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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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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煙霧迷離,風雨飄搖。

    擋在門口的男人渾身的衣物都被雨水淋濕,背著一身的風塵,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人奔波已久。盡管如此,卻一點也不影響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震懾于人的氣勢。

    黑衣黑袍黑靴,頭上還捆了一條黑頭巾,整個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黑,尤其是那雙晶亮的黑眼楮,發著精銳的光澤,如同捕獵的獵鷹。

    這人身材魁梧,長得又異常挺拔,往那里一站,就跟一座山。

    跟黑衣人一比,背著包袱的青年就顯得縴瘦無力,而且身高也不及對方,所以他只能往後退一步,才能消除對方帶給他的壓抑感。

    門被一座山擋住,門外的人進不來,門里的人也出不去。

    男人清了清嗓子,很客氣的朝這座山微笑道:“兄台可否讓條路于在下方便?”

    這座山冷冰冰的看著他,不說話。

    男人依然很客氣的微笑道:“閣下是有何指教?”

    黑衣人不答反問︰“你就是藏金人南宮燕?”

    正在喝酒的張青一听,口中的酒直噴而出。

    被他噴了一臉酒水的路一平愣愣的抹了一把臉,詫異地望著張青。

    只見張青從凳子上猛的跳起來,一拳砸在桌上,激動的有些莫名其妙。

    “怎、怎麼了?”路一平訝然地跟著起身。

    張青卻並不理會他,自顧自的激動著,一雙虎目直勾勾的瞪著門口,絡腮胡子也因為他的激動而顫抖起來。

    田秀書和張青一樣,十分驚訝的望著門口,眼楮里忽然有了莫名的光彩。

    這叫什麼?

    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如果說抓住白落裳的希望是微乎其微的,那麼抓住南宮燕的希望則是功在必得的。畢竟,這個藏金人可比那個千面賊人白落裳更容易對付。

    領頭大漢在這邊骨碌碌的轉著心思,南宮燕也在那邊骨碌碌的轉著眼珠子。

    南宮燕揚起下巴,十分爽朗的笑了一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盡管早就想過會被人一眼認出來,但他還是不願意親口承認,更不願意違心否認。

    即便南宮燕什麼也不說,黑衣人卻是個明白人。他既能開口這麼問,就已經表明他心里已有了答案,于是涼涼地笑兩聲,道︰“既然你就是南宮燕,那就不用我再多言。”

    南宮燕眨了眨眼楮,笑道︰“你不妨說一說。”

    黑衣人冷聲道︰“我不是一個喜歡廢話的人。”

    南宮燕笑道︰“我也不是一個喜歡听廢話的人。”

    “那就無需多言。”

    黑衣人說完,突然飛起一腳,直接踢向南宮燕的下胯,別看他人魁梧異常,身手卻一點也不笨重,反而靈巧的很,這一腳並沒有使出多大的力道,依然帶著橫掃秋葉之勢,攻擊迅猛有力,不過他也什麼都沒踢著。

    南宮燕在那一腳踢過來時,人已經突然倒翻了起來,越過黑衣人的頭頂,穩穩落在了他背後站定。身形輕快如飛燕,翩翩而起,落地無聲。

    提了提沉甸甸的包袱,南宮燕舒了一口氣,嬉笑道︰“雖然我不是一個喜歡听廢話的人,可此時此刻我卻不得不逼著自己听廢話。我與閣下素不相識,閣下何必下如此重腿?這一腳踢下去,豈不是要斷送我這一輩子嘛。”

    如果他是一根木頭,恐怕早就從腰折成兩段了。

    黑衣人陰沉沉地笑了一聲,道︰“藏金人身手果然好,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得多。”

    “閣下過獎了。”南宮燕繼續嬉笑道,“既然已經過了招,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黑衣人瞥眼被南宮燕小心護在身後的包袱,道︰“可以,不過你得把東西留下。”

    南宮燕身上的東西不少,而黑衣人所指的無非就兩樣,王爺玉印和龍紋玉佩這兩樣其一。不過,南宮燕依然選擇繼續裝傻,面不改色道︰“這可就難住在下了,不知閣下所指何物呀?”

    黑衣人面無表情的答道︰“你不該拿的東西。”

    南宮燕故作尷尬的咳嗽一聲,道︰“我自認為自己從來不會去拿自己不該拿的東西。”

    南宮燕想的是,他的東西都是他花錢買來的,既然付了錢,東西當然就歸他所有,也算不上是“不該拿的東西”。

    盡管,這些東西的來歷確實有些不正。

    南宮燕心虛的提了下包袱,就算來歷有些不正又如何?反正都是他出了銀子的,一物換一物,公平交易,他也沒有強買強賣。

    二樓上,無袖的青衣女子放下手中的筷子,略感興趣的看著樓下。雪白的臂膀如同冬雪里盛開的白梅,散著幽幽淡淡的浮香,這浮香從樓上飄到了樓下,可惜樓下卻沒人欣賞。

    被揭穿身份的南宮燕並不見有絲毫的慌亂,他從容的看著黑衣人。

    黑衣人也淡淡然的看著他。

    早就知道南宮燕不可能輕易把東西交出來,所以黑衣人顯然並不介意跟他多費幾分口舌。

    黑衣人淡漠一笑,說道︰“都說‘識時務者為俊杰’,看來你是不懂得什麼叫‘人貴有自知之明’。”

