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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愛文學網 -> 都市言情 -> 我不說話不代表我不知道 -> 35第三十四幕 35第三十四幕
- /297681我不說話不代表我不知道最新章節!
姜廢後和姜尚義被禁衛軍押下去後,皇帝陛下宣布散朝。
玉佑樘略微一頓,還是沒說什麼,只靜靜望著面色各異朝臣往外走。
直到人去殿空,皇帝才從龍椅上站起身,率先開口問她︰
“你一定好奇朕為何並未讓謝首輔上殿听審,對嗎?”
玉佑樘望向他︰“父皇這般做定有自己道理。”
皇帝陛下挑起眉︰“謝大人收養你幾年,雖目不善,但如今你好歹也是由他傾囊所授所出。他姑且也算是你恩師吧,之前也是朝中重臣。朕不想讓他亦或是你,諸臣面前太過丟人。”
玉佑樘收回眼︰“兒臣如今與他已沒有任何關系。”
“哎呀,真絕情啊,”皇帝拂袖︰“也不知這是遺傳了誰?”
玉佑樘神情一凝,答︰“沒有誰,是我自己。”
皇帝盯了她片刻,道︰“反正你與他沒了任何關系,那謝詡叛國一事就交給你私下來審吧,”他又揚唇,有些了然之意︰“當中私人恩怨較多,朕也懶得插手,你看怎麼樣?”
玉佑樘頷首︰“兒臣定會為父皇分憂。”
“哦,對了,”皇帝仿佛又想起什麼︰“這次是由你全權負責查出潤州糧倉為叛兵根基一事,樘兒可要什麼賞賜?”
“要,”玉佑樘緩緩走下丹階,而後回望他一眼︰“懇請父皇莫讓那兩人活到邊疆。”
“就這個?”皇帝陛下敲打鼻側︰“就算你不說,朕也會這樣做。”
“那再加一個好了,希望父皇今後可以好好待我娘親,她這些年吃了不少苦。”
皇帝陛下低頭看她,並沒有講話,只是很堅定地點了點頭。
她嘴角翹起,道別︰“那兒臣先告退了。”
玉佑樘斂目,沿著鮮紅地毯,不急不慢朝著殿外走去,她一踏出門檻,半明天光流瀉,迫使她不由眯起眼。
待她適應後,不由舉目望去,東方已是魚肚白,半抹紅日隱沒雲海里,渲得那一片天空緋霞如血。
天亮了。
她又回眸,看向還被錦衣衛押奉天殿石階下謝詡,腦中有一些時光碎片交錯。
她突然憶起去年冬日,冊封典禮上,她一身華貴冕服,也是站這里,謝詡跪于階下文武百官前列,鮮衣如艷陽。
如今,也不知是物是人非,還是人事物非。
玉佑樘長吐一口氣,對著階下錦衣衛冷聲道︰“押他去刑部大牢,孤要親自審問。”
兵士們恭敬應著,將謝詡押往刑部方向,從頭至尾,謝詡都未抬頭看過玉佑樘一眼。
一行人背對著她越走越走,直至溶為一個黑點。
玉佑樘雙手攏袖中,平靜望著那邊,半晌才收回視線。
=……=
下午,休憩了半日玉佑樘得到一本冊子。
是奉天殿冊公公送來,告知她︰“這是廢後姜氏同姜尚義口供。”
玉佑樘遣宮人為他沏了一杯茶,道︰“嗯,本宮先瞧瞧。”
冊公公忙把冊子交到玉佑樘手中,道“姜氏同姜尚義是由皇帝陛下親審,口供都其中,倆人似乎都是心灰意冷,都未怎麼問,便全全交代了。”
公公又言︰“一本留刑部,還有一本陛下讓老奴特意帶給殿下。”
“嗯,孤知曉了,”玉佑樘這般應者,細長白皙手指掀開那本冊子,匆匆覽了一遍,啪一下又將封頁闔上了。
而後揚睫,眼中一片濃墨,道︰“這本冊子未被旁人看到吧?“
冊公公答︰“殿下還請放心,只有聖上與殿下您知曉。”
玉佑樘將冊子收入屜中,仔細放好,才立起身子,朝著門口小宦道︰“備車,孤要去刑部。”
