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巔鋒》 《巔鋒》閑話,定位,劇情,心態,更新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巔鋒】 【定位】首先《巔鋒》的定位是東方玄幻,讀者定位是老書蟲,不適合喜歡無腦爽文的中二萌新讀者,《巔鋒》主要走劇情,不是純修煉與升級,不是純YY,純打怪盜墓刷副本。 然後,由于《巔鋒》的類型是長篇連載小說,因此前期鋪墊很長很多,看看它的章節序號就知道了第一章是0001,也就是說,至少到千章以上。以每章3000,千章就是300萬字以上,而且還不止。畢竟,作者更新每章至少3100左右。 由于本書比較長,所以前期必須考慮好各種設定,就像建造摩天大夏,地基必須打牢打好,否則後面的上層建築就容易崩塌。 【劇情】今天是2020年11月6日,《巔鋒》2020年8月11日上傳,還有幾天就滿三個月了,小說目前更新到第0148章,張騰即將離開新手村——綏寧,前往雲京,屆時劇情會有著極大的變化,後續也會出現更多的人物角色,各種場景地圖,以及技能職業。 不過,《巔鋒》會一直走劇情,而非純碎的打打殺殺。 雲京篇將會是本書第一卷的高潮部分,場面與打斗都將進入一個宏大的新階段。 【心態】說完小說,隨便聊聊《巔鋒》創作吧。 一路走來,方才區區三個多月,作者見到了不少同伴斷更,太監,爛尾,主要原因就是讀者太少,時間不夠充裕,還有就是收入太低。 作者也面臨這樣的窘況,但不想步其後塵,故此從開始就抱著單機的心態堅持。 玄幻作者千千萬萬,但成神大火的寥寥無幾,作者開這本《巔鋒》不是求成神,求大火,求的是給自己一個結局。因此,作者從來不刷廣告,不到處要收藏,完全是隨緣。 自《巔鋒》開書以來,得到過不少作者朋友的支持,還有一個的老書蟲讀者的強力掃書,替作者指出了本書的缺點與不足,作者對他們十分感激,深表感謝。 當然,作者感激的人還有編輯,他對《巔鋒》各種查漏補缺,對萌新作者用心指引,《巔鋒》因而少走了許多彎路,避開了雷區與高壓線,得以繼續更新。 【更新】因為要保證質量,讓小說不拉胯,當前作者力求【每日2更6000+】字,大概穩定一兩個月。 習慣之後,會努力向【每日3更10000+字】的目標進發,甚至成績好的話,日後爆更12000+字、15000+字,都有可能。當然,成績馬馬虎虎的話,也會保持至少2更,直至完本。 一個人單機很累,也需要有人支持,但是這個強求不來,如果各位有緣得見本書,還請多多收藏支持,謝謝。 手機APP推薦後感言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成績】三天推薦,每天800+點擊,一共15個收藏,除去了作者朋友訂閱不算,讀者訂閱為0。 【道謝】首先感謝收藏本書的讀者,不管怎樣至少還是有人支持《巔鋒》的,《巔鋒》平均每天2更不變,少更的話,淵龍天次日會補上。 其次感謝訂閱本書的作者,無論如何你們一如既往地支持淵龍天,淵龍天深表感謝! 最後感謝安排推薦的編輯,至少你們給了我一個推薦的機會,讓我看見了自己的不足,無論是文筆還是更新上,《巔鋒》真的不如那些大神,淵龍天在此深表感謝。 【承諾】接下來的日子,我會重新調整心態,重新調整文筆與更新,認真嚴謹地對待《巔鋒》每一章,盡可能地減少錯別字,漏字問題,盡可能地給編輯減輕負擔。 三天推薦里收藏本書的讀者,淵龍天必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待,盡力將小說寫得更加精彩,故事講得更加吸引人一些。如果對本書有什麼意見與建議,可以在評論區留言,再次感謝你們的收藏!!! 【鳴謝名單】 責編大大︰肉松 死黨老友︰三步少年憶o痕自在觀浮沉拉面泡油條太上之下涼茶茶茶茶山海忘語星柒8等等 第0001章 孤魂乍到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我……死了……嗎……這……又是……哪兒……地獄……地府……冥界……死了……就這樣嗎? 忽然,一種冰冷的感覺傳來,從臉上迅速蔓延遍全身,張騰只覺得自己整個人似乎凍僵了一般。他身體的感知迅速地回復著,混亂的思維逐漸清晰。 這時,他本能地睜開眼楮。黑暗,依舊是無盡的黑暗。不同的是,黑暗中似乎一直下著冰涼的濕乎乎的東西。 這感覺是……雨? 是雨嗎? 我還活著? 這又是哪里? 周圍濕淋淋的,耳邊是滴滴答答的雨聲,他摸了摸身下,發現自己似乎正躺在一片干草堆里。 難道是路邊?張騰疑惑著,慢慢地坐起來,他抬頭望著上方,一邊在腦海里回憶著此前的一幕幕,一邊思考著自己身在何處。 不對,不是路邊!因為他感覺周圍有一種不透氣的封閉感。並且,頭頂上還傳來雨點敲擊的熟悉聲響。他,好像在一間漏雨的破房子里面。破房子?難道是老家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轟隆隆! 正在此時,頭頂上方閃爍一片白光,隨後一連串的沉悶雷聲傳入張騰耳中,震聾發聵。而借著天空閃過的雷光,張騰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他居然在一間破爛的茅草屋里,身下竟是一張粗陋的干草席子,周圍的牆壁也是茅草編制,到處漏風滲雨的窟窿口子。 茅草屋里,除了他身下的干草席子,還有一口黑乎乎的爛鍋。鍋用兩塊石頭架著,鍋底下的灰燼早已濕透,還泛著點點水光。這到底是哪里?他怎麼會在這鬼地方?張騰忍不住大吃一驚。 轟隆隆! 又是一道電光劃破天空。一件駭人的事情出現了,他察覺的一瞬間,就被徹底地驚呆了。 他的身體,居然……居然變小了,身上骯髒,破爛的衣服外面,是干枯瘦小的四肢,如同四根小樹枝一般,丑陋而難看。 他又摸摸自己的身體與臉龐,那種冰冷與干硬的觸覺,告訴他,自己此刻肯定是一副骷髏架子模樣。 乞丐,餓死鬼,窮苦孤兒……一連串的悲慘印象自他腦海中泛起,讓他不再作任何感想。 天冷,很冷,非常冷。 這使他不由自主地渾身打顫,整個人猶如篩子一般抖個不停,而他的牙齒更是咯咯地上下打架。 周圍並沒別的保暖物件,倘若一直這麼下去,張騰確信自己必定被凍死這里。不管怎樣,也無論此前發生什麼。眼下張騰必須得想法子取暖,保住自己的小命。 茅草屋很小,約莫七八平方左右,時不時閃爍的雷光下,依稀可見地上大部分已經被雨水浸透。他所在的角落地勢較高,加上兩側的茅草扎得結實,稍微留有臉盆大一點的干爽區域。 不過,若然不做任何措施,隨著時間的推移,定然也會被周圍的雨水侵襲,最終完全濕透。 無奈之下,張騰伸手把草席掀起,圍在自己前面。並從周圍取了一塊壓牆角的石頭,用它尖利的一面邊緣在牆角周圍挖了一些泥土,堆在草席底邊,防止滲水。 然而,張騰依舊感覺到冷。寒風與雨水不斷地侵襲著破屋子,他所做的防寒措施效果並不大。這種情況下,他想不到別的更好方法。 從無奈到絕望,再從絕望中憤怒。 他忍不住咒罵這鬼地方,這鬼天氣,這鬼命運。倒霉,真特麼的倒霉!而除了倒霉。他實在沒別的詞語來形容眼前的境遇。 可惜的是,不論他怎麼咒罵,寒冷並沒因為他的咒罵而消失。此刻它如同一個死神,正徘徊在張騰的周圍,獰笑著等待著收割他的生命。 什麼鬼?憋屈,張騰只覺得非常憋屈,整個人都要快憋屈得爆炸了!他就這麼出趟門,最靠邊地走在人行道上,還特麼被車撞! 雖說這是因為他救人而犯傻落下的結果,但還是憋屈,為什麼就這麼巧讓他剛好遇上?車禍什麼的,不是新聞才有的事情嗎?踫瓷什麼的,不是新聞才有的事情嗎? 真是日狗了。好吧,被車撞,沒死! 他麼的,卻是要稀里糊涂地凍死這鬼地方! 這叫什麼事情?老天爺!你特麼玩我呢! 我要死在這鬼地方?開什麼玩笑,就算死也不能死得這麼不明不白,窩窩囊囊的!我不能死,就算死,也不能冷死,死得這麼狼狽不堪。 張騰心里如此想道。 不過,他的腦袋里隨即又升起另一個荒謬的念頭︰其實,救人而被車撞死,還是轟轟烈烈的,總比冷死要體面得多。而被他救下的那對母子,即便受傷也應該保住性命了吧?最重要的是能拉那踫瓷的老雜碎墊背,算是值了。 算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胡思亂想這些東西!眼下,自己熬過去這漫漫寒夜才是正事。 張騰很快拋掉自己雜七雜八的想法,開始認真地面對著如今現實。 不管怎麼樣,既然他還活著,不能就這麼死了! 沒有物質支持的情況下,張騰覺得當前只能靠精神勝利法了。只要精神沒跨,堅持著活著的信念,希望還是有的。雖然渺茫,至少存在那麼一絲絲機會不是? 火,我現在正烤著一團火,這火暖洋洋的,烘烤著我的全身……張騰在心里默默地對自己道。 他開始自我催眠,想象著被火包圍的感覺,裹著被子的感覺,被溫暖環繞的感覺。自我催眠,卻不能真正地睡著,他必須清醒著挨到天亮。天亮了,就有太陽,就有光明,就有存活的希望! “火,太陽,光明……”張騰蜷縮在牆角,默默地念著,想象著,眼神迷惘而執著,如同著魔了一般。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忽然張騰的身體如同變得透明一般,一點亮光從他的丹田亮起,如同一顆啟明星,熠熠閃爍。 一種無形的東西,開始從四面八方往張騰所在的角落涌來,如同水流一般盤旋著,往他體內的啟明星灌去。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無形的東西積累,那顆啟明星越發閃耀,光亮充滿了茅草屋。 熱力,緩緩地從那閃耀的啟明星里散發出來。向著張騰的四肢百骸蔓延,驅散了寒冷,激發出生命的活力。 然而,張騰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一切變化。因為他的精神早就沉浸在無止境的想象中,根本不能分辨真正的溫暖與虛假的溫暖。 又過了些許時候,一個小型的熱力龍卷風,將張騰的身體包裹,蒸騰的水汽自他的破衣服升起,慢慢地往往外擴散。隨著時間的繼續推移,整個茅草屋很快就被熱力由內向外沖刷。 不久,草席干了,地面干了,牆壁干了,風吹不進,雨潑不入。 氤氳的水汽,如同一頭巨蟒盤旋在茅草屋周圍,茅草屋內通明透徹,無盡的光亮自四周縫隙窟窿射出,刺破了黑暗的雨夜。 黑夜既臨,黎明還遠嗎? 第0001章 孤魂乍到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我……死了……嗎……這……又是……哪兒……地獄……地府……冥界……死了……就這樣嗎? 忽然,一種冰冷的感覺傳來,從臉上迅速蔓延遍全身,張騰只覺得自己整個人似乎凍僵了一般。他身體的感知迅速地回復著,混亂的思維逐漸清晰。 這時,他本能地睜開眼楮。黑暗,依舊是無盡的黑暗。不同的是,黑暗中似乎一直下著冰涼的濕乎乎的東西。 這感覺是……雨? 是雨嗎? 我還活著? 這又是哪里? 周圍濕淋淋的,耳邊是滴滴答答的雨聲,他摸了摸身下,發現自己似乎正躺在一片干草堆里。 難道是路邊?張騰疑惑著,慢慢地坐起來,他抬頭望著上方,一邊在腦海里回憶著此前的一幕幕,一邊思考著自己身在何處。 不對,不是路邊!因為他感覺周圍有一種不透氣的封閉感。並且,頭頂上還傳來雨點敲擊的熟悉聲響。他,好像在一間漏雨的破房子里面。破房子?難道是老家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轟隆隆! 正在此時,頭頂上方閃爍一片白光,隨後一連串的沉悶雷聲傳入張騰耳中,震聾發聵。而借著天空閃過的雷光,張騰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他居然在一間破爛的茅草屋里,身下竟是一張粗陋的干草席子,周圍的牆壁也是茅草編制,到處漏風滲雨的窟窿口子。 茅草屋里,除了他身下的干草席子,還有一口黑乎乎的爛鍋。鍋用兩塊石頭架著,鍋底下的灰燼早已濕透,還泛著點點水光。這到底是哪里?他怎麼會在這鬼地方?張騰忍不住大吃一驚。 轟隆隆! 又是一道電光劃破天空。一件駭人的事情出現了,他察覺的一瞬間,就被徹底地驚呆了。 他的身體,居然……居然變小了,身上骯髒,破爛的衣服外面,是干枯瘦小的四肢,如同四根小樹枝一般,丑陋而難看。 他又摸摸自己的身體與臉龐,那種冰冷與干硬的觸覺,告訴他,自己此刻肯定是一副骷髏架子模樣。 乞丐,餓死鬼,窮苦孤兒……一連串的悲慘印象自他腦海中泛起,讓他不再作任何感想。 天冷,很冷,非常冷。 這使他不由自主地渾身打顫,整個人猶如篩子一般抖個不停,而他的牙齒更是咯咯地上下打架。 周圍並沒別的保暖物件,倘若一直這麼下去,張騰確信自己必定被凍死這里。不管怎樣,也無論此前發生什麼。眼下張騰必須得想法子取暖,保住自己的小命。 茅草屋很小,約莫七八平方左右,時不時閃爍的雷光下,依稀可見地上大部分已經被雨水浸透。他所在的角落地勢較高,加上兩側的茅草扎得結實,稍微留有臉盆大一點的干爽區域。 不過,若然不做任何措施,隨著時間的推移,定然也會被周圍的雨水侵襲,最終完全濕透。 無奈之下,張騰伸手把草席掀起,圍在自己前面。並從周圍取了一塊壓牆角的石頭,用它尖利的一面邊緣在牆角周圍挖了一些泥土,堆在草席底邊,防止滲水。 然而,張騰依舊感覺到冷。寒風與雨水不斷地侵襲著破屋子,他所做的防寒措施效果並不大。這種情況下,他想不到別的更好方法。 從無奈到絕望,再從絕望中憤怒。 他忍不住咒罵這鬼地方,這鬼天氣,這鬼命運。倒霉,真特麼的倒霉!而除了倒霉。他實在沒別的詞語來形容眼前的境遇。 可惜的是,不論他怎麼咒罵,寒冷並沒因為他的咒罵而消失。此刻它如同一個死神,正徘徊在張騰的周圍,獰笑著等待著收割他的生命。 什麼鬼?憋屈,張騰只覺得非常憋屈,整個人都要快憋屈得爆炸了!他就這麼出趟門,最靠邊地走在人行道上,還特麼被車撞! 雖說這是因為他救人而犯傻落下的結果,但還是憋屈,為什麼就這麼巧讓他剛好遇上?車禍什麼的,不是新聞才有的事情嗎?踫瓷什麼的,不是新聞才有的事情嗎? 真是日狗了。好吧,被車撞,沒死! 他麼的,卻是要稀里糊涂地凍死這鬼地方! 這叫什麼事情?老天爺!你特麼玩我呢! 我要死在這鬼地方?開什麼玩笑,就算死也不能死得這麼不明不白,窩窩囊囊的!我不能死,就算死,也不能冷死,死得這麼狼狽不堪。 張騰心里如此想道。 不過,他的腦袋里隨即又升起另一個荒謬的念頭︰其實,救人而被車撞死,還是轟轟烈烈的,總比冷死要體面得多。而被他救下的那對母子,即便受傷也應該保住性命了吧?最重要的是能拉那踫瓷的老雜碎墊背,算是值了。 算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胡思亂想這些東西!眼下,自己熬過去這漫漫寒夜才是正事。 張騰很快拋掉自己雜七雜八的想法,開始認真地面對著如今現實。 不管怎麼樣,既然他還活著,不能就這麼死了! 沒有物質支持的情況下,張騰覺得當前只能靠精神勝利法了。只要精神沒跨,堅持著活著的信念,希望還是有的。雖然渺茫,至少存在那麼一絲絲機會不是? 火,我現在正烤著一團火,這火暖洋洋的,烘烤著我的全身……張騰在心里默默地對自己道。 他開始自我催眠,想象著被火包圍的感覺,裹著被子的感覺,被溫暖環繞的感覺。自我催眠,卻不能真正地睡著,他必須清醒著挨到天亮。天亮了,就有太陽,就有光明,就有存活的希望! “火,太陽,光明……”張騰蜷縮在牆角,默默地念著,想象著,眼神迷惘而執著,如同著魔了一般。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忽然張騰的身體如同變得透明一般,一點亮光從他的丹田亮起,如同一顆啟明星,熠熠閃爍。 一種無形的東西,開始從四面八方往張騰所在的角落涌來,如同水流一般盤旋著,往他體內的啟明星灌去。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無形的東西積累,那顆啟明星越發閃耀,光亮充滿了茅草屋。 熱力,緩緩地從那閃耀的啟明星里散發出來。向著張騰的四肢百骸蔓延,驅散了寒冷,激發出生命的活力。 然而,張騰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一切變化。因為他的精神早就沉浸在無止境的想象中,根本不能分辨真正的溫暖與虛假的溫暖。 又過了些許時候,一個小型的熱力龍卷風,將張騰的身體包裹,蒸騰的水汽自他的破衣服升起,慢慢地往往外擴散。隨著時間的繼續推移,整個茅草屋很快就被熱力由內向外沖刷。 不久,草席干了,地面干了,牆壁干了,風吹不進,雨潑不入。 氤氳的水汽,如同一頭巨蟒盤旋在茅草屋周圍,茅草屋內通明透徹,無盡的光亮自四周縫隙窟窿射出,刺破了黑暗的雨夜。 黑夜既臨,黎明還遠嗎? 第0002章 妖橫林野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與此同時,茅草屋東南方向三十里外。 茂密叢林里,一群玄衣甲士正分散開來搜索著什麼。 為首一人,穿赤色披風,著玄色盔甲,渾身上下只露一雙精芒攝人的虎目,手提一柄電光閃耀的虎口大刀,高大威猛,凌厲冷酷。 此刻他正對眾人大聲喝道︰“給我搜仔細一點,別搜漏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找不到他,我等都得提著腦袋回去復命!” “是!” 眾玄衣甲士齊聲答道,聲音震徹叢林,抖落周圍樹木枝葉上的雨珠,形成一圈曠闊的漣漪。 由此可見,這些人中氣之足,戰力之強,訓練之精,絕非等閑之輩。 天獄玄甲,帝秦最隱秘的一支精銳軍隊。 縱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雨叢林,他們也能視物如晝。即使是崎嶇艱險的山地,他們也能如履平地,就算是最狡猾凶悍的敵人,他們也必須確保絕對斬殺! 它由君王直轄,執行最黑暗,最艱巨,最神秘的任務。 因為,他們是天獄玄甲,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令即行,行必果!如同一柄鋒利無比的絕世寶劍,為帝主披荊斬棘,所向披靡。 “報告統領!發現目標人物的尸體!” 這時,忽然有一名玄衣甲士大叫道。 那名玄甲統領聞聲,虎目中閃過一抹喜色,身形一動,倏爾出現在十幾丈遠的地方。 那里,靜靜地躺著一具骯髒的男人尸體。 男人蓬頭垢臉,雙目圓睜,仰視著天空,似乎憤懣不甘。他身上是一個個猙獰傷口,衣服破破爛爛,身後背著一個黑色包裹,右手里握著一柄崩口的精致匕首,左手用半卷麻布包著,里面滲著血膿。他左腿的小腿被利器切掉,傷口還長著蛆,幾個泡爛的饅頭掉落在身側,恐怖而惡心。 天空時不時閃動雷光,卻是沒有雷聲。 雨,還淅瀝瀝地下著。 尸首邊沿留著一縷縷血水,反射著點點光芒,幽森而詭異。 “你竟然落得如此下場,何必呢?” 那名統領目中流露出一種復雜之色,嘆息道。 說罷,他用刀挑開那個黑色包裹,里面掉出一個雕刻精致雲龍紋飾的方盒子,一塊紫金令牌,一個環形玉佩,還有一卷金色綢緞。 見到此景,玄甲統領喜出望外,點點頭,說道︰“沒錯,東西齊了。只差那邊的消息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一揚,地上的黑色包裹里所有物件消失得無影無蹤。顯然,東西已被他收進了特殊的儲物芥子空間。 “報——” 這個時候,又見一個玄衣甲士從樹林里沖出,向玄甲統領抱拳說道︰“回稟大人,東南方向的弟兄傳來消息,發現最終目標尸首,現已確認無誤!” 听完屬下的稟告,那玄甲統領不禁喜出望外。 他把手一揮,大聲喝道︰“好!辛苦了六個多月,總算不負聖望!傳我命令,馬上收兵,回朝復命!” “是!”玄衣甲士立馬行了一禮,向周圍的士卒喊道,“傳統領命令,馬上收兵,回朝復命!” 玄甲統領轉過身,剛要走,忽然又像想起了什麼,微微嘆了口氣。只見他回頭吩咐後面的手下道︰“取其頭顱,軀體好好安葬。別讓野獸糟蹋了它。畢竟,他雖是叛逆,卻也是一個可敬的敵人!” “是!” 後面一個玄衣甲士恭恭敬敬地應著,一揮手,幾個同伴圍攏過來,七手八腳地收拾場面。 “啊——” 突然,一聲慘叫從遠處傳來。 在場的眾甲士不禁大吃一驚,馬上提起手里的兵器齊齊往聲音的方向趕過去。 那名玄甲統領修為最高,故此速度最快,片刻間飆射幾十丈,趕到了那里。只見事發之處,一名玄衣甲士被一條布滿棘刺的血色巨大藤蔓洞穿。他的身體眨眼間長滿荊棘,變成人形植物,最後竟與藤蔓融為一體。 玄甲統領見狀不禁大駭,急忙止住腳步,連忙向周圍的兵士大吼道︰“是藤刺妖獸!所有人都別過來!往後撤,往後撤,統統往後撤!” “啊?藤刺妖獸?!撤!撤!撤——” “統統都往後撤——” “危險!都往後撤——往後撤——” “往後撤!” 雷光照耀下,玄衣甲士們聞言,不禁紛紛吃驚。個個止住腳步,一邊往後傳令,一邊急忙忙地往後退。 然而,即便玄甲統領傳令再迅速,撤退也是晚了。 眾甲士眼前驀然升起一大片黑影,一個龐然大物,如同春筍一般迅速從地下鑽出。 只見它巍峨如山,高達十數丈。周圍散發著濃烈血腥之氣,充溢方圓數百丈,全身長著千百條巨大的藤蔓,猶如千百條血色巨蛇,往四面八方伸出,向著眾人狂噬而來。 剎時間,方圓百丈,藤蛇狂舞,妖亂人間。撤退不及的玄衣甲士們,面對狂奔疾射的藤條,堪堪用兵器抵擋幾下就被洞穿身體,活生生地被它們吞噬殆盡。 “啊——” “大人救我!救我——大人——啊——” “老子跟你拼了!啊——” “啊——不——” …… 山林周圍到處響起玄衣甲士的慘叫之聲,淒厲刺耳,猶如鬼哭狼嚎。 “孽畜!給本將死來!”見到此景,玄甲統領眥睢欲裂。 他右手猛然一揮,虎口大刀迸發出刺眼的電光,化為千百道刀芒,斬向那肆意屠戮玄衣甲士的一條條藤蔓。刀芒過處,藤蛇一斷為二,渾身抽搐,化為焦炭。 原本血影重重的天空頓時一清,露出了沉寂的一隅,而這一隅卻只剩下一人。 “嗷——” 藤刺妖獸吃痛,爆發出驚天怒吼。 吼聲中,以它為中心,方圓百丈的整片空間隱隱透出一種危險無比的氣息。 原本瓢潑灑下的漫天雨水,更是詭異地停留在半空,轉瞬化為水汽,消失無蹤。一種玄異的波動,自那具巨大身影傳來,方圓百丈元氣為之一滯。 “這種波動……難道是……妖獸戰技?” 玄甲統領見到此景,瞳孔收縮,渾身一震,感覺匪夷所思。 說時遲,那時快。 他沒有猶豫片刻,立即鼓足渾身所有的氣力,轉身一躍,整個人如同一道黑色閃電,往東方疾掠而去。 “轟隆!” 千白道血色的光蛇,自那巨大的身影爆發,向方圓三百丈的範圍擴散,摧枯拉朽,將地上的一切湮滅。其中一條光蛇追上了玄甲統領,玄甲統領反手一刀劈出,將之震碎,卻依舊被其中一股巨力轟中,整個人拋飛出去。 “噗!” 玄甲統領仰天噴了一口鮮血,卻是借力使力,頭也不回地一直拼命狂飆…… 三日後,帝秦某一絕密檔案,篆錄如下︰順天二年,天獄玄甲五百二十二人,疑遇藤刺妖獸王,盡歿于西蠻叢林,僅統領一人存,幸不辱使命。 清晨,溫和濕潤的風,帶著一絲絲清新的泥土芳香,吹拂著翠綠欲滴的茫茫林木。 渺無人煙的荒山野嶺,忽然響起了一連串清脆動听的鳥鳴,讓漱洗了一夜的樹林變得生機勃勃。起伏如綠浪的綿亙群山,猶然彌漫著一縷縷如薄紗般的迷霧,綠白相映,自天上俯瞰仿佛身臨萬里雲海天國,美不勝收。 張騰迷迷糊糊地醒來,破爛屋頂透下的一道道明亮光線,讓他有點睜不開眼楮。 他一手擋著光線,一手按地挪動著身子,好些時候方才適應過來。 這時,隨著神志的恢復,他只覺腦袋出奇地清晰。 一種奇怪的前所未有清晰,好像眼前被撤去了一層迷霧,所有的一切感官與記憶都被刻印在腦海里。 他甚至能想起小時候五歲的第一天早上,他吃了母親沖熬的淮山蓮子糊,用的是紅花小瓷碗,白瓷小勺子。而母親那張臉,是那麼溫柔而年輕,充滿了寵溺與愛護,還有一抹幸福的微笑。 那時家里的陳設,一桌一椅沙發碗櫃等等,連同那時空氣中的熟悉而溫馨的味道,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過了片刻,這種狀況又有所變化,仿佛有一張紗幕正緩緩地自他腦海中降下。 一瞬間,已往的種種映像,猶如雲煙一般掠過,並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不過,記憶雖有模糊,但未完全消失。 張騰思維感官被維持在一個非常活躍敏銳的狀態。 現在的他,似乎有一種過目不忘的感覺。眼下所有的事物,正發生的一切一切,點點滴滴,他能完完全全地銘記下來,終生不忘。 張騰開始打量著自身,還有自身周圍的一切。 他看看自己的雙手,它們瘦小如雞爪,髒污不堪,指甲下都塞滿了灰垢。又瞅瞅身上穿著的衣服,那是一件單薄的長衫,破爛,骯髒,污黑如抹桌布一般。而身下則是一條中短褲子,上面沾滿泥土,開了一個個窟窿。 他的腳上沒穿鞋,赤著的雙腳,腳掌呈灰黑色,如同兩桿古代牢房里未燒紅烙鐵。 張騰伸手摸摸自己的臉,瘦小無肉,簡直是皮包骨頭。再配上他如今這一頭蓬松凌亂的油膩長發。可以想象得出,他此刻多半是一副餓死鬼一般的窮苦小乞丐模樣。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眼前的情形,正明明白白地告訴張騰︰他,換身體了。 或許是借尸還魂,眼下的他,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面對離奇古怪的現實狀況,張騰不知道說些什麼,最終只得自我安慰︰不管怎樣,總之沒死就好。 “咕嚕咕嚕……” 正在這時,一連串響聲從張騰的腹部傳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饑餓感馬上N住他的所有心神。 “餓餓餓……” 腦中只有一個聲音在吶喊嘶叫,現在的張騰什麼都不去想了,他只希望找點東西填飽肚子。 在饑餓的攛掇下,張騰站起來慢慢地走出了茅草屋。 屋外是一片蔥蘢的樹林。 茅草屋似乎被搭建在一個小山丘腳下,門前有一條若隱若現的小路,彎彎曲曲地通向小山丘的後方。 張騰惘然地望了望周圍景象,在饑餓的驅使下踏上了小路。 因為有路就有人家。說不定,沒走多遠,他能夠遇見人或者村莊,從而能夠找到一些吃的。同時,也能夠弄清楚他如今的狀況。 第0002章 妖橫林野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與此同時,茅草屋東南方向三十里外。 茂密叢林里,一群玄衣甲士正分散開來搜索著什麼。 為首一人,穿赤色披風,著玄色盔甲,渾身上下只露一雙精芒攝人的虎目,手提一柄電光閃耀的虎口大刀,高大威猛,凌厲冷酷。 此刻他正對眾人大聲喝道︰“給我搜仔細一點,別搜漏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找不到他,我等都得提著腦袋回去復命!” “是!” 眾玄衣甲士齊聲答道,聲音震徹叢林,抖落周圍樹木枝葉上的雨珠,形成一圈曠闊的漣漪。 由此可見,這些人中氣之足,戰力之強,訓練之精,絕非等閑之輩。 天獄玄甲,帝秦最隱秘的一支精銳軍隊。 縱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雨叢林,他們也能視物如晝。即使是崎嶇艱險的山地,他們也能如履平地,就算是最狡猾凶悍的敵人,他們也必須確保絕對斬殺! 它由君王直轄,執行最黑暗,最艱巨,最神秘的任務。 因為,他們是天獄玄甲,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令即行,行必果!如同一柄鋒利無比的絕世寶劍,為帝主披荊斬棘,所向披靡。 “報告統領!發現目標人物的尸體!” 這時,忽然有一名玄衣甲士大叫道。 那名玄甲統領聞聲,虎目中閃過一抹喜色,身形一動,倏爾出現在十幾丈遠的地方。 那里,靜靜地躺著一具骯髒的男人尸體。 男人蓬頭垢臉,雙目圓睜,仰視著天空,似乎憤懣不甘。他身上是一個個猙獰傷口,衣服破破爛爛,身後背著一個黑色包裹,右手里握著一柄崩口的精致匕首,左手用半卷麻布包著,里面滲著血膿。他左腿的小腿被利器切掉,傷口還長著蛆,幾個泡爛的饅頭掉落在身側,恐怖而惡心。 天空時不時閃動雷光,卻是沒有雷聲。 雨,還淅瀝瀝地下著。 尸首邊沿留著一縷縷血水,反射著點點光芒,幽森而詭異。 “你竟然落得如此下場,何必呢?” 那名統領目中流露出一種復雜之色,嘆息道。 說罷,他用刀挑開那個黑色包裹,里面掉出一個雕刻精致雲龍紋飾的方盒子,一塊紫金令牌,一個環形玉佩,還有一卷金色綢緞。 見到此景,玄甲統領喜出望外,點點頭,說道︰“沒錯,東西齊了。只差那邊的消息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一揚,地上的黑色包裹里所有物件消失得無影無蹤。顯然,東西已被他收進了特殊的儲物芥子空間。 “報——” 這個時候,又見一個玄衣甲士從樹林里沖出,向玄甲統領抱拳說道︰“回稟大人,東南方向的弟兄傳來消息,發現最終目標尸首,現已確認無誤!” 听完屬下的稟告,那玄甲統領不禁喜出望外。 他把手一揮,大聲喝道︰“好!辛苦了六個多月,總算不負聖望!傳我命令,馬上收兵,回朝復命!” “是!”玄衣甲士立馬行了一禮,向周圍的士卒喊道,“傳統領命令,馬上收兵,回朝復命!” 玄甲統領轉過身,剛要走,忽然又像想起了什麼,微微嘆了口氣。只見他回頭吩咐後面的手下道︰“取其頭顱,軀體好好安葬。別讓野獸糟蹋了它。畢竟,他雖是叛逆,卻也是一個可敬的敵人!” “是!” 後面一個玄衣甲士恭恭敬敬地應著,一揮手,幾個同伴圍攏過來,七手八腳地收拾場面。 “啊——” 突然,一聲慘叫從遠處傳來。 在場的眾甲士不禁大吃一驚,馬上提起手里的兵器齊齊往聲音的方向趕過去。 那名玄甲統領修為最高,故此速度最快,片刻間飆射幾十丈,趕到了那里。只見事發之處,一名玄衣甲士被一條布滿棘刺的血色巨大藤蔓洞穿。他的身體眨眼間長滿荊棘,變成人形植物,最後竟與藤蔓融為一體。 玄甲統領見狀不禁大駭,急忙止住腳步,連忙向周圍的兵士大吼道︰“是藤刺妖獸!所有人都別過來!往後撤,往後撤,統統往後撤!” “啊?藤刺妖獸?!撤!撤!撤——” “統統都往後撤——” “危險!都往後撤——往後撤——” “往後撤!” 雷光照耀下,玄衣甲士們聞言,不禁紛紛吃驚。個個止住腳步,一邊往後傳令,一邊急忙忙地往後退。 然而,即便玄甲統領傳令再迅速,撤退也是晚了。 眾甲士眼前驀然升起一大片黑影,一個龐然大物,如同春筍一般迅速從地下鑽出。 只見它巍峨如山,高達十數丈。周圍散發著濃烈血腥之氣,充溢方圓數百丈,全身長著千百條巨大的藤蔓,猶如千百條血色巨蛇,往四面八方伸出,向著眾人狂噬而來。 剎時間,方圓百丈,藤蛇狂舞,妖亂人間。撤退不及的玄衣甲士們,面對狂奔疾射的藤條,堪堪用兵器抵擋幾下就被洞穿身體,活生生地被它們吞噬殆盡。 “啊——” “大人救我!救我——大人——啊——” “老子跟你拼了!啊——” “啊——不——” …… 山林周圍到處響起玄衣甲士的慘叫之聲,淒厲刺耳,猶如鬼哭狼嚎。 “孽畜!給本將死來!”見到此景,玄甲統領眥睢欲裂。 他右手猛然一揮,虎口大刀迸發出刺眼的電光,化為千百道刀芒,斬向那肆意屠戮玄衣甲士的一條條藤蔓。刀芒過處,藤蛇一斷為二,渾身抽搐,化為焦炭。 原本血影重重的天空頓時一清,露出了沉寂的一隅,而這一隅卻只剩下一人。 “嗷——” 藤刺妖獸吃痛,爆發出驚天怒吼。 吼聲中,以它為中心,方圓百丈的整片空間隱隱透出一種危險無比的氣息。 原本瓢潑灑下的漫天雨水,更是詭異地停留在半空,轉瞬化為水汽,消失無蹤。一種玄異的波動,自那具巨大身影傳來,方圓百丈元氣為之一滯。 “這種波動……難道是……妖獸戰技?” 玄甲統領見到此景,瞳孔收縮,渾身一震,感覺匪夷所思。 說時遲,那時快。 他沒有猶豫片刻,立即鼓足渾身所有的氣力,轉身一躍,整個人如同一道黑色閃電,往東方疾掠而去。 “轟隆!” 千白道血色的光蛇,自那巨大的身影爆發,向方圓三百丈的範圍擴散,摧枯拉朽,將地上的一切湮滅。其中一條光蛇追上了玄甲統領,玄甲統領反手一刀劈出,將之震碎,卻依舊被其中一股巨力轟中,整個人拋飛出去。 “噗!” 玄甲統領仰天噴了一口鮮血,卻是借力使力,頭也不回地一直拼命狂飆…… 三日後,帝秦某一絕密檔案,篆錄如下︰順天二年,天獄玄甲五百二十二人,疑遇藤刺妖獸王,盡歿于西蠻叢林,僅統領一人存,幸不辱使命。 清晨,溫和濕潤的風,帶著一絲絲清新的泥土芳香,吹拂著翠綠欲滴的茫茫林木。 渺無人煙的荒山野嶺,忽然響起了一連串清脆動听的鳥鳴,讓漱洗了一夜的樹林變得生機勃勃。起伏如綠浪的綿亙群山,猶然彌漫著一縷縷如薄紗般的迷霧,綠白相映,自天上俯瞰仿佛身臨萬里雲海天國,美不勝收。 張騰迷迷糊糊地醒來,破爛屋頂透下的一道道明亮光線,讓他有點睜不開眼楮。 他一手擋著光線,一手按地挪動著身子,好些時候方才適應過來。 這時,隨著神志的恢復,他只覺腦袋出奇地清晰。 一種奇怪的前所未有清晰,好像眼前被撤去了一層迷霧,所有的一切感官與記憶都被刻印在腦海里。 他甚至能想起小時候五歲的第一天早上,他吃了母親沖熬的淮山蓮子糊,用的是紅花小瓷碗,白瓷小勺子。而母親那張臉,是那麼溫柔而年輕,充滿了寵溺與愛護,還有一抹幸福的微笑。 那時家里的陳設,一桌一椅沙發碗櫃等等,連同那時空氣中的熟悉而溫馨的味道,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過了片刻,這種狀況又有所變化,仿佛有一張紗幕正緩緩地自他腦海中降下。 一瞬間,已往的種種映像,猶如雲煙一般掠過,並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不過,記憶雖有模糊,但未完全消失。 張騰思維感官被維持在一個非常活躍敏銳的狀態。 現在的他,似乎有一種過目不忘的感覺。眼下所有的事物,正發生的一切一切,點點滴滴,他能完完全全地銘記下來,終生不忘。 張騰開始打量著自身,還有自身周圍的一切。 他看看自己的雙手,它們瘦小如雞爪,髒污不堪,指甲下都塞滿了灰垢。又瞅瞅身上穿著的衣服,那是一件單薄的長衫,破爛,骯髒,污黑如抹桌布一般。而身下則是一條中短褲子,上面沾滿泥土,開了一個個窟窿。 他的腳上沒穿鞋,赤著的雙腳,腳掌呈灰黑色,如同兩桿古代牢房里未燒紅烙鐵。 張騰伸手摸摸自己的臉,瘦小無肉,簡直是皮包骨頭。再配上他如今這一頭蓬松凌亂的油膩長發。可以想象得出,他此刻多半是一副餓死鬼一般的窮苦小乞丐模樣。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眼前的情形,正明明白白地告訴張騰︰他,換身體了。 或許是借尸還魂,眼下的他,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面對離奇古怪的現實狀況,張騰不知道說些什麼,最終只得自我安慰︰不管怎樣,總之沒死就好。 “咕嚕咕嚕……” 正在這時,一連串響聲從張騰的腹部傳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饑餓感馬上N住他的所有心神。 “餓餓餓……” 腦中只有一個聲音在吶喊嘶叫,現在的張騰什麼都不去想了,他只希望找點東西填飽肚子。 在饑餓的攛掇下,張騰站起來慢慢地走出了茅草屋。 屋外是一片蔥蘢的樹林。 茅草屋似乎被搭建在一個小山丘腳下,門前有一條若隱若現的小路,彎彎曲曲地通向小山丘的後方。 張騰惘然地望了望周圍景象,在饑餓的驅使下踏上了小路。 因為有路就有人家。說不定,沒走多遠,他能夠遇見人或者村莊,從而能夠找到一些吃的。同時,也能夠弄清楚他如今的狀況。 第0004章 荒村蜃影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隨著張騰的人遠離那片奇特的圓形區域,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逐漸消失。 張騰抬頭一看頭頂,只見霞彩滿天,金碧輝煌。看來如今已經是黃昏時分,他的人又累又困,小身板有些吃不消了。 于是,他找了一棵大樹爬上去,做了一個簡易的窩,然後吃了些食物,喝了點水就沉沉睡去。 起初,張騰在外面過夜時,還緊張無比,難以入眠。一度害怕有什麼毒蛇猛獸,趁著他休息忽然襲擊他。不過,非常奇怪,偌大的樹林似乎並沒有什麼動物,有的都是一些小鳥飛蟲之類的小東西。因此,即使在外面夜宿他也不害怕了,睡得死沉,像豬一樣。 張騰並不知道,這一片偌大的區域其實是某個霸主的領地,在其活動期間,基本是生物滅絕的狀態。因為它捕食絕大部分動物,在廣袤的深林里,這一帶以往都是生命禁地。他能進入其中是一件非常隱秘復雜的事情,個中因由後面再敘,這里就不多贅述了。 如此又走了兩天,張騰發覺周圍的動物越發多了起來。 起初還只能看見蟲兒,到了後面鳥兒也多了,接著是兔子野雞這些小動物開始頻頻出現。 前方越發生機勃勃的同時,也隱隱多了一絲絲危險的氣息。 這一天,張騰正燒烤著一只野雞,前方發出哼哼唧唧的響聲。他不禁嚇了一跳,趕緊把串著野雞的棍子往腰間一插,人就手腳並用,飛快地往大樹上爬。 不一會兒,幾只野豬和兩頭野鹿飛快地朝他的方向跑來,後面卻是一頭巨大的斑斕猛虎在緊追不舍。 只見它大吼一聲一躍而起,一下子將最後面的一頭大野豬撲到, 嚓地咬住它的咽喉,一邊發出嗚嗚地低沉吼聲,一邊將它往一旁樹林拖去。 張騰見狀,嚇得渾身發抖,手足冰冷,忍不住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以前他在動物園到也見過老虎,可從未見過這般體型巨大的猛虎。 那猛虎的體長足足有兩丈左右,估計不下于一千九百多斤。數百斤的大野豬,一下子就被它撲倒咬死,迅速拖走,極為凶殘駭人。若非張騰所在的大樹主干有三人合抱粗,須根如林,高十幾丈,他呆在上面還真沒有一絲絲安全感。 很快猛虎便消失在視野里,眼下張騰則是有些犯難了。 先不說樹下的猛虎走遠了沒有,自己繼續往前走就一定能走出叢林嗎?自己選的方向真的正確嗎?因為野獸越來越多,令他感覺自己好像正往叢林深處跑。若是不往前,又該往哪里走呢?往南往北,往東?要是這樣還不如開始就改方向呢。 不過,他並沒有猶豫太久,很快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往前走下去。 因為前方很遠的地方升起了一束束煙柱,周圍還一些莫名的火光,隱約間甚至還能听聞一陣雜亂的人聲。所以張騰相信前面應該就是村落,一直朝前走絕對錯不了。 已是下午時分,那猛虎也許並沒走遠,因此張騰並沒有立即動身。他在樹上呆了一晚上,等到次日中午時分,方才小心翼翼地往前方而去。 約莫艱難地走了半個時辰,張騰才來到了昨日所見煙柱升起的地方。 眼前是一個幾十戶人家的小村莊,土木結構的低矮房屋,各種豬圈牛欄馬廄,參差錯落,油綠菜園,碧綠小池,點綴其間,鄉村小路蜿蜒盤曲,寧靜恬和,猶如一副古色古香的美麗畫卷。 夕陽西下,村莊里的一些房屋的煙囪開始冒出裊裊炊煙,而衣冠樸素,打扮類似秦漢時代的村民,正三三兩兩地往自家方向走去。他們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用濃厚的土音相互招呼著,淳樸而幸福。一些垂髫的兒童在路邊打鬧嬉戲,惹得雞飛狗走,不時招來一兩個鶴發老人的寵溺呵斥,各種聲音參雜交匯,卻讓小村益發顯得和諧寧靜。 “世外桃園!” 如今浮現在張騰腦海中的只有這四個字能形容面前的一切。 或許,陶淵明在《桃花源記》所記載的桃花源真的存在。否則,如何解釋他現在所見的一切?那麼,他是不是由于某種緣故,忽然來到了傳說中的人間秘境呢? 想到此處,張騰忽然興奮無比,正要上前。 突然,斜刺里傳來一聲大喝︰“殺!雞犬不留!” 張騰眼前的情景驀地一變,一群凶神惡煞的蒙面人沖進了小村莊。 他們舉起了雪亮的長刀,見人便殺,一時間村莊內血流成河,尸首遍地。哭喊聲,哀嚎聲,慘叫聲……各種聲音霎時間充斥耳膜,鬼哭狼嚎,霧慘雲昏,白日為幽。那群人擄掠走一切,火光沖天而起,濃煙滾滾。原先的世外桃園赫然化為了一片焦土…… “呼……” 一陣寒風吹過,眨眼間,詭異的事情出現了。 張騰面前,忽然只剩下一片荒涼的斷垣殘壁,凌亂的碎磚瓦礫,還有一副副骸骨,森白的,焦黑的,大的小的,人的,動物的,都還保持著死前的各種姿勢。 “撲通!” 張騰禁不住軟倒在地上,一股涼意從脊柱骨直透心髒,他的心髒似乎被人狠狠地握了一把似的,使他呼吸艱難,將近窒息昏厥。 “呼呼……” 靜謐的荒郊野外,只有張騰一個人濃重的呼吸聲,剛剛發生的一切,顯得如此詭異恐怖。 許久,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張騰慢慢地撐著身體,有些無力地從地上站起。這一切已然超出了他的理解,或者說自從醒來,所有的東西已全然不符合他原先的認知。 不過,他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對死亡與未知的恐懼也淡了許多。 這時,張騰閉上眼楮,輕輕地吐納著氣息,努力穩定自己的情緒,讓心跳和緩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拔出了腰間的匕首,昂然地往前面走去。那邊有一條荒草萋萋的大路,似乎通向外面。而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凶手,正是從外面沖進來的。 幽暗的荒村里,只有張騰自己一個人的腳步聲,他慢慢地走著,看著周圍的焦黑的斷垣殘壁,一副副白骨,心里驚慌之余,還有一絲絲悲憤之意。 任憑哪個來自現代文明,且懷有良知的人,都不會漠視生命。尤其是目睹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在一群血腥殘忍的暴徒手中消逝。或許,他所見的就是眾多冤魂的訴控,講述著人類本身是如何的凶惡殘暴,邪惡貪婪。 這時,一道微弱亮光引起了張騰的注意。 他停住腳步,猶豫了一下,又深吸了一口氣,往亮光處走去。走了十幾步,來到了一處屋舍的廢墟上面,只見牆角斷垣下面露出了一顆龍眼大的透明珠子。珠子里面閃動著亮光,似乎是一幢幢建築人影,有點像村莊沒焚毀之前的樣子。 “難道剛才的一切,是這個珠子弄出來的?”張騰心里這般想著,伸手把透明珠子撿起來。 他正要湊近仔細地觀看。不想透明珠子的亮光逐漸黯淡下來,變成了玻璃珠模樣,再無出奇之處。 張騰無奈地搖搖頭,把它握在左手手心,繼續往前而去。他需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最好是離眼前的荒村廢墟越遠越好,一具具骸骨著實讓人得慌。 沿著大路走了三四里,張騰在路邊十幾丈遠的地方找了一棵大樹爬了上去,用枝葉樹藤做了個簡陋的床,一邊咀嚼著干硬的蛇肉,一邊就著水艱難地咽下去。 深夜,明月當空。 張騰望著似曾相似的月輪,心里忽然想念醒來之前的日子。 借著月光,他看著自己干枯如雞爪的小手,似乎有所明悟,卻也更加迷惑。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道︰“這里到底是哪?我還能回去嗎?” 夜風輕撫,月光溫柔地照著大地。 悉悉蟲吟,整個世界寧靜而孤獨。 兩天後,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張騰,忽然眼前一片開闊。 這麼多天,他終于看見了真正的人煙。 大片的田野,綠油油的菜地,各種彎曲盤旋的青草小路,流水潺潺的碧溪,雞犬相聞,人聲喧囂,房屋鱗次櫛比,顯得生機勃勃,平靜而忙碌。 張騰注意到村民的服飾,那是一種類似于秦漢樣式的穿著,卻又不同。像是漢服的改良與簡化,總而言之絕對不是現代服飾,也不是少數民族服飾。見到此景,張騰的心微微一沉,卻有點不甘心。 正好有幾個在路邊打鬧玩耍的孩童,他便走過去,向其中一個較為年長,約七八歲小孩問道︰“小朋友,請問這是哪里?” 那孩童打量了他一下,眼中露出輕蔑之色,大叫了一聲,對他嘰里咕嚕地說了一些話。 “方言?”張騰眉頭一皺,對方說的什麼他一點兒也听不懂,同時他也感覺到對方似乎並不是那麼友好。這孩童一副高高在上,趾高氣揚的樣子,似乎十分看不起他。 張騰搖搖頭,對那孩童說道︰“對不起,我听不懂你說什麼。我還是找你們的大人吧。” 那小孩倒是理解他搖頭的意思,氣餒之余還有些生氣,他撇撇嘴打算不再理張騰了。剛要轉身,他的目光忽然落在張騰的腰間。 張騰低頭看了看腰間的匕首,對他笑了笑,並沒在意,搖搖頭打算就此離去。 哪知小孩突然伸手攔住他,口里興奮地嚷嚷著什麼。而他的小伙伴也是眼楮一亮,大聲叫喊著什麼,一起向張騰擁來。 那小孩更是越發得起勁,不等張騰說話,便徑自伸手,要拔張騰的匕首。 第0005章 打架救人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面色一沉,微微有些慍怒,迅速撥開那小孩的手,往後急退幾步。 然而,那幾個孩童似乎並不罷休,再次圍了上來,要搶奪他的匕首。怎麼說張騰也是個成人的靈魂,雖然與小孩子不屑與小孩子打架,卻也並不含糊。他一個掃堂腿,一撩一撥,三兩下子便將眾孩童放倒地上。 讓他驚訝的是,那幾個孩童似乎有練武的底子。一個個鯉魚打挺起,握著拳頭,擺開架勢,似乎要對他動武。 之前與他說話的小孩,此時則是小臉通紅,他收起了原本的輕蔑之色,對著張騰作了一個抱拳禮。然後示意其他人退開,自己緩緩地拉開架勢,嘴里還說著什麼,神情肅穆。 張騰忽然笑了,他雖然听不懂對方的話,但是也看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眼前的小孩看樣子是要和自己單挑約架,讓別的小伙伴別摻合。與小孩子打架自然很丟臉,但張騰並沒有其他選擇,只能無奈應戰了。如今這個架勢,即便他要離開,這些小孩子也不會輕易放他走的。 其實張騰現在的軀體模樣,別人眼里也不過是個小屁孩。只是張騰還沒自覺罷了,畢竟他本是成人的靈魂,哪有那麼容易適應。 說時遲,那時快。那小孩大喝一聲,箭步上前,對著張騰的胸口就是一拳打來。那拳頭迅猛,帶著一股小勁風,似乎力道不小。 張騰伸出左手一擋,被打得頗為疼痛,不禁暗暗吃驚,心道︰“這勁道好生厲害,根本不像是小孩子的力量啊。” 小孩見到自己一拳被擋並沒在意,迅速抬起左膝蓋往張騰的肚腹撞去,張騰往後收腹退了一步,隨後就是一個掃堂腿。哪知小孩似乎早有準備,左腿往地一跺,擋住了他的掃堂腿,雙拳接連擊出,打在張騰胸膛上面。 見到此狀,那些圍觀的小孩子不禁嬉笑著,拍手大聲哄叫,而後對自己的小伙伴伸出了大拇指。看樣子,像是給那小孩子叫好。 張騰被對面的孩童打了幾拳,連連後退,一時收不住腳步,摔倒地上。 那小孩見了,不禁眉開眼笑,並沒有追擊,而是背負雙手,一副傲然自得的高手模樣。 “嘶!好痛!” 他坐在地上,撫摸著胸口,抽著涼氣。心道果然對方還真的是會武功,而且有那麼幾下子。 這麼一來,眼下他不認真不行了。 匕首跟了他已有一段時日,有感情就不說了,日後還有它很多的用處。要是沒有匕首的話,以後他的日子肯定非常艱難。他絕對不想它被對面的一幫小屁孩搶了去。 “小屁孩,你這是逼我呀,看樣子我要替你老子好好教訓一下你了。我要你明白,強搶別人東西可不是什麼高尚事兒。”張騰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塵土草屑,苦笑著,有些無奈地說道。 那小孩听不懂他的話,此時還是驕傲得像只大公雞。 他見張騰站起來,撇撇嘴,右手勾了勾食指,挑釁地示意張騰放馬過來。 張騰也不廢話了,立馬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小孩的雙臂。小孩馬上有些慌亂,一邊掙扎著,一邊抬腳朝他的小腹踢去。張騰根本就不管對方踢來的腳掌,直接用腳一絆,雙手使力一甩,未等對方的腳踢中,一下子將對方摔倒地上。隨後,他就退開幾步,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臉微笑地著看著對方從地上迷迷糊糊地爬起。 “呸呸……”那小孩似乎吃了點泥沙,不禁連連往地上吐口水。 旁邊的小伙伴們見了,又是一陣哄笑,似乎嘲笑他那麼無用。 他又羞又惱,小臉越發得通紅,整個似乎有點發狠,也顧不得拍打身上的塵土,像一頭激怒的小牛崽,紅著眼向張騰沖來。他右手握拳,狠狠地往張騰的鼻子砸下。 張騰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勝在眼明手快。他一手握住對方砸來的拳頭,順勢一帶,而後回身再在小孩背後用力推了一把。那小孩一時收不住腳步,踉蹌幾下,摔了個狗吃屎。 那邊旁觀的孩童們看見,不由得噓聲四起,對著那小孩一頓嘲笑。摔倒在地的孩童,越發得氣惱,迅速爬起,回頭再此沖向張騰,對著張騰就是一連串組合攻擊。 張騰隨便抵擋了幾下,卻也沒失去分寸,瞅著對方一個空檔,給對方來了一個過肩摔。那小孩雖說是有習武的底子,卻也被摔個七葷八素,半天爬不起來。 欺負小孩子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張騰自然是不想跟對方糾纏下去,便走近對方身旁,伸出右手,要拉對方一把,順便結束這場無聊的閑架。 不想,那小孩卻是絲毫不領情,撥開他的手,氣急敗壞地站起來。口里嘰里咕嚕地大聲嚷著什麼。 張騰搖搖頭,沒有理會,徑自往村莊方向走去。 忽然,那小孩一聲招呼,他的幾個小伙伴一下子圍住張騰,對著張騰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面對群毆,張騰左支右絀,臉上挨了幾拳,身上挨了幾腳,這不禁讓他又氣又怒。 于是他手里不再含糊。對著眾孩童就是一頓亂揍,憑著一股狠勁把所有小屁孩放倒地上。 他一邊擦著嘴角的血跡,一邊對著之前為首那個小孩的屁股就是幾腳,口里說著︰“孩子還小,千萬別放過他。他麼的好有道理,熊孩子就該好好管教一下。有娘生沒爹養的小崽子們!老子就替你們父母好好管教管教!”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輕柔嬌嫩的女童驚叫從不遠處傳來,帶著一絲絲哭腔。 張騰抬頭一看,只見一匹小馬駒自村莊的方向飛奔而來,上面騎著一個粉衣的女童,女童似乎並不會馬術。只是死死抓住小馬駒的鬃毛,在劇烈的顛簸中搖搖欲墜。 “噠噠……” 一連串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白色的小馬駒載著女童,向眾孩童跑來。看樣子,要將眾孩童一干人踩在蹄下也不過時間問題。見到此景,張騰不禁大驚,連忙將地上的眾孩童一一拖到路邊。 “吁律律……” 小馬駒興奮地狂飆,如同風一般從眾孩童身邊飛馳而過。而這個時候,那女童再也抓不住小馬駒的鬃毛,雙手一松,尖叫一聲,整個人兒被拋下來。 在這危急關頭,張騰連忙飛撲出去,堪堪地接住墜馬的女童。在慣性作用下,兩人摟抱在一起,雙雙滾落路旁。即便路旁是青草地,可兩人摔下來的力道也不弱。 張騰只覺得手臂與背後一陣劇痛,胸口如同被巨石似的,熱辣辣,沉甸甸的,幾乎喘不過氣來。眼前更是一陣陣發黑,整個人幾乎要昏厥過去一般。 好些會兒,他的神志才恢復了一點點清明。 女童正伏在他身上,一雙黑珍珠般的大眼楮正動也不動地盯著他,驚魂未定的小臉上面,還夾雜著一絲絲好奇的神情。 張騰苦笑著對她說道︰“嘶……小妹妹,你沒事吧?能不能先從我身上下來。你壓著哥哥好難受啊,快喘不了氣啦。” 然而,那小女孩還是一動不動,大眼楮里滿是疑惑不解。 張騰左手輕拍了一下自己額頭,自顧自地道︰“我真是摔糊涂,她听不懂我的話啊。” 于是,他只得輕輕推了一下小女孩,示意她從自己身上下來。果然,不管哪里,還是肢體語言比較通用。小女孩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老老實實地從他的身上挪下來。 張騰吃力地從地坐起,右臂肘關節一陣陣劇痛,痛得讓給他面容扭曲,心里直罵娘。看樣子,應該是脫臼了。 這時,小女孩好像意識到他受傷了,用軟糯的聲音對他說話,小臉盡是關切的神情。 “呵呵……小丫頭,還算你有良心,也不枉哥哥我救你一場。” 張騰听不懂她說什麼,可是從她的神態表情語氣,還是能猜出她要表達的意思。不禁心中一暖,伸手憐愛地摸摸她的頭。 “怎麼樣,小姑娘。你有沒有受傷?”他輕聲問道,對方回應他的還是疑惑與不解。不過,對于他的摸頭,小姑娘並沒抗拒,顯得很乖巧,柔順。 先前那些被張騰拖到一邊的孩童們,此刻已經紛紛站起,向他圍攏過來。 尤其剛開始那個小孩像是與女童相熟,急忙跑到她身前把她扶起來,口里詢問著,一臉關切。女童搖搖頭,一邊答話,一邊回頭看看張騰,又對那小孩軟糯糯地說了一句。 那小孩愣了一下,向張騰瞥一眼,神情有些不自然,似乎猶豫不定。 小姑娘沒有繼續和對方說話,而是向張騰伸出了白嫩的小手,一雙大眼楮看著張騰,似乎在說“我拉你起來吧”。 張騰猶豫了一下,小姑娘年紀不過五六歲,又是女孩子也不知道力氣夠不夠。最終,他還是伸出左手,抓住對方柔如棉花的小手借力站起。 周圍的小孩們見了,你望我我望你,一個個面露慚愧之色,顯得局促與尷尬。 先前與小姑娘談話的小孩更是默不作聲,小眼楮看著張騰二人,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當他看見二人手拉著手的親密模樣,小臉明顯多了一絲不高興。 張騰見他這般樣子,不禁啞然失笑。 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想這小姑娘必定是對方頗為要好的玩伴,甚至是親眷什麼的。見她與自己親近一點就吃醋,不快的情緒完全在臉上流露無遺。 張騰並非一個惡趣味的人,加上右手肘正痛得厲害,就沒去逗弄那個小家伙。 于是他松開了小姑娘的手,慢慢地捋起衣袖,開始查看自己的傷勢。 第0006章 異術奇石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噠噠……” 又是一連串馬蹄聲傳入眾人耳中,幾匹雄駿的高頭大馬疾馳而來。 隨著一陣馬嘶,幾匹雄俊高頭大馬齊齊在眾人跟前停住。 一個方面大耳,留著一字胡的年輕男人,從為首的一匹白馬上跳落。 他急急忙忙地跑到小姑娘面前,一邊神情緊張查看小姑娘的情況,一邊接二連三地向小姑娘問話。見小姑娘一直搖頭,他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一把把她抱緊,而後用手撫摸著她的腦袋,閉著眼楮,口里念念不斷。 跟隨白馬後面的,是一匹黑色駿馬,再後面是四匹棗紅馬。 這時有五個人從馬上下來。為首一個是黑衣青年人,他雙眉入鬢,目如寒星,目光深邃微微有些陰鷙,鼻梁高挺,嘴唇略薄,身材修長,龍行虎步,顯得英武非凡。 另外四人都一樣的青衣武士裝束,皆腰佩利劍,年紀都不過二十一二上下,一個個目光犀利,步伐矯健,氣勢凌厲,猶如四只凶猛的鷹隼一般。 見到一字胡年輕男人將女童緊緊抱住,口里念念不斷,黑衣青年那雙深邃銳利的眸子里多了幾分笑意。 他對一字胡年輕男人說了一句什麼,年輕男人看了他一眼,苦笑著搖頭回了一句話。 只見他忽然松開小姑娘,面容一肅,剛要呵斥她幾句,被她汪汪的大眼楮看著,最終還是沒舍下得狠心。只得柔聲說教了幾句,就此揭過。 起初與張騰動手的小孩,他見了黑衣青年人,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怯怯地喊了一聲。