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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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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他庞克之手解去廖祖荣所中之毒,使廖祖荣有口能言然后来个坐享其成,掳去廖祖荣父女,逼之说出那份‘璇玑图’藏处。

    谁知道廖祖荣有一份‘璇玑图’?谁知道廖祖荣中的是‘无形之毒’?谁知道他庞克能解“无形之毒”?谁无时无刻地在监视着他庞克的行动,那该只有一个人,就是利用廖祖荣来害他父亲之人。

    但,有一点他还不明白,既是如此,灭廖祖荣之‘口’的也必是此人,那么,此人为什么不自己先掳去廖祖荣,再为之解毒,反而要借他庞克之手呢?

    难道此人只会施毒而不会解毒?

    绝不可能,该没有那一说。

    那又为什么!……

    不管怎么说,廖祖荣父女已被掳走是实,那人只须以廖雪红要协,廖祖荣为爱女安危,必会说出那份‘璇玑图’的藏处。

    一旦说出,廖祖荣便失去了价值,其性命……

    廖祖荣父女一旦被害,庞达泉被害的疑案,只怕就永远无法破解了,至此,他全然明白,他整个儿地落人别人圈套之中。

    我不杀伯父,伯父却因我而死,这份愧,这份疚……

    思忖至此,他机伶寒颤,闪身扑出石室,掠出巨坟,直上山顶。

    站在那“邙山”之顶四望,东方发白,曙色微透,数里内清晰可见,除了几缕炊烟,那见个人影。

    立时,他如冷水浇身,手握着那支令人**的凤钗,他缓缓垂下了头,越垂越低,越垂越低,几至……

    忽然,他有了发现,目中寒芒一闪,飞身掠向山下去,最后停身处,是一座巨大荒坟之侧。

    荒坟侧,有一片松松的砂土,砂土上,呈现着几对颇为清晰的脚印,那是三双大脚印,一对细小的靴印。

    三双大脚印没有什么,一对靴印那必是女子所留。

    这是谁?时不值清明,非扫墓时节,谁会到这儿来。

    附近也没有香烛纸灰,祭拜之物。

    再说,这座巨坟是汉灵帝的陵寝,谁会来祭扫。

    那么,这四对脚印,必跟廖祖荣父女失踪有关。

    不错,站在他立身处下望,廖祖荣父女藏身的那座巨坟尽入眼中,且此处正在那座巨坟的后上方。

    这儿该是最佳的窥伺处所。

    突然,他又发现那三对大脚印居中的一对,不类常鞋,倒有点像……

    倏地,他目闪寒芒,腾身掠起,飞射下山。

    日头爬上东山时,安乐窝村西来了个人,正是他,庞克。

    晨间本是读书的最佳时光,可是今天眼前这‘逍遥学馆’里却是既空荡,又静悄,不但看不见一个人影,而且,也听不到一丝朗朗书声。

    庞克看在眼内,轩了轩眉,上前举手拍了门,砰砰一阵震响,在这晨间宁静的空气里能传出老远,然而,就是听不到门人有一点反应。

    而,适时,却听得身后一阵步履声由远而近。

    庞克回身投注,只见—个村农肩上扛着锄头走了过来,他略一思忖,迎上去拱手一礼,道:“这位老哥,我请问一声……”

    那村农停了步,上下打量庞克一眼,道:“什么事?”

    庞克回身一指,道:“这‘逍遥学馆’……”

    话没说完,那村农已摇了头,道:“你来晚了,到别处去吧,这‘逍遥学馆’已经没有人了。”

    庞克双眉一扬,道:“老哥,这是为什么?”

    那村农摇头说道:“不知道,柳夫子昨天就关了学馆,来这里读书的也都回去了,这几间房子听说也卖了。”

    庞克如今虽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没有错,然而确如这村农之言,他已经来晚了,来得太晚了。

    当下向那村农—拱手,道:“谢谢老哥!”

    那村农回应了声,荷着锄头走了。

    庞克一个人站在“逍遥学馆”前,脸上的神色有点怕人。

    这一来不但庞达泉被害的疑案难破,反而把廖祖荣及廖雪红送进了魔掌,人海茫茫,宇内辽阔,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上那儿去寻,又从那儿寻起。

    良久,他威态渐敛,废然一叹,满腹焦虑,一腔情思,沮丧地头一低,刚要举步,突然一个冰冷话声划空传到:“姓庞的,你站住!”