玉佑樘坐步輦上,抬車宮人慢悠悠朝著刑部走。
她倒也不急,一縷清爽風糾纏著黃葉打她臉頰,她將葉片取下,捏指間細細瞅它紋路。
櫚庭多落葉,慨然知已秋……
節氣變幻莫測,人世又何嘗不是如此,她略微仰頭,閉起眼,回憶著方才那本口供記錄,她先前一直不明白為何姜家要與謝詡勾結謀反,但現下是明白了——
其實她自己也佔據了很大一部分緣故。
姜獻容為保後位,用她頂替夭折太子,偷梁換柱送進宮來,但深知她今後年歲愈長,身子也會發育,朝中大臣指不定哪天心血來潮又會逼著她娶妻納妃,真實身份還能再瞞多久呢,一旦她真正情況被旁人察覺,後果定是不堪設想。
人一旦開始撒謊,就會開始一個惡性循環,要不停地,永無止境地去圓這個謊,痛苦從此源源不斷,也根本沒有回頭機會。
而姜家暗里隱瞞這麼多年,終日提心吊膽,實是太想就此斬斷這個痛苦源頭。
再者,姜尚義有一個親生兒子,算是玉佑樘舅舅,玉佑樘娘親從未告訴過她,這位舅舅自小有痴癥,現下都四十多了,心性依舊如四歲孩童一般。當日謝詡曾向姜尚義許諾,倘若他復國成功,定會為這位舅舅封個爵位,保姜家後世平安。
姜尚義也到知命之年,老人一生縱橫沙場宦海沉浮,到頭來也只有獨一所求……
但,這又如何,有些人……哪怕是生存為困窘苦難和逆境中,也不會去陷旁人以不義,來達成讓自己得利目,說到底,這些人還是自私,可恥。
包括他……
謝詡。
思緒點到這個熟稔名字,戛然而止。
玉佑樘睜開眼,眼波粼粼里,刑部已近眼前。
她松懈了指間力度,那一片半黃葉子脫了禁錮,于半空繞上幾圈後,隨風而逝。
步輦也此刻驟停,玉佑樘提袍下車,走進刑部大牢。
尚書一早就接到太子殿下要來刑部審犯通報,所以整天都等這里,一見玉佑樘來了,忙恭迎上前,問︰“殿下可是要來審問叛賊謝詡?”
“是,”玉佑樘理平袖端皺褶,正色道︰“帶孤去見他。”
=……=
牢中不見天日,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陰冷潮濕霉味。
外加光線微弱,充斥滿窒息而絕望陰暗。
玉佑樘再見到謝詡時候,他正坐于審室桌案後,套了一身囚衣,手腕和腳踝都被上了拷鐐,被碗口粗鐵鏈牽扯著,死死固定牆上鐵環里。
他發絲凌亂,有些狼狽,但坐姿依舊筆挺,長年累積那種氣度不減分毫。
他平靜地直視前方,仿佛不是位于牢獄,而是高山流水間,青山不厭三杯酒,長日惟消一局棋。
玉佑樘停門口望了他片刻,才慢慢走進去。
尚書攜著幾位高大獄卒半步不離地跟她後頭。
玉佑樘猛然停足,回眸︰“我一個人審就行,不必跟進來。”
尚書大人面露難色︰“殿下啊,您跟犯人獨處,下官很是擔心你安危啊!”
玉佑樘目光從謝詡身上一掃而過,道︰“他被錮成那樣,動彈不得。你們不必擔心,門外老實候著就行,”她又望向守謝詡身側兩名人高馬大獄卒,“你們兩個也出去。”
“這……”尚書大人各種為難。
玉佑樘音色愈發嚴寒︰“出去!還要孤再說一遍?”
尚書咯 一下,苦笑著朝里頭兩位獄卒招手,示意兩人出來,那兩人也順從地出了門。
室內登時空空蕩蕩,玉佑樘徐徐走到謝詡對面,坐□。
至始至終,謝詡都不曾看她一眼。
玉佑樘扣起桌面瓷壺,斟了一杯茶,遞到他跟前,喚他︰“謝大人,喝點茶吧。”
謝詡終將目光落到玉佑樘面上,但依舊沒動那只茶盞。
玉佑樘有為自己倒了一杯,吹開浮葉,道︰“孤今日來,並不主要是為了問審,只是想將你我之間一些事處理干淨。”
謝詡聞言,方才啟唇,喉嚨里有種許久未曾飲水干澀︰“何事?”