黑衣青年也注意到他,眉毛一挑,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小孩馬上低下頭,沒說話。與他一起的小伙伴也是一樣,個個噤若寒蟬。 黑衣青年見狀,臉色一沉,又問了一句,那小孩小臉一紅,帶著羞愧之色,蠕動嘴唇說不出話。 黑衣青年把目光投向別的小孩,向他問了一句,當中一個嚇了一跳,立即回了他的話。那小孩還伸手指了指一旁自顧查看傷勢的張騰,其他小孩也紛紛點頭。 另一邊,一字胡年輕男人抱起小姑娘,又跟她說了一些話。 幾乎同時,她一邊用軟糯的聲音說著,一邊也把手指指向張騰。 黑衣青年與一字胡年輕男人愕然。兩人對望了一眼,兩人都面露驚訝之色,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他們再次移動目光,齊齊打量著張騰,雙眼灼灼似乎要將張騰徹底看透一般。 眼前的小孩子,約莫六七歲年紀,頭發蓬松凌亂,面容骯髒,衣衫襤褸,身軀黝黑瘦弱,乍一看如同餓死鬼一般,並沒什麼出奇之處。 可是,那從容淡定的神情,明亮而銳利目光,腰間隱隱反射著寒光的精致匕首,卻無法讓人忽視他的特異存在。 這邊張騰看見自己的右手肘關節紅腫變形,感覺不能動彈,一動就痛得厲害。就知道事情不好,當下忍不住脫口叫道︰“靠,脫臼。事情有點麻煩了。” 一字胡男子放下小姑娘,走到張騰面前,對他說了一句話。 張騰抬起頭,左手指指自己,又指指耳朵,再指指對方的嘴,然後擺手搖頭。 “我听不懂你的話。”張騰說道,又指指自己的手肘,“我的手臂脫臼了,麻煩幫我復位一下。” 顯然,成年人的理解能力還是挺高的。一字胡男子明白了張騰的意思,他點點頭,微微一笑,抓住他的胳膊手臂, 嚓一下就幫他接好了。 可接下來的一幕,則徹底改變了張騰的世界觀。 只見一字胡男子左手抓住張騰的手腕,右手中指食指,二指並攏,指尖白光閃耀,按住張騰的手腕處往肘關節行雲流水地一抹。 張騰只感覺一道酥麻的熱力自對方指尖傳出,劃到受傷的關節處,所有的疼痛全然消失不見了。原本紅腫的肘關節,居然恢復如初,好像從沒受傷過一般! 那是什麼奇術?人的手指居然會發光?還能瞬間使傷勢痊愈?張騰瞪大了雙眼,流露出驚奇之色。 可驚訝之後,他的心底里陡然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涼所充斥。 在眾人驚愕無比的目光中,張騰突然做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舉動。 他竟然反手就啪啪地給了自己幾個狠狠的耳光,一陣熱辣辣的疼痛感覺自面龐傳來,使他眼前的世界越發真實。 張騰沒有看面前的所有人,而是看著自己干枯瘦小的髒污雙手,慢慢地握緊了拳頭。 他抬頭望著天空,熟悉又陌生的天空。 自從甦醒開始,張騰心底里一直充斥著不舒服的感覺,一種奇異的出離感。而見到了一字胡男人用奇術醫好了自己的傷後,讓他越發對這個世界感到陌生。 這里或許不是地球,又或許是古代?醫治我的男人是修仙的?他覺得一切非常荒唐。 想笑,笑不出來。 想哭,也哭不出來。 不管哪種情況,張騰只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父母兄弟姐妹,親戚朋友,一切與他相關的東西,全部被生生割斷。夢想與追求,全部灰飛煙滅。所有的承諾與誓言,全部煙消雲散。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活著卻要生生承受著死的感覺。算了,已經過去了,都過去了…… 張騰深深地吸了口氣,長長地吐出。兩世為人,雖生尤死的洶涌心潮姍姍來遲,如今才堪堪過去,最終是過去了。 這時,一字胡男人又用另一種聲調跟張騰說話,好像詢問他的古怪舉動。 可惜,張騰听不懂。不過,即便听懂,他也不會向對方解釋。這些荒唐古怪的事情,說給別人听,別人未必會信,甚至把你當成神經病。 站在一邊的黑衣青年男子,見到一字胡與張騰交流不了,也走了過來。他依次用了好幾種語言,試探著和張騰說話,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兩人面面相覷,苦笑著搖搖頭,聊了幾句後,只得放棄。 于是,一字胡男人抱著小女孩上了馬,率先離去。而另外幾個大人就牽著馬,帶著先前的幾個小孩子也一同跟著離開了。 臨走之前,一字胡男人曾從腰間解下一個繡花袋子,塞到張騰手里。 繡花袋子里面硬梆梆,沉甸甸的,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眾人走遠後,張騰打開來一看,只見繡花袋子里面放著幾塊淡黃色的小石頭。 小石頭呈半透明狀,顏色有點像雨花石,卻並非鵝卵形,而是方方正正,似乎是人工切割出來的。 “這是什麼?糖?” 張騰迷惑不解,拿出一塊舔了添,隨即呸呸地吐著唾沫。 這玩意兒沒什麼味道,不是糖,而是貨真價實的石頭。對方給他石頭干什麼?這玩意兒又不能吃。 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也沒把它丟掉,而是把它放入懷里,用衣服兜住。 這些石頭雖不能吃,但對方裝在繡花袋里給他,顯然是有某種用處的。因此,張騰決定先留著,說不定日後有用。 後來證明,張騰現今這一舉動非常明智。 因為這些石頭真的不是普通石頭,它不僅是一種堪比黃金的硬通貨,而是還是一種獨特的礦物資源。而在這個世界,黃金遠遠不如它來得貴重。它比黃金用處廣泛得多,而且還是一種如同石油般的消耗品。 它的名字是︰靈鈺。 不過,當張騰知道它的價值時,已經是三年之後的事情了。 期間,他足足花了三個月才慢慢听懂周圍的人語言。又用了大半年時間學習才勉強與人交流,最後差不多花了一年半拼命學習,方才把話說得流利,融入這個陌生的社會。 一個六七歲的孩童軀體,若非里面進駐著一個成年人的靈魂,要想獨自在這個世界活過兩年,簡直是痴人說夢。 張騰已經不記得自己多少次餓著肚子入睡,又多少次在夜里被餓醒。他更不記得自己為了食物想了多少法子,走了多少坎坷崎嶇的路,受了多少的謾罵,多少的欺負,多少的傷。 自從走出深林後,他在周圍得到的幫助其實非常少,非常有限。 基本上,他都是是依靠以往的知識經驗,以孱弱的身軀艱難地求生。 對他而言,如今的環境與剛來時並沒有多大改善。 他不過是從一片小叢林,轉移到另一片更大的叢林。而這更大的叢林就就做人性叢林。它更加殘酷復雜,危機四伏,充滿了不確定性。 誠然,他走出了茫茫的深林,來到了人煙聚集的村莊鄉野。但是,這些人煙聚集之地的住民,也不盡是善良熱心之輩。 看似平靜寧和的一個個村莊里,更深處是爾虞我詐,持強凌弱,勾心斗角。 他們更多的是冷漠蠻野,好勇斗狠,狡猾自私,損人利己。 淳樸善良的村民也並非沒有,可是多數怯懦窮困,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因為他們是最底層的一群人,承受著中上層統治者的重重的壓榨與剝削。 這就是真實的異世界,一個依靠拳頭說話的世界。 無論在哪里,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 張騰之前的世界是這樣,這個世界也是如此。 爭斗似乎是人類的本性,千萬年從未改變。 這好像無可厚非。 正所謂適者生存,物競天擇。 不同的是,爭斗在這片喚作“天垣大陸”的土地,比張騰以前的世界更加熾烈,更加血腥殘酷,赤裸裸地沒有絲毫遮掩。 第0007章 人心叵測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天垣大陸崇武。 武,乃天垣大陸之人自古傳承,立身安命之本。而習武之原,也早被人們載入各種書本典籍里面。 在天垣大陸流傳最為久遠,最為廣泛,最為經典的增廣賢書《天垣武志通錄》,其開頭便有著者如是雲︰ “天垣大陸,寬廣萬萬里。原始深林廣布,山澤之間,多生惡獸凶禽,有謂異獸,妖獸,有謂蠻獸,有謂邪獸。天生奇力巨能,嗜血好斗,荼毒先民,戕害一方。先民陷于水火,幾近絕滅,故向上蒼泣血求生。是時,聖賢出,開民智,傳火種,授以耕畜之術,教之武技,以斬殺諸獠,使之保命安身……” 自上古至今,人類文明已不知過去了多少個春秋,經歷了多少個輪回。 現在天垣大陸的環境終于被人類改變。 雖說惡獸凶禽,依然襲繞人們,在四方肆虐。 可是,由于人們習武,早已避開了被它們屠殺,免于被滅絕的命運。 現在的人族,正漸漸地繁榮昌盛,屹立一方,開始慢慢地主導這一界。只不過弱肉強食的法則,從沒改變,甚至深入到人類社會文明的骨子里。 在這個世界,人們若不想被環境淘汰。就必須要成為強者。而要成為強者,就必須練武。然而,練武除了需要機緣,還要有資源。 因為武學秘籍不是隨處可得,武學天賦也不是人皆有之,習武資源更不是充裕無缺。 于是乎,這個世界也呈現了人類社會階級。 人與人之間的區別,在這兒極其明顯,練武者與非練武著區別,類似于張騰之前世界里的富人與窮人的區別。而且其貴賤之分,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騰之前的世界,富人剝削窮人,這里是武者剝削非武者或者低級武者。 不過,對于貴賤貧富強弱什麼的,如今的張騰根本就絲毫不關心。至于習武練功什麼的,他更是一點兒都不了解,更沒任何了解的興趣。 如今的他孑然一身,無依無靠。乃弱者中的弱渣,簡直是連被強者剝削的資格都沒有。 對他而言,每天最重要的事情是吃什麼,怎麼才不被餓死,冷死。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兩年多的時間,張騰基本弄清楚自己所在的地理位置。即天垣大陸,西蠻邊緣雲夏國S州遼西郡新安縣綏寧鎮。 綏寧鎮,共有三莊十八村。即林家莊,王家莊,葉家莊三大莊,寧安村,民安村,桐村,李村,方村,穆村,興豐村等等十八村。一共三千余戶,人口一萬八千有余。 這兩年來,張騰並沒走出過綏寧鎮以外的地方。 他既不想,也不能。 綏寧鎮屬于雲夏國西邊最為偏遠的一個鎮,四面群山環繞,叢林密布,道路崎嶇復雜,野獸出沒,危機四伏。以他這麼個弱小的孩童,出去就算沒被野獸吃掉,也會迷失方向,最終活活餓死。 更何況,他也沒有出去外面的必要。 這不是他原本的世界,外面也沒有他的親人朋友。即便出去又有什麼意義? 當然,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張騰也曾想過出去外面,但是遭遇了一次重挫之後,就徹底斷了這念想。 那是他剛到這個世界的第六個月,已經勉強能夠與人交流的他,試探性地去一家外地商戶討換食鹽。他這麼做,一方面是希望通過交易改善一下生活,另一方面是希望借此了解一下外面世界。 可是,他未想到對方非但強奪了他艱難撲捉的小獵物,還誣賴他是偷兒小賊,對他辱罵也就罷了,甚至還對其動手毆打。最終張騰只能忍氣吞聲,抱頭鼠竄,再次逃進了山林里依靠草根泉水,艱難地熬過了幾天。 正所謂吃一蜇,長一智。 自此張騰不再打算接觸綏寧鎮外面的人,而且他每天都為果腹而疲于奔命,對外面世界的興趣逐漸地被消磨殆盡。 弱肉強食的道理,如今的他早已體悟,他非常清楚以自己的實力無論在哪里都差不多。老實呆在綏寧鎮,至少比較熟識環境,相對容易獲取食物,不至于很快餓死。 時值九月深秋,綏寧鎮來了一批流民。 听說是雲夏國內亂,烽煙四起,S州大部分郡縣同遭兵災旱災,百姓只能往最為偏遠的地方逃亡。一路上的災民們,真正是餓殍載道,哀鴻遍野。而這一段時日,恰好有一批流民進入綏寧鎮。 張騰親眼目睹了那些流民的慘狀,他們衣衫襤褸,骨瘦嶙峋,賣兒蠰女,四處乞討。 這一天,在山里抓了野味,煮著野菜,勉強飽食一頓的張騰,剛到綏寧鎮林家莊的一戶淳樸老農那里用藥草換了點鹽油。 學乖的張騰,現在已摸出了路數,知道自己應該和怎樣的人交易,交易些什麼。 一般而言,大多數人不會因為幾株藥草,而欺辱一個小孩子。畢竟,大人們還是要面子的。而且這些藥草也不算稀罕玩意兒,花點時間總能采到的。而大人們,往往忙于農事,沒那麼多功夫去采藥。在這里已經混了一段時日的張騰,總算找到門路去換點自己需要的東西。 在路上,張騰遠遠就看見一個面黃肌瘦的獨腳中年男人,正拄著拐杖和一名五六歲左右的孩子一起在路邊叩頭行乞。 那個五六歲的孩子頭發蓬亂,瘦得皮包骨頭,嘴唇早已渴得干裂,聲音細小,有氣無力。跟著大人喊了沒幾聲,便撲倒地上,小小的身子再也沒有直起來。 男人見狀抱起奄奄一息的孩子大哭,呼喊著路過的行人施舍點粥水救命。 張騰身上掛了三個竹筒,兩個分別裝鹽油,還有一個竹筒裝著兌了清水的野果漿。見到此景,他便急忙跑過去救人。 “水,喝的東西。”他把竹筒解下遞給男人,對他說道。 男人拔開塞子,往小孩子嘴里灌了點果水。那孩子喝了點野果漿,倒也慢慢地醒轉,卻又嚅嚅地對男人說好喝,想回去把果漿分點給弟弟。 男人應承了,卻因行動不便,沒法抱她回去而為難。 張騰想著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雖是八九歲多的身軀,但力氣還不小。就決定背起那孩子,陪他們回去落腳之處。 起初那男人在前面帶路,倒也沒什麼異常。不過,走著走著張騰就發覺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他走的地方越來越偏僻,行人越來越少,而且這個區域是一片野林,林中早晨晚上常有野狼野狗之類出沒,不太安全。 張騰眯著眼,往男人身上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男人骯髒蓬松的外套下,腰間有些鼓鼓的。行走間,微微浮現一點奇怪的凸起。 他正思忖著,猜想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忽然耳邊傳來一個非常細小,幾乎听不見的聲音︰“哥哥,爹爹壞人。” 張騰微微一顫,他立馬想到了什麼,只感覺一股森然的寒意襲向後脊椎骨,頓時使他汗毛倒豎。 于是,他的速度便不覺間稍微緩慢下來,開始有意無意地拉遠兩人的距離。 又走了一會兒,兩人距離更遠了,男人有些奇怪,停下腳步轉身對張騰道︰“恩公怎麼越走越慢,是不是背著小女累著了?我住的地方離這里不遠,快到了,還請恩公再走快點兒。” “哦,好的。”張騰停下腳步,遠遠地向男人應道。 他回頭微微一笑,做出輕松自若的神情,壓低聲音地問背後的小女孩,“小妹妹你好重哦,這幾天吃肉長胖了嗎?” “嗯,吃了。”小女孩順口就答道,又有些不高興地問,“我胖了嗎?” 听她說吃了,張騰微微一顫,又小聲地問道︰“嗯,有點胖哦。對了,你爹爹怎麼壞了?” 小女孩聞言,小臉發白,身子微微打顫,眼中流露出驚恐之色。 她像是想起什麼可怕的事情,不停地說道︰“爹爹壞人……爹爹就是壞人……壞人……娘親說的……他給我娘親吃肉,我娘親不吃那肉……被爹爹打了……爹爹把娘親扛走了……再沒有回來……” 听到這里,張騰不由得握緊了拳頭,他壓低聲音繼續道︰“小妹妹,你去你爹那吧,哥哥要走了。” 正在這時,那邊的男人又催促了︰“恩公,快過來,走快點。” “哥哥,我不要去爹爹那里,我害怕……我害怕爹爹……爹爹每天看我的樣子都好可怕……帶我走吧,我要找娘親……嗚嗚……”小女孩听了,忽然抓緊張騰的衣服,淚水在眼眶打轉,鼻子一抽一抽,小聲哭泣著。 張騰听了,眉頭不禁皺了一下,但他臉上很快露出決然之色。 深吸了一口氣,張騰把背上的小女孩往上面托了托,隨後猛地一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原路狂奔。 他故意大聲道︰“大哥,你先等我一下,我把一件重要的東西落下了。現在回去拿過來,你就在那兒等著好了!” “哎?哎!恩公,你落下什麼東西了?恩公!恩公你去哪里啊?恩公!”男人見狀突然大叫起來。他一邊說著,一邊迅速探入腰間,拄著拐杖一跳一跳地追向張騰。 “衣服!我衣服忘記拿了,你不用過來!等在那!”張騰大喊,越覺毛骨悚然,他口里說著,腳下絲毫不停,反而越來越快。 “恩公!別跑啊,有什麼急事給我說說,等等我啊!”男人看見張騰這亡命狂奔的勁頭,開始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卻見他背著自己女兒跑,沒有一點兒回頭的意思,男人當即醒悟。 他不由得又驚又怒︰“好你個小兔崽子!當真狡猾。今日你休想逃了去!” 男人立馬撕破了面皮,一邊從衣服下拔出一柄鋒利的牛耳尖刀,一邊罵咧咧地追來。 第0008章 青銅令牌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小兔崽子,別跑!把我女兒放下!放下我女兒,老子就給你一條生路!小王八蛋!給老子站住!听到沒有?給老子站住!” 張騰沒有再說話,他只憋足氣力往前狂奔。 從小女孩的言語,他已隱約猜出身後的男人做了什麼事情。 那簡直是喪心病狂,令人發指! 張騰自己也餓過,知道那是怎麼一種可怕的感受。他非常明白在那種情況下,一個人極大會做出那種事情的。 在生存本能面前,人性早已泯滅。 他絕對不能將小女孩留下,否則她極其可能為自己至親所害! 雖然張騰跑得很快,但是詭異的是獨腳男人的追趕速度一點也不慢。他手里的拐杖一點,足下一跳之間,往往跨越了很大的一段距離。 “小崽子,識相的把老子女兒放下,老子就讓你走。否則,等老子追上你,非把你大卸八塊不可。”這時獨腳男人的聲音從張騰傳來,殺氣騰騰,顯得格外淒厲刺耳。 張騰沒回頭繼續狂奔,怎知道獨腳男人的聲音又近了許多,只听得對方咬牙切齒地道︰“小狗崽,你跑你跑呀,我看你還跑到幾時,嘿嘿……你盡管跑吧。” “怎麼可能?” 這時候,張騰終于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而這一回頭幾乎嚇得他魂飛天外。 那獨腳男人居然快追上他了,二人相隔不過三丈左右,張騰甚至能看清男人那把牛耳尖刀刀刃的刀紋。同時,他更發現獨腳男人一點一跳之間,顯得非常輕盈。似乎對方身體的負重消失了大半似的,移動速度居然比張騰快許多。 誠然,張騰背負一人,又是一個半大孩子,速度不算快。但是,他雙腳健全,又是亡命狂奔,按道理來說應該快于獨腳男子這種殘疾人。 可是,很明顯,獨腳男人的速度並不能用常理推測。因為獨腳男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他是練武者。 可惜,張騰對此並不清楚。見獨腳男人越追越近,張騰自然是使出吃奶的勁,再度加速,一度拉開距離。 “格老子,小畜生,還真能跑!”獨腳男人見狀不禁大怒,他已經耐不住了,一跳而起將手里的拐杖猛然往張騰足下擲出。 張騰一時閃避不及,被拐杖絆了一下,整個人猛地往前摔倒,背後的小女孩也被甩落一旁,一下子哇地大哭出聲。 獨腳男人這時已經追上來。他對啼哭的小女孩不管不顧,只陰沉著臉,撿起拐杖,手里提著牛耳尖刀來到張騰身後,對著張騰的脖子就是一刀砍下。 張騰本能地往旁邊一滾,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牛耳尖刀。獨腳男人稍微地驚詫一下,馬上倒轉手里的牛耳尖刀,狠狠地往張騰的心髒部位刺落。 說時遲,那時快。 張騰急忙抽出自己腰間的匕首,順勢往外揮劈。 只听得當地一聲,獨腳男人的牛耳尖刀竟然被匕首削掉大半截。而剩下的小半截殘刀戳在張騰胸口處,除了撞出一道血印,並沒能造成致命的殺傷效果。 “什麼?怎麼可能?這匕首……哈哈……是件寶貝,好東西啊。老子居然見到這等神兵利器!小崽子,這樣的東西還是放我手里比較好一點。“ 獨腳男人先是瞪大雙眼,看著手里的殘刀,有些難以置信。隨即他的臉上涌起一抹狂喜,大笑出聲,望著張騰的匕首,眼里盡是貪婪之色。 張騰已從地上爬起。他倒握著匕首的刀柄,將匕首橫在胸前,一邊警惕地盯著對方,一邊氣喘吁吁地一步步往後退著,沒有說話。 “哼,垂死掙扎。”獨腳男人一臉不屑,冷笑著,一跳一跳地逼近。張騰一步步後退著,手里的匕首微微顫抖著。 此刻他心里有些慌亂,但是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很清楚雙方的實力差距,眼下自己深陷絕境,唯有冷靜下來,方才可能尋覓到一線生機。 這時,獨腳男人突然動了,手里的拐杖迅速打出,砸向張騰的手腕。 張騰沒有閃避,左肩迎上對方的拐杖,硬生生地挨了一下。他忍著劇痛左手順勢抓住拐杖的一頭,身體往前突進,右手舉起匕首朝著對方的腹部刺出。 “有些機巧,膽量也不小,可惜你是個沒學過武的小崽子。”獨腳男人面無表情,冷酷地說道。未等張騰的匕首刺到,他的左手猛然探出抓住了張騰的手腕,一使勁 擦地一聲,生生將手腕擰斷。 “啊——”張騰慘叫一聲,手里的匕首抓不住,輕易被獨腳男人奪走。隨即,獨腳男人揮起匕首,往張騰的喉嚨削去。 見到此景,一邊的小女孩大哭起來︰“嗚嗚……爹爹……爹爹不要。哥哥吧。哥哥是好人……嗚嗚……” 正在這時,一顆石子破空而來,當的一聲打在匕首上面,將之擊飛。 未等獨腳男人反應過來,第二顆石子打在他的手腕上,生生打了個血洞。 接著,第三顆石子呼嘯而來,擊中了獨腳男人的心髒部位,巨大的力道將他整個人都打飛起來,摔出三四丈遠。 獨腳男人哇地吐了口血,迅速在地上起來,借著拐杖一點一蹬,頭也不回,飛快地逃走了。 “咦?想不到這人倒也不俗,區區一個靈聚境武者,心髒部位中了我那一石子居然還能逃命。” 道路旁不遠處傳來一個悅耳的驚訝女聲,張騰只覺眼一花,面前便多了一個蒙面的黑衣女子。 她身材高挑修長,曲線玲瓏,頭挽著飛天髻,眉如新月,眸如寒星,渾身散發著一種高貴冰冷的氣質。 她掃了一眼張騰,眉頭微蹙,隨即搖搖頭,眸子里多了幾絲遺憾之意,口里嘆息道︰“是棵苗子,可惜我宗不收男弟子。” 隨即黑衣女子的目光轉向一旁的哭泣小女孩,仔細打量了她一陣子,向張騰問道︰“她是你妹妹?” “不……不是……嘶……謝謝前輩……呃……姐姐的救命之恩。”張騰握住手腕,忍著痛一邊回話,一邊道謝。 他看了一眼小女孩,見她還哭個不停,便走過去,松開受傷的手腕,蹲下來強笑著幫她擦著眼淚,安慰她說︰“別哭啦,哥哥沒事了。剛才摔疼了嗎?摔哪兒了,讓哥哥看看。” 小女孩哭聲小了許多,指著自己的手臂胳膊幾處破皮流血的傷口,說道︰“嗚嗚……哥哥,我手疼。這兒,這兒,還有這兒。” “你等等,我給你找點草藥來。別哭了呀,听話。”張騰哄道,說著就站起身打算幫她找點止血的草藥。 荒郊僻野,止血的土草藥自然是有的,要找到這些土草藥自然不是什麼問題。 “不用去找那些東西,我這有傷藥。”黑衣女子走過來,伸手阻止了張騰。 她在張騰旁邊蹲下,從寬大的袖口取出一個精致的玉瓶,拔開塞子,倒了些白色的粉末在小女孩的幾處傷口上面。只見那幾個小傷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結痂,片刻之後就脫落,沒有留下一丁點兒傷痕。 張騰見了,心里暗暗吃驚︰“這藥好厲害,堪稱神藥了。” “白瓶里的藥粉可撒在你胸膛的傷口上面。” 黑衣女子把白玉瓶交給他後,又從袖口里取出一個紅色的瓷瓶遞過來。她說道︰“至于你的手腕則用此藥外敷包扎,每天內服一顆,不出十日便好。“ 張騰接過紅色瓷瓶,又見她抱起小女孩,轉身向他詢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張騰。” “她呢?” “不知道。” 小女孩突然對黑衣女子說道︰“姐姐,我叫煙煙。” “煙煙?這名字不錯。”黑衣女子點點頭。她隨手拿出一塊青銅令牌丟給張騰,又說道︰“日後你若是修武,此物或許有些許用處。另外,你要是見著煙煙的家人,替我轉告他們。十二年後,可來清妙宗相見。” 話音未落,黑衣女子抱著煙煙輕輕一躍,宛如九天仙子一般御空而去。 張騰見她竟然能御空而行,不禁目瞪口呆,木立原地。 半響之後,他才反應回來,大聲喊道︰“她家人?剛才那個就是她爹!” 可惜,這個時候早已沒有了兩人的身影,他的話對方怕是听不見了。 張騰忽然覺得心里空蕩蕩的,感到莫名失落。 他低頭翻看著手掌上的青銅令牌,它前面銘刻著三個不認識的字體,後面是一個奇異的圖案,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有什麼用處。 “修武麼?” 張騰喃喃地念道,眼楮望著天空一陣陣出神,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三個月後。 綏寧鎮李村的村塾里,年過半百,留著一綹長須的教書李先生正給學生們上課。 不過,教書先生此刻講課的話題明顯是偏到了天南地北,與本身教授的書本內容毫無關聯。本身屬于文人的他,眼下居然談起了習武修煉的東西。這也不怪他,畢竟每個文人的心中都有一個武者夢。 雖說他講些與文學不太搭邊的東西。但是武學乃天垣的傳統嘛。不習武,講講武也算過過武學的癮頭。而且做為一個崇武者,他喜歡講,自己學生也喜歡听,何樂而不為? 這時,只見教書先生捋著自己的胡子,搖頭晃腦地吟道︰“太初分三味,覺聚性如何?中修流湖海,夕陽照星河。何解?且听我細細說來。” 第0009章 武之境界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剛說了幾句,見學生們個個聚精會神,興致勃勃。教書先生故意停了一下,習慣地拿起桌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潤了潤喉嚨。 等到吊足眾人的胃口,他才繼續慢條斯理道︰“夫太初之始,天地之間有靈氣。修武,就是吐納天地靈氣,引為己用。此乃武之源泉也。萬物眾生,皆有壽數。夫天地間不能長生者,皆為凡塵。同理,修武不能長生者,皆為凡境(凡階)。而這四句詩里,包含凡階修武,三大境界九個階段名稱。” 說了一段,教書先生又頓了頓,偷瞥了眼在場一幫小家伙急不可耐的模樣,心里大樂。 不過,當他見到當中幾個習武的學生撇撇嘴,當下又感到有些氣悶。只得繼續說道︰“凡階分為初、中、高三境。初境分為靈覺、靈聚、靈性三階段。中境分為靈流、靈斛、靈海三階段。高境分為靈星,靈陽,靈涅。何為靈覺?靈覺就是……” “等等,先生。你說得不對。”這時一個學童打斷了他的話,問道,“先生,剛剛四句詩里,的確包含了覺、聚、性、流、斛、海、星、陽八個字。可是,沒有‘涅’字呀?有個‘照’字,應該是靈照才對!” “就是就是,先生說錯了嗎?” “咦,先生有不對哦。” “就是嘛。” 眾學童一時間紛紛起哄,七口八舌說個不停。 教書先生用戒尺敲了敲桌子,制止學童們的吵鬧,喝道︰“肅靜!肅靜!肅靜!听見沒有,如有誰再吵鬧,一律打手心板子!” 話音剛落,幾個說話的學童馬上止住,課堂上一片安靜。 “嗯。”教書先生看著一眾噤若寒蟬的學生,滿意地點點頭。又見先前說話幾人,面露不服之色,忍不住啞然失笑。 他捋了捋胡子,開口道︰ “為何不是靈照而是靈涅?這是有因由的,此處老夫要給爾等好好說道說道了。武者修至靈陽境,五百年一次盤涅劫。所謂靈陽種魔,火煞內生。熬過去就加五百壽元,修為繼續增長。熬不過去就身死道消,墮入輪回。另外,涅雖九死一生,但仍存一線生機。若稱之‘靈照’,則有人死彌留,回光返照之諱。是故,以靈涅名之,而非靈照。再者,詩曰‘夕陽照星河’,暗喻靈陽境,在靈星境之上。如此‘照’字用來,可謂貼切無比。爾等可明白了嗎?” 眾學童听了恍然大悟,齊齊答道︰“明白!” “好好好,如此甚好。哈哈……”教書先生老懷大慰,開口朗笑。笑罷,他神情一肅,輕咳一聲,說道︰“好了,閑話休題,言歸正傳。今天我們要學詩文曲賦,爾等要認真听說,切莫輕視之。要知道,武者習武,除了師父教授武藝之外,還要尋覓秘籍修煉。爾等若是習武,不通文藝,日後即便獲得絕世寶典,也只能望洋興嘆。” 先生如此一說,眾學童個個覺得在理,又齊齊道︰“明白!” 不久,教書先生便將今日的詩文講解完畢,將堂上作業布置下去,讓學生堂上解讀。自個兒則抱起一卷經史,自斟自讀,搖頭晃腦好不恰意。 這時,堂下一學童輕聲道︰“先生,有人早退了。” 教書先生眉頭一蹙,往堂下瞥了一眼,見到教室最後的角落座位空空如也。他搖搖頭,含糊地道︰“知道了,爾等好生解答,若能背誦本篇且理解通徹,老夫允爾等早些下課。” 堂下的那個學生听了,不禁有些氣餒,小聲嘟噥道︰“哼,先生分明是忽悠人。又不是每個人都像張弈雲那個妖怪。” 教書先生耳聰目明,卻如若未聞,表面平靜如常。不過,听見“張弈雲”這個名字,他的心里則是波潮起伏,感概莫名。 這張弈雲的確早慧,舉止異于尋常孩童,猶如妖孽一般。 弈雲,是此人的字,而這字乃此人自起。他姓張,名騰,年約九歲。听說是一個逃難孤兒,兩年之前來到綏寧鎮。 張弈雲年方六七歲,就能自力更生,獨立過活。 三個月前,此人更是想方設法湊足學費,入讀李村村塾。張弈雲勤奮好學,聰慧過人。雖說沒有過目不忘之能,但記憶力也超乎常人,悟性非凡。 尋常學生一個月學完的課程,他六七天就足以。雲夏國常用字三千有余,他全部學會也不過花了區區兩月,抵得上別人數年學力。入讀村塾堪堪三個月,已然掌握教書先生的大部分知識。 像今日課堂所教授的詩文,張弈雲早就滾瓜爛熟,不說倒背如流,但一字不漏地背誦下來根本不成問題。 如此天賦異稟之人,教書先生覺得非己所能繼續教授,只得由他去了。 實際上,教書先生今日忽然講述修武知識。除去自己本身崇武,也有張弈雲對修武一事頗為上心的緣故。所以他籍此有意無意地給張弈雲講解一下武之境界,這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在教書先生心中,張弈雲是他一個尤為特別的學生。要知道作為一個文人,教書先生在這崇武的世界,未免被一些武人看不起。許多家中修武的學生,對他也多少有點輕視之意。別看他們平日里表面恭恭敬敬,其實背後卻是各種無禮折辱。 然而,張弈雲則不一樣。他對教書李先生很恭敬,而且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李先生能感受他的真誠,沒有絲毫做作。這種東西非常難得,更難得是張弈雲本身日子頗苦,卻還時常送些野味孝敬,讓李先生感動無比。張弈雲之所以學得這麼快,自然也有李先生平日傾囊相授,沒有絲毫保留的一個原因。 在村塾里,對于學力已經達到畢業程度的張弈雲,李先生自然是寬容大度。像早退,曠課之類的事情,根本不與張弈雲計較,而是選擇無視。 再說張騰,自從與黑衣女子一別,獲得對方贈與的一枚青銅令牌之後,他就東奔西跑,就前所未有地努力。他想方設法地入讀村塾,一來是為了知曉青銅令牌的文字,二來是為了更加了解這個世界的武學。上次差一點死在獨腳男子手里之後,張騰已經改變了原先得過且過的生活態度,開始打算習武。 沒有武力,整天誠惶誠恐的日子,他真的受夠了。 沒有人想死,更沒有人想任人魚肉,所以他決定主宰自己的命運。他要竭盡所能地強大自己,保護自己。讓自己不再過著忍饑挨餓,擔驚受怕的日子。 今日張騰早退,事實上是有一個極其重要原因——林家莊招收外家弟子。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習武機會,張騰打算牢牢把握住它,從而改變自己的命運。 誠然,他在文學方面算是天賦上佳,但這只是輔助變強,而不能使他本身變強。 在這世界上,哪怕你智謀過人,機關算盡,倘若沒有相應的實力支撐,全是虛談。 常言道,在絕對的強大力量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是兒戲。所以,張騰毫不遲疑地去了林家莊。 前面說了,綏寧鎮一共有三大莊葉家莊,林家莊,王家莊。三大莊是由三個姓氏的習武家族組成,實力強大,各自管理綏寧鎮的六個村子。 這三個大莊,每年從自己下轄的村子里招收外家弟子,以增強本莊實力。而這李村,正好歸林家莊管理。張騰本身又沒什麼戶籍,他在李村邊上的一塊野地上搭建了一間茅草屋,三個月來一直長居于李村,算是落籍李村。 要知道如今時值災荒年月,雲夏國的戶籍制度早已松散混亂。沒有戶籍者隨便找了地方落籍,也是一件十分常見的事情。反正稅收來自那些盤踞千百年的習武家族,官方一般不會理會太多非習武家族的碎事。 由此說來,張騰籍此參加林莊的外家弟子招收大會,也並無不妥之處。 在那些四處奔波,為果腹而亡命的日子里,張騰幾乎走遍了綏寧鎮的絕大部分地方。綏寧鎮雖大,可張騰在這游蕩了三年多,在他眼里其實挺小。 于是,他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林家莊招收外家弟子的地方,一個足夠寬大平整的夯土廣場。 在這夯土廣場中心,林氏族人用巨大的石條築了一個圓形擂台。擂台直徑約摸十一二丈,高一丈左右。夯土廣場一頭聳立著一座高大的建築,上面雕刻著林氏家族的族徽,雄偉壯觀,盡顯大族風範。 據悉林家莊每年都舉行各種比武大會,族內族外,大人少兒,形形色色,多是用此廣場。 當然,很多時候,林家莊會對觀戰人員進行限制。比如族內比武,若非邀請,任何外人不能觀看。今日的外家弟子招收大會,基本上是準許六村的人參加,謝絕六村以外的人觀看。 話說如此,但實際上還是有一些別村的人過來圍觀的。畢竟同一鎮子,林家莊又是招收外家弟子而已,用不著防範那麼嚴密。周圍巡防的林氏莊丁,見了別村的人,只要來人不太出格,大多數時候都是默許進入的。 林家莊外家弟子招收條件較為寬松。年紀為七歲以上,十二歲以下的六村子弟,男女皆可報名。每年招收三十名,要求報名者至少進入靈覺境,寧缺勿濫。 何為靈覺?此處解釋一下。 靈覺,就是感覺到靈氣的存在。 靈覺的高低決定修煉者的天賦。天賦越高修煉越快,修煉越快突破越容易。 第0010章 身臨會場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靈覺,乃是區別武者與非武者的關鍵。 有許多人沒有習武天賦,或者沒有經過正確的指引,根本就感覺不到靈氣,這些人統稱“非武者”。 當然他們也可以強行練武,可只能鍛煉肉體本身力量,而無法利用靈氣修煉,戰斗力極低。林莊外家弟子,自然不招收那些沒有絲毫習武天賦與習武基礎之人,這是他們的底線。 靈覺影響靈聚。通常來說,能夠進入靈覺境的習武者,基本都能進入靈聚。 靈聚,顧名思義,指已經能夠匯聚靈氣。 靈聚對靈覺境武者而言,是一個時間階段。靈聚的高低決定修煉者的靈氣品性,靈聚越高,靈氣品級越高。而靈氣品級越高,運用靈氣的效果越好。 進入靈聚境的武者,基本上能運用靈氣,都已經具有較高的武力,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武者了。 至于靈性,可以理解為高純的靈氣匯聚,即靈聚後期會顯示出靈氣的屬性。 靈氣分為五行屬性,金木水火土,多數人只修一個屬性,少數天才兩個屬性,妖孽三五個。至于靈流,靈斛,靈海,三者主要是靈氣濃度與聚量的不同。這些境界各種差異後面再詳述,現在暫且不表。 關于林莊招收外家弟子的事情,張騰早就向別人打听清楚了。林莊外家弟子招收要求,他基本符合。 不過,報名者必須進入靈覺境一項,讓他有些忐忑。 在此之前,張騰從未學武,又沒得到武者的指點,對如何感覺靈氣根本就沒有一丁點兒頭緒。 當然,這樣的事情並沒困擾他多長時間。 因為進入靈覺境的法門其實沒什麼特別,主要是凝神靜氣。只要專心致志,擁有習武天賦的人,自然能感受得到天地間的靈氣。 這個法門是村塾一個習武人家的學童告訴張騰的,為此張騰花費的代價是幫對方做了幾次功課。 張騰按照對方說的方法試了許多次,最終在十天前的一個清晨,清晰地感覺到靈氣,進入了靈覺境。 听說林莊招收外家弟子的時候,會故意制造一些干擾,報名者需要在干擾中完成靈覺境測試,這才算過關。張騰進入靈覺境畢竟不足半個月,習武之事,事關命途,要說不緊張是假的。 話說如此,但張騰已是成人心志,一點兒緊張可以自我調節,也不算什麼事兒。 正午時分,林家莊中心的夯土廣場人山人海,廣場周圍每隔一段距離都站立著一個手持長槍的莊丁。 這些莊丁們一個個身材高大,體形彪悍,威猛勇武,如同一座座雕像肅立,可見訓練有素。林氏作為習武家族,果然實力強勁,與平常村子大有不同。 雖然廣場上的人很多,但是秩序井然,外家弟子招收工作依舊有條不紊地開展,沒有出現什麼亂子。 這一屆報名者听說是五年來最多的一屆,至少六百余人以上,總名額才三十個,可以預見後面的競爭之激烈。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主要是今年涌入了不少的外地難民,他們像張騰一樣落籍當地,同樣希望成為林莊外家弟子,通過習武改變命運。 招辦方在擂台下方擺了幾張長桌子,報名者正陸陸續續地趕來,排成兩條長龍在那登記。 據了解,報名者會在登記處直接測試靈覺,各方面符合之後,會發放相應的號牌,算是獲得參加資格。已獲取資格者會被安排在一起,按照年齡層次,分別進行一輪輪比試,勝者留下,敗者淘汰。 當然,也不是所有獲取資格者都需要比試。有些人算是內部預定,可以直接招收,這或許不公平,但很正常。人類的社會很復雜,無論在那里總有一些人走捷徑的。 張騰來得有些晚,因此排在隊伍較後面,等輪到他報名時,登記的冊子上面已經標注的是六百八十八號了。 廣場人很多,之前張騰排在隊伍後面,一直沒能看清是登記處是如何進行靈覺測試的。如今輪到他,不禁使他有些好奇。 進行登記造冊的是一個二十幾歲的灰衣青年,他相貌平平無奇,眼楮卻是炯炯有神,銳利非常。許多報名的孩童,被他眼楮對上就忍不住緊張,說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一些膽小害羞的小女孩,被他一瞪甚至會結巴,乃至淚汪汪地說不出話來。 灰衣青年沒什麼耐心,面對這種情況,他往往示意一旁的人員將其帶到一邊,給另外一個登記處的水綠色衣衫的年輕女子處理。 這時,張騰已站在灰衣青年面前,對方抬起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問道︰“姓名?” 張騰從容地答道︰“李村,張騰,九歲半。” 灰衣青年緊盯著他,好些時候,他才低頭寫下“李村張騰九歲半”七個字。隨後,他又問道︰“可曾習武?” 張騰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沒。” “哦?”灰衣青年抬起頭,稍微有些驚訝,卻也沒多說,只是點點頭。他從桌底下取出三塊一模一樣的小石頭,詢問張騰︰“這三塊石頭,那一塊特別一些?你可以摸摸,也可以閉上眼楮感覺一下。” 張騰听了,伸手往三塊石頭摸了摸,感覺一塊冰涼,一塊溫熱,還有一塊冰涼之中帶有一種麻痹感。他又閉上眼楮,只感覺面前的三塊石頭全部蘊含著靈氣,分別給人冰冷,熾熱還有暴烈的感覺。 于是,他說道︰“三塊都不一樣。一塊涼的,一塊熱的,還有一塊冰涼中帶麻。” “嗤!” “嘻!” “哈哈,蒙吧,胡說什麼呢。” “就是,人家是問那一塊特別一點。” “這小孩還沒進靈覺境呢!” “踫運氣嗎?異想天開。哈哈……” …… 這個時候,周圍的人听了張騰的話,許多人忍不住笑出聲,紛紛嘲諷他。 據他們所知,三塊石頭里,只有一塊蘊含靈氣,其余兩塊都是普通石頭罷了。先前測試的人,都是指認出一塊石頭而通過。 灰衣青年雙眼微眯,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打量了張騰許久,直至看見張騰臉露緊張之色,方才吐出兩個字︰“通過。” 說著,遞給張騰一塊木牌,示意他走往獲得資格者的一隊人當中。 “啊?怎麼可能?不都是一樣嗎?”听見灰衣青年的話,之前說話的那些人大吃一驚,一個個疑惑不解。 “哼,內部預定的人吧。”也不知誰的聲音冷冷地自人群里傳出,帶著濃濃的嫉妒。 “對,難怪了。” “就是。人家有門路,沒法子。” 周圍的人像是恍然大悟,紛紛附和,不同聲音的語氣里交織著不滿,嫉妒,憤懣,無奈等等各種復雜情緒。 灰衣青年如若未聞,他將三塊石頭收回桌下,冷冷道︰“下一個。” 張騰走入隊伍之後,幾個莊丁將他們按照年齡分成三組,則七歲、八歲一組,九歲、十歲一組,十一歲,十二歲為一組。然後開始對一些報名者進行淘汰。 這淘汰方法很簡單,每組以擂台為中心,在廣場劃定的大中小三個環型跑道,跑十圈,在規定時間內跑完的獲得下一輪資格。十圈跑下來,基本淘汰了九成多報名者。 此時,獲得下一輪資格者,三個組加起來一共還有七十六個人。七歲八歲那組人數最少,只有十二個。九歲,十歲小組二十八個。十一歲,十二歲小組最多,共有三十六個。 由于總人數仍然超出招收名額,林莊又采取了另一種常規淘汰方式,即通過比武淘汰多余的報名者,去分配名額。 具體方式,是以七歲八歲小組捉雙比試,招收第一、第二輪勝利者,共八個名額。 九歲十歲小組,分配七個名額,組內進行比試,招收前七名。 至于十一,十二歲小組,招收組內比試前十二名。也就是說,林莊外家弟子共有三十個名額,選拔二十七人,直招三人。 張騰被分配在九歲十歲小組,也幸虧他平日東奔西跑鍛煉一副好腿腳,順利地獲得了下一輪資格。 眼下他至少取得兩場比試勝利,方能獲得習武名額。 不過這並不容易,因為他這一組的二十八人,將近有二十二個看得出有習武基礎,剩下的五人里雖沒什麼基礎,但是個頭比張騰高,體格也比張騰強壯。面對這些對手,張騰感覺壓力有點大。 他暗暗握緊拳頭,告訴自己一定要全力以赴,爭取到底。因為習武的機會只有那麼一個,他絕對不能讓它從自己身邊溜走。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贏,一定要!一定要!絕對要贏! 張騰的內心在咆哮,他的雙眼通紅如血,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野獸隨時擇人而噬。 他生性平和,從來不是一個好戰之人,但在惡劣生存環境逼迫之下,他別無選擇! 自從來到這個異界,他的內心就充斥著一種前所未有悲涼與憤怒! 因為他感覺到命運的惡毒! 它嘲弄他,它在逼迫他,把他變作一條饑腸轆轆的卑賤野狗。還讓他這條野狗,為了一根骨頭,遭受各種虐待與毒打。甚至不得不與同類相互撕咬,自相殘殺。 它一直在逼迫他,脫掉人性的衣裳,暴露自我的丑惡,拋棄掉一切可笑的自尊,任由它羞辱,蹂躪,踐踏。 張騰能感受到了那種侮辱,那種卑賤,那種羞憤! 而這一次,他要扼住它的咽喉,改變自己的人生,走自己想走的路! 戰吧,無論是誰,休想阻攔我掌控自己命運的腳步! 我張騰,將身化橫刃,截殺諸般悲厄,與命運展開博弈,萬死無悔! 第0011章 人不自知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很快第一輪的比賽名額就定下來。 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張騰的對手是一個沒有習武基礎的十歲男孩。對方叫做陳牛,人如其名長得高大結實,如同一頭強壯的小牛犢。 陳牛十歲,比張騰高一個頭,是他們這些無習武基礎的六個選手中最強壯的一個,體型堪比一些十一二歲的孩童。 張騰則是六人中最為矮小瘦弱的一個,當陳牛得知他的對手是張騰時,不禁喜出望外。 他回頭打量了張騰瘦削單薄的身形,忍不住咧嘴而笑。 听見對手是陳牛,張騰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攘艘謊鄱苑劍 枚苑揭餐獗咄礎K哪抗庥氤屢I暈 喲ё幌濾婕磁部  幻嫫驕駁贗徘胺叫簾任涿Д惱惺杖嗽保 聊 揮鎩 另一邊的陳牛見狀則是信心滿滿,志氣風發,紅光滿臉。 比賽進行得很快,不到一個時辰就輪到了張騰與陳牛這一組。 “下一組,陳牛,張騰!上場!” 隨著裁判的大聲宣布,被點名的二人開始從人群中走出,在一片規劃好的空地對峙。 在此之前,張騰已看過了好幾場九歲至十歲選手的比賽。除了有練武基礎的選手之間比賽有些看頭,沒練武基礎的選手之間比賽根本毫無亮點。至于沒有練武基礎的選手對上有練武的選手,那三場比賽更是毫無懸念,有練武基礎的選手完全碾壓對方,沒有一丁點兒例外。 張騰與陳牛這一組出場次序排在中後期,當二人被點名上場的時候並沒有引來太多人的關注。 因為比賽是三個年齡段,六組選手同時比賽。人們關注的焦點是有練武基礎的選手之間比賽,而這一批次中恰好五組選手都是有練武基礎者的對戰。 張騰與陳牛這組是無練武基礎的對戰,所以關注者相對于其他組要少許多,加上他們被安排的場地偏遠,有點顯得冷冷清清。 另外,這些孩童們都不是在擂台上面比賽,而是在擂台下方,因此擴大比武場地的同時,也限制了部分人的圍觀。 張騰從容淡定,面對高大壯碩的陳牛抱拳道︰“李村,張騰,請賜教!” 陳牛見了撓撓頭,漲紅臉,有些靦腆,學著張騰的樣子,抱一抱拳,裝著老成地嗡聲回道︰陳……陳村,陳牛,請賜教。” 張騰點點頭,向前跨出一步,兩手握拳,隨隨便便地拉來架勢,眼楮冷冷地盯著陳牛,一股凌厲的氣勢油然而生。 對面的陳牛看見張騰這副架勢,微微一愣,原先的志氣風發逐漸消失,有些手足無措。卻只得硬著頭皮,學著張騰的樣子,也是拉來架勢,雙手握拳與張騰遙遙相對。 “哈哈……看他的樣子多可笑,明明就是不曾練武的家伙,偏偏拉起練武的架勢。” “就是呀,兩個都是不會武術的傻蛋,還裝什麼練武的樣子。就他們倆的姿勢,人家一個掃堂腿就撂倒了。” “嗨,都是窮旮旯的山野娃子,用的都是山野路子,還講究什麼架勢。” “喂,那倆傻子趕緊打,打完回家,反正你們不管誰勝誰負,都會在下一輪決賽被淘汰。別磨磨蹭蹭了!” “哈哈……就是,沒練過的都是廢物,趕緊滾吧。” “喂,你們這是比拉大號,看誰拉得更大更爽快嗎?” …… 圍觀的大人見了兩人這副模樣,都忍俊不禁。而一旁的孩童們更是紛紛開口各種嘲笑。 陳牛听了周圍人的嘲笑,臉色越發通紅,顯得困窘無比,整個人開始縮手縮腳起來。最後架不住眾人的嘲笑,把原先不成樣子的架勢一收,在周圍人的催促下,鼓起勇氣急不可耐地向張騰撲來。 另一邊,張騰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一直保持著原先的架勢,對于周圍的冷嘲熱諷仿若未聞,毫不動容。 看見陳牛匆匆地朝自己撲來,他瞪大眼楮,一眨不眨地努力捕捉對方的每個動作細節。 這時,陳牛越沖越近,很快就沖至張騰面前,舉起拳頭向著張騰的胸口就是一拳捶下。 張騰眼楮微眯,身形往左一偏,轉身避開對方的拳頭,右手迅速探出,抓住陳牛的右腕,借力往後一帶。同時也身下伸出左腿,往陳牛足下一絆,陳牛一個收勢不住,直愣愣地往地上摔個狗吃屎。 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張騰並沒有因為將陳牛絆倒,就放棄繼續進擊,而是抓住了對方撲倒在地上,摔個七葷八素,迷迷糊糊的檔兒。反撲上去,坐在陳牛背上,抓住陳牛的兩條手臂,往陳牛背後用力一扭,一直死死地摁住。 陳牛自然不甘受制于人,努力掙扎著想翻身,可每每一動手臂就被張騰使勁折壓,疼痛異常,根本就無法動彈更多。 張騰緊緊扣住陳牛的手腕,又用膝蓋頂住陳牛的背心,確定徹底制住陳牛,這才喘著粗氣冷冷地道:“我數三聲,你馬上認輸!你若是還不認輸,我立即把你的雙手扭斷,要你吃不了飯,拿不了筷子,變成殘廢!一、二……” 他一邊說著,一邊逐漸使勁,陳牛痛得眼淚直流,大叫道: “啊……別別別,我認輸,我認輸,我認輸!” “這一場比賽張騰勝出!”一旁的裁判听到陳牛的叫喊,立即高聲宣布比賽結果。 張騰听了裁判宣布結果,長長地舒了口氣,干脆地放開陳牛的雙手,從他身上下來,將他拉起來,抱拳歉然地道:“方才多有得罪,還請陳兄弟原諒包涵。” 陳牛輸了比賽,一直氣鼓鼓的,他狼狽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狠狠瞪了張騰一眼,大聲罵道:“假惺惺,張騰,我陳牛記住你了,以後我一定會打贏你的。哼!贏了我有什麼了不起的,打贏那些會武的再說吧!” 說罷,他就用力甩開張騰的手,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快步沖離了現場。 張騰看著陳牛離開的方向,默然片刻,隨後握緊了拳頭,走入這一輪的比武勝利者隊伍里面。 或許,他真的假惺惺了。但是,現在的他別無選擇。 張騰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抬頭望了眼天空,碧霄如洗,風起雲涌。 不一會兒,余下的各組開始了最後一輪的比賽。張騰是六個無習武基礎選手中唯一晉級的人,在這最後一輪的比賽里毫無懸念地對上了有習武基礎的選手。 對方叫做李穆,年紀與張騰相仿,同樣少年老成。但身高體格明顯比張騰強上一籌,目光銳利,動作矯健,猶如一頭幼虎,氣勢凶猛凌厲,隨時擇人而噬。 之前與李穆比武的也是一個沒習武基礎的孩童,那人與李穆對上直接就被李穆的氣勢震懾住了。整個人畏畏縮縮的,被李穆抬腿一腳踢出了比武圈子。 由于最後一輪的比賽絕大多數選手是有習武基礎的孩童,因此這一輪比賽場地就被安排在擂台上。巨大的擂台每次足以提供六場比賽進行,所以很快張騰與李穆這一組就直接對上了。 這時,李穆一抱拳,自報家門:“李村,李穆。” 張騰也抱拳回道:“李村,張騰。” 李穆听見張騰也是李村的微微一愣,隨即臉上流露出一抹鄙夷厭惡之色,冷聲喝道:“外來的臭小子,識相的自己滾下去,別借著我們李村的名頭到處招搖撞騙,敗壞我們李村的名聲。” 張騰眉頭微微一皺,淡淡地說道:“數百年前,李村還是一片荒郊野地。這是雲夏國,雲夏國子民有權利落籍雲夏國的土地,難道李村不是雲夏國國土嗎?” 李穆雖少年老成,但到底是個大孩子而已。被張騰這麼反駁,頓時詞窮,轉而惱羞成怒地高叫道︰“哼,外來崽子,既然你不肯自己下去,那我就踢你下去。” 說罷,他就提拳直接向著張騰撲來。對著張騰的面門就一拳擊出。這一拳隱約間帶著風雷之聲,迅猛凶狠,異于尋常。 張騰雖早有準備,但是真正對上撲來的李穆,尤其是面對轟來的一拳,心中也不由得微微一凜。 “果然,有底子的對手就是不一樣,單憑這架勢都比普通人強上許多。難怪之前那小孩一個照面就被他嚇到,一腳踢出了比賽圈。” 不過,他也沒有太在意,只是覺得雖然對方架勢不錯,但是終歸並非真正的靈聚武者。除了氣力大一些,肉搏技巧稍好一些,到底還是一個大小孩罷了。 思忖間,張騰一個錯身避開李穆的拳頭,左手一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右手一拳朝李穆的小腹打去。 “啪!” 然而,未等張騰的拳頭接觸李穆的小腹,對方左手化為爪狀,一下子抓住他的拳頭,接著一個掃堂腿直接將張騰掃翻地上。 “咚!”張騰的人第一次與堅硬的大理石來了一次親密接觸,他的腦袋重重地磕在地上,頓時眼冒金星,耳邊嗡嗡作響。 “好!” 擂台下的觀眾見狀齊齊喝彩,掌上雷動。 擂台上的張騰則是陷入一種迷糊失神的狀態。 “我是誰?” “我在哪里?” “我在干什麼?”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看著周圍的景象,感到陌生而迷惘。 “喂,外來崽子,小爺我在這呢!”這時,張騰耳邊響起一個故作老成的嘲弄聲音。 張騰轉身,剛剛看清對方的模樣,還沒想起對方是誰,馬上就被對方的拳頭狠狠砸在臉頰上面。又覺得肚子一痛,整個人被踢倒在地面上,只叫他那消瘦幼嫩的面門高高腫起來,嘴角流血,看起來好像一個豬頭。 “哈哈……” “看看他的樣子……笑死人了……” “哈哈,沒有一點兒自知之明的蠢材,他以為贏了那些沒習武的小家伙,就天真地以為能跟那些習武的人打了。” “哈哈哈哈哈……活該他被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帽……” “要是我,一開始就認輸了,也不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 輕視對手,讓張騰第一次吃了大虧,讓他第一次付出血的教訓。 第0012章 勝亦徒勞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擂台下再次爆發呼聲哄笑,對著張騰與李穆這一組指指點點,其余兩組的關注度反而沒有他們這邊的高。 因為那兩組雖然激烈但是並沒見血。而在這世界,血才是人們的精彩演繹! 編寫天垣大陸歷史文明的筆墨,是血! 自古以來,天垣大陸就是血築的狩獵場,弱肉強食,殘酷而黑暗,鮮麗而妖艷,燦爛而輝煌! 血,是牽動人類的文明車輪,也是引爆人類內心欲望與瘋狂的導火線。 對于張騰在比武中被人毆打的慘狀,擂台下的觀眾並沒有同情,他們看得興高采烈,津津有味。甚至有的人希望張騰被打得越慘越好。 他們根本就沒想到自己何嘗不是弱者的一員,今日擂台之上被暴揍的或許就是自己,弱者對于更弱者更多的是落井下石,幸災樂禍。當然像那種懷有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情感者也有極少數,但這絕不包括李牛。 擂台下的李牛,現在就笑得很開心,雙手捧腹,眼淚直流。起初輸場丟人的羞怒之感,早就被他扔到了爪哇國,只剩下幸災樂禍,喜聞樂見。因為打敗他的人,此刻也正被人打敗,感受著自己曾感受的羞辱。 張騰被李穆踢了一腳倒在擂台邊緣,雙手抱肚,身子弓成蝦狀。腹部劇烈疼痛的同時,還讓他升起一種想嘔的感覺,整個人無力地躺在地上,極端難受。 這時,李穆一步步走過來,抬起右腳踩在張騰的臉上,使勁碾壓,把張騰高腫的臉狠狠地往地上摩擦。 他裝作大人狀,一臉冷酷地居高臨下地道:“外來的小野種,你給小爺我听好了,回去之後馬上滾出李村,否則我會把你的手腳打斷,丟到山里喂狼!听見沒有?說!” 此時張騰的神智已經恢復很多,他在冰冷的地面上右眼半眯著,吃力地轉頭,用有限的余光看著踩自己面門的人。 天空一如既往地明亮,由于角度問題那人的面龐輪廓顯得模糊不清,但是那種趾高氣揚,蠻橫霸道的模樣,卻深深地刻印在張騰的腦海中。 歷經兩世,張騰第一次被人以如此侮辱的手段對待,第一次感覺自己苦苦維系的尊嚴被人狠狠地打翻在地,如同一件破爛衣服狠狠地踐踏,蹂躪殆盡。 現實就是那麼殘酷,冰冷,無情! 可笑的是,他還把那苦苦苟存的卑劣命運,當做是一種絕處逢生的幸運。 可笑,實在可笑,他真的太可笑了! 上天從來就沒有憐憫之心,正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他居然還覺得幸運! “哈哈哈哈……” 張騰突然想笑,也真的笑了出來,笑得眼淚直流,無所顧忌。 “外來的狗崽子,你真是好膽!不服是吧?老子打死你這個不知厲害的野種。!”李穆見狀頓時大怒,厲聲喝道。 他突然感覺自己被侮辱了,被一個下賤髒臭的外來人鄙視嘲弄,絲毫不放在眼里!就好像大人們常說他這麼個屁大孩子,裝模作樣不知所謂一般,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于是乎,李穆立馬對著張騰一連串拳打腳踢,狠毒無情,不管不顧。 “哈哈……”張騰還在大笑,口鼻流血,渾身青腫於黑也絲毫不顧。 與此同時,他也被李穆激怒了,不再思考對方是不是孩子這類沒意義的問題。而是徹底把對方當做了生死大敵。 這時,他絲毫不顧自己身上的疼痛,大叫一聲如同一條瘋狗撲上去。哪怕是硬挨對方的拳頭腿腳,他也死死地抱緊對方,將對方摁倒,與對方廝打在一起。 用牙咬,用頭撞,用指甲抓,張騰手腳並用,用盡一切手段,只要能傷害對方,他無所不用其極。 李穆剛開始時還能應付一下,隨後被張騰的做法弄崩潰了。