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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三章: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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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吃的鱼炖豆腐,家里池塘钓上来的鱼,作坊里的豆腐,正是好吃。

    于景回府城的三天后,四姨夫就稍来信了,说是四姨要生。秦恩和于瑶家里一刻也没多待,领着丫头,收拾收拾就去了四姨家,还给大姨稍了信,得空也过去帮着伺候月子。

    她娘虽说也想去,但是英子和来福的亲事就这几天,走不开,只能等孩子十二天的时候过去看看了。

    她家里也一直没闲着,这阵子画的手绘和写的一些故事书,丫头去四姨家的时候带过去好几本,家里剩下的不多,她就家里窝着,又画了好几本。

    英子和来福的亲事办的也是风光和体面,算是村子里这几年数得上了。彩礼、轿子、席面、道喜的人、请的鼓乐、糕点和茶酒,都是在村子里不常见的。

    她在娘家人送亲的行列,她娘特意给她弄了一身很是喜庆的大红花衣裳,一直陪在英子身边。

    她爹在英子那边,她娘本来是和来福娘说好了,在来福那边,但是后来北苑大姑特意过来一趟,说是她爹娘两个一个都不能少,全要作为娘家人跟着去送亲,后来说来说去,只有送亲两家都能凑着热闹,也就应下了。

    英子本来生的就不赖,以前虽说有些面黄肌瘦,但是在府城这几年早就养好了,加上身段也高挑,人也算见过世面,有着女孩子这个年纪该有的娇羞,但也是落落大方很是得体。

    她一直陪着英子,从娘家这边上了轿子,一直到了来福家,直到拜了趟,送去洞房,她娘才领着她出来。

    此时正是吃席面的时候,他们送亲的是头桌,她娘领着她坐了席,她也一直规规矩矩的,有几个陪着的来福这边的姑姑婶子,也都凑一说着喜庆吉祥的话,逗着趣,讨喜。

    人来的挺多,看样子不但有村子里的,还有县里和府城的估计也有不少。

    来福跟着于景这几年,长进不少,人本来就聪明机灵,加上会来事,也会说话,还实诚,所以人情很是好。

    透过炕上的窗户,院子人来人往、嬉笑打闹看得很是真切。小孩子们蹦蹦跳跳的在房前院里捡漏掉的小鞭,偶尔拾到一个的娃子,就立马眉开眼笑,拿在手里,原地蹦几个高,然后颠颠的找来火苗。一手捂着耳朵,一手小心的拿着小鞭凑近,点着之后猛的一扔,老远,然后听着‘啪’的一声响。

    响过之后,就是一群娃子们哈哈的大笑声,接着就又是叽叽喳喳的凑一块,低着头,继续开始捡。

    一直重复着,倒也一直都有趣,她屋里看着也是有趣,有时候心里也会猜测眼下点着的小鞭响不响,或者和前一个相比哪个要响亮一些。

    不但小孩子,还有好多小姑娘,什么年龄段的都有,凑一块,穿戴的也是花花绿绿,都是新衣裳,有几个还扎着红头绳,几个小的,手里还拿着糖纸,嘴里含着喜糖,美滋滋的。

    小姑娘家文静的多,特别是和她年纪相仿的,虽说也好奇,但多是强忍着,羞涩的偶尔抬头看看人来人往,或者偷瞄一眼新房,想着看上一眼新娘子。

    半大的小伙早就懂事了,跟着帮工干活的,端茶送水,或者送菜收拾桌椅,来来回回忙的更是热火朝天。

    身份长的,也都跟着坐了头优席,天气正好,阳光明媚,暖风吹着,两个屋子找不开,只一会工夫,外头院子里就摆上了好几张桌子,之客的也开始吆喝上了,安排位置,外头也要跟着坐席了。

