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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人生如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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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很大的一聲響, 就像是哪里炸了起來,一枚子.彈帶著火花呼嘯而至,像是開了慢鏡頭, 他看得一清二楚, 沖著他們飛來。

    “別!”他想喊, 想要把她推開,“你會死的!”

    但他動不了,只能僵在原地,又像是同時擁有上帝視角,俯視著望見子.彈從她胸前穿透,帶出鮮紅的花一樣的血肉,忽然間他又回到自己的軀體里,抱著垂死的女人,渾身都在顫抖。

    這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他的世界正在發抖,掉落細微碎屑,仿佛下一瞬間就會片片碎裂。他攬著她的腰, 意外地輕盈,就像是一根他捏不住的羽毛,不用力就會浮起,可過分用力又會將它捏得殘破。他低垂著頭,卻看不清她的臉, 越是想看就越是空白, 他絞盡腦汁地想著她的名字, 是的,她必定是有名字的,她叫什麼,她叫什麼……

    他搜尋著自己的記憶,不分遠近,一生中見過那麼多副面孔,似乎都走馬燈般在眼前浮現,換來換去,讓他陷入了這虛幻的空間,站在黑暗中四處顧盼,他一點也不強大,弱小得就像個走丟的孩子,但他永遠也不會哭,就算在夢里,這句話也一樣烙印在他心底︰眼淚沒有用。

    眼淚沒有用,記憶沒有用,感情沒有用,什麼有用?

    不知哪里飄來了黑色的雪花,他垂下頭接住一片,捏碎了才發現那是流淌的血,他又回到了她身邊,一身鮮血,俯身望著那張毫無生氣的臉——

    “胡悅!”

    師霽猛然睜開眼,半坐起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還沒從夢的余韻中清醒,閉上眼坐了足足兩分鐘,這才起身走進洗手間。

    鏡子里依然是一張完美的臉,昨日的歷險還不足以讓這張臉水腫,他盯著鏡子十幾秒才彎下腰洗臉,心跳得有點快——還沒吃早飯,而且剛才做了個噩夢。

    但那是完全可能發生的事,如果郭帆按了保險,如果他擊中了她——

    他閉上眼擰住眉心,穩了一會才又睜開,仿佛這樣就能抑制住訓斥胡悅的沖動——就好像她現在在他身邊似的。這將是一次被拖延的交談,昨晚沒有時間,在短暫的驚愕後,他們都有更緊急的事情要做,也都處在震驚後的麻木里。但他真的忍不住要說,他必須得訓她一頓,他根本不知道她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她簡直——

    人類關于夢的回憶保留不了多久,清醒後十到十五分鐘就會忘記,這是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但這會兒記憶依然鮮明,畫面又跳了出來,她毫無生機地躺在他懷里,身上被子.彈打出了大洞。

    師霽握著水杯的手有一絲顫抖,他放下來,穩了幾秒鐘,又一次拿起,一次喝完。

    她不適合在他身邊工作,甚至于根本就不適合這一行,這完完全全就是個錯誤,擁有這種舍己為人的精神,她應該到非洲去,參加紅十字會,什麼無國界醫生,就是那些你總在新聞上看到的高尚的蠢人——胡悅屬于那里,而不是十九樓,這里完全是另一種邏輯。

    他每次見到她總有點生氣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她沒權力理直氣壯地闖進一個不屬于她的世界,用完全不同的規則做事——胡悅就像是鴿群里的貓,給他的世界帶來許多不和諧。她應該去到更適合她的崗位上做她應該做的事,勉強進入十九樓也只是格格不入,讓她自己更加痛苦。

    必須得把她弄走,他想,心意前所未有地更加堅定,這一次完全是私人化的理由,不,不僅僅是因為他不想要跟班了,也許他可以收下兩條幼犬,把胡悅交換出去——身邊多兩個人當然讓人煩躁,但比起把胡悅帶在身邊,那又可以忍受了。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咖啡做得了,在杯中蕩漾出芬芳馥郁的香味,吐司機跳出兩片吐司,烤得還可以,這也是師霽廚藝的極限。他隨手抹了點黃油,把早餐端到島台上。

    師霽的房子當然很大,他做的是後現代極簡主義裝修,整個房子除了隱藏式浴室以外沒有隔斷,從大門口可以一眼望到最角落的陽台,這間200平米的大平層就只有一個人,鏡頭拉得再遠,也找不到另一個人生活的絲毫痕跡。

    甚至很難找到人生活過的痕跡,這是一間不像家的房子,它更像是概念性的樣板房。

    英俊得也不像是真人的樣板男就坐在島台邊上喝咖啡。他想,這件事不用找老張,周老師就可以為他搞定,他終于願意帶組,相信所有人都會松一口氣,不可能存在任何阻力。

    唔,該選誰呢?