張騰在他的肩膀大口撕咬,生生地扯下一塊肉來,張騰的手指更是毫無顧忌地往李穆的眼楮插挖,甚至還用手狠狠地捏扯李穆的下身,簡直凶狠得令人發指。 “啊……他瘋了,來人啊,快把他拉開!救就我!嗚嗚……” 李穆慘叫著,忍不住大哭起來。他已經被嚇壞了,早就失了章法,只是拼命捶打踢踹張騰,企圖將他推開。可惜張騰就像一塊牛皮糖一樣死死地黏住他,對他不依不饒地瘋狂撕咬回擊。 “嘶……” 擂台下的觀眾見狀一個個忍不住抽了口涼氣,周圍的哄笑聲,歡呼聲也是漸漸地小下來,最終鴉雀無聲。 哪怕他們不是當事人,眼前的慘烈也讓他們感同身受,驚懼發抖。 誠然,張騰衣衫襤褸,狼狽不堪,臉青鼻腫,渾身血跡斑斑,可謂傷痕累累。 可是,他的對手李穆甚至更加可憐,耳朵,手臂,肩膀等被咬了一小塊肉,許多部位還滿是一個個帶血的牙印,一道道長長指甲撓傷。簡直是渾身浴血,慘不忍睹。 這個時候,廝打中的張騰猛然一推,一把將李穆推落擂台下方。旁邊一個裁判立馬一個飛身而出,將人接住,急忙忙地叫人醫治。 張騰喘著粗氣,萎靡無比地端坐下來,轉頭看著擂台上的裁判。只見那裁判臉色陰沉地站在那里,冷冷地看著他。好些時候他才緩緩地宣布道:“這一場比賽,李穆勝!” “怎麼是李穆勝了?” “也對,那個叫張騰的純粹是死纏爛打,毫無章法,贏了也是僥幸。而李穆本來佔上風,又沒有使用對手那種卑劣手段,自然算他贏了。” “沒錯,林家招收外門弟子,還要考核一下對方的武德。像那個叫張騰的做事不擇手段,沒有絲毫武德,那可不行。” “是啊,有道理” “這樣的人,誰敢要啊,小小年紀就如此心狠手辣,太可怕了。” 听見裁判的宣布,擂台下的觀眾頓時嘩然。 隨後他們又沉默下來,許多人對著張騰指指點點。 張騰听完裁判的宣布,眼神一下子暗淡下來,隨即又自嘲地笑了笑,把頭扭開,沒有看裁判。 他稍作休息了一會兒,踉蹌地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艱難走下擂台。 這時,人群分開一條道路,張騰低著頭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出去。不過,人們目睹著他離開,卻是沒幾個人再議論。有些事情,並不是一些言語能所表達的。看見張騰的結局,周圍的少數人或多或少有些體會。 除了廣場,張騰抬頭看看天空。 只見此際已是黃昏時分,霞彩滿天,絢麗燦爛。 勝敗是什麼?張騰忽然覺得不太清楚了,但是也很清楚了。只是如今,他又有什麼打算呢?從何而來,從何而往,今後著實很難料。 不過,有一點張騰很清楚,自己是無論如何都沒法子繼續留在李村了。 他強忍著渾身的傷痛,急匆匆回到住處,收拾一下東西就往葉家莊的方向而去。 臨走之時,張騰還不忘往住處放一把火,將所有的痕跡付之一炬。 張騰剛離開不久,一群李村村民出現在張騰的住處,他們人人帶著鋤頭鐵鍬扁擔繩索等農具,氣勢洶洶,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為首的是一個三四十上下的彪型大漢,他長著一副絡腮胡子,濃眉大眼方口獅子鼻子,容貌依稀與那李穆有幾分相似。 此刻他臉色非常不好看,望著眼前熊熊烈火,神情忽明忽暗,面門不時抽搐一下。 “爹,現在我們該怎麼做?”這時彪型大漢旁邊的一個青年開口問道。 彪型大漢突然反手給了青年一巴掌,惡狠狠地道︰“怎麼做還要我告訴你嗎?帶人到處找啊,真是一群窩囊廢,我李罡怎麼生了你們這些個不成器的東西。一個兩個這麼有出息,一個進不了武院,一個還被沒習武的孤兒野種打成重傷。沒用的東西!” 青年挨了一巴掌,卻是捂臉低頭沒敢作聲,他向身後的幾個人示意一下,往著一個方向搜尋而去。 “這個該死的外鄉崽兒,要是給老子逮住了,非要把他的皮扒下來不可。狗日的……” 青年罵咧咧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漸漸變小。 李罡的臉色則是越發得陰沉,冷冽。 這時,只听得他咬牙切齒地道︰“告訴我們村的所有人,只要見到那傷我兒子的外來狗雜種,一律往死里打,打死了我送他十畝熟田,並保送他的兒女進林家莊學武。” 周圍的村民听了喜出望外,一個個摩拳擦掌當即分散開來,四處搜尋。 再說張騰燒了自己住處,一路往葉家莊而去,沒過多久天便黑了下來。 他本身受了重傷,走得並不快,好幾次身後出現打著火把搜尋他的李村村民,要不是他借助天黑偷偷躲藏,幾乎要被對方逮著了。 張騰走走停停,時不時還迂回繞道。雖說他對道路熟悉,但天色實在太黑了。一路上都是磕磕絆絆,摸打滾爬地走過來。 一直到了半夜三更,夜深人靜,張騰才到了葉家莊。 這個時候,張騰又饑又渴,累得幾乎走不動了。 然而,他卻不敢停下來,只能繼續走。 走著走著,張騰只覺得腦袋昏沉沉的,渾身發燙,四肢無力,腳下忽然被一根樹藤之類的東西絆了一下,人便摔倒地上。緊接著他感覺腦袋一痛,眼前一黑,就再也不省人事了。 一顆透明的隱隱發著微光的珠子從張騰的懷里滾出。 借著珠子的微光,只見張騰的額頭磕破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汩汩地流淌著。旁邊,是一塊裸露出地面的石頭,石頭上面沾染著鮮血,而這鮮血隱約發著光芒。 珠子咕嚕咕嚕地滾到了張騰腦袋旁邊,恰好被鮮血染紅。令人驚奇的是,它如同有生命一般將流出的鮮血吸入,並隨著血跡靠近張騰額頭的傷口處。 漆黑的夜里,突然爆發出一團光芒! 不過,這一團光芒持續不到片刻就黯淡下來。 與此同時,一聲低沉的吼叫自光芒爆發出來,震動整個葉家莊上空…… 此刻,一道耀眼的流星劃破蒼穹,這注定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夜。 第0013章 小輩之爭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兩年多以後。 綏寧鎮的一個清晨。 正值初春時節,只見遠山如黛,幾許溪流潺潺,林間霧氣氤氳,地上鶯飛草長,花紅柳綠,到處是蜂吟蝶舞,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在通往林家莊的一條小路上,一個瘦削修長的人影正慢慢地走著。 只見他頭戴竹笠,一身褐色短衣短褲打扮。下著草鞋,手里拎著竹簍,肩膀上扛著著一根竹魚竿,口里叼著一根不知名草梗,似乎好不悠游自在。 這時,這人眺望一下遠方的村莊,又抬頭看看天,咧嘴一笑,自言自語地道︰“快到了呀,也許還能趕得及回去做一頓鮮美的魚羹呢。” 他年紀約摸十二歲左右,濃眉大眼,雙眸炯炯有神。鼻梁高挺,線條如刀削一般斜直往下,上唇稍薄,下唇略厚。年輕的臉龐雖稚氣未脫,卻是異常的白淨俊逸。 當他嘴角輕揚之際,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牙齒,清爽純淨的陽光笑容會格外引人注目…… 與此同時,林家莊,林氏家族正舉行族內年度比武大會。 “ !” 一聲沉悶的巨響,一個瘦小的身軀猶如破布袋一般被打落擂台。 “哼,林棟,你這個廢物!三年了,你的修為還是寸步未進,簡直是浪費家族資源。我要是你,早就找一面牆撞死了,省得丟人現眼。哈哈……” 那一個瘦小的身軀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他擦拭著嘴角的血跡,望著擂台上那個肆意嘲笑自己的十三四歲的同輩少年,眼里盡是仇恨與不甘。 “林進,你個混蛋,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報仇的。為什麼,為什麼,像他這樣的人渣都超過了我,已經靈聚境末期。而我,自幼被譽為天才,五歲靈覺,七歲靈聚初期,九歲時靈聚後期,可是足足三年半有余都未能突破靈聚進入靈性。如今若非我日以夜繼地苦苦修煉,修為甚至有可能出現倒退。為什麼,為什麼,老天你為什麼如此愚弄我林棟?” 林棟心里爆發出竭斯底里咆哮,可殘酷的現實讓他無可奈何,沉默不語。 正在這時,一個十一二歲,身著粉色衣裳的美麗少女急忙跑過來。 她一邊把林棟扶起,一邊焦急地問道︰“林棟哥哥,你傷的怎麼樣了?” 林棟看了一眼少女,見她白玉無瑕的俏臉上盡是關切與擔憂,心里既溫暖又難受。只見他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柔聲安慰道︰“盈兒,我沒事,一點皮肉之傷而已。” 擂台上的少年見了此景,眼里流露出嫉恨之色,冷哼一聲,說道︰“林棟,像你這樣的廢物也只配躲在女人懷里哭罷了。我勸你早些認清現實,老老實實地去家族坊市學習經商,倒也算是廢物利用,找到自己的一條出路。” “夠了,林進。林棟哥哥都傷成這個樣子了,你還對他冷嘲熱諷,難道你就沒有一丁點兒宗族之情麼?”粉衣少女听見,忽然抬起頭,有點生氣地詰問道。 “盈兒,不是我不念宗族之情。我是在讓他清醒一下,好好面對現實。”林進面無表情,冷冷地對她道。 說話間,他有意無意地偷看了她一眼,見她對林棟一面維護之意,心中越發嫉恨林棟。因為不想被她看出來。林進很快便將目光挪開一邊,昂頭看著天空,一副高高在上,愛理不理的模樣。 粉衣少女根本不信他的話,對林進說道︰“哼,你把林棟哥哥傷成這樣,我怕你是別有用心吧?” 林進臉色微變,以為她看出什麼,稍微有些慌亂。 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他板起臉,神情冷酷,狠狠地盯著她,高聲叫道︰“雲盈兒!你休要胡言亂語,我怎麼別有用心了?是你別有用心吧?此乃我們林家族內之事,幾時輪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了?” 雲盈兒被他這麼一喝,不禁氣得俏臉通紅,正要繼續與林進爭辯。只見一邊的林棟沖她搖搖頭,制止了她。 這時,林棟咳了幾下,撫著胸口一邊喘息一邊有氣無力地說道︰“算……算了,盈兒,這的確是我們林家的事情,你就別摻和了。扶我回去好嗎?” “我……那好吧,我扶你回去棟哥哥。”雲盈兒本來還想與林進爭辯下去,听林棟這麼說也只得心有不甘地熄了念頭,扶著林棟離開了比武現場。 林進望著二人離去,暗暗地握緊了拳頭,目光中多了一抹陰狠與歹毒。 一路上林棟默默無語,扶著他的雲盈兒好幾次想開口安慰,卻是欲言又止。因為這三年來她對林棟說過無數的安慰話,如今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雲盈兒猶豫再三,覺得自己還是安慰安慰對方吧,這是她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林棟哥哥……”她剛開口,林棟馬上擺擺手,苦笑著搖了搖頭制止了她。 他說道︰“盈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你不用安慰我了。現實就是現實,命該如此,縱然我再努力,依舊是同樣結果。實際上林進說得也沒錯,我真的該早點認清現實,老老實實地去家族商隊學習經商了。” 雲盈兒听了,雖然知道他說得沒錯,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可是林棟哥哥,你那麼高的練武天賦,真的去經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你不是說不會放棄的嗎?那你現在為什麼還是放棄了?” 林棟抬頭看看天上的悠悠白雲,一臉苦澀地道︰“盈兒,你沒發覺我現在已經跌落到靈聚初期了嗎?我的修為現在倒退得越來越厲害,過了今晚,可能連靈聚也維持不住了。” 雲盈兒聞言大吃一驚,她連忙抓住林棟的手腕替他把了一下脈,焦急地道︰“什麼?怎麼會這樣?林棟哥哥,我們現在就去找我爹吧,讓我爹想想辦法。” “沒用的,雲叔叔一個月之前就給我診治過了,他早就對我說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我一直不願相信。可是,這就命運。”林棟苦笑著道,他的眼中帶著一點點晶瑩,盡是絕望與無奈。 “怎麼會這樣?林棟哥哥……”雲盈兒眼圈馬上紅了,有些哽咽地道,“林棟哥哥你別傷心,咱們再想想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我爹雖然醫術高明,但是外面還有比我爹醫術更高明的醫師的。我爹治不好,並不代表別的醫師治不好你。大不了咱們去外面找別的醫師醫治去。天無絕人之路,林棟哥哥你不要放棄,你還有希望的。” “好了盈兒,我已經想通了,經商未必不是一條好的出路。”林棟搖搖頭,嘆了口氣,認真地對她道,“即便有更高明的醫師,也並非我們小小的林家所能聘請得起。就像你爹這樣的五星醫師,若非與我爹有交情,也絕不會替我診治。若是我能經商,賺下一大筆豐厚的資金,那麼聘請更高級的醫師或許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希望的。” “林棟哥哥你是真的這樣想的嗎?”雲盈兒問了一句,隨後認真地說道,“不管怎樣,盈兒都會支持你的。你若是掙到大筆資金,我就去求我爹,憑他的面子給你找最好的醫師。” “謝謝你,盈兒!”林棟說道,“我會努力賺錢的。其實做個商人也挺好的,至少不需要再那麼打打殺殺。” “嗯,做商人不需要打打殺殺,過些平平靜靜的生活也是挺好的。”雲盈兒用手擦了一下眼中的晶瑩,點點頭,笑著說道,“那麼林棟哥哥你要答應我,以後在你經商走南闖北,游遍整個天垣大陸的時候,必須帶上盈兒。盈兒也想見識一下各地的風情文化,順便歷練一下自己。” 林棟心里暖暖的,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 雲盈兒俏皮地一笑,伸出右手小指,對林棟眨眨眼說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林棟見狀無奈地笑了笑,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指,就在兩人的手指即將要接觸的時候,一顆石子突然飛射而來,準確地打中了林棟的手掌。 “哎喲,嘶——” 林棟一聲痛呼,抓住自己被打腫的手掌,憤怒地往石子打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一個年紀與他差不多的白衣少年正在前方負手而立,身後跟著五六個同伴,一干人正好堵住林棟的去路。 “林蕭!你個混蛋!” 見到來人,林棟的眼里立即被怒火所充斥,整個人為仇恨所淹沒。 正是此人讓他飽受羞辱,為整個綏寧林家所排斥。只因對方是雲夏國京城林氏家族宗支,乃林氏族長之子,未來的宗子。即便是自己的父親林謙也不敢替他出頭,甚至見了此人還不得不低聲下氣稱對方一聲“少族主。” 林蕭天賦異稟,骨骼驚奇,乃百年一遇的練武奇才。 他年方五歲就被雲夏國的修武名門大派飛雲宗看中,破格收為正式弟子,拜在飛雲宗的一名宗族長老門下,隨其修行。 如今八年過去,林蕭已突破靈聚境,踏入靈性境初期,並在去年的雲夏國“少年英杰比武大賽”中奪得第七名,被稱為“雲京四杰”,名動京都! 現今的綏寧林氏乃是京城林氏的分支,林棟的父親雖說是綏寧林氏的家主,但是身份地位與林蕭相比還是差上一截。 另外,由于綏寧林氏最近幾年沒有培養出相對優秀的練武人才,宗支開始漸漸地不滿,已經三年沒有派人過來通知綏寧林氏參加林氏家族大祭,似乎有意無意地將綏寧林氏排除在外。 實際上,林棟也算是千年一遇的練武奇才了。 只可惜三年前身體出現問題,修為非但寸步未進,反而日益倒退。 不然的話,以林棟的資質與勤奮,說不定能追上林蕭,與之齊平。 第0014章 自圓其說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話說林蕭與林棟為同族本家,二人結怨則是在幾年之前。 當時林蕭隨叔父林鳴來到綏寧林家造訪時,林蕭臨時入住了林棟的房間,卻是不小心弄壞了林棟母親的遺物。 事後,林蕭態度倨傲,非但沒有一丁點兒道歉的意思,反而對林棟大加嘲笑。 年幼的林棟本來就對林蕭那鳩佔鵲巢,意指頤使,對自己呼呼喝喝,視自己為奴僕的行為不滿。 見到此景,他終于忍不住爆發了。氣怒之下,他當場與林蕭大打出手。結局是他被父親林謙狠揍一頓,然後向林蕭賠禮道歉,並被關進家族祠堂閉門思過數天。 林蕭與林棟打架,雖說林蕭是師自名門,但二人年紀尚幼,修為相差也不算很大。加之林棟是暴怒狀態,打起架來絲毫不留情,最終兩人只打了平手,均以一副臉青鼻腫,衣衫襤褸的狼狽樣子收場。 對于這樣的結局,林棟倒是沒什麼,林蕭則覺得自己丟了面子,于是記恨上了林棟。每年隨長輩們來綏寧,都有意地針對林棟,想方設法修理折辱他。 小孩子間的事情,大人們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加上林蕭身份特殊,綏寧鎮林氏家族眾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要林蕭沒做得太過分,他們也听之任之了。 只是林氏家族的晚輩們,因為林蕭的身份,本來就對林蕭馬首是瞻,唯命是從。在林蕭的授意之下,對林棟也是各種為難欺凌。 當然,在林棟修煉尚未出現問題時,綏寧林氏家族的晚輩並不敢做得太出格。 可是,當林棟修為停滯不前,甚至出現倒退時。他們則是越來越過分,從開始偷偷摸摸地詆毀,轉變為明目張膽地嘲諷辱罵,最後發展到肆無忌憚地毆打欺凌。 按道理說,林謙身為綏寧林氏族長,林棟本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 然而,綏寧林氏在林謙帶領期間,家族總體實力開始停滯不前,甚至有些下滑。 其實這也怪不得林謙,主要是雲夏京城林家的緣故。因為京城林家每年都在削減供應綏寧林家的資源,導致綏寧林家各種資源,尤其是修武資源嚴重不足。 當然,表面上京城林家是以綏寧林家連年培養不出好苗子為由頭,對綏寧林家予以懲罰警告。 實際上,是因為雲夏國政局動蕩,內亂不息,外敵入侵,大半個雲夏國烽煙四起,國情艱難。京城林家也只能盡量節省資源,竭力自給。 雲夏林氏分支眾多,綏寧林氏算是相對重要的一支。 可惜,京城林家的少族主林蕭對綏寧林氏的現任家主之子林棟頗為記恨。削減綏寧林氏資源這一舉措,正是其中也有林蕭一人向族老們進言,作出的一次間接報復。 林蕭年紀不大,可身份擺在那里,族老們也正好削減所有林氏分支資源的打算。因此就順水推舟,借著林蕭由頭對綏寧林氏展開大幅度的資源削減。別的分支大多削減一半,而綏寧林氏被削減了四分之三。 正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綏寧林氏利益被削減,綏寧眾人不敢對京城林家及其少宗子林蕭有多少怨言。他們自然只能把矛頭對準得罪了林蕭的人——林棟。有些目光淺陋的綏寧林氏族人,甚至認為只有對林棟加大打擊報復,使林蕭高興了,綏寧林氏才能恢復像以前一樣的資源供給。 因此,綏寧林氏內部已經打算讓林謙為資源被削之事負責,令其讓出家主之位。 此事無疑是火上澆油,讓林棟的境遇越發艱難,逐漸變得悲慘之至。 林謙雖想維護自家兒子,但心有余而力不足。畢竟都是自家族人,又是晚輩之間的恩怨矛盾,加上林棟生性倔強,此前因母親遺物之事與他關系弄得很僵硬,他根本不好插手。 林家莊里,寬闊的大道上以林蕭為首,身後的六人排成一排擋住了林棟的去路。 喲呵,這不是我們的林少家主林棟兄弟嗎一年未見,最近可好啊 林蕭對林棟殺人一般的仇恨眼神視而不見,背負雙手,笑容滿臉,一副親近寒暄的模樣。 “拜你所賜,我這些年都過得很好。”林棟雙目噴火,咬牙切齒地道,“你又想怎樣?” 林蕭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他點點頭道︰“嘖嘖,林棟兄弟,你過得好我便安心了。其實,我今天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給兄弟開一扇門。只要林棟兄弟進了這一扇門,那麼以往的種種,為兄便不再計較。還讓兄弟你,包括綏寧林家都有一個好的前程。” 林棟握緊了拳頭,忍住怒火,大聲喝問道︰“林蕭,你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哈哈……”林蕭仰天大笑一聲,將下擺撩起,扎了一個大大的馬步,指了指自己胯下,大聲道,“林棟,你若肯從我胯下鑽過,願侍我為主,為我驅馳,今日我便放你一馬。否則,哼哼……你的好日子可還長著呢。” 他故意把好日子的”好“字咬重一點,充滿威脅之意。 ”我林棟堂堂男兒,就算是死也不會做狗的!”林棟听完氣得滿臉通紅,渾身發抖,大罵道。 林蕭的嘴角勾勒一抹得意的笑容,對林棟說道︰”能做我的狗是你的榮幸,我林蕭可是‘雲京四杰’之一。多少人打破腦袋,爭著要做我的狗卻還做不成呢。“ 林棟往地上唾了一口,破口大罵︰“我呸!狗屁的雲京四杰,像你這樣東西也被成為‘英杰’,我看是人們瞎眼了吧。” “嘖嘖,既然林棟兄弟這麼有骨氣,不願意做狗。那麼,我林蕭就成全你,讓你好好地做一個人。不過,要想頂天立地做個人,可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今日我就教教你怎麼做人。” 林蕭笑容一收,一揮手,示意身後的幾個人︰“給我打!將他打躺地上,再讓少爺我要賞他一壺九霄黃金露。” “是,少族主!”林蕭身後的六個人齊聲應道,一擁而上。 這時候,一直攙扶林蕭的雲盈兒擋在林棟身前。 她張開雙臂,攔住眾人,嬌叱道︰“住手!我不準你們欺負林棟哥哥!林蕭,你和林棟哥哥都是本家,為何因為一點點小事情一直與林棟哥哥過不去?” 雲盈兒的出現讓林蕭眼前一亮,他雙眼微眯,細細打量著眼前的粉衣少女。 少女一身粉色衣裳,頭上發巒如黛,上面插著幾顆梅花發飾,身後青絲如瀑,耳側分別結著兩根發辮,額前垂著劉海。臉如瓜子,眉如新月,眸如遠星,鼻如瓊瑤,唇如花瓣,粉紅鮮嫩。 對方雖只有十一二歲的花齡,但身子正逐漸長開。白鴻頸下,春山含笑,丘陵起伏,腰若細柳,裙下渾圓修長隱現,足下一雙小而精致的繡花小鞋,亭亭玉立,含苞待放。 林蕭盯著雲盈兒,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暗暗稱贊︰“好一個小美人兒,將雲京一些名門閨秀,青樓花魁都比下去了。也不知道是那家女兒,他日長成,只怕又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尤物。” 其實他從一開始就留意到雲盈兒,不過雙方離得遠,加上林棟這個老冤家比較拉仇恨,所以僅僅覺得雲盈兒比較漂亮罷了。直到雙方接近,雲盈兒從林棟身旁站出來,林蕭方才看清楚她的身姿模樣,不禁驚為天人。 林蕭的幾個同伴也是十三四歲出頭的少年。當他們見到雲盈兒擋在林棟身前,近距離看清對方時,幾人一下子呆立當場,盯著雲瑩兒一動不動,如同幾尊泥塑木雕一般。 誠然,他們都是來自京城,見過各種各樣的美人,但是眼前這女孩兒著實太出色了。那種山水間的鐘靈琉秀,冰肌玉骨,天生麗質,秀美清純,猶如仙子精靈一般的美,根本就從未得見。 良久,林蕭艱難地收回目光,向雲盈兒抱拳行禮,問道︰”敢問美……美人……哦不,敢問這位妹妹是誰?為何要護著林棟這廝?“ 雲盈兒對林蕭等人的表現早已見怪不怪,她沒說自己名字,只對林蕭問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麼一直針對林棟哥哥,總讓人欺負林棟哥哥?你們明明是本家,為什麼要欺負自己人?“ 說話間,雲盈兒柳眉微蹙,有點生氣地瞪著前面的幾個少年。那幾人被她一瞪,個個臉色一紅,頓時回過神來,低下頭不敢與她直視。 他們幾個倒也不是怕了眼前的雲盈兒,而是對方水靈靈的眼楮特別勾魂攝魄,迷人心神。幾人一對上它們,心髒就不爭氣地撲通撲通亂跳,不由得面紅耳熱,尷尬異常。 不過,林蕭畢竟是來自雲京的子弟。 雖說才十二三歲的,但他早就見了不少世面。九歲之時就與家中丫鬟偷嘗禁果,十多歲時曾跟隨族中兄弟觀賞風月,抵抗力自然也比其余人強上許多。 這時,他拍拍兩只衣袖,整理一下儀容,挺直腰,背負左手,右手自然下垂,做出一副肅容道︰ “這位妹妹你誤會我們了。其實,我們都是用心良苦,為了林棟兄弟好。你可知道林棟兄弟身體出現問題,不適合練武。而他卻是一味地違逆醫理,強行練武,長久以往會對身體造成嚴重傷害,甚至危及生命。我們教訓他,就是想讓他明白武道不可強求,做人有許多選擇,要懂得舍棄。可是,你也看見了,他一直執迷不悟。若不徹底打消他的執念,只怕他越走越深,最終萬劫不復。” 雲盈兒听他這麼一說,像是將信將疑,又問道︰“若只是如此,你又為何要威逼林棟哥哥,試圖讓他受胯下之辱?” 林蕭見她這樣神情,不禁暗喜,馬上一本正經地道︰ “這位妹妹,你可知道外面的人是多麼的歧視非武者?想必你應該了解林棟兄弟,他性情剛直,向來不肯低頭。按著他的性子,若是到了外面定然會惹上那些修為高深的武者。到時候,以他這般低微的修為,輕則丟掉個人性命,重則連累家族。與其放任他肆意妄為,倒不如讓自家人教訓教訓,好好改改他的性子,省得為我們林氏家族招惹禍患。” 第0015章 大打出手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听了他的話,雲盈兒似乎氣消了許多,卻是猶然不忿地道︰“真的是這樣嗎?可是,我听說你因為林棟哥哥的緣故,打擊報復綏寧林氏,削減他們的物資。你堂堂一個少族主,為什麼要行這卑鄙無恥的小人之舉?” “豈有此理,污蔑!這是污蔑!這是居心叵測的惡毒污蔑!”林蕭听了不禁流露忿然的神色,他大聲地對雲盈兒辯解道︰“物資之事乃族內長輩們所安排,我雖說是少族主,但畢竟未真正理事。綏寧林氏物資被削之事,與我有何關系?而且雲夏近年烽火四起,動蕩不安,物質短缺,即便是我們雲京林氏也過得緊巴巴的。我著實是冤枉之極啊!” 林蕭這話三分真七分假。雲盈兒倒是有點相信了。 不過,她還是心有不甘地說道︰“不管怎樣,反正你就是不對,你不該這樣欺負林棟哥哥。” “我承認,我用的法子不對,未免有些激烈。可是,我也是真心替林棟兄弟著想。這位妹妹,你要相信我。”林蕭心里暗笑,想道︰畢竟是沒出去過外面的鄉下小妞,心眼少,單純好哄,比雲京那些小娘皮要好應付多了。 雲盈兒見他如此說,兩顆黑溜溜的眼珠子咕嚕一轉,忽然指了指前面攔路的幾個少年。說道︰“既然如此,你叫他們讓開,放我們過去。林棟哥哥有傷在身,要回去好好療養。你若還執意阻攔我們,那麼你就是卑鄙小人偽君子,我怎麼都不會相信你的。” “呃……這……好吧,你們退下,讓他們過去。” 林蕭微微一愣,他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不知掉進了對方的陷阱了,無奈地苦笑一下,揮手讓前面幾個少年讓出了道路。 雲盈兒笑了,眼楮彎成月牙狀,說道︰“嘻嘻,林棟哥哥,我們走吧。看樣子,林蕭少族主用心良苦,的確是個好人。” 說罷,她就攙扶著林棟徑直從幾個少年身邊穿過。 正當雲盈兒扶著林棟走近林蕭時,一陣輕風迎面吹拂在林蕭面上,一種少女特有的素雅清香頓時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林蕭不禁心猿意馬,忽然伸出手攔著二人,開口說道︰“等等。” 林棟臉色一變,怒意上沖,正要開口喝問。 他身側的雲盈兒一看要壞,趕緊搶先對林蕭詰問道︰“怎麼?少族主想出爾反爾,執意要做個反復無常,欺辱本家的卑鄙小人?” 林蕭搖搖頭,望著她笑吟吟地道︰“妹妹誤會了,我林蕭絕非出爾反爾,言而無信之人。” 雲盈兒俏臉一繃,冷哼道︰“哪不知少族主為何又攔住我們?” 林蕭笑嘻嘻地說道︰“還未請教這位妹妹芳名,不知這位妹妹可否將芳名告知林蕭?好讓林蕭得知自己見了哪位仙子下凡。“ 林蕭說完,不禁暗暗有些緊張,心里不停地默念道︰她可千萬別是本家啊。 當然,他並沒將這種緊張流露表面,外人看來依舊是從容不迫,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 雲盈兒秀眉微蹙,望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情願,卻又非常無奈。只得氣鼓鼓地說道︰“我叫雲盈兒,不是什麼仙子。少族主,你現在可以讓開了嗎?“ ”雲盈兒,姓雲?“林蕭听了,長長地舒了口氣。 忽然,他又像想起了什麼,頓時大喜。他立馬放下了手臂,優雅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道︰“當然,請吧,盈兒妹妹。” 雲盈兒見他不再阻攔,不禁松了口氣,說道︰“多謝少族主。林棟哥哥,我們走。” 說完,她扶著林棟快步從他身旁走過。 二人剛走不遠,身後的林蕭突然高聲喊道︰“盈兒妹妹,你爹是五星醫師雲夢飛吧!我爹此番親自前來,除了請你爹回雲京,還替我向你家提親!或許,不久之後你得喊我一聲‘夫君’了。” “什麼?!!”二人同時止住腳步,回頭望著林蕭,都以為自己听錯了。 林蕭大聲說道︰“盈兒妹妹,我本來很抗拒這門親事的。可如今見了你,我非常滿意!哈哈……” 他一幅喜不自勝的樣子,哈哈大笑,招呼著同伴,轉身離去。 听見林蕭的話,那邊的林棟頓時熱血上涌,怒火沖天。他再也忍不住了,狂叫一聲,轉身吼道︰“混蛋!林蕭,你給我站住!盈兒是不會嫁給你的!你做夢!” 說話間,林棟忘記了身上的傷痛,甩開雲盈兒。整個人如同發了瘋一般,追上林蕭,對他背心就是一記重拳砸下。 林蕭上她家提親的消息突如其來,雲盈兒听了不禁有些懵,一時間呆立在原地。 等到她回神之時,方才發現林棟已經不要命地向林蕭沖了上去。 見到林棟向林蕭出手,雲盈兒不禁大急,喊道︰“林棟哥哥!不要!快住手!” 林蕭畢竟是靈性境初期修為,听見身後風聲起,本能地抬起手臂回身格擋,化解了林棟的一擊。對于雲盈兒在身後的呼喊,林棟充耳不聞。他已怒火攻心,紅著眼楮,揮拳向著林蕭連連出手。 盡管林棟的攻勢很凶猛,可是林蕭依舊輕松擋下,他神情冷冽,對林棟喝問道︰“林棟!你這是何意?本少族主已經放你一馬了,還不知足嗎?” 林棟不依不饒,一邊繼續出手,一邊厲聲吼道︰“林蕭,你個卑鄙小人,少給我假惺惺。今日有你無我,我要徹底跟你來個了斷!” 雲盈兒大急,連忙沖過去,打算制止林棟︰“林棟哥哥,不要,快住手!” 林棟根本听不進去,他的雙眼紅筋密布,面容猙獰,猶如厲鬼一般,拼命地向林蕭進攻。 當林蕭得知父親為他提親的對象是雲盈兒時,心情非常好。為了給雲盈兒留一個好印象,忍著平時的暴脾氣,一直讓著林棟,並沒有還擊。可是林棟對他不依不饒,著實讓他非常厭煩。 ”盈兒妹妹,你也看見了,並非我有意針對林棟。而是林棟這廝魯莽無禮,不識好歹,非要跟我過不去。“ 林蕭一邊招架,一邊沖著雲盈兒道。他已打算好好收拾一下對方,此刻對雲盈兒預言在先,表明自己是合理反擊。 “林蕭,林棟哥哥是一時沖動,千萬別和他計較。”雲盈兒听出林蕭話語里的意味,不禁越發焦急,連忙對林蕭喊道。說話間,她急忙奔向林棟,一邊跑一邊口里對林棟叫道︰“林棟哥哥,不要這樣,住手!听到沒有,快住手!不要打了!” 可惜林棟根本不听,一邊向林蕭進擊,一邊吼道︰“不行!我林棟今日就算是死,也要解決林蕭這個混蛋。你絕不能嫁給像他這樣的卑鄙小人。” “雲盈兒!你听到了,也看到了,是林棟他先動的手,執意對我發難!”林蕭見林棟不肯罷休,也動了火氣,對林棟下了最後的通牒。 “林棟,我警告你,你最好立馬住手。否則,休怪我下手無情。” 雲盈兒急得直跺腳,大聲喊道︰“林棟哥哥,快住手!我求求你了,快住手吧,你不是林蕭的對手,再打下去林蕭真的要生氣了!你會吃大虧的!” “他生氣,我更生氣,我林棟今日即便是死,也要拉他墊背。” 林棟大聲地說道,他已被怒火沖昏了腦袋,哪里听得雲盈兒的勸告,出手越來越狠辣,絲毫不留情。 “林棟哥哥,你趕緊住手!”雲盈兒見林棟已經失控,想親自沖上去強行制止林棟。 “雲盈兒,林棟已經瘋了。你別過來,小心被誤傷!” 那邊的林蕭臉色陰沉,朝著雲盈兒喊道。他又吩咐一起來的幾個少年︰“你們幾個!攔住她,不準她過來,也絕對不能傷到她!听見沒有?我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小子。讓他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說話間,林蕭開始有條不紊地向林棟展開反擊。 他已決心要給林棟一個教訓,讓他知道什麼叫實力差距! 正在這時,一個頭戴竹笠,著褐色短衣褲的少年出現在大道上。不過,那邊的林蕭等人,誰也不曾注意少年的到來。 少年停下腳步,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面前不遠處的這一幕,嘴角不禁勾勒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他一邊看戲,一邊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匕首,自言自語地說道︰“本想去觀看一下林家莊族內大比,不想路上就有好戲上演。嗯,觀其功法,一個是林家莊的人,一個想必是綏寧外的人。看樣子,這人的功法雖有些與林氏功法同出一脈,卻是高深不少。嗯,這人還兼修了別的功法,呵呵,可惜時日還淺,境界不高。不管怎樣,比那林家莊的小子強不止半點,那小子要吃虧了。” 只見林蕭一改防守的架勢,對著林棟毫不留情地下手了。他瞅住林棟的一個空檔,先是啪啪地朝著林棟的胸口打了幾掌,而後對著其小腹抬腿就是一腳,將林棟踢飛幾丈遠。事情如同少年說一般,林棟吃虧了。 “噗!” 林棟摔落地上,噴了一口鮮血,卻又掙扎著站起來。 “哼,林棟,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奉勸你別自討苦吃。看在盈兒的面上,我饒你一次,你走吧。”林蕭冷哼一聲,率先罷手。如今的林棟修為太低,已經不配作為他的對手。林蕭自覺勝之不武,不想與之糾纏下去。 “林蕭,你竟敢小看與我。” 林棟見狀越發氣怒,狂叫一聲,又提拳向林蕭撲來。 林蕭皺起眉頭,右手閃電的般探出,抓住林棟襲來的一只拳頭,抬腿又是一腳將林棟踢開。 他厭惡地擦擦鞋子,向攔著雲瑩兒的幾個少年道︰“來四個人,把這個瘋子給我攔下來,我可沒功夫陪他浪費時間。原本還覺得這廝有些意思,卻沒想到他是這麼個無賴東西,我可不想和他像地痞流氓一樣斗毆,有失體統。” 這邊攔住雲盈兒的六個少年,听得他吩咐,馬上分出四人向林棟圍上去。 旁邊的雲盈兒大急,連忙對他們四人喊道︰“你們別傷害林棟哥哥,他原本就受傷不輕,再打會出人命的。” 【新書不易,求關注收藏!】 第0016章 異變陡生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林蕭听她前一個林棟哥哥,後一個林棟哥哥,面色微微有些不悅。 這時,他一本正經地對雲盈兒道︰“雲盈兒,我知道夢飛叔叔與林謙家主是至交好友。你與林棟想必自幼青梅竹馬,友情深厚。但如今你也不小了,應該知道男女有別。且不說其他,你與林棟走太近,招致別人閑話,毀你清譽便不好了。” 然而,雲盈兒充耳不聞,根本沒理會他。 只見她氣惱地對著面前攔著自己的兩個少年叱道︰“我要去看看林棟哥哥的傷勢,你們別再攔著我了!你們若是再攔著我,我可對你們不客氣了!快點讓開!听見沒有?快讓開!” 林蕭見她置自己不理,心中不禁有些惱怒,暗暗地發誓道︰“雲盈兒,你且等著!若今日我倆能順利定下婚約,我林蕭日後一定會好好調教你一下,讓你知道什麼叫三從四德!哼!” 他對那兩個少年用力一揮手,沉聲說道︰“五郎,六郎,放她過去,我們走。” 說完,他一甩衣袖,負手轉身,一言不發地離去。 “是,少族主。”那兩個少年齊聲應道,依言不再攔著雲盈兒,讓她過去。而他倆則亦步亦趨地跟上林蕭。 那邊圍著林棟的四個少年,都是聚氣中期修為,四人一擁而上,一個照面就將剛站起來的林棟按在地上。他們打算等林蕭走遠再放開對方,省得林棟再襲擊林蕭,給林蕭添什麼麻煩。 “放開我,放開我,听到沒有?林蕭,林蕭,林蕭你個混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盈兒絕對不能嫁給你!你休想,做夢去吧!狗雜碎!”林棟被四人按住,奮力掙扎,力竭聲嘶地吼叫,狀若瘋子。 雲盈兒見他那副癲狂的模樣,不禁又急又怕,連忙說道︰“林棟哥哥,算了!別這樣,你冷靜一點,我不會嫁給林蕭的。你別再去招惹林蕭了,好不好?” 說話間,她正想上去讓那四個少年放開林棟。 正在這時,其中一人突然發出驚恐的大叫︰“這……這是什麼?松手,快松手,大家都趕緊松手!他……他……他的樣子好可怕!怪物!他是一個怪物!” “啊?他身上是什麼東西?快松手,太惡心了!” “哎呀,松手,松手,趕緊松手!” “切,那是什麼鬼東西?看起來真的滲人,我們還是離他遠一點兒吧。” 原本按住林棟的四個少年,忽然如同觸電一般,紛紛松開手,本能地遠離林棟。一個個把雙手往衣服擦拭,似乎踫觸到什麼骯髒東西一般。 “啊?林棟哥哥,你這是怎麼了?”本要上去的雲瑩兒此時也止住了腳步,忍不住連連後退,既擔心又害怕地問道。 這時,任誰見到林棟的樣子,都會覺得害怕。 不知何時,只見林棟身上爬滿了血紅色的如同蟲子一般的觸須,他頭發倒豎,雙目赤紅,面目猙獰,渾身縈繞著一縷縷腥臭的血氣,顯得恐怖無比。 他如同一頭猛獸般惡狠狠地盯著在場個人,口里不停地低吼道︰“死,死,死!我要讓你們死!你們都該死!” 雲盈兒掩口後退了幾步,卻又停下,一步步向林棟走去,說道︰“林棟哥哥,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幅樣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雲盈兒,別過去!林棟有些奇怪,很危險!”那四個少年當中一人,見雲盈兒要上去,趕緊走過去拉住她。 “桀桀……我要殺光你們。” 林棟舔舔嘴角,獰笑著,突然一動,奇快無比地朝離他相對近的一個少年撲去。 那個少年是靈聚中期,修為比先前的林棟要高一點。按道理而言,就算不能壓制林棟,但對付受傷的林棟也能佔上風。然而,詭異的是那個少年竟然滿臉驚恐地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被林棟一把掐住脖子,順手一扭, 嚓一聲頓時沒了聲息。 雲盈兒當下被嚇得花容失色,失聲地道︰“林棟哥哥,你瘋了嗎?怎麼殺人了?” ”三郎!林棟你這混蛋,你居然真的殺人了!“在場的三個少年見到此景,不禁眥睢欲裂,又驚又怕,大叫起來。 那邊的林蕭沒走多遠,見那邊的四人遲遲為跟上來。 听得身後的叫聲,他疑惑不解,就轉身朝著那邊的幾個人喊道︰””大郎,二郎,發生什麼事?三郎怎麼了?誰殺人了?“ 那邊的一個少年高叫道︰“少族主,林棟這畜生把三郎殺了!” “什麼?” 林蕭聞言,不禁大吃一驚,以為自己耳朵听錯了。 “三郎死了!” “三郎死了?林棟這混蛋真敢這麼做?”林蕭又怒又急,“將那廝給我抓起來,我要帶著他去見林謙,給三郎一個公道!” “嘿嘿……你們都要死。”林棟怪笑著,將手上的少年尸首隨手丟掉,添了添手指,虎視眈眈地望著其余人。 “二郎,四郎,我們一起上,抓住這個畜生,替三郎報仇!”為首一個少年,咬牙切齒地對其余二人道。 “好!”二人齊聲答應,一起向林棟撲去。 “桀桀……好東西不能浪費,自動送上門來了,更好!”林棟見三人向自己撲來,沒有絲毫慌亂,獰笑著迎上去。 誠然三個少年的速度很快,猶如三道利箭彪射,疾速異常。 可林棟的速度更快,簡直是快如鬼魅一般。他嗖地一聲自原地消失,轉眼間繞到右邊一個少年身後,左手箍住對方的喉嚨,右手張開五指按在對方的面上。只見林棟右手紅光閃爍,被他制住的少年慘叫起來,身體一陣抽搐之後,整個人軟軟地垂下來。 “二郎!林棟你個混蛋!死來!”叫大郎的少年勃然大怒,見林棟下手無情,又殺自己一個同伴,當即將擒拿林棟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對林棟徹底起了殺機。他舉起右手,五指並攏,朝著林棟的頸上的大動脈狠狠劈落。 “嘻嘻,味道不錯。”林棟再次舔舔嘴角,流露出滿足之色,看大郎的眼神充滿了貪婪。 說時遲,那時快,他松開了二郎的尸首,把頭一偏,避開了大郎的一劈。對著大郎的肚子抬膝一撞,大郎頓時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弓作蝦狀,抱著肚子跪倒在地上。 這邊的四郎也已經撲上來,拳頭夾雜著一團勁風,帶著碎裂金石的力道砸向林棟的心髒。如若被他這一拳擊中,只怕林棟的心髒都會被震碎。 靈聚,靈氣聚集,雖說靈力不能外發,但是借助拳腳,也能爆發莫大的力道。武藝高強的靈聚末期武者,其生撕虎豹,力壓蠻牛,不在話下。 面對四郎的攻勢,林棟不慌不忙,只見他的右手伸作爪狀,猛然探出,一把抓住四郎的拳頭,然後一捏一扭。只听得 嚓 嚓的兩聲骨裂脆響,四郎啊地慘叫一聲,抓住自己的右臂,半跪在林棟跟前。 一切發生得太快,一邊的雲盈兒還沒反應過來,兩個少年就被林棟制服在身前。 她見林棟笑容猙獰,滿臉殺機,當即大駭,她一邊沖上去,一邊高喊道︰“住手!林棟哥哥,不要啊!別再殺人了!” 未等雲盈兒來到面前,只見林棟咧嘴怪笑,露出森然的牙齒,雙手分別按住大郎四郎的天靈蓋,手掌紅光閃動,兩人同樣慘叫著,抽搐一下,徹底沒了氣息。 “啊?林棟哥哥,你……你還是林棟哥哥嗎?”雲盈兒見狀,頓時驚恐欲絕,失聲尖叫。本想制止林棟,救下二人的她,不由得害怕起來,嚇得連連後退。 面前這人,如此陌生而凶殘,根本與平日的林棟沒有一丁點兒的相同之處。 這時,林棟雙眼微眯,打量著面前的美少女,舔舔自己的手指,再次流露出貪婪之色,啞聲說道︰“女人……不錯……嘿嘿……” 雲盈兒顫抖地問道︰“林棟哥哥,你……你不是林棟哥哥,你是什麼東西?” “雲盈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林蕭已經趕了過來,當他看見地上四具同伴尸體的時候,頓時變了臉色。他咬牙切齒地道︰“林棟,你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如此膽大妄為,喪心病狂,可曾想過有什麼後果?” “林蕭!他……他不是林棟哥哥!不,不……不……他是林棟哥哥,林棟哥哥變成了一個邪惡無比的凶殘怪物!” 雲盈兒臉色慘白,人此刻已經被嚇壞了,瑟瑟發抖,說話都開始有點語無倫次了。 林蕭見她嚇成這幅樣子,又疼又憐。若非林棟在場死死地盯著他,且此時情景不合,他真想將面前的少女擁入懷里好好安慰一翻。 “嘿嘿……又來三個。”林棟咧嘴一笑,說話時,突然身形一動,向著三人飛撲而來。 “你這廝毫無人性,且讓我將你擒下……”林蕭話音未完,林棟的人已經來到他跟前,對著他的心髒部位就是一爪插下來。 林蕭吃了一驚,對方的速度奇快,出乎他的意料,根本不像是靈聚境的武者。他左手握拳,撥開林棟抓來的一擊,一個旋身抬腿,朝著林棟的下頷踢出。 林棟一手抓住他的腳腕,抬腿對著他的下陰就是一腳,林蕭急忙雙手交叉擋住他的一擊,左腿用力踢掉林棟的左手,掙脫出來往後連連退卻。 不過,那邊的五郎六郎二人正好一左一右攻過來。一人一邊抓住了林棟的手臂,企圖將林棟再度按壓在地上,徹底制住他。 林棟不閃不避,露出詭異的笑容,任由他二人抓住。 可是,不管兩人怎麼使勁,林棟的人就像腳底生根一般,居然不能挪動林棟分毫。 林蕭看見兩人似乎制住林棟,正好林棟胸前空門大開,立馬沖上去,一躍而起,朝著林棟飛身踢下。 【見到此書便是有緣,各位讀者看官關注收藏一下可好,在此再三拜謝。】 第0017章 寄生邪物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第0017章寄生邪物 “砰!” 一聲沉悶的聲響,林蕭的一腳結結實實地踢落林棟的胸膛,林棟身體稍微晃動一下,既沒有出現傷勢,也沒有挪動分毫。 “什麼?” 林蕭見到此景當下驚住了,他這一腳使了六七分功力,竟然沒能撼動林棟,甚至感覺如同踢在一塊岩石上面,腳掌都幾乎被震得碎裂發麻一樣。 此時的林棟身體強度甚至超過岩石,因為林蕭知道哪怕是岩石在他這一腳之下都會碎裂開來。 這時,林棟將胸膛一挺,震飛林蕭,輕易地掙脫五郎六郎的控制,他張開雙手,如同老鷹一般抓住兩人的脖子,將兩人的腦袋相互一撞,兩人悶哼一聲,當即昏死過去。他的雙手再度紅光閃動,昏死的兩人面容扭曲,同樣地抽搐著,漸漸沒了聲息。 “怪物!”見到此景,跌落在遠處林蕭忍不住叫道。 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到雲盈兒為什麼說林棟是怪物的意思了。 因為眼前的林棟根本不能以常理忖度,並且對方性格凶殘暴虐,散發著野獸般的氣息,充滿濃濃的殺機,根本不像是一個人類。 林蕭已經不將林棟當作人類看待,在雲盈兒面前,他自然不能輕易露怯逃走,強作鎮定地吼道︰“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今日我林蕭便要為民除害。雲盈兒,你離他遠一點!小心他把你也殺了!” 與此同時,他也警告一旁軟倒地上的雲盈兒。 林蕭知道如今的林棟毫無人性,哪怕是殺掉雲盈兒這個的青梅竹馬,他的眼楮都不會眨一下。像雲盈兒這種禍國殃民的小美人,將來可能會成為他妻子。如今他還沒好好受用,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香消玉損。 只見林蕭站起來,身上的衣袍微微鼓起,衣袂無風自動。一個微型的氣旋從林蕭的腳下升起,逐漸成長,變成一個淡綠色的小龍卷。林蕭的身形在龍卷中若隱若現,一片片淡綠的樹葉,在龍卷周圍翻飛。 前面說過,林蕭是靈性境初期修為,達到靈性已經可以使用武技了。 靈性,可以理解為高純的靈氣匯聚,從而顯示出靈氣的屬性。 靈氣分為五行屬性,金木水火土。多數人只修一個屬性,少數天才兩個屬性,妖孽三五個。至于靈流,靈斛,靈海,三者主要是靈氣濃度與聚量的不同。 而林蕭修的是木系氣決,在靈性境顯示的是木系靈氣。木系靈氣呈綠色,主要表現為持續耐久,生機勃勃,生生不息。靈性境武者,靈氣可匯聚成型,自體內外發,形成武技,威力強大。 林蕭踏入靈性初期不久,對于武技的修煉與掌控並不夠熟練。 因為武技需要匯聚靈氣,損耗極大,以他的修為根本使用不了十招,聚集靈氣的丹田就會告罄。所以一般情況,林蕭都不會使用武技。要知道,隨便使用武技,耗盡靈氣的話,武者也會變得與常人差不多,只能任由對方宰割。 現在,林蕭別無選擇了。尋常的拳腳攻擊,根本對林棟無用。他只能使用不是很熟練的武技,來打敗林棟,不說替同伴報仇,至少可以保住他與雲盈兒的性命。 林蕭必須承認,不知道何故異變的林棟真的很強,如果不全力以付,今日他真的有可能和前面的幾個同伴下場一樣,亦是命喪此處。 “吼!”林棟見到林蕭正在施展武技,怪叫一聲,立馬猛然沖過來,對著林蕭的面門一拳轟出。 “嗖——”林蕭身形一動,猶如幻影一般躲開了林棟的攻擊。隨即,他雙手交叉在前,五指並攏伸作刀狀,朝著林棟連連揮出。 “咻咻咻……”十幾片樹葉狀的綠色刀芒,如同一道道綠色的閃電,劃破空氣,眨眼間劈向林棟。 雖說林棟的速度極快,但依舊有些躲閃不及,被好幾片綠色刀芒打中。也幸虧他躲避得快,除了左肩膀結實挨了一下,傷口深可見骨,其余地方手足部位受了一些輕傷,不算嚴重。 “呼呼……”林蕭喘著粗氣,在離林棟數丈的地方停了下來,望著渾身鮮血淋淋的林棟,一陣陣發虛。眼下他體內還能使用的靈氣沒多少了,如果不解決林棟,恐怕今日他要栽在這里了。 此時林蕭倒是希望有人看見這一幕,將這里的情況稟報給林家莊的大人們。 可惜,今日林家莊正好舉辦林氏族內大比,林家莊外方圓數里都被封鎖了。莊內絕大多數大人小孩都去看比武。外面的人進不來,里面的人又不出去,要想有人看見,恐怕是不太現實。 林蕭的想法並沒錯,此刻也的確有這麼一個人看見。 遺憾的是,對方並不會幫他的忙。 因為對方是未經允許而闖入封鎖區,這種行為將會被林家莊的人判定為偷窺武學,圖謀不軌。這麼一個人,若是貿然去莊內喊人,非但于事無補,反而自尋死路。 所以對方選擇依舊袖手旁觀,林蕭的希望是注定要落空了。 再說林蕭這邊,他也想過讓雲盈兒先跑回去報信。 然而,眼前的林棟速度極快,不使用武技的話,林蕭自忖並不能拖住對方。只怕雲盈兒還沒走遠,她就被林棟殺掉了。 林蕭反復思忖,終究是沒有好法子,只得無奈地心里咒罵道︰“該死的林棟,也不知道怎麼變成這副怪物模樣,著實麻煩。看樣子,只能重創這廝,我們才能離開。如果不能重創,也只好那麼辦了。” 林蕭想著,又望望那邊的雲盈兒,咬咬牙,神情復雜。 這時,林棟有所動作了。他竟然抓起地上的一具尸首,向著林蕭狂奔而來。 林蕭先是一愕,隨即神情大變,咬牙切齒地道︰“可惡,這畜生著實該死!” 他向著林棟揮出數片淡綠色刀芒,林棟將手里的尸首當作盾牌舉在身前,輕松擋下林蕭的攻擊。淡綠色刀芒砍在尸首上面,雖然留下深可見骨的一道傷口,但是並沒能穿透尸首,對林棟無法造成傷害。 林蕭本來就猜想到對方的用意,此番揮出淡綠色刀芒也不過試探。當他見對方越逼越近,只得咬牙放棄重創林棟的念頭。 他回頭對雲盈兒說道︰“雲盈兒,對不起了,倘若我留下,我們兩人都得死!我先回去通知莊里人,你盡量拖延時間,自己保重。放心,我一定回來救你的!” 說話間,林蕭又是一片淡綠色刀芒自掌中揮出,稍微逼退林棟。而後竭力運轉體內靈氣,留下雲盈兒,自個兒如同一陣風般逃離現場。 “啊?林蕭!你……” 雲盈兒听聞又驚又怒,正開口斥罵。 可沒等她將話說完,異變的林棟拖著血淋淋的尸體已經沖近她面前了。 雲盈兒見狀,頓時被嚇花容失色,又一次軟倒在地,大聲地哭叫道︰“林棟哥哥!不要啊!我是盈兒啊!不要!” 林棟已經將尸體扔到一邊,俯身下來,伸出雙手,剛想掐住雲盈兒的脖子。當他听到雲盈兒的哭叫時,忽然停住了動作,一動不動。 只見他臉上的猙獰之色逐漸褪去,兩眼空洞,神情呆滯,好像木頭泥人一樣。 “林棟哥哥?不要傷害盈兒!你不要過來,不要殺我,嗚嗚……”雲盈兒哭著,在地上一點點往後挪動,本能地遠離林棟。 “嘿嘿……” 然而,很快林棟又恢復了咧開嘴,發出怪笑,臉上再次恢復猙獰的神情。 不過,有點不同的是,他的雙眼里不僅僅是貪婪殘暴與冷酷無情,還有一種熾熱的情欲在瘋狂涌動。 他一步步逼近雲盈兒,伸出雙手,抓住她的衣領,粗暴地撕開她的外衣。 雲盈兒一只手護在身前,一只手掰著林棟抓住自己衣裳的手指,哭著道︰“啊!不要!不要!不要!林棟哥哥!我是盈兒,我是盈兒啊!” 林棟不為所動,雙目的情欲越發高熾。 他幽幽地盯著柔弱的雲盈兒,如同一只饑餓的猛虎在虎視眈眈地看著一只鮮嫩的小羊羔。 “嘶——” 一陣布帛開裂之聲傳來,雲盈兒的外套被撕碎,裙擺也被粗暴無比地扯掉,露出一雙渾圓修長的玉腿。 “桀桀……” 林棟獰笑著,掀掉了自己身下的衣物,將雲盈兒一把丟在地上,俯下身來便打算扯掉她最後的一絲衣物,徹底蹂躪眼前的羔羊。 “啊——不要,不要!林棟哥哥!嗚嗚——” 雲盈兒哭喊著,將撕碎的外套擋在胸前,不停地往後挪動,也顧不得地上的沙石尖銳如刀,將雙腿柔嫩的玉白肌膚刮得鮮血淋灕。 正在這時,只見一個碩大的魚簍自林棟的頭上套下。接著一個矯健的身影飛撲而來,一個頭戴竹笠的人揮動著一根竹魚竿, 里啪啦地往林棟身上一頓猛抽。 未等林棟將頭上的魚簍取下,那人雙手朝著林棟的丹田位置連連拍出十幾掌,將林棟打得連連後退。 “咚!” 一聲悶響,只見那人右手握拳,拳背爆發出耀眼的白光,正狠狠地砸在林棟的丹田位置。 “吱——” 因同一位置受了那人的連串打擊,林棟腹中突然傳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尖叫。 林棟的丹田處劇烈地起伏抖動著,好像有什麼活物在掙扎流竄一般,身上的觸須也統一時間瘋狂扭動著,一點點地往丹田處收縮。 “砰砰砰!” 又是一連串悶響,那人隨手丟開魚竿,雙手握拳,兩臂連連揮動,對著林棟的肚子一陣狂轟猛擊。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砸得林棟不由自主地弓下身子,干嘔吐血。 只見一團奇怪的東西,自林棟的肚子飛快地往喉嚨上爬,伴隨著鮮血嘔吐物,從林棟的口里沖出來,落入魚簍里面。 第0018章 謎之少年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說時遲,那時快。 那人將魚簍從張騰的頭上提起,把頭戴的竹笠閃電般蓋在魚簍上,並將魚簍快速置于地面。 這時,這人一腳踩在竹笠上,熟練地拿出一根繩子,把竹笠扣住的魚簍緊緊綁住。然後他又從懷里摸出一個火折子,將它吹著,順手把地上雲瑩兒的外衣碎片拿來點燃,丟到了竹簍的底部。 轟地一聲,熊熊的烈火燃起! 透過竹簍表面的縫隙,依稀可見一團血紅色長滿觸須,閃動著紅光的球狀生物在魚簍里面嘶鳴著,掙扎著,最終化為了灰燼。 做完了這一切,那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回頭沖雲盈兒微微一笑。 這一會兒,他迎著陽光伸了伸懶腰,又抬頭望望天,自言自語地道︰“今天的天氣不錯,是個釣魚的好日子。可惜,我的魚簍魚竿都壞嘍,沒法子,只能回去再做一副了。” 雲盈兒呆呆地望著這人,在她面前的是一個約摸十二歲左右,與她差不多大年紀的少年。 只見這少年濃眉大眼,雙眸炯炯有神,他的鼻梁高挺,線條斜直向下,猶如刀削斧劈。上唇稍薄,下唇略厚。年輕的臉龐雖稚氣未脫,卻是異常的白淨俊逸。 此際他嘴角微微輕揚,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牙齒,清爽純淨的笑容,猶如一道燦爛的陽光。 雖說少年如今一副漁夫模樣打扮,但那白皙的皮膚,恬淡自然的儒雅氣質,卻是讓人覺得他絕非漁家子弟,倒是像來自名門望族的王孫公子。 這時少年走到林棟身前,用手指探探他的鼻息,點點頭,自顧自說︰“嗯,還有氣息,沒死。應該是流血太多,傷勢有些重,暫時昏過去了。罷了,一時半刻也死不了,我是管他呢?還是管他呢?還是管他呢?” “管他呢”三個字,少年用三種不同語氣重復說了三次,似乎在猶豫不定。 雲盈兒第一次听見有人這樣說話,覺得新奇有趣,噗哧一聲,忍不住笑了。 這時她一邊擦著淚水,一邊對少年說道︰“哎,你這人……當然是管他呢!” 她學著少年那般說話,在“管”字加重並拉長了聲調,意思是要管一下林棟。 少年摸摸下巴,打了一個響指,說道︰“好吧,那便管管他。” 說著,他用力掐一下林棟的人中,又搖了幾下。只見林棟咳了一下,人倒是醒轉過來,可惜他雙眼迷離,渾渾噩噩,神志未復。 對此少年沒理會太多,只見他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紅色瓷瓶,從中倒出一顆藥丸塞入林棟嘴里,說道︰“喂,醒醒,吃飯了!老實把東西吃下去,要是噎死,可別怪我!” 林棟迷迷糊糊,下意識地將藥丸嚼爛。 少年又從身後取下一個竹筒,倒出一些水喂入林棟口中,讓他順利將藥丸吞咽下肚。林棟服藥之後,隨即合上眼楮,再度陷入沉沉的昏睡狀態。 “林棟哥哥,他怎麼樣了?” 雖說林棟差一點傷害了雲盈兒,但兩人青梅竹馬,感情深厚。 見林棟再度昏睡,雲盈兒不禁習慣性地向少年問一下情況。