    南宮燕轉了轉眼珠子,笑道︰“自古以來,無論是儒生俗士,還是臥龍鳳雛,唯有識時務者為俊杰,唯有通機變者為英豪。認清形勢,成就大事,方為大人物。”

    黑衣人緩緩點頭,“可惜這樣的大人物並不多。”

    南宮燕也學著他的樣子緩緩點頭,道︰“不錯,這樣的大人物不多,我認識的也不多。”

    “哦?”黑衣人冷笑一聲,道,“听這話,你還認識這樣的大人物?”

    “說來慚愧。”南宮燕抓了抓頭,苦笑道︰“想要成為大人物,就要先認識大人物。我雖有心結識,奈何至今沒那個榮幸。雖從不結識,卻還是听說。”

    “呵!”黑衣人又是一聲冷笑,道︰“你也是一個想要成為大人物的人?”

    南宮燕謙虛道︰“人,總是希望上進的,沒有一個男人不想成為大英雄大人物。”

    黑衣人淡然道︰“然而世上能成為大英雄大人物的人,卻寥寥無幾,絕大多數人都只能做一個平庸之輩,可見世間大多數人都是無能的人。”

    南宮燕不贊同道︰“平庸之輩,並非無能,而是無膽。”

    黑衣人挑了下眉,冷笑道︰“你是一個有膽的人。”

    “我向來就不是一個無膽的人。”南宮燕笑道︰“我也不是一個膽小的人,我覺得自己是一個有膽且膽大的人。”

    黑衣人又冷笑了一聲。

    南宮燕無視黑衣人譏誚的神色,自若道︰“我雖是一個膽大的人,但我卻不是最膽大的人。”

    “哦?你覺得,誰才是最膽大的人?”

    “能被如今天下人稱為‘盜王之王’的人,他是我見過最膽大的人。”

    “所以他也是你認為的大英雄?”黑衣人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黑黝黝的眼楮直直的瞪著南宮燕,一字一字的說道︰“你跟天下第一賊是朋友。”

    “說話可得有根據才行。”南宮燕也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無辜又不滿的怨道:“閣下可不能隨口亂說,這話可是要給人惹麻煩的。”

    黑衣人冷著聲音,將話說得更大聲了一點:“你與白落裳是朋友,而且關系不淺。”

    這句話,已經說得十分明白,也說得十分篤定,即便被南宮燕否定,他也不會懷疑自己說出的這句話。他認為他說了這句話,南宮燕應該就不會再多說廢話,可他也知道,南宮燕和白落裳是同類人,他們都是喜歡說廢話的人。所以,他繼續朝南宮燕逼進一步,有著咄咄逼人之勢。

    南宮燕朝後退開一步,跟黑衣人拉開距離,抿著嘴,毫不退讓的回視對方,許久才嘆道︰“文人論書,屠夫道豬,道不同不相為謀。他為盜,我為良,正所謂人各有志,我們如何做得了朋友。”

    他說的也確實是實話,他與白落裳卻是算不得朋友,若真要論關系,也不過是買賣關系而已。

    “我原以為你也是一個聰明的人。”黑衣人道,“可現在看來,你卻是一個看不清現狀的人。”

    “慚愧慚愧!”南宮燕朝黑衣人俯首一拜,笑嘆道:“只是在下實在听不懂,還請閣下明示。”

    “你若是聰明的人,就該知道我不是唯一一個會攔住你的人。”黑衣人道,“所有追蹤白落裳的人,都會找上你。”

    南宮燕掃了一眼朝他們圍上來的官差,無奈道︰“沒錯,會有好多人找上我。”

    黑衣人道︰“你如果不是一個喜歡麻煩的人,就不該惹這些麻煩。”

    南宮燕裝若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黑衣人的腰間,嘆道︰“我確實不是一個喜歡麻煩的人,我是一個喜歡自在的人。”

    黑衣人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眼被南宮燕掛在肩頭的包,冷聲道︰“我想你是個明白人,你身上是不是有多出別的什麼東西我不感興趣,但是王爺的玉印,你必須留下。”

    “原來是櫟王爺的人,失敬失敬。”南宮燕嘿嘿笑了兩聲,眼光閃閃地說,“想要王爺印早說嘛,何必彎彎繞繞拐彎抹角這麼久。”

    黑衣人道︰“那你是自己留下玉印,還是我親自去拿?”