    庞克一震抬头,目光至处,四条白影如电射至面前,正好拦住了他的去路,那赫然竟是“雪衣四煞”。

    庞克心中正烦,不由又眉一挑,冷冷说道:“哎哟!你四个找我干什么?”

    濮阳厉阴阴笑道:“看来那老儿没说错,果然在这‘逍遥学馆’前找到了你,还好我兄弟及时赶到,倘若迟来一步,岂不……”

    庞克目光赛闪,道:“濮阳厉,你说谁告诉你我在这儿?”

    濮阳厉道:“一个姓柳的俊秀才,老家伙,你认识么?”

    庞克冷哼一声,道:“哎哟!当然认识,我正在找他,濮阳厉,他在何处?”

    濮阳厉摇头笑道:“不忙,不忙,办完咱们之间的事,我再告诉你不迟。”

    庞克道:“哎哟!我没那么多工夫,濮阳厉……”

    濮阳厉摇头说道:“不办完咱们的事,我不会说的。”

    庞克陡挑双眉,欺前一步,道:“濮阳厉,你是逼我出手。”

    濮阳厉阴笑说道:“要怕你我们兄弟就不来了,你要愿意多耽搁,你尽管出手。”

    庞克一想不错,固然以他的功力对付“雪衣四煞”绰绰有余,但那得在二三十招之后,二三十招是要耽搁不少工夫。

    他略—思忖,当即说道:“哎哟!濮阳厉,你我之间有什么要办之事?”

    “自然有。”濮阳厉点头笑道:“要是没有我兄弟找你干什么,庞克,昨日我兄弟急于找尊主去,竟忘怀了一件事,你那纸药方,可是你那父亲当年去‘哀牢”毒宫’时,趁火打劫来的?”

    庞克一点头,道:“想必是,怎么样?”

    濮阳厉道:“那就好,当年你父亲与十余名高手,联手对付本尊尊主一人,如今碰上了你,我打算把这笔账清一清再去找我们尊主。”

    庞克道:“哎哟!你四个不必找了,我昨天忘记告诉你们,那南宫绝早在十八年前便已死在家父等人之手!”

    “庞克!”濮阳厉阴阴笑道:“那么这五六年前的‘无形之毒’,是谁放的。”

    庞克摇头说道:“哎哟!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已告诉你们了,信与不信全在你兄弟。”

    濮阳厉道:“本尊尊主神人,你父等焉能伤得了他,我兄弟自然不信,好在这儿是我兄弟的事,与你无关。”

    庞克点头说道:“哎哟!说的是,那么这笔账你打算如何个清法?”

    濮阳厉阴阴一笑道:“本来一般是什么账用什么还,不过我兄弟不想跟你干戈相向,现在我有个好办法在此,不知你可能答应?”

    庞克立即猜透了八分,却又故意道:“哎哟!既有好办法,那是最好不过,你说说看。”

    濮阳厉碧目一转,道:“交出你那三分之一的‘璇玑图’,不但彼此间这笔账可以一笔勾消,而且我立刻奉告那姓柳的老儿去处。”

    庞克淡淡说道:“哎哟!办法是好,我也愿意答应,只可惜你兄弟迟了—步。”

    濮阳厉脸色一变,道:“怎么,庞克,莫非已有人先我兄弟……”

    庞克点头说道:“不错,这以这么说,不过那不是被人抢去的,而是我自己把它拿出送了人。”

    濮阳厉脸色又复一变,旋即嘿嘿笑道:“庞克,你把我兄弟当做三岁孩童,世上那有如此大方之人?”

    庞克道:“事实上就是这样,我没有骗你们的必要,昨天我都能拿出来给你兄弟看,今天何至于不敢承认。”

    濮阳厉嘿嘿笑道:“庞克,一样换两样,天下很少有这么便宜的事,你要三思。”

    庞克道:“哎哟!既如此,你就该不会放过这种便宜事。”

    濮阳厉笑容一敛,道:“庞克,你当真把它送了人。”

    庞克点头说道:“哎哟!半点不假。”

    濮阳厉跺脚道:“世上那有你这么傻的人,你把它送给谁了?”