    那個被寵壞的小女孩叫什麼名字?記得她和胡悅不和,如果選她的話,胡悅會不會氣得更慘?這樣的話,她在科室里更加毫無地位,到時候不用別人攆,自己也就待不下去了吧?

    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他什麼人看不懂?胡悅的負面情緒是很好懂的,她表面當然是笑嘻嘻,但是眼角會有一點點紅,透露心里真正的mmp……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充滿遐想惡行的滿足感,但又因腦中閃過的畫面一下打消了笑意,師霽盡量平穩地把咖啡杯放到桌上,閉上眼穩了幾秒,第N次吐出一口長氣。

    他吃飯向來專心,放空著吃完早飯,心情比之前好了點,但又莫名地惡劣,給自己倒第二杯咖啡的時候,他已有了決定︰馬醫生有兩條小狗,已經調.教得很熟了,讓他們過來,他也少操心點。至于那個什麼戴韶華,最好和胡悅一起,哪里最偏遠就滾去哪里。

    如果她不願意的話,他也可以略施手腳,從中助一臂之力——

    師霽通常會在第二杯咖啡的時候打開iPad,瀏覽新聞、收發郵件,今天也不例外,他滿意地啜飲一口瑰夏,激活Touchid,漫不經心地在新聞頁面挑來揀去——有特別關注聯系人給他發了郵件,啊,是周老師。

    周老師的郵件里沒有太多話,只有一條網頁鏈接,還有一連串的問號與嘆號,師霽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開了地址︰域名是新浪的,這是又出了什麼醫院的新聞?

    警方通報打黑成果,S市黑老大楚江束手就擒,逃亡過程瘋狂至極

    黑老大綁架知名醫生欲整容逃脫,高徒救名師,師徒二人機智應對,配合警方擒下歹徒

    師徒情深?面對歹徒槍口,女住院醫師飛身擋槍,為帶組老師留下一線生機

    巧用麻醉藥,師徒二人與歹徒周旋,默契配合令人稱奇

    救命之恩難報?名醫激動淚流︰這是我最好的學生

    最近這段時間,新聞本來就淡,這樣一出戲劇性的案件,過程跌宕起伏,最後又是皆大歡喜的結局。警方的形象夠正面——不是他們事先通報提醒、圍追堵截,說不定楚江就真的不動聲色地跑掉了,成果夠豐碩。而故事爆點又夠多,不但有醫生被綁架,還有美救英雄,徒弟擋槍救師傅,這案件簡直可以上今日說法。各大媒體當然都樂意轉載報道,更是急于將喜訊告知廣大市民。各家找的爆點不一,光是新聞就有十幾條,全是從警方通告里發祥出來的,至于爆點那就是各自找了,通告里只簡單地說了犯罪嫌疑人楚江綁架醫生師某與胡某,在手術過程中被擒獲。也不知道那些美女徒弟擋槍,麻醉藥之類的細節是哪來的。

    “師主任,這個說的是你嗎?”

    “我的天啊,這是真的嗎,這是昨天的事情嗎?師主任你是要嚇死我?”

    剛打開手機,消息提示聲就發瘋一樣地響起,至少有上百個人密切關注,極為震驚,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醫院同事,師霽垂著眼簾,默不作聲地讀著消息,背影充滿了隱忍——陽光把他的身影在地板上拉得很長,又漸漸填滿了整個房子。

    這是一間很大、很干淨的房子,陽光填不滿的是它的寂靜,這房間的每個角落都閃著潔淨的微光,就像是樣板房一樣,精心搭配、冷漠完美,和男主人一樣,沒有一個角度會有瑕疵,師霽有點潔癖,每天都會有保潔阿姨上門,消滅掉一切生活痕跡,毛發、灰塵、紙屑,把屋宇本身的私人氣息磨滅,當他坐在島台邊的時候,就只有他和無邊的寂靜,屋子本身的所有意義都被消滅,它並不存在,並不是他的一部分,和他似乎沒有任何關聯。

    但今天有點不同,今天完美潔淨的島台面上灑落了星星點點的棕色斑痕,這是咖啡漬。

    ——灑的,不是噴的。

    就算是噴的,師霽當然也絕對不會承認,所以就當它是氣得過分,灑出來的就好——

    畢竟,還是要給師醫生保留一點,最後的尊嚴。

    #

    “春蠶到死絲方盡,盤點醫學界的師徒佳話。”

    比起屋宇里的冷清,十九樓的辦公室一向就要熱鬧得多,師霽剛一踏進門,就听到某條幼犬聲情並茂的朗誦,“救命之恩難報?名醫激動淚流︰這是我最好的學生——”

    “哈哈哈哈哈!”

