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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六十二章 力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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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李太後玩得離間分化這一手。

    不說張四維,連申時行,余有丁也是心知肚明。

    誰不知你李太後與天子,都是一個德行,用人時朝前,不用人時朝後。

    張居正在位時,李太後將整個國事相托,二個人好到,街頭巷尾都以為他們有一腿。

    要不然‘黑心宰相臥龍床’的對聯哪里來的。

    但張居正一死,轉眼恩情如紙。

    張居正當國十年,為國家社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而你們朱家就是用抄家,奪謚來酬恩的?來報答他輔政之功?

    天子親政日淺,為言官挑撥,以及對張居正積威下有所怨懟,也算正常。

    但李太後你卻看得不明白?當初是你逐高拱,扶張居正當了首輔,又將國事托付給他,而今他被抄家,你半句話也沒勸。今日張居正一家落得這等下場,天子與太後二人之責,要各居其半。

    李太後當然也知這一點,但是她相信道理比不過權位。首輔之位在前,人臣至極,文官領袖,百官表率,她就不信申時行不動心。

    李太後滿懷期待地看向了申時行。

    但見申時行叩了三個頭,然後道︰“太岳公在位時對國家社稷有大功,有大功者,方有德位相配。臣等微末之才,如何能與太岳公相較,更不敢窺視首輔之位。故臣懇請太後從百官所請,恢復太岳公之名位,如此百官自會仰感太後與陛下之聖德。”

    李太後千算萬算卻沒有料到,張四維之父病重,他馬上要回鄉守制。這兩年,申時行將接替他成為首輔,直接張四維制滿。

    為了鞏固張四維不在朝堂上的權勢,張四維與申時行早已達成了某種權力交換。

    申時行說完,李太後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高公公等人不由上前攙扶。李太後睜眼看向跪著的張四維,申時行不由後悔莫及地道︰“若是張居正今日仍在朝堂上,焉有百官叩闕之事?爾等無能。”

    張四維,申時行不語。

    張居正不在時,才念起他的好處。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張四維道︰“太後所言極是,張太岳在位時主張六部官員糾舉各地撫、按,六科給事中糾舉六部,內閣糾舉科道,由上至下統御。而臣為改張太岳擅政之弊,將事歸于六部,將言歸于台諫,一切為大明江山永固,不料有小臣今日之放肆。”

    張四維這麼說,心底長出一口惡氣啊。

    天子你不是要約束內閣權力嗎?好啊,原來張居正在位時,內閣御科道,科道糾六部,六部糾撫、按,一級一級從中央到地方,由上至下。

    現在天子將借給內閣權力收回去了,結果搞得言官都敢彈劾內閣了,張四維甚至差一點被迫辭相。

    天子,太後又將張居正身後搞得這麼慘,在閣幾位大學士不免兔死狐悲,人人自危。

    現在林延潮一封天下為公疏,弄得人人不平,百官對太後,潞王極度不滿,沒有內閣在中間轉圜,太後如何下台?

    張四維這是在‘將軍’啊!

    張四維繼續叩首道︰“太後所言臣無能,千真萬確,一切都是臣的過錯,臣請太後,陛下降罪!”

    天子自責道︰“朕知道,張先生實已盡力了,朕不該清算太岳先生,以至于一發不可收拾,這一切都是朕的錯。”

    張四維,申時行,余有丁道︰“陛下,如此自責,臣等百死不足贖罪。”

    天子垂淚道︰“太岳先生為民請命,卻遭不白之冤,黃河數決為民害,朕不能安撫。朕真愧為天子,受萬民奉養。今日朕唯有下罪己詔,向天下臣民自省,檢討朕的過失。張先生勞替朕來擬旨!”

    張四維,申時行,余有丁連連叩頭道︰“陛下之聖明,如白璧一般,不可瑕之。萬萬不可如此啊!”

    天子仰天無言。

    這時垂珠簾後,李太後在那冷笑道︰“你們這些文臣,什麼為民請命,什麼天下為公都是假,都是虛的,唯有爭權奪利才是真。整日口頌君臣之義,孔孟之言,但一肚子蠅營狗苟,古往今來沒有人比你們這些文臣更虛偽,更不要臉!”

    太後怒叱,三位輔臣不敢頂撞。

    李太後在垂珠簾後哭著道︰“哀家算是明白了,什麼天下為公,什麼匡扶君道,說白了你們這般文臣聯合起來,要對付哀家這婦道人家。”

    “你們說我是呂後,若是我真要作呂後,他們這些大臣敢放肆嗎?你們就是欺負哀家這女流之輩。”

    說完李太後對天子道︰“陛下,哀家問你,除了潞王,以後後宮之事外?你這一年親政,哀家可有干涉過你一事?過問過一句朝政?”

    天子垂淚道︰“母後確實不曾說過一句,這一切都是朕的主張。”

    “那他們怎麼敢說哀家是呂後?說哀家是牝雞司晨?”李太後哭道,“皇兒啊,你可要睜大眼楮看清楚了,這些文臣如林延潮之流?他們都是故意惡母後與潞王之名,來向你表功的,其心可誅!”

    太後這番話下,又將天子說得猶豫了。

    但這時張四維,申時行豈會讓此事發生。

    “臣啟稟太後,”這時張四維聲音高了八度道,“先帝在時,國庫所入一年不過兩百萬兩,而潞王一人大婚之用就是六百萬兩,足足抵太倉三年所入。天下億萬小民三年的血汗,只拿來供養潞王一人,由不得民怨如沸。”

    “臣記得,先帝在位時為了節儉,連驢都不殺一頭,潞王奢侈無度。若先帝得知,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告慰?太後之母儀可垂天下,但唯有這件事,臣不得不直諫啊!”

    申時行道︰“太後母儀天下,恩澤蒼生,可潞王是太後之子,但天下萬千子民,不也是太後之子嗎?臣請太後一並憐之!”

    天子听了也是露出不忍之色道︰“母後,黃河發大水,百萬百姓衣食無著,甦松也遭了水災,九邊軍餉也是拖欠多年。在這時若繼續對潞王大婚,大肆操辦,朕恐失去的是天下民心。”

    “朕記得母後以前一直與我說,你也是貧苦出身,素知老百姓之疾苦,故而要朕要當一個好皇帝,垂憐天下百姓。你還教朕讀書,說‘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可潞王之事,朕也覺得實太過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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