先前發生之事疑點重重,充滿一個個謎團,直覺告訴她,做那種事情,應該不是出自林棟的本意。 “嗯,大體上沒事了,只要休息調養一陣子,應該會好的。”少年蹲在地上歪頭想了一下,忽然對雲盈兒燦然一笑,站起身說道,“該看的都看了,好戲落幕,我也該走了。後會有期!” “好戲?該看的都看了?啊——” 雲盈兒突然想起自己還是衣不蔽體,玉腿粉臂都裸露在外面。如今讓面前這個陌生少年看個干淨,俏臉羞紅,忍不住尖叫起來。 “嗯?”少年起初不明所以,見她拿著破爛的外套東遮西掩,不由得笑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解釋道。 “嗚嗚……別看,不準看,你就是那個意思。”雲盈兒又急又羞,忍不住又哭泣道。 “呃,你真的想多了,我沒那個意思。”少年非常無語,有點無奈地道。 “你一直看人家,你有那個意思!”雲盈兒眼淚汪汪地望著他,見他往自己周遭打量,氣惱地大叫。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少年嘆了口氣,有點無力地問道。 “誰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呀!!!不要看,嗚嗚,臭流氓……” “好吧,原本我不是那個意思。既然無論我怎麼解釋,你都覺得我是那個意思的話,我只好勉為其難地按你的意思了。”少年見她羞惱他才明白她的意思,也才注意到她的尷尬窘境。不想反而讓對方越發誤會了。 “你到底什麼意思?!!”雲盈兒見他真的認真看她的時候,不禁越發羞惱,迎著少年作弄的眼神,氣鼓鼓地大聲問道。 “沒別的意思,好好看看而已。少年摸摸鼻子,一本正經地大聲道。 “嗚嗚……好吧,好吧,人家不管了,愛看就看吧。反正都給你看完了,人家死給你看!”雲盈兒忍不住再度哇地哭起來,生氣地將擋在身前的破爛外套扔掉,挺起胸脯,將頭轉過去,流淚不止。 見到此景,少年不禁用手扶額,感覺大為頭疼。 “好了,好了,別哭了。再哭的話,我就脫光你的衣服,讓你引來整個林家莊的人來看。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辦?”少年連忙對雲盈兒道,話里威脅恫嚇,雙管齊下。 果然,這一招立竿見影,效果極佳。 雲盈兒被嚇了一大跳,立馬不哭了。 少年目光往周圍搜尋一下,落在地上幾具尸體上面,就走過去將上面的外衣剝下來。他將衣服扔給雲瑩兒,沒好氣地道︰“吶,把它穿上,臨時遮蔽一下了,有時間再給你找好的衣服。” “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它不僅臭烘烘的,還是是死人的衣服。我不想穿它。”雲盈兒當即高叫起來,連連抗拒。 “哼,少廢話,今日你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否則,我讓你什麼也不用穿!”少年臉色一沉,故意拉長臉,惡狠狠地對她說道。 “我真的不想穿死人的衣服。嗚嗚……你欺負人家……嗚嗚……”雲盈兒又忍不住哭起來。 少年握緊拳頭,氣得牙癢癢的。他惱怒地走到林棟跟前,將他的衣服剝下來丟給雲盈兒,說道︰“這是活人的衣服,你愛穿不穿。我走了,懶得跟你這個愛哭包嘮嘮叨叨個沒完。”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先前自尸首上剝下的衣服蓋在林棟身上,走到先前燒死球狀生物的那堆灰燼前面,用木棍小心翼翼地挑出一個顆翠綠色的珠子。 這邊的雲盈兒止住哭聲,穿上了林棟的破爛衣服。 這時,她走到了少年身側,看著他將翠綠色的珠子小心翼翼地用布包起來放入懷里。 她不禁大為好奇,開口問道︰“喂,臭流氓,這是什麼?” “沒什麼。與你無關。”少年瞥了她一眼,根本就懶得解釋。 “喂,你是不是知道為什麼林棟哥哥會變成那樣子?”雲盈兒不依不饒,又問道。 “不知道。”少年回答得果斷干脆,沒有繼續理會她,拿起地上有些開裂的魚竿,轉身便走。 “喂,你去哪里,等等我。”雲盈兒喊道,“臭流氓,你不能就這樣扔下我。”她一邊喊著,一邊跟了上去。 少年停住腳步,轉身伸手攔住她,說道︰“喂,小妹妹,你跟著我干嘛?這時候,你應該回家,省得讓你家人擔心。還有,你我萍水相逢,大家又不熟,我去哪里與你何干?總之回去你該回去的地方,別一直跟著我!” 雲盈兒眼圈一紅,泫然欲泣,委屈地說道︰“人家這樣子怎麼回去嘛?還有林棟哥哥殺人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跟長輩們說。我能不能先跟著你,等事情平靜一陣子再回去。” “喂,不是我說你。小妹妹,你若不回去,你家人擔心怎麼辦?”少年沒好氣地道,“再說了,怎麼說是你的事情,與我何干?好吧,如果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就把今日發生的事情如實告訴他們就行了。還有,別把我扯上,我只是路過,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就這樣,後會無期!” 少年說罷,轉身便走。不料,身後衣角一緊,後面的雲盈兒伸手拉住他,不讓他走。 “這……我說小丫頭,你到底想怎樣?”少年無奈地回頭問道。 雲盈兒不說話,只是一直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俏臉上盡是淚水。 她頭發凌亂,衣衫襤褸,還露出手腳脖頸等好幾個部位的白嫩皮膚,渾身不少地方還被石頭刮破,血跡點點,骯髒斑駁。本來是個嬌滴滴的小美人,現在倒是弄得像一個小乞丐般狼狽不堪。 見到她這幅可憐模樣,少年心中一軟,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答應你。” “謝謝你。”雲盈兒見他答應,破涕為笑。她撿了一塊石子,在林棟身邊留了一些字,就興高采烈地跟在少年身後。 少年往那邊望望,只見林棟身旁地上寫著幾行字︰林棟哥哥殺人並非本願,事情復雜,一言兩語難以解釋。盈兒平安無事,不久便回,爹爹勿念。 “這丫頭這法子倒也不錯,這麼一來也避免家人擔心了。”少年暗暗點頭,隨即又一搖搖頭在心里道,“可惜,還是太年輕了,考慮不夠周全。” 于是,他對雲盈兒說道︰“去把剩下的那些衣物布料全都撿起來帶走,以免引人胡亂揣度,日後造成不必要的影響與麻煩。” 雲盈兒一听,起初有些不解,隨即她像想到什麼,頓時明白他的意思,不禁俏臉一紅。只得依對方之言,趕緊將剩下那些被撕爛的衣物收拾干淨,抱在懷里,像一條小尾巴乖乖地跟著少年走了。 第0019章 蚴患難解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少年考慮到雲盈兒衣衫不整的緣故,一直帶著她往偏僻無人的小路走。 雲盈兒跟她走了一陣子,見還沒到目的地,心中忐忑不安,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決定。 她怎麼能隨便跟著一個陌生人回家呢?萬一對方心懷不軌,這周圍又不見人煙,她可怎麼辦? 她越想越害怕,終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喂,臭流氓,你……你家到底在哪里呀?我們……我們還要走多遠?” 少年听得她又叫自己“臭流氓”,不禁驀然轉身,他兩眼圓睜死死地瞪著她,一步步將她逼到路邊的大樹下。 “啊——”雲盈兒見到此景當下花容失色,渾身發抖,她驚叫一聲,縮成一團,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要干嘛?你……你別過來!臭流氓,你……你……再過來,我喊人了!” 少年見她這幅模樣,既好氣又好笑。 他將魚竿丟到一邊,一手按著她頭頂的樹干,一手指著雲盈兒的鼻尖。將臉湊到雲盈兒的面前不足一寸的地方,故意裝出一副凶惡的樣子道︰“小丫頭,我警告你,別再叫我臭流氓!听見沒有?否則,我可對你不客氣!” 雲盈兒縮著脖子,偏過臉去,閉著眼楮,委屈又柔弱地對他道︰“你……你又不告訴人家你叫什麼,人家怎麼知道該如何稱呼你呀?只能叫你臭流氓了。” 說話時,她偷偷看一下對方的表情。 少年看似凶神惡煞,實則眸光平和,並無慍色,不像是認真的,心兒當下松了大半。 這時少年摸著下巴,低頭思索一下,忽然一本正經地對她說道︰“小丫頭,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名字。但是,你給我記住了!未經過我允許,不可以告訴別人。听清楚沒有?” “听清楚了!”雲盈兒點點頭,心中雖然奇怪,但是並沒有問為什麼。 少年微微一笑,猶如熙陽普照,春雪消融。 可惜,那笑容若曇花一現,轉瞬即逝,像從沒有過一般。 只見他馬上又將臉一板,帶著一點威脅的意味對她說道︰“本人姓張,名騰,字弈雲!小丫頭,你可以叫我張騰,也可以叫我張弈雲。但是!別再叫我臭流氓了!你給我記住了,要是再叫我臭流氓,我可就真的翻臉啦!” 雲盈兒見他並沒惡意,完全是自己想太多了,不禁俏臉一紅。 這時她嘻嘻一笑,無視他的威脅之意,甜甜地說道︰“好的,記住了,張騰,張弈雲!既然人家已經知道了你的名字,以後人家再也不會叫你臭流氓了。” 見她一副乖巧听話的模樣,張騰稍微滿意,點點頭說道︰“嗯,很好,我重復一遍,未經我允許,不準隨便將我的名字說出去。” 突然,他又像想到了什麼,眉頭一皺。好一會兒,他的眉頭才又舒展開來。 只听得他又對雲盈兒說道︰“當然,你可以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你爹。但是,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把我的名字告訴他。他若問起,就說是一個不肯透露姓名的路人。你能答應我嗎?” 雲盈兒听他再三強調,不希望自己將他的名字告知別人,想來對方應該是有什麼特別的因由,當下應承下來,說道︰“好!我答應你,沒你同意,我一定不會告訴別人,包括我爹!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約定!” “嗯?秘密約定?好,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張騰微微一愣,見她鄭重其事的樣子,順著她的想法,並沒加以糾正。 “哎,張騰,你的魚竿!”雲盈兒在後面提醒道。 “不要了。”前面的張騰說道,一直悶頭趕路。 “哎,等等我。”雲盈兒急忙追上去。她忽然感覺眼前的少年有些可惡。他怎麼一點兒也不考慮女孩兒家,自個兒走路像飛一般,似乎要甩掉她一樣。 已近中午時分,陽光越來越毒辣。 在一個三叉路口中央,張騰停住腳步,將手蓋在眼楮上方,眺望著遠方的山林,若有所思。 “呼呼……喂,張騰,我們還沒到嗎?你家怎麼這麼遠呀!呼呼……”雲盈兒從後面走上來,氣喘吁吁地說道。 她鬢發凌亂,身上香汗淋灕,襤褸的衣服,混著血跡汗水泥塵,模樣越發得狼狽。 “那東西叫噬靈蚴。顧名思義,寄居在生物體內,以吞噬生物體內的靈氣為生,並逐漸侵蝕生物的意識,控制生物的行為。”張騰忽然說道,“前面那一片山林,近日頻繁發現噬靈蚴宿體的蹤跡,只怕這一帶越來越不安寧了。” “噬靈蚴?你說的是從林棟哥哥體內跑出來,被你燒死那東西嗎?”雲盈兒愣了一下,驚訝地問道。 她回想當時的情景,原來那一團血紅色長滿觸須,閃動著紅光的球狀生物,叫做噬靈蚴。 “嗯,噬靈蚴原體,一般寄生在野生小動物的體內,以野生小動物為中轉站,繼而進入大型生物身體里,吞噬其靈氣,進化成長。”張騰點點頭繼續說道,“它最終會變成什麼東西誰也不知道,但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尤其是對人類和靈獸,危害之大難以估計。” “啊?這恐怖惡心的壞東西,到底是哪里來的?我怎麼從來沒有听說過這東西?” 雲盈兒想起林棟三年修為不進反退,後面還變成那樣子,只覺得不寒而栗,忍不住向張騰問其來源。 “不知道,或許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張騰淡淡地回答道,“被噬靈蚴寄生了,只怕時日一久性命難保。” “怎麼識別被噬靈蚴寄生的生物啊?我馬上回去告訴我爹還有林伯伯他們。”听張騰這麼一說,雲盈兒不由得急起來,也顧不得再去張騰家,打算盡快趕回林家莊告知眾人。 “沒用的,表面根本就看不出來。只有通過宿體的異常行為才能判斷,它們是否被寄生了。”張騰搖搖頭,對她說道,“例如狩獵之時,平素怕人的野兔野雞一反常態地出現在你面前,甚至攻擊你。它們就很大可能被寄生了。一旦你食用了這些動物的肉,噬靈蚴原體很大幾率會進入你的體內。可是,平素人們就以狩獵捕魚為生,你若要他們停止狩獵捕魚,只怕是讓他們斷了生計。即便你告知他們,他們也大多不會相信的。” “那該怎麼辦?“雲盈兒焦急地問張騰道,“總不能放任不管吧。” 張騰兩手一攤,沒好氣地道︰“涼拌唄,別問我,我也不知道。總而言之,事情就這樣子。況且以你的林棟哥哥為例子,你與他青梅竹馬,朝夕相處,也發現不了什麼異常。三年來,哪怕是尋遍各個名醫,還是查不出個結果來。” “你知道林棟哥哥的事情?”雲盈兒驚訝地道。 “整個綏寧鎮,誰不知道。”張騰微微一笑,又說道,“你的林棟哥哥……” “等等,林棟哥哥是林棟哥哥,不是我的林棟哥哥!”雲盈兒突然感覺有些不舒服,有點不高興地糾正張騰的話。 她有點生氣地說道︰“我爹與林伯伯是至交,我與林棟哥哥自幼一起長大,他是像哥哥一樣對我好,我也把他當作親哥哥一樣看待。但是,不是你想得那樣,什麼我的林棟哥哥,說得那麼奇怪。” 不知為何,听他說到她與林棟的關系時,雲盈兒心里莫名其妙地有點委屈,感覺很不是滋味。那奇怪的感覺,突如其來,如潮水一樣涌起,卻又很快消失了。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解釋,卻是感覺非得解釋清楚才行。 “嗯?呃……好吧。”張騰對她突然的生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覺得莫名奇妙。只得改口繼續說道︰“林家莊莊主林謙之獨子林棟,本是練武奇才,天賦異稟。三年前身體出現問題,修為不進反退,尋遍良醫,終究無果。為此飽受族人的嘲笑與欺凌,備受折磨。此事人盡皆知,都覺得天妒英才,替林棟感到惋惜。” 雲盈兒想起林棟的種種遭遇,忍不住說道︰“沒錯,林棟哥哥因此吃了不少苦,我都替他難過。今日大比失利,他告訴我,過了今晚修為會跌落聚氣境。他見已醫治無望,打算棄武從商。” “呵呵,醫治無望,棄武從商倒是明智之舉。”張騰听了微微一笑又道,“不過,天無絕人之路。今日之後,只要他好好調養,勤加修煉,修為會恢復的。說不定此番遭遇,讓他因禍得福,另有一場造化。” “你是說那噬靈蚴從林棟哥哥身體逼出來後,他就可以恢復正常了?”雲盈兒听見張騰這麼說,不禁替林棟歡喜。 不過,她對張騰口里“因禍得福,另有一場造化”百般不解。于是問道︰“林棟哥哥怎麼因禍得福了?” “我猜的。”張騰打了一個哈哈,笑而不語。 “討厭。”雲盈兒見他這樣不禁有些氣惱,隨即對張騰越發好奇起來。 她很想知道張騰到底是個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為什麼能夠將林棟體內的噬靈蚴逼出? 眼前的少年,似乎渾身都是秘密,充滿了神秘感。 張騰沒有繼續停留,不再向前,而是轉向另一條曲折蜿蜒,芳草萋萋的道路。 “小丫頭,你若是想回去就回去罷。若是還想跟著我回家,就跟緊了。這邊的路崎嶇復雜,人跡罕至,乃是天然的迷宮。一不留神就容易走丟,到時候別喊救命,喊也沒用,我可不會管你。”他說著,沒有向之前那樣大步流星,而是放慢腳步,有意無意讓雲瑩兒跟上。 “好。”雲盈兒沒再多想,口里一邊應著,一邊毫不猶豫地跟上去。 第0019章 蚴患難解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少年考慮到雲盈兒衣衫不整的緣故,一直帶著她往偏僻無人的小路走。 雲盈兒跟她走了一陣子,見還沒到目的地,心中忐忑不安,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決定。 她怎麼能隨便跟著一個陌生人回家呢?萬一對方心懷不軌,這周圍又不見人煙,她可怎麼辦? 她越想越害怕,終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喂,臭流氓,你……你家到底在哪里呀?我們……我們還要走多遠?” 少年听得她又叫自己“臭流氓”,不禁驀然轉身,他兩眼圓睜死死地瞪著她,一步步將她逼到路邊的大樹下。 “啊——”雲盈兒見到此景當下花容失色,渾身發抖,她驚叫一聲,縮成一團,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要干嘛?你……你別過來!臭流氓,你……你……再過來,我喊人了!” 少年見她這幅模樣,既好氣又好笑。 他將魚竿丟到一邊,一手按著她頭頂的樹干,一手指著雲盈兒的鼻尖。將臉湊到雲盈兒的面前不足一寸的地方,故意裝出一副凶惡的樣子道︰“小丫頭,我警告你,別再叫我臭流氓!听見沒有?否則,我可對你不客氣!” 雲盈兒縮著脖子,偏過臉去,閉著眼楮,委屈又柔弱地對他道︰“你……你又不告訴人家你叫什麼,人家怎麼知道該如何稱呼你呀?只能叫你臭流氓了。” 說話時,她偷偷看一下對方的表情。 少年看似凶神惡煞,實則眸光平和,並無慍色,不像是認真的,心兒當下松了大半。 這時少年摸著下巴,低頭思索一下,忽然一本正經地對她說道︰“小丫頭,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名字。但是,你給我記住了!未經過我允許,不可以告訴別人。听清楚沒有?” “听清楚了!”雲盈兒點點頭,心中雖然奇怪,但是並沒有問為什麼。 少年微微一笑,猶如熙陽普照,春雪消融。 可惜,那笑容若曇花一現,轉瞬即逝,像從沒有過一般。 只見他馬上又將臉一板,帶著一點威脅的意味對她說道︰“本人姓張,名騰,字弈雲!小丫頭,你可以叫我張騰,也可以叫我張弈雲。但是!別再叫我臭流氓了!你給我記住了,要是再叫我臭流氓,我可就真的翻臉啦!” 雲盈兒見他並沒惡意,完全是自己想太多了,不禁俏臉一紅。 這時她嘻嘻一笑,無視他的威脅之意,甜甜地說道︰“好的,記住了,張騰,張弈雲!既然人家已經知道了你的名字,以後人家再也不會叫你臭流氓了。” 見她一副乖巧听話的模樣,張騰稍微滿意,點點頭說道︰“嗯,很好,我重復一遍,未經我允許,不準隨便將我的名字說出去。” 突然,他又像想到了什麼,眉頭一皺。好一會兒,他的眉頭才又舒展開來。 只听得他又對雲盈兒說道︰“當然,你可以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你爹。但是,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把我的名字告訴他。他若問起,就說是一個不肯透露姓名的路人。你能答應我嗎?” 雲盈兒听他再三強調,不希望自己將他的名字告知別人,想來對方應該是有什麼特別的因由,當下應承下來,說道︰“好!我答應你,沒你同意,我一定不會告訴別人,包括我爹!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約定!” “嗯?秘密約定?好,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張騰微微一愣,見她鄭重其事的樣子,順著她的想法,並沒加以糾正。 “哎,張騰,你的魚竿!”雲盈兒在後面提醒道。 “不要了。”前面的張騰說道,一直悶頭趕路。 “哎,等等我。”雲盈兒急忙追上去。她忽然感覺眼前的少年有些可惡。他怎麼一點兒也不考慮女孩兒家,自個兒走路像飛一般,似乎要甩掉她一樣。 已近中午時分,陽光越來越毒辣。 在一個三叉路口中央,張騰停住腳步,將手蓋在眼楮上方,眺望著遠方的山林,若有所思。 “呼呼……喂,張騰,我們還沒到嗎?你家怎麼這麼遠呀!呼呼……”雲盈兒從後面走上來,氣喘吁吁地說道。 她鬢發凌亂,身上香汗淋灕,襤褸的衣服,混著血跡汗水泥塵,模樣越發得狼狽。 “那東西叫噬靈蚴。顧名思義,寄居在生物體內,以吞噬生物體內的靈氣為生,並逐漸侵蝕生物的意識,控制生物的行為。”張騰忽然說道,“前面那一片山林,近日頻繁發現噬靈蚴宿體的蹤跡,只怕這一帶越來越不安寧了。” “噬靈蚴?你說的是從林棟哥哥體內跑出來,被你燒死那東西嗎?”雲盈兒愣了一下,驚訝地問道。 她回想當時的情景,原來那一團血紅色長滿觸須,閃動著紅光的球狀生物,叫做噬靈蚴。 “嗯,噬靈蚴原體,一般寄生在野生小動物的體內,以野生小動物為中轉站,繼而進入大型生物身體里,吞噬其靈氣,進化成長。”張騰點點頭繼續說道,“它最終會變成什麼東西誰也不知道,但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尤其是對人類和靈獸,危害之大難以估計。” “啊?這恐怖惡心的壞東西,到底是哪里來的?我怎麼從來沒有听說過這東西?” 雲盈兒想起林棟三年修為不進反退,後面還變成那樣子,只覺得不寒而栗,忍不住向張騰問其來源。 “不知道,或許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張騰淡淡地回答道,“被噬靈蚴寄生了,只怕時日一久性命難保。” “怎麼識別被噬靈蚴寄生的生物啊?我馬上回去告訴我爹還有林伯伯他們。”听張騰這麼一說,雲盈兒不由得急起來,也顧不得再去張騰家,打算盡快趕回林家莊告知眾人。 “沒用的,表面根本就看不出來。只有通過宿體的異常行為才能判斷,它們是否被寄生了。”張騰搖搖頭,對她說道,“例如狩獵之時,平素怕人的野兔野雞一反常態地出現在你面前,甚至攻擊你。它們就很大可能被寄生了。一旦你食用了這些動物的肉,噬靈蚴原體很大幾率會進入你的體內。可是,平素人們就以狩獵捕魚為生,你若要他們停止狩獵捕魚,只怕是讓他們斷了生計。即便你告知他們,他們也大多不會相信的。” “那該怎麼辦?“雲盈兒焦急地問張騰道,“總不能放任不管吧。” 張騰兩手一攤,沒好氣地道︰“涼拌唄,別問我,我也不知道。總而言之,事情就這樣子。況且以你的林棟哥哥為例子,你與他青梅竹馬,朝夕相處,也發現不了什麼異常。三年來,哪怕是尋遍各個名醫,還是查不出個結果來。” “你知道林棟哥哥的事情?”雲盈兒驚訝地道。 “整個綏寧鎮,誰不知道。”張騰微微一笑,又說道,“你的林棟哥哥……” “等等,林棟哥哥是林棟哥哥,不是我的林棟哥哥!”雲盈兒突然感覺有些不舒服,有點不高興地糾正張騰的話。 她有點生氣地說道︰“我爹與林伯伯是至交,我與林棟哥哥自幼一起長大,他是像哥哥一樣對我好,我也把他當作親哥哥一樣看待。但是,不是你想得那樣,什麼我的林棟哥哥,說得那麼奇怪。” 不知為何,听他說到她與林棟的關系時,雲盈兒心里莫名其妙地有點委屈,感覺很不是滋味。那奇怪的感覺,突如其來,如潮水一樣涌起,卻又很快消失了。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解釋,卻是感覺非得解釋清楚才行。 “嗯?呃……好吧。”張騰對她突然的生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覺得莫名奇妙。只得改口繼續說道︰“林家莊莊主林謙之獨子林棟,本是練武奇才,天賦異稟。三年前身體出現問題,修為不進反退,尋遍良醫,終究無果。為此飽受族人的嘲笑與欺凌,備受折磨。此事人盡皆知,都覺得天妒英才,替林棟感到惋惜。” 雲盈兒想起林棟的種種遭遇,忍不住說道︰“沒錯,林棟哥哥因此吃了不少苦,我都替他難過。今日大比失利,他告訴我,過了今晚修為會跌落聚氣境。他見已醫治無望,打算棄武從商。” “呵呵,醫治無望,棄武從商倒是明智之舉。”張騰听了微微一笑又道,“不過,天無絕人之路。今日之後,只要他好好調養,勤加修煉,修為會恢復的。說不定此番遭遇,讓他因禍得福,另有一場造化。” “你是說那噬靈蚴從林棟哥哥身體逼出來後,他就可以恢復正常了?”雲盈兒听見張騰這麼說,不禁替林棟歡喜。 不過,她對張騰口里“因禍得福,另有一場造化”百般不解。于是問道︰“林棟哥哥怎麼因禍得福了?” “我猜的。”張騰打了一個哈哈,笑而不語。 “討厭。”雲盈兒見他這樣不禁有些氣惱,隨即對張騰越發好奇起來。 她很想知道張騰到底是個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為什麼能夠將林棟體內的噬靈蚴逼出? 眼前的少年,似乎渾身都是秘密,充滿了神秘感。 張騰沒有繼續停留,不再向前,而是轉向另一條曲折蜿蜒,芳草萋萋的道路。 “小丫頭,你若是想回去就回去罷。若是還想跟著我回家,就跟緊了。這邊的路崎嶇復雜,人跡罕至,乃是天然的迷宮。一不留神就容易走丟,到時候別喊救命,喊也沒用,我可不會管你。”他說著,沒有向之前那樣大步流星,而是放慢腳步,有意無意讓雲瑩兒跟上。 “好。”雲盈兒沒再多想,口里一邊應著,一邊毫不猶豫地跟上去。 第0021章 原生氣訣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這時張騰走到外面,將懷里的翠綠色珠子掏出來,一邊打量著它,一邊自言自語地道︰ “吸收了這顆靈晶,我的修為應該到靈聚中期了吧。唉,林棟三年的修煉成果,也不過給我提升一小階的幫助。要到靈聚末期,至少還得十幾顆這樣的靈晶。誠然噬靈蚴越來越多,但是能結出靈晶的少之又少。雖說它的靈晶對我幫助巨大,可我並不希望因此而獲益。畢竟,每一顆這樣的靈晶都是他人的多年苦修。踏踏實實的修煉才是正道,如果一直投機取巧,通過捷徑獲利,遲早會出事情的。” 他走到院落外側的那一片竹林里,在竹林中間的一片空地盤膝而坐。而後將那顆翠綠色的珠子放在面前的一塊平整的石頭上面,雙手手掌正反相對,上下合攏地放在丹田出,開始有規律地吐納呼吸。 片刻之後,張騰丹田處靈氣涌動,周圍出現一個無形的圓形氣場,氣場將石塊上的靈晶凌空托起,開始瘋狂地抽取著其中的木系靈氣。 這些木系靈氣絕大部分被張騰吸納進體內,極小部分散逸出來,為竹林的竹子所收取,讓竹子越發的青翠鮮嫩,生機勃勃。一些竹筍甚至在短短的半刻間,急速成長,生生拔高一大截。 兩年來,張騰除了在此修煉,吸納靈氣,還給竹林施下大量的農家肥料。 在他的悉心栽培之下,整片竹林自然長得飛快。平素五年才成材的竹子,不到一年就郁郁蔥蔥,茂盛濃密,為張騰提供了大量的建材。 很快,靈晶內的靈氣被吸納殆盡,原本翠綠色的珠子轉變為透明狀。頃刻之後,珠子遍體裂紋,無聲無息地破碎,化為一層白色的粉末,被風吹散,消失無蹤。 張騰感受著體內的靈氣,只覺丹田半滿。 區區兩年,他已經從靈覺境進入靈聚境中期了。 不過,對此張騰並不滿意。 因為他體內的靈氣,絕大多數是木系靈氣,即便充滿丹田達到靈聚境末期,也不能突破靈聚境,晉升靈性境。 之所以會這樣,事情得從兩年多以前的那個夜晚說起。 兩年前,他連夜奔逃,慌亂中失足摔倒,腦袋剛好磕在石頭上血流不止。 那時,他在那片不知名村莊廢墟上撿到的奇特珠子,恰好從他懷里滾出來,沾染上了他的血跡。而正是這血跡,忽然激發了珠子內的一股力量,讓珠子化為一道龍型虛影。它大吼一聲,瞬間就鑽進了張騰的身體。 當張騰醒來不久,發現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擁有了一種奇異能力。那就是透視他人的靈氣運行路線,將他人的修煉功法氣訣窺為己有。 當然,這種能力是隨著修為的提升而提升的。 他並不能隨心所欲,比如以靈覺境無法去窺探靈性境武者的修煉氣訣,更無法將其修煉功法或者武技看破。 一般而言,張騰只能窺探比自己高一個境界的修煉氣訣。 只是,即便張騰擁有這種奇異能力,他也不敢直接修煉偷窺而來的氣訣功法。因為他沒有拜入任何一莊修武,所以正常而言,他是不可能學到三大莊任何一部氣訣功法的。 假如他直接將三大莊的一種修煉功法拿來修煉,一旦顯露,恐怕會被三大莊的人誤以為他偷學武藝。這樣,是會給他招致殺身之禍的。 于是張騰思慮再三,終于下了一個可謂天方夜譚,驚世駭俗的決定,即自創功法氣訣! 此舉相對于其他人,尤其是一個毫無習武經驗的普通人而言,想要自創功法,無疑是異想天開,痴人說夢。 可是,張騰擁有窺探他人功法的異能,同時更是憑借超強的記憶力,獲得了恐怖的學習能力。故此,對他而言,自創功法或許艱難了點,但並非沒有可能。 于是,張騰通過閱讀大量相關醫學書籍,對人體經脈的反復研究,借鑒三大莊的外傳的各種低級氣訣功法,開始構建自己第一部功法的輪廓。 最終,他花了數月時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以不要命的狠勁,拼著走火入魔的巨大風險,終于將那一部屬于自己的功法創造出來。 張騰將此修煉氣訣命名為《弈天訣》。 弈天訣,顧名思義,即與天博弈,雖九死無悔。 這是一種原生氣訣,一種不成熟的全新功法,每一步都是凶險,隨時會有性命之憂。 即便如此,張騰也沒將之放棄,而是選擇了修煉。 情勢所逼,他別無選擇。 另外,由于三大莊早有嚴格的統一規定,族內子弟必須是達到靈性境且滿十五歲者,方可修習高級功法。而張騰平素所見到的武者,皆為靈性境以下,這麼一來,就導致他所窺探到的功法,全是清一色的木系低級功法。 這些功法均由三大莊統一傳授,出自六本常品秘籍,其中有三本綠色秘籍,三本白色秘籍。 何為常品秘籍? 秘籍為何還分顏色呢? 要知道,在天垣大陸,天下武學秘籍一共分為天、地、人、常四品。以天品秘籍級別最高,常品秘籍級別至低。 天地人三品的秘籍,一般分為上中下三大階。而常品的秘籍則由高到低,分為橙、紫、紅、黃、藍、綠、白七階七色。 天品秘籍,乃神級功法,簡直是鳳毛麟角,世間少見。整片天垣大陸,除了遠古時期听說過,如今根本早已絕跡。 地品秘籍,乃聖級功法,除了那屈指可數的傳承大家族與超級宗門聖地,基本上難得一見。 人品秘籍,乃王級功法,天下諸多名門宗派,各大王朝帝國都有傳承,算是比較少見的高級秘籍了。 而常品七色秘籍,則是一些小門小派,尋常的修武家族,武學院都有,乃是平日最常見的功法氣訣。 綏寧鎮三大莊,所學秘籍乃是常品秘籍,皆為紅色秘籍。 紅色秘籍,在雲夏這樣的小國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听說雲夏皇室所修煉的秘籍,不過是人品下階。而雲夏國內名門飛雲宗,其最高秘籍不過橙色秘籍。至于雲京三大世家,不過是區區的紫色秘籍罷了。 言歸正傳。 因為這部功法不成熟,弈天訣自然有著不少缺陷,比如吸納靈氣效率低,丹田開發度小,運轉速度慢。 單單如此也就罷了。 然而,當張騰苦苦修煉,好不容易達到聚氣初期,又發現了一件更加令人無奈的事情。 那就是,由于功法的特殊性,他若要晉級靈性境,必須修煉出五種屬性的靈氣。體內丹田五行齊全,相互平衡,相互催動,方可將靈氣壓縮,形成實質化。 可讓人尷尬的是,如今的弈天訣偏偏只能修出木系靈氣! 因為三大莊外傳的這六本秘籍,它們修煉出來的靈氣屬性相同,俱為木屬性靈氣。而從它們上面借鑒開創的新功法《弈天訣》,它目前所修煉出來的靈氣,也只能是木系靈氣! 除非張騰能改進弈天訣,修出五種靈氣,補全五行,否則他這一輩子都別想晉升靈性境。 面對這一困境,張騰考慮過直接放棄弈天訣,重新創造一部新的相對完善功法。 可他已經修煉了弈天訣很長一段時間,想要放棄弈天訣重修,必須先廢掉原本的修為。 然而,他一直是自我摸索,對武道一知半解,所知曉的自廢修為手段實在少得可憐。眼下他並沒有廢掉自身修為而不會損傷經脈丹田的法門。 尋常的一些法子自廢修為,會對武者身體經脈丹田造成極大損傷,一不小心就永遠無法修武了。 于張騰而言,此舉風險太大,實在是得不償失,自廢修為重來的計劃不可取。 不過,剛獲得窺探別人氣訣功法能力時,張騰還是靈覺境。那時他所能窺探的功法有限,對于改進弈天訣這個難題,他自然無能為力。 不過如今的他已踏入靈聚境,應該可以窺探三大莊的其他高級功法了。他日將三大莊的紅色秘籍偷偷收入囊中,這也不過時間問題。 因此,他要對目前的弈天訣進行改進,並非一件難事。大不了,再多花費一些時間精力罷了。 當然,對功法進行改進,會出現走火入魔的危險。 只是張騰並不在乎,禍福相倚,想要有所收獲,總得有所付出,有所冒險。 話說回來。 對于武學的研究,張騰自覺連入門都為時尚早。由于修為被卡,他更注重武技方面的探索。 無論是靈聚境還是靈性境,拋開靈氣屬性不說,兩者主要是靈氣量的大小區別,以及應用區別。只是靈性境比靈聚境多了一個武技使用。 據張騰的研究了解,其實靈聚境也能使用武技。 只要體內靈氣充足,運行路線正確,靈聚境武者同樣能將高濃度的壓縮靈氣外發。只是靈聚境就靈氣外發,如此使用靈氣,難免有些奢侈浪費。 常言道,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武者將高濃縮的靈氣,隨心所欲地運用在身體各處,依靠肢體爆發的殺傷力比壓縮靈氣外發更加巨大。 張騰做過試驗,他試著將體內的靈氣壓縮成一顆靈氣彈,從兩米遠的地方,由指尖發出,打在一顆樹上。 靈氣彈所造成的傷害,不過是一指大小的淺淺洞孔。而將等量的靈氣匯聚指尖,僅僅是輕輕一插,就能造成深沒指根的效果。 另外,他竭盡體內全部靈氣,也不過能發出五六個靈氣彈。而靈氣不外發,他能對樹造成的傷害比靈氣彈的傷害更大更多,更加靈活。 一個武者,每次耗盡體內的靈氣,其靈氣恢復速度與靈氣容納量就會增長一點點。這便是修煉的效果。 張騰僅僅是一個低級武者,自身靈氣恢復速度有限。 這就意味著,他必須將體內的靈氣省著用,並盡可能地用對地方。 他的招式必須精準有效,身法必須輕靈迅捷,護體罡氣必須強固緊密,還要分布合理。與人交手,他必須盡力避免被人擊中,而自己則多省幾分靈氣,提升攻擊力,力求對敵一擊致命。 這些都是張騰自己摸索總結的武學理論。 第0021章 原生氣訣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這時張騰走到外面,將懷里的翠綠色珠子掏出來,一邊打量著它,一邊自言自語地道︰ “吸收了這顆靈晶,我的修為應該到靈聚中期了吧。唉,林棟三年的修煉成果,也不過給我提升一小階的幫助。要到靈聚末期,至少還得十幾顆這樣的靈晶。誠然噬靈蚴越來越多,但是能結出靈晶的少之又少。雖說它的靈晶對我幫助巨大,可我並不希望因此而獲益。畢竟,每一顆這樣的靈晶都是他人的多年苦修。踏踏實實的修煉才是正道,如果一直投機取巧,通過捷徑獲利,遲早會出事情的。” 他走到院落外側的那一片竹林里,在竹林中間的一片空地盤膝而坐。而後將那顆翠綠色的珠子放在面前的一塊平整的石頭上面,雙手手掌正反相對,上下合攏地放在丹田出,開始有規律地吐納呼吸。 片刻之後,張騰丹田處靈氣涌動,周圍出現一個無形的圓形氣場,氣場將石塊上的靈晶凌空托起,開始瘋狂地抽取著其中的木系靈氣。 這些木系靈氣絕大部分被張騰吸納進體內,極小部分散逸出來,為竹林的竹子所收取,讓竹子越發的青翠鮮嫩,生機勃勃。一些竹筍甚至在短短的半刻間,急速成長,生生拔高一大截。 兩年來,張騰除了在此修煉,吸納靈氣,還給竹林施下大量的農家肥料。 在他的悉心栽培之下,整片竹林自然長得飛快。平素五年才成材的竹子,不到一年就郁郁蔥蔥,茂盛濃密,為張騰提供了大量的建材。 很快,靈晶內的靈氣被吸納殆盡,原本翠綠色的珠子轉變為透明狀。頃刻之後,珠子遍體裂紋,無聲無息地破碎,化為一層白色的粉末,被風吹散,消失無蹤。 張騰感受著體內的靈氣,只覺丹田半滿。 區區兩年,他已經從靈覺境進入靈聚境中期了。 不過,對此張騰並不滿意。 因為他體內的靈氣,絕大多數是木系靈氣,即便充滿丹田達到靈聚境末期,也不能突破靈聚境,晉升靈性境。 之所以會這樣,事情得從兩年多以前的那個夜晚說起。 兩年前,他連夜奔逃,慌亂中失足摔倒,腦袋剛好磕在石頭上血流不止。 那時,他在那片不知名村莊廢墟上撿到的奇特珠子,恰好從他懷里滾出來,沾染上了他的血跡。而正是這血跡,忽然激發了珠子內的一股力量,讓珠子化為一道龍型虛影。它大吼一聲,瞬間就鑽進了張騰的身體。 當張騰醒來不久,發現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擁有了一種奇異能力。那就是透視他人的靈氣運行路線,將他人的修煉功法氣訣窺為己有。 當然,這種能力是隨著修為的提升而提升的。 他並不能隨心所欲,比如以靈覺境無法去窺探靈性境武者的修煉氣訣,更無法將其修煉功法或者武技看破。 一般而言,張騰只能窺探比自己高一個境界的修煉氣訣。 只是,即便張騰擁有這種奇異能力,他也不敢直接修煉偷窺而來的氣訣功法。因為他沒有拜入任何一莊修武,所以正常而言,他是不可能學到三大莊任何一部氣訣功法的。 假如他直接將三大莊的一種修煉功法拿來修煉,一旦顯露,恐怕會被三大莊的人誤以為他偷學武藝。這樣,是會給他招致殺身之禍的。 于是張騰思慮再三,終于下了一個可謂天方夜譚,驚世駭俗的決定,即自創功法氣訣! 此舉相對于其他人,尤其是一個毫無習武經驗的普通人而言,想要自創功法,無疑是異想天開,痴人說夢。 可是,張騰擁有窺探他人功法的異能,同時更是憑借超強的記憶力,獲得了恐怖的學習能力。故此,對他而言,自創功法或許艱難了點,但並非沒有可能。 于是,張騰通過閱讀大量相關醫學書籍,對人體經脈的反復研究,借鑒三大莊的外傳的各種低級氣訣功法,開始構建自己第一部功法的輪廓。 最終,他花了數月時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以不要命的狠勁,拼著走火入魔的巨大風險,終于將那一部屬于自己的功法創造出來。 張騰將此修煉氣訣命名為《弈天訣》。 弈天訣,顧名思義,即與天博弈,雖九死無悔。 這是一種原生氣訣,一種不成熟的全新功法,每一步都是凶險,隨時會有性命之憂。 即便如此,張騰也沒將之放棄,而是選擇了修煉。 情勢所逼,他別無選擇。 另外,由于三大莊早有嚴格的統一規定,族內子弟必須是達到靈性境且滿十五歲者,方可修習高級功法。而張騰平素所見到的武者,皆為靈性境以下,這麼一來,就導致他所窺探到的功法,全是清一色的木系低級功法。 這些功法均由三大莊統一傳授,出自六本常品秘籍,其中有三本綠色秘籍,三本白色秘籍。 何為常品秘籍? 秘籍為何還分顏色呢? 要知道,在天垣大陸,天下武學秘籍一共分為天、地、人、常四品。以天品秘籍級別最高,常品秘籍級別至低。 天地人三品的秘籍,一般分為上中下三大階。而常品的秘籍則由高到低,分為橙、紫、紅、黃、藍、綠、白七階七色。 天品秘籍,乃神級功法,簡直是鳳毛麟角,世間少見。整片天垣大陸,除了遠古時期听說過,如今根本早已絕跡。 地品秘籍,乃聖級功法,除了那屈指可數的傳承大家族與超級宗門聖地,基本上難得一見。 人品秘籍,乃王級功法,天下諸多名門宗派,各大王朝帝國都有傳承,算是比較少見的高級秘籍了。 而常品七色秘籍,則是一些小門小派,尋常的修武家族,武學院都有,乃是平日最常見的功法氣訣。 綏寧鎮三大莊,所學秘籍乃是常品秘籍,皆為紅色秘籍。 紅色秘籍,在雲夏這樣的小國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听說雲夏皇室所修煉的秘籍,不過是人品下階。而雲夏國內名門飛雲宗,其最高秘籍不過橙色秘籍。至于雲京三大世家,不過是區區的紫色秘籍罷了。 言歸正傳。 因為這部功法不成熟,弈天訣自然有著不少缺陷,比如吸納靈氣效率低,丹田開發度小,運轉速度慢。 單單如此也就罷了。 然而,當張騰苦苦修煉,好不容易達到聚氣初期,又發現了一件更加令人無奈的事情。 那就是,由于功法的特殊性,他若要晉級靈性境,必須修煉出五種屬性的靈氣。體內丹田五行齊全,相互平衡,相互催動,方可將靈氣壓縮,形成實質化。 可讓人尷尬的是,如今的弈天訣偏偏只能修出木系靈氣! 因為三大莊外傳的這六本秘籍,它們修煉出來的靈氣屬性相同,俱為木屬性靈氣。而從它們上面借鑒開創的新功法《弈天訣》,它目前所修煉出來的靈氣,也只能是木系靈氣! 除非張騰能改進弈天訣,修出五種靈氣,補全五行,否則他這一輩子都別想晉升靈性境。 面對這一困境,張騰考慮過直接放棄弈天訣,重新創造一部新的相對完善功法。 可他已經修煉了弈天訣很長一段時間,想要放棄弈天訣重修,必須先廢掉原本的修為。 然而,他一直是自我摸索,對武道一知半解,所知曉的自廢修為手段實在少得可憐。眼下他並沒有廢掉自身修為而不會損傷經脈丹田的法門。 尋常的一些法子自廢修為,會對武者身體經脈丹田造成極大損傷,一不小心就永遠無法修武了。 于張騰而言,此舉風險太大,實在是得不償失,自廢修為重來的計劃不可取。 不過,剛獲得窺探別人氣訣功法能力時,張騰還是靈覺境。那時他所能窺探的功法有限,對于改進弈天訣這個難題,他自然無能為力。 不過如今的他已踏入靈聚境,應該可以窺探三大莊的其他高級功法了。他日將三大莊的紅色秘籍偷偷收入囊中,這也不過時間問題。 因此,他要對目前的弈天訣進行改進,並非一件難事。大不了,再多花費一些時間精力罷了。 當然,對功法進行改進,會出現走火入魔的危險。 只是張騰並不在乎,禍福相倚,想要有所收獲,總得有所付出,有所冒險。 話說回來。 對于武學的研究,張騰自覺連入門都為時尚早。由于修為被卡,他更注重武技方面的探索。 無論是靈聚境還是靈性境,拋開靈氣屬性不說,兩者主要是靈氣量的大小區別,以及應用區別。只是靈性境比靈聚境多了一個武技使用。 據張騰的研究了解,其實靈聚境也能使用武技。 只要體內靈氣充足,運行路線正確,靈聚境武者同樣能將高濃度的壓縮靈氣外發。只是靈聚境就靈氣外發,如此使用靈氣,難免有些奢侈浪費。 常言道,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武者將高濃縮的靈氣,隨心所欲地運用在身體各處,依靠肢體爆發的殺傷力比壓縮靈氣外發更加巨大。 張騰做過試驗,他試著將體內的靈氣壓縮成一顆靈氣彈,從兩米遠的地方,由指尖發出,打在一顆樹上。 靈氣彈所造成的傷害,不過是一指大小的淺淺洞孔。而將等量的靈氣匯聚指尖,僅僅是輕輕一插,就能造成深沒指根的效果。 另外,他竭盡體內全部靈氣,也不過能發出五六個靈氣彈。而靈氣不外發,他能對樹造成的傷害比靈氣彈的傷害更大更多,更加靈活。 一個武者,每次耗盡體內的靈氣,其靈氣恢復速度與靈氣容納量就會增長一點點。這便是修煉的效果。 張騰僅僅是一個低級武者,自身靈氣恢復速度有限。 這就意味著,他必須將體內的靈氣省著用,並盡可能地用對地方。 他的招式必須精準有效,身法必須輕靈迅捷,護體罡氣必須強固緊密,還要分布合理。與人交手,他必須盡力避免被人擊中,而自己則多省幾分靈氣,提升攻擊力,力求對敵一擊致命。 這些都是張騰自己摸索總結的武學理論。 第0023章 回憶前塵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那條魚居然張開了滿是尖牙利齒的恐怖大口,往張騰的魚簍跳了進去,不消片刻就將魚簍里面的所有魚兒啃噬殆盡。 隨後,那條魚更是身軀暴漲,生出縴細的四肢,如同一支利箭般從魚簍里飆射向張騰,往張騰的喉嚨咬去。 得益于那一股化為龍形鑽入張騰體內的力量,怪魚剛跳入魚簍吃魚的時候,張騰開始察覺了怪魚體內的邪異存在。 那一瞬間,一種濃烈的危機感驟然降臨,潛伏于他體內的莫名力量蠢蠢欲動,像是隨時透體而出,暴起發難。 當時張騰腦海里產生了一種玄之又玄的認知︰怪魚體內有東西!噬靈蚴!危險!警戒!遠離! 因此,就在怪魚向他撲來之前,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怪魚發動攻擊的那一刻,他飛快地將頭上的竹笠摘下,瞬間將怪魚兜住蓋落地面,並將之踩在腳下。而後迅速拔出腰間的匕首,對著竹笠連續插了數十下。等到怪魚停止掙扎之後,張騰又從邊上抓來幾把干草,將怪魚燒為灰燼。 此後張騰又屢次遭遇噬靈蚴,同樣憑借特殊的感知避開了它們的一次次襲擊,並將之一一滅殺。 不久之前,張騰依靠不成熟的弈天訣,艱難地踏入靈聚境初期。大概也是龍形力量的緣故,張騰又獲得了新的能力,那便是驅除異物,淨化污邪之能。 簡單來說,他如同服食了一顆永久有效的解毒驅蟲靈丹,能排除出人體淤積的毒素邪氣,殺死體內寄生蟲,疏通血脈,舒筋活絡。 張騰之所以能夠從林棟體內逼出噬靈蚴,主要靠的正是這一種的驅除異物,淨化污邪之能。 最近一些時日,張騰曾對噬靈蚴默默作了一番調查。 他發現所有的噬靈蚴似乎有一個源體。而綏寧鎮所有的噬靈蚴原體,應該都是由這一個源體衍生。如果能找到這個源體,將其徹底滅殺,或許就能根治噬靈蚴之害。 可惜,綏寧鎮這片區域太大了,地形也復雜多樣,他一個人根本無法探查所有地方。 眼下他所能做的,只能盡力防治噬靈蚴,而非將之徹底消滅。況且他的修為太低,踫上一些寄生在高修武者的噬靈蚴,只怕會被對方一下子反殺。 因為他踏入靈聚境之時,方才察覺到噬靈蚴的存在。而在此之前,誰知道噬靈蚴已經為禍了多久,荼毒了多少生靈。 假如噬靈蚴十年前就存在,那麼張騰所面對的噬靈蚴宿主,恐怕是靈性境以上的修為。加上噬靈蚴能增幅宿主的攻防武力,如今堪堪靈聚境中期的張騰遇見他們,只怕一個照面就被對方秒掉。 前面說過,噬靈蚴擁有智慧。 它寄生時間越長,寄生宿體修為越高,它的靈智就越高,也越狡詐。 張騰曾遇過一只不知被噬靈蚴寄生了多久的尋常猴子。那噬靈蚴居然通過猴子,口吐人言,企圖誘殺張騰。 那時若非張騰能探測它的存在,暗暗做了準備,換作別人說不定已經著道了。 普遍而言,一頭在靈性境以上寄生了十年的噬靈蚴,靈智差不多與常人無異。如果得知張騰能夠探測它們,只怕它們會先下手為強,趁早滅了張騰。 所以,他現在非但不能暴露自己可探測噬靈蚴的能力,還必須將這能力深深地隱藏起來,並對所有人保密,以免招來殺身之禍。 話說回來,張騰從未打算將自己能探測驅除噬靈蚴的能力告訴雲盈兒。 因為若然她得知張騰擁有這樣的能力,說不定會請求他幫助人們消滅噬靈蚴。而這樣做只是治標不治本。只怕他四處奔走,即便累死了無法斷絕噬靈蚴之患。更何況張騰實力低微,遇見年長的噬靈蚴,還不知道誰滅誰呢? 閑話休提。 再說張騰將靈晶內的靈氣吸納完畢,已返回院子里面。 剛進門他就看見雲盈兒扶著門框,正東張西望張,像是尋找著什麼。 “小丫頭,你找什麼呢。”張騰奇怪地問道。 “張騰,你去哪里了?你能不能幫我打一盆清水,讓我梳洗一下?”雲盈兒一見他,馬上可憐兮兮地道。 雲盈兒已經將他的衣服穿上,縴腰緊束,勾勒出正發育中的身材,修長曼妙,別具一翻楚楚動人的柔美韻味。 張騰打量了她一下,暗暗地點頭︰嗯,這小妮子穿我的衣服合身,這般看著倒也不賴! “我帶你去浴室,比打水方便一些。”張騰說道,他走近雲盈兒身前,突然將她抱起。 雲瑩兒呆了一下,旋即小臉染上玫瑰色,嬌艷欲滴。她沒說話,在他懷中羞赧地偏過臉,不敢看他。 小妮子害羞起來,倒是有些可愛誘人! 張騰見了她的模樣,不禁啞然失笑。他也沒多說,將她抱進房間,踢開房間右邊的一扇門,走進側室里面。 只見側室頗為寬敞,後面開了一扇百葉窗,窗下稍遠是一個寬大深約三尺的長方型浴池。 浴池上方是一個固定的碗大的竹制花灑。池內裝著一個木制龍頭,一根竹管自上方接駁下來,竹管兩側是一排竹制鉤子,上面掛著一面銅鏡,兩塊布料,還有兩把竹柄刷子,一大一小,旁邊還有一個竹制口杯,一個葫蘆。 浴池旁邊,擺放著一張竹椅,一個衣架,一個木桶。木桶上方是一根竹管,管口有一個特別的塞子。張騰將雲盈兒放在竹椅上,去把竹管的塞子拔下,一道清澈的水流就從管子里流入木桶里。 “這個是浴巾,擦拭身上的水跡。這葫蘆是沐浴液,一種清洗用的特制藥物,除了可以清除污垢,對你的傷口也有殺毒消炎作用。” 他轉身取下一塊布料和那個葫蘆,遞給雲盈兒,說道︰“水滿後把塞子塞回去就行了。洗熱水澡的話,還是等晚上吧,現在廚房的柴草不多了,要用來做飯。” 說完之後,張騰就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雲盈兒看著眼前的花灑龍頭等事物,覺得非常新奇之余,還有些羞澀興奮,開始脫下衣物梳洗。 不一會兒,屋內另一側響一陣鍋碗瓢盆之聲,煙火之氣依稀可聞,但很快被風吹散了。 當雲盈兒梳洗完畢,坐在桌子前的時候。眼前擺了三四碟色香味俱全的小菜。兩個精致竹碗盛著白粥,旁邊放著一對筷子,整齊簡樸,古色古香,別有一種溫馨的雅趣。 “好香,張騰,我不客氣啦。嘻嘻……” 雲盈兒快一整天沒吃東西,早就饑腸轆轆了,看到桌面的飯菜不禁咽了咽口水,對張騰一笑,動起來筷子。 “不用客氣,隨便吃吧。”張騰溫和地一笑,對她說道,“粥有點熱,別燙著了。” 依稀間,他似乎看見了一個熟悉而親切的身影。 他有一個妹妹,名叫張芸,非常喜歡他燒的飯菜。每次吃飯都歡呼雀躍,笑顏如花。 不過,自從她上了大學交了男友,就越來越少回家了。他真的很懷念妹妹未上大學的日子,至少有妹妹相陪,有個妹妹去勞心,不會感覺日子寂寞枯燥,空虛無聊。 當然,他也曾先後交過一兩個女友。自始至終,他都以真心以待,但求白首偕老。 可惜,在物欲橫流的社會,愛情很廉價,她們先後舍他而去,投入有錢人的懷抱。笑貧不笑娼的年代,二十三四歲沒車沒房也是一種罪過。 出事那一天,正是他最失意之時。失戀,失業,失信,更可惡的是遇見那踫瓷的老畜生。救人受傷,滿腹憤恨的他,放棄生存的機會,只想將那老畜生拖進地獄,省得他再為禍人間。 可是,他現在有些後悔了。雙親年邁,他尚未贍養,又無子息留下,卻叫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何等的不孝! 吃完飯不久,雲盈兒就在張騰的臥室沉沉睡去。 張騰看看天色,已是下午時分,入林抓了幾頭野兔,就施展輕功往王家莊方向疾奔而去。 葉家莊五里外有一對主僕,對張騰有救命之恩。為答謝二人,他每隔兩日就向那一對主僕送野味,從未間斷。 兩年前,若非兩人幫助,哪怕他獲得窺探他人功法的能力,也未必能走到今天。因為李村的人一直在尋找他,是那對主僕出面才讓那群鄉村暴民退卻,暫時放棄報復。 當然,李村所謂的放棄報復,其實是表面功夫。暗地里,李村還是讓人瞅著張騰,只等他落單,離開主僕二人的視線就立馬下手,取其性命。只不過張騰後來一直很小心,行跡隱秘,李村人要想暗害他也不易。 再說張騰在那戶人家住了十多天,傷勢好了就自己搬出去了。 其實主人本想留他再住一段時日的,但張騰拒絕了。一方面是他獲得窺探功法的能力,想盡快去試驗一番,另一方面是因為主人身份尷尬,他不想給她招惹閑言碎語,帶來麻煩。 對方是三年前搬來綏寧,在葉家莊五里外定居。 她名喚聶輕娘,現今年方十六,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寡婦。聶輕娘身邊還有一個老奴,一個五十多歲的嬤嬤,喚作多禮婆婆。 聶輕娘知書識禮,多才多藝,明醫理,懂音律,善歌舞,精通刺繡女工。 她在家里開了一個私塾,給附近的九歲下的孩童當先生。而多禮婆婆則不時給私塾的孩子們教授各種禮儀,平常還到各村主持紅白之事,綏寧鎮至少半數的村子都曾請她做禮師。 當日張騰昏倒葉家莊附近,正好被辦完紅事,吃酒回來的多禮婆婆遇見。多禮婆婆便叫人將他抬回家中。那時張騰失血過多,已經休克。是聶輕娘出手施救,將張騰從鬼門關里救了回來。 次日,張騰被救回聶輕娘家中的消息不脛而走,李村村長李罡帶人上門,要找張騰報復。 多禮婆婆見了,對著李罡等人蓋頭劈臉一頓臭罵,把眾人罵得汗流浹背,灰頭土臉。當場讓他們保證放棄報復,方才毫不留情地將一干人攆走。 對于聶輕娘多禮婆婆二人,張騰自然是感激不盡的。所謂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平素送些野兔野雞河魚之類不說,他還時常替她們打柴挑水,盡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畢竟主僕二人都是女子,一個是寡婦,一個是老人,生活上有諸多不便。 第0024章 多禮婆婆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這時,張騰遠遠便看見一大堆人圍在聶輕娘家門前,一個個交頭接耳,指指點點。他拎著野兔走近,只听人們在議論紛紛。 “王坤這老不羞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沒錯,聶輕娘年輕貌美,知書識禮,即便瞎了眼楮也不會嫁他的。” “對呀,人家是寡婦不錯。可是,高潔貞烈,豈會為他而自毀名聲。我看王坤這老色胚,腦袋被驢踢了,犯糊涂了吧。” “嘿,要我說,他都一把年紀了,那話兒還能用嗎?倘若真娶了聶輕娘,只怕讓人家守活寡。” “嘿嘿,即便能用,也用不了幾天。呵呵,到時候只怕一命嗚呼,死在自家床上。” “嘻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換我的話,若能與美人一夜風流,死也值了。” “我呸。你想得倒是挺美。也不撒一泡尿照照自個兒的樣子,你配麼?” …… “王坤是誰?他想娶聶輕娘?還是個老頭?”張騰听了周圍的議論,起初不禁愕然。旋即他忍不住暗暗搖頭,心里好笑。 這叫王坤的老家伙,也真是異想天開。憑借聶輕娘的條件,嫁什麼人都行,卻怎麼也不會嫁給一個老頭。自聶輕娘來到綏寧,登門求婚的人都踏破門檻了,也沒見她答應。其中包括不少家境殷實,未曾婚配的年輕才俊。 他走進人群里,一直擠到最前面。只見聶輕娘門前整齊地停了好幾輛載滿東西的馬車,馬車外側站了十幾名健碩凶悍的莊丁。他們手拿木棍,正排成一面人牆擋著圍觀的人們,一臉傲色。 聶輕娘家門大開,里面傳來一連串多禮婆婆的破口大罵︰ “滾!給老娘滾!你這殺千刀的老不羞!竟然敢打我家小姐的注意!真是臭不要臉!老東西!拿上你的破爛玩兒,給我滾遠遠的!” 話音未落,幾個裝飾精美的錦盒被丟出門外。 只見一個衣著華麗,戴著類似員外帽子,胡子花白的老頭。一手護著腦袋,一手提起袍腳,慌不迭地從屋里面逃出來。 “好你個多禮婆婆,你個瘋婆子!你等著!”老頭氣得須發皆張回頭罵道,“你個老虔婆!真是不識好歹!” “哎呀,你個老東西,還敢罵老娘!老娘打死你個老不修的無恥之徒!”只見多禮婆婆舉著一把掃帚自老頭身後追趕出來,罵咧咧道。 “攔住她,攔住她,攔住這個瘋婆子!” 老頭見多禮婆婆沖出來,急忙喊手下人攔住對方,自己則逃到一架馬車側旁,往門內高叫道︰”聶小姐,老夫此番前來,誠心誠意,還請你好好考慮一下。” “考慮你個大頭鬼!”多禮婆婆在門口沖老頭罵道,“老東西!別再來我們家,要是敢再來,老娘把馬桶里的五糧湯澆你頭上!滾!快滾!給我滾!” 她一邊罵著,一邊將手里的掃帚向老頭扔過來。 老頭低頭躲過飛來的掃帚,氣得渾身發抖,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怒罵道︰“呸!什麼多禮婆婆,什麼禮師,簡直是一個瘋子潑婦!今天老夫不跟你一般見識!你等著,改日我要你磕頭認錯,後悔莫及。走,我們走!哼,真是豈有此理!” 說完,他登上了其中一輛馬車,招呼手下莊丁,氣沖沖地走了。 “老混蛋!老娘我等著!什麼東西!我呸!”多禮婆婆雙手叉腰對著老頭離去的方向大罵,隨後她往地上啐了一口,轉身走近屋里, 地一聲將大門關上。 “走啦,走啦,沒什麼好看的啦。” “哎呀,這多禮婆婆生氣的時候可真凶。” “可不是,生氣的多禮婆婆,可沒那麼多禮!” “也怪不得人家啦,王坤那老色胚都欺負上門來了,她還跟他這種人講什麼禮數。” “不過,話說回來,聶輕娘真的打算終身不嫁嗎?那真的太可惜了。像她這種美人,別說綏寧,整個遼西郡都不見得有幾個。” “你還別說,不提她的才學,她那臉蛋,那身段,簡直是萬里挑一,堪稱極品!據說人家本是雲京名門子女,家道中落,方才淪落在我們綏寧這片窮荒僻壤。” “是啊是啊,若非如此,我們可沒這般眼福,能見到她這等尤物。今日沒見到她本人,還真有點遺憾啊。” “行了吧。聶輕娘本來就深居簡出,即便偶爾出來,也是蒙著臉紗,穿著寬松的衣裙,能看的不多。” “剛來得時候,她可不蒙臉。都是你們這些色胚,啥事也不干,整天圍在人家門前打轉,人家才把臉蒙上的。” “好啦,好啦,散去吧。好像說得自己不是那種人一樣。” …… 圍觀的人們在聶輕娘門前交談了一陣子,見大門依舊禁閉,最終一個個搖頭嘆氣,遺憾地離去。 張騰拎著野兔站在原地,等周圍的人全部散去之後,他才走上前,輕輕地敲著門,喚道︰“多禮婆婆,是我,張騰。開開門!” 這時,原本禁閉的大門嘎吱一聲打開,多禮婆婆走出來,見是張騰,馬上笑逐顏開。她說道︰”原來是弈雲啊,快進來吧。“ 張騰將手里的幾只野兔遞給她,說道︰”婆婆,給!這是弈雲一點點心意,請您收下。” 只見多禮婆婆沒接野兔,而是推回去,一臉慈祥地對張騰道︰“你這孩子啊,婆婆叫你不用送了,你還送,真是的。前天你送來的魚兒都還沒吃完呢,怎麼又送野兔過來。我和小姐就兩個人,吃不了多少,你拿回去吧。” 張騰再次將野兔送到多禮婆婆面前,說道︰“不,婆婆,你就收下吧。我家里還有,若是你們吃不完,可以給來這上課的學生們加菜,增加一點營養。” “學生們年紀都還小,吃不了那麼多。況且最近綏寧鎮有些不安寧,小姐考慮到學生們的安全,已經減少課時了。孩子們早早地回去,不再留在塾里吃晚飯了。“多禮婆婆再次推辭道。 張騰將野兔塞到多禮婆婆手里,堅決地道︰”今日這野兔已經送來了,不便再拿回去。你們吃不完可以腌制起來,日後再吃。下次我送少點便是了。”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這一回婆婆就暫且收下了。下一回就別再送了,婆婆不缺。”多禮婆婆拗不過張騰,最終收下了。 張騰舒了口氣,總算將東西送出去了,真的不容易。 其實,他知道這也算了禮儀的一部分。在收授禮物時,不能立馬接下,要推辭再三,才不顯得貪心與粗俗。 “好了,婆婆,我家里還有別的事情,我先告辭了,日後再登門拜訪。”張騰說著,向多禮婆婆抱拳行了一禮,打算盡快離去。 要知道與多禮婆婆打交道,可沒這麼簡單。 因為多禮婆婆,之所以被稱為“多禮婆婆”,是真的非常講禮儀。 這里猶如華夏古代一般衍生各種禮儀,繁瑣復雜,極為讓人頭大。尤其像張騰這個現代靈魂的家伙,一直缺失很多禮儀修養。面對多禮婆婆,那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多禮婆婆有個人盡皆知的怪癖。則與她交流的人必須非常有禮,而且行禮時,每個禮儀動作必須不能有絲毫差錯。倘若有一丁點兒不規範,她就會上來一大通說教與數落。 與她同輩的人還好一點,她並不會過分計較。但是比她小的後輩,如果見她行禮不對,定然是被逼著將禮儀做好為止。否則,即便你逃到家里去,她也會找上門跟你說教,一直在你耳邊叨念個不停。 當然,多禮婆婆剛來的時候,許多人是對她這樣的做法不以為然的。甚至將她的說教當作笑話,絲毫不理會。 可是,不久他們就後悔了。 多禮婆婆可不是等閑之輩,她找上村里的村長,族里的族老,莊里的莊主,給他們反應,給他們說教。被煩得不行的村長,族老,莊主,自然將禍水東引,讓此前招惹多禮婆婆的家伙出來挨訓。 故此,認識多禮婆婆的晚輩,都對多禮婆婆畏懼不已,無人敢不尊重,無人敢不以為然。即便是路上偶遇多禮婆婆,後輩也是一個個膽顫心驚,如臨大敵,禮數不敢有半點差錯。 張騰為多禮婆婆所救,又在其家中住了一陣子,自然是與多禮婆婆相熟。同時,也因此承蒙多禮婆婆更多的“關照”。 自他傷好以後,多禮婆婆總是隔三差四地叫他學各種禮儀。 先是最基本的立容、行容、跪容,坐容。然後是揖禮,什麼長揖、天揖、時揖、土揖。還有什麼綜合禮儀,像再拜,一禮三拜,袖手等等。簡直繁瑣無比,讓人絕望。 不過,張騰記憶力極好,看什麼都幾乎過目不忘。學起禮儀來,倒也挺快。 只不過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一回事。 哪怕他記得所有多禮婆婆教的禮儀,但是做起來未免有許多不到位之處。為此,他受了多禮婆婆不少的數落與“特殊訓練”。 話說回來,對于張騰這個學生,多禮婆婆是最為滿意的一個。 這也使她決心將畢生學到的禮儀,全部教授給張騰。像什麼貴族宴席禮儀,奉茶禮儀,甚至皇家出巡,皇家祭祀,皇家鼎食,包括禮樂類型都要教。 這可苦了張騰,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每次登門幾乎是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幾乎要崩潰。 最終還是聶輕娘發話,讓多禮婆婆盡量教些日常禮儀,別的就讓張騰大概知曉一下便可。張騰不過是一個未成年的鄉村孩童,又不曾學武,教授那些東西為之過早不說,又毫無用武之地。 對于聶輕娘的話,多禮婆婆自然是听從,也果真消停下來,不再教張騰皇家禮樂,讓張騰省卻許多折磨。 不過,多禮婆婆私底里依然有自己的一點點想法。 她總覺得時常在面前晃悠的小家伙,多少異于別人,來日或許有所出息。她所教的東西,說不準有天給他派上用場。因此,她還是將世家貴族的日常禮儀教授給他,逼著他學習透徹,熟練無比方才罷休。 再說張騰這邊想盡快離去,可多禮婆婆像看透他心思一般,一點兒也不讓他如意。 【新書不易,求收藏關注,感激不盡!】 第0025章 欲授樂律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只見她笑吟吟地對張騰道︰“弈雲啊,難得你送東西給婆婆,趕了那麼遠的路,辛苦了。想必又饑又渴,婆婆給你備了茶水飯食,請進來吃用吧。這頓茶水飯食,可是婆婆一番心意,你應知長者賜不可辭的道理吧!” 張騰一听,頓時頭大,心里忍不住哀嚎道︰千算萬算,該來的還是來了。 “是,多謝婆婆。”張騰咬咬牙,強作笑臉,猶然一副受寵若驚,榮幸之至的樣子。 多禮婆婆一臉慈祥,笑著說道︰“自家人不必客氣,弈雲啊,這邊請。” 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先行一步給張騰引路。張騰進了門,跟著多禮婆婆到了廳堂。 只見廳堂中間擺了一張方形的木桌,木桌四邊是圓面四腳木凳,桌子上面擺著五菜一湯,邊上放著四副碗筷。 這時,多禮婆婆對張騰道︰“弈雲,你餓了吧,先落座用膳。” 來了,剛開始就是一個套子。 張騰听多禮婆婆如此說,頗為無奈。對她抱拳行禮,恭恭敬敬地道︰“回婆婆,弈雲來時吃了些許果蔬,肚子還不是很餓。況且人未到齊,等等也無妨。” “既然如此,弈雲你就先飲些茶水。來,這邊,請坐。” 多禮婆婆笑眯眯將張騰引到客廳牆邊,請他在椅子上坐下,而後端起茶幾上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 “多謝婆婆,婆婆客氣了。”張騰站起身,彎腰伸出雙手將茶杯恭敬地接過茶杯。 多禮婆婆點點頭,微微一笑,稍作欠身,說道︰“好好,既然如此,你且稍等一會兒,老身前去請小姐出來,失陪了。” 張騰輕輕地將茶杯放落身側的茶幾上面。他又再次向多禮婆婆抱拳,行了一禮。說道︰“好的,婆婆,弈雲便在此等候聶姐姐。” 多禮婆婆見他禮儀沒有出錯,點頭微笑,轉身離開了。她走路姿勢也是極為講究,步伐較小,步履莊重。雙肩不動,姿勢優雅從容,不緩不急。 張騰站在原地身體肅立,手臂自然下垂,目送著多禮婆婆離去。等到她的身影消失了,他才略微松了口氣,將視線收回,往大廳的周圍觀望。 聶輕娘多才多藝,書法畫工也非常厲害,這廳堂掛了不少字畫,俱出于她的手中。 張騰最為喜歡的,是掛在廳中的一幅《傲梅圖》。 只見那數枝梅花,枝節虯曲,凌寒綻放,如同畫師本人一般孤傲高潔,超凡脫俗。只是不知為何,那幅《傲梅圖》上面空出一大片空白,沒有題詩留字,只在下方蓋了一個私章。 他暗暗忖度畫師如此做法,只怕隱隱有著不可言喻的深意。 片刻之後,一陣環佩之聲響起,一個婀娜多姿的窈窕身影出現在廳堂一側的通道。 那人梳著朝雲近香髻,頭簪花飾,耳著珠環,青絲如瀑,長發及腰。瓜子臉上長著一對羽玉眉,眉下一雙翦水秋瞳,眸光流轉。一管玉鼻,精致小巧。玉鼻下那兩瓣櫻唇,更是潤澤飽滿,鮮嫩柔美。 只見她穿著一身淡藍色的褙衣,粉頸細膩,肌膚勝雪,晶瑩剔透。衣下隱約兩座蘭峰,挺拔茁壯,腰如細柳,堪堪一握,風吹可折。些許薄透的裙擺下,兩瓣豐美挺翹弦月,一對渾圓修長玉筆,那幾分淡描的美妙線影依稀可辨。 來人蓮步輕移,腰肢擺動間,仿若弱柳扶風,娉婷裊娜,搖曳生輝,美不勝收。 當其漸漸走近之際,一陣幽幽清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縈繞不絕,讓人猶如置身無邊花海一般。 張騰將目光從《傲梅圖》挪開,轉身望了來人一眼。眼前這張精致絕美的臉容,這副玲瓏浮凸的嬌軀,配上這種清冷傲潔的氣質,別具一番撩撥人心的風姿誘惑。 雖說他已見過來人許多回,但這番仍覺得心神一蕩,難以自己。只得連忙低下了頭,調整呼吸,慢慢地平復心境。 頃刻之後,他重新抬起頭來,目光清澄地直視對方,恭恭敬敬地向來人行禮作揖,說道︰“弈雲見過聶姐姐。” 來人注意到他的細微舉動,眸光流轉,似有異色。 不過,這異色轉瞬即逝,像從沒出現過一般。 這時,她素手輕揚,作了個“罷禮”的動作,微啟朱唇,吐氣如蘭,輕輕說道︰“弈雲不必多禮。像在自家里一樣,隨意些便可。請坐吧,無需如此拘束。|” 她目光柔和,聲音酥軟,猶如一般,听在耳里,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張騰聞得此言,心里不禁苦笑︰話說如此,有多禮婆婆在,我怎麼敢不多禮啊?今日如果我的禮儀舉止出一點兒差錯,來日多禮婆婆非把我訓死不可。 他內心雖然這般想法,卻是萬萬不敢說出口。只老老實實地應道︰“是,聶姐姐。” 說罷他就依言入座。隨後他又輕輕拉開邊上的一張凳子,對聶輕娘身後的多禮婆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婆婆,您老人家也請坐。” “呵呵……好好好,弈雲不必客氣。”多禮婆婆笑呵呵地說道。不過,她並沒先行入座,而是請聶輕娘坐下,自己方才坐下。 當然,接下來。飯桌上張騰又不免被多禮婆婆連番考驗,他舉止從容,應付得體,終究是順利過關。 飯後,張騰正想告辭離開。不想聶輕娘叫住了他,說道︰“弈雲,你可想學音律?” 張騰一怔,不解她怎麼突然這樣問。不過,他很快就回答道︰“聶姐姐,我喜歡音樂不差,可是學音律的話,只怕天賦太差,力有不逮。” 聶輕娘柳眉微蹙,主動忽略他後面的話,一臉認真地對他說道︰“弈雲,我最近新譜了一支曲子,需要琴簫或錚笛合奏,一時間也找不著人幫忙。倘若你對音律不感興趣,此事便罷了,我再找別人去。” 她言下之意,是想教張騰音律,兩人合奏,試試新編的樂譜。 其實,早在張騰跟多禮學禮儀的時候,她就看出張騰不但記憶力極佳,而且學習能力非尋常人所及。要學音律的話,對他而言應該不是難事。平日張騰上門送東西,踫上她教授學生音律,彈琴吹簫示範時,他總會有意無意地停留一陣子。想來他應該是喜歡音樂的。 不過,喜歡听是一回事,喜歡學又是另一回事了。 每次她彈奏完畢,張騰就會離去,似乎對學音律興趣不大。 聶輕娘是張騰的救命恩人之一。她平素高冷冰潔,鮮有主動開口,今日對他如此說話,已然有了希冀之意。張騰怎麼可以拒絕,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弈雲願拜姐姐為師,學習音律。” “拜我為師就不必了,我不收超過九歲的孩童為徒。”聶輕娘莞爾一笑道,“此番我教授你音律亦是私心,希望你幫我合奏一曲,試試樂譜。我教你,你幫我,僅是禮尚往來,不必談什麼師徒情誼。” 聶輕娘性子恬淡,向來甚少顯露別的表情。 此刻她忽然莞爾一笑,只讓人覺得霎時春風拂面,滿室粲然。 張騰望著她,只覺得神馳目眩,身子輕飄飄的,有些迷失。不過,他到底與聶輕娘相熟,雖說對方一笑傾城,但仍能迅速回神。 只是他不敢再看聶輕娘,低頭應道︰“一切依聶姐姐所言便是。” 張騰並沒堅持,反正聶輕娘覺得行就行,他無所謂。不管怎麼說,自己能得到一流樂師的教授,終究是一種福緣。綏寧鎮許多人,可是求之不得。 于是,聶輕娘與張騰說定,他一個月至少跟她學六天音律,至多兩個月後,必須學會吹笛和蕭,與她合奏曲譜。對此,張騰沒有任何異議。 其實,聶輕娘本想讓他每次送東西都留下來學音律的。可是介于她的身份尷尬,張騰又已經是十二歲的少年,他若是每次留下,只怕會讓二人招人非議。畢竟,無論是什麼時代,總是人言可畏。 再說張騰辭別了多禮婆婆二人,返回竹院之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清幽竹院上空,彩霞滿天,霞光萬道,燦爛而耀眼,絢麗多姿。 只見雲盈兒坐在門檻上,依偎著門框正抬頭痴痴地望著天空,渾身上下涂著一層金光,猶如下凡仙女一樣。黃昏、天空、竹林、樹影,院落、碧潭、青草野花、菜畦,還有依偎在門框的純真少女,此景仿若一幅絕美的古典山水人物畫。 張騰有些不忍打破眼前的寧靜,一直遠遠地站在院落外面,欣賞著這一刻的迷人風景。 “呱!”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一聲鴉叫將雲盈兒驚醒。 張騰有些遺憾地摸摸鼻子,抬頭望著掠過天空的鴉影,一邊走進了竹院里面,一邊向它笑罵道︰“你這聒噪的家伙,當真壞事。” 這時,雲盈兒已回神,見他回來,不禁臉露笑容,欣喜地對他說道︰“張騰,你回來啦?” “嗯,你腳傷未好,不宜亂動。怎麼跑到門外面來了?”張騰點頭說道,“餓了嗎?我去給你做吃的。” 雲盈兒扶著門框站直身子,笑著說道︰“人家睡醒之後,一個人呆在屋里有些無聊,就到外面來了。你不說還好,一說我真有點餓了,那就麻煩你給我做好吃的吧。嘻嘻,等我傷好了,我也幫你做好吃的,好好報答你。” 張騰見她小臉染著霞彩,紅撲撲的,俏美可愛。他忍不住輕輕刮一下她的鼻子,說道︰“听你這麼說,看來你的廚藝不錯。那麼,你就好好養傷,趕緊好起來。我可是挺期待的。” “好,就這麼說定了。不要刮人家鼻子,癢死了,討厭。”雲盈兒撥開他的手指嬌嗔道,眉目間全是盈盈笑意。 “咳,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張騰見狀,只覺心情歡快,故意輕咳一聲,裝出一本正經的嚴肅模樣對她道。 【本書收藏還是個位數,新書不易,求各位讀者看官收藏關注,再三拜謝!】 第0026章 綏寧圩鎮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雲盈兒看到他的樣子被逗樂了,忍住笑意,伸出了右手的小指。 這時,她同樣做出一副一本正經的嚴肅模樣,說道︰“好,我們來拉鉤!” “呃,拉鉤?”張騰愣了一下。 他這才想起她還是個不到十二歲的半大孩子心性單純,未脫稚氣。只得有些無奈地伸出小指,說道︰“拉鉤就拉鉤吧。”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兩人的小指鉤在一起,齊聲說道。 當然,張騰的聲音里盡是無奈與敷衍。 畢竟他是成人心智,做這些事情難免有些覺得幼稚。 雲盈兒則不同,她笑逐顏開,歡快無比。 她的小指與張騰勾連在一起,指上暖暖的,心里甜甜的。一瞬間好像有一道奇異的電流,從指尖傳來,直入她的心髒,令她心跳加速,激動莫名。 這與她跟林棟以往拉鉤時的感覺似乎迥然不同。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又喜又羞,俏臉酡紅,像喝了酒一般,有些醺醺然。 理智告訴她此刻應該松開對方的小指,可她卻不自覺地鉤得更緊了。甚至內心升起一種莫名期盼,希望這一刻張騰能握住她的手,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 呸呸呸,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不知羞的臭丫頭。 雲盈兒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住了,忍不住暗暗啐了自己一口。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張騰松開了她的小指,沖她微微一笑,說道︰“好了,你先呆在這,我給你做飯。哦,對了,本來我想找人給你借一身衣服的。可惜,我把這事給忘了。這樣吧,明天我還是去綏寧圩市給你買兩套新的。畢竟,我一個男的也不好找別人借女的衣服,沒準衣服沒借著,還被別人誤以為是變態。“ 雲盈兒眨眨眼,不解地問道︰“變態?變態是什麼?” 該死!又不自覺地用上以前的現代詞語了。張騰暗罵了自己一句。 這時,他有些無奈地摸摸鼻子,解釋說道︰“呃……這個變態嘛……就是……就是壞人的意思。對了,先別說這個,你給我說你的衣服尺寸,還有需要哪些衣物,比如里面穿的東西,那小衣小褲叫什麼。” 雲盈兒偏頭看著他,兩顆烏黑靈動的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一下,直覺告訴她好像哪里不對,但好像解釋也勉強合理。 正在思忖琢磨之際,她忽然又听到張騰問她的衣物需求,還有內衣褲名字,像是想起了什麼,當即俏臉彤紅,對張騰說道︰“變態!” “啊?我怎麼是變態了?”張騰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變態,變態,大變態!”雲盈兒轉過身,不再理他,越想越覺得羞不可抑,當下把臉捂住。此情此景,她忽然覺著“變態”這個詞似乎出乎意外地適用。 “我怎麼就變態了……”張騰無言以對,任他想破腦袋也怎麼想不通,到底哪里出問題。 翌日,張騰懷里揣著一張購物單子,背著一個竹筐,一個人早早地向著綏寧圩市出發。 此處先做一下說明,雲夏國通用天垣大陸的古歷法——元歷,元歷與張騰原世界的農歷與公歷並不一樣。它每月三十一天,一年三百七十二天,每年的一月一日是新年。 圩市,又被稱為趁圩,元歷三六九的日子,各村各莊的百姓就會自發地聚集綏寧鎮,相互進行買賣交易。當然,一五七、二四八的日子也是趁圩。不過,這兩組日子的趁圩,改在綏寧鎮其他地方。 綏寧鎮是三大莊交匯的中心點,它不屬于任何村莊,雖由三大莊聯合治理,但又獨立于三大莊之外。 它是雲夏國鎮級官府所在地,代表著雲夏朝廷,統轄三莊十八村。設立有稅務所,巡衛所,政衙門,三個部門互不統屬,卻又相互合作,歸于雲夏國特派的武里長管制。 稍微介紹一下雲夏國的官員制度。 武里長則有高一級的縣令長指派,縣令長又稱為縣城主,基本算是一方土霸主。而縣令長之上,則是郡都長,也稱司城主,國王直接指派。郡都長以上是省都督,又稱大吏長,衛國王,王親國戚,世家權貴,有听調不听宣的特權。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旁系的副職,因過于繁瑣,暫且不一一表述。 雲夏國的官職看似繁多復雜,其實政治制度頗為松散粗糙,有點類似張騰原世界西方的領主制度。 前面說了,天垣大陸崇尚武力,強者為尊,只要你拳頭夠硬,即便沒什麼治理能力,也能稱王稱霸。 許多平民百姓,偶或古時秘籍,一飛沖天,直接稱為一國之主也並非罕見之事。在這個人武力逆天的世界,集體的力量並沒有張騰原世界那麼強大。 他這一次去綏寧圩市,主要是給雲盈兒買衣服。這綏寧雖說不是很大,但是基本的一些行業店鋪還是有的。像鐵鋪,藥鋪,布行,雜貨店,酒館,客店等等,雖說簡陋了一些,但是買賣興旺,即便是非圩日也絲毫不冷清。 往時張騰趕圩,總是帶上一些竹制用具,草藥,果酒,野味之類貨物買賣。當然,掙來的錢,除了平素的生活支出,大多數都用來買手活工具,書籍筆墨,鐵塊木料皮筋之類的物件原料。 不過,這一段時間事情繁忙,他根本就沒工夫弄那些東西去賣,故此背上的竹筐也是空空如也。不過,張騰對此並不在意。 于他而言,掙錢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事情是練武,增強自己的實力。 以前年紀小,又沒什麼謀生技能,努力掙錢解決溫飽問題無可厚非。 可是現在,他已經是半個大人了,憑借以前的記憶經驗知識,在綏寧鎮掙個小錢,養活自己根本不是問題。如果他還像以前那樣,將時間精力花在制作竹木用具,打獵捕魚賣錢這些小事情上,那就耽誤練武,本末倒置,得不償失了。 當張騰來到綏寧鎮上時,已是辰時左右,若按原世界現代24小時制區分,應該是7點至9點這段時間。 鎮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街道兩邊擺著各種各樣的小攤,堆放形形色色的貨物,吆喝之聲時起彼伏,嘈雜喧囂,熱鬧非凡。 張騰向來是個辦事干脆的人,他徑直走到鎮上的那家布行,按著雲盈兒寫的單子,問清價格後,分別裁了丈許不同顏色的幾種布料。 雲夏國的長度單位與重量單位,都跟張騰原世界古華夏度量單位差不多,即長度以丈、尺、寸、分、厘為單位,重量以鈞、斤,兩、錢、銖為單位。 通常一丈等于十尺,一尺十寸,一寸十分,一分十厘長度從長到短,一斤等于十兩,一兩十錢,一錢十銖(小說需求,這里錢與銖的換算虛構)重量從大到小以此類推。 給布行老板付了一個銀鈺後,張騰就前往綏寧鎮上的鐵鋪。 銀鈺是雲夏國的一種貨幣。 一靈鈺等于十金鈺,一金鈺等于十銀鈺,一銀鈺等于一百銅鈺,一銅鈺等于十鐵鈺,一鐵鈺等于十石幣(鈺)。假如換做華夏國的人民幣來說,即一銅鈺為一元,一鐵鈺為一角,一石幣(鈺)為一分。 金鈺,銀鈺,銅鈺,鐵鈺其實就是分別由金、銀、銅、鐵幾種金屬鑄造的貨幣。 它們跟華夏國的硬幣類似,卻比硬幣流通得多,基本是作為一個國家的主要貨幣使用。不過,石鈺並非金屬鑄造的貨幣,它是一種由特別的石料制作,類似翠玉玉佩,是雲夏國面值最小的貨幣。 同樣,靈鈺也不是一種金屬鑄造的貨幣。 它是一種蘊含靈氣的特殊礦石,用途廣泛,可以用來鑄造兵器,煉制丹藥,或者作為修煉資源,直接吸取靈氣。它屬于天垣大陸的硬通貨,地位相當于張騰世界的黃金。 當然,比靈鈺更加珍貴的東西,是靈晶,靈魄。 靈鈺內摻雜著一些其他物質,蘊含的靈氣並不純粹。而靈晶,則是完全由靈氣聚積而成,純粹無比。 至于靈魄,那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靈氣極致精華。 傳聞極度純粹的靈氣,在特定的環境下,經歷無數年,會化成一種生命體。這種生命體能衍生無數靈晶,乃是靈晶之魄,靈晶之源,有奪天地造化之能。 數年前,一字胡男子送給張騰的奇石就是靈鈺,一共五塊,價值五十金鈺,相當于華夏國人民幣五萬元。 這可是一筆巨款,要知道在綏寧鎮,一銅鈺就可以兩個肉包子或者四個饅頭!而以綏寧鎮此時的地價,他的這五十金鈺甚至能在鎮中心買下一座嶄新的大宅。 不過,這五個靈鈺,張騰從未動過,一直好好地藏著,以備他日真正需要之時。而且他目前實力低微,他也不敢輕易動用這筆巨款。正所謂人心叵測,一旦被人知道他身懷如此巨款,只怕會讓某些人心生歹意,對他不利。 以往張騰到綏寧鎮趁圩,有三個地方必去。首先是市場,其次是鐵鋪,最後是書攤。不過,這一次他打算先去鐵鋪,再去書攤,最後才是市場。 鐵鋪對張騰而言是一個極其重要的信息收集渠道。相對于一些茶鋪酒肆,鐵鋪里所能獲取的信息,雖然少一些,但是更加真實確切一些。 因為無論是習武者,還是普通百姓,他們都需要鐵鋪幫忙打造兵器工具。而從他們的行動,很容易得知綏寧周圍發生的情況。 第0027章 莫氏鐵鋪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例如當鐵鋪需要打造大量農具時候,意味著綏寧鎮周圍正處于農忙階段,糧食便宜,肉價提升。 當鐵鋪需要打造各種漁獵工具時,說明綏寧已值狩獵捕魚的時節。山珍野味河鮮蔬果價格有所下降,糧食價格穩定,肉價便宜。 而當鐵鋪需要打造各式兵器時,則有三種情況︰ 第一種情況是雲夏國官方的武院招生,一般在八九月份。第二種情況是綏寧周圍出現了獸潮,各大村莊正在作獵殺準備。第三種情況是綏寧附近有兵匪流民,更各大村莊正在作戒嚴狀態,以應付各種突發情況。 當然,三大莊都有自己的匠師器具房,一般不會去鎮上訂造工具兵器的。 十八村里面小部分的村落也有自己的鐵匠鋪。 其余沒有鐵匠鋪的村落,需要兵器工具時候,一般只能到三大莊或者綏寧鎮上的鐵鋪買。只是三大莊外賣的兵器工具價格較高,而且數量有限,大多數時候人們還是到綏寧鎮上的鐵鋪訂造購買。 由于綏寧鎮兵器工具的需求量很大,所以鎮上的鐵鋪規模也不小。實際上與其稱之為鐵鋪,倒不如稱為“鐵坊”更合適,畢竟從冶鐵到買賣兵器工具,各個工序都由它自己完成。別的鐵鋪一個店面三兩間房子,它是一個店面,十幾間大房,一個匠師加上二三十個學徒。 這名匠師姓莫,名余,人稱“摸魚大師”。其實將他稱之為匠師,倒不如叫他老板更貼切。他的經營能力還行,至于打鐵功夫就馬馬虎虎,平庸無比,甚至還不如手下的學徒。 匠師是由器盟官方認證的,匠師一般分為九星,一星為入門,九星為神匠。匠學方面莫余堪堪入門,他是花錢財打點,才成了官方認證的一星匠師。器盟,武盟,丹盟,商盟,天垣大陸四大組織,控制著整個大陸的大部分資源,勢力龐大,難以估量。詳細的信息,下文再做介紹,這里暫時不說了。 有了匠師的頭餃,才能在雲夏開這樣規模的鐵鋪,否則就是違規越制。莫余手下的三十多學徒里,其中還有三名未認證的一星匠師,只是由于沒有門路才不得不掛著學徒的名頭,替莫余工作。余下的那些學徒,絕大多數是那三名一星匠師的徒弟。 另外,匠師認證需要到器盟官方指定的地方,即器盟分部,一般設在縣城。縣級器盟分部只能認證一二星匠師,郡級器盟分部可以認證一至四星下匠師。省級器盟分部可以認證一星至五星下的匠師,雲京器盟分部可以認證一至六星的匠師。而要認證六星以上的匠師,則需要到器盟總部。 張騰來到了鐵鋪所在的街道上,隔著涌動的人潮,他遠遠就看見那一塊“莫氏鐵鋪”漆底燙金招牌。 街道上的人實在太多了,張騰只能小步地隨著人潮移動,花了好些功夫方才來到莫氏鐵鋪。 莫氏鐵鋪門前停著幾輛拉貨的馬車,門面約莫五六丈寬,高一丈有余。地面鋪砌著堅硬如鐵的黑理石地板,地板打掃得很干淨,不像綏寧一些村莊里那種小鐵鋪,周遭都是骯髒烏黑的灰塵。 它整體上裝潢闊氣,明亮寬敞,里面整整齊齊地擺著一個個貨架。貨架上面放滿型號規律,大小不一的各種商品,形形色色,琳瑯滿目。什麼鋤斧鏟 ,錘鋸鉗尺,刀槍劍戟等等,應有盡有,基本囊括了人們日常所用的絕大部分鐵制器具。 張騰走進鐵鋪里面,鋪內人滿為患,幾個店員正熱絡地招呼著顧客,而肥頭大耳,身材臃腫的莫余莫大老板則指揮著五六個伙計,抬著一箱箱刀槍劍戟之類的武器,往門外的馬車上搬運。 只見莫余板著臉,一手叉腰,一手拿著賬本對面前的伙計們催促道︰“快點快點,趕緊裝上,今天天黑之前必須送到陳村,人家等著用呢!你,還有你,手腳麻利一點,小心點,別再把箱子摔了,摔散架了扣你倆工錢!” 搬箱子的其中兩個伙計點頭哈腰,連忙回道︰“小的知道了,一定不會把箱子摔了的。” 莫余冷哼道︰“知道就好,都快點,趕緊搬,別耽誤時間!快點,別廢話,磨磨蹭蹭的!“ 一個伙計唯唯諾諾地道︰“好的,莫大師,小的在搬了。” 另一個伙計則是默不作聲,抬著箱子就往外走。將箱子在馬車上放好之後,他才低聲嘟囔一句︰“我看你才廢話呢。” 先前那名唯唯諾諾的伙計听了,抬頭看了一眼莫余,見莫余臉色有些不對,正往他倆看來。他連忙對嘟囔的伙計道︰“哎,注意一下,老板耳朵可靈著呢。” 嘟囔的伙計點點頭,不再說話,返回鐵鋪里繼續干活。 莫余見二人老實下來,冷哼一聲,繼續對其余伙計喝道︰“速度點,後面還有呢!東西一定要裝齊了,別落下!繩子也有綁緊了,那邊的路不好走,松了說不定半路就掉了下來,東西要少了,你們這月的工錢扣一半!” 一旁的張騰見到此景有些眼熟,不禁搖搖頭,笑著向莫余抱拳作揖,說道︰“莫大師,忙著哪。今日你的生意可真夠紅火的。” “喲,張小哥啊,哪里哪里,我這生意一向馬馬虎虎,今個兒也只不過比平時稍微忙了一點點而已。”莫余見了張騰,馬上換了張笑臉,也微微抱拳給他回了一禮。 “兵器可真多,陳村那麼多人學武嗎?嘖嘖,莫大師要發財了。”張騰看著門外的幾車兵器笑著道。 莫余擺擺手,說道︰“嗨,哪有發什麼財啊,今日這生意也沒多少賺頭。陳村那邊有些不安寧,鄉親鄰里需要這些兵器,我是半賣半送,做個順水人情。“ 要知道,莫余名為匠師,實為商人。商人重利,半賣半送?這不像莫余的風格。 于是,張騰奇怪地問道︰“哦?這是怎麼一回事?陳村那邊怎麼了?” 莫余收斂笑容,嘆了口氣,有點無可奈何地地說道︰“此事說來話長,陳村那邊似乎出現了一頭三級妖獸,這幾天已經傷了不少村民,王家莊那邊不知何故,居然沒有管這事。陳村人只得自己想法子,打算設下陷阱,集合全村的青壯獵殺那妖獸。你也知道,陳村大道是運輸鐵礦的必經之路,陳村那邊不安寧,我這鐵鋪生意也不好做,所以幫他們也是幫我自己。”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綏寧鎮最近又有什麼武學盛事,莫大師又要做成大筆生意,賺個盤滿滿呢。”張騰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隨即他又問︰“不知陳村那邊的三級妖獸是什麼種屬,容易對付嗎?” 莫余擺擺手,一副十分無奈的樣子,嘆息道︰“嗨,別提了,那是一只變異妖虎,凶惡狡詐,常常深夜襲擊陳村,專挑練武人家下嘴,都已經吞食了好幾戶百姓了。” “專挑練武人家下嘴?”張騰听見心里一動,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才說道︰“這麼看來那畜生的確是為禍不淺,得盡快除去。否則,一旦陳村習武人家被吞噬殆盡,余下的尋常百姓只會任其魚肉,坐以待斃。” “是啊,希望陳村這次能盡快解決掉那畜生吧。對了,張小哥來此番進本鋪,是想買些東西還是想打造些新奇物件?呵呵,只要小哥你開口,本鋪一定盡力幫忙,絕不含糊。” 這時莫余話題一轉,笑呵呵望著張騰,他兩眼放光,肥白的圓臉上盡是期待。 與對方打了兩年的交道,莫余知道面前的少年可不尋常。 因為對方總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念頭,而這些想法念頭每每展示出來,新穎而獨特,極具意義價值。像什麼手推車,新型鐵灶,萬能鍬,輕便瓜刨等等。這些東西巧妙實用,一旦在他店里推出,就使他日進斗金。 對莫余而言,張騰簡直是天降財神,他不供奉結交,那就是跟錢過不去。 當然,對于莫余取用自己的設計去賺錢,張騰並沒有分一杯羹的念頭,只是提了一個簡單要求,即允許他隨時進鐵鋪工房觀摩匠師們工作,學些技藝。 莫余自然是痛快地答應了,一星匠師的技術多是體力活,沒什麼好保密的,即便張騰學去了也沒什麼。而且張騰對一星匠師的工作了解多了,甚至還能想出更好的點子幫匠師提升工藝與效率,這種百里無一害的事情,這他都不答應的話,肯定是腦子壞掉了。 張騰笑了笑,說道︰“到這隨便看看罷了,真要想到打造些什麼的話,我一定會請莫大師幫忙的。” 莫余哈哈一笑,說道︰“張小哥不必客氣,盡管吩咐,到時我一定盡力。” 張騰向莫余一抱拳,笑著道︰“呵呵,莫大師言重了。不過,在此先行謝過了,以後若有叨擾,定然還得找大師。” “好好好,就這麼說定了。”莫余笑道,“那張小哥就隨便看看,有事直接來找我,我隨時恭候。” “謝莫大師,您先忙吧,我進去了。”張騰拱拱手,轉身徑直往鐵鋪里面的工房走進去。 莫余看著張騰消失的方向,有點感嘆地道︰“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看看張小哥,再想想我家那小兔崽子,他要有張小哥一半的懂事樣子,我就心滿意足了。嗨,那個臭小子,整天無所事事也不幫忙照看生意,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第0028章 臨時求助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三個時辰之後,莫氏鐵鋪工房。 “高師傅,我走了。”張騰抱拳對著面前的一位中年男人說道。 中年男人年約四十左右,五短身材,相貌平凡無奇,皮膚黝黑,卻是非常壯碩。他留著絡腮胡須,眼光雖然銳利,但是依舊掩蓋不住那種飽受風霜挫折的頹餒之色。 世上有許多與他差不多,平庸而偉大的男人。 他們年輕時熱血激勇,志比天高,一旦結婚生子,剩下的是養家糊口,為兒女奔波勞碌的使命與責任。 男人,絕大多數希望出人頭地,鶴立雞群,卓越不凡。每個人都曾夢想將來有那麼一天,他們會成為英雄豪杰,或者成為萬金巨富,又或者成為王侯將相,權傾天下,叱 風雲,名震四方。 可惜,不是每個男人都能成為英雄,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成功,轟轟烈烈地干一番大事業。 現實中絕大多數人庸碌一生,平淡無奇。而張騰口中的高師傅,亦是如此。 “嗯,回去吧,我們已經沒什麼好教你的了。張小哥你也該好好考慮一下,一直呆在這窮鄉僻壤,只會埋沒你的天賦。以你的資質,別說是二星三星匠師,即便是成為七星八星匠師也不是不可能。” 高師傅沒有抬頭,他一邊奮力地捶打著鉗在手中的鐵塊,一邊說道。那一塊粗鐵,一次次地將之反復折疊敲擊,不斷地擠出碳屑,慢慢地往百煉精鋼靠攏。 他的語氣平平淡淡,與平常無異。 自從前段日子張騰打造出一柄百煉鋼劍,削斷了他打造的另一炳百煉鋼劍之後,他便一直如此。 當時,他望著手中的斷劍,神情很復雜,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好像此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繼續打造另一炳百煉鋼劍。不過,即便如此,卻是不知為何,張騰總覺得他那壯碩雄健的身影,有些傴僂,神情亦有些許恍惚,似乎還有一絲絲落寞。 “張小哥,你已經出師了。在這里,我們也教不了你什麼了,或許你應該離開綏寧,一直呆在這窮鄉僻壤,只會埋沒你的天賦。”高師傅說。 這時他微微頓了一下,映照著熊熊火光的眸子有些迷離,又接著道︰“以你的資質,別說是二星三星匠師,即便是七星八星匠師也並非不可能。” 張騰听了高師傅的話自然是高興,卻也沒志滿意得,歡喜異常。隨著對兵器冶造技術的深入了解,尤其是從眾人描述二星三星匠師的冶造手段,他越發覺得這一門技藝的深奧復雜。 那些高等級的煉器匠師,以氣冶造,鬼斧神工,根本是一星匠師望塵莫及的手段。 “好的,知道了高師傅。我會好好考慮的。對了,我給你們訂了幾壇好酒,今晚等你們收工的時候,可以痛飲幾杯。這些時日真的謝謝你們了。” 張騰一如既往地回復道,順便像平素一般慷慨地請眾匠師喝酒。 雖然從那次以後,他不能從對方身上學到更多的技藝,但是那一段時日的朝夕相處,令他與眾人的亦師亦友的情分依舊深厚。 見他如此,一個高大強壯的粗獷漢子扯起大嗓門道︰“哎,謝什麼,我們都當你是自家人,張小哥何必如此客氣?而且這兩年里,你也幫了我們不少忙,不僅替我們減輕了活兒,還讓莫余那個家伙改善工房環境,漲我們工錢,提升我們的待遇,應該是我們大伙感謝你才是。” “呵呵,孟師傅你言重了,我只是隨便給莫余大師提提意見而已,工錢待遇什麼都是你們應得的。那就這樣吧,請諸位師傅留步,我們改日再會。” “哈哈,好吧好吧,話是這麼說,但是我老孟越發欣賞你這小子了。要不這樣吧,老孟我將我家丫頭嫁給你,你做我女婿,怎麼樣?” “額,這個……我年紀還小,不太適宜。孟師傅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呵呵……” “哈哈,還是算了吧老孟,少打張小哥的主意,去坑害張小哥。你看看張小哥這好身板,這俊俏模樣,再看看你家那五胖三粗,虎背熊腰,像母夜叉一般的丫頭,還大他三歲。兩人要是配一對,那可真瞎了咱們的眼楮。而且,你家丫頭的脾性,像足你家婆娘,真見了張小哥,非得把他生吞活剝,連骨頭帶肉吃干抹淨不可。” “哎哎,你個老李頭,真是個破犁頭!老孟我哪里不快,你翻哪里,不帶這麼嘴毒的。幸虧你不是個女的,否則你這毒舌,非得毒死四鄰五里,千里絕地。” “哈哈哈……” 眾人听了不由得哄然大笑。 笑罷,當中的高師傅止住了眾人的笑鬧,對張騰說道︰“好了,天色不早了,近日綏寧周遭都不太平。小哥早點回去吧,一路小心。” “好的,我會的,過一段時日,我再來看各位,高師傅保重,諸位師傅保重。” “小哥慢走。” “小哥,路上小心。” “保重。” 張騰辭別了工房里的諸位師傅,走出了莫氏鐵鋪。他回頭看看身後的鐵鋪招牌,又看看天色,輕嘆一聲,背著竹筐,健步往街道的另一頭趕去。 今後,他再來莫氏鐵鋪的次數,或許比以往少很多了。跟著眾人學習冶造技術的日子,真的很美好,很充實。 然而,小小的莫氏鐵鋪已經滿足不了他了。雖然舍不得,但也無可奈何。 小池塘的魚兒大了,該游向湖泊,江河,大海。這是自然道理,滯留一隅,並非好事。 這個時分,街道上的行人稀少了許多,不復早上那副車水馬龍,人山人海的景象了。 “對不起,讓一讓!對不起,讓一讓,借過借過!” 張騰正走著,忽然一人自街道的另一頭急沖沖地狂奔而來,如同一頭失控蠻牛,在街道上橫沖直撞。好幾個行人閃避不及,不小心被他撞倒在地,忍不住破口大罵。 “狗玩意兒,你眼楮瞎了嗎?” “哎,你這人怎麼回事這是?沒教養的東西!” “哪來的野崽子?不知道看路嗎?” 而那人卻是渾然不顧,口里只一直大聲道︰“我有急事,回頭再給你們賠不是!對不起!” 他一邊說著,一邊繼續飛快地跑,右手捂著額頭,似乎腦袋被打破了。鮮血從他的手指縫里泛出,流在眼楮里,黏住了眼皮睫毛,導致視線受阻,才連續沖撞路人。 顯然那人真的有急事,否則斷然不會顧不得止血,就這麼一路狂飆。 這一幕映入張騰眼中,他粗略了打量了那人一下,只見對方渾身泥土,面青鼻腫,嘴角還掛著一縷血跡,似乎受傷不輕。 說時遲,那時快。 街道並不長,片刻間,那人已然沖到了張騰面前,並徑直地往張騰撞去。 雖然對方速度極快,但也是普通人的極致,而張騰怎麼說也是個武者,速度更快。且他早有預料,略微一側身,就避開了對方。對方風一般從他原先的位置沖過,一直往莫余鐵鋪的方向跑去。 張騰回頭看了那人一眼,只覺得那人的身形似乎有些眼熟,像曾是哪里見過。 很快,他想起了一個人,並確定了對方。雖然對方這幾年身材有了變化,長得比以往更加高大強壯,但是無論是五官還是體型,再怎麼變化也改變了多少。 是李牛,那個在林家莊與他比試的孩童。 似乎直到兩年多後的今天,他依舊沒能踏入武途,依舊是一個尋常的鄉村少年。 “莫大師!莫大師!莫大師在不在?莫邛被林家的人堵在西街了,你趕緊去救他,不然要被林家的人打死了!” 李牛還沒到莫氏鐵鋪門口就大聲叫喊,語氣里滿是著急。 “什麼?小大師被林家的人堵上了?”莫氏鐵鋪的伙計听了一臉驚訝,急匆匆地跑出門外,他見了李牛的模樣,當即信了九成,卻又問道︰“小大師這回惹誰了?” “林超!”李牛答道,“莫大師呢?趕緊叫莫大師去救人。林家的人下手狠著呢,晚了莫邛怕要撐不住了。” “哎喲,我的小大師啊,誰不好惹偏要惹上三大莊的人……”鐵鋪伙計一听急得直跺腳,說道︰“莫大師出去商談生意了,這一會兒不在鐵鋪,估計在易村回這的路上。這可怎麼辦啊?要不你去鎮上找武里長?” “這……這怎麼才好”李牛大急,“找武里長沒用啊,武里長不敢管與三大莊有關的事情,林超放話要將莫邛活活打死在西街,除了莫大師,誰來都不管用啊。” “也是,那些當官的都不管三大莊的事情。唉,那可怎麼辦才好?”鐵鋪伙計抓耳撓頭,急得團團轉,口里不斷叨念道︰“怎麼辦呢?怎麼辦呢?真是愁死人了。且不說平日小大師與我等的幾分情份。莫大師就小大師這一棵獨苗,他要真出了事,只怕莫大師再也無心生意了,整個莫氏鐵鋪也得關門。我這一份好不容易才找的差事,說不定就沒了,到時候又得上街要飯去。”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你的差事。”李牛推了鐵鋪伙計一把,氣惱地說道,“阿祥,你平日里不是很多鬼主意嗎?快點想辦法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主意,我現在能有什麼主意?我跟你去救人嗎?憑你我二人,打得過林家莊的人嗎?”鐵鋪伙計大叫,有些絕望無力。 正在此時,他看見不遠處駐足回頭的張騰。 對方與莫大師的交情匪淺,尤其是處事向來從容不迫,鎮定自若,有條有理,比許多成年人都要冷靜老練。這使得鐵鋪伙計阿祥的心里不禁升起一種希冀。 他心里想道︰姑且死馬當活馬醫吧,說不定張小哥能幫得上忙。 “李牛,現在有個人或許能幫得上忙。你等等,我去去就來。”鐵鋪伙計說完,撇開李牛,徑直向張騰飛奔而去。 “誰啊?得快點。”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鐵鋪伙計隨便回了李牛一句。 這時,他來到張騰面前,說道︰“張小哥,小大師被林家的人堵西街了,現在莫大師不在,不知小哥你能不能替我們想個辦法救救小大師?” 第0029章 前因後果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雖然站得遠,但是李牛二人說話聲音極大,很容易了解其中的來龍去脈。 他臨時駐足不走,一方面是好奇李牛遇到什麼事情,另一方面是想知道李牛與莫氏鐵鋪的關系,以及去莫氏鐵鋪的原因。 人類都有著強烈的好奇心,而這種好奇心在張騰身上尤為明顯。也恰恰正是這種好奇心,讓張騰努力學習,輕易地掌握各種知識技巧,事半功倍。 當然,事關三大莊的事情,他其實也不太想插手。 畢竟張騰自己實力低微,無權無勢,強出頭並不會有好結果。 然而,他與莫余相熟,又與莫氏鐵鋪工房的眾師傅交情匪淺。 一旦莫邛出事,莫余痛失愛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與三大莊結仇,很大可能會影響到莫氏鐵鋪的經營。更深一層地考慮,以三大莊在綏寧的影響力,莫氏鐵鋪最壞的可能是倒閉或者被迫轉讓。此事乎關眾師傅的生計,那樣的結果自然不是張騰所希望看到的。 “嗯,好說,畢竟我與莫大師相熟,小大師有事,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不過,我也只能盡力而為。倘若幫不上忙,還請你替我跟莫大師說聲‘抱歉’了。” 當鐵鋪伙計開口請他幫忙的時候,張騰並沒有多猶豫,點點頭,應承下來。不過,答應歸答應,他並不能確保自己一定能夠幫得上忙,救得了人。 這時,張騰對鐵鋪伙計阿祥道︰“你先去工房叫上幾個武學修為高的匠師火速趕去西街,然後加緊派人通知莫大師趕回來。我和李牛先走一步,去現場看看情況,見機行事,盡快將人救下來再說。” 阿祥點點頭,連忙道︰“好的,張小哥,你們快點去,無論怎樣先保住小大師,千萬不能讓小大師出事啊。” “嗯,我會的。”張騰點了下頭對阿祥道。隨後他又轉向李牛,對李牛說︰“我們邊走邊說,你給我講講整件事情的因由。” “阿祥,他是……” 李牛現在還不是很清楚情況,見張騰招呼他,慢慢地走上來,他望著阿祥,神情有些遲疑。眼前的少年似乎有點眼熟,好像哪里見過。 時隔兩年,張騰的整體樣貌氣質身材,發生了很大變化。 畢竟,如今張騰的生活比以前安定許多,基本營養充足,不會再饑一頓飽一頓。更重要的是,男孩子十多歲已經開始發育了,加上他又習武練氣,身體成長尤為迅猛。 與兩年前的張騰相比,現在的張騰是足足高了一個頭! 因而李牛再次與張騰相見,愣是沒能將張騰認出來。 畢竟,無論是個子,膚色,面前的張騰都與李牛記憶中的張騰相差太大了。 阿祥見了他這模樣,不禁氣惱地大罵道︰“嘿喲,你這頭蠢牛!笨牛!沒腦子的傻貨!時間緊急,別磨嘰了!張小哥與莫大師相熟,交情不淺。他是莫大師最信任的朋友。眼下只有麻煩張小哥,讓他幫忙了解一下情況,設法救下小大師。萬一小大師真的出了事,也好讓張小哥將事情給莫大師講個清楚。你趕緊與張小哥一起走,路上把事情跟張小哥說個明白。還有,這事你都得听張小哥的吩咐安排。不然的話,小大師如果真有什麼不測,莫大師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哦哦哦,我知道了,你不用多說了。我這就帶張小哥找小大師,一切全听張小哥的。張小哥,你跟我來。”李牛用手捂著額頭,連聲應承,事情緊急,他對張騰說了一聲,再次飛奔起來,在前面帶路。 “那我們先走了,你們盡快通知莫大師。”張騰對阿祥說了一句,隨即急步追向李牛,匆匆地趕往西街。 “唉,希望張小哥能順利帶小大師回來吧。”阿祥望著張騰二人離開,搖搖頭,轉身快步走進鐵鋪急急忙忙地找人去了。 很快張騰就追上李牛,他從懷里掏出一些傷藥給他敷上止血,邊跑邊向李牛了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今日在綏寧北市,莫邛與林超一個賣書的小攤上,同時看到一本練武古籍,二人同時要將古籍買下。但是古籍只有一本,二人是同時見到,同時開口。攤販見了也不知道賣給誰,只得坐地起價拍賣,說價高者得。 由于林超僅僅是林家莊二長老的庶出長孫,財力有限,而莫邛是莫大師的獨苗,一向手頭寬綽。二人競價,自然是莫邛出得最高價,順利將古籍賣到手。 對此,林超頗為惱怒,立以林家莊的名頭逼迫莫邛放棄古籍。 莫邛雖然武學天賦極差,但是自幼就對練武十分痴迷。他也曾拜托老爹花大氣力打關系,想走後門進入三大莊修武。 可惜葉家莊古板門檻高進不去,王家莊漫天要價去不了,而林家莊則更加氣人。 林家莊招的招人管事收了好處,倒是將莫邛放進門來了,但還沒幾天,新的招人管事又把他給踢了門外。 這並非新的管事公正廉明,而是林家莊內部權力傾軋爭斗。走後門進來的莫邛剛好是被殃及的倒霉蛋。莫邛被踢出林家莊的時候,那些林家子弟還對莫邛指指點點,各種嘲笑,謾罵,百般侮辱。 此事讓莫邛又氣又惱,羞愧欲絕,恨透了林家莊的人。 如今莫邛好不容易得到練武古籍,那里會輕易放棄它,更不用說將它交給自己最憎恨的林家莊子弟林超。當下,莫邛就拒絕了林超的要求,將練武古籍塞進懷里,頭也不回地往家里跑。 李牛與莫邛是玩伴,也是莫大師暗地里雇來看顧莫邛的眼線。 由于莫邛生性好動,又喜歡到處亂晃,莫大師不時會向李牛打听莫邛的最近動向,了解一下他平日生活,看看有沒有闖禍,需不需要及時處理,好好管教一下。 莫邛與林超起沖突的時候,李牛自然也是在場的。 見到莫邛拿起書就跑,李牛自然也是跟著他一起跑,但李牛沒走多遠就被林超的同伴堵住,並挨了對方拳頭被打倒在一旁,撞破了腦袋。而莫邛則先一步跑出包圍圈,一直逃向西街。 林超等人主要針對對象是莫邛,他們將李牛攔住打倒地上就不在理會,所有人都一窩蜂地朝莫邛追去。以莫邛的修為與速度,被林超等人追上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李牛見機不妙,也顧不上包扎腦袋的傷口,飛一般跑回莫氏鐵鋪求救。 可惜,莫大師不在,眼下莫邛估計已經被堵在西街。莫邛若是肯將古籍交出還好,否則下場堪憂。以莫邛的平素 驢一般脾性,恐怕即便被林超等人打死,他也不會將古籍交出去的。 這也是莫余一直以來最為頭痛,最為無奈,最為擔心發生的事情。不然,他也不會專門雇李牛盯著莫邛了。 西街並不遠,張騰與李牛跑得極快,交談說話之間,不一會兒就到了。 二人遠遠就看見前面為了一大群人,人群當中傳來 里啪啦的聲響,像是什麼雜七雜八的東西撞到了,斯里嘩啦地散落一地。 這時,一個暴怒的聲音咆哮道︰“區區一個賣破銅爛鐵的廢物鐵匠,即便今兒打死了他兒子,他又能怎麼樣?老子是廢物,兒子也是廢物!我呸!居然敢把書撕爛了!打,給我往死里打,打死這狗女良養的東西!再給小爺我扔郊外喂野狗!” “打!打死他!” “打!打死這王八羔子!” “廢物玩意兒,敢不將我們林家莊放在眼里!弄死你!” 喝罵之聲,時起彼伏,不絕于耳。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一個個交頭接耳,指指點點,神情態度各異。有同情不忍,有幸災樂禍,更多的是默然不語,冷眼旁觀。 在綏寧鎮,三大莊就是土霸王,沒幾個人敢招惹。 “等等!”張騰見狀止住腳步,伸手攔住李牛。 “張小哥怎麼了?小大師就在前面,我們得馬上救他,不然他就被打死了。”李牛氣喘吁吁地停下來,對張騰的舉動疑惑不解,焦急地說道。 張騰將背上的竹筐放下來,將它塞到李牛懷里,認真地吩咐說道︰“替我保管好東西,找一位醫師到綏寧路口那里等著,小大師的事情交給我了。這是定金,交給那位醫師,半個時辰之內沒看到我們,就讓他走罷。那時候我的東西,你可以先帶回莫氏鐵鋪放著。” 說罷,他從懷里取出幾枚銀鈺交給了李牛,又從衣袖撕下一塊布料,將面蒙上。 李牛接過銀鈺,“張小哥,你這是自己去救人嗎?他們人那麼多……” “趕緊走,別讓他們看見你。”張騰抬手制止李牛繼續說話,他目光冷冽,逼視著李牛,厲聲說道,“你多說一句,莫邛就死快一點。半個時辰內,綏寧路口若不見你和醫師在,日後莫大師自會去找你的。” 李牛見他目光如刀,凌厲異常。心髒忍不住咯 地猛跳一下,只覺頭皮發麻,不敢直視。當下不再多問,自個兒背起竹筐,轉過身來,撒開腳丫子,沒命地狂奔。 “林家莊,又是林家莊,三大莊的林家莊啊!” 張騰眯著眼楮,望望前面的人群冷哼道,語氣里夾雜著嘲弄之意。 說話間,他的人已經箭步沖上去,躍入人群當中。 只見場中倒了好幾個空攤檔,四處散落著稻草干,地上還有幾張瘸腿少腳的長凳子,一群著灰色衣服,背後繡著林氏族徽的少年,正圍著一人拳打腳踢。 一個白衣武士服的十四五歲少年,站在不遠處,左手叉腰,右手攥著一沓凌亂褶皺的發黃紙張,正冷冷地看著被圍毆那人,嘴角不時抽動一下,似乎怒意未消。 第0030章 冤家路窄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落入場中,隨手抄起地上的半截長凳,一言不發地沖上那幾個灰衣少年身後揮凳拍下,一揪一踢一推,三兩下子就將人趕開。 “你是誰?敢多管閑事,還打我們林家莊的人?”那白色武士服的少年見狀,立馬大怒,大聲對張騰喝道。 張騰並沒理會對方,打量了一下地上渾身血跡,臉青鼻腫,依稀可認出面容的莫邛,將他拉起來背在身上,一聲不吭地往人群外沖出去。 “攔住他,別讓他跑了!”白色武士服的少年見了,頓時大叫起來,自己率先向張騰沖去,對著張騰的面門就是一腳掃出。 這一腳夾雜著風雷之聲,猶如鞭子一般抽來,勁道極強,真落在人身上,只怕能將骨頭踢碎。 “出招準而狠,加上這力道,這廝至少是聚氣境中期修為。”張騰瞥了一眼,心中微微一沉,卻是不慌不忙,抬手揮起長凳,往後斜斜劈出,迎上抽來的一腳。 “砰!” 一聲巨響,長凳敲在白衣武士服少年的膝蓋關節稍上一寸,生生被抽碎,木屑紛飛,剩下兩條凳,卻是擋下了少年的迅猛一擊。 張騰順手用力一甩,兩條凳呼地飛出,猶如一道灰色流星,朝著少年的雙目打去。 “好快的速度!” 少年見狀暗暗吃驚,來不及閃避,只得雙拳交叉在前,用手護著面門。 “啪!” 兩條凳被擋住,結實地打在少年的小臂上,瞬間爆開,木屑粉塵彌漫,迷蒙視野。 一種疼痛從兩條小臂上傳來,讓少年又驚又怒。 凳雖然被他震碎,但是對方丟出的凳力道不小,讓他吃了點小虧。不過,他也由此得知對方的修為也不高,跟他差不多都是靈聚境中期。 少年不由大怒,區區一個靈聚境中期,居然敢在他們面前救人,難免有些不自量力了。加之藏頭露尾,一聲不吭,看來也不是什麼厲害人物!竟然敢插手我林家莊的事情!哼,連你也一塊收拾! “給我追!”少年揮手揚開空氣中的粉塵,招呼同伴,朝著張騰追去。 張騰雖然背著一個人,但是他速度極快,加上對綏寧鎮的熟悉,很快就將追來的林超等人甩掉。 與張騰年齡相近的林家莊年輕一輩,沒幾個人的速度能與張騰相比,因為張騰最擅長的就是速度。沒有師傅,沒有秘籍,除了速度,他能練的武術有限。 一直以來,他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苦練速度。 張騰的想法是,無論如何,遭遇強敵,若不能勝,那就逃。只要能逃掉就處于不敗之地,還能有卷土重來之時。 同時,速度快也大幅提升攻擊防御能力。 同一境界,縱容你攻擊防御技巧再高,但是速度比不上我,你將一直處于下風。尤其是在聚氣境,武器與護甲能彌補武者攻防不足,卻無彌補速度上的不足。 縱容有些由高級匠師打造的器具能加成武者的速度,但這些東西十分少有。絕大多數時候,你不能讓一個高級匠師,去打造一些低級器具,那是浪費人力物力。 速度,能彌補武者技巧的不足。這也是張騰膽敢去救人的原因之一。 張騰背著莫邛來到了綏寧路口,遠遠就看見李牛與一個醫師打扮的老者站在一起,正向他們這邊翹首以盼。 “東西還我,人就交給你了。你先讓醫師先生幫他救治一下,然後帶他到鎮外一個安全地方安置。一切妥當以後,再找人回莫余鐵鋪通知莫大師。” 到了二人面前,張騰取下面巾,將受傷的莫邛交給李牛,取回自己的竹筐背上,一臉平靜地道。 “好,好,俺都听張小哥的。凌醫師,快看治一下他,勞煩你老人家了。”見張騰將人救了回來,李牛既歡喜又激動,听得吩咐,連連點頭應下,一邊扶著莫邛,一邊回頭向那個老者說話。 “嗯,莫急,讓老夫看看。”老者上前打量了莫邛一下,替莫邛把了一下脈,微微頷首,對李牛說道,“幸好你們來得及時,他傷得不輕,要是再耽擱些許時候,只怕性命堪憂。快!將傷者扶到路邊的草地躺下,老夫先替他針灸一下定住命脈,而後再作別的醫治。” “你們去那邊,我去那邊,別給他們跑了!”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從鎮上的方向傳來,張騰不禁眉頭一皺。 “嗯,那邊發生什麼了,如此吵雜?”一旁老醫師奇怪地往那邊望了望,自言自語地道。 李牛則緊張地將莫邛扶到一邊,催促老醫師道︰“凌先生趕緊救人,快點啊。” 雖說鎮上的異動讓老醫師有些疑惑,但他很快將注意力轉回傷者身上,快速打開隨身的醫藥箱,取出一包銀針對著莫邛身上各處部位連連扎落。 “叫一個人去鎮上路口看看!說不定他們往鎮外逃了!再找幾個去鐵鋪那邊的路口守著,一定要堵著那個姓莫的小子!吃豹子膽了那小狗崽子,居然敢與我林超作對!今日我非得廢了他不可。” 忽然鎮上的方向又傳來一個喊聲,听起來有些耳熟,正是之前那個白衣武士打扮的少年聲音。 “張小哥……” 李牛听了臉色煞白,有些惶恐地望著張騰,整個人微微顫抖,越發得緊張。 “無妨,一切有我。你且好好照看他,讓老先生用心醫治,盡快將人帶到鎮外。”張騰一擺手止住李牛說話,淡定從容地說道。說完,他摸了摸腰間的匕首,大步流星地往鎮里走回去。 “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林家莊越來越驕橫了啊!”