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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朱台相望京關道(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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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向瞥了章 謊郟 惺嗝茉渮鋁成系難岱巢 揮姓諮 br />
    他試探的說著︰“王介甫一心阻氣學于京外,不欲其擾亂視听,以免教壞了太子。曾子宣借機取利,真要說起來,還是落在王介甫的頭上。可惜了韓玉昆……”

    薛向說得很輕巧,他雖有許多地方與韓岡有共同利益,但為韓岡與新黨為敵,薛向並不願意。王安石對他也是有知遇之恩的。

    現在朝中的情況也如此,真心願為韓岡出頭的重臣找不到一個。既然宰輔們都無意為其回京出力,韓岡遠在河東也只能徒喚奈何。在薛向看來,除非再有一個類似種痘法的神方,否則想要回京當真如同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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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錢糧撥下來呢。”薛向嘆了口氣,“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要不是打仗,平行于汴水的軌道早就建成了,至少到南京應天府[商丘]的那一段肯定能建成。可惜一場大戰下來,不僅是預定的錢糧,就連材料和匠師都一並去了代州。現如今若還要修築,只能等朝廷有錢了再說。

    “朝廷要加鑄兩百五十萬貫銅鐵錢,還有今年的夏稅秋稅,應該能幫著把京宿軌道的攤子先鋪起來。這不是一年能完工的,先開工了再說。”

    今年朝廷財計入不敷出是鐵定了的。大戰之後,三司賬簿上的窟窿大得讓人夜不能寐。

    可皇帝的病情依然故我,手指能動,卻還是不能說話,說不準哪天就龍馭賓天了。當太子登基,要給群臣、三軍的賞賜,國庫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支撐得起。

    這些天來,薛向不止一次暗自慶幸早早的與三司脫離了干系。現如今增鑄的二百五十萬貫新錢不過是杯水車薪,不知要幾年才能把虧空給補上。如果再有人拖後腿的話,那就不是補虧空的問題了︰

    “子厚當也听說了吧。洛陽那邊早有議論,說朝廷新鑄大錢、鐵錢,是以生民膏血濟財計,這麼一鬧,阜財監的百萬貫能不能指望,還真得兩說。”

    “不過是義利之辯,老生常談罷了。”章 灰暈 猓 蹦晷路 跣校 臀 謇啾綞噯眨 醢彩 退韭砉舛夾戳宋惱隆O衷諦卵I朗饕恢模 傻持腥嗽趺幢嫩Q都沒用了。

    朝廷為解財計困厄,鼓鑄大錢。當十錢是否鑄造,朝堂上計議未定,但折五錢則又定下要增鑄百萬貫,另外還有一百五十萬貫的折二鐵錢。其中鐵錢兩分在蜀中,三分在關西,剩下的一半則是在河東的錢監鑄造。至于折五錢,則放在了洛陽阜財監。

    這就是為什麼洛陽舊黨元老們,又開始鬧騰的緣故。近在咫尺的把柄,怎麼能放過?

    但不鑄錢又能如何?今日銅貴錢賤,多少不法之徒熔錢取銅,用以制造銅器販賣。還有不法海商,將大宋的錢幣一船船的運往國外。而同樣嚴重的,更有千年以來的窖藏傳統,讓許多銅料在冶煉、鑄造之後又回到了地底。

    不鑄錢,市面上的錢幣會越來越少不說,朝廷也無法填補收支之間的巨大虧空。可鑄錢,若是以銅質的小平錢和折二錢為主,就又是樁虧本買賣。所以只有鑄大錢,鑄鐵錢,才能保證朝廷的收益。所以西京的反對聲,不過是不甘失敗者的叵測居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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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樣的情況下,韓岡和呂惠卿就要繼續失望了。兩府中表面上似有紛爭,實際上卻是有志一同,他們只能等待日後的機會了。章 萑晃  員E黃劍 梢膊輝贛臚醢彩 娉逋弧br />
    ‘自家事,自家解決,外人插手不便。’