    摸了摸自己的包袱,南宮燕一臉坦蕩的笑道︰“閣下既然知道我,想必也知道我不是一個輕易拿東西出來的,想要讓我留下玉印,若在下說不行呢?”

    他的東西,從來都是只進不出。

    黑衣人淡然的看著他,“只怕有些東西不是你能吞得下的。”

    南宮燕拍了拍包袱,笑道︰“吞不吞得下,試過才知道,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我吞不下的東西。”

    黑衣人道︰“看來你真是一個什麼都願意吃,就唯獨不願意吃虧。”

    “沒有錯。”

    “你真是一個貪心的人。”

    南宮燕眨著眼楮微笑道︰“任何人都會有貪心。”

    黑衣人嘆了一口氣,“我相信,你這句話是大實話,看來你雖然擔心,但至少還是一個會說老實話的人。”

    南宮燕拍著胸膛得意洋洋的道︰“我當然是一個老實人,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不老實的人。”

    黑衣人冷笑一聲,心想,真是什麼樣的人,就和什麼樣的人交朋友。這南宮燕和白落裳還真是有不少相似之處,真是找人討厭。

    黑衣人冷冷道︰“你看起來真像一只掉進米缸的老鼠。”

    南宮燕笑了一聲。

    黑衣人又冷冷道︰“掉進米缸的老鼠,最終都只有一個結局。”

    南宮燕笑著問︰“什麼結局?”

    “撐死。”黑衣人淡淡說道,“常言道,欲心難厭,財物易盡,你既是一個聰明人,就該知道‘貪痴無底蛇吞象,禍福難明螳捕蟬’的道理。”

    這種道理,知不知道是一回事,願不願意去懂又是另外一回事。

    很顯然,這個道理對南宮燕來說絕對是听過的,而且听得還不少,但他一定不願意去懂。

    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夠沒有一點點的貪心?

    一個貪字,人人都有。有人貪錢,有人貪權,有人貪名,有人貪色,也有人貪酒,不管貪什麼,最終也都是一個貪字。就算是一個和尚,他都想要當上主持,那叫貪位。就算是一個道士,他也想要修道煉丹以求長壽,那叫貪生。

    和那些遮遮掩掩藏著自己貪念和欲/望的人相比,南宮燕的貪心倒是光明正大,至少他從來不隱藏自己的貪念。

    南宮燕笑了笑,看著黑衣人,“原來閣下是來我給講道理的。”

    黑衣人也笑了笑,黑色的眼楮閃過一絲光,道︰“既然你不喜歡講道理的方式,那我們就換一種方式。”

    南宮燕動容道︰“閣下預備用哪種方式?”

    黑衣人道︰“我要殺一個人,很容易。”

    南宮燕笑容不改,道︰“我要被一個人殺,很不容易。”

    黑衣人道︰“我能殺你。”

    南宮燕點點頭,“是。”

    黑衣人卻又道︰“但我不殺你。”

    南宮燕忍不住瞟了他一眼,奇怪道︰“你不殺我?”

    “對,我不殺你,但我要給你一個忠告。”

    “哦?閣下請講,在下洗耳恭听。”

    “為人不可貪,交友需謹慎。”

    黑衣人說完,竟又是帶著風的反踢一腳。跟先前一踢一樣,並不用全力,好像只是在試探敵手的一招。

    南宮燕和黑衣人從門里打到門外,又從門外打到門里。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眼楮都看著他們,所有人在這個時候才留意到這個青年,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此時他們都在驚訝,都在懊惱。他們實在是想不到,藏金人南宮燕竟然會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住進這家客棧。

    南宮燕究竟是什麼時候住進來的?

    南宮燕當然是頭一天晚上住進來的,那個時候,他們所有人都朝著門外擁擠,而南宮燕就是唯一一個朝門里擠的人。

    所有人都看著南宮燕,南宮燕卻並沒有心思去看他們。

    黑衣人說了,他能殺南宮燕,又不殺南宮燕。他出招狠絕,卻招招不要人性命。任何人都看得出他手下留有余地,南宮燕自然也看得出來。

    盡管黑衣人不用全力,南宮燕也不敢大意,就算他知道那人不下死手,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反應慢下來。在黑衣人出招而來時,他也是跟著敵手的攻擊翻了一個騰空,直接跳出了客棧大門。

    黑衣人一腳撲空,直接在大門上砸開一個窟窿。

    客棧的掌櫃趴在櫃台上,已經害怕的連話都說不來了。這扇門是早上剛換上的新門,這下子被人一拳砸下,又得換新的。他什麼也不敢說,昨天門口那一堆的尸體已經告訴他,住在這里的所有人都是他們這樣的老百姓惹不起的厲害角色。短短的兩天,他見了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血。

    血還沒有被雨水沖洗干淨,這里又開始動起手來,難道還會有人死在這里?