張騰一邊走著,一邊冷冷地道。他神情冷冽,重新把臉蒙上,目光中多了一抹果決的寒光。 或許,綏寧鎮他是真呆不下去了,可能他真的是時候離開了。 不一會兒,一道細小的灰色人影飛快地往綏寧路口這邊急奔而來。 對方那眼熟的衣著打扮,那惹人注目胸口族徽,無一不顯示著其身份,正是林家莊的人。 “誒?如此匆匆忙忙,不知這位林家莊的兄弟要到那里去?” 此時張騰微微一笑,放下背上的竹筐,攔在大路中間,悠然擋住了來人的去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是你?哼,我們正要找你呢,想不到你自己送上門來!” 來人止住腳步,在三丈遠的地方望著張騰,冷笑著說道。他又打量一下張騰,眉頭微皺,又喝問︰“莫邛那個小子呢?你把他藏哪里了?我勸你最好把他交出來,招惹林家莊,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人是一個身材健壯的高大少年,一臉疤痕,像是曾被什麼野獸撕咬或者抓撓,配合著冷酷狠辣的神情,顯得格外凶悍猙獰。 張騰正欲說話,忽然遲疑了一下。 這時,他仔細地打量著對方,好些時候才沉聲道︰“原來是你,想不到兩年不見,你竟當了林家莊的奴才爪牙。嘖嘖,李穆,你就這麼一點兒出息了?” 冤家路窄! 張騰想不到,他今日竟然與昔日對手再次相遇! “嗯?你認得我?你是誰?”高大少年吃了一驚,再次打量著張騰,掃看著他渾身上下,想找出點蛛絲馬跡。眼前這個能叫出他名字的人,到底是誰?李穆搜遍記憶中的所有人,卻是沒有找到一個與之相符合的人。 兩年?兩年前?忽然李穆想到了一個人,一個讓他銘刻終生,恨之入骨的人。 對方是一個九歲多的孩童,不會武藝,卻是給了他前所未有的羞辱與打擊。即便是裁判將勝利判給他,讓進了林家莊,成了林家莊的外門弟子,他依舊洗涮不掉那一個污點,更抹不掉身上的屈辱印記——渾身上下的傷疤。 在林家莊,無論他多努力,多出息,哪怕修為在同門數一數二。可是,周圍的人還是有意無意地對他指指點點。經常將之喊作“膿包”“慫貨”“廢物”,丟習武者的臉面。 同時,隨著年歲增長,林家莊的少男少女開始對感情產生懵懵懂懂的向往。 一些林家莊習武的外門小女弟子,每每談論異性之時,總是有意無意地拿李穆與其他人做對比。 雖說李穆不錯的修為替其加分不少,但那些女弟子們總是嫌棄他的滿臉傷疤,並鄙夷他入門打不過普通人,覺得他還是靠賣慘,靠關系才得以進入林家莊習武。 這些閑言碎語,每次傳入李穆的耳中,總令他羞怒欲狂,卻又無可奈何。他一邊默默地忍受,一邊發誓要不斷變強,繼而報仇雪恨,堵住所有人的嘴。 兩年前,兩年前,兩年前! 李穆握緊了拳頭,渾身早已好了的傷疤,似乎全在這一刻隱隱作痛! 兩年前的事情,已是他的禁忌! 除了林家莊的林氏子弟,別人膽敢在他面前提起,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雖然李穆一再仔細打量面前的人,他到底沒能認出張騰。一方面自然是因為張騰蒙著臉,另一方面則是張騰這兩年身材變化實在很大,與兩年前判若二人。 不過,這並不妨礙李穆對張騰的憎恨! “混蛋,你找死!” 此刻的李穆如同被踩尾巴的貓兒,一下子被激怒了! 他雙眼通紅,神情猙獰,狂躁無比!二話不說,提起拳頭,迅速飆射上前,對著張騰的人中穴一擊而出!下手絲毫不留情,直奔要害! “呼!” 李穆的拳速極快,拳勁也極猛,拳頭未至,拳風已來,吹在臉上隱隱生痛! 聚氣境中期! 張騰瞳孔收縮,神情凝重,這李穆修為也不差,應付起來絕對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第0031章 得饒人處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將頭一偏,避開了李穆的拳頭。 對此李穆並不意外,左手又是一拳轟出,朝著張騰的胸口錘去。 張騰剛剛抬掌擋住李穆的拳頭,只覺得掌心如同被一個堅硬無比的鐵錘蠻力砸中,一陣陣劇痛。整個人更是被拳頭帶來的巨力沖擊得連連倒退幾步。 好厲害的拳勁! 張騰揉了揉手心,再次皺眉,望著李穆眼里又多了凝重。 李穆見狀嘴角微翹,不由得冷笑起來。 眼前之人,看樣子修為跟自己差不多,但實力卻比自己遠遠不如。既然如此,他便無需畏懼了。 哼,不自量力的狗東西。招惹林超也就罷了,但是看不起我李穆,之前還揭我傷疤,如此羞辱我,一會兒等我將你擒下,非要好好教訓不可。李穆心想道。 于是,李穆再度欺身上前對著張騰展開一連串的打擊。只見拳風呼嘯,腿影重重,張騰則是左支右絀,艱難招架,李穆完全將張騰的身形籠罩在其攻勢之下,佔盡上風。 砰砰! 這時,李穆高高躍起,在半空中翻了個跟斗,借勢對著張騰的腦袋連連踢出。張騰抵擋了幾下,最終是被對方踢中了胸口,整個人飛起摔落兩三丈遠的地方。 狗玩意兒,像林家莊嘲笑我那些人一樣惡心!我呸!垃圾!廢物!讓你提兩年前的事情,這會兒看你還敢不敢看不起我李穆! 李穆再度惡狠狠想道,此刻他只覺得心里快意無比。 只見他嘴角帶著勝利者的自信笑容,之前感覺被羞辱的抑郁一掃而空,臉上盡是燦爛的光彩。 “哼,就這點能耐也敢招惹林家莊,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李穆落回地面,用手拍拍鞋上的灰,傲然說道。 對方中了他一腳,只怕如今已經受了重傷,一時半刻即便是想站起來都難了吧? 不過,出乎意料,李穆覺得本該躺著起不來的張騰,此時若無其事地從地上站起。 他一邊拍拍胸口的鞋印,一邊對李穆不吝稱贊道︰“嘖嘖,我不得不承認,剛才你那一腳挺厲害的。” 明明中了我一腳,他怎麼這會兒像沒事的樣子?李穆驚愕地望著張騰,頗為不解。 張騰看見他的神情,笑了笑,伸手從懷里抽出一塊被踢得有些凹陷的鐵板,對李穆說道︰“不用奇怪,有它,我沒什麼事。” 李穆斂去笑容,沉下了面,冷哼一聲,並不說話。 “熱身結束了,那麼我們就再來吧。這里不是兩年前的擂台,沒有裁判,沒有規則,也沒有僥幸。”張騰從腰間抽出匕首,握在手里,直視著李穆,肅然地道,“我只想救人,你最好現在就走,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李穆見他亮出匕首,眼中多了幾分忌憚之意。 他死死地盯著張騰,威脅說道︰“小子,你要知道得罪了林家莊沒什麼好果子吃的!” 張騰不以為然,冷冷地道︰“有沒有好果子吃我不知道,但是林家莊的一些人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比如你的主子林超!強搶別人的東西,還想取人性命,目無王法,驕縱蠻橫!” 李穆道︰“哼,莫邛不識時務,非要招惹不該招惹的人,被打死也是活該。” 張騰道︰“呵呵,林超恃強凌弱,視人命如草芥,看樣子在你眼里並不妥之處。” “呵呵。”李穆冷笑一聲,右手握拳,對著張騰微微揚了揚,仰頭答道︰“天垣大陸,以武為尊,弱肉強食,天經地義。” 張騰淡淡一笑,搖搖頭說道︰“很遺憾,我並不認同。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人有情感,懂禮義廉恥,知善惡是非。否則,那便不是人,是畜生。” 李穆對他的說法不屑一顧,一臉不耐煩,只惡狠狠地說道︰“你別以為手里拿了一把匕首就自信滿滿,覺得勝得了我。識相的就趕緊把莫邛交出來,不然我會讓你後悔的!” 張騰听了,不想再說,他將匕首橫在胸前,冷冷地道︰“既然如此,那就廢話少說,手下見真章吧!我倒要看你在林家莊這兩年,學了些什麼了不得本事!” “那就讓你見識見識!” 李穆冷哼一聲,疾速上前,再一次向張騰攻來,右手五指彎曲神作爪狀,朝著張騰的手腕探去。匕首是利器,握在張騰手里到底讓李穆顧忌三分。李穆打算空手入白刃,先將張騰的匕首奪下來再說。 可惜,試探已經結束,張騰早已沒了與李穆切磋的打算。對他而言,拔出匕首即是生死之搏,既然李穆一而再固執己見,非要他交出莫邛。張騰只能用血淋淋的事實說服他放棄這個想法了。 見李穆往自己的手腕抓來,張騰嘴角泛起一抹譏誚。 的確,論拳腳功夫,力氣大小,攻防之術,他張騰不如李穆。 但是,有一方面李穆則是如何也比不上張騰的,那便是速度! 此前二人交手,張騰已經知悉李穆的速度並不如自己,他是故意挨了李穆一腳,來看看李穆的反應。 不過,兩年多過去,李穆的修為誠然比以前高出不少,但是心性還成長並不高,心機也不多。畢竟李穆才十二歲,依舊是個未成年人,思想成熟度與張騰這個成人靈魂的少年相差太遠。 刷! 只見張騰的匕首在掌心轉了一圈,閃電般向李穆的五指削下去。 李穆大吃一驚,連忙收手,同時抬起左腿迅速踢出,直取張騰的右手肋下。張騰不慌不忙,匕首靈巧地在指尖躍動,如同有生命一般跳到了他的左手,被倒握著斜斜地朝李穆的大腿往上撩起。 嗤! 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響,刀刃輕易劃破大腿的布帛,切入肉中,殷紅的鮮血自長長的口子里飆射而出。 “啊!” 劇痛傳來,李穆一聲慘叫,急忙捂著大腿側,一瘸一拐地往後退開。 他抬頭望著張騰,眼里盡是驚恐之色。 張騰沒有乘勝追擊,只是立在原地一面平靜地看著他。 這時,鎮上的方向再次傳來吵雜的人聲,似乎林家莊的人听得這邊的動靜,正齊齊地往這邊趕來。 張騰看了看李穆身後,見數個人影在晃動,用鞋底擦了擦匕首上面血跡,悠然淡定地說道︰“我還不想殺人,否則剛才那一刀就不會是削你大腿,而是割破你的喉嚨了。這一次給你一個教訓,下一次再讓我見到你為虎作倀,定然取你性命。” 說罷,他不慌不忙地背起竹筐,順手在地上撿了幾顆石頭,等那幾個人趕來的時候連連打出,直取其大腿穴位。 啪啪啪! 幾顆石子準確擊中目標,有三個先趕來的林家莊子弟,只覺得大腿一麻,整個人往前摔了個狗吃屎。後面趕來的三四個人,則余下的石子打得頭破血流。 這幾個人修為都不高,大約只有聚氣初期左右,挨了石子之後,畏畏縮縮地不敢上前,只是一直往後大叫︰“人在這邊,趕緊過來,別讓他跑了!” 張騰丟完石子之後,拍拍手,對著他們大笑道︰“哈哈……你們有本事倒是來追啊,後會有期!” 說完,張騰就往路邊的一條小道,一溜煙跑掉了。 此時林超等人遠遠看見這邊的狀況,不由得急急忙忙地趕過來,稍微詢問一下情況,留幾人看護傷員,就朝著張騰逃跑的方向追去。 然而,張騰對地形極為熟悉,速度又快,將林超等人引開到很遠的地方之後,鑽到了樹林里消失不見了。 不久,天色入晚,夜幕降臨。 最終林超等人追丟了人,不得不放棄,收攏人手,一群人悻悻地回去了。 當張騰回到清幽竹院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透了。 繁星點點,悉悉蟲吟,不時有一陣夜風吹拂,竹林簌簌,顯得格外靜謐。 篤篤! 張騰進了院子,輕輕地敲了敲竹舍的房門,他剛要開口,卻听得里面傳來雲盈兒緊張而警惕的聲音︰“是誰?” 張騰微微一愕,隨即輕笑一聲,說道︰“是我,張騰。我回來了,開門。” 嘎吱—— 房門迅速打開,雲盈兒丟開拐杖,連跳帶跑撲到張騰懷里,嗚嗚地哭起來。 張騰莫名其妙,問道︰“呃……小丫頭,你怎麼啦?干嘛哭了呢?” 雲盈兒抬起頭,她淚眼婆娑,抽噎說道︰“嗚嗚……我……我害怕……我從小就怕黑……怕一個人……你這麼久了還沒回來……人家還擔心你出什麼事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還有……還有風吹竹林的聲音……總像有什麼人在周圍走來走去……我好害怕……嗚嗚,你終于回來了,太好了。” “呃……怕黑?屋里不是有油燈嗎?好吧,我回來了,你不用害怕。”張騰听了頗為無語,又問道︰“你吃了沒有?肚子餓不餓?” 雲盈兒點點頭,小聲地說道︰“吃了。里面桌子上,還有些飯菜,溫在木盆子里留著,這會兒估計還有點熱,你要吃嗎?” “嗯,要吃。”張騰說道,“不過,我得先去洗個澡。今天去圩,遇到了些小事兒,回來晚了,真的對不起。哦,對了,你要的布料,我都給你買回來了,趕明兒做套衣服。這兩天讓你一直穿我的舊衣服實在難為你了。” 雲盈兒臉紅紅的,看了他一眼,低頭小聲說道︰“才沒有呢,你的衣服我也挺合身的,寬松舒服。除了……除了沒貼身衣服,別的都挺好的。” “是呀……那就好,那個……我們到屋里說話吧,外面……外面……嗯……有些熱。”張騰有點不自然地對雲盈兒說道,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推開她,臉上有些發燙。 張騰真的有點遭不住了。 要是此時再不推開她,只怕他會忍不住推倒她。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男的,如今這副十一二歲的少年身軀,正在發育,血氣方剛,容易沖動。 第0032章 深藏不露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一夜無話。 翌日,約莫五更時分,睡在客廳的張騰就早早起床,出去外面練功,而雲盈兒則稍微起得晚些。 張騰給她敷的藥效果不錯,她扭傷的腳踝兩天下來已經好了許多。 雲盈兒下床以後,略微做了一番梳洗後,拿出針線剪刀軟尺,將張騰昨日買回的布料裁剪開來,做起了衣服。 等到張騰回來時,已經日上三桿。 這時,雲盈兒已放下針線活,在竹院里生火煮粥,順便從地里摘了些蔬菜,清洗干淨後,伴著竹筍野野菇做了幾碟小炒。 張騰回竹院後,沖個涼水澡,換上了一套淡青色武士服,坐在飯桌前,拿起了筷子。 “喏,嘗嘗看,味道怎樣?”雲盈兒給張騰夾了一箸青菜放到他的飯碗里,一面期待地說道。 她略帶緊張盯著張騰,一直看著他將菜夾起放入嘴里,慢慢咀嚼。 張騰細細品里一下,這一箸雖然是普普通通的炒青菜,但是咸淡適宜,火候剛好,脆嫩新鮮,頗為爽口開胃。 “唔,挺香的,味道不錯。想不到你這小丫頭手藝還不錯。”他笑著對她說道,“平日里你也自己做飯吧?” 听得張騰的夸贊,雲盈兒俏臉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眼楮眯成了兩輪月牙兒。 她嘻嘻一笑,略帶自豪地說道︰“當然了,平日里都是我燒菜,我爹總是說只有我燒的菜合他胃口,別人家的他都吃不慣呢。來,試試這個。” 雲盈兒一邊說著,一邊又給張騰夾了另一碟的小炒。 “青椒竹筍,嗯,也挺不錯的。色香味俱全,讓人胃口大開。”張騰喝了一口粥,又嘗了她夾來的小炒,不吝夸贊說道。 “那,這個,還有這個,你也嘗嘗吧。”雲盈兒一臉興奮,樂開了花,眼楮笑成兩條線。 “都好吃,你也趕緊吃,不然菜要涼了。”張騰見她這般一個勁兒地給自己夾菜,她自個兒卻沒吃,忍不住笑著搖搖頭,趕緊提醒她道。 很快,一頓早餐完畢。 雲盈兒手托香腮,望了望光光溜溜的空碟子,干干淨淨的竹碗,又看了看張騰優雅地擦拭著嘴角,俏臉上全是甜甜的笑容,眸子里多了一絲絲異樣的迷離。 張騰見她有些發呆,便開口問道︰“小丫頭,你傷好得怎麼樣了?” “嗯?什麼?” 雲盈兒回神,卻是沒听清張騰說什麼。 張騰無奈地笑了笑,再次問道︰“小丫頭,我問你傷好得怎樣?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雲盈兒听了低下頭,有些失落地問道︰“你是嫌人家煩嗎?要趕人家回去?” 張騰啞然失笑,說道︰“呵呵,小丫頭你想哪里去了呢?不是我嫌你煩要趕你回去。只是你這麼出來,幾天不回家的話,我怕你爹會擔心你。” “噢,原來你說這個呀。”雲盈兒抬起頭,燦然一笑,俏皮地對張騰說道,“才不會呢,我爹經常不在家,一兩天不在家的話,他也不一定知道。而且,之前我已經給我爹留字了,他應該不會怎麼擔心的。嘻嘻,小時候由于我怕黑,我爹又經常不在,所以我常常到我的閨密她們那兒過夜。這種情況,我爹爹早就習慣了。” “哦,這樣啊,那好吧。你就暫且在這兒住著,什麼時候傷好了,想回去了,我就送你回去。“ 張騰對此了然,雲盈兒的父親名叫雲夢飛,五星醫師。听人說他妻子早亡,獨自養育著一女,即雲盈兒。他與林家莊現家主林謙是好友,平時外出,則將女兒托付于林家莊照顧。憑借雲夢飛五星醫師的身份,還有與林家莊的關系,雲盈兒無論生活還是人身安全方面基本沒什麼問題。 “好吧,嘻嘻。”雲盈兒笑靨如花,越發得甜美可愛。 吃完早餐,張騰離開了竹院,去附近的河里抓了幾天草魚,送往聶輕娘家里。 這日多禮婆婆並不在家,聶輕娘上午給孩童們授完課,中午就讓家長接他們回去了。 近日綏寧鎮著實不太安寧,周遭的野獸比往昔出沒頻繁,時常襲擊行人,出現了不少的傷亡事件。不僅如此,有些村子還屢次出現婦女兒童失蹤事件,鬧得各村人心惶惶。 聶輕娘將張騰留下來學音律,教授了整整一個下午。 張騰雖然是被聶輕娘要求學音律,但是他學得很認真,一些基本的知識張騰輕易就能掌握,而且舉一反三,一點即通。 對此,聶輕娘自然是極為滿意的,感覺教得頗為舒心爽快。又給張騰介紹了一下管弦類樂器之後,她就直接讓張騰練習吹笛子。 不過,張騰掌握音樂知識是快,而真正要他用笛子吹奏一曲時,卻是沒那麼輕松。 听著張騰那斷斷續續,時高時低,各種走音的笛聲,聶輕娘忍俊不禁,在一旁掩口偷笑。 這人倒是聰明伶俐,學習知識也其快無比。可是,再怎麼聰明,真正實踐起來,剛開始之時,還是和平日的普通人差異不大。 張騰則是感覺很郁悶,沒想到吹笛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樣子,沒有花費一兩個月時間練習,他休想將曲子順利地吹出來。 對于師傅而言,有一個聰明天賦奇佳的徒弟是極為開心的事情。然而,徒弟太聰明,掌握技藝太快太輕松,師傅則會沒有成就感,感到郁悶。 張騰這副表現倒是恰好符合聶輕娘的期待,理論知識學得快,實踐則是馬馬虎虎,有待長時間教授指點。 吹笛子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來日方長,聶輕娘倒也不心急。 她讓張騰自個兒一直練習,自己則在旁側一邊品茶看書,一邊不時糾正提醒一下張騰。等到張騰斷斷續續,完完整整地吹完一曲,已經日落黃昏。 這麼短時間能吹完一曲,怎說他的學習速度還是比尋常學生快上不少。聶輕娘對張騰的表現也是越發滿意,料想一兩月的時間足以讓他能夠吹好曲子了。 于是,她就讓他下課,打發他回去了。 臨走之時,聶輕娘送了一根竹笛給他,並囑咐他平日多加練習。還有就是讓他不要忘了約定,記得按時來上課。張騰收下笛子,點頭應下,就急急忙忙地趕回竹院。 他前腳剛走,多禮婆婆後腳就回來。 她臉色很不好,方才進門就對聶輕娘說道︰“小姐,近日你萬萬不要出門,王家那老殺才對你色心未死,只怕會生事。” 聶輕娘合上書,眉頭輕蹙,說道︰“他又怎麼了?” 多禮婆婆怒氣沖沖地道︰“那老畜生暗暗找了些賊人,想將你擄走,帶回王家。” 聶輕娘並沒意外,輕嘆一聲,放下手里的書,說道︰“樹欲靜而風不止,王家若要生事,也只得好好教訓一番了。” 多禮婆婆連忙擺手,說道︰“小姐,這事還是讓老奴出手罷,王家人多眼雜,你去只怕露了身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也罷,那好吧。婆婆你小心一些,這雖非京城王家,但也有些淵源,高手不少。” 聶輕娘點點頭,說話間縴縴玉指一彈,幾丈遠的牆角一盞三尺高的立式宮燈驟然亮起,將客廳照得通明耀眼。 多禮婆婆司空見慣,老臉上並沒多少意外之色,點了點頭應道︰“老奴曉得,老奴會小心一點兒的,定然讓那老殺才不敢再對小姐您生半點非分之想。” “如非必要,勿傷人命。”聶輕娘叮囑道,“畢竟是京城王家的分支,總得照顧一下顏面,鬧大了也不好。” 多禮婆婆欠身應道︰“老奴知道了,定遵小姐吩咐。” 這時,她看見了牆邊下木盆養著的幾條草魚,老臉綻開笑容,向聶輕娘問道︰“小姐,弈雲這孩子今天又來了?” “嗯,主要還是過來跟我學音律。”聶輕娘輕笑一聲說道,“雖說他這人天賦好,理論知識學得倒也挺快,但總歸是初次接觸樂器,實際學起來比尋常人快不了多少。” “呵呵,老奴還以為他今日便能吹得曲子,與小姐合奏呢。”多禮婆婆笑著道,“看樣子,這段時日他得花費些功夫了。” 聶輕娘微微一笑,說道︰“婆婆這次你卻是高看他了,他如何能在一個下午就能將笛子學好?弈雲是天才,不是妖孽。” “那倒也是。”多禮婆婆笑著道,心里則是暗暗歡喜︰“平日小姐性情恬淡,可不見小姐怎麼笑。如今談起弈雲,小姐總是不經意地露出笑容。看樣子,弈雲也挺討小姐喜歡的。這著實難得,真希望小姐能一直這樣,不必像從前那般清冷憂郁,寡言少語。” 她心底里忽然生出一個念頭,卻是無奈地搖搖頭,將之甩開。口里只是喃喃地道︰“唉,年歲有些小了。你呀,倒是早生些時候便好了。” 聶輕娘奇怪地望著多禮婆婆,問道︰“婆婆你叨念些什麼?什麼年歲有些小了?” 多禮婆婆呵呵一笑,說道︰“沒什麼,人老了,喜歡胡思亂想,隨便叨叨。小姐還沒吃飯吧,怕是餓了,這真真是老奴不對了,老奴真該死。老奴這就給您做飯去。” 聶輕娘見她這般,連忙安慰道︰“下午與弈雲一起吃了些點心,如今還不是很餓,婆婆言重了,不用如此自責。” “唉,的確是老奴照顧不周,小姐是千金之軀,真要餓壞了,真的是老奴的罪過了。當初夫人將您托付給老奴,老奴得好好照料小姐才是,萬萬不能餓著小姐了……” 多禮婆婆喋喋不休,叨念個不停,往廚房匆匆走去,忙不迭地做起飯食來。 聶輕娘听得她口里提起“夫人”,不禁神情一黯,怔怔地望著放在牆角的古箏,默然不語。 第0033章 山林遇險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這天張騰回來得有點早,五更出去練功,不到一個時辰便折返。 “篤篤!” 他一身血跡,捂著受傷的肩膀進了竹院,見大門緊閉,便伸手輕敲房門,喚道︰“小丫頭,我回來了,開開門。” 然而房門並沒大開,屋內一片靜寂,竟沒听到雲盈兒的回應。 “嗯?那小丫頭不在?這麼早便出去了?” 張騰覺得奇怪,試著拉一下門把手,里面沒有反鎖,房門一下子打開了。 小廳里沒有人,張騰徑直往臥室走去,他又敲了敲門,朝里面喊了幾聲,卻依舊沒听到雲盈兒的聲音。 他又拉了一下門把手,臥室同樣沒反鎖,喀嚓地一聲細響,門後的橫杠移出,隨著張騰輕輕一推,房門緩緩地敞開了。 只見雲盈兒盤坐在床上,雙手放在丹田之處,閉著雙眼,正默默地練功。 看樣子,此刻她已經入定,難怪沒有回應他。 這小丫頭也練功?張騰有些驚訝。隨即,他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愚蠢。 雲盈兒的父親乃五星醫師,又與林家莊莊主交情匪淺,他的女兒怎麼可能不練功,不習武呢? 不過,當初面對林棟的加害,雲盈兒居然沒能作出一招半式的反擊防御,若非張騰及時出手,只怕後果不堪設想。無論怎麼說,撇開雲盈兒的修為高低不談,但她的搏擊之術應該是有點讓人不敢恭維。 當然,這僅僅是張騰的猜測罷了。由于沒有親眼見過雲盈兒出手,對于雲盈兒的真正實力,他並不是很了解。 雖說他有窺探別人功法的能力,但需要對方運功他才能看得到,若是不運功的話,最多能看出其修為,而窺探不了其具體功法。 從林動手下救出雲盈兒到現在,自始至終他都沒見到雲盈兒練功。 這些時日,張騰又不曾見她與人動手,加上她平素柔柔弱弱的,所以張騰才下意識忽略了她,沒去窺探她的修為。他一直覺得雲盈兒不過是一個生活安逸,無憂無慮的尋常少女罷了,與武者搭不上半點關系。 直到此刻,等他見到雲盈兒練功,張騰方才發現自己先入為主,不知不覺地走進了思想誤區。因為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人,不一定真的就是普普通通。 比如眼前的雲盈兒,修為比他還高,居然是聚氣境後期,練的是水屬性氣訣,功法至少是常品紅色秘籍! 果真是燈下黑,目前為止,最大的修武寶藏就在他身邊,他竟然毫不察覺。 張騰沒走進房間,他在門外靜靜地看著,目光有些復雜。 大量的水屬性靈氣,自四面八方源源不斷涌入雲盈兒的體內,繼而往她的丹田之處匯集。濃郁的水屬性靈氣,如今充斥整個房間,氤氳縹緲,雲盈兒仿佛坐于九霄雲煙之上,與天上的仙子一般無異。 張騰在門外停駐了一刻鐘後,輕輕地合上房門,捂著肩膀來到廳子中央的桌子前坐下。 一滴殷紅的鮮血自他的胳膊滴落,在地面上如同一朵紅梅在綻放。 “嘶——” 火辣辣的疼痛從傷口處傳來,張騰忍不住抽了口涼氣,臉色有些發白。 他松開手掌,瞟了一眼傷處。只見那里一點點血珠正慢慢地滲透包扎的碎布條往外冒,似乎包扎過于匆忙,有些止不住血了。 張騰臉色越發蒼白,到牆邊的一個櫃子里取了一個玉瓶。 他干脆地撕下衣袖,脫掉上衣,然後將碎布條解開,倒一些白色粉末在傷口上面。那傷口長兩寸多,深約半寸有余,鮮血淋淋,深可見骨,猙獰嚇人。 三年前,那個蒙面黑衣女子將玉瓶送給他,里面裝的藥粉靈效非凡,他一直不舍得怎麼用,幸好今日派上用場了。這樣的傷,尋常的金創藥根本不好用。 張騰忍著痛,又拿來一根自制的紗帶,用口咬著紗帶的一端,將另一端迅速把肩膀纏繞包扎起來。打完結之後,張騰又去浴室里打些水,慢慢地將身上的血跡清洗干淨。 水,嘩啦啦地響,它自張騰身上流下,混合著血污在地面上飛濺流淌,將地面染了一層淡淡的血色。 晨曦的陽光從窗口里照進來,落在張騰身上,落在濕淋淋地地面上,明媚燦爛,卻又帶著一種詭異的血腥之感。 張騰一邊沖洗著身體,一邊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記憶的片段回到了剛剛發生的不久之前。 五更時分,他身上套著鐵砂衣,腰間纏著鐵砂腰帶,插著匕首,腿上綁著鐵條,腳上穿著鐵板底布鞋,如同往常一般在竹院附近的山林跑步練功。 當他越跑越遠,進入一條偏僻崎嶇的山間小道時,突然沖出十幾只模樣古怪的野兔,紅著雙眼,呲牙裂嘴地向他凶猛撲來。 雖說張騰身負重物,但他畢竟是聚氣境中期,加之長期鍛煉,早已習慣。那時,縱然行動速度比平時緩慢了許多,但要避開襲來的野兔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迅速往旁一閃,幾個騰挪,跳到了數丈遠的地方。 張騰本以為這些野兔襲擊他是受到驚嚇,被逼向他發出攻擊,如今他已躲開它們,它們理應四散逃跑才是。 哪知那些野兔根本是不依不饒,見張騰躲開了它們的攻擊,里面再度聚集圍攏起來,朝著張騰發起了第二次攻擊。它們目光凶狠殘暴,狀如瘋狂,足下更是陡然伸出鋒利的利爪,以比之前快兩倍的速度向張騰飆射而來。 “嗖嗖嗖……” 十幾只模樣古怪的野兔,猶如十幾道灰色的閃電,劃破長空直劈張騰! “好快的速度,這些野兔不同尋常……” 張騰見狀吃了一驚,急忙一躍而起跳上了身後一顆丈許高的樹木上面,再度避開了野兔的攻擊。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十幾只模樣古怪的野兔對張騰一擊不中,隨即迅速在樹下繞了一圈,而後四散開來,飛快地爬上周圍的樹木上面,虎視眈眈地盯著張騰,全身緊繃,作出攻擊的態勢。 “喀嚓喀嚓……” 張騰所在的那棵樹底下發出熟悉的斷裂聲響,緩緩地朝著一個方向倒下。 “好好的大樹怎麼會突然倒下?” 張騰大吃一驚,正覺得奇怪,突然想起之前那些野兔在樹下繞了一圈,猛然一震。 難道是那些野兔干的? 這些家伙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耐?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它們怎麼有那麼高的智慧? 它們早就算好要弄斷大樹,趁我掉落的瞬間,集體攻擊我? 這策略,這合作,這種出乎尋常的行動,根本不像是普通野兔? 就在張騰思忖之際,大樹已經快要倒在地上,而爬上周圍樹木的野兔則趁機飛撲而下,朝著張騰各大要害襲來。 一瞬間,濃濃的危機感驟然降臨,開始威脅張騰的生命! 說時遲,那時快。 張騰迅速抽出匕首,向著襲來的野兔連續劈出,眨眼楮將數只野兔劈為兩半,而後借勢往地上一滾,逃出了野兔的包圍圈。 “嗖嗖嗖……” 余下野兔們並沒因同伴被殺而畏懼,它們將張騰原先站立的樹干削為幾截之後,又一次聚集在一起,向張騰急奔而來,似乎不死不休。 張騰一拍地面,借力彈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直面急奔而來的野兔,手里的匕首迅速揮動,在面前交織成一張刀網。 “嘶嘶嘶……” 那些野兔悍不畏死,一躍而起,徑直撲入了張騰交織的刀網之中,眨眼間化為了一塊快碎肉,飛濺的兔血染紅了張騰的衣服,也迷住了張騰的眼楮。 正在這時,張騰听得頸後寒風驟起,一種殺機陡然降臨,體內的龍形力量更是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警兆! “噬靈蚴!” 萬分危急之間,張騰的丹田處涌出一股靈力,讓他奇跡般在空中瞬間再度翻身,堪堪將匕首架住了襲來的寒風,擋下了致命的一擊。 “當!” 一聲金鐵交擊的巨響,張騰手中的匕首與劈來的柴刀相接,火星迸發,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焦灼。 一股巨力自柴刀傳來,震得張騰握著匕首的右手虎口發麻,險些讓匕首脫手而飛。只不過,張騰雖是擋住了對方的一刀,然而這刀上蘊含的一股力道隨即作用在他的身體上。如此一來,使得他的背部與地面狠狠地撞擊在一起,讓他五髒六腑一陣陣疼痛難受,幾乎要吐血。 對方一刀沒奏效,立馬又一刀補來,朝著張騰的天靈蓋劈落,殺氣騰騰,似乎非要將之斃命方才罷休。 張騰感受到面前的凜冽刀風,連忙往地上一滾,避開了對方的補刀,柴刀猛然劈在地面上,幾乎深沒刀背,這使襲擊者隨後的攻擊緩了一下。 而等到對方第三刀砍向張騰之時,張騰已經趁機擦掉了眼楮的兔血,從地上迅速站起,握著匕首,作好了迎戰準備。 可是,當張騰看清襲擊者模樣的時候,卻是大驚失色,不由自主地感到毛骨悚然。 那一刻,他握住匕首的手掌也忍不住微微顫抖。 這家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第0034章 人形怪物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眼前是一個樵夫打扮的人形怪物。 它頭戴竹笠,身穿短褐長褲,渾身紅色長毛,手里拿著一把砍柴刀,背後伸出八條節肢狀觸手,猶如一頭紅色的人形蜘蛛。最為恐怖的是這怪物的臉早已破破爛爛,面目全非,卻是有一只拳頭大的眼楮自喉嚨處張開,正森然地凝視著張騰,目光里充滿狡詐,暴戾,貪婪,還有無盡的殺機。 除此,更讓張騰感到不安的是,這人形怪物的胸膛似乎被刀劍之類的利器破開,卻是不見里面流出血跡。它胸膛內只有一顆長滿瘤子的血紅色心髒在跳動,而且心髒內隱隱透出一種詭異的紅色光芒,似乎孕育著另一個生命。 正當張騰看清它模樣的時候,人形怪物的第三刀已然飛快地劈下來,那刀身上面隱隱透著詭異的紅光,妖艷而危險。 張騰沒有貿然硬接,而是側身避開這一刀,哪知人形怪物身後的八條節肢狀觸手,卻在這時暴然發難。它們化為八條尖銳的血色長矛,猛然伸長,奇快無比地向著張騰身體刺落。 張騰大吃一驚,腳下一借力,急忙往後方跳開,險之又險地再度避開了那八條節肢的突襲,八條節肢擦著張騰的鐵砂衣插入地面一尺有余! “咕咕!” 人形怪物的胸腔里發出古怪的叫聲,接下來更是做出一個張騰意想不到的舉動。 只見它的八條節肢突然彎曲成弓狀,呼地一聲將軀體當作炮彈一般向張騰射出。于此同時,軀體那破開的胸腔,更是瞬間變成一個豎開的血盆大口,凶猛而迅速地咬向張騰,似乎要將他一口吞噬。 張騰身在空中,尚未落地,見到此狀,不禁駭然。 怪物身軀射來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一時間他根本無法躲閃,情急之下,猛地將手中的匕首朝著怪物身軀奮力擲出。 “嗖!” 張騰擲出的匕首匕首如同一道黑色閃電般劃破了長空,恰好插在怪物的大眼上。 只听得怪物胸腔里發出一聲淒厲的怪叫,從空中掉落地上,豎開的血盆大口不停地張合著,接著四肢一陣抽搐之後,竟然漸漸地不動彈了。 而那不遠處的八條節肢則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萎靡,干枯,褪色,如同八條灰色的干樹枝,最終僵直在原地,再也沒了生氣。 張騰人已落地,卻是退得遠遠的。 “呼呼……” 他一邊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一邊死死地盯著那不再動彈的怪物軀體,不敢絲毫放松警惕。 過了許久,那怪物還是一動不動,似乎真的已經死了。 張騰感覺有些不真實,方才那怪物如此詭異凶悍,就這麼死了?難道真的這麼巧,那眼楮就是怪物的命門?他臨時扔出的匕首剛好將它一擊斃命? 張騰不敢大意,也許他僥幸擊中怪物的要害,但是並不確定怪物已經徹底死亡。 于是,他又等了一會兒,見它還是沒動彈後,從周圍撿了一根樹枝,慢慢地靠近怪物的尸體。 其實,不管怪物是死是活,張騰的心里本是萬分不願意再靠近這鬼東西的。如果可以的話,他只想離這鬼東西遠遠的。 然而,他舍不得那把陪了他幾年的貼身匕首。 這時,張騰走到怪物尸體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他用樹枝費力地將匕首弄出,然後將它打飛,讓它掉落在離怪物尸體三四丈遠的草叢里。做完這一切之後,張騰松了一口氣,趕緊跑到那邊蹲下身子將匕首撿起來。 張騰撿起匕首,撫摸著刀身道︰“老伙計,總算把你弄回來了……” 正在這時,他突然心中警兆之意驟起,背後再度傳來風聲,暗道不好,本能地往旁邊閃避。 不過,這一次張騰的反應卻是稍微慢了一些。 他只感覺肩膀一痛! 回頭看時,只見先前那把柴刀竟砍在自己肩膀上,傷口深至骨頭,整把柴刀更是生生留在血肉之中,瓖嵌得紋絲不動。 不過,由于他穿著鐵砂衣,並且鐵砂衣的肩膀位置剛好放了一小塊鐵片。所以柴刀砍破了鐵砂衣,砍斷了鐵片,余勁不足,最終對張騰造成約莫一道長兩寸,深半寸有余的傷口。傷口雖不輕,但並不致命,以方才的危險情況而言,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張騰忍著劇痛,捂著肩膀,迅速轉身,將目光望向怪物軀體的位置。 只見那怪物雖在原地,卻是伸出右手,剛才竟是趁張騰背對著它的機會將柴刀丟出,再一次對他進行了偷襲! 該死的鬼東西! 果真狡猾陰險,卑鄙無恥! 若非他閃避較快,且有鐵砂衣在身上,以方才柴刀那一下的力道傷害,今日他張騰只怕不死也落個重傷! 管你是個什麼鬼東西玩意兒,還詐死?那就徹底死了比較好! 受傷之下,張騰也發了怒! 他迅速將匕首插回腰間,把嵌入肩膀的砍柴刀拔出,而後飛快地脫掉鐵砂衣,解開腿上綁的鐵條,甚至連鐵底鞋也脫了。除卻一切重負之後,他也不管肩膀的傷口血流如注,握著砍柴刀就向不遠處的怪物沖去。 怪物似乎感覺到危機降臨,胸腔發出古怪的嘶鳴,掙扎著要起來還要作妖。 可惜,張騰根本不再給它機會,他揮起砍柴刀對著怪物本來受傷的眼楮就是一刀兩半。隨即又將它的四肢全部卸下,接著連連舉刀猛剁,將怪物整個兒生生剁成了肉醬。 做完一切之後,張騰丟掉黏糊糊的砍柴刀,從懷里取出一些金創藥敷上,草草包扎一下就匆匆回竹院去了。 當然,臨走之時,他並沒忘記拿出火折子,找一些干草將剁成肉醬的怪物尸體,連同它那八條節肢燒掉。 紅紅的火光中,那一堆惡心的東西逐漸化為灰燼,最終只留下一顆淺綠色的珠子。這次,張騰並沒撿那淺綠色的珠子,由于他身上的傷不輕,眼下趕緊回去療傷才是正事。 深一層考慮,張騰並不確定附近還有沒有被類似的怪物。他很清楚,一旦被它們圍住,如今負傷的自己只怕凶多吉少。更讓張騰感到不安的是,這些家伙似乎開始聯合起來了,對付它們會越來越困難,周圍受害的百姓亦將會越來越多。 噬靈蚴,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生物?即使張騰做過努力的調查,也找不到絲毫頭緒。無論是書籍還是傳聞,從未听說存在類似噬靈蚴的東西。 它似乎以往從未出現,如今卻又是從何而來? 然而,不管怎樣,整個綏寧鎮早已不知不覺地陷入危險當中。 在綏寧鎮生活了幾年,它已成為張騰的第二故鄉,他絕不希望那些熟悉的人們成為一只只噬靈蚴的傀儡。無論如何,他得想辦法阻止這一切。而這件事情的第一步就是想法子讓人們認識噬靈蚴,繼而辨別噬靈蚴,最終消滅噬靈蚴。 這一切需要小心謹慎謀劃,否則一旦打草驚蛇,後果不堪設想。 “張騰,你在里面嗎?” 正在他陷入沉思之際,浴室門外傳來雲盈兒的聲音。 張騰從沉思中出來,望著門外,忍不住眉頭微皺。他的心情有些煩躁,眼中多了一絲絲疑慮。 “篤篤!” 雲盈兒輕輕地敲了敲門,語氣里多了一些焦急,她有些擔心地問道︰“張騰,你在里面嗎?你是不是受傷了?嚴不嚴重,我跟我爹學了點醫術,讓我幫你看看,或許有點用處。張騰,你怎麼不說話呀?到底怎麼了?你再不說話,我可要沖進來了!” 她說著說著,听得浴室里沒有了動靜,兒張騰又一直沒有回話,當下越發得不安,變得緊張起來,後面提高了聲音,大有破門而入之意。 “這……”張騰听見,頓時哭笑不得,心里道︰“慚愧,是我想太多了。” 畢竟對方僅僅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怎麼會有那種復雜的心機。倒是他,由于種種經歷,習慣地不相信人,遇事總是先考慮人性的陰暗面。 生怕她真的闖進來,于是他連忙說道︰“小丫頭你可別胡來,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你等一會兒,我馬上出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迅速地穿上衣服,開門走了出來。 “張騰,你怎麼受傷了?傷哪里了?讓我看看嚴不嚴重……” 雲盈兒一見張騰出來,馬上撲到他跟前,伸出雙手便往張騰的身上亂摸。她看到他左臂垂下,左肩膀有些臃腫鼓起,右手下意識地往張騰腰間的摸去,打算解開張騰的腰帶,脫下他的衣服查看一下傷勢。 不過,她的手腕在半途被張騰抓住。 見她一臉疑惑,似乎搞不清狀況,張騰只得無奈地輕咳一下,說道︰“咳……小丫頭,我沒事,一點皮外輕傷罷了。還有,女孩子不要隨便看男人的身體,會長針眼的。” 張騰這麼一說,雲盈兒的小臉突地一紅,按在張騰胸口的左手像是觸電一般飛快地收回,羞赧地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張騰見狀輕輕一笑,拿著藥瓶正要往牆邊的櫃子走去。 不料,這時雲盈兒鼓起勇氣抬起了頭,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迅速攔在他面前。 只見她仰起紅撲撲的小臉,認真地對張騰說道︰“我爹說過,醫者父母心,患者不分男女,一視同仁。我學過醫術,算是一名醫師,你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如何?” 第0035章 水系功法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兩刻鐘之後。 張騰看了一眼肩膀,輕輕地撫摸著依舊有些隱隱作痛傷處,開口問道︰“嗯,小丫頭,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雲盈兒幫他綁好腰帶,一邊給他整理衣服,一邊解釋道︰“我鼻子可靈著呢,先是聞到了血腥味,而後看到放藥的櫃子打開了,最後發現地上還有血跡,所以我就猜你應該是受傷了。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怎麼受傷了?這傷口看上去是刀傷,你跟別人打架了?” 張騰點點頭,卻又搖搖頭,說道︰“算是打架吧,一只寄生在樵夫身上的噬靈蚴偷襲了我,解決它的時候不小心被傷到了。” 雲盈兒愣了一下,望著他說︰噬靈蚴? 張騰點點頭,說道︰“嗯。情況比我想象中更糟糕。” 雲盈兒低下頭,好些會兒小聲地說道︰“張騰,我想明天回去了。” “你想把噬靈蚴的情況告訴你爹他們?”張騰並不意外,隨後又說道,“行,不過,能不能別把我的事情告訴其他人。當然,你爹爹除外。” “這個我曉得,你放心,我有答應過你。總之,我會信守諾言,知道該怎麼說。反正能說的我少說,能不說的就不說。”雲盈兒淺淺一笑,又補充了一句,“這是我們倆的秘密!” 說完之後,她的小臉酡,不敢再看張騰,而是轉身去收拾地上用過的布條,放入簸箕,抱著它匆匆走出門外,似乎有些慌亂的樣子。 張騰看著她嬌小的身影消失門外,微微笑了笑,隨即陷入了沉思。 等雲盈兒回來後,張騰又問了關于她習武方面的事情。 雲盈兒對張騰沒有絲毫隱瞞,告訴他自己練的水系法決名為《水雲經》,乃是人品的紅色秘籍。 《水雲經》雖說是不錯的秘籍,但主要是用來強身健體,療傷救人。而且這套功法主治內傷,穩固氣血,強健五髒六腑,對外傷也有一點點醫治效果,但療效不大,頂多是止血減痛,讓傷者舒服一些。 她爹爹倒是會另外一套木系功法,既能救死扶傷,也能搏擊殺人。可是,他並沒教給她,說什麼傳男不傳女,乃祖宗規定,即便失傳也不能改。 另外,由于她是女兒身的緣故,她爹並沒有教她搏擊之術,只教了輕身之術,故此不擅長與人打斗。 當然了,雲盈兒倒也不是沒有一點武力,她從林家莊學了些許招式,對付習武高手不行,但對付尋常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這也是當時她為什麼不對林棟出手自保,一方面是打不過,另一方面是嚇壞了,連跑都忘了。畢竟,她尋常大多數時候都是幫她爹采藥練丹,治病救人,何曾與別人動手,甚至生死相搏? 張騰听了她的解釋,有些無語。 他沒想到在這天垣大陸也有華夏古時那一套封建糟粕,功法的傳承竟然嚴厲至此,連親生的獨女都不能教授。隨著時間流逝,一些高級的功法只怕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歷史的長河里,最終導致天垣大陸的武學日趨沒落。 不過,讓張騰有些意外的是,雲盈兒竟要將《水雲經》教給他。 雖說《水雲經》不是什麼厲害的攻擊功法,但也是一部輔助系的人品紅色秘籍。這種輔助系的功法,甚至比同級的攻擊系功法要珍貴,這麼輕易教給他,卻是有些吃虧了。而且,從雲盈兒的說話,看起來雲夢飛是一個古板傳統的人,若然被他知曉女兒將這麼珍貴的秘籍交給他,只怕有些麻煩。 張騰有些猶豫了,遲疑地道︰“你真的打算教給我?你爹會不會生氣?” 雲盈兒見他猶豫不定,看出了他的擔心,嘻嘻一笑,說道︰“你不用擔心,我爹說過,《水雲經》可以教給別人,只要他是個好人。” 張騰听她一說,笑了,不禁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好人?說不定我是別有居心的壞蛋。” 雲盈兒偏頭想了想,甜甜地笑著答道︰“憑感覺,人家覺得你是好人就是好人。” 張騰一听,摸摸鼻子,無奈地道︰“小丫頭,有時候人的感覺會出錯的。” 雲盈兒搖搖頭,說道︰“我不管,反正目前為止,人家的感覺沒出錯。而且,人家現在只教你一個人。以後,你也可以教別人,不過你要征得我同意,若是隨便把它交給別人,人家就……人家就……人家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一言為定。”張騰微微一笑說道,“那麼,我們需要行拜師禮嗎?師父。” “不要!才不要什麼禮拜師禮呢!還有,不準叫人家師父!把人家都叫老了。”雲盈兒連連擺手,紅著臉說道,“你救過我,我教你功法算報答你。” “叫老了嗎?那……好吧。”張騰看著小臉紅撲撲的雲盈兒,不知為何有點覺得她跟自己的妹妹有點像。女孩子似乎總是有點言不由衷,口不對心的壞習慣。 其實,張騰看雲盈兒練功,基本將對付的功法運行路線記下,只需花些時間就能學會。 不過,能得到雲盈兒的親自教授,總比偷偷摸摸地將它學會要好得多。而且,一部功法的修煉頗為復雜,一不小心的話,說不定修煉過程還會出岔子,直接走火入魔。 張騰能靠自己摸索出一部瑕疵的《弈天訣》是極為逆天駭人的,一方面是得益于能窺視他人功法的異能,一方面是有龍形力量在默默地幫助,再加上他對人體經脈地深入研究了解,方才有了這麼一個奇跡。 如今有雲盈兒直接傳授《水雲經》,真的比他自己摸索容易太多,安全太多了。 當日,雲盈兒便將《水雲經》的心法口訣交給張騰,張騰稍微問了問一些晦澀難懂的地方,很快就直接修煉。 雲盈兒看著籠罩在氤氳霧氣的張騰,不禁嘟起了小嘴,口里小聲地念道︰“人比人氣死人了!想當初人家學這功法的時候,在爹爹幫助下都花了好些時日才能完成第一周天。張騰這家伙也太厲害了吧,今天剛學就立馬完成第一周天了,到底是什麼人啊。” 張騰這次的修煉當真是出奇地順利。 水雲經與弈天訣這兩種功法沒有產生任何沖突,水系靈氣源源不絕地從外界進入他體內,更是激活了弈天訣,弈天訣自發運轉,讓水木兩系靈氣相輔相成,直接將兩種靈氣的吸納運行速度加快了一倍,一呼一吸之間,靈氣的吸納速度是張騰原來純木靈氣時吸納速度的四倍以上。 張騰體內的丹田也隨之擴大,可容納的靈氣總量是此前的好幾倍。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張騰慢慢地睜開眼楮,只覺得通體舒泰,身輕如燕,神精氣爽,這次的修煉吸納的靈氣幾乎抵得平時一天半的成果了。 不愧是紅色秘籍功法,比他這白色秘籍功法效率高得多,難怪天垣大陸的武者如此珍視功法秘籍,制定了種種嚴厲不近人情的規矩。 不過,張騰隱隱覺得,出現這種情況不僅僅是因為《水雲經》是紅色秘籍的緣故,他本身的《弈天訣》也有未曾想到的特殊效果。 當然,若能將《水雲經》融合于《弈天訣》,那麼《弈天訣》的品級定會有所提升,使他吸納運行靈氣的速度進一步提高。 張騰認真地思考著各種的可能性,對于《弈天訣》日後的種種變化,默默地做了猜想預設,並準備以後逐一求證,實驗。 “張騰,你修煉完啦。餓了吧?來,吃飯了,我給你做了一些菜,還有一鍋湯,趁熱吃。哎,吃飯了!發什麼呆呢?” 這個時候,雲盈兒已經開好了桌子,將飯菜一一端出來。見張騰在發呆,她走近他身前,小手在他眼前揚了揚。 “哦,的確有些餓了。”給她這麼一打擾,張騰回過神,無奈地笑了笑,從床上下來。 咦?肩膀上的傷口好像不痛了,還有一點癢癢的感覺,這種情況好像是傷口結痂才會出現。難道《水雲經》的功效那麼厲害? “張騰?你怎麼了?愣著干嘛呢?”雲盈兒一臉奇怪地道。 她看見張騰剛下床就在原地不動,神情疑惑,似乎有什麼想不通的事情。接著,只見張騰迅速解開衣服,露出了結實健美的上半身。 “啊!你干什麼呀?怎麼突然間就脫衣服了?” 雲盈兒驚叫一聲,羞紅著臉本能地轉身,可一想不對,卻又轉回來。只見張騰迅速地將肩膀上的布條解開,露出了早已結痂的傷口。 他用手在傷口上撓了一下,只見那黑紅色的血痂被撓下,露出了粉嫩的疤痕,原先猙獰可怕的傷口居然消失了。 “小丫頭,你這《水雲經》的功法好生厲害,我的傷已經好了。” 張騰這才轉頭看著雲盈兒驚訝地說道。 殊不料,雲盈兒正掩著小口,一動不動地望著他的肩膀傷口處,小臉上流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哎,小丫頭!小丫頭!”他又喊了兩聲,目瞪口呆的雲盈兒這才回過神來。 只見她搖搖頭回答道︰“啊?沒有,怎麼可能?以前人家被菜刀切到手指的時候,傷口都沒有這麼快恢復,更別說你那麼大那麼深的傷口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即便是我爹的那部木系功法,估計在初期也沒這麼厲害的療效。听我爹說,那部功法中後期才能迅速治愈內外傷,而修煉者本身修為必須要到了靈性境中後期。” “難道是《弈天訣》?” 這是張騰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看樣子,他拼著老命賭著運氣創造出來的功法,似乎並沒有他想得那麼簡單,還隱藏著未知之處。 想到這里,張騰嘴角微翹,露出了一抹愉悅的笑容。 不管怎樣,這樣的結果……嗯,還不賴。 第0036章 巨額酬禮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第二日,雲盈兒一臉奇怪地望著眼前的張騰,問道︰“張騰,你干嘛打扮成這副模樣?” 只見張騰一身粗布衣服,腳上穿著粗布鞋,頭上戴著斗笠,肩上搭著汗巾,腰間插著斧頭,手里拿著一根竹棍。 他那褐色短衫黑色長褲,配合上那黝黑的臉龐和古銅色的肌膚,活脫脫一個荒村僻野的年輕樵夫,簡直與此前陽光白皙的少年漁郎判若二人。 張騰微微一笑,說道︰“怎麼說打扮呢?其實,往日我大多數時候都是這副裝束。這幾天有些忙,也不怎麼練功,所以就沒泡草藥。” 雲盈兒驚訝地說︰“啊?你平時大都這樣?” “對呀!”張騰在雲盈兒面前打了一個響指,笑嘻嘻地說道︰“從現在起,你別叫我張騰了,叫我張小哥吧。認識我的人,大多數都這樣叫我。” “張小哥?嘻嘻,你現在的模樣,真的很像砍柴的鄉下野小子,別人這麼叫你當真適合。”雲盈兒嘻嘻一笑,一邊打量著他,一邊歪著頭想了想,說道︰“好吧,那麼在人多的時候,我就叫你張小哥吧。人少的時候,我就叫你……嗯……叫你張……騰哥哥或者弈雲哥。” 雲盈兒說著說著,卻是在最後忽然改口,不叫他“張騰”了,變成叫“騰哥哥”“弈雲哥”。 她俏臉微紅,低下了頭,聲音漸漸地小下去,細若蚊吟,幾乎不可听聞。 “騰哥哥?弈雲哥?”張騰愣了一下。 這些天他早已習慣她叫自己“張騰”,卻是未曾想到她突然改了稱呼,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雲盈兒似乎早就預料到他的反應,她馬上抬起頭,仰著小臉解釋道︰“感覺你年紀比人家大,人家不能一直叫你張騰。我爹說,對別人直呼其名太不禮貌。所以就叫你騰哥哥或弈雲哥了。” 張騰啞然失笑,說道,“好吧,你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一個稱呼而已,即便你叫我張騰,我也沒覺得你有什麼失禮的。不過,你感覺沒錯,我年紀的確比你大,大很多很多。就算叫我騰叔叔,弈雲叔,我也不會介意的。” 說這話的時候,張騰心里暗暗笑道︰加上穿越前的年齡,哪怕你這小妮子管我叫伯伯,我也受得下。 “什麼嘛,分明最多大人家一兩歲,嘴里淨然盡說些不著邊的胡話。哼,人家不理你了。”雲盈兒听了不禁有些生氣,嘟起小嘴,快步地往竹院外走去。 “哎,這小丫頭,走這麼快干嘛?也不等等我。”張騰見狀無奈地搖搖頭,大步地追了上去,向她道歉,“好好好,方才是我不對,我給你陪個不是了。小丫頭,我錯了,不該跟你這麼開玩笑。” 雲盈兒氣生得快,去得也快。 她見張騰追上來,一臉歉然地向她陪個不是,立馬將之前的不快拋到九霄雲外,恢復了先前活潑可人的模樣,像一只快樂的雲雀,吱吱喳喳地說個不停。 “騰哥哥,你到底多大了?” “姑且算是十二歲多吧。” “嘻嘻,幾月份的?” “不太清楚,可能十月份吧。” “什麼叫可能?你娘沒告訴你嗎?” “也許告訴過吧,我還不是很記事的時候,他們就不在了。” “哦,對不起。其實,我跟你差不多,我剛出生沒多久,我娘就不在了。哇,你看,那些野花多漂亮。騰哥哥,你喜歡什麼顏色的?” “藍色。” “還有呢?” “呃……紫色,白色,黑色……很多顏色都喜歡,只要搭配好的話。” “那你喜不喜歡小動物?你听過靈獸嗎?人家呀,最喜歡是小動物了,最希望的是能養一只可愛的靈寵!最好呢是模樣可愛而又厲害的靈寵!” “……” 兩人邊走邊聊,一路上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就到了通往林家莊的大道,前方沒多遠就是林家莊莊門。 張騰抬眼望了望,村口處時候有一些莊丁把守,戒備森嚴,似乎與往日有些不一樣。 他止住腳步對雲盈兒說道︰“好了,小丫頭,我便送你到這里,你自己回去吧,保重。” 一路上雲盈兒都沉浸在歡快的行程之中,這時听得張騰說話,才猛然察覺已到目的地。 她的笑容漸漸消失,望著前方的莊門,情緒一下子低落了許多,有些不情不願地說道︰“哦,到了呀。那……那我回去了。” 張騰笑笑,說道︰“嗯,後會有期。” 說完,他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 雲盈兒忽然在身後喊道。 “嗯?”張騰回頭看著她。 “騰哥哥,我在竹院周圍種了一些野花兒,別把它們都拔了。我不在的時候,你幫我好好照料它們,千萬不要讓它們枯死了。”雲盈兒一本正經地對他說道。 “額,好吧。不過,我不知道哪些野花是你種下的,哪些是它自己長得。” “總之,竹院周圍的野花兒不要鏟了,有空的時候,我會去竹院告訴你。” “那好吧。” “那……騰哥哥保重,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于是二人就此分別。 可等到了林家莊莊門,雲盈兒卻又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看身後。只見張騰的身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一片樹林里。 “騰哥哥……” 她眺望著那邊,低聲喃喃,悵然若失。 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雲盈兒耳邊響起︰“盈兒?盈兒你回來啦?這些天你跑哪里去了?讓你爹爹,莊主,還有林棟少爺他們好生擔心!” 雲盈兒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青衣少女,正欣喜地向她跑來。 “小清!” 眼前的青衣少女是她閨蜜,見了青衣少女,雲盈兒也頗為開心,迎了上去,拉著對方雙手,聊了起來。 “幾天不見,你這妮子有沒想我?” “當然有啦” “是嗎?現在莊里怎樣?” “盈兒,你還不知道吧,這幾天莊里發生許多事情。葉少莊主葉天、王少莊主王滕、少族主林蕭,他們三人先後向你求親。而少莊主林棟,在被關地牢期間,突然晉升靈性境,還打傷了林進。在听到林蕭少族主他們向你求親之後,林棟又大鬧長老堂,並跟林蕭少族主三人約戰。他們準備半個月後一決勝負,並約定勝者才能娶你為妻。 嘖嘖,盈兒,真的好羨慕你哦,這麼多人為了你爭風吃醋,甚至不惜打架賭斗。還有就是族里的藏書樓昨夜遭人縱火,幸虧守衛發現得快,不然藏書樓的秘籍都要燒沒了…… 對了,盈兒,還有,我听說綏寧鎮上三個月後要舉辦武會前二十名,能到縣武院學習,成績優異的以後有機會被推薦到郡武院,甚至可以進入雲京武院習武呢!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被一些宗門招為弟子!有消息說,今年有幾個宗門專程來綏寧,似乎有挑弟子的意願……” 小清拉著她,一邊走,一邊自個兒飛快地說了一大堆話。 可惜,雲盈兒听了三家求親,甚至林棟也插足其中的消息後,只覺得心亂如麻,煩惱之至,根本沒听小清還說了什麼。 “三大莊向我求親?爹爹,他是怎樣的態度呢?還有林棟哥哥,他也想娶我為妻麼?可是我對他的感覺……唉……此事該如何是好呢?” 一時之間,雲盈兒也不知道怎麼辦。 張騰送雲盈兒會林家莊之後,便會回到了以往的砍柴打漁狩獵修煉。