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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遇見故友
魔淵內部。
青黑色的天穹，如幕布替代了原有的天色，令人倍感壓抑。
仰望上空，龐堅再也看不到那一輪懸空的烈日，有種忽然陷入另一個時空的怪誕感受。
站在下方的魔淵邊角，他感受著若有若無的靈力，釋放神識去洞察周遭，忽然發現神識的覺察範圍變得極為有限。
有一種無形魔力，從魔淵中央向外蕩漾，限制了他神識的覆蓋力。
那種魔力，還存在著一種勾起人心邪惡，放大人心種種魔念惡念的力量。
巫源停下詢問道︰“你感覺怎樣？”
“我的感知受限了，有力量蠱惑人心，似乎想要勸人作惡。”龐堅如實回答。
“嗯，這還是離魔石最遠的地界。越深入，越是靠近它，承受的壓力就會越大。不急，我們慢慢走下去，我帶你來熟悉魔淵。”
巫源向來木然的臉上，流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
他說的是實話。
“麒麟鐘１
眼前崩碎的宮殿，就和秘境內呈現的宮殿，有著同樣的建築風格。
“人族獲勝後，人族真神和妖族的妖神，合力摧毀了這里的一切。因那魔石始終釋放魔力，一直都在考驗人心，我們人族修行者不會在魔淵內長時間逗留。”
他又是跺腳又是揮臂，述說著兩人當年的舊事，道︰“我就知道你定然不凡，可還是沒有想到你竟然那麼出眾，現在的境界比我都高了。”
可龐堅卻生出了熟悉感。
一口巨大的青灰大鐘，倒扣在城池中的大地，綻放著瑩瑩神輝。
兩人忽視一眼。
巫源皺眉，再道︰“一支隊伍中人員混雜，若有人心存惡念，且難以壓制，隨著離魔石不斷接近而肆意壯大，就會釀成這樣的後果。”
刻意放緩步伐，沒有御空而行的巫源，邊走邊說︰“我原本擔心，你會在進入魔淵底部時，內心滋生出一縷針對于我的惡念。”
“這些是依附我們魔宗的趙家族人。”
青灰色的大地上，一群衣著華貴的世家子弟，被人大卸八塊擺布在地。
在神識受限的情況下，他們頓時御空而起，朝向那個破碎的古老魔城飛去。
隨著不斷深入，他也愈發直觀地覺察到了，從那塊天外魔石釋放的壓力正在逐漸加深。
“另外四個人，和我一樣枯坐在魔石下方，有三個默默死去。還有一人，自知無法撐到最後，便聰明地離開了。”
“攻擊你的人，或許是看你不順眼，純粹想要殺你。”
那盞魔神燈曾凝現的六大洞天秘境，有一個座座宮殿懸浮的秘境，里頭的魔神如在被萬界的魔族膜拜。
巫源神色如常，一點沒覺得意外，淡定解釋道︰“魔淵佔地範圍極廣，我們魔宗雖打造了許多陣列防線，也難以面面俱到，沒辦法阻止所有人涉足。”
“……”
“哎，我不過才魂游境而已，你都寂滅境了。”
熟悉的麒麟鐘內，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你是誰？”
巫源道︰“任何人進入魔淵，都會被放大內心的諸多惡念邪欲。朝那塊魔石接近，就像是接近自己內心最惡的一面。”
他是得到魔石認可，被允許修煉魔石訣的幸運兒，在神秘的魔淵內，他能覺察身旁人心中的惡念。
這時，巫源才微微皺眉，道︰“不太對勁，他們不像是互相殘殺而亡，更像是被同一人給獵殺而死。”
巫源見他停下，看著倒塌碎裂的古老城池，便道︰“三萬年以前，魔鱗族的族人，還有一些其它分支的魔族，就是圍繞著那塊魔石建造城池。最高貴的魔鱗族族人，都生活在魔淵內部的城池。”
背對龐堅的巫源，嘴角有了一點笑意。
接下來，龐堅經過的破碎城池更多，也看到更多慘不忍睹的死亡現常
這就充分說明了，龐堅對待他的態度，和他對待龐堅是一樣的。
龐堅奇道︰“你是說，這場殺戮是他們內部人士，自相殘害造成的？”
“有依附我們的家族，得到我們的許可後，允許下魔淵嘗試接近那塊魔石。也有聞名而來的散修，和其它宗派的弟子，不顧我們的勸告悄悄潛入。”
造型和人族建造有著明顯區別的宮殿群，已經塌陷碎斷的不成形狀，一眼看過去，都沒有一座稍稍完整的石殿。
他取出一瓶青果汁，習慣性地插入蘆稈吸吮，美美地喝了一大口，似乎終于緩過神來。
“沒有的話，那就是沒有。那塊魔石，不會令你無中生有，不會讓你憑空產生惡念。”