    一想到這個,掌櫃的臉色漸漸開始發白。

    客棧里死人,絕對是一件非常不吉利的事。

    店小二藏在二樓的柱子後面,只覺得心快要跳出胸口。他終于明白了一件事,江湖也意味著死亡。

    青衣女子附身在無袖的青衣女子身旁,低聲道︰“南宮燕既然在這里,說明白落裳也在這里。”

    無袖女子緩緩搖頭,“你們的消息說白落裳已經去了桐虎山。”

    青衣女子一驚,“難道那消息有誤?被我們跟蹤的那個人並不是白落裳本人?”

    無袖女子淡然一笑,“這天底下還有人能假扮成他?”

    “可是,易容術高絕的人並不只有白落裳一個。”

    “能瞞得過倚花閣耳目的易容高手,卻超不過十個。”

    青衣女子沉思道︰“那會不會就是這十個人中的一個?”

    無袖女子輕輕搖頭,道︰“不會。”

    青衣女子奇怪道︰“為什麼?”

    無袖女子信心十足的道︰“因為除了白落裳,不會有人願意去桐虎山這條路上走一遭。”

    這話雖然有理,青衣女子還是想不通,“我們的消息是一個時辰前剛收到的,信上說,白落裳是在前日到達桐虎山的,而且昨天和今天早晨一定也還在桐虎山。如果他來過這里,就時間來說,也應該是在三天之前,因為從這里到達桐虎山,最少也的一天時間。南宮燕一向奢靡過度,如果是在三天之前就來到這個鎮子和白落裳踫面,不可能沒有人發現,可是沒有人發現,甚至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住進這家客棧的。這只能說明,他是昨天晚上趁亂住進來的。如果他在住進這家客棧的時候,和白落裳見了面,說明白落裳昨晚也在這里。而昨天晚上,白落裳應該是在桐虎山。”

    她的話頭頭是理,幾乎不能找出反駁的地方。因為從桐虎山趕到這里,最少也得一天的行程,就算他跑得再快,也不可能比倚花閣的消息傳遞還要快。

    無袖女子冷冷的眯了下眼楮,道︰“就算他在前日出現在桐虎山,也可以在昨天住進這間客棧。”

    青衣女子瞪大眼楮︰“您是說,他會瞞過我們的視線,先我們一步從桐虎山折回,住進這家客棧?”

    她實在是不會相信,她們的人不可能會跟丟白落裳,如果真的發現白落裳不見,她們的人一定會傳書過來。可是到現在為止,她們並沒有收到任何關于跟丟白落裳的信。

    一只雪雕從桐虎山飛到這里,也不過是兩個時辰的事,而一匹馬要從桐虎山到這里,最快也是一天,所以白落裳的腳程再快,也不可能比雪雕的速度更快。

    她們的消息是一個時辰之前收到的,說明在三個時辰以前,白落裳一定還在桐虎山。

    無袖女子知道青衣女子的想法,但她卻只是默然不語,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她對自己的猜想很有把握。她十分肯定,昨天晚上白落裳一定就在這間客棧里。

    如果白落裳昨晚真的在這件客棧,那麼他究竟是用什麼辦法瞞過倚花閣的人,從桐虎山折返回到這里的?他究竟是用什麼辦法讓自己在倚花閣的消息放出之前,就住進這間客棧?

    這一點,青衣女子想不明白,無袖女子也不願說明。

    樓下,南宮燕已經被黑衣人逼的滿頭是汗,很顯然,他的實力與黑衣人存在很大的差距。

    “你的輕功很好。”黑衣人不真不假的贊道,“只不過比起那個人,你這點功夫根本算不得什麼。”

    黑衣人並沒有指名道姓的說是哪個人,但南宮燕卻好像听得懂一樣,立刻就笑著拍手道︰“沒有錯,我自然比不過他,我猜在這個世上應該很少有人在輕功上比得過他,不只是輕功,就連易容、美酒和好色上,也很難有人比得過他。”

    而他們口中的“他”,正是白落裳。

    兩人一動手,驚擾到了周圍的無辜百姓,那些吃飯和住店的人一听見打起來了,立馬慌亂起來,四處躥逃,有人往樓上跑,有人往門外跑,有人往桌子底下跑,有人往牆角躲。

    一時間,安安靜靜的客棧剎時變得雞飛狗跳,混亂不堪,杯盤碟碗砸壞許多,飯菜酒茶撒了一地。

    幾個衙差早已站起身來,拔出刀,凶神惡煞地圍了上去,眼楮里閃著莫名的光。

    拿出武器的,不只是這些衙差,所有按耐不住的人都亮著兵器,南宮燕幾乎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

