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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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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灿说着一歪一扭的走了过来,直接坐到了我旁边的沙发扶手上。

    张扬二话没说的跑过来,扛起他就往我卧室走去。

    魏子洲跟没看见似的,思考着我的问题。

    “离婚?出轨?”他兀自吐了两句。

    “对。他今晚就问的这两个问题。”我说着,啤酒也不想喝的放到了桌子上。

    “什么狗屁离婚出轨的!我看这男人跟女人之间啊……他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我给你解释!”张扬把我卧室的门使劲一摔闭之后,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魏子洲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

    张扬拿起个易拉罐来,轻轻的往他身上一泼,“瞅什么瞅,还当我是小孩儿呢?”

    魏子洲没生气。反而微微的笑了。勾起嘴角看着他说:“行,我不说,我挺你说。”

    张扬喝了一口啤酒,躺到沙发上,将超长的腿往茶几上一放后吊儿郎当的说:“我觉得男人跟女人结婚后,两个人——”

    “——你别说男人和女人,就说你自己,假如你跟一个女的结了婚。你会离婚吗?会出轨吗?”我打断他的话问。

    “对啊……人家是问你,没让你发感慨。”魏子洲在旁边勾着嘴角说。

    张扬看着魏子洲时,脸就呆住了,“你丫的……”

    “得了,孩子就是个孩子。”魏子洲激将他说。

    “我说!”他啪的一下将易拉罐砸在了茶几上,借着酒劲蹭一下站起来,看了我一眼之后,又将目光瞥向了魏子洲,“别、说、我、是、个、孩、子、了!”

    “嗯。行。”魏子洲坐在长沙发上,直接的横躺上去,枕着双臂,担在沙发扶手处,很是享受的模样等待着张扬做出解释。

    “咳,我,张扬。我张扬肯定是要结婚的!我必须要跟我最爱的人结婚!我会想尽所有的办法跟我最爱的人在一起!这里有个前提,就是我爱的人,他必然也必须是爱着我的!”

    “废话。”魏子洲说。

    我也插嘴说:“两人相爱了,结婚也没你说的那么难好吗?能说重点么?离婚……出轨……你会吗?”

    “我不会离婚,更不会出轨!”张扬说。

    “你就那么肯定?人,是会变的啊……”我提醒说。

    “可是,爱是不会变的啊!如果你真的在乎一个人,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那不是一种感觉,也不是与你任何的环境或身份有关的东西。只与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之间的……”他语塞了。

    “两个人彼此之间的情感?”我说。

    “不是不是……”

    “彼此之间的付出?”我又说。

    “不不不,不是付出,是…是……照耀!只与彼此之间的‘照耀’有关!”

    “照耀?你能不能换个别的简单易懂的词儿?”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说。

    “就是照耀啊!你仔细想想啊!你不是很聪明的吗?就是照耀啊……好好的想象一下那种情景!彼此照耀的情景!”

    我思考了一番后,便说:“哪还不是付出吗?你照向他,向他付出;然后对方又照向你,向你付出;彼此对彼此的付出!?”

    “不是付出啊……我的天呐!你真是没谈过恋爱啊……”张扬很是头疼的说。

    “呵呵……”魏子洲在一边躺着笑了。

    “你笑个屁呢你?我说的不对吗?”张扬站在那没好气的“喷”了魏子洲一句。

    魏子洲听到后,笑的更开心了。那是一种我从来没见到过的一种发自内心你的笑。

    “你说的很对,宝宝长大了……”

    他像个很老成的家伙似的坐了起来,笑着拿起灌啤酒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后,放下啤酒笑看着我说:“张扬说的很对,是照耀,不是付出。你知道,我有个毛病,我有点讨厌女人。而且越成熟的我越讨厌!”

    他说着,脸上就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种鄙夷的神情。

    我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那次我去女生宿舍,他敢来“救”我们时的情景;他那刻心理仿佛有阴影似的向宿管阿姨举起拳头,大喊别让她碰他。

    想到那场景,我便笑着问:“为什么那么讨厌?”

    他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将易拉罐攥在手里,眼神有点飘的说:“张扬说的很对,爱就是照耀。但人在小时候的时候,并不懂爱,所以不懂得收敛自己的光,一个劲的四处乱照,把自己的光撒的满世界都是。所以,孩子的眼里觉得世界满满的都是爱。这点你能听懂吗?”