玉佑樘抿了一口,將瓷杯輕擱回原處,陳述著︰“我一直清楚地知曉你對我那份心意。”
謝詡原先沉澱眼光漸漸浮動明亮了起來,如月升時分水波。
玉佑樘不再接觸他視線,又輕又慢道︰“先前我所言,不懂男女之事,都是假……”
“實際上,我都明白,”玉佑樘停了許久,又自若地看向謝詡︰“你我之間身份懸差,定是沒有一點可能。我之前裝傻,亦只是為了讓你知難而退;卻不想你這般堅持,我也不知該怎麼辦,抱歉。”
仿佛這句道歉真很有趣一般,謝詡輕輕笑了,之後沉默許久,他才開口問她︰“這麼久,你可曾對我動過一刻真心?”
他問話也是輕輕,隨時都可以被風吹散一般,好似用了全部心力,好似這人以往強勢勁已然消失殆,只是奢求一個回答。
“沒有,”幾乎是下意識,都不需一刻思慮,佑樘極地答道。
馬上,她又緩慢而沉重地重復了一遍,似是加重確認程度︰“沒有。”
玉佑樘將杯中清茶一飲而,補充道︰“至于那晚,只是為了償還你對我這幾年培育之恩……”
滿室清寂,只有燭火 啪輕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玉佑樘嗓音又響起,“師父。”
謝詡斂著眼,幽黑睫輕悠一顫。
“這是我後一次叫你,”玉佑樘起身,袖袂拂過桌角,她語氣糅和審室陰沉氣息里,听起來分外幽涼︰
“從今往後,你我師徒二人恩斷義絕,兩不相欠。”
玉佑樘又將載著筆墨紙硯漆盤端放到他面前,道︰“紙上都是本宮親手所書,有關你此次造反所有罪狀,你看一看,若是沒有意見,就簽字畫押吧,謝大人。”
紙上內容,謝詡看都未看,幾乎不作遲疑,提筆蘸墨,他腕上戴有沉重鐵拷,書寫姿態卻是不帶一絲遲滯,隨後又很按下指印。
“謝大人倒是痛。”玉佑樘瞄他一眼,收回漆盤,朝門外刑部尚書招了招手。
尚書大人忙狗腿子一般沖進來,玉佑樘將裝有罪狀托盤小心遞給他,“犯人已經認罪,回頭早些向皇帝陛下復命吧。”
尚書大人趁機大拍馬屁︰“哎呀呀,太子殿下果然雷厲風行效率奇高,這不過一刻,就能讓犯人簽字畫押啦!”
玉佑樘對他吹噓充耳不聞,面色始終冷清,沒回一句,轉身負手走出審室。
=……=
翌日,廢後姜氏和前任輔國將軍姜尚義按旨流放。
這之前,他倆特意被要求困囚車中,游街示眾。
建康人民全部涌到街邊圍觀,小百姓嘛,隨眾心理嚴重,而且嫉惡如仇,囚車才走了沒幾里路,車中二人已被砸得滿身雞蛋黃和爛菜葉,慘不忍睹。
玉佑樘一襲便衣,獨自一人立于城牆至高點。
風將她飄帶吹揚,兩段細長布條蕭颯作響,翩躚共舞。
她凝目遙望著囚車行進,直至那車被押出建康城門一段路,她才一甩被風刮亂衣袖,不帶流連掉頭離去。
=……=
皇帝陛下重主持朝政,玉佑樘也有了許多清閑時間。
她今日早早起身,庭院里來回晃了很久,賞了魚,逗了鳥,後還是回去房中。
不必上朝早晨,似乎有點難言空虛與失落。
她房里發了一會呆,突然有位宮里小太監來報,道刑部有位小吏來找,言謝詡還有些遺落造反之事要告訴太子殿下。
玉佑樘只道︰我知曉了。
隨後戴上發冠,匆忙趕去刑部大牢。
玉佑樘直接進了謝詡牢房,他依舊被銬手銬腳,神情有些明顯消沉和蒼白。
獄卒開了鎖,放玉佑樘進去,待她入了里頭,又嚴不透風站成一圈把守著。
玉佑樘並未走近他,只倚門欄上,道︰“謝大人還有什麼話要對本宮講?”