    森森的兵器,閃著森森的寒光。

    武器的用處,不過是殺人而已。

    整個客棧唯一還坐得穩的,便是二樓上的那群青衣女子,她們從一開始就好像對樓下紛雜喧嘩一點也不上心,依然是神定氣閑的吃得餐。

    沒有一個青衣女子在看著樓下,唯獨坐在正中間的那個女子不一樣。她正用一種興致勃勃的眼神盯著南宮燕,冰霜一樣的臉上終于浮出若隱若現的笑意。

    她原本如孤山上的冰雪,可是在這一刻,她融化了,因為她居然會笑,笑得非常美麗。那種笑容像是被陽光照耀的冰雪,折射出七彩飛霞,明亮,炫目,也轉瞬即逝。

    這個女人很安靜,也太過安靜。

    這個時候,越是不動的人,就越是惹人注目。

    南宮燕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一群女人,當看到坐在最中間的那個無袖青衣的女子時,他的一對瞳孔不禁漸漸收縮,再然後眼楮忽然就亮了。

    無袖青衣女子對上南宮燕那雙發亮的眼楮,臉上的笑意又加重了幾分。

    一個美人,一只狐狸,兩人四目相對,眼神像是正在說著什麼話。然而除了他們自己,旁人根本看不懂。

    女人在笑,笑得清淡,笑得低調。

    南宮燕也在笑,笑得狡猾,笑得精明。

    這只狐狸從來都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即便眼前的情形對他十分不利,他依然笑的起來。還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因為他突然用手指著樓上的女人,彎著腰哈哈笑了起來。

    他笑的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也太過放肆無禮。

    在這里,沒有一個人敢像他這樣對待樓上的那個女人,其他人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可是南宮燕居然敢指著女人放肆大笑,簡直就是怪事一件。

    無袖青衣女子卻好像並不介意被人指著臉大笑,她只是看著南宮燕,面色帶笑,低聲說了一句:“你還不走?”

    客棧里很鬧,她的聲音幾乎一出口就被鬧哄哄的氣氛吞沒。

    南宮燕居然听得見那女子說的話,只听他也笑著回答道:“我原本是要走的,可是現在卻有人不讓我走。”

    無袖女子彎著嘴角,“他們攔得住你?”

    南宮燕也彎著嘴角笑道:“攔不住我,不過我想走也不容易。”

    無袖女子輕聲笑,“那你還不趕快走?難道還想留下來吃飯?”

    “我一點也不像留下來吃飯,因為這里的飯菜實在是不合我的胃口,太難吃了。”

    “那就快滾。”

    女人的話听起來不動听,可南宮燕卻好像很喜歡女人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只見他越笑越開心,臉上都快樂出兩朵花。

    或許是因為和他說話的這個人實在太漂亮,又或者是因為剛得到了一件大寶貝心情正好,總之他現在笑得非常開心。

    所有人都看著南宮燕和那個青衣女人,但能听見兩個人說話的人卻不多,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想著如何去捉住一臉燦爛的南宮燕。

    那些人用他們的眼楮狠狠的瞪著南宮燕,手中的兵器也在蠢蠢欲動。

    殺意已在,危險亦在。

    南宮燕卻依然在笑,笑得愉快,好像所有人的敵意都不是針對他的。

    女人也還在微笑,連眼神都帶著美麗的笑意,她平常都是冰冷的人,而此時她卻在笑,對著一個貪心的人笑。

    一座冰山在炫目的光陽下,會產生什麼?會產生一道美麗的彩虹。

    此時此刻,這個女人就是一道冰山上的彩虹,映著陽光而生,神秘美麗。

    越是美麗的事物,往往消亡的越是快。

    女人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最後,她沒有了笑,又是一臉冷冷的表情,冷冷道︰“還不走?”

    南宮燕望著女人,突然有一些舍不得,或許他是覺得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在面前,他如果不多看兩眼,將會是一件非常吃虧的事情。

    他不愛吃虧,也不願吃虧,可眼下這虧他是不願意吃也不能不吃了。

    女人說得沒錯,他的確是應該趕快上路,四下看了一圈,見眼下情況對自己極為不妙,于是對著沖他奔來的人拱手笑道︰“各位,在下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說完,就看見他縱身躍出大門,翻進馬廄,跳上其中一匹馬,夾著馬肚,甩鞭逃走。

    這馬本是衙差騎來的,現在眼看自己的馬被騎走,路一平立馬跳出來,大吼一聲︰“混蛋!那是我的馬。”

    話才剛一喊完,南宮燕已經浮塵而去,只听踏踏馬蹄聲,一眨眼已經看不見人影。

    幾個人也不做落後,紛紛提刀上馬,追趕南宮燕。

    一場風波引來一陣嘩然,馬走人跑,留下來的圍觀者唏噓不已。

    店小二躲在柱子後頭,驚恐的望著大廳里,手腳哆嗦的不成樣子。只是遠遠的看著那些人,就能令他覺得有一種陰森冷颼颼的涼意從背脊上涼了起來,一直涼到腳底。

    這就是所謂的江湖,腥風血雨的江湖。

    這時,有人踢了店小二一腳,冷冷道:“趕緊給爺上兩壺酒!”