    她们屋里的席比外头的早上一会,此时已经分派了喜糖,糕点也吃了好几样,正撤下去,要开始吃正席了。

    人挺多,看样子要两茬席都做不开,一茬做好了之后,还有好多站着的,等着吃的。小孩子们玩的热闹,嘴里也一直没闲着,所以眼下对吃饭还是兴趣不大。

    有几个外头有了位置的,就开始来回的抓自家的孩子,非得要跟着一起先把饭吃了,围着院子跑来跑去,又是喊叫又是苦恼的,还有周围人的笑声,越发的热闹。

    相对外头,屋子里是要安静不少,她们这桌是女客送亲的席,陪着吃饭的,也都是来福家早就请好的。一个老奶奶,今年七十五了,耳顺眼明,牙也没掉几颗,头发还有青丝。村子里的长辈,四代同堂,父慈子孝,很是得十里八村人的尊敬,所以家家每逢有喜事,都会把老太太给请来,陪着说话唠嗑,图个喜庆吉利。

    还有个会说话的婶子,是来福的姨,嫁到别的县,虽说远,但和来福家一直有走动,很是亲近。人虽说会说话,但不是那种虚的会说,很实在的人。所以她们这桌气氛一直很好,嘻嘻笑笑的,说说家常,说说英子和来福两个孩子,念叨念叨两个家庭,很是和谐。

    她们屋子两桌,一个地桌一个炕桌,都是娘家送亲的女眷。

    席面吃了很久,她炕上坐的腿都麻了,还没撤下去呢。敬酒的挺多,她奶也喝了不少,她们屋子的都是她家的葡萄酒,所以喝的就比往常的要多,好在没醉。

    她娘没让她喝,一直以茶代酒,倒也喝了不少茶水,还不能去厕所,后来她就只抿一口,意思意思就算到位了。

    来福和英子在府城也置办了小院子,听于景说,和玉林的院子离的挺近,小院子,但是两口子过日子也是够了的。成亲过后,两人家里待上一个来月就会回府城,英子还会去店铺里帮忙,直到有了身子,然后就看她们自已的打算了。

    去年府城收了两个小姐妹做学徒,跟着大花和英子也学了不少。两人年纪不大,大的刚十岁,小的也就七八岁的。穷苦人家的孩子,逃难过来的,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只姐妹俩讨饭过日子,事情是芸娘念叨的,说是两个孩子要没个落脚的地方,又是姑娘家,怕是日子不好过。

    然后姐妹俩就安顿在铺子里,吃住和英子还有大花一样,眼下大花和英子都在家成亲的成亲,待嫁的待嫁,铺子里就姐妹两个看着。

    当初让英子和大花去府城,她还以为不好找婆家呢,谁成想,成家倒是最快的。

    她一边吃着饭,心里一直琢磨着,寻思了不少,听来的还是英子给她说的:英子府城挣了的工钱,成亲前就都给了家里,填了一部分嫁妆,剩下的说是孝顺她爹和她爷奶,也有不少。

    英子还和她说了,成亲之后她还是要铺子里帮工挣钱的,家里还有个小兄弟,别说以后考不考得上功名,怎么说,自己也得再给他攒出来置办院子和娶媳妇的银子。

    说的很是认真。

    寻思寻思着,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终于吃完撤桌子了。

    他们这些娘家送亲的,吃完饭就要回去了,留下英子一个,算是真真的把人送到了,以后就是人家的媳妇,跟着来福好生过日子了。

    礼数还是有的,吃完饭,她还想看看英子呢,打个招呼说个话,她娘才说没这个规矩,只等着三天回门才能见着,今儿是不能见的。

    忙完了英子的事情,她娘第二天就让她爹赶车把她送去了四姨家,之前让于瑶捎过去了两包的东西,只一晚上,又是收拾出来一个大包裹,一早就坐车出门了。

    家里一下就又剩下她自己了。这几个月忙活的,从过年之后就一直没断过人,乍一下家里只自己,大大的屋子特别显得空落落的,一时还不习惯,家里就坐不住了。

    嗯,去学堂听听课吧。

    有了主意,她赶忙翻箱倒柜的把家里的男装掏出来,虽说有些日子没换过男装了,还是去年的,她个头也长了些,一换上,虽说有些小,但是将将的还能穿。

    穿戴好,换上去年的鞋子,挤脚是挤脚,但她也能忍。

    头发也要换,照着铜镜,拿出她爹给打的桃木梳子,试试巴巴的梳了个发髻。

    “别说,还是男装好看,”她自顾照着镜子臭美,前后左右都照了个遍,又转悠了两圈,“嗯,翩翩公子。”