    “嗯。”

    我懂得了他所谓的照耀的感觉了。每个人都像是一个发光体,在小时候,那种天真无邪让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每样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对身边的人都充满天真无邪的爱。仔细想想那些孩子的眼睛,都感觉他们在对你放光似的,那也许就是一种最最简单的照耀吧……

    他继续道:“小孩四处乱照耀,但是大人不一样。人长大了之后,都多少的对爱有了基本的概念,懂了之后,人就不会在随随便便的释放爱的光了,更不会遇到谁都绽放出自己的光来告诉对方说我爱你、我喜欢你。”

    “你在说你讨厌女人,扯的有点远了吧?”我认为他有点偏了方向,想指正。

    他却摇摇头的说:“我没扯远。你继续听就明白了。人长大后因为明白了爱,所以收敛了自己的爱;但是有一些人,这些人大部分是女人,她们不止是收敛,她们甚至封闭了自己的光。”

    “你怎么知道她们封闭了?”我问。

    “因为我十岁多的时候,就没有了父母。所以,我对爱的感知力比一般人强很多,我能清晰的感觉那些女人根本就没有了爱。准确的说没有了爱的能力,仿佛就是忘记了自己是会发光的,忘记了自己是应该发光的。她们关掉自己的光后,剩下的只是去求……求宠、求呵护、求照顾、求你来爱她、保护她……我看过场子,干过兼职的,遇见过很多女人。甚至一些三四十岁的女人都封闭着自己的光,一味的求呵护,求对方对自己要好,要付出更多的光和爱!所以,我讨厌,讨厌那种贪婪。我感觉,她们就像是死去的人一般。”

    “那男人呢?男人就没有那种不放光芒的?”

    “当然有,但是女性偏多,或许是这个社会的原因。”

    “你刚才说女人求对方呵护,求对方给自己多一点的爱,那不就是求对方给自己多一点的光吗?那照耀还是付出啊……”

    “本能!爱,是一种本能!发光去照耀对方的一种本能!你去求他照耀你的时候,他不会加速发光,只会压抑;你越求,对方会越压抑;你求的越多,他压抑的就越厉害!最后的结果只会不欢而散!而真正的爱,是彼此释放本能的光去照耀,本能的散发出来的呵护和爱。没有一丁点的求的性质!”

    “那你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还没有熄灭,我还懂得去照耀?”我笑着说。

    “对,你有爱,而且很强大。不顾,那也是我担心你的地方。”

    “行了,我会注意收敛的。不过,感觉你用死人来形容那些忘记发光的女人,总觉得太生猛了点。再讨厌也不至于形容成死人啊……”我说。

    “很多女人我也不讨厌的。我就讨厌那些那些可怜兮兮的、孤独的萎缩在角落里等着人去伸手帮她,伸手去呵护、去爱的女人;她们明明有爱的光,可是她们似乎已经忘了。她们忘了,只有自己将爱打开,只有自己发出爱的光芒的时候才会有人与她散发出光芒来“交相辉映”;而不是寂寞空虚冷的躲在角落里颓废的封闭等待……要知道,只有死人才需要别人去抬的,不是吗?”

    “那为什么年龄越大的越讨厌?”

    “因为忘记发光去照耀的女人,将自己的光芒封闭、只求呵护的女人,随着她们年龄越来越大后不会重新打开,只会封闭的越来越厉害。所以,你会见到这个社会上,有很多的大龄孤苦女人……她们躲在角落里,悲叹自己的命运,悲叹自己的过往,那个时候你要记住,不要可怜她们……因为任何一个懂得如何释放自己爱的光芒的人,都会坚强的重新站立起来,笑着走下去……”

    那刻,我被他征服的无言以对。

    ……

    如果说张扬的阐述,是简单的个人的爱。

    那么魏子洲所说的就是整个社会的爱。

    在未来的很多年里,我经常会回想他们两人所讲的“照耀”,而那份照耀也让我在未来的日子里区分了很多东西。也更加认同了他们两人嘴中所说的照耀。

    当我在街头看见两个白头偕老的夫妻在并肩散步的时候,那种认同尤为清晰;那刻就感觉那对夫妻身上都散发出一种柔柔让人心暖的光,他们彼此照耀又彼此搀扶的走尽一生。

    还有一个时期,我也特别认同,就是当我在干外围模特的时候。那个时期我见到了太多,魏子洲所形容的漫无目的“尸体”。那些女孩们很贪婪,贪婪的让对方去付出,贪婪的索取,最后魂飞湮灭的销声匿迹。继而,永远的将自己的爱光封闭,如一盏枯灯般坐落在自己的心房里自苦自怜……

    ……

    “这会能明白我所说的照耀了吧?”张扬开心的说。

    “嗯。懂了!不过,我还有个问题,跟刚才那个差不多,就是如果你们爱人对你们提出离婚或者出轨后,你们会怎么办?你们会歇斯底里吗?或者会让对方跪下道歉?”我想起邱和他的妻子时问。

    听到我的问题,他们彼此相视一笑。

    魏子洲对张扬说:“你说吧……你会怎么做?”

    “凭什么我说?我想听你说。”张扬笑着说。而且,笑的挺甜。

    魏子洲往靠背上一躺后,双手垫在后脑勺上瞅着天花板微微笑着说:“我不会歇斯底里,也不会让对方下跪。我只会熄灭……”

    “听起来很像是你说的封闭,像个尸体一样不会再爱吗?”

    “熄灭不是封闭。就像是一盏油灯,它再也没有油的时候,就会熄灭。而封闭,是明明自己还有油,却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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