“對了，我當時還給了你好多淬體的果汁。哦對了，我差點忘了我姐，在那黑暗巷口里的人，就是我姐對吧？”
龐堅慢步跟上，道︰“你忽然的輕松來自何處？”
“鐺１
說話時，他朝龐堅扔了一瓶青果汁︰“好久不見，請你喝的。”
“不！不是你說的那樣！要殺我的那個人，絕對沒有受到魔石的影響！我能看得出來，她非常的清醒理智，沒有一點走火入魔失控的跡象。”李劫心生寒意，道︰“她就是想殺死我，殺死所有如我一般的人１
半個時辰後。
尤其對于他的惡念，他的感覺最為敏銳。
不久後，一座滿是歲月痕跡的破碎城池宮殿，映入他和巫源的眼簾。
“想當年，我們在八卦城試煉時，你還只有洗髓境修為。”
龐堅大喝道︰“李劫，可是你在里頭？”
龐堅沒再多看，也急忙跟了過去。
巫源看著一人哭嚎著逃離，說道︰“從最邊沿走向中央的魔石，真正能抵達那塊魔石，站在它下方瞻仰者並不多。”
龐堅失聲驚喝。
巫源越過那片殘酷的血地，領著龐堅持續深入，道︰“也有強大的獨行客，內心惡念陡然爆發，就會將遇到的所有人轟殺。”
“這惡念，或許只是因為魔宗和劍樓對立，讓你對我心有戒備而生。”
重擊大鐘的人早已遠去，里頭的那人一听龐堅自報姓名，趕忙施法令麒麟鐘懸空。
“大多如此。”
“我是其中之一。”
“這是他們自己選的修心之路，我們管不了那麼多，他們也應該有死亡的覺悟。”
“也可能，在你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他無法控制貪念。”
“也有可能你被源魔慫恿過後，認為我終將被紫魔眼內赫摩天的神之影像攻陷，存下了一點想殺我以除後患的念頭。”
“它們屬于魔鱗族。”
“哇哇哇！竟然是你來到了魔淵，哈哈哈１
“當年，我們那一批共有幾百人，從不同邊沿地向魔石挺進。最終抵達魔石，站在魔石下方的人，一共只有五個。”
“至于，死去的那些人……”
重器被擊打的聲音從遠方城池廢墟傳來。
“途中很多人會死去，會有人明智地離開，也會有人駐足不前。”
巫源面無表情地說著殘酷往事。
巫源繼續向前走，他的腳步突然加快，如有什麼發現。
鐘壁之上，有麒麟活靈活現地游動著，配合著鐘紋形成諸多防御陣列。
提起那人，這位天寶李家擅長煉器的天才，聲音似乎都在哆嗦︰“要不是我一身奇寶，最是精通防御，保命神通天下無敵，我恐怕早就死了。”
又是幾個時辰後，兩人見到的亡者越來越多，尸體很多是被利刃劈為兩截。
“有幸瞻仰魔石者，和境界的高低無關，而是在于內心。”
久別重逢的李劫，一蹦而起，落在了被重新鑄就的麒麟鐘上。
在龐堅身上，他細致感悟了一番，確信龐堅現在對他連一丁點的惡念都沒。
他滿臉都是驚喜至極的笑容，用力地揮手打招呼，吆喝道︰“龐堅，我早就听說你了！我看過玄天神鏡內，你和魔鱗族那個女戰士的戰斗，沒想到你竟然成了厲兆天的徒弟１
“有，就是有，就是會一點點地壯大，非人力能更改。”
“唯有那些想要磨礪自己，想要打熬自己內心的人，才會下魔淵嘗試接近魔石。”
“你認得？”巫源驚訝道。
刺鼻的血腥味彌漫，殘肢碎肉散落的到處都是，畫面極為殘忍。
“你是巫源吧？”他臉色一沉，不滿地瞪著巫源，道︰“我進入魔淵修心，是得到你們魔宗許可的，為何會有魔宗的弟子要殺我？”
“龐堅，八卦城的龐堅１
龜縮在鐘底的人，正是天寶李家的李劫，也是李昱晴的親弟弟。
他還發現有人承受不住內心的惡念，生怕自己會入魔失控，而及時地掉頭離開。 “這些才是聰明人。”
“只要有那麼一點，來自你針對于我的惡念，即便再是微小，它都會隨著你接近那塊魔石而不斷壯大。”
從魔淵邊界之地，朝著中央那塊魔石深入的龐堅，感受到劍中小天地內，源魔的氣息變得越發活躍。
和當年浮夸奢華的他不同，進入魔淵磨礪心境的李劫，只佩戴著一枚儲物戒。
“呼１
身形高大的他，還是顯得有些虛胖，眼楮卻明亮清耀。
龐堅接過喝了一口，問道︰“要殺你的那人是什麼樣子，使用什麼器物，你怎麼知道是魔宗弟子？”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使一柄有鋸齒的長刀，她動手時身體似乎能呼應魔力，自然就是魔宗弟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