    从书架上挑了本书,别说,这一瞅,几年的工夫,自己屋子里的书倒是多了不少,书架上早就满满的放不开,书卷已经在炕上铺开,炕稍那块已经摆了好几垛,全是书。

    得空该好好整理了。

    书卷挑好,拿在手里,又找了把扇子,是于景这次府城带回来的,说是南边运过来的稀奇货,整个府城也就几把,他看着喜欢,就买了一把,觉得新奇,就给她带回来了。

    扇子是自古文人骚客不离手的,扇子一到手,得空扇上一扇,风度就出来了。嗯,她自己寻思的风度,至于翩不翩,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这个打扮,这身装束,她心里是好笑的。学堂的娃子都认识她,她都教过,还相熟,虽说有些日子没去,但见面也都见礼打招呼,女装穿了近一年,一下就男装了,还转悠到学堂里,可不得吓坏几个。

    想想就有些好笑,忍不住,院子里笑过之后,硬生生的咳嗽两声,板起严肃脸,转悠着去了学堂。

    现在学堂是两个屋子都开课,学问参差不齐,也分了两拨,先生东屋教一拨,马勇表哥西屋指导另一拨。东屋的人相对较少,大狗子和家诚这些学问长进快的一共二十来个,跟着先生。还有小小和二狗子,两人年纪虽说小,但是启蒙早,有一直是先生教,就留在东屋。

    二小也多是在东屋跟着先生,但偶尔也去西屋听马勇表哥说客,全凭自己兴趣。

    她呢,过去当然是东屋。一来东屋人少,人还都相熟,就是丢人也是丢到家里。

    先生院子变化也挺大,最近好些日子没上来,乍一上来,还真的看看出来不少变化:梁时行送的牡丹和院子里一直养着的,一大片,铺的满院子都是,这会正开着骨朵,跃跃欲试的要开,很是扎眼,特别喜人。

    不但牡丹,先生在院子四周,沟沟坎坎、旮旮旯旯,也种了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这会早就开的茂盛,正艳丽。

    不知哪里弄来的梅花,先生院子四周,特别是学堂附近,一下种了不少,这个她倒是不知道,许是梁时行在的时候,一起张罗的。

    还弄出来个小菜园子,几个小席子,种了两席子白菜、一席子辣子、两席子豆角、半个席子的萝卜和黄瓜,架子上还弄了南瓜和冬瓜,别说,还挺是那回事。

    一路走一路看,倒是心情也跟着放松不少,平静下来之后对去学堂听课,就没有刚刚一开始那会觉得好笑了,多了些郑重的意味。

    转悠到学堂,正上课,犹豫着是溜进去坐着听还是外头直接窗户底下听几句算了,慢悠悠的一边走一边想着,就看先生一个转身,透过开着窗户,一下就看见她了。

    愣了愣,楞过之后,有个两秒钟,看她手里拿着书,还忽闪着扇子,就知道是过来要听课的了。

    先生屋里走了两步,口里也接着讲了两句学,接着又要转身的时候,冲她看了眼,摆了下手。

    她就知道了,颠颠的小跑了两步,到了屋门口,伴着朗朗的读书声,从后门溜进屋,好在都读的认真,一时谁都没发现。

    这堂课是她有史以来上的最认真的几堂课之一,好长时间没听先生讲学,特别亲切,很是怀念,眼下悄悄的坐在最后边,听着一字一句讲的认真,博古通今的学问,出口成章的文采,是越听越喜欢。

    真个屋子听课的人是真的认真,就连二小,也是瞪着大眼睛,支着脑袋瓜,盯着书卷,支愣着耳朵,一字不落的全听进去了。

    临到下课,谁都没发现她,还是一堂课下学之后,二小要出门,抬腿刚走,一个扭头看到她了,疑惑的看了好久才认出是她来了,然后就啊的一声颠颠的往她这边跑,一个猛扑,就扑到她怀里。

    真真的还是个小孩子。

    二小窝在她怀里之后,大家就发现了,愣过之后就开始笑,有先生在,很是收敛着,但还是忍不住,特别是小小和二狗子,早就和小小一样,围着她的桌子看个不停,问这问那的。

    “刚来,”她笑着让二小下来,答着他们的话,“你们听的认真,没发现,我就悄悄溜进来了。”

    “这不是想着来听先生讲学了嘛,涨涨学问,看你们落下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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