    章 鬧形 約鶴鱟瘧緗猓 次薹ㄗ雲燮に說囊⊥房嘈Α6院 裕 站渴怯欣 摹Q勱塹撓喙飩郵盞攪搜ο蟯獨吹難凵瘢 膊恢 飫蝦昕賜噶碩嗌佟br />
    “樞密、樞副。”一名小吏匆匆而來,遞上一頁紙,“這是韓樞副新奏章的抄本,通進銀台司剛剛送來的。”

    ……………………

    “曾大參、李中丞演得一場好戲啊。”

    蔡確重重的靠在椅背上,完全不顧宰相的儀態。念著兩名同僚的官名,話語中滿是諷刺的味道。曾布臉上一閃而逝的得意他看到了,曾布變得輕快的腳步他也看到了,他到底什麼時候跟韓琦的佷女婿勾搭上的?

    “子華相公說什麼了嗎?和叔。”他抬頭看著肅然而立的邢恕。

    “韓相公從崇政殿回來後,就感覺有些累了,剛去歇息了。”

    “哦,是嗎?”

    邢恕是韓絳的人,至少明面上如此。

    是韓維向蔡確推薦了邢恕,然後邢恕便成為了檢正中書孔目房公事。這是邢恕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都堂之中的理由。而蔡確之所以用邢恕,在外界看來是因為韓絳、韓維對他的恩德。

    從情理上說,韓絳是蔡確的恩主。蔡確十年前能進京為官,還是多虧了當時宣撫陝西的韓絳將他推薦給了時任開封知府的韓維。至少在人前,蔡確對韓絳、韓維乃至靈壽韓家都保持著足夠的尊敬。

    韓絳本身任命的,加上蔡確奉承其意而任用的,韓絳在中書門下的控制力,按理說其實不在王安石之下。但實質上,年事已高、比王安石還要年長多歲的韓絳並不怎麼理事,大事王安石做主,余事交由蔡確等人自決,他多是簽押蓋印而已。蔡確也是隨口一問。

    “不過……”邢恕又道,“韓相公還是說了一句‘該走了’。”

    “‘該走了’?確實這麼說的?”

    “千真萬確!”

    蔡確沉吟了一下,問邢恕︰“和叔,依你之見,子華相公說的是誰?”

    “邢恕不知。不過不像是說自己。或許是呂、韓二樞密吧。比如韓樞密,他若敢下狠心,完全可以掛冠而去。辭了河東制置使、樞密副使二職,誰還能讓他留在河東?以前又不是沒做過。”

    “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時過境遷了啊。辭官?哪有那麼簡單。”蔡確搖頭︰“西府副二,輔弼重臣,就算請辭也不可能一請即允。韓岡的辭表就算皇後批下來,知制誥也能給駁回來。一句禮數太輕,非待遇功臣之法。皇後都沒話可說。”

    “相公說的是。”邢恕躬了躬腰,在都堂內,他的禮數總是很周全,“難道說,王平章今天又擋了韓樞密的道?”

    “翁婿家底事,外人摻和不得。既然介甫平章認定了不能讓韓玉昆回來,那就由他好了,勿須我等外人多事。”

    這是好事。

    為了打壓氣學,甚至把呂惠卿都放棄了。蔡確不信呂惠卿心中對此沒有怨言。要是呂惠卿、韓岡同時與王安石分道揚鑣,那真的是有樂子看了。

    蔡確曖昧的笑著︰“荀卿言先聖誅少正卯事,道途不和,便勢同冰炭。或謂其不然。如今看王、韓翁婿,誰能說荀卿污毀先聖?”

    邢恕也嘆道︰“昔年恕讀史,嘗觀鄭玄忌馬融、群儒憎穎達二事,嗤之以鼻。謂飽學宿儒,縱好名亦不致此。今日回頭再看,古人誠不我欺,信之也!信之也!”

