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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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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室內殿。

    那日的狼藉早已被清理干淨,不留一絲痕跡。

    君千依然埋在案前那一摞厚厚的奏疏之中,趙雲秀亦照舊盡職的伺守在天子身側。

    不同的是,偶爾,兩人都會回頭看一眼身後軟榻上昏睡中的女子。

    按照閔老的意思,說這女人“肺腑心脈,傷之頗深,不容一絲偏頗,更不宜移動”——故自那日起,這甦莉,就在天子日常起居的宣室殿中沒挪過窩。

    趙雲秀看著榻上雙目緊闔、面色依然蒼白的少女臉龐,驀然間,記憶又仿佛回到那驚心動魄的一夜。

    那夜的刺客君玉汐……確實如君千所料,想借著出宮接閔老的車馬蒙混出去。

    華央宮中,趙雲秀還同君玉汐短暫過了幾手,甚至眼看著對方在自己的重創之下就要支撐不住,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竟又是被一個半路殺出來的神秘人所救,躲過禁衛追捕,逃將了出去。

    君千倒也難得的沒有降罪,只傳令繼續搜捕。

    至于甦莉……他是後來才知道,這個少女之所以會被刺客一劍貫穿身體,不是因為“殃及池魚”,而是因為那一刻,她自願擋在了天子面前。

    說不震驚那是假的。

    一個病弱的女子,在那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不是惶惶的閃躲,不是歇斯底里的尖叫,卻是合身去擋那索命的利劍,這已經不是勇氣可以詮釋的了。

    那樣短暫的一瞬間,除了本能,沒有其他的解釋——原來,她之前口口聲聲的對天子訴說著“思之如狂”,真的,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那日閔老查看過甦荔傷勢之後,直言沒入她體內的劍刃位置頗為凶險,拔時若有一絲抖動偏頗,怕這女子立時便回天乏術。

    考慮到她是女子,兼之傷在胸背之處……若太醫親自動手,要有男女避忌,而不用避嫌的女醫,又沒有那個力氣和魄力。

    總而言之,最後閔太醫大手一揮,就這樣大喇喇的“點”了天子親自上陣。

    畢竟,在許多人看來,這女人為了聖上連命都可以不要,或早或晚,就算是出于對她“英勇獻身”的獎賞,若能幸存,此後也會被天子收入後宮的吧——何況這個女人,之前可是拒絕了 王,口口聲聲說自己心系天子。

    君千倒也沒有推脫,還摒退了左右,在閔老指示下,單獨替甦莉拔出了斷劍,處理了傷口。

    趙雲秀不禁想,女子那一瞬的奮不顧身,連一向“鐵石心腸”的天子,也是動容的吧。

    忽而,伏案的君千頓了頓,而後輕輕擱下了朱筆,立起身,向軟榻而去。

    沉浸在思緒中的趙雲秀這才發現,昏睡了數日的女子呼吸漸深,已是有了醒來的跡象。

    “君千!”女子一聲驚恐的呼喝,而後,詐尸一般,猛然自榻上坐了起來。

    听到女子不光直呼了他的名諱,喊那三個字的時候似乎還帶著一股子的深惡痛絕。

    于是,剛剛在軟榻旁坐下的天子,俊臉立馬就陰沉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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