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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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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生家中颇富庶,去年贡举得中,一时春风得意,便和几位同窗去暖香阁吃了几杯花酒。

    酒过三巡,小生微醺,便索性歇在了暖香阁内。侍奉小生的,正是落秋。

    落秋肤白腿长,水蛇妩媚,邀小生共赴**,可谓是小生的授业恩师。

    血气少年对红妆,一树梨花压海棠。金针刺破桃花蕊,春潮带雨晚来急。

    初尝**滋味,小生难免食髓知味,流连忘返,索性包下了落秋。

    春去秋来,落秋与小生如胶似漆,恩恩爱爱,羡煞了暖香阁内众人。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落秋不该升起要从良的心思,不该逼迫小生娶她为妻。

    小生乃是即将恩科的举人,歇宿青楼本是风流不羁,却怎能娶名娼妓归家?

    奈何落秋不肯罢休,言称有了小生骨血。

    若然小生不允,她就要闹上贡院,让小生名声扫地,纵然它日恩科高中,也无缘出仕为官。

    小生顿时恼怒,原本就是逢场作戏的露水姻缘罢了。小生早已付清该付的嫖银,怎得却要这般不依不饶?

    落秋掩面低泣,言称早已将真心付我,再难做这卖皮露肉的营生。

    呵呵,真心?风月场子里的窑姐,竟然跟恩客谈真心?当真是可笑之极!

    她见小生低头不语,便更加伏低做小,言称不敢奢求为妻做妾,只愿为奴做婢,洒扫耕织,照拂起居。但求日日与我亲近,再不用强颜欢笑,被他人辱骑。

    小生方知粘上了烫手山芋,有心想拂袖而去,又怕她当真闹去贡院。

    被同窗取笑奚落尚可勉力承受,若是断了仕途,小生此生便再无出人头地之望。

    名节事小,功名最重。小生十年寒窗才换来的锦绣前程,怎可被她这卖肉的贱婢给扼杀。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看着嘤嘤低泣的落秋,小生只觉得她恶毒丑陋,再无半点想与她亲近的心思。

    然为前程顾,小生只得强忍胸中嫌恶,柔声哄骗与她。

    我言娶妻兹事体大,待归家禀明双亲,再八抬大轿将她抬回府中。

    落秋这才破涕为笑,施施然又来解我衣衫,被小生借故躲了过去。

    小生早已视她如蛇蝎,又怎肯再与她交颈而眠。借故要去为她置买新的宅院,匆匆落荒而逃。

    落秋百般不舍的将小生送到门外,直至小生走到长街尽头,转头回顾,仍见她痴痴然长立门口凝望。

    小生更是气急,这般死缠烂打,该如何脱身才是。

    心火难耐间,迎面走来位扛幡儿的道人,矮胖脸上横卧八字须,扫帚眉下倒吊三角眼,丑的天恶人厌。

    小生赶忙避让开,免得被那丑道士碰到,平白添了晦气。

    哪知那道士却横幡拦路,自称道术高深,可助小生化解心中苦困。

    小生当即钦佩不已,着实想不到如此貌丑之人竟然精通数术,当即便将落秋之事和盘托出。

    那道士直道小事一桩,赠我一无釉青瓶,内装丹丸一枚。言及只须将丹丸诓骗落秋含服,难题便可迎刃而解,再无烦忧。

    小生大喜,将随身散银尽数赠予道士,又担心被他坑骗,就问他仙居何处,若是事成,也好奉礼酬谢。

    那道士朗声大笑,扬长而去。丢下句若然寻他,只需去西湖断桥下便可。

    得了丹丸,小生喜不自胜,转身回返暖香阁,将包在手帕内的丹丸交于落秋。

    落秋不解,追问小生帕中丹丸乃是何物。小生谎称是特意为她求来的回春丸。

    并再三叮咛,告知含服此丸前须得斋食三日,沐浴更衣,方可达到紧致收敛功效。

    落秋面色潮红轻捶小生一拳,半真半假娇嗔,道我色痞无赖着实讨厌。

    小生将她轻拥入怀,暗嘱她切不可说与他人知晓,免得被取笑了去。

    落秋低笑颌首,俯身将丹丸藏至床头,小心谨慎,如获至宝。

    许是心中烦闷稍减,又加之落秋弯腰酥胸半露,小生当即心猿意马,提枪纵横,直战得落秋丢盔弃甲,连声求饶方自作罢。

    日暮时分,小生辞别归家,心中不免惴惴,忧烦若然丹丸无效,又该如何是好。

    捱过三日,小生忐忑忧恐,重至暖香阁。未及落秋房中,便闻抢天嚎啕,心中大石终于落地,知晓此事已成。

    念及昔日情分,小生索性狠拧一把大腿,顿时涕泪横流,想以痛哭送落秋一程。

    可笑那鸨儿红菱,竟百般责难,辱骂小生负心弃信,诓骗落秋。

    此言着是荒唐可笑!

    小生与落秋从来只是逢场作戏,真心从未交付,何来的背信弃义一说?

    然那红菱仍不知收敛,竟责问小生敢不敢将落秋葬入家中祖坟。

    我家中数代书香,尽是傲然风骨,怎容娼莺辱我门庭!

    小生当即拂袖而去,自此与落秋再无半点瓜葛情分。

    大人,自古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若不是那落秋百般刁难,小生断然不会出此下策。

    娼莺命贱如尘,百金已是高价。还请大人念及你我同为孔圣门生,将小生轻判了事。小生愿赔付暖香阁百金,以示弥补之意。”

    白面书生摇头晃脑说完这一堆,脸上毫无悔意,仅有惧怕之色。

    他不是怕良心不安,而是担心自己会被问责收监,断了仕途官位。

    “凉薄最是读书人!”红菱气得双眼喷火,一脚将跪在地上的书生给踹倒,破口大骂,“亏得落秋以为遇见了天定良人,谁知你却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牲畜!你怎么敢、怎么能、怎么可以将她这般作践?”

    说着,红菱又朝被踹倒的书生逼近,想要再揍他两下。

    书生被吓得连连后退,看向坐在公案后的陈知府求饶,“大人快救我,这个小娼妇蔑视公堂,快治她个不敬之罪!”

    陈知府还未出声,李默已经一把拉住了红菱,“公堂之上,且不可如此鲁莽行事。咱们就事论事,你稍歇歇,我来应对就好。”

    红菱不敢置信地看着李默,“小掌柜,竟然连你都觉得我们命贱如泥,活该被作践么?”

    李默并未回应,满脸堆笑地走到书生跟前,冲他伸手,想将他给搀扶起来。

    红菱气得直跺脚,就知道男人都是一帮的,没一个好东西!

    “哼,一名娼莺罢了,死便死了。”书生被李默扶起,脸上更是得意,哪知话才说了一半,脸色顿时惨白,“啊!痛煞我也!你——!”

    书生颤着手指向李默,满脸控诉,“你这歹人,忒心狠手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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