    “此二事,一在漢晉,一在隋唐,如今又有王安石、韓岡翁婿倆,倒是給補上了。”

    鄭玄師從馬融,三年學成辭歸,馬融忌其日後聲名越己,遣家將追殺;隋煬帝慕石渠閣、白虎觀舊事,召天下群儒共論經典,孔穎達年最少,卻獨佔鰲頭,為諸宿儒所嫉恨,以刺客謀刺之。這兩件事,有人說真,有人說假,至今尚無定論。倒是孔子誅少正卯,否認的卻不多見。

    “可惜了呂樞密,無妄之災啊。”

    “那是他自招由。”蔡確對呂惠卿沒有一點好感,不僅僅是因為爭權奪利的緣故。從性格上,蔡確也與呂惠卿如同冰炭。

    幸好王安石對他的好女婿顧忌太多。也許一開始並沒有像鬧到今天的地步,可是到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只要王安石還壓著韓岡,朝中就沒人能幫他松脫開來,就是皇後都只能干瞪眼。而韓岡無法回京的情況下,皇後也絕不會允許呂惠卿回京。

    這已經成了一個解不開的死結,讓蔡確看得心花怒放的死結。

    蔡確很期盼看到韓岡氣得大罵王安石是奸臣的模樣,也很期待呂惠卿與王安石分道揚鑣的哪一天。

    想想就覺得有趣。

    實在是太有趣了。

    “相公。”一名身穿紅袍的親隨匆匆進了廳來,附耳對蔡確說了幾句。

    ……………………

    曾布只有獨處時才會路出笑容。

    讓呂惠卿與王安石反目成仇,讓韓岡與王安石嫌隙更深,讓皇後更加敵視王安石,這已經是一石三鳥了。

    而且還要加上呂、韓不得不久留外路。

    一石四鳥!

    至于賣好韓岡,曾布從來沒有奢望過,那不是可欺之以方的君子,而是最善偽裝的狡詐之人。

    曾布倒是不擔心,他所做的僅僅是因勢利導,根源還在王安石身上。

    站在院中,眺望著大慶殿殿頂之上,在陽光下璀璨奪目的琉璃瓦,曾布臉上的笑意更甚。

    想讓他來摻沙子,這幾天的作為,當沒有辜負官家的一份心意吧。

    “大參。”一名書辦在院門前小心的打著招呼,然後悄步走了進來。

    ……………………

    只要王安石還在任上,韓岡就別想回來。

    而只要天子還有一息尚存,王安石的平章一職,就沒人能動搖得了。

    烏台台長的公廳中,李清臣肅容翻看著一份份公文,思緒卻飄到了之前朝堂上的爭論上。

    總算是贏了一回。

    韓岡如果現在回來,正好能趕上他三十歲生日。一旦他在京中擺起了壽宴,可就真是讓人無法忍受了。

    幸好不至于此。

    年紀輕輕,便身登高位,對人對己對朝廷都不利。

    玉不琢不成器,也該受些挫折了。

    天子早有此心,可惜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故被破壞了。

    如今既然天子不在,就讓他的岳父來當一回攔路石吧。

    未來的權臣,和現在的權臣。

    只要是權臣,都是需要鏟除的敵人呢。

    ……………………

    “何至于此!!”章 粑 br />
    “這是要魚死網破嗎?!”蔡確難以置信的搖起了頭。

    “怎麼可能?!”曾布在驚叫。

    而李清臣還在看著他的公文,來自銀台司的信報,尚未送到他的手中。

    ……………………

    王旁走進了王安石書房所在的院落。

    見過幾次的銀台司派來報信的虞侯,正從書房外的小廳中出來,看見王旁,行了一禮,然後又匆匆來離去。

    王旁走近廳中,卻見王安石

    發覺父親神色不對,他慌忙上前,“大人,出了何事?”

    王安石閉目不答,久而一聲嘆︰“玉昆要上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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