    黑衣男人見南宮燕已走遠,也不出門追趕,反倒清閑的選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擺出一錠銀子,招呼店小二上酒上菜。

    不只是黑衣人,這里坐著喝酒的那些江湖客全部都沒有出門去追趕南宮燕,因為他們都知道南宮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們明白就這樣跑出去,也只會是徒勞。

    外面還下著雨,外面還吹著風,出門去逮一個人,哪有留下來喝酒舒服?

    人都是貪圖舒服的,多日來的舟車勞頓,他們也想要好好休息一會。

    于是,客棧里又響起了熱熱鬧鬧的談笑聲。

    掌櫃的心情卻沒有那些人的好,他瞧著被砸壞的東西,心疼的直接趴到在櫃台里,哀聲抱怨,一邊哭,一邊朝黑衣人看過去。

    黑衣人丟出兩錠銀子,補償了店家。

    和南宮燕付的一袋銀子相比而言,這兩錠銀子實在太少。

    掌櫃心里不滿,卻不敢表現出來,開店做生意,就要懂得察言觀色,知道什麼人惹不起,也知道見好就收。

    很顯然,眼前這個黑衣人不是他們這樣的小市井百姓能得罪得起的。

    好酒好肉很快就端上來,黑衣人端端正正的坐下來,既不出門追趕南宮燕,也不關心周圍的目光。

    這三個月,他一路追蹤白落裳,雖然沒能跟對方正面交手,但一直看得到蹤跡。就在三天前,白落裳忽然不見了,可是他卻在無意間發現了南宮燕,他很清楚南宮燕的出現並不是巧合。

    白落裳和南宮燕之間的勾當,幾乎已經不再是秘密。所以他就跟著南宮燕一路走到這里,他依然沒有發現白落裳,但是南宮燕已經和白落裳踫過頭,白落裳再一次在他眼皮下逃走,但是被白落裳偷走的東西卻已經落在南宮燕手上。

    但當初與雇主約定的是“捉住偷東西的人”,卻並沒有說要追回失物。現在失物和盜賊分成兩路,他就要跟雇主再好好商量一下才行,畢竟追回失物和追拿盜賊的佣金不是一個價。

    白落裳是一個易容術和輕功獨步天下的人,為人又實在是狡猾,所以要追蹤起來非常困難,相比之下,藏金人南宮燕就要容易掌控的多。

    南宮燕出入奢靡招搖,走到哪里都是砸千金以買快活,生活極其高調,所以要找到他,非常容易。因此,他並不擔心南宮燕會逃出他們的勢力追查範圍。

    看了一眼二樓上的人,黑衣人很禮貌的笑了一笑。他當然也看出了那些女人的身份,他對那個女人同樣充滿了興趣。

    樓上的女人卻只是冷淡的回視他,並沒有任何回應,她對樓下那黑衣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被一個長得非常美麗的女人拒絕,黑衣人不禁挑眉,心里疑惑道,難道這女人會和南宮燕那只狐狸有什麼別人不知道的關系?

    江湖人都知道,這女人有一對瞧不起天下男人的眼楮,在她的眼楮里除了她們的大閣主和白落裳那個小偷之外,所有的男人都不入她的眼楮,她幾乎從來不和別的男人說話,甚至連看都不願意去看別的男人一眼。

    然而今天,這位眼高的女人居然看了南宮燕,甚至還和南宮燕說了話。莫非,南宮燕入了這女人的眼?

    這樣想著,黑衣人臉上的笑意漸漸擴大,好像他突然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而這件有趣的事情,只不過就是那女人對南宮燕笑了一下和說了兩句話而已。

    就在黑衣人覺得那女人也不會和他說話的時候,那女人突然說了一句︰“你不去追?”

    黑衣人略感意外的再一次抬頭望著那個人,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也能被那女人看進眼里,不禁有些愉快,然後笑道︰“姑娘可知道那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女人冷著臉沒有說話。

    黑衣人笑道︰“那人是一只狐狸,你知道狐狸最擅長什麼嗎?”

    女人當然不會回答,她的話總是很少,越是冷的人,話就越是少。

    黑衣人只得自己說話︰“狐狸最擅長的就是跑,這只狐狸雖然沒有白落裳那麼能跑,但要追上他,還是需要想辦法的。”

    女人冷冷的沒有再多看這個黑衣人一眼,因為她對這個黑衣人一點興趣也沒有了。

    再說那幾個衙差,騎著馬,一路緊逼南宮燕,追著跑出小鎮,到了南邊的樹林,看到的卻只有馬,沒有人。

    那匹被丟下的馬,蹬著腿在原地踱步,鼻子里噴出一陣白裊裊的氣。看樣子是剛停下不久,但是騎馬的人卻早已不見。

    雨水密密地斜落而下,樹林籠著一層薄煙。林木在雨里靜默的看著匆匆而來又匆匆而過的人影,它看透所有的事情,卻無法告訴想要知道答案的人。

    越冬未落的樹葉被雨水沖刷得發亮,在飄搖的春風里,歡快的跳動著水光。

    林子里除了雨聲,什麼也听不見,靜悄悄的,顯得格外詭異。

    下雨的天,總是很暗。雖然剛過午時不久,天卻暗沉沉的,讓人的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張青勒住馬,在原地轉了兩圈,臉色不禁也跟著暗了下來。

    下著這麼大的雨,南宮燕沒有馬,光靠兩條腿,他還能去哪里?