到了中午就像往日一般給聶輕娘她們送野味河鮮,又跟聶輕娘學了兩個多時辰的樂律,就告辭去了綏寧鎮的莫氏鐵鋪。 雖然他將人救回,但是林家莊並非好易之輩,他有點放心不下,想看看莫氏鐵鋪的情況如何。 由于當時救莫邛時,他是蒙臉行動,加上如今又泡了藥水,換了打扮,張騰並不是很擔心會遇上林家莊的人找他麻煩。 剛一進門,莫余就認出了張騰︰“哎呦,我的老天,張小哥你怎麼來了?” 張騰笑了笑,向他拱拱手,碩導︰“呵呵,莫大師,我們又見面了!生意可還好?小大師他……” “噓……張小哥,有話咱們後面說。這幾天林家莊的人都在街上轉悠,小心他們認出你。” 听張騰提起莫邛,莫余立馬緊張起來,一邊連忙止住張騰的話頭,一邊周圍的伙計吩咐一聲,將張騰請到了鐵鋪後堂。 見他這麼緊張,張騰搖了搖頭,率先開口問道︰“莫大師,莫邛他怎樣了?林家莊的人有繼續找你們麻煩嗎?” “那惹禍精如今還在床上躺著養傷,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不能走動。至于林家莊的人,嗨,破財擋災唄,還能怎麼著?不過,這事真的多得小哥幫忙,才給那惹禍精保住了性命。小哥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莫某人在這里先給恩公叩頭了。”說起此事,莫余一臉氣悶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然而,他對張騰給予的救援之恩則感激不已,掀起衣擺便要給張騰下跪叩頭道謝。 張騰連忙阻止他,說道︰“哎,別別別!莫大師,你不必如此,你我相識,算是熟人。救下小大師,不過是舉手之勞,下跪叩頭則太離譜了。別這樣,你要是這樣,我可就走了。” 見他這麼說,莫余只能作罷,苦笑道︰“好吧,不管如何,小哥的恩情我們記下了,來日必當涌泉相報。” 這時,他從懷里取出一張淡黃色的方紙,將它塞到張騰手里,口里說道︰“小小心意,還請小哥務必收下!若是不收,小哥則太小看我莫某人,不當我莫某人是朋友了。” “這……好吧!” 張騰听得他這麼說,只得無奈地接過那張方紙。 他隨意地往上面掃了一眼,突然呆住了。 這竟是一張巨額銀票,上面是整整一百靈鈺,相當于現代華夏的100萬人民幣! “莫大師,這太多了……” 第0037章 偷梁換柱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小哥,莫非真的如此看不起我莫某人?否則,為何如此推搪墨跡?”張騰剛要說話,莫余止住他,打斷他的話,毫不客氣地說道。 看著對方快要發火的樣子,張騰最終只得收下,向他拱拱手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在此多謝了。” 莫余見他收下,不禁喜笑顏開,說道︰“這才對嘛,小哥,不枉我莫某人認識你這位朋友。是了,小哥今日前來,還有別的事情嗎?” 張騰搖搖頭,說道︰“哦,沒了。這次前來,主要是看看你們,既然小大師情況安定,林家莊也沒再找麻煩,我就放心了。就這樣吧,莫大師,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辭了。” 莫余點點頭,說道︰“好,小哥慢走。近日還是小心一點,盡量少露臉。畢竟林家莊的人驕橫跋扈,極為護短,你傷了他們的人,只怕還會尋你麻煩。” 正在這時,伙計阿祥匆匆走過來,對張騰道︰“張小哥,小大師要將這東西交給你,還讓我替他向你道謝。他還說這東西暫時別拆封,先好好收著,讓你回去再打開看,也算是他的一點心意。” 說話間,他將一根管狀的包裹物件遞給張騰。 張騰說道︰“哦,好的,還請祥哥替我謝謝小大師。希望他好好休養身體,早點恢復。” 他接過那一根物件,感覺入手頗輕,似乎不是金屬物,而像是紙質管子之類的東西。 事罷,莫余將張騰送出門外,望著張騰遠去的身影,感嘆道︰ “唉,我若是有一個像是張小哥這樣的兒子,該多好啊!即便是死,我也瞑目了。一想莫邛這小兔崽子,我就氣得心口疼,一點兒也不省心。天天給我惹禍,哪怕掙再多錢,遲早被這小兔崽子敗干淨。罷了罷了,這事往好處想罷,至少這段時日他再也闖不了禍,經此事後,比從前稍微生性了點兒。” 再說張騰回到了竹院,吃飯洗漱之後,打開了莫邛送給他的管狀物件。 當張騰看清楚東西之後,不禁大吃一驚,立馬從凳上站起來。 居然是一本秘籍! 秘籍! 居然是秘籍! 還是一本刀法秘籍! 只見這本秘籍表面皺皺巴巴,邊緣破破爛爛,又舊又髒,滿是灰塵,似乎已經有了不少的年月。上面歪歪斜斜地寫著《刀訣手錄》四個大字,字跡潦草倉促,似乎是筆者臨時速記。 “等等,這秘籍是真的嗎?”張騰按耐住內心的激動,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慢慢地翻看秘籍。 秘籍里面的字跡同樣是很潦草倉促,不過只有寥寥幾處是涂抹的,都是用筆輕輕劃去。看得出,筆者抄寫時雖然倉促,但是卻是小心翼翼,生怕抄錯了一丁點兒。 畢竟這是武學秘籍,稍有差錯就會前功盡棄,所有心血付之流水。更嚴重的是,若然抄寫不對,輕則丟掉個人性命,重則禍及後人,造成絕學失傳。 秘籍用的雖是雲夏國文字,卻是雲夏國古文,雲夏國古文有點類似于華夏文言文,簡練,但晦澀難懂。 以莫邛的粗淺學識,通讀都是一個問題,更遑論理解了。 不過,這對張騰則不成問題,怎麼說兩世為人,腦袋里的知識比之莫邛,則是豐富了許多。 莫邛也是清楚這一點,他才將秘籍贈與張騰,還在秘籍留了一張紙條︰倘若小哥學有所成,還望能將之教授與我,不勝感激!小弟莫邛拜謝。 可是,這秘籍莫邛又是從何得來的? 張騰略作思索,很快得出了答案。顯然,莫邛並不傻,得到了秘籍之後,使用了偷梁換柱的法子,更讓林超誤以為他將秘籍撕壞了。 張騰救了莫邛,莫邛感激張騰的救命之恩,也信得過張騰的為人,這才不惜將用命換來的秘籍贈給張騰,並希望張騰學會之後教他。 天垣大陸,以武為尊,武學秘籍的珍貴,可想而知。 然而,莫邛選擇了相信張騰。 對此,張騰不禁有些感動。 不過,雖然得到秘籍,但是眼下並非張騰該高興的時候。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如今最重要的是確認秘籍的真偽。 于是,張騰開始慢慢地研讀秘籍的內容,里面有不少晦澀深奧之處。這難不倒張騰,張騰閱讀理解本來就強,更重要的是抄錄者還配了草圖。 張騰都是將草圖與秘籍口訣,兩兩對比,印證考究,確認兩者無誤,方才翻開下一頁進行閱讀。 經過這般驗證,張騰得出了最終結論︰該秘籍是真本無誤! 這使得張騰不禁欣喜若狂,像個孩子一般歡呼出聲,那種心情好像高考勝利,上了重本一般。 《刀法手錄》前面講述的是比較基礎的用刀法子,中間記載了一套名為《天輪刃》的刀法,該刀法一共有三十二招,分為一百零八式,後面還錄了三個刀技。 第一個刀技是︰一線天。一刀劈出,刀勁凌厲迅猛集中,刀風如一道細線,既切開且穿透對象的身體,甚至對後面的人或物造成傷害。當然,傷害會隨著距離的遞增而遞減,最遠能對三丈以內的對象殺傷。 第二個刀技是︰半月輪,一刀橫掃,刀勁散而不亂,精而不雜,刀風如扇張開,攻擊一片扇狀區域,但凡三丈之內,人物皆斬,一分為二。 第三個刀技是︰三重刃,一刀斬落,爆發三重刀勁,重重相疊,威力倍增,以點破線,以線破面,專破敵方護甲氣罡,銳利無比。 該秘籍是綠色秘籍,適合于聚氣境的武者修煉,與靈性境武者的武技相比,殺傷範圍不算大,威力不算高,但非常實用。 張騰將《刀法手錄》研究徹底之後,恨不得立馬就修煉《天輪刃》。 然而,他為了研究秘籍,廢寢忘食,早已過了一天有余。 如今天色已晚,張騰腹中空空,頭暈眼花,雙腳發麻,哪里還有精力去修煉。只得收起躍躍欲試的修煉之心,將秘籍小心收好,老老實實地吃飯休息。 次日,張騰早早起來,吃完飯食之後,削了一把竹刀,興沖沖地練習刀訣。經過昨日的琢磨,他勉強地將三十二招,逐一使了出來,又與秘籍反復對比,更正,才確定自己使得一百零八式沒有錯漏。 至于那三個刀技,張騰暫時僅有模模糊糊的頭緒,還需時間領悟。 第二天,張騰開始完整地將三十二招,共一百零八式的天輪刃刀法串連起來,等到黃昏的時候,已經能將整套刀法從頭到尾地使一遍。 當然,他還有許多動作招式做得不是很到位,還需要更多時間去學習修正,熟練。 不過,由于張騰一直沉浸于刀法的修煉,使得這幾天忘了給聶輕娘送野味河鮮,沒去學樂律。 又過了一天,約莫到了下午時分,張騰方才猛然想起此事,不禁大叫糟糕。 沒送野味河鮮,到也沒什麼。可沒去學樂律,相當于曠課。這後果就嚴重了。 聶輕娘的性情,他是了解的。她最見不得曠課遲到早退。曾有一些學童犯了這些規矩,聶輕娘一改平日溫婉嫻柔的樣子,素面寒霜,嚴厲異常。輕則呵斥懲罰,重則打手心板子,絲毫不留情。 于是,張騰急急地去林里抓了一只野雞,就匆匆忙忙地往聶輕娘家里趕去。 前面說了,由于綏寧鎮最近不太安全,故此聶輕娘都是上午授課,中午就讓學生放學。每日下午她家總是大門緊閉,鮮有例外的。 當然,今日也不會有例外。 不過,正當張騰來到門口,剛要敲門的時候,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只見一人頭戴白色帷帽,身著淡藍衣裳,手里拿著一管長笛,似乎正要出門。見了張騰,她立即俏臉緊繃,冷聲道︰“今日家中不見客,閣下還是請回吧!” 說罷,這人便要把大門關上,將他拒之門外。 縱然這人戴著緯帽,看不清她臉容,但听那柔美清冷的聲音,觀那窈窕修長的身形,不是聶輕娘,又是何人? 張騰一急,也顧不得平素的禮儀,連忙用手按住大門,口里趕緊說道︰“哎,等等,聶姐姐!我不是故意的,這幾日我有要事,實在是來不了。是我錯了,你千萬別生氣,隨便你怎麼罰,我都認了好不好?” 聶輕娘听了,冷哼一聲,說道︰“也罷,你且進來。我到要听听你作何解釋,怎麼個錯法。若是不能讓我滿意,以後都別來了。” 說完,她松開了門,拂袖轉身往屋里走去。 听見她這麼說,張騰不禁松了口氣,依她的性子,只要好好認錯,算是過關了。 于是,他隨後跟著她走了進去。 到了大廳上,張騰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練刀法的事情說了一下。這幾天就是因為他太沉迷刀法修煉,所以才有所耽擱,不能前來學樂律。 不過,他並沒提莫邛送秘籍的事情,也沒提學秘籍的具體細節,說得比較籠統含糊。 聶輕娘听了他的解釋,不置可否,問道︰“哦,弈雲可是拜師學武了?” 張騰搖搖頭,答道︰“不曾,只是偶得一本刀法秘籍,自己琢磨。” 聶輕娘眼中微微一亮,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卻又有些了然。她關心地問道︰“弈雲可有不懂之處?” 張騰再次搖搖頭,答道︰“秘籍雖是有些晦澀,但並沒不懂之處。” 聶輕娘微點螓首,說道︰“嗯,那好。也罷,這次你事出有因,便算了。練功歸練功,卻是不能落了樂藝。而且,修煉倘若能勞逸結合,往往有事半功倍之效,一味苦修,事倍功半,過猶不及。可無論如何,錯便錯了,有錯便有罰。這樣吧,這幾日,你提前一個時辰過來上課,將缺的課程補上,而後跟婆婆學禮。” 張騰有些意外︰“啊?跟婆婆學禮?” 第0037章 偷梁換柱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小哥,莫非真的如此看不起我莫某人?否則,為何如此推搪墨跡?”張騰剛要說話,莫余止住他,打斷他的話,毫不客氣地說道。 看著對方快要發火的樣子,張騰最終只得收下,向他拱拱手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在此多謝了。” 莫余見他收下,不禁喜笑顏開,說道︰“這才對嘛,小哥,不枉我莫某人認識你這位朋友。是了,小哥今日前來,還有別的事情嗎?” 張騰搖搖頭,說道︰“哦,沒了。這次前來,主要是看看你們,既然小大師情況安定,林家莊也沒再找麻煩,我就放心了。就這樣吧,莫大師,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辭了。” 莫余點點頭,說道︰“好,小哥慢走。近日還是小心一點,盡量少露臉。畢竟林家莊的人驕橫跋扈,極為護短,你傷了他們的人,只怕還會尋你麻煩。” 正在這時,伙計阿祥匆匆走過來,對張騰道︰“張小哥,小大師要將這東西交給你,還讓我替他向你道謝。他還說這東西暫時別拆封,先好好收著,讓你回去再打開看,也算是他的一點心意。” 說話間,他將一根管狀的包裹物件遞給張騰。 張騰說道︰“哦,好的,還請祥哥替我謝謝小大師。希望他好好休養身體,早點恢復。” 他接過那一根物件,感覺入手頗輕,似乎不是金屬物,而像是紙質管子之類的東西。 事罷,莫余將張騰送出門外,望著張騰遠去的身影,感嘆道︰ “唉,我若是有一個像是張小哥這樣的兒子,該多好啊!即便是死,我也瞑目了。一想莫邛這小兔崽子,我就氣得心口疼,一點兒也不省心。天天給我惹禍,哪怕掙再多錢,遲早被這小兔崽子敗干淨。罷了罷了,這事往好處想罷,至少這段時日他再也闖不了禍,經此事後,比從前稍微生性了點兒。” 再說張騰回到了竹院,吃飯洗漱之後,打開了莫邛送給他的管狀物件。 當張騰看清楚東西之後,不禁大吃一驚,立馬從凳上站起來。 居然是一本秘籍! 秘籍! 居然是秘籍! 還是一本刀法秘籍! 只見這本秘籍表面皺皺巴巴,邊緣破破爛爛,又舊又髒,滿是灰塵,似乎已經有了不少的年月。上面歪歪斜斜地寫著《刀訣手錄》四個大字,字跡潦草倉促,似乎是筆者臨時速記。 “等等,這秘籍是真的嗎?”張騰按耐住內心的激動,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慢慢地翻看秘籍。 秘籍里面的字跡同樣是很潦草倉促,不過只有寥寥幾處是涂抹的,都是用筆輕輕劃去。看得出,筆者抄寫時雖然倉促,但是卻是小心翼翼,生怕抄錯了一丁點兒。 畢竟這是武學秘籍,稍有差錯就會前功盡棄,所有心血付之流水。更嚴重的是,若然抄寫不對,輕則丟掉個人性命,重則禍及後人,造成絕學失傳。 秘籍用的雖是雲夏國文字,卻是雲夏國古文,雲夏國古文有點類似于華夏文言文,簡練,但晦澀難懂。 以莫邛的粗淺學識,通讀都是一個問題,更遑論理解了。 不過,這對張騰則不成問題,怎麼說兩世為人,腦袋里的知識比之莫邛,則是豐富了許多。 莫邛也是清楚這一點,他才將秘籍贈與張騰,還在秘籍留了一張紙條︰倘若小哥學有所成,還望能將之教授與我,不勝感激!小弟莫邛拜謝。 可是,這秘籍莫邛又是從何得來的? 張騰略作思索,很快得出了答案。顯然,莫邛並不傻,得到了秘籍之後,使用了偷梁換柱的法子,更讓林超誤以為他將秘籍撕壞了。 張騰救了莫邛,莫邛感激張騰的救命之恩,也信得過張騰的為人,這才不惜將用命換來的秘籍贈給張騰,並希望張騰學會之後教他。 天垣大陸,以武為尊,武學秘籍的珍貴,可想而知。 然而,莫邛選擇了相信張騰。 對此,張騰不禁有些感動。 不過,雖然得到秘籍,但是眼下並非張騰該高興的時候。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如今最重要的是確認秘籍的真偽。 于是,張騰開始慢慢地研讀秘籍的內容,里面有不少晦澀深奧之處。這難不倒張騰,張騰閱讀理解本來就強,更重要的是抄錄者還配了草圖。 張騰都是將草圖與秘籍口訣,兩兩對比,印證考究,確認兩者無誤,方才翻開下一頁進行閱讀。 經過這般驗證,張騰得出了最終結論︰該秘籍是真本無誤! 這使得張騰不禁欣喜若狂,像個孩子一般歡呼出聲,那種心情好像高考勝利,上了重本一般。 《刀法手錄》前面講述的是比較基礎的用刀法子,中間記載了一套名為《天輪刃》的刀法,該刀法一共有三十二招,分為一百零八式,後面還錄了三個刀技。 第一個刀技是︰一線天。一刀劈出,刀勁凌厲迅猛集中,刀風如一道細線,既切開且穿透對象的身體,甚至對後面的人或物造成傷害。當然,傷害會隨著距離的遞增而遞減,最遠能對三丈以內的對象殺傷。 第二個刀技是︰半月輪,一刀橫掃,刀勁散而不亂,精而不雜,刀風如扇張開,攻擊一片扇狀區域,但凡三丈之內,人物皆斬,一分為二。 第三個刀技是︰三重刃,一刀斬落,爆發三重刀勁,重重相疊,威力倍增,以點破線,以線破面,專破敵方護甲氣罡,銳利無比。 該秘籍是綠色秘籍,適合于聚氣境的武者修煉,與靈性境武者的武技相比,殺傷範圍不算大,威力不算高,但非常實用。 張騰將《刀法手錄》研究徹底之後,恨不得立馬就修煉《天輪刃》。 然而,他為了研究秘籍,廢寢忘食,早已過了一天有余。 如今天色已晚,張騰腹中空空,頭暈眼花,雙腳發麻,哪里還有精力去修煉。只得收起躍躍欲試的修煉之心,將秘籍小心收好,老老實實地吃飯休息。 次日,張騰早早起來,吃完飯食之後,削了一把竹刀,興沖沖地練習刀訣。經過昨日的琢磨,他勉強地將三十二招,逐一使了出來,又與秘籍反復對比,更正,才確定自己使得一百零八式沒有錯漏。 至于那三個刀技,張騰暫時僅有模模糊糊的頭緒,還需時間領悟。 第二天,張騰開始完整地將三十二招,共一百零八式的天輪刃刀法串連起來,等到黃昏的時候,已經能將整套刀法從頭到尾地使一遍。 當然,他還有許多動作招式做得不是很到位,還需要更多時間去學習修正,熟練。 不過,由于張騰一直沉浸于刀法的修煉,使得這幾天忘了給聶輕娘送野味河鮮,沒去學樂律。 又過了一天,約莫到了下午時分,張騰方才猛然想起此事,不禁大叫糟糕。 沒送野味河鮮,到也沒什麼。可沒去學樂律,相當于曠課。這後果就嚴重了。 聶輕娘的性情,他是了解的。她最見不得曠課遲到早退。曾有一些學童犯了這些規矩,聶輕娘一改平日溫婉嫻柔的樣子,素面寒霜,嚴厲異常。輕則呵斥懲罰,重則打手心板子,絲毫不留情。 于是,張騰急急地去林里抓了一只野雞,就匆匆忙忙地往聶輕娘家里趕去。 前面說了,由于綏寧鎮最近不太安全,故此聶輕娘都是上午授課,中午就讓學生放學。每日下午她家總是大門緊閉,鮮有例外的。 當然,今日也不會有例外。 不過,正當張騰來到門口,剛要敲門的時候,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只見一人頭戴白色帷帽,身著淡藍衣裳,手里拿著一管長笛,似乎正要出門。見了張騰,她立即俏臉緊繃,冷聲道︰“今日家中不見客,閣下還是請回吧!” 說罷,這人便要把大門關上,將他拒之門外。 縱然這人戴著緯帽,看不清她臉容,但听那柔美清冷的聲音,觀那窈窕修長的身形,不是聶輕娘,又是何人? 張騰一急,也顧不得平素的禮儀,連忙用手按住大門,口里趕緊說道︰“哎,等等,聶姐姐!我不是故意的,這幾日我有要事,實在是來不了。是我錯了,你千萬別生氣,隨便你怎麼罰,我都認了好不好?” 聶輕娘听了,冷哼一聲,說道︰“也罷,你且進來。我到要听听你作何解釋,怎麼個錯法。若是不能讓我滿意,以後都別來了。” 說完,她松開了門,拂袖轉身往屋里走去。 听見她這麼說,張騰不禁松了口氣,依她的性子,只要好好認錯,算是過關了。 于是,他隨後跟著她走了進去。 到了大廳上,張騰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練刀法的事情說了一下。這幾天就是因為他太沉迷刀法修煉,所以才有所耽擱,不能前來學樂律。 不過,他並沒提莫邛送秘籍的事情,也沒提學秘籍的具體細節,說得比較籠統含糊。 聶輕娘听了他的解釋,不置可否,問道︰“哦,弈雲可是拜師學武了?” 張騰搖搖頭,答道︰“不曾,只是偶得一本刀法秘籍,自己琢磨。” 聶輕娘眼中微微一亮,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卻又有些了然。她關心地問道︰“弈雲可有不懂之處?” 張騰再次搖搖頭,答道︰“秘籍雖是有些晦澀,但並沒不懂之處。” 聶輕娘微點螓首,說道︰“嗯,那好。也罷,這次你事出有因,便算了。練功歸練功,卻是不能落了樂藝。而且,修煉倘若能勞逸結合,往往有事半功倍之效,一味苦修,事倍功半,過猶不及。可無論如何,錯便錯了,有錯便有罰。這樣吧,這幾日,你提前一個時辰過來上課,將缺的課程補上,而後跟婆婆學禮。” 張騰有些意外︰“啊?跟婆婆學禮?” 第0039章 夜半虎嘯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這對兄妹便是陳村人,哥哥名叫陳禮,妹妹叫陳儀。 父親陳威早前喪身虎口,母親柳氏也因而病倒在床。 他們口中的二叔陳逵,乃是其堂叔,品行極差,故陳威與陳逵關系並不好。陳威死後,陳逵則借治喪之名,將陳禮家中僅剩的一點財物據為己有,讓陳禮的家境雪上加霜。 如今這對兄妹家徒四壁,一貧如洗,因母親病重,四鄰已空,無人救濟,只得求其陳逵幫忙。 陳逵乃天性涼薄之人,侵吞了陳禮家的財物後,立馬翻面無情。而陳禮兄妹的苦苦哀求,換來的只有一句句蠻橫斥罵,以及一頓殘暴的拳打腳踢。若非張騰阻止了陳逵的惡行,只怕陳禮真的會被活活打死在大街之上。 這也是為什麼綏寧鎮上那麼多人披麻戴孝,為什麼街上人們對陳禮兄妹袖手旁觀的原因。歸根到底,他們兩人是陳村人。昨夜的廝殺,讓周圍村民仇視所有的陳村人,哪怕是無辜的孩童。 問清楚緣由之後,張騰讓醫館處理一下陳禮的傷勢,又幫陳禮母親買了幾包藥,並帶了一些吃用的東西,陪著陳禮兄妹前往陳村。 當然,此前他又匆匆去了莫氏鐵鋪一趟,買了一把大刀,一根精鋼長槍,用來防身。 畢竟妖虎一直陳村附近徘徊出沒,危險無比,帶上兵器方才有備無患。 萬幸的是,這一路上三人並沒遇見妖虎,順利地到達了陳村。 眼前的陳村破敗而荒涼,村內不少的房屋已經坍塌,到處是斷垣殘壁,斑斑血跡。 整個陳村一片死寂,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焦灼的腥臭味,讓人作嘔。村中大道兩旁的樹木也是蔫蔫的,枝葉樹干上面,留有各種刀劈火燒的痕跡。 張騰三人一直往里走,只見往昔的一些牛欄豬圈里面空空如也,欄木已朽,圍牆爬滿青苔,似乎早已荒廢多時。 在去陳禮家的後一段路上,他還看見一間老舊骯髒的打鐵鋪。 通過那破爛的門窗,只見里面堆滿了一筐筐鐵礦石,地面還散落著許多斷劍殘刀,甚至幾個生蛌瘧篝j頭。那打鐵鋪似乎年頭已久,早就改做倉庫,里面並無匠人經營。 听陳禮說,這鐵鋪早就關閉許久了,是他一個堂伯多年前所開,後來他那堂伯一家離開了綏寧陳村,去了雲京謀生。 當時他那堂伯將鐵鋪交由其兄弟處理,其兄弟好吃惡勞,將鐵鋪里面的物什變賣,揮霍一空,如今只剩下一些不值錢的破銅爛鐵。 正在這時,陳禮在一間破舊的磚瓦屋門前停下,對張騰說道︰“大哥哥,我家到了,我娘就在里面。娘——我和妹妹回來了,給你買藥回來了!” 陳禮突然激動起來,手里提著藥,一邊高喊著,一邊推開了門,跑進了屋內。 張騰拉著陳儀,走進來,只見屋內僅有一些基本家具,家具上面布滿灰塵,牆壁烏黑,角落蛛絲遍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發霉的味道,簡直不像是有人住的房屋。 這時,屋內右側,一個黑漆漆的房間里傳了一連串咳嗽,一個有氣無力,斷斷續續的細弱聲音說道︰“咳咳咳……小禮……娘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回來嗎?你怎麼……這麼……不听話?你帶著……妹妹,哪怕在外面……乞討……也千萬別回來,回來只有死路一條……你知不……知……知道?” “嗚嗚,娘——” 陳儀甩開張騰的手,帶著哭腔往人聲傳來的房間跑去。而陳禮則擦著眼淚從房間里跑出來,對張騰說了一句“哥哥,我先給我娘煎藥”,就匆匆地往左側房間走去。 “嗯,去吧。” 張騰點點頭,他走進了陳禮母親所在的房間。 那是一間陰暗空曠的臥室,里面只有一張大床,一個衣櫃,一張凳子。凳子在牆角,上放著一盞沒油的燈,衣櫃緊閉,櫃門開了幾個老鼠洞,露出堆著一些衣物。 床上躺了一個形容枯槁,滿臉憔悴的女人。 她披頭散發,約莫二十三四歲左右,瘦弱不堪,時不時咳一下,正溫柔地摸著陳儀的小腦袋,眸子里盡是憐愛。 見張騰進來,女人一臉驚訝,陳儀對她說道︰“娘……就是這個好心的哥哥送我們回來的,他還教訓了那個壞二叔,給我們買藥買吃的。” “哦……原來如此,小兄弟……哦不……恩公……妾身在此謝過恩公了。咳咳……”女人听了對張騰無比感激,掙扎著,便要起床,給張騰行禮道謝。 張騰快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說道︰“舉手之勞罷了,陳夫人不必如此,你有病在身,應當好好休養,不宜多動。” 不過,在他手指觸踫陳夫人肩膀的一瞬間,張騰眉頭一皺,臉色微微變化。 當然,由于室內光線太暗,柳氏並沒注意到他的神情。 “也罷……那妾身失禮了……小儀……去給……給恩公拿一張凳子,倒一杯水。”陳夫人吩咐女兒道。陳儀乖巧地點點頭,听話地小跑出去,給張騰去拿凳子了。 這時張騰開口道︰“陳夫人,你是習武之人,而且這病有些時日了吧?” 陳夫人點點頭,說︰“難道……恩公還懂醫術?是的……如恩公所言……妾身的確有習武……且這病早……早在陳村未遭虎患之前已經染上。不知……不知恩公為何……有此一問?” 張騰說道︰“那便是了。我的確懂些醫術,夫人若信我,能否讓陳禮他們二人先別進來,讓我幫你診治一番?” 陳夫人說道︰“恩公……能施以援手……救濟……我們陳氏一家,可見宅心仁厚,妾身自然……是信恩公的。恩公要……如何診治,妾身……妾身莫不……莫不听從!” 于是,她就依張騰的話,讓陳禮兄妹呆在外面,沒有她的吩咐,無論如何都不準進來。 張騰取出火折子,拿來火油,將房間里油燈,加油後點亮。之後他又找了一個帶蓋小木桶,來到了陳夫人床前,將腰間的匕首拔出,側身坐在床沿。 張騰對陳夫人道︰“煩請夫人除去身上衣物,好讓我做醫治。” “啊?” 陳夫人聞言吃了一驚,見他一臉認真,雙目清澄,並無邪色,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想差了。 于是,她蒼白的臉上剎那涌起一抹病態的潮紅。 嗯地一聲,她依言將身上的衣物脫下,卻是扭過頭去,眼楮不敢看張騰。 張騰掃了一眼她的身子,不由暗暗點頭。 這陳夫人,未病之前,只怕是個身材極好的美貌少婦。即便現在這般形容枯槁,依稀看見那優美體態輪廓。不過,現在張騰並沒別的污穢念頭,一心只想替她診治。 嚴格來說,陳夫人患的不算是病,而是被噬靈蚴寄生了。而這“病”,也只能張騰能夠診治! “陳夫人,得罪了!” 張騰一臉肅容,口里說著,右手白光閃耀,一掌拍在陳夫人的丹田處。只听到陳夫人一聲呻吟,身體內隨之響起一聲刺耳的尖叫,一團活物自她的丹田往喉嚨竄動,飛快地自她口里沖出。 那是一只血紅色,長滿觸須,渾體紅光的球狀生物,模樣惡心而恐怖。 張騰眼疾手快,一把抄起小木桶,一下子將它兜住,並連連揮動匕首,將它刺個撕爛。 “吱吱……” 即便如此,那生物還沒死,猶自嘶鳴著,想要逃走。張騰將木桶蓋子迅速蓋上,不慌不忙地走出屋外,將木桶倒扣,澆上火油,添了一些早準備好的柴火,將之燒為灰燼。 做完一切之後,張騰並沒離去。 他在陳禮家中草草吃了一頓飯後,又在陳禮家周圍制造了一些陷阱機關,一直忙到天黑,方才席地而睡。 夜里,萬籟俱寂。 柳氏自噬靈蚴驅除後,身體依然虛弱不堪,卻是比之前好了許多。中午她喝了些粥水之後,陷入了長長沉睡,至今尚未醒來。而陳禮兄妹則依偎在她身邊,二人勞累了一天後,也跟著睡去。 “吼!” 然而,到了大半夜,陳村外一聲震天動地的虎嘯,猛然打破了寧靜,讓留在村中的幸存村民陷入了無比的恐慌里。 “妖虎!” “妖虎啊!快跑啊!那畜生又來吃人了!” “老天啊,誰能救救我們陳村人?” “跑,還跑哪里?天要絕我陳氏一村啊。” “作惡多端的孽畜,老子跟你拼了!” “啊——” “陳五郎被妖虎吃了!” “救命!救命啊——” …… 一時間,村民哭喊聲,叫罵聲,慘叫聲,求救聲,哀嚎聲……交織在一起,響徹陳村上空。 張騰早被第一聲虎嘯驚醒。 “不要害怕,我出去看看。你們一家好好地呆在屋子里,千萬別出去!” 他安慰了一下同樣驚醒,瑟瑟發抖的陳氏一家,獨自就提著大刀,背著長槍,冷靜地走出了屋外。關上了大門,張騰望了望虎嘯傳來的方向,大步沖了過去。 “恩公小心,一定要平安歸來!”身後傳來柳氏的喊聲。 “我會的!你們一定要把門鎖好了!” 張騰回道,人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屋子里,柳氏迅速將門後的橫杠放下,找了一些物什將大門死死頂住。 這時,陳儀眼淚汪汪地抬頭問柳氏︰“娘,好人哥哥會不會也像爹爹一樣被妖虎吃掉?小儀好害怕,小儀不想好人哥哥出去,好害怕好人哥哥也死了。” 柳氏鼻子一酸,流起了眼淚,蹲下來緊緊抱著她安慰道︰“小儀別怕,娘在這……娘保護你……要知道那哥哥是好人……好人是不會有事的。” 希望老天保佑恩公,讓他平安回來……她心里默默地祈禱著。 一旁的陳禮抱緊了她的手臂,望著緊閉的大門默默無言。 此時此刻,他真的好想好想趕快長大,學得一身本領,能夠從妖虎爪下保護娘和妹妹,做個遮風擋雨,頂天立地的男兒漢。 張騰緊緊地握著大刀,腳步不斷加快,耳邊風聲呼呼,胸腔里的一顆激烈跳動著。 當他遠遠看見那一個龐大而凶悍的黑色身影時,眼中迸發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勇毅光芒。 第0040章 事了拂衣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面對肩比成人高,猶如一座小山般的巨大妖虎,張騰說不清此刻自己是怎麼樣的感覺! 或是憤怒,或是緊張,或是害怕,或是興奮,或是渴望……或是各種情緒皆有之。 他只覺得體內一股熱血在沸騰,甚至來不及思考,人已經沖了上去,手里大刀也朝著妖虎的寬大額頭猛劈了下去。 “當!” 張騰只覺得大刀如同劈在鐵砧板上一般,刀刃翻卷,火星迸射,傳來一聲金石交擊之音。右手那握著刀柄的虎口,更是被震得發麻,幾乎撕裂。 見了此狀,他不禁大吃一驚︰“好硬的腦袋!這便是三級妖虎嗎?” 雖然張騰的一刀沒能對妖虎造成明顯傷害,但是卻讓妖虎吃痛,變得狂怒。 “嗷嗚!” 它咆哮一聲,伸出粗壯如百年樹干的虎爪,猛然朝張騰的身體抓來。 虎爪未至,夾雜著血腥之氣的爪風已先襲來。這風猶如泰山壓頂,又如怒濤狂潮,籠罩張騰的全身,不僅刮得他的臉痛,更讓他呼吸困難,幾乎窒息。 這便罷了,最恐怖的是那一種百獸之王的凶烈氣勢,即猛虎威壓。 威壓,上位生物對下位生物的靈魂震懾! 那是一種沖擊人心神的靈魂震懾,它令張騰汗毛倒豎,背脊冰涼,整個人如墜冰窖一般,不由自主地發抖。 初次面對妖虎,他僅僅是微微發抖已算不錯了。 這得益于張騰的境界不低,且心智比尋常人更為堅韌! 倘若換著尋常武者,哪怕境界不低,此刻也早已手腳發軟,無力躲避,唯有坐以待斃了! 說時遲,那時快! 虎威雖盛,卻也未徹底嚇倒張騰。只見他身形一動,往後躍開,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妖虎的一記爪擊,並落在不遠的一扇牆壁上面。 砰! 一聲巨響,壯碩有力的巨大虎爪走空,重重地拍在地面上,生生砸出了一個大坑,激起漫天土屑飛塵。 這邊的張騰則從牆壁借力一蹬,嗖地飛落妖虎脖子上方,他將大刀高舉過頭,朝著妖虎的脖子用力劈落。 當! 大刀砍在妖虎的項上,又爆發出一聲金鐵巨響,這一刀僅僅是劈掉妖虎脖子上一撮虎毛,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紅印。而那劈在妖虎身上的大刀,原先倒卷的刃口,此刻更是崩開了一個大豁口,已成了一柄破銅爛鐵,無法再用。 張騰見了,不禁臉色微變,心里則大罵︰“該死的!這畜生渾身猶如鐵石一般堅硬無比,尋常刀劍估計不能傷它,要品質更高的兵器才行!” “嗷嗚!” 正在這時,妖虎吃痛,再次咆哮起來,它紅著雙眼,猛然扭頭,張開血盆大口,凶狠地往張騰咬去。 張騰將手里的殘刀朝虎口猛然一丟,雙腳往虎背一蹬,人已遠遠跳開,並隨手解下了背上的長槍。 這是一把精鋼長槍,長約丈許,重約八十多斤,槍尖經過特殊工藝鍛煉,極為鋒利。即便是幾分後鋼板也能一槍刺穿。如今用來對付妖虎,應該有些效果。 “ 嚓 嚓!” 再看妖虎,它接住張騰丟來的殘刀,幾下子就將它咬碎,變作一堆廢鐵片。 它吐掉大刀的殘渣後,連連仰天咆哮,兩眼紅光大盛,似乎越來越凶暴,幾近瘋狂。 只是張騰手里的精鋼長槍,槍身粗長,堅硬冰冷,槍尖幽藍,寒鋒熠熠,明顯有些厲害。 這讓妖虎本能地感覺到威脅,它一時間不敢貿然沖上來,而是死死地盯著張騰,一步步慢慢地走上前,做出撲殺之勢,試圖尋找獵物的破綻。 張騰手握精鋼長槍,昂然與妖虎對視,並沒露出絲毫膽怯畏懼之意。 妖虎以張騰為中心,一步步地繞著他,虎視眈眈地尋找機會,而張騰的人則隨著妖虎的走動而轉動。 是夜,不知何時月光灑地,一人一虎,在村內對峙,互不相讓。 此際,原先奔走呼號的陳村村民已不見蹤影,整個村子再度陷入了恐怖的死寂,連蟲吟都沒有。 空氣中,是淡淡的血腥味。 在張騰出來之前,已有村民遇害,月光下那零星的殘肢斷骸,反射著點點的猩紅之光,讓整個村落猶如地獄鬼蜮,越發得陰森恐怖。 “嗚嗚……” 妖虎低聲咆哮著,一邊舔著爪上的人血,一邊盯著張騰,虎目中多了一絲絲貪婪。 顯然眼前的張騰也是習武者,而且是不弱的習武者。正所謂,食髓知味,他的血肉對妖虎有著莫大的誘惑。眼前的人類很年輕,倘若能獵殺他,比捕食普通人好太多了。 張騰顯然知道妖虎的打算,他前所未有地冷靜,努力尋找妖虎的弱點,並試圖尋找出槍的契機。 誠然,精鋼長槍極為鋒利,對妖虎構成威脅。 然而,這精鋼長槍分量也不輕,短時間提著還沒什麼,但時間一長,他也會吃不消。逃是不能逃的,打又沒尋得機會,一直這麼耗著的話,形式只會對張騰不利。 或許,眼前的妖虎就是這樣的打算,先慢慢地消耗張騰氣力,等他氣力不足時再發動攻擊。 它是妖虎,與普通的老虎不同,無論是戰力還是靈智都要高得多。 即便如此,張騰並不急,縱然它是妖虎,靈智再高,依舊是一頭畜生。放棄力量,而與人類斗智,無疑以短擊長,自尋死路。 想到此處,張騰忽然靈光一閃,心中有了對策。 只見他原本緊握在手,紋絲不動的槍尖晃動了一下,臉上流露出疲倦之色,眼里更是多了一些惶恐。同時,他與妖虎對視的同時,眼楮不時往旁邊瞄,似乎打算尋找逃跑的機會。 妖虎見狀,虎目越發明亮,四肢微微調整,開始做出了攻擊之勢。 這時,張騰的視線在後側的一個方向停留了一下,似乎已確定了逃跑方向,準備逃走。 妖虎微秘雙眼,舔著嘴巴,開始蠢蠢欲動。 果不其然,它眼前的人類突然虛晃一槍,背對著它,往後側的那個方向跑去。 愚蠢的人類!受死吧! 妖虎目中流露出欣喜之色,隨後凶光大盛,怒嘯一聲,一躍而起,朝著張騰的脖子撲咬下去。 哼,到底是畜生,終于還是上當了嗎? 原先奔跑著的張騰,此時听得身後狂風驟起,知道妖虎已襲來,嘴角已吟了一抹冷笑。他當則將早早算好的,一個華夏極有名絕招使出來。 回馬槍! 只見他一個轉身,猛然將精鋼長槍往後斜斜刺出,槍尖刺在妖虎最為柔軟的腹部,槍桿末端抵著地面,整根精鋼長槍猶如一根釘子,自地面立起。隨著妖虎下墜的重力,鋒利的槍尖破開妖虎表面的皮膚,帶著槍桿徹底貫穿了妖虎的身體。 與此同時,張騰松開了精鋼長槍,人往遠處躍開。 “嗷嗚……” 妖虎慘叫一聲,跌落在地面上,它帶著精鋼長槍掙扎了幾下,踉踉蹌蹌地往陳村外逃去。 張騰並沒立馬上前追殺,而不慌不忙地吊在妖虎身後,保持著一段距離,慢慢地看著妖虎拖著精鋼長槍,淒慘地逃走爬動。 虎血,染紅了遠遠的一路,最終受了重傷的妖虎在陳村外的樹林邊停下不動。 張騰還是沒管它,手里拿著匕首,就這麼等待著,等待著,等待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伏著不動的妖虎,突然抬起頭。它看了張騰一眼,悲憤朝天怒吼了一聲,最終腦袋重重垂下,一動不動,再也沒了聲息。 張騰見狀,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只覺得手里的匕首已經被汗水濕透,光滑異常,幾乎抓不穩了。不過,張騰還是沒上前。 他又等了一段時間,看著天色灰蒙蒙的,似乎已近黎明,方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去,一邊保持戒備,一邊慢慢地觀察妖虎。 此時妖虎的軀體已經冰涼,四肢僵直,虎血也早已凝固,看樣子徹底死透了。 這時,張騰突然往妖虎的肚子一拍,一團血紅色的球狀生物飛了出來,向著張騰的口鼻沖去。 張騰手里的匕首一揮,一下子將這球狀生物釘在旁邊的樹干上,它淒厲地嘶叫著,不斷掙扎,企圖逃脫開來。可惜,張騰並沒給它機會,從旁邊扯了一些草干,用火折子點燃,將它燒為灰燼。 片刻之後,張騰從灰燼之中,扒出一顆墨綠色的珠子,慢條斯理地收入懷中。 接著,張騰將匕首從焦黑的樹干里拔出,將妖虎的虎皮,連同虎頭完完整整地剝離下來。然後背起精鐵鋼槍,往自己家里的方向而去。 陳禮一家,他早已留下了足夠的銀鈺,應該能周濟他們很長的一段時日。如今他不辭而別,雖有些無禮,卻也無甚不妥。 不久,天亮了,虎口余生的陳村村民,顫顫驚驚地從躲藏的地方鑽出來。 陳村周圍彌漫的大霧,隨著陽光的照耀而逐漸消散,村民驚訝地發現一道長長的血痕,由村子一直延長到村外的樹林里。 血痕的終點處,是一具被剝了皮的巨大無頭虎尸,那虎軀像被什麼利器刺穿。可以想象得到,這頭為禍陳村的惡虎,下場定是一路痛苦掙扎,活活地流干虎血而死。 一個老村民仔細辨認了一下虎尸,確認了它就是一直襲擊陳村的罪魁禍首,當下不禁熱淚盈眶。他向周圍的村民喊道︰“老天開眼!這頭禍害我等的食人孽畜,今日終于被人正法了!” “啊!太好了!太好了!吃人的妖虎終于死了!” “真的?太好了,我們終于可以過回從前安寧的日子了!” “感謝上蒼!” “感謝殺虎勇士” “殺虎勇士萬歲!” 第0041章 欺世盜名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陳村人把近三千多斤的巨大虎尸帶回村內,將虎骨虎肉分給幸存的家家戶戶。 當然,虎肉全部是拿來祭奠親人後吃掉。虎骨則拿來熬藥酒或者出賣。這多多少少讓陳村村民得到一些經濟補償,好把日子過下去。 柳氏也听到妖虎被殺的消息,她緊緊擁抱著一雙子女,忍不住喜極而泣。 陳儀開口問道︰“娘親,妖虎死了,為什麼好哥哥沒回來?” 柳氏默然,幽幽地道︰“是啊,為什麼他沒回來呢?” 陳禮听了,像想起了什麼。 只見他飛快地從懷里取出一袋銀鈺,在兩人眼前晃了晃,安慰道︰ “無論怎樣,好哥哥不會回來了。入夜之前他就曾告訴我,若有消息,自然是妖虎死了,讓我自此安心在家,好好照顧你們。若無任何消息,則妖虎未除,要是我們一家能平安活到天明,讓我盡早帶著你們離開陳村,去莫氏鐵鋪尋一處落腳之地。娘,妹妹,你們放心吧,既然妖虎已死,他想必是沒事的。” 柳氏听了他的話,不禁眉頭舒展開來,流露一個許久未有的微笑。 她望著村口的方向,喃喃地道︰“但願他平平安安,長命千歲。” 陳禮兄妹同時點了點頭,齊齊接口道︰“但願他平平安安,長命千歲。” 話分兩頭,再說張騰扛著虎皮,提著精鋼長槍,馬不停蹄地趕回竹院。 他將虎皮鋪開晾起後,匆匆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隨意地扒了幾口飯菜,就沉沉地睡去。 下午時分,他又急急忙忙地起床,趕到聶輕娘那學樂律,最後還跟多禮婆婆學習皇家禮儀。 不過,這一次多禮婆婆則是對張騰上課的態度頗為不滿。 不是說張騰沒有學好,學到,而是張騰在學習皇家禮儀的時候,他居然史無前例地打呵欠了! 這臭小子,居然敢在學禮儀的時候打呵欠! 多禮婆婆不樂意了,難道你覺得學禮太容易,而且沒意思? 于是,她加大了對張騰的教授力度,幾乎是把本該學幾天的皇家禮儀,一次性灌給張騰,試圖找由頭敲打敲打他。可沒想到,這一次張騰有點妖孽了,竟然將她所有教授的禮儀全部學到位。 任憑她再怎麼挑剔,居然找不到一絲絲毛病。多禮婆婆當即郁悶了︰好小子,以往你學東西敢情是留了一手,沒用全力啊。 不久,張騰就告辭離去。 多禮婆婆則叨叨絮絮,抱怨個不停,跟聶輕娘說他太狡猾,平日看著吃力的學習模樣是裝出來的。 聶輕娘听了,不由掩嘴偷笑。 她難得見到多禮婆婆吃癟,張騰怕是前所未有的第一人。 這會兒,多禮婆婆忿忿不平地道︰“小姐,弈雲這壞小子跟你學樂律,怕也是沒用功。你得教他多點兒,他腦瓜子聰明得很咧,別怕塞不下。” 聶輕娘表面應道︰“婆婆說得是,今後我得嚴厲些許,多教他一點兒。” 可她內心則想道︰這可不行,弈雲是喜歡樂律的,我可不能逼著他惡了這門才藝。日後要慢慢教導他才是,不能像婆婆那麼亂來。這些日子,我倒是對弈雲要求太嚴格了,往後得放松些許。听說他還學刀法,萬萬不可因我的一時之好,而誤了他的正事。況且弈雲一下子將樂律全學會了,豈不是讓他看輕了這些知識,日後可不像現在這般敬重我了。 打定主意之後,聶輕娘重新制定了課程,把原本需要學兩月學完的知識,分散到半年。 當然,兩個月後,張騰應該能吹奏她的曲子的。只不過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最短要半年聶輕娘才肯讓他學完。這對張騰而言,卻是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又過了幾日,張騰去了綏寧鎮上,打算從莫余那買些精鐵,殊不料對方竟然給了他一塊玄鐵。 他本想以市價付給莫余的,哪知莫余神秘兮兮告訴他,這玄鐵乃是別人請他轉贈給張騰的,無需一分一毫。 張騰問贈送之人是誰,莫余神情古怪望著他。 好些時候,他才緩緩說出是陳村的一個極美的新寡婦人。那婦人向莫余詢問了他許多的事情,還再三讓莫余替她向張騰道謝。 張騰略作思索,很快就知道是何人。他當即無奈地摸摸鼻子,不再多問。 臨走之際,莫余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張小哥那精鋼長槍還合用吧?” 張騰一怔,含含糊糊地答道︰“還行,湊合。” 莫余听了,眼楮突然一亮,神情激動莫名。 他盯著張騰的臉,好一陣子,才呵呵一笑,說道︰“日後小哥若有材料需求,盡管向莫某開口,莫某盡量給你進貨價。嗨,到底是張小哥,莫某信得過。你總這般謙恭仁厚,而不像某些人那麼厚顏無恥。” 張騰覺得莫余話里有話,有些不明所以,問道︰“莫大師何出此言?” 莫余笑了笑,似乎有些鄙夷地道︰“張小哥最近可听了陳村妖虎被斬殺之事?” 張騰稍微遲疑了一下,說道︰“略有耳聞。” 莫余似笑非笑地望他一眼,不經意地道︰“嘖嘖,那可是王家莊王滕王少莊主之功。” 張騰眨眨眼,疑惑地道︰“哦,從何得知?” 莫余搖了搖頭,不無嘲弄地說道︰“眾所周知,王家的霸龍槍乃綏寧一絕,區區一頭三級妖虎,已是靈性境初期的王少莊主,斬殺它還不是易如反掌。據說王家莊一個莊丁親眼所見,王少莊主夜里帶回一張巨大的妖虎皮,他還不準別人亂傳。” 張騰听了,先是一愕,而後笑笑,點點頭說道︰“言之有理。” 莫余听見他這麼說,頓時有些無語。 不過,他隨即一笑,說道︰“也罷,小哥是否還有別的需要,莫某必當盡力幫忙。” 張騰搖搖頭,向莫余抱拳告辭,帶著那塊玄鐵,還有一些精鐵回去了。 莫余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眼中多了幾分敬意。 回到了竹院,張騰進了屋里,將東西放下。 他打開窗戶,望著屋後的那一道潺潺清泉,心里變得寧靜下來。總覺得這些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顆心像沾染了塵埃,常常易怒易惱,浮躁不安。 想到此處,他忽然笑了笑,心里自嘲道︰算了,又不是修佛,何來塵埃之說。 這時,張騰的目光落在水潭那邊,鋪砌在水潭邊的一圈石板外,竟然長了一圈藍色的小野花。 一陣風吹來,頂著水珠的小野花們輕輕搖曳,讓寧靜的水潭景致,格外多了幾分清幽典雅之色。 這樣的小野花,不單單長在水潭邊,也長在竹院的籬笆周圍。 當然,也不僅僅是藍色的小野花,各種各樣的顏色都有,五顏六色,絢麗多姿。一簇簇野花,招來了不少野生小蜜蜂,小蝴蝶,甚至蜻蜓,讓整個竹院平添了不少色彩,顯得生機勃勃,充滿了別樣的意趣。 張騰望著眼前的野花,嘴角多了一抹微笑。 “真是的。”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道︰“也不知那小丫頭哪里找來的這麼野花,還花了那麼多功夫種在周圍。當初讓我別鏟了這些野花,說有空過來,這都幾天了也沒見到她人影,不知道她最近可好?” “啾啾……” 忽然一陣鳥鳴傳入張騰耳中,只見一只粉紅色的胖嘟嘟的小鳥兒飛落水潭邊上。 它低頭喝了幾口泉水,又輕快地跳到野花叢中,用紅色的喙啄幾下野花花瓣,調皮地在野花枝上跳來跳去,不時還理理羽毛,顯得頗為愉悅開心。 一瞬間,張騰仿佛在它身上看見了雲盈兒的影子。 與此同時,林家莊雲宅閣樓的陽台上,雲盈兒靠著欄桿,托著香腮,正痴痴地望著天上的白雲,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盈兒!我來看你啦!” 正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了一個清脆如黃鸝的女孩聲音。 雲盈兒順著聲音一看,見一個青衣少女正向她揮手,不禁喜逐顏開。 她也向青衣少女招手,笑著問道︰“哎!小清,你怎麼來了?” 小青舉起一個雕花梨木盒子,嘻嘻一笑,說道︰“喏,我你帶好吃的來啦!” 雲盈兒欣喜地對她道︰“好啦,快上來!” 不一會兒,小清從樓下上來。她見了雲盈兒,將雕花梨木盒子遞給她,笑著說道︰“今早上我做了些點心,家里吃不完,便讓我給你送去。你猜猜是什麼?” “嘻嘻,我猜是栗子糕!” “答對了。” “不愧是我的好姐妹,一有好吃的就想起我。”雲盈兒接過雕花梨木盒子,對小清說道,“謝謝你,小清。人家最喜歡吃的就是栗子糕了,尤其是你做的。” 小清故意嘟起嘴說道︰“哎呀,我是想你了,那你有沒有想我呢?” 雲盈兒拉著她的手,說道︰“想呀,想想想,我呀想星星想月亮,終于把你想來了。” 小清笑嘻嘻地打趣道︰“哦,不是想未來的夫婿?” 雲盈兒俏臉一紅,羞澀地松開她的手,走到桌子前,一邊打開盒子,一邊嗔道︰“哎呀,你胡說什麼呢?你這小妮子淨愛說些不著邊兒的話。我看你才想未來夫婿呢!” 小清走上前,笑著問道︰“嘻嘻,說真的,盈兒。你那求親之事怎麼樣了?三個少莊主,再加一個少族主,你到底喜歡哪一個?” 雲盈兒拿起一塊栗子糕,輕輕咬了一口。她看著小清,一臉懷疑地道︰“死妮子,你是不是被人收買了,來套我話呢?” 小清臉上微微一窘,點點頭,老老實實地說道︰“哎呀,給你看出來了,真的什麼都瞞不過你這丫頭。” 雲盈兒白了她一眼,飛快地將手里的栗子糕解決,然後整個人撲向小清。 她一邊撓著她的癢癢,一邊故意凶巴巴地問道︰“說!是誰?從實招來,不然大刑伺候!” “啊……不要……不要……哈哈……” 小清笑得淚水直流,招架不住,只得招供︰“哈哈哈……盈兒……哈哈……我錯了……我招了……是殺虎勇士……哈哈……王滕王少莊主!” 【新人新書,求收藏關注!各位讀者看官喜歡本書,請收藏一下謝謝!!!你們的每一個收藏都是對作者的莫大支持!】 第0042章 少女心思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他?” 雲盈兒听後,馬上停了動作。 “對呀!”小清疑惑地望著她道,“有什麼問題嗎?” 雲盈兒放開小清,自個來到桌子邊坐下,拿起一塊栗子糕,邊吃邊說道︰“切,就王滕那家伙,還殺虎勇士,我才不信呢!小清,你也少點搭理他,他們王家沒幾個好人。誒,對了,他用什麼東西收買你,來我這打探消息?” “可大家都說是王滕殺的,畢竟王家的霸龍槍法是一絕,而陳村妖虎恰恰是被槍這樣的利器刺死的。”小清整理著有些凌亂的衣服,繼續說道,“消息是王家莊一個莊丁說的,說是夜里看見他們少莊主帶回了一張虎皮,王滕還叫他們別透露出去。還有,嘻嘻,王滕給送銀鈺了,反正他們家有錢,不收白不收,你說是吧?” “切,那現在怎麼就透露出去了?”雲盈兒撇撇嘴,不屑地道,“王滕本是個豬頭,也虧得他想出這麼一個餿主意來撈名聲。這消息八成是假的,要是葉家莊的葉天,倒是有幾分可信之處。好呀,你個小財迷,就這麼把我賣了,太沒義氣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到最後,她將剩下的栗子糕塞入口中,又撲向小清故技重施。 小清不甘示弱,也是伸手撓她癢癢,兩女嬉笑打鬧,好些時候才停下。 這時雲盈兒忽然提議道︰“小清,要不咱倆做個交易?你把我的消息賣給王滕,我要你得到好處的一半。反正王滕有錢,你就把我那些不重要的消息告訴他,我也好賺點零花錢。” “誒?盈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市儈啦?這可不像你呀,再說你也不缺那麼點錢吧?你太狡猾了。”小清一臉奇怪地問道,她重新打量著她,好像才認識她一般。 “哎呀,什麼狡猾,這叫聰明!小妮子,你會不會說話?”雲盈兒輕輕地打一下小清的腦袋,隨後一臉認真地解釋道,“其實,我想把這些錢捐給陳村的百姓,希望能幫助一下他們。王家一向橫行霸道,對下轄的村子百般剝削,搜刮民脂民膏。人家算是從王家摳點油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盈兒你還是這般菩薩心腸,人美心美,誰能娶到你真是天大的福氣。”小清知道她的真實用意後,不禁心生敬意,笑著道,“嘻嘻,我要是男的,也會像別人一樣對你窮追不舍,就算搶也要把你搶回家當老婆。不過,說真的,盈兒,我很好奇你到底喜歡誰?我保證不會說出去!說說唄,你到底怎麼看他們的?” 雲盈兒不說話,拿起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她低著頭小抿一口,紅著臉說︰“王滕人壞,林蕭好色,葉天涼薄,三人皆非良配……” 小清笑眯眯地望著她,感覺答案似乎不出意料,正要開口調笑。 哪知雲盈兒似乎知道她的想法,白了她一眼,說道︰“才不是你想的那樣,人家對林棟哥哥只有兄妹之情,在我眼里他就像我的親哥哥一般。” 小清不禁大吃一驚,叫道︰ “天啊,盈兒,原來你誰都不喜歡呀!你到底怎麼想的?其他三人你看不上我能理解,可是少莊主自小跟你青梅竹馬,大家都以為你們倆會結為連理,成為佳話呢。林莊主一直把你當未來媳婦看待,而你爹似乎對林少莊主也很青睞,像自家女婿一般。甚至林少莊主,他也非常喜歡你,打小就寵著你,讓著你,護著你,你居然當他哥哥!你太過分了,你……” “噓!小妮子,你小聲點兒!” 雲盈兒趕緊用手捂住小清的嘴,並豎起右手食指,讓她噤聲。 小清點點頭,雲盈兒松開手,情緒一下子低落了許多。 “我也剛知道林棟哥哥喜歡我,可我真的只當他親哥哥,他一直對我很好,我正愁著怎麼開口告訴他呢。他像我親人一樣,我一點兒不想傷害他,更不想失去他這樣的哥哥。你明不明白?”雲盈兒說道,她一臉苦惱,愁眉不展。 小清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子,安慰道︰“我明白,盈兒你別多想,這事一定會完滿解決的。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將你的真正想法告訴你爹,省得他亂點鴛鴦譜。至于少莊主,你們應該找個機會好好談談。” “嗯,你說得對。不過,你說到我爹,這倒是提醒了我。”雲盈兒點點頭,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頓時陰轉晴,“嘻嘻,我想到了一個點子。” 小清好奇地問道︰“咦?什麼好點子?快告訴我。” 雲盈兒狡黠一笑,忽然湊近小清的臉龐,問道︰“小清,你覺得林棟哥哥人好不好?” 小清不明所以,答道︰“好呀。” 雲盈兒又問道︰“我們是不是說過做一輩子好姐妹?” 小清老老實實地道︰“對呀,一輩子的好姐妹。” 雲盈兒笑著道︰“你想不想听我的點子?” 小清點點頭︰“當然想了。” 雲盈兒神秘兮兮地對她說道︰“你附耳過來,我把這個兩全其美的點子告訴你。” 小清乖巧地將耳朵靠近一些,雲盈兒則在她耳邊小聲地將自己的點子說出來。 听著听著,小清的臉倏然紅了,推開雲盈兒,口里啐道︰“好你個死丫頭,原來是打這般主意,人家不理你了。” 雲盈兒調皮一笑,自個兒拿起茶杯,細細地品著,口里說道︰“也不知誰夢里都念著某人的名字,若是你不想就罷了,我只能找別人幫忙了。阿苑那丫頭,可是對某人喜歡得緊呢,不然這陣子也不天天給某人送飯。” 小清被人說中心事,不禁臉紅耳赤,敗陣下來。 “盈兒,你怎麼這般壞了?越來越不像話了,我……咦,你這杯子好漂亮,我可從沒見過。哇,上面還有你的名字,誰做的?多少錢,讓他也幫我做一個唄!” 正在這時,雲盈兒手中的精致竹杯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不禁生起了極大興趣,當即轉移了話題。 雲盈兒一下子緊張起來,含含糊糊地說道︰“唔……還行吧……某個人送我的……不要錢。” 小清見了,不禁問道︰“誰呀?讓他也幫我做一個唄。” 雲盈兒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呃……他是個不知名的手藝人……那個人……沒時間……很忙……還是算了吧。” 小清越發好奇,又問道︰“你在哪里認識那個手藝人的?這杯子風格好獨特,看起來不像是綏寧周圍的匠人做的。你把杯子給我看看,說不定上面有匠人的名字呢。” 雲盈兒滿不在乎地將杯子遞給她,說道︰“好吧,給你看看。說了是不知名手藝人,杯子上面除了人家的名字,可沒什麼別的名字。” 小清接過杯子細細打量,口里贊嘆道︰“嘖嘖,真的好漂亮的杯子呀。” 這時她發現雲盈兒的神態有些異常,看似不在意,實則頗為緊張在乎,有點坐立不安的樣子。 “有古怪!”小清暗暗地忖道。她倒掉杯中的茶水,眼楮一動不動地盯著杯內,口里發出一聲驚咦︰“咦?這杯子里面怎麼有個人名啊?讓我仔細看看,字太小了,這個字怎麼讀來著?” “啊?不可能,他怎麼會留名字,給我看看。”雲盈兒吃了一驚,連忙伸手過來,要把竹杯拿回看看。 “誒,不給!” 小清將茶杯藏在身後,得意地看著她,笑吟吟地問道︰“盈兒,你老實交代,你口中的他到底是誰?你回來之後變化很大,不再給少莊主送飯,也沒幫你爹煉藥,更沒與姐妹們一起耍鬧。整天精神恍惚,呆呆的,要麼看天,要麼看池里的魚兒。即便你爹對你禁足,你也好幾次偷偷地走到村口,被莊丁攔住之後,又不得不又折返了回去。哼,你肯定有東西瞞著我,還當不當人家好姐妹了?信不信我把這杯子交給你爹,讓他查查是誰送的杯子,說不定有意外發現哦。” “不行,你把它還給我!”雲盈兒一听大急,向小清撲去,要奪回杯子。哪知小清左避右閃,靈活異常,她根本就抓不住對方。 “嘿嘿……雖說人家修為沒你高,可人家終歸是正兒八經的武者,平日練武比你勤快多了,你是抓不住我的!快點說,他到底是誰?不然,我這就拿給你爹。”小清得意地笑著,再度威脅她道。 “小清你太過分了,快點還給我,再不還給我,我要生氣了!”雲盈兒見怎麼都抓她不住,一跺腳不再理她,坐到床邊生悶氣。 小清看著雲盈兒滿面通紅,一臉委屈,像快要哭得樣子。她頓時覺自己真的做得有些過分了。 她來到雲盈兒面前,將杯子遞給她,歉然說道︰“對不起,盈兒。我跟你開玩笑呢,杯子還給你,上面其實沒有什麼名字,都是騙你的。