    笑聲響得快掀翻屋頂——張主任就在旁邊也不管,他笑得比誰都開心,見到師霽居然都沒有心虛,“小師,你來啦,來來快來快來,到小胡這邊,讓他們給你拍張合照。”

    師霽這時候如果甩臉子他就不是師霽了,他高舉雙手,身不由己地被搡到人群中間,和事件女主角站在一起,有馬仔拿著炮筒上來,極有專業姿態地對他們上上下下一頓猛拍。“師主任笑一下,這個是要上院刊封面的——院長已經定了,你和胡醫生的事跡是下個月的宣傳重點。”

    “師主任,怎麼說的,收個徒弟還是不無好處吧?”

    “就是啊,小師,你看看,你看看,要是沒有小胡在身邊,你昨天怎麼辦?——我看我這個人分得實在是太好了,你啊,也該收收心,正兒八經地收個弟子了。”張主任喜悅地搓著手,看著他們的表情慈和得就像是婚禮上的雙方家長。

    “真是名師高徒!”平輩的幾個醫生也來湊熱鬧,王醫生聲音最高,“以後對人家小胡要好一點啊,都救過你的命了!”

    “是啊是啊,發論文的時候至少得帶個第一作者唄!”

    科室里平時都是瑣瑣碎碎,難得有個大新聞,而且有驚無險,大家都來湊熱鬧,也都對昨天的事很好奇,七嘴八舌地問個不停,這種非常情況,又都是善意,師醫生罕見地狼狽,連副主任醫師的尊嚴都沒了。“師主任,你們用的什麼藥啊?”

    “開放空間做手術,有沒有感染啊?”

    “對了師主任,這下還想把小胡趕走嗎?人家可是救了你的命誒。”

    問話的人藏在人群里,問完就縮頭了,想來也是怕報復,師霽的眼楮追過去已遲了一步,他咬緊牙關,呼口氣,露出假笑,從余光瞥了胡悅一眼︰這是你安排的?

    胡悅當然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得春風拂面,更加嬰兒態——簡直丑得傷眼楮,她應該去做個牙齒冷光美白——她對他微微搖搖頭,擠了下眼楮︰她也不知情。

    藏在微表情里的對話,也許只有共過生死的人才能懂,別人是讀不出來的,這對話也進行得很快——其實沒什麼意義,因為不論他還是胡悅,都不是會錯過這種機會的人。

    “對哦,師老師,您現在,還想把我調組嗎?”

    剛才還喜興的笑,這會兒完全收了起來,她可憐巴巴地盯著師霽,一群庸人發出同情的嘆息——蠢才,被憐幼心理主宰,這群人就是會養寵物的那種人,本質上無法逃脫大腦對嬰兒的關注。

    至于胡悅,她這就是純粹、純粹的奸詐。

    同時又不可思議的愚蠢,一個人怎麼能把這兩種元素同時集于一身?

    師霽這輩子怕都沒這麼不情願過,但他已別無選擇。這個超凡脫俗的美男子深吸一口氣,耳內傳來輕微異響——好像是他自己磨牙的聲音。

    “怎麼可能呢。”名師說,慈愛地把手放到了胡悅肩上,“你可是對我有救、命、之、恩啊,愛、徒。”

    名師高徒相視而笑,這畫面一看就是封面照的上好材料,在人們的歡呼和議論中,攝影師忽上忽下、忽高忽低地狂按快門,把笑容里微妙的對話截成片片,凝固下來。

    從今以後,請多指教了。高徒的笑容有一點得意。

    名師的笑則多了那麼一絲咬牙切齒——

    從今往後……

    你給我,等著。

    這句話的確讓人顫栗,但與其說是驚懼,倒不如說它戳破了原本暗存的一絲僥幸︰手術做完,他們拿錢閉嘴,大家一拍兩散。這皆大歡喜的結局,泰半存在于綁架案的人質幻想里,畢竟,除了這個念想以外他們也沒有別的出路了。胡悅並非聖賢,有那麼一小會她也不禁在想,事情是不是會這樣結束,但師霽的話讓她一下回到現實︰楚江當然有可能醒不來,他剛在一個非專業醫生手里接受了深度麻醉,手術中還沒人能給他做麻醉監測,別提術中知曉這種恐怖片般的可能了,如果師霽的劑量沒拿捏好,一個不小心比平時多打了數倍——或者說,他就是有意給楚江多打了幾倍的劑量。

    深陷敵手,在兩個打手的監視下,沒人知道他們現在的處境,也許都當他們還在加班,一直到明早都不會有人發現什麼不對,這些客觀事實也許會讓脆弱點的人崩潰,但胡悅反倒徹底冷靜下來︰怎麼爭取到一線生機,現在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她和師霽交換一個眼神,話是不方便說的,但從眼神里卻似乎建立起一絲默契,現在唯一可堪告慰的是他們兩人都還沒自亂陣腳,還能等機會,還在等機會。

    “打算從哪里做起?”