    他沒有生出一對翅膀,所以他飛不走。他也沒有白落裳一樣的輕功,所以他還是飛不走。既然飛不走,就只能用兩條腿跑。不過像南宮燕這種奢侈又講究的人,怎麼可能冒著雨用兩條腿跑路?

    既然沒有騎馬,也不會用兩條腿跑,那這個人究竟是去了哪里?

    一個活人不會憑空消失,難不成,他還會遁地術?

    南宮燕當然不會遁地術,他不過是在半路上跳下了馬,趁著眾人還沒有追趕上來的機會,藏身在樹林里,等著眾人都尋著馬蹄聲追趕上那匹馬的時候,他早已經神不知鬼不覺搭上接應他的馬車跑遠了。

    而這一件事,張青一群人幾乎根本無法想到。他們還在原地徘徊著,希望可以從那里找出蛛絲馬跡,然而結果只會令他們更失望。

    路一平的粗眉又皺了起來,奇怪的叫一聲道︰“人、人呢?”

    “媽的!”張青惡狠狠的磨牙,瞪著那匹打著響鼻的馬,唾了一口唾沫,滿下巴的胡子幾乎都快被氣得飛起來︰“這混蛋竟然比兔子還跑得快,一晃眼就不見了。”

    跟在後面的劉慶把刀插回刀鞘,抬頭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樹木枝頭,確定了沒人匿藏在其中,才茫然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想到王爺那張加急的通緝令,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沮喪。

    黑旗令雖然掌控在他們的手里,他們卻沒有辦法充分利用這面黑旗。他們既不能調動官府的力量,也無法調派江湖勢力。這樣一來,黑旗令在他們手上,就從身份的象征變成了他們自己的催命符。若是逾期沒能抓住人,被降個“失職之罪”,他們的下場並不見得會比那個偷玉印的賊人好多少。

    張青也收了刀,憤憤地往樹干上打了一拳,罵道︰“還能怎麼辦!既然南宮燕在此,那麼王爺要找的東西多半是在他身上,這也好,既然白落裳不知所蹤,其人又太過狡猾,我們不妨就先放放,把精力都放在這個南宮燕身上。反正只要找到王爺丟的東西,白落裳什麼時候落網也就是遲早的事。”

    相比于行蹤飄忽的白落裳,南宮燕的去向更為好掌控些,而且對付起來,似乎也是容易一些。他的猜想與剛才的黑衣人不謀而合,看來都對拿下南宮燕勢在必得。而且,他們兩路人都是為同一個主子辦事,而且自己還有黑旗令在手,說不定日後還有合作的可能。

    想及此處,張青不禁對那個人感興趣,或許待會兒可以跟這個人結識一番。

    張青的話說的自信滿滿,旁人卻听不太懂。

    別說跟蹤南宮燕,眼下就連南宮燕往哪個方向走的,他們都毫無頭緒。這人還要怎麼跟蹤?

    越想越不明白,路一平忍不住問道︰“那我們現在該往哪邊走?”

    張青冷笑︰“繼續往南邊走。”

    路一平突然想到他們先前談論過的那個危險的地方,驚訝的追問道︰“莒國,還是南夏國?”

    “莒國。”張青咬牙道,“听說今年中秋,涼洲唐家堡三小姐設擂台比武招親,嫁妝就是唐家堡家傳寶貝,‘鳳凰血玉’。”

    路一平眼楮一亮,恍然大悟道︰“南宮燕如此痴迷于石玉的收藏,那麼這一次就一定不會錯失機會。只不過,這塊玉雖然價值連城,但畢竟算不上曠世珍寶,南宮燕會親自千里迢迢遠赴涼洲?”

    “廢話。”張青罵了一聲,道︰“他南宮燕是個什麼人?”

    路一平搶著道:“他是什麼人?”

    張青咬牙道:“那是一個十分貪心的人。”

    路一平還是不解的望著張青,“這貪心也不是什麼都貪的呀?值錢的東西當然是要貪,不值錢的誰願意去湊那個熱鬧呢?”

    張青瞪著圓目,罵道︰“笨蛋,我們吃飯的時候說了那麼多,難道你竟然連一句也沒有听進耳朵嗎?”