謝詡站直身,腳畔鐵鏈帶出拖地聲里,他嗓音靜然無波︰“其實沒有什麼,只是想托付太子殿下一些事。”
玉佑樘不再借力,也挺直身體,平淡地望著他道︰“直說無妨。”
謝詡掌心觸上牆面,走到牢房內桌案邊,才沉聲道︰“事關我謀反一事處罰雖還未定下,但想必也是死罪難逃,重里來,輕里去,我也不想帶什麼走……”
其間,他步伐有些異常緩慢,玉佑樘也並未太當回事,只當是腳鐐過重。
他一只手臂撐住桌面,嗓音仿佛被壓上了一塊愈來愈重鐵石︰“有一樣東西太重,想了許久,還是該還給……”頓了頓︰“殿下。”
“什麼?”玉佑樘緊盯著他,語速很問。
謝詡身軀一動,似廢了極大力氣一般,將另一只緊握成拳手極慢地擱上桌面,而後五指輕舒……
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面色血色褪,一瞬煞白成紙,身形也如隨時將塌玉山。
玉佑樘面色陡變,問出嗓音有幾分顫抖︰“你私自服毒了?”
他不作答,怕是連回答力氣也沒了,猛又咳出一口黑血。
他一只手臂艱難而僵硬地收回,玉佑樘這才看清了他擺桌上,說要還給她那樣東西——
一枚金色紐扣,躺桌上。
當日滿池荷花里,他曾送給她一半,這是另一半,他留自己這里,待若珍寶般,妥善保存了很久。
終于,今昔也可以就此歸還了。
從此再無瓜葛,再無情怨。
就如他所說,他背負著一生使命來到世上,不想還帶上一份沉重情感離去。
重里來,輕里去。
他揚眸看向玉佑樘,勾唇極輕地一笑,嘴畔鮮血格外刺眼。
這笑還未收起,他手臂力道再也支撐不住,直直地往前栽身下去。
“謝先生——”
少女嗓音空曠牢里回響,悲戚又倉惶。
玉佑樘心跳如狂,幾乎漏拍,她眼眶熱得燙人。
都忘了是怎麼走過去,一下沖到謝詡跟前,扶抱起他,他氣息輕微,玉佑樘指尖顫抖地探上他腕,脈搏紊亂,周身全然衰亡之象。
玉佑樘跪地面摟緊他,將他上半身挪回自己身前。他腦袋根本支撐不住,沉重而無力,要玉佑樘使勁托著,才能不垂墜下去。
謝詡靠她懷里,喘息漸弱。他慢慢闔上眼,卻又痛苦地強行睜開,望進玉佑樘已經盈滿淚水眼底。他依舊咳嗽不止,話語也斷斷續續︰
“若,今世……只是個平民百姓……就好了……”
玉佑樘聞言,心頭慟到極處,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她又猛地看向門口一群手足無措獄卒,眼眶紅到可怖,哭腔近乎發狂地吼道︰
“還愣著干什麼,替他把鐐銬松了啊!去叫太醫來啊!點啊——”
獄卒聞言,忙連滾帶爬進來,哆哆嗦嗦掏出鑰匙,顫抖地解著禁錮謝詡身上鐐銬,玉佑樘明顯能感覺到他全身漸漸松弛,忙將他摟抱得緊,晶亮淚珠一滴滴砸他臉上︰
“別死……求你了……求你了……”
下一刻,玉佑樘懷中一動。
她還未反應過來,一只手極探出,五指已用力扣上她細頸。
所有動作不過眨眼之間。
被這樣吃勁地掐著,玉佑樘喉頭痛到幾乎發不出聲音,只能胡亂地揮著手臂,試圖掙脫。
手主人力氣那樣大,這種掙扎根本就是蚊蟲叮咬。
他利落起身,將她一下從地面懸空拎起,禁錮自己高大身前,也強制止住她因窒息而使出那些無痛無癢掙扎,但停留她頸項一圈力度卻是絲毫不減。
而後,一個熟悉低沉嗓音自玉佑樘耳後輕起,帶有三分笑意︰
“我當然不會死。”
那嗓音又平靜無礙地威脅︰“放我走,不然你們太子殿下必死無疑。”
作者有話要說︰來來我是一棵菠菜踩踩踩踩踩踩~~~~~~~~
別忘了留言啊妹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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