    呼吸管插入,麻醉呼吸機開啟,如果不是在麻醉科輪轉過,單是這台機器就可能會讓楚江在麻醉中窒息死亡——隔行如隔山這不是說假的,在醫療行業中尤其如此,現代手術室就像是一個精密工廠,每個螺絲釘都要各司其職才能啟動。如果是專心自己領域的主刀醫生,甚至不會知道麻醉機怎麼運轉,對護士的工作規範也並不精通。科室輪轉只能建立醫生對各科室工作內容的粗淺認識,度過輪轉期後,很多醫生一輩子也不會和麻醉環節打交道。而如果沒有經過專門培訓,一般人連機器讀數代表什麼恐怕都不清楚。即使日常知道麻醉流程,術中監測也依然是專業性極強的領域,絕不是跨專業的二把刀所能駕馭的範疇。

    “要改頭換面的話,先做大手術吧,顴骨內推以後臉會腫成豬頭,也能起到改頭換面的效果。”

    有點嘲諷,干巴巴的冷幽默,都到這地步師霽還是不改他的傲慢,和平時在手術台和門診時一個樣,胡悅禁不住翻個白眼,但又有一絲緊張——楚江被麻醉了,阿濤是個粗人,剛才動不動就要掏槍,如果師霽的言辭觸怒了他——

    手術室里, 亮的金屬不少,她從倒影里看了一眼︰還好,阿濤和光頭都很注意地在听他們的對話,但臉上並沒有怒色。看來,剛才更多的是紅臉白臉,這個阿濤,粗中有細,現在目的已達,兩個醫生看似已在控制下,他更關注的就是即將到來的手術了。

    她和師霽再度交換一個眼神,他的嘴角看起來永遠仿佛帶了一點點嘲諷,表情沒變,但眼神卻比平時沉凝,似是凝聚了許多話語,又有一點怕她不明白的焦慮。

    但胡悅能明白,她已經明白了。

    楚江一定是一條敗犬,才會絕望到這地步——連個麻醉師都找不到,拿著槍綁了兩個醫生,迫不及待地就來做手術。不管對醫療有多無知,他都該知道這是把自己的命綁在了他們兩人的命上,當然,對社會來說她和師霽更寶貴,但楚江這種人一定不是這樣認為的。他必定已經是窮途末路,才能會如此孤注一擲,這也就是說,他身邊的籌碼已經不多了,也許,能指望的手下,也就是這麼兩個,還唯一能掌握的武器,也就是……

    她又瞥了阿濤一眼︰這槍里,有子.彈嗎?一般人可能不知道,但她很清楚,這里是中國,槍.支管控一直非常嚴格,比槍管得更嚴的就是子彈,他手里的是真的槍還是仿真?解同和好像沒提到過他可能持.槍,持.槍不持.槍,這個追捕力度可不一樣。

    楚江已經不是問題了,麻醉呼吸已經建立,他什麼時候醒,甚至能不能醒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現在要搞定的只是阿濤和光頭而已,阿濤對自己的手術難道就沒有一點關心?他對楚江真就那麼忠心耿耿?

    這不是什麼上世紀的起.點文,黑道少主身邊總有幾個影衛,現實就是黑.社會分子多數都是烏合之眾,沒有誰一門心思做別人的小弟,胡悅不怕阿濤有自己的心思,她還就怕他是個二愣子。

    “顴骨內推你做過嗎?”她相信師霽也一樣。“這個四級手術,不是只有副主任職稱拿到三年以上才能做?我記得老師你……剛拿到不久吧?”

    剛說要做顴骨內推,接下來就說師霽沒有資格,這種話,任哪個家屬听了都會抓狂,尤其是之後馬上就要做手術的那個,怎麼能不觸動?阿濤臉色一變,不禁欲言又止,但總算仍控制住自己,沒有出聲。

    眼神交匯,師霽面無表情,但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他也明白了。

    “我也沒有在這樣的條件下做過手術,人都有第一次。”他說,語氣透著醫療工作者慣有的專業,有時候這專業的疏離會讓人恨得牙癢癢,畢竟手術成功與否對患者來說是大事,但醫務工作者卻未必會帶有感同身受的情緒。“電刀。”

    真打算做嗎?

    胡悅不禁閃過一絲疑問——說師霽沒有做過顴骨內推,這是她的胡話,的確,這是一門只有副主任醫師有資格主刀的手術,但事實是,面部結構科一向缺醫生,如果每台顴骨內推術都要由完全符合資歷的醫師主刀的話,那顴骨是絕對切不過來的,業內一向存在這種心照不宣的低配高默契,指導的人肯定有資質,但真正下刀的很多都是主治醫師,師霽或許沒有指導過顴骨內推術,但他手里削過的顴骨卻絕對很多。做不是做不了,但……真的打算打開通道,做完整台復雜的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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