    路一平不敢說話,他的確是什麼也沒有听進去,只除了後面說的那些話。

    張青繼續罵道︰“你這個蠢貨,難道不知道如今江湖中人有多少想要得到這塊玉佩?不值錢?不要用你木頭一樣的腦袋來想這件事。更何況,南宮燕性情甚是貪劣,他可不管東西值多少銀子,只要東西在江湖上有名氣,他都想佔為己有。值不值錢不重要,重要的是,被人看得有多重要,越是有很多人想要得到,他就越是想要納入囊中。”

    路一平被罵的低了頭,不敢再抬起來,粗黑的眉毛更是皺成了一團。

    劉慶這個時候也忍不住疑惑道︰“听說那鳳凰血玉根本算不得是稀世珍寶,卻能讓那麼多人惦記,實在是奇怪,難道大哥不覺得奇怪?”

    張青劈頭蓋臉的就朝劉慶罵了回去︰“傳家寶能有不值錢的?能稱為堂堂唐家堡的傳家寶,有可能會不值錢嗎?你說話就不能自個兒先用腦子想想的嗎?那麼多人爭相搶奪,會不值錢?你是瞎的嗎?”

    劉慶不甘心的回道︰“可是大家都說,那塊玉就是一塊普通的血玉,確實算不上稀世珍寶。很多人都這麼說,難道他們都是瞎的嗎?”

    張青瞪著眼楮,“呸!如果這個東西是你求而不得卻費盡心思一心圖之的寶貝,你會大張旗鼓的告訴全天下的人這個東西很值錢,讓他們一起來分一杯羹?”

    話是這麼說,但張青似乎也有些解釋不了,江湖里的確有傳聞說那鳳凰血玉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玉,根本算不得上等,但卻莫名其妙的吸引了無所人前去涼州。

    對于想不通的事,張青也懶得再去多想。反正听來的總比不過親眼所見,真相如何,親自走一趟不就知道了。

    最後只得一拍大腿,張青罵道︰“廢話休要再多言,真相要親眼去看,道听途說來的怎麼能信?明日動身南下去涼州,說不定還能一箭雙雕。”

    路一平又听不懂了,“什麼意思?”

    “南宮燕為人貪劣,白落裳好色成性,一個愛玉器寶石,一個愛美人美酒,鳳凰血玉和唐家小姐就是捉拿那兩個人最好的誘餌。”張青哼笑一聲,似乎抓住南宮燕奪回王爺印是勢在必得的事。

    听了張青的話,所有人都用無以形容的崇拜望著他,能夠當一群人的頭兒,要的不僅僅是有一身高于眾人的身手,還要有一顆高于眾人的腦子。

    于是,眾人齊聲高喊︰“老大不愧是老大!高果然是高!”

    田秀書看著洋洋得意的張青,不動聲色的笑了一笑。

    “別拍馬屁,辦正事要緊。”張青牽著馬繩調轉馬頭,“先回客棧,今日暫時在這里再休息一晚,明早啟程南下。”

    路一平驚訝道︰“南下?往南面走?”

    張青點了下頭。

    路一平看向田秀書,道︰“你們說過,那個地方很危險。”

    田秀書道︰“龍潭虎穴一闖,必是九死一生。”

    路一平瞪大眼楮︰“既然這樣,我們為什麼還要往南邊走?”

    張青臉色微僵,抿著嘴久久的瞪視路一平,最後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蠢貨,我們不可以繞道而行嗎?從北面繞過去,不過是多幾日行程的事。”

    路一平眨了眨眼,“繞北面走?”

    劉慶也非常無奈的看著路一平,“我們說話的時候,你多多少少也應該听一些的,不然你總是問這種愚蠢的問題。”

    路一平紅著臉,吞吐道︰“我現在就已經把你們說的話全部听進耳朵了。”

    從北面繞過桐虎山,卻是可以直接到達莒國。但是趕路所需要的時間絕對不只是幾日。

    北面而上,全是巍巍高聳的大山,山路崎嶇難行,路程也是蜿蜒綿長,少說也得都走三千余里的路,沒有一個月根本走不過去。

    劉慶突然想到了什麼,策馬走到張青旁邊,低聲道︰“大哥,你覺得倚花閣的人,會不會也是替王爺辦事的?”

    張青看著劉慶。

    劉慶狡黠的笑了一笑,道︰“听說倚花閣的消息搜羅網遍布各國,凡江湖上的事情幾乎沒有她們搜羅不到的,我想,如果他們也是替王爺辦事,那麼我們何不與她們合作……”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張青呵住,“別妄想了,倚花閣的行事作風你我又不是不清楚,想跟她們合作,簡直想都不要想。”

    倚花閣雖然全是女人,卻有著不輸于男人的氣概和本事。往往本事越高的人,就越是自恃清高,想要她們屈尊于朝廷勢力,簡直就是痴心妄想。她們就算與朝廷有合作,也是利益往來,絕不會同行共事。

    劉慶知道自己的想法太過異想天開,不禁有些失望,看來黑旗令對他們來說,所起到的作用並不太多。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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