    庞克本想以毒攻毒,以牙还牙让这四个去找那三个,但转而一想,说出来眼前这四个未必肯信。

    再说,那‘消遥居士’虽掳去廖氏父女,也并不一定就发现了廖雪红身上藏着另一份,如果一说出,让这四个找上他一问,那岂不是提醒了他,遂淡然摇头说道:“濮阳厉,那是我的事。”

    濮阳厉目中碧芒方闪,但倏又含笑说道:“这样吧,我兄弟再退让一步,你若说出把它送给了谁,我兄弟仍愿勾消前账,并告诉你那姓柳老儿去处。”

    庞克点头说道:“哎哟!确是便宜,但,濮阳厉,你何妨先说?”

    濮阳厉狡猾地笑道:“我还不至于那么傻。”

    庞克道:“哎哟!同样地,我也不算糊涂。”

    濮阳厉笑容一敛,道:“庞克,别忘了,你急于想知道那姓柳的去处……”

    庞克截口说道:“哎哟!不如你兄弟急于要那份璇玑图。”

    濮阳厉道:“还有那一笔前账。”

    庞克道:“哎哟!合你四人之力,有把握胜我么?”

    濮阳厉阴笑道:“功力或不够,但你别忘了那句:‘当者皆披靡,一毒震寰宇。’我兄弟出身‘毒尊’,举手投足皆是毒。”

    庞克心中暗暗一震,道:“濮阳厉,那南宫绝施毒的本领,较你四人如何?”

    濮阳厉道:“我兄弟焉敢上比尊主,那是差之千里,望尘难及。”

    “哎哟!”庞克道:“你也别忘了,我是何人之后,以南宫绝那施毒的本领,在家父面前尚且不及,何况不如南宫绝许多的你四人。”

    濮阳厉目中碧芒一闪,道:“那么,庞克,你可愿试试?”

    庞克淡淡说道:“哎哟!交易谈不成,自然难免要试,不过在试之前,我希望你答应我一问,你兄弟只碰见那姓柳的一个人么?”

    濮阳厉道:“这我可以说,共是三个,那两个也都姓柳。”

    庞克道:“未见一个女子跟他们在一起么?”

    濮阳厉摇头道:“没有。”

    庞克眉锋一皱,暗暗纳闷,他深信那三对大脚印,是柳景逸及柳福,柳贵的,可是那细小的靴脚却又是谁的。

    只听濮阳厉冷冷说道:“庞克,你问完了么?”

    庞克道:“哎哟!问是问完了,不过我改变了主意,不想试了。”

    濮阳厉阴笑说道:“这才是,识时务……”

    庞克一摇头,道:“濮阳厉,你错了,庞克生平不知一个“怕”字,刚才我之所以愿意谈交易,只是怕耽搁时间,如今淡交易已耽搁了不少时间,我岂能再耽搁下去……”

    濮阳厉点说道:“说得是,那么你打算……”

    庞克道:“我把那三分之—的‘璇玑图’,送给了—个叫绿珠的女子……”

    濮阳厉诡笑说道:“总该有个令人能信的理由。”

    庞克点头说道:“自然有,我用那三分之一的‘璇玑图’,换得了……”

    倏地住口不言。

    濮阳厉嘿嘿笑道:“那女子必然十分艳迷。”

    庞克道:“哎哟!那当然,否则我何至于不惜那三分之一的‘璇玑图’。”

    濮阳厉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风流种子,她现在何处?”

    庞克道:“她乘船顺河往四川‘成都’去了,凭你四人要追该来得及。”

    濮阳厉阴阴一笑,道:“庞克,话说在前头,你若是骗了我兄弟,旧账加新账,咱们这一辈子没完,如今,听着……”

    一顿,接道:“我兄弟适才是在洛神庙碰见那姓柳的三个,快去吧!”

    话落一扬手,四条身形同时腾起,飞射而去。

    可怜他四个犹不知那美貌迷人的绿珠是谁?

    庞克说绿珠往“成都”去了,仔细想想,也该一点不错。

    自然,庞克也明白,那位‘逍遥居士’柳景逸绝不会在“洛神庙”等着他,但话虽这么说,他总还是要到那儿看看去。

    是故,“雪衣四煞”身形刚起,庞克跟着身形也动,脱弩之矢般划空疾射,直向“洛水”方面驰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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