既然你不想說,我便不問了,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雲盈兒接過杯子,默默無語。 好些時候,她才對小清說︰“小清,該告訴你的時候,我一定會告你的。你若是一個勁兒地打听,那我真的生氣了,再也不跟你做姐妹了。答應我,別再這麼開玩笑了。” 小清連忙答應︰“好的,盈兒,我答應你!我錯了,我跟你道歉。以後你不想說的事情,我絕不打听!你原諒我這次好不好?” 雲盈兒點點頭,說道︰“好吧,下不為例。” 小清見她這樣,心里已有了隱隱的答案。許多時候,有些事情知道就行,不必說破。 于是,她隨即轉移了話題︰“好!對了,盈兒,你爹似乎更忙了,莊主也通告所有人不準亂吃野味河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本書在縱橫中文網更新,喜歡本書的讀者看官請來縱橫中文網收藏關注支持一下作者,不勝感激!!!謝謝!】 第0043章 巫馬一族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夜,綏寧鎮外。 一片野林里,四個穿著斗篷的人正圍著一堆篝火烤著野味。其中兩人魁梧壯碩,一個是三四十歲的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另一個是面容白淨,長相俊美的二十多歲青年男子。 余下兩人體型較之縴細,一人是身形嬌小,圓潤豐滿的中年美婦,另一人則是身材高挑,曲線玲瓏的美貌少女。 中年男人一手握著酒袋,一手拿著烤好的野兔,正大口大口地喝酒吃肉。 旁邊的青年男子一口一口地咬著手里的野雞,望著面前熊熊的火焰,一言不發,看樣子似乎有些悶悶不樂。 中年美婦一邊給火堆添柴火,一邊對青年男子說道︰“遠兒,還在想秋娘的事情?唉,這不能怪你爹,你爹他也有苦衷。” 青年男子看了她一眼,還是默不作聲,啃咬的速度卻快了不少,將一股悶氣散發在面前的雞肉上。 這時,站在一邊,正給烤架上面野味加佐料的美貌少女說話了︰“哼,爹有什麼苦衷?爹自私自利,貪生怕死,他就不配當我們陳村的村長!” 中年美婦喝止住她,斥道︰“阿寧!你是越來越放肆了,怎麼能這樣說你爹?都怪大家一直寵著你,才讓你這麼目無尊長,出言不遜!早知如此,當初便讓你爹答應了王家的條件,省得你這麼任性驕縱,無法無天!” “如果犧牲我一人幸福,能夠給大家安寧,我願意!”英氣少女性情潑辣,好不示弱地反駁道,“可是,爹為什麼不答應,不僅僅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他自私,不想把他覺得更珍貴的東西交出去!” “好了,阿寧,我知道你一直在怨恨你爹,怨恨爹為什麼不答應王家的條件,為什麼不帶著全村人一起逃,為什麼不僅要隱瞞自身修為,還不準你們顯露實力去斬殺妖虎,任由妖虎肆虐陳村。”中年男人開口了。 “孩子他爹……”中年美婦正要開口,卻被中年男人擺手阻止了。 “孩子他娘,這事總要給他們兩兄妹講個清楚明白,他們都長大了。阿寧,你也坐下!”他自嘲地一笑,將手里的野兔骨頭丟掉,又猛灌了一口酒,搖搖頭,無奈地對英氣少女說道。 英氣少女不情不願地坐下,氣鼓鼓地扭過頭,沒看對方。 中年男人望了望自己妻子,又看看自己的一雙兒女,長嘆一聲,緩緩地說道︰ “遠兒,阿寧,你可知道許多年前,綏寧鎮還有一個村子,在西邊的森林深處,叫做隱村。這隱村的存在,比林葉王三家還要早,村里個個修為不凡,與人和善。他們向來極少與外界聯系,一直駐留在那,只為守護一個秘密。不過,也由于他們長時間與世隔絕,所以不太懂外界的險惡。二十年前,隱村突然傷亡大批精英,元氣大傷。他們守護的秘密,也引來了林葉王三家的窺視,最終虛弱的隱村被三家聯手屠滅,所有資源更被三家瓜分一空。呵呵,可惜事後,即便三家翻遍隱村每個角落,也沒得到隱村三件極為重要的寶物。” 青年男子一頭霧水,不解地問道︰“爹,你說這麼多,這隱村與我們陳村有什麼關系?” 中年男人又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說道︰“我們陳村人是王家的扈從,一些人也參與了那場屠殺,而你爹就是其中之一。” “啊?爹,你竟然也跟著王家做那泯滅人性的事情?”英氣少女則是如遭雷殛,徹底驚呆了。 中年男人苦笑,說道︰“這世界弱肉強食,王家實力比我們強,生死予奪,許多時候由不得我們。屠滅隱村後,三家下令,讓我們搜尋隱村周圍,從而斬草除根。而那天,我在隱村附近的一條小道上遇到了重傷瀕死的隱村村民,我殺了他,並從對方身上奪得一本秘籍。那本秘籍我並沒上繳王家,而是將它私吞,因為我不想陳氏一直處于王家的掌控之下,我希望有朝一日能踩在王家頭上,翻身當主人。可惜,我只能看到秘籍的前三頁內容,後面的功法被隱村的高人施加了不知名術法,無法窺覷。更可惜的是,我將學到的功法教給遠兒,遠兒陰差陽錯地在王秋娘面前使出,把秘密暴露給了王家。” 青年男子握緊拳頭,咬了咬嘴唇,低下頭來,小聲地說道︰“對不起,爹,都是我的錯。可秋娘是無辜的,你為何欲致她于死地……” “唉,痴兒,她沒你想得那麼單純。罷了,不必說了。”中年男人搖搖頭,擺擺手,說道︰“爹也有錯,即便不是王秋娘,這秘密也守不住。那日妖虎逃脫,事情非常蹊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有人暗中出手,要針對我們陳村。而那人的手法,不像是三家之人,倒是像早已被屠滅的隱村余孽。呵呵,或許是天意,因果輪回,報應不爽。我懷疑那隱村的漏網之魚,早就把我藏有秘籍的消息,偷偷地透露給了林葉兩家。否則,三家不會向提那樣的條件,還落井下石,四處迫害我陳氏族人,甚至連官府都不聞不問。” “爹,他們都向你提什麼條件了?”英氣少女問道,“我只知道個大概,也是別人說,我才知道王家的王坤那老東西想納我為妾。” 中年男子苦笑連連,搖搖頭,說道︰“林葉王三家加上地方官府,不啻于綏寧的虎豹豺狼,他們貪婪殘暴,比畜生有過之無不及。三家除了都要秘籍之外,林家要田地,葉家要礦山,王家要女人。他們是打算瓜分陳村,讓我陳氏一族徹底淪為奴僕賤民,永世不得翻身啊。另外,因為三家對陳村嚴密監視,我不可能帶所有的村民逃跑,也不可能斬殺妖虎而暴露修為。暴露了修為,只會讓我們失去最後一線生機。畢竟三家根基深厚,高手如雲,一旦知曉我的底細,只怕會派相應高手前來攔截。” 青年男子深以為然地說︰“的確如此,前夜那些攔截我們的蒙面人,幾乎全是靈性境,甚至還有一個靈性境末期。幸虧爹你藏拙,否則攔截我們的只怕是靈流境的高手,甚至是三家的莊主本人了。” 中年男人囑咐兒子道︰“遠兒,陳村如今算是名存實亡了,陳氏一族的希望在你身上。爹只盼你逃離綏寧之後,能將秘籍上的功法徹底參悟,他日修煉有成回綏寧替我們陳氏報仇雪恨。記住,我陳村陳氏,看似滅于妖虎,實則為三家所迫害,滅村之仇,不共戴天。” 青年男子答道︰“是,爹爹,孩兒記住了!” 美貌少女低下頭,向中年男人道歉︰“爹,對不起,我誤會你了。你放心,我也會好好修煉,來日與哥哥一起報仇雪恨!” 中年男人則道︰“你這丫頭,只要安安分分地嫁人生子,我和你娘就心滿意足,死而無憾了。報仇雪恨之事,應男兒所為,豈可讓你一介女流參與其中,胡鬧!” “爹,你別小看人,我只要努力,說不定比哥哥還厲害!” “好了,阿寧,女孩子舞刀弄槍,打打殺殺本來就不好,你還是學好女紅,嫁個如意郎君才是正事。” “娘,你怎麼也這樣說,你資質天賦也不差,若不是精力多耗在家常小事,說不定修為比爹還高!” “哎,你這丫頭……” 中年男人制止了妻子與女兒的爭論,對所有人說道︰“好了,都別說了,我們還在逃亡的路上,也不知三家有沒再派人追來。上半夜,我休息你們看守周圍。下半夜,我守著,你們休息。明兒一早盡快趕路,逃出新安縣才算安全。” 中年男人的話音剛落,一陣夜梟般的桀桀怪笑從樹林深處忽然響起,只听得一個陰惻惻的沙啞聲音說道︰“桀桀……陳慶,哦,不對,應該叫陳二狗。你們一家不用再逃了,此處便是你們一家人的葬身之地。” 那聲音如同九幽惡鬼一般傳入眾人耳中,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中年男人聞言大吃一驚,他立馬抓住大刀從地上站起來,死死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厲聲喝道︰“什麼人在那邊裝神弄鬼?趕緊給老子滾出來!” 只見一個同樣穿著黑色斗篷,帶著面具的神秘人,如同幻影一般出現在陳慶的不遠處,說道︰“什麼人?裝神弄鬼?哈哈哈……我不是人,我就是一個二十多年來活在地獄的孤魂野鬼,今日要向你等討還隱村一千多條人命的血債!” “什麼?”听完對方的話,陳慶再次吃驚了,“你就是隱村的人?” 神秘人冷笑著說道︰“沒想到吧,天不絕我巫馬一族!你們這些一個個雙手沾滿我族鮮血的劊子手!此次我就是要拿你們所有人的頭顱,來祭奠我所有死去的族人!” 陳慶盯著對方,冷哼一聲,冷冷地說道︰“既然如此,要報仇便來吧,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遠兒,阿寧,夫人,你們先走!” 說話間,他已舉起手里的大刀,朝著神秘人一刀劈出! 正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眼前的神秘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他們面前,又是隱村之人,實力不可小覷。 陳慶這一刀,是全力以赴,再沒有保留! 只見一道長十丈,寬兩丈的刀狀氣勁,猶如九天雷霆一般,從陳慶的刀身爆發,自神秘人的天靈蓋劈下,要將其一分為二,劈為兩半。 嗖! 神秘人的身影瞬間消失! 轟! 只听得一聲巨響,那一道霸道凌厲的刀狀氣勁,重重劈斬在地面上,將大地犁出一條長十數丈,深丈許的巨大溝壑,溝壑邊緣周圍更是燃起熊熊的火焰! 一時間,亂石碎屑飛濺,斷枝殘葉騰空,煙塵彌漫,迷蒙視野。 這一刀霸道強橫,凌厲非常,赫然表明其主人至少已是靈流境高手! 靈流,靈氣水流一般,流淌全身,氣隨意動,再無阻滯。行動間,武者身輕如燕,踏雪無痕。此境界可以施展各種強大的武技,展現實質化的劍芒,拳光,掌印,威力驚人。 這是陳慶第一次展露他的真正實力。 但也是最後一次。 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也照亮了陳慶的滿是絡腮的粗獷臉龐,他眼中充滿了驚駭之色。 他恐懼地發現,神秘人不單避開了他的全力一刀,更是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他的身後。 未等陳慶回頭,神秘人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生生將他的頭顱擰了下來。 第0044章 品級兵器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撲通! 一具無頭的身軀搖搖晃晃地倒下,大股鮮血自脖子噴涌而出,染紅了地面…… 這一幕,陳慶的妻子兒女並未看見,三人正听從陳慶的吩咐,正全力逃走,頭也不回地奪命狂奔。 陳慶曾告訴他們,這一路上定然會有許多高手攔截,當他喊三人逃走時,他們三人絕對不要回頭,只管逃便好。 他會盡力攔住對方,給三人爭取活命的機會,倘若他僥幸活著,一定會在約定的地方等他們匯合。 可是,他們逃得掉嗎? 且不說神秘人鬼魅般的移動速度,更重要的是方圓十數丈內出現了一雙雙綠幽幽的眼楮,已將三人徹底包圍! “嚎嗚——” 一聲聲狼嚎時起彼伏,響起山林…… 次日,聶輕娘家中。 這一天,張騰突然向聶輕娘請假,一共十天,一次前所未有的長假。 聶輕娘頗為驚訝,不禁問道︰“弈雲,你這是有何事,竟要請如此之長假?” 張騰絲毫沒有隱瞞,直言道︰“我要鍛造一把刀。” 聶輕娘驚奇地道︰“弈雲還會鍛造刀劍?” 張騰點點頭答道︰“我常在莫氏鐵鋪走動,跟那里的匠師學習,略懂些皮毛。” “哦,原來如此,這倒不曾听你說過,那你便去罷。” 聶輕娘了然一笑,允許了。 她很清楚張騰的為人,說略懂皮毛自然是謙辭,以他的天賦,如今其鍛造技藝,應該不遜于莫余鐵鋪的一星匠師。 “多謝聶姐姐。” 張騰見她允許,不禁十分欣喜。 “多謝大可不必。”聶輕娘微微一笑,隨即又道,“不過,我對你做的刀也十分感興趣,到時弈雲可否將它拿來給我一觀,讓我見識一下?” “自然可以。”張騰爽快地答道。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聶輕娘見他答應,不禁淺淺一笑,仿佛百花綻放,千嬌百媚,風情萬種,讓人迷失。 張騰微微失神,隨即他低下頭,不敢再看聶輕娘,心里則暗暗地道︰“好生厲害!一笑傾城也不過如此罷了。這聶姐姐,只怕已是禍國殃民級別的絕代美人。幸虧她甚少出門,不然得招惹多少是非禍端。” 調整了一下心態後,張騰的目光再次恢復了清澄。 這時,他抬起頭向聶輕娘抱拳說道︰“好的,天色已暝。聶姐姐,弈雲先告辭了。” 聶輕娘點點頭,說道︰“嗯,回去罷,路上小心。” 于是張騰就匆匆離開了聶輕娘的屋宅,回竹院準備鍛造之事去了。 事不宜遲,當日張騰就在竹院外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屋子,並將鍛造刀劍的物料工具準備妥當,開始構思繪畫各種刀的草圖。 第二天,張騰花了一日時間,用精鐵打造了幾把樣式不同的粗糙刀具,有環首刀、大砍刀、雲頭刀、連環刀、柳葉刀、雁翎刀,樸刀等等。他將它們一一拿在手里,試著揮劈舞動了幾下子,隨即將之放置一邊。 夜里,張騰拿著白天打造的一件件粗制兵器,細細打量。 他琢磨了半天之後,又刪除了所有的刀類款式,只留下一種,並重新修改草圖,一直修改到五更時分,方才和衣睡下。 下午時分,張騰又去了莫氏鐵鋪一趟,向高師傅詢問匠師與兵器品階之事。 其實,這些事情高師傅他們曾跟張騰說過,但張騰希望能向他們再了解一次。因為他渴望知道更多些,更詳盡一點。 高師傅並沒拒絕,而是不耐其煩地將兵器品級的事情全部告知張騰。 匠分九星,兵分十品,一品三等,三品一境,九品之上,乃絕品神器。 尋常兵器,也稱凡兵俗鐵,一般是普通精鐵青銅等材料制造,無品無級。 精兵利器,一至三品。 一品兵器,一般由罕見的金屬材料鍛造,雖能削鐵如泥,卻無特殊屬性。 二品兵器,一般由各種的礦石金屬鍛造,不僅小有威力,而附有一兩種特殊屬性。 三品兵器,一般由各種妖獸蠻獸靈獸等軀體某部分做材料,配合各種金屬礦石等煉制,威力強大,屬性不凡,通常有一種主屬性,兩種副屬性。 三品一境,能打造三品兵器的匠師,算進入巧匠境,堪稱“能工巧匠” 一品三等,同一品的兵器,也會分為上中下三等。相對的,同一星級的匠師,也分為初中高三級。同時,這也是器盟訂立的匠師劃分標準。 奇兵異器,四至六品。 四品兵器,由各種稀罕的材料煉制,刻以各種銘文,威力驚人,至少有四種屬性,並且主屬性兩種以上。 五品兵器,由各種稀罕的材料煉制,不僅刻有銘文,還施以秘法,至少有五種屬性,主屬性四種以上。 六品兵器,由各種稀罕的材料煉制,刻銘文,施秘法,賦予靈性,至少有八種屬性,主屬性六種以上,並具有一種奇法異能。 能打造六品的匠師,算是進入大師境,堪稱“器門宗師”。 神兵利器,七至九品。 七品王兵,國之重寶,煉制者堪稱匠之王者! 八品聖兵,諸域聖物,煉制者乃謂匠之聖者! 九品神兵,天下至寶,煉制者當為器匠之神! 九品之上,絕品神器,一界秘寶,已非人力所為,超脫天地之極,造化無窮。 高師傅對張騰說道︰“小哥,常言道听見不如看見。你若想有個更直觀的認識,倒不如找個機會,尋一件品級兵器,近距離觀察一下它與尋常兵器的區別。” 張騰點點頭,深以為然。只不過,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綏寧就三大莊擁有品級兵器,他先得罪了林家,林家莊是不能去了。後來插手陳村之事,王家莊怕也不可貿然前往。至于葉家莊,他們對外人一向抱有很強的戒心,守衛甚嚴,要想進去都不容易,更遑論尋一把品級兵器觀察了。 一時之間尋不到品級兵器,張騰也沒什麼法子,只得先告辭高師傅等人,暫且回竹院去了。 這天夜里,張騰望著圖紙,又瞅瞅旁邊的玄鐵,不由得愁眉緊鎖。 眼下的情形,他想要打造一把好刀並不容易。 “有品級的兵器啊,我還從未見過。若貿然開爐鍛造,只怕浪費了這玄鐵材料。”他無力地躺在床上,有些沮喪地道,“高師傅是一星匠師,對于二品之上的兵器鍛造也不甚了解。我有點異想天開了。” 他習慣拔出腰間的匕首,一邊把玩,一邊苦苦思索,試圖尋得一些法子,可終究還是沒什麼收獲。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手上的匕首上。 這一把陪伴自己許久的匕首,不僅削鐵如泥,而且連劃開妖虎的毛皮都輕而易舉,似乎不是尋常之物。 難道這把匕首竟是品級兵器?張騰忖道。 應該是了,單以它的鋒利而言,已經算是一品兵器,哪怕它崩了一個缺口,還能削斷精鋼刀劍! 我就怎麼沒注意到它呢? 想到這里,張騰精神一震,大喜過望之余,也忍不住汗顏。他到處尋找品級兵器,卻沒曾想過品級兵器一直在身邊。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于是他坐起身子,開始重新打量手中的匕首。它的刀柄呈暗紅色,上面銘刻著金色紋路,刀身布滿奇特刀紋,寒光閃爍,隱隱散發著一股殺機。 張騰拿著它,試著在堅硬無比的玄鐵塊劃了一下,只覺刀尖稍微滯澀,但依舊在玄鐵表面留了一道淺淺的劃痕。 它竟能在玄鐵上留下痕跡? 張騰驚訝無比,他對這匕首越發好奇。 他又往匕首里注入靈氣,再此在玄鐵上用力削一下,叮地一聲金屬細響,一小塊玄鐵被削了下來,而手中的匕首並無一點卷刃或者新缺口。 “灌注靈氣之後,這匕首更加鋒利了。可見,這兵器品級至少是二品。”張騰暗暗點點,隨即又想道,“試試灌注更多的靈氣,看它有無其他變化。” 他一邊想著,一邊行動起來,開始將大量的靈氣灌注進匕首里。 起初匕首並無變化,可隨著張騰灌注的靈氣越來越多,在他體內絕大部分靈氣都集中在匕首之時,匕首終于出現異狀了。 它的刀身邊緣多了一圈透明的鋒芒,隱隱約約,若有若無! 張騰拿著匕首往玄鐵上面劃去。 這一次,匕首的刀尖,像劃豆腐一般,在玄鐵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似乎毫無阻滯。 試驗並未停止,張騰拼命地往匕首灌注靈氣,幾乎抽干體內所有的靈氣,竭力地匯聚于刀身之中。 這時,他下意識地往前方一揮,匕首發出一道無形的氣勁,悄無聲息地將前方半丈遠的四條桌腿斜斜削斷。 只見整個桌面緩緩滑落,最終咚地一聲翻倒在地面。 “呼呼……” 張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人累倒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他滿身大汗,只覺得四肢乏力,嘴里更是一陣陣口干舌燥。 休息了好一會兒,張騰拿起匕首望了一眼,一邊傻笑,一邊仰望著屋頂,開心無比地道︰“哈哈,這倒是賺大了,哈哈……。” 由于過于興奮,張騰根本睡不著覺。 他在燈下愛不釋手地摩挲著匕首,看了一次又一次,臉上一直帶著傻笑。 良久,張騰激動的心情才慢慢地平靜下來。他一邊觀察匕首上的圖案,一邊不斷揣摩。又給它灌注幾次靈氣進行試驗之後,張騰重新修改兵器草圖,一直折騰到天亮。 張騰確定了方案之後,留下了最終圖紙,將其余草稿付之一炬,而後沉沉睡去。 接連幾日,張騰廢寢忘食,完全投入到兵器的鍛造之中。 從天亮到天黑,除了吃喝拉撒,他一直呆在新建的鍛造房里,開始結合兩個世界的工藝知識,嘗試制造第一把屬于自己的武器。 其實,他能這麼快掌握高師傅他們的鍛造技術,得益于現代華夏的發達網絡。 通過網絡,各種影視小說,文庫貼吧,讓張騰對古今兵器的鍛造技術有一定的認識。 這才使他學習神速,觸類旁通,舉一反三,比天垣大陸的平常人學得更快,更多,更精。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生活中有許多人,看似妖孽,如同開掛,其實都不過是歲月沉澱,厚積薄發罷了。 第0045章 唐刀霜映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在華夏世界,玄鐵一般為天外隕石。 確切而言,它是天外隕石燃燒未盡,掉落地球的殘骸。 因此,玄鐵又稱隕鐵,一般只能根據其形狀大小,進行冷鍛,而不能熱鍛。倘若熱鍛,像和其他金屬熔化在一起鑄造,成形之後是很難再次辨別它是玄鐵的。 天垣大陸的玄鐵與華夏的天外隕鐵有所不同。 首先,它不是暗黑色或暗紅色,而是銀白色,雖和隕鐵一樣比尋常的鋼鐵更加堅硬,更加沉重,但可以熱鍛。 其次,它不僅僅來自天外,自然也可形成。像張騰這一塊玄鐵,乃是來自陳村附近的鐵礦深處。 最後,這里的玄鐵還分為寒玄鐵與火玄鐵,前者鑄成兵器帶寒屬性,後者則帶火屬性,乃頗為罕見的金屬材料。 听說品級更佳的玄鐵,被稱為玄鐵精,再上就是玄鐵母。不過,這兩者極為稀罕,尤其是玄鐵母,簡直是鳳毛麟角,有價無市。 張騰手里這一塊乃寒玄鐵,亦簡稱寒鐵。 要將寒玄鐵進行加工鍛造,不僅需要比火玄鐵更高的溫度,甚至制造工藝條件也極為苛刻。即匠師必須保證寒玄鐵在高溫下結構屬性不變的同時,還要對寒玄鐵進行反復鍛造,將其中的雜質擠壓出來。 然而,超高溫必然破壞寒玄鐵的結構屬性,而溫度過低,則無法對寒玄鐵進行鍛造。更重要的是,就硬度而言,常溫下天垣大陸寒玄鐵比華夏世界的玄鐵要高許多倍,冷鍛幾乎不可能! 不過,以寒玄鐵鍛造兵器的確困難了點,但在天垣大陸也並非不可能。 很簡單,只需要以水系靈氣,灌注整塊寒玄鐵,輔以高溫燒制鍛造即可! 因為在水系靈氣的灌注之下,寒玄鐵的結構屬性會被水靈氣保護著。即便寒玄鐵遭遇達到其熔點的高溫,其原本結構屬性也不會被高溫所破壞。 不僅如此,以水靈氣關注寒玄鐵,寒玄鐵的熔點會隨之變低許多,讓匠師更方便加工鍛造,制作出需要的兵器! 按道理說,寒玄鐵是極佳的兵器鍛造材料,天垣寒玄鐵儲量極大,寒玄鐵所制的兵器應該很普遍才是,但事實並非如此。 寒玄鐵在天垣大陸,雖是不錯的鍛造材料,但匠師們都極少以寒玄鐵來打造兵器。 要知道,匠師多是以火屬性功法為主的武者。因為水火相克,兩種極端的靈氣,容易在武者體內沖突,導致其走火入魔。所以一個尋常匠師,修煉了火屬性功法之後,若他天賦好的話,也許會兼修煉木系功法,土系功法,金系功法,但基本不會修煉水屬性功法。 當然,也並不是說匠師都不會修煉水系功法。有些修煉水系功法的習武者,偶爾也會充當一下業余的匠師,但這樣的人太少了。 另外,匠師們眼中,寒玄鐵屬性雖佳,並非打造兵器的最好選擇。天垣大陸物產豐富,能代替寒玄鐵的材料比比皆是。他們若想鍛造類似寒玄鐵屬性的兵器,絕對不會優先考慮寒玄鐵。 因為鍛造寒玄鐵的工藝太復雜了,他們想以寒玄鐵鍛造兵器,還需水系靈氣道具或者水系武者輔助,這樣一來人力物力花費絕大,可謂得不償失。 當然,張騰以寒玄鐵打造兵器,其實也是一件無可奈何之事。 首先他在貧匱的綏寧找不到更好的材料,其次自己不會火系功法,且沒有二星匠師以上的鍛造知識。即便想要打造其他兵器,他也沒法子。如今正好修煉了水系功法,體內水靈氣儲量充足。將之用來鍛造寒玄鐵,是再也合適不過的了。 由于之前張騰做了許多準備功夫,如今他對打造自己的兵器,早已成竹在胸,所以鍛造工作進展得非常順利。 兩年的學習,張騰積累大量鍛造知識經驗,鍛造技藝也早已爐火純青。 此時的他,可以說已達到一星匠師巔峰水平,只不過欠缺一件代表作品,故而尚未被器盟認證罷了。 “當!當!當……” 此時打鐵聲不斷從簡陋的鍛造房里傳出,清脆響亮,震耳欲聾。 熊熊的爐火中,熾白色寒玄鐵,不斷變形,堆疊,折鍛,一點點將雜質擠出……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一塊寒玄鐵終于變作狹直修長,漸漸地有了一絲絲刀類模樣。 張騰見狀,疲憊的眸子里多了欣喜之色。 要知道,一直這樣不斷地往寒玄鐵里面灌注水靈氣,不啻于一直與人比拼功力,一天下來所消耗的靈氣量是極為巨大的。若非張騰之前斬殺了妖虎,吸納了那一塊靈晶,達到了靈聚境後期,只怕早就支撐不住了。 如今他他體內總靈氣儲存量比原來增加了一倍,水系靈氣是原先的兩倍,這才勉強維持著對寒玄鐵的一整天的靈氣供應。 然而,這寒玄鐵僅僅是有了一絲絲刀的模樣,離成為一把真正的刀還有許多路程。 張騰沒有歇息,他日以夜繼地繼續努力著…… 華夏世界,手工制造一把好刀,其工藝復雜之緣故,至少要幾個月或一年,甚至更長時間。 可是在天垣大陸不一樣,制造一把好刀,只要原料充足,所耗費的時間極短。 因為天垣大陸的匠師與華夏古工匠相比,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鍛造工藝,兩者都存在著巨大的差別。 當然,若以華夏現代工藝制造刀劍,那就另說了。機械工業的批量制生產速度,並非尋常手工制造所能追趕的,哪怕是天垣大陸也不行。 這一日,寒玄鐵打造出來的兵器成品,終于呈現于世人眼前。 這是一把華夏唐刀。確切而言,是張騰借鑒古華夏的唐橫刀,進行改良的唐橫刀現代版。 唐橫刀劈砍能力一般,但破甲效果比一般的刀更佳。而這破甲效果,正是張騰選擇鍛造唐橫刀的主要緣故。 之前他與妖虎一戰,妖虎強悍的防御能力讓張騰大為頭疼。若非他以精鋼長槍破甲,只怕結果將會發生逆轉,此刻他的人就不會好好地站在這里了。 當然,這一把刀也不能稱之為“唐橫刀”,它的刀柄後沒有圓環,只能籠統地歸為現代華夏的“唐刀”。 這一把唐刀,刀身筆直,小鐔,長柄,重約十二斤八兩四厘,全長三尺四寸左右,柄長約一尺,刃長兩尺四,刃寬一寸有余,刃厚不到三分。 它的刀身散發著一陣陣凝霜寒氣,流轉著一道道猶如霜花般的光華,表面布滿一道道霜白刀紋。那刀紋猶如萬里雪山冰峰,綿亙險峻,雄奇壯偉,別具美感。而當凝霜寒氣、霜花光華、霜白刀紋這三者,同時出現在一把刀上面時,立馬讓這一把刀的層次瞬間暴漲,使其從平凡普通的刀具變成了一件極具觀賞性的藝術品。 是的,這一把唐刀,它不單單是一把兵器,更是一件天然雕刻著萬里雪域的立體工藝品! 尤其是那真實的凝霜寒氣,畫龍點楮一般,賦予了這一件立體工藝品,一種奇幻的魅力! 此刀若在華夏世界,它毫無疑問會直接晉升為曠世珍寶,哪怕這把刀的實用性一文不值,其收藏觀賞的文化藝術價值卻不可估量! 然而,張騰是個務實者,他追求的是刀的實用性。 作為一個直男,他不會追求胡里花哨的東西。故此對于眼前這一把刀,他不會因它的美麗外表而放棄試驗刀的實用性能。即便成功打造出這麼一把賞心悅目,美不勝收的刀,張騰的神情依舊沒多大變化。 在他眼里,刀就是刀,也僅僅是刀而已。 刀的價值,在于它的實用性,在于為它的主人斬斷面前一切阻礙。簡言之,對他來說能劈砍,能切斷東西的刀,才算刀,才是好刀! 這時,張騰將這一把刀握在手中,走出屋外試著揮動幾下。 雖說這刀總重量比尋常精鋼刀重許多,但因重心剛剛合適,揮動起來,能令人感覺它出奇地稱手。 嗯,這刀,手感可以。 張騰試過手感之後,暗暗點點頭。 隨後,他又來到了竹林,揮起唐刀對著幾根竹子一刀斬下。只覺刀鋒斜斜地劃過竹子,居然像劃在空氣一般,沒有絲毫阻滯之感。 嘩啦啦! 一陣凌密集的雜亂聲響,幾根竹子慢慢地倒下,只見竹子的切口處光滑無比,一層寒霜慢慢地生出,片刻之後就將切口覆蓋了。 “嘶!” 張騰伸出手指摸了摸,不由抽了口涼氣。他只覺指尖滲入一道寒氣,冰冷徹骨,整根手指都微微有些僵硬麻木。至此,張騰的臉上終于多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刀,刀鋒凜寒,殺人不見血! 剛才張騰劈砍竹子,使的是普通氣力,尚沒灌注靈氣。那麼當他將這一把刀灌注了靈氣,使出來威力又當如何? 張騰隨想隨做,他將靈氣灌注于刀身之中,只見此刀刀身頓時寒氣大盛,刀刃寒芒閃爍,殺機隱現,周圍的溫度更是陡然下降。 原本溫暖怡人的一月初春,頃刻間,已變作凜冽刺骨的十月寒冬! “刷!” 張騰反手一刀,刀光猶如閃電一般掠過,面前的幾根竹子齊腰而斷,斷口處寒霜瞬間擴散,將整根竹子凍成了冰棍。 一陣微風吹過,幾根被寒霜包裹的竹子應聲而倒,在竹林里發出如同驟雨一般的沙沙聲響。 此時張騰面帶喜色,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握著刀在竹林里練起了剛學《天輪刃》刀法。 “刷刷刷!” 利刃破空,刀風蕭索,霜花綻放,只見一團寒光在竹林中迅速地騰挪移動。它時而如銀水瀉地,時而若流星趕月,時而像煙花怒放,激射出漫天的刀氣,一根根竹子上面多了一道道刀痕,盡染霜白…… 等張騰收刀之時,整片竹林的竹子已倒下了大半,環顧周圍,只見白皚皚的一片,猶如一方雪域。 然而,毀壞竹林的罪魁禍首,此刻一臉興奮,似乎還意猶未盡。 嗖地一聲,張騰一躍而起,提刀掠入屋內,他快步來到了那一根精鋼長槍前,運轉靈氣朝著精鋼長槍的槍桿斜斜劈出。 刀刃像切豆腐一般,悄無聲息地劃過那直徑一寸多粗的精鋼槍桿, “咚!” 半截斷槍重重地掉落地上,切口光滑如鏡,四周還慢慢地裹了一層銀白的寒霜。可憐這曾誅殺妖虎,立了莫大功勞的無名英雄,如今竟落得一刀兩斷,身首異處的下場。 可惜,凶手一點兒也不心痛。 相反,他心滿意足,正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刀身,一邊感受著指尖傳來的冷冽,一邊低頭默默沉思。半晌之後,張騰面露笑容,對手里的刀說道︰“從今開始,你就叫霜映吧。” 不久,張騰取來一段早已備好的烏木,將它做成了刀鞘,將霜映收入其中。 至此,這十日的鍛造工作終于告一段落…… 第0046章 鍛造之秘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十日已過,張騰按照約定帶著新鍛的刀前往聶輕娘那里。 他身穿黑披公子服,腰掛黑色刀鞘,腳著一雙黑布短靴,柔順烏黑的長發隨意披散背後,猶如一個某個大莊的嫡系習武子弟。 今日,張騰之所以這麼一身純黑打扮,主要是為了搭配黑色刀鞘,盡量拉低霜映的存在感。 其實霜映的刀鞘已經夠樸素了,它沒有雕刻任何紋飾圖案,也沒漆上別的顏色,更沒瓖嵌寶石明珠。通體烏黑光滑,圓潤扁平,完全沒有什麼特色。甚至刀鞘的鞘口也由黑色合金包裹,無論是顏色還是結構,整個刀鞘看上去渾然一體。 由于出發得有些早,一路上行人頗多。 俊美英氣的年輕外表,儒雅隨和的獨特氣質,讓張騰十分引人注目。 當然,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的容貌與打扮上,而對他腰間的刀鞘僅僅是隨便一掃,將之視作點綴裝飾。 對此,張騰並不意外。因為並非每個人都是極具眼力的高人,一眼就可以輕易判斷出刀鞘的材質,從而猜測鞘中所裝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品級寶刀。 由于昨日的一系列測試,張騰已確認唐刀霜映是二品兵器。 因此,這里說它是一把品級寶刀,也並沒什麼不妥之處。 天垣大陸,以武為尊,秘籍是武者的立身根本,兵器乃武者的身家性命。所以,在這兒不單單是秘籍,兵器也十分貴重。尤其是一柄二品兵器,在偏遠的綏寧小鎮,已算是價值不菲的千金寶物。 君不見林葉王三大莊,除了莊主嫡系核心子弟,以及極少數外家俊杰弟子,絕大部分人用的都是無品級的精鋼兵器。因此,別說是霜映這麼一柄二品寶刀,就算是一柄一品寶刀也會讓別人眼熱。 常言道白壁無罪,懷璧其罪。 假如得知張騰身上有著這麼一柄貴重的寶刀,絕對會讓許多人心生歹念,覬覦不已。 張騰費煞苦心,一改平日裝扮的緣故也正在此,以轉移視線的手段,盡量讓霜映少一點關注,省得招惹麻煩。 當然,張騰也可以將霜映藏起來,偷偷地帶給聶輕娘看。可是,這就違背了張騰鍛造霜映的本意,刀是來用的,而非觀賞收藏的。有好刀而不用,又何必費心打造它? 張騰一直認為,讓霜映體現自身的價值,這才是對霜映的最大尊重。因此,他才將霜映帶在身邊,不為裝飾,不為炫耀,只為物盡其用。 這一日多禮婆婆恰好也在家中,未曾外出。 張騰禮數周全地進門之後,上前將霜映恭恭敬敬地捧給聶輕娘,說道︰“聶姐姐,這就是弈雲近日所鍛造的一把刀,還請聶姐姐過目。” “哦?讓我看看。” 聶輕娘緩緩伸出雙手,從張騰手上接過刀。 她的手極美,十指尖尖修長嫩白,光滑細膩,猶如一根根青蔥美玉,讓人賞心悅目。當這一雙手穩穩托住烏黑的刀鞘之時,巨大的顏色反差,更使其光彩奪目,熠熠生輝。 好美的一雙手! 張騰忍不住贊嘆,哪怕見了許多次,如今近距離觀看,更使人覺得面前的不是一雙人手,而是兩件上天精心雕琢的玉質美術品。 聶輕娘似乎是上蒼的完美杰作,渾身上下,無論哪里都看不出一絲絲瑕疵。 她打量了一下古樸的烏木刀鞘,抬頭望著張騰,有些疑惑地問道︰“弈雲,你說這是一把刀?可這刀鞘無論怎麼看,它都像裝著是一把劍呀?” 張騰似乎早就預料她這麼說,他笑了笑,說道︰“是刀,聶姐姐將它拔出來一觀便知。” “哦?我可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刀。”聶輕娘一邊說著,一邊依言將鞘中的霜映緩緩地拔了出來。 只見寒光從露出的刀身散發,更隨著刀身不斷顯露,而越來越盛,乃至炫目耀眼,讓人睜不開眼楮。 “錚!” 長刀一聲輕吟,徹底從刀鞘中出來,展現了它全部的面目。而這一瞬間,整個屋子溫度開始陡然下降,使人猶如漸漸置身于凜冬,越來越覺得冷冽。 “好刀!” 當聶輕娘將霜映完全拔出那一刻,連同一旁的多禮婆婆都忍不住齊聲贊嘆。 眼前這一把刀,刀身散發著一陣陣凝霜寒氣,流轉著一道道猶如霜花般的光華,表面布滿一道道霜白刀紋,刀紋猶如萬里雪山冰峰,綿亙險峻,雄奇壯偉,別具美感。 單單是這品相,已讓聶輕娘為之傾倒,一雙眸子里盡是驚嘆,贊賞不已。 她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刀身,細細地觀看著刀身上的每一道紋理,臉上帶微笑,淨是喜悅之色。 好些時候,聶輕娘像想起什麼,笑容漸漸隱去,神情略帶著一絲絲遺憾。 張騰一直關注著她的每一個表情,見她神情有些遺憾,以為霜映有什麼瑕疵,立即緊張問道︰“聶姐姐,這刀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弈雲鍛造技藝有限,若有什麼不足之處,還望聶姐姐指正!” ”沒有。“聶輕娘搖搖頭,她再次展露笑容,柔聲地問道︰“弈雲,你這刀可曾起有名字?” 張騰點點頭,說道︰“有,它叫霜映。” “霜映?霜映……嗯,這的確是個好名字,倒也十分貼切。”聶輕娘笑著說道,“我對刀劍雖認識淺陋,可這把霜映卻也未曾看出有什麼瑕疵。若真要說有那麼一點兒,也是因打造它的材質所限,品階難以繼續更進一步。弈雲你已做得很好了,這把刀非常好,它甚至突破了材質本身的限制,臻至完美。此刀品相極佳,質量上乘,品級只怕已晉三品,可謂珍品。據我所知,寒玄鐵最多等打造二品兵器。弈雲,這把刀里,除寒玄鐵之外,你可曾還加了別一些材料?” “寒玄鐵居然能鍛造出三品兵器?這可不合常理。”多禮婆婆一面驚訝之色,她對聶輕娘道,“小姐,可否讓老奴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聶輕娘點點頭,將霜映交給了多禮婆婆。 至于張騰,听到聶輕娘說霜映是一把三品兵器,不禁愕然。 他問道︰“聶姐姐,這霜映不是二品兵器?” 聶輕娘搖搖頭,說道︰“我雖不算見多識廣,但也曾見過不少品級兵器。這把霜映,它確實是三品兵器。弈雲,你怎麼如此驚訝?” 張騰听她這麼一說,俊臉罕見地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一直以為它是二品兵器。” 聶輕娘看著張騰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微微一怔︰“你以為它是二品兵器?” 一旁的張騰則耳面發燙,越發窘然,聶輕娘見狀不由好笑,把目光投向了多禮婆婆。 “好刀!好刀!好刀!這真是一把好刀呀!” 多禮婆婆這邊一邊鑒賞,一邊對霜映贊不絕口。 這時見聶輕娘望向自己,多禮婆婆笑眯眯地將刀交給聶輕娘,而後轉身對張騰說道︰“老婆子略懂相劍之術,弈雲你這把霜映,它的的確確是三品寶刀,可謂珍品之作。” 听多禮婆婆這麼說,張騰十分驚訝,說得︰“多禮婆婆,你還會相劍之術?霜映真的是三品寶刀?還是珍品?對了,婆婆是怎樣看出來的?” 多禮婆婆笑而不語,她的目光望向聶輕娘,聶輕娘朝她點點頭,她這才對張騰緩緩地說道︰ “弈雲,想必你也曾听說我與小姐乃來自雲京。不瞞你說,婆婆父親生前是一名匠師,他對鑄劍相劍都有涉獵。老婆子我自幼耳濡目染,跟父親學了些皮毛。雖說不會鑄劍,但論相劍,還是會一點點的。你這把霜映,主屬性是冰凍,可凍結所切割之事物,對人物造成僵直效果。它有一個副屬性是冰傷,刀風凜冽,即便刀刃沒直接踫觸物體,其極寒的刀風也會侵切其中,對其產生額外的傷害。另一個副屬性是銳芒。此刀本身就極為鋒利,削鐵如泥,吹發可斷。如果再灌注靈氣,刀刃就會變得更加鋒利,輕易就能產生無形刀芒,殺傷力倍增。而且,用刀者修為越高,靈氣越純,刀芒殺傷距離範圍越遠越大,可謂斷金碎玉,無堅不摧。” 隨後,她又一臉疑惑地問道︰“弈雲,你果真是只用寒玄鐵就將此刀打造出來?這可真有些不可思議了。” 多禮婆婆的一番解釋,讓張騰心服口服。對于她的疑問,張騰隨即想到了懷里的黑色匕首。 張騰暗自猜測,也許是那時他借鑒了銘刻在黑色匕首的奇特紋路,將之刻在霜映的刀柄上,霜映方才有了銳芒這樣的副屬性。 要不要將這事告訴多禮婆婆? 張騰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暫且保留秘密,日後再告訴她。 因為從聶輕娘與多禮婆婆的表現,張騰覺得自己雖與兩人相熟,可她們身上還有許多事情自己是不知道的。顯然,二人對自己許多事有所隱瞞。或許,她們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沒告訴他。 當然,這無可厚非,他並沒什麼不滿。 歸根到底,是因為自己與她們非親非故,二人對他還沒信任到一定地步。既然如此,他有所保留也是應該的。無論對他還是對她們,都是一件好事。 想通了此處,張騰點點頭,回答了多禮婆婆的話︰“是的,多禮婆婆,自始至終我都只用了寒玄鐵。” 得到張騰肯定的回答,多禮婆婆還有一些不太相信。 聶輕娘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朝她搖搖頭,多禮婆婆無奈,只得作罷,沒有繼續追問。 這時,聶輕娘將霜映收入刀鞘,交給張騰,一臉凝重地囑咐他道︰“弈雲,霜映乃一把萬金寶刀,非尋常三品兵器可比,珍貴異常,價值連城。日後切莫輕易將之示人,也切勿將之買賣,落入他人之手。我今日之言,你可記住了?” 張騰將霜映收起,點點頭應承道︰“嗯,白壁無罪,懷璧其罪,弈雲記住了。” 聶輕娘听了他的話,忽然眉頭輕蹙,問道︰“白壁無罪,懷璧其罪?這話說得極有道理。弈雲你是從何听來的?我可從來沒听過,也不曾從書里見到。” 張騰怔了一下,隨即含含糊糊地說道︰“呃……我是偶有所感,隨口一說罷,聶姐姐不必過于深究。” 听他這麼說,聶輕娘這才釋然,笑著說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出于哪個典故,而我卻未曾听得呢。你有此領悟,我便放心了。對了,弈雲,你如今已十二歲,日後可有什麼打算?” 她靜靜地看著張騰,十分好奇他的回答。 多禮婆婆轉頭看看聶輕娘,似乎猜測到了什麼,又回頭望望張騰,站在一旁笑而不語。 此時她也非常好奇,像張騰這樣天資卓絕,特立獨行的小家伙,對未來到底如何看待,而又有何種打算? 第0047章 身份非常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想了一下,說道︰“聶姐姐,我想習得一身好武藝,去極東之地。” 聶輕娘奇道︰“哦?弈雲你去極東之地作甚?” 張騰猶豫了一陣子,好些時候,他才說道︰“見識一下極東之地的景色風光。一直呆在綏寧,有些悶了,世界那麼大,我想看看。” 听到張騰的回答,多禮婆婆在一邊先笑了︰“呵呵,弈雲你這孩子,長大了只想跑到外面玩呀。” 聶輕娘也不禁莞爾,說道︰“原來如此,也罷。弈雲,眼下有個機會,或許能實現你的願望,讓你離極東之地更近一點兒。” 張騰疑惑地望著她,抱拳行禮,對她說道︰“弈雲願聞其詳。” 聶輕娘笑了笑,拿起案桌上的茶,輕啜了一口,對他道︰“三個月後,綏寧將舉行比武大會。你若能在此次比武大會上表現出色,進入前十名,我便替你修書一封,推薦你去雲京武院學習。你意下如何?” 張騰眉頭一蹙,說道︰“我修武時日 蹋 慌虜蝗縟笞 淖擁埽 渭穎任浯蠡崢梢裕 扇糲虢肭笆 械隳訊取! 聶輕娘似乎早有預料,听他這麼說並未為意,只道︰“我倒不是讓你一定要進前十名,你盡可努力便是,到時候我自有主張,讓你達成心願。” 張騰听她這麼說,當即放心下來,說道︰“謝謝聶姐姐,弈雲定將全力以赴。” 聶輕娘點點頭,說道︰“弈雲,你似乎在鍛造之道也很有天賦。我在雲京認識一個人,那人雖脾氣古怪,但對鍛造之道頗為研究。等你到了雲京,可以去見見那人,若是運氣好,或許能拜在他門下,讓你在鍛造一途有所收獲。” 張騰聞言眼楮一亮,問道︰“哦,聶姐姐所說這人是誰?我對鍛造之事頗為感興趣,若能拜他為師,深入探尋鍛造之道卻是再好不過了。” 聶輕娘笑了笑說道︰“此事不著急,也不必多問,你先好好準備三月後的比武大會,到時我再告訴你。” 見聶輕娘不說,張騰也沒執意追問,點頭表示明白。 不過,讓張騰覺得意外的是,聶輕娘這日居然沒有讓他留下來學音律,而是送了一本曲譜一支笛子,便讓他回去。 臨走之時,她還叮囑張騰這一段時日,他暫且在家中好好練習,最好不要外出,也不必再來送野味河鮮。因為她們有要事外出,故家中無人,至少一兩個月才回來。 對此,張騰頗為不解。然而,面對張騰的疑惑,聶輕娘並未多作解釋。只讓他好好練習曲譜,其他的待她回來再說。 等張騰的人出了門,多禮婆婆這才笑著對聶輕娘道︰“小姐怕是對霜映極為喜歡吧?方才何不開口向弈雲將它要來,咱們用更高品級的兵器換便是了,想必弈雲會同意的。” 聶輕娘輕嘆一聲,說道︰“婆婆,弈雲對霜映也喜歡得緊,正所謂君子不奪他人所好,我怎可向他索要?況且霜映是刀,而我使的是劍法,用起來也不順手。當然了,倘若霜映是一把劍的話,或許我會認真考慮一下,哪怕用五品,甚至六品兵器將它從弈雲手中換來。” “六品兵器?”多禮婆婆聞言吃了一驚說道,“小姐,你這般喜歡它嗎?即便霜映是一把三品寶劍,它也不值得你以六品兵器換它呀。” 聶輕娘搖搖頭說道︰“婆婆,這不僅僅是因為喜歡,而是霜映本身蘊含的價值,不低于一柄六品兵器。” 多禮婆婆听了一臉驚訝,她似乎頗為不解地問道︰“小姐為何有此一說,霜映不過是一把三品兵器罷了,如何抵得一柄六品兵器?” 見她這般,聶輕娘笑笑說道︰“婆婆你呀,總是這般明知故問,裝作糊涂。其實,你也很清楚,弈雲能以寒玄鐵這樣的低級材料,越階鍛造一把三品兵器,其中必有某種秘密手段。倘若能弄清楚這其中的道理,日後用以鍛造別的高級兵器,在其原基礎再越一級,價值可說是難以估量。這不是一把區區的六品兵器比得上的。” 多禮婆婆見她說破,不由呵呵一笑,問道︰“既然小姐知道霜映隱藏奧秘,價值難以估量,為何還是讓弈雲將它帶走?即便是小姐不稱手,將它留下來研究一下其中秘密也是好的。甚至,小姐也可當面詢問弈雲,讓他把鍛造霜映的秘密說出來啊。” 聶輕娘再次搖搖頭,緩緩地說道︰“婆婆,我若開口詢問弈雲,他自然不會有所隱瞞,將所有的事情說與我听。可是,這就違背了人與人的相處之道,只怕弈雲日後會對我們心生間隙。這兩年來,弈雲與你我,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關系情分密切,與旁人不同。我不想因此讓弈雲與我們多了一層隔閡,逐漸疏遠。畢竟,若是拋卻血緣不談,在這世上,弈雲也算是我們最為親近之人了。” 多禮婆婆點點頭,笑著說道︰“小姐說得是,弈雲他心性純良,仁厚孝義,在我眼里如同自家孫兒一般。想不到小姐你也這麼看待弈雲,還考慮他的感受,沒把他當作外人。呵呵,起初我還以為小姐這般態度對待弈雲,目的是想將弈雲收攏麾下,日後予以重用呢。畢竟,他天賦,聰明伶俐,潛力巨大,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听多禮婆婆這麼說,聶輕娘罕見地白她一眼,不滿地說道︰“婆婆,你將我看作何人了?我若想將弈雲收攏麾下,日後利用他的話,早就教他武藝而非教他樂律,更不會讓他跟你學禮儀,而是讓他跟你學探風竊~听之術了。” 她這一眼,可謂千嬌百媚,風情萬種,說不出的好看。 幸虧對象同是女人的多禮婆婆,換著異性他人,哪個男人受得了,只怕當即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了。 不過,即便是多禮婆婆,見了她這般美態,也是難得地數落了她一下,說道︰“好好好,不說這事。可是恕老奴多嘴,小姐你呀,得當心點兒!到了外面,你千萬可別這麼看男人,他們可受不了你這麼看。你這眼楮水汪汪的,勾魂攝魄,誰受得了呀?老天爺給了你這麼一副傾國傾城的好相貌,你可別去顛倒眾生,禍國殃民。省得日後啊,被人指作紅顏禍水,背上一身罵名。” 聶輕娘听了一面無奈,說道︰“婆婆,你又來了,除了你之外,我幾時這麼看別人?再說,我也是無心之舉,你有些反應過度了。” 多禮婆婆卻不依不饒,她對聶輕娘說道︰“小姐你是無心之舉,可男人是有心為之。來來來,你倒是說說看,從你七歲開始,哪次你外出是沒生事端的?無論是雲斐那些小公爺,還是王坤這類老不修,男人們一個個見了你像惡狼見了肉,恨不得把你吃個干淨。我知道錯不在你,可每次都是因你而起,爭風吃醋是小事,打架殺人是常事。你倒好意思說老婆子反應過度?” 聶輕娘無言以對,只得向多禮婆婆認錯。因為她知道再不認錯,憑多禮婆婆的口舌本事,嘮叨數落至少還要持續一個時辰以上。真要如此,即便是她也受不了的。 聶輕娘與多禮婆婆交談之時,張騰正在回家的路上,他一邊走一邊在反復琢磨著聶輕娘的話。雖說他當時沒有追問聶輕娘,但疑問並沒因而打消,反而越來越多。 張騰很疑惑對方為何要他這一段時日最好不要外出?對方究竟有什麼事情,需要外出一到兩月這麼長時間?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關系?而這關系又是哪一方面呢?還有就是聶輕娘她們的身份問題,聶輕娘到底是什麼人? 從她今日的說話里,隱隱透露著一絲絲訊息,她似乎在雲京有一定的地位與影響力。 尤其是談到比武大會之時,她表示能夠推薦他到雲京武院,而且只要他盡力而為,就算沒進前十也無所謂,她照樣有其他的方式與渠道穩保他進入雲京武院。 在說那樣的話時,聶輕娘底氣十足,隱隱流露出一種絕對的自信,似乎讓他入雲京不過是件輕而易舉的小事。 更讓張騰暗暗驚訝的是,當時的聶輕娘身上散發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威嚴,而這種威嚴往往只出現在一些權勢者的身上。 要知道,雲京武院相當于華夏的清華北大,聶輕娘居然有如此自信,能推薦張騰直接進入里面學武,其中蘊含的訊息可謂驚人之至。 還有就是多禮婆婆,她居然懂得相劍,還是匠師之後。她一眼就看出霜映的不凡,且將霜映的屬性準確無比地講述出來,甚至比他這個親手鍛造者更加清楚。 另外,張騰還注意到一個細節,無論是聶輕娘還是多禮婆婆,拿起十二斤多的霜映時似乎都毫不吃力。同時,她們雖然對霜映贊不絕口,也頗為驚訝,但是似乎並無特別的意外或者覺得新奇,而像是司空見慣。 這讓張騰意識到聶輕娘她們似乎都會武藝,而且二人的修為似乎也不低。 即便他已經是靈聚境後期,也看不出二人的修為。 要知道,張騰能看出高自己一個境界的武者修為,這便意味著她們二人的修為至少是靈流境。 兩個至少是靈流境的高手?張騰細思極恐。 多禮婆婆也就罷,畢竟年紀大,歲數擺在那里。而聶輕娘年方十六,一個十六歲的至少是靈流境的高手?這就恐怖了。 因為據他所知,即便是林蕭,他是人們口中百年一遇的天才,如今已十二三歲,也不過堪堪靈性境初期。 正常而言,修武之道越往後越慢,從靈性境到靈流境,尋常人至少要十年八年,甚至更長。 三年後的林蕭,能到靈性境後期算是快了,而三年突破靈流境,若無奇遇,這樣的幾率微乎其微。 第0048章 獸潮將至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喂,阿成!這幾日我們運氣似乎都不錯,野豬野鹿 子等獵物格外多,幾乎每天都是滿載而歸。要不等一下叫鎮上的善釀酒鋪送些酒水過來,今晚大家一起慶祝一下?” 這時一個聲音自前方傳入張騰耳中,只見迎面走來一隊人,約摸三四十人,看他們帶著弓箭刀叉繩子等東西像是某個村子的獵人。 他們似乎收獲頗豐,有的人肩膀上扛著 子,有的人背著野鹿,還有的人兩兩扛著一頭頭野豬,每個人的腰間還掛著野雞野兔野狐狸等小型獵物,一個個喜上眉梢,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為首的是一個粗獷的大胡子,他滿臉笑容地回頭對身後的一個八字胡子說道︰“也行,回去叫各自家婆娘做些好菜,全部端出來,大伙一起樂呵樂呵。” 隊伍中間,一個年輕的獵人對大胡子說道︰“成叔,阿虎阿民阿輝他們三個受傷挺重的,今晚怕是不能喝酒了,記得讓善釀酒鋪的伙計少送一兩壇。他們家的酒雖然好喝,可是不便宜,省下來的錢咱們買點糖果酥餅,分給村里的小孩子們。” “好 !”大胡子大聲地道,“等賣了獵物後,這次受傷的人再額外多分一些酒水錢,算是不能一起慶祝的補償。” “成叔,這幾日的獵物雖多,但也比平日凶猛了不少,而且還有不少的小型妖獸出現。听說隔壁村的狩獵隊遇見了一頭受傷的二級妖狼,都折損了好些人手了,明天我們也得小心一點。”那年輕獵人說了一件事,並向大胡子問道,“不過,成叔,這事有點奇怪啊,按道理說綏寧周圍都是野獸居多,怎麼這些天倒是冒出了不少的妖獸呢?” 大胡子想了一下,說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或許西邊森林里面又出現了什麼高級妖獸,一些低級妖獸被迫離開領地,闖入了人類活動的區域。嗨,管它那麼多干嘛,要真的出現了高級妖獸,自然會有三大莊的人前去解決,我們該做什麼還做什麼。” “說得也是,可三大莊最近有些奇怪啊,好像出了什麼事情,每個莊都戒嚴呢。” “成哥,你說要真再出現高級妖獸襲擊村子,三大莊他們會前去解決嗎?他們會不會出手幫忙啊?之前陳村被妖虎襲擊,三大莊根本不管。” “對對對,還有陳村的事情。你們都听說了吧?挺慘的,如今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婦女兒童,好像也和這事有些關系。” “不是管了嗎?不是說王家莊的王少莊主誅殺了那只妖虎嗎?這事還傳得沸沸揚揚呢。” “可有人說誅殺妖虎的是另有其人而非王滕。” “有可能,但不是王滕,會不會是其他兩個莊的人?” “好了,少點說三大莊的事情,別說了。” …… 這一隊獵人看見張騰,先是驚訝,隨後一個個緊張起來。他們紛紛壓低了聲音提醒同伴,止住了話頭,一聲不響地從張騰身邊快速經過,直到走了好遠,方才重新開口。 “成叔,那像是三大莊的人。” “嗯,只是不知道是那個莊的嫡系子弟,不管怎樣,在他們面前少說閑話,三大莊的人咱們都惹不起。” “不過話說回來,剛才那個大莊子弟年紀跟村里的二丫差不多,模樣挺俊的,就不知道是不是好人。” …… 張騰停住腳步,轉身看著他們,想听听他們還說什麼。 那些獵人正好也回頭看他,見張騰看著他們,當中幾個說話者當下謹慎起來,言語也變得小心翼翼。 “三大莊有好人,不多。惡人則不少,尤其是王……算了,咱們回去再說。” “對,練武之人耳聰目靈,聲音小點,小心說話,省得被他听見了。” “他看過來了,好像真的听見了……別說了,都別說了。趕快走……” …… 獵人們不敢多說,他們加快了腳步,越走越遠,最終消失。 “唉,三大莊啊。”張騰見到此景搖搖頭,感嘆了一句,繼續趕路。 自此聶輕娘家回來之後兩日,張騰依照她的叮囑,沒有怎麼外出。 不過,他在竹院附近進行日常的負重訓練時,還是發現了一些異常。 周圍開始出現了一些小型的低級妖獸蹤跡,蛇蟲鼠蟻也比往常多了許多,成群結隊地在大路上,齊齊地往人煙聚集的村子匯集。 見到了此景,張騰想起了聶輕娘叮囑,又結合之前路上遇見的那隊獵人們的對話,他忽然醒悟到這是獸潮將至的前兆。 于是,張騰去了綏寧鎮上,不僅購買了油鹽醬醋米面等醬料食用品,也買了硫磺火水藥物之類的東西,還去了莫余鐵鋪一趟,帶回許多像鐵釘、鐵網、捕獸夾、鐵箭頭之類的鐵制物什。 又過了一日,張騰越發覺得這一次的獸潮,似乎與往年的獸潮似乎有所不同。 因為這一天,張騰居然看到食肉妖兔,花色妖狸,血蹄鹿,黑斑妖鬣犬等這類少見的二級妖獸,還發現了荊甲巨妖豬,火烈妖豹,黑鬃妖牛等三級妖獸的足跡爪印。 他在綏寧呆了五年多,每年都幾乎會發生三四次獸潮來襲的事情。 可是,每年最早的獸潮一般發生于春夏相交之際,多以野獸為主,自西方森林而來。而這一次的獸潮,居然發生于初春,妖獸為主,更奇怪的是這些動物來自四面八方,並不是像往常一般從西方森林里涌出。 這種情況就有點不尋常了,似乎綏寧四面八方都同一時段出現了高級妖獸,隱隱形成了一種包圍之勢。 要知道,除了綏寧西面,其他方向都是人類活動的區域。那三個方向的一些野林里,基本上大多數三級的妖獸,縱然存在極少數的四級妖獸,要麼躲藏起來,要麼被人類高手清除,應該不可能同一時段出現,並引發獸潮。更重要的是,今次出現的妖獸不僅種類比以往的獸潮多,等級似乎也比以往的獸高,這就是非常不符合常理的。 有鑒于此,張騰決定立馬開始做應對這一次獸潮準備工作。 他先是花了一天時間鍛造了另一把橫刀,將它喚做“黑虎”。 張騰鍛造黑虎,主要是打算用來砍殺可能闖進竹院的妖獸,而霜映則是備用。 黑虎與霜映不同,它是用百煉精鋼打造,重約九斤,全長三尺二,柄長九寸,帶寬三寸,長約兩寸虎頭的護手,刀身則寬約兩寸,長二尺一,刀背厚兩分,刀尖弧度較大,類似馬刀形狀。 當然,黑虎的刀柄同樣刻有匕首上的奇特紋路,削鐵如泥,帶銳芒屬性,但銳芒效果較霜映差許多。往刀中灌注靈氣之時,其刀身產生一層微弱刀芒,刀芒基本僅僅包裹刀刃,相當于增加刀刃的鋒利度而已。 總體來說,黑虎算是一把二品寶刀,削鐵如泥之余,還有銳芒屬性,品級是二品下等。 接著張騰花了兩天,迅速在竹院周圍布置了各種陷阱,還用木頭再圍了一圈粗糙結實的外牆,連同竹林保護起來。同時,又在外牆外面布置了一圈陷阱,並且用線和鈴鐺做了一道警戒線。 當然,這麼大的工程量,張騰兩天就完成了,此得益于黑虎與龍牙的幫忙。 “龍牙”是黑色匕首的名字。自從張騰打造霜映後,他似乎對給兵器起名上了癮,也給黑色匕首取了名,將之稱為“龍牙”。 這兩把削鐵如泥,吹發可斷的寶刀利器,在張騰手中臨時頂替了多種竹木匠工具,不僅在建造外牆與陷阱方面出力,同時還幫張騰完成日常的練武功課。雖說有點大材小用,暴殄天物,但也算是物盡其用,一舉兩得了。 竹院的防御工作做好之後,張騰又在周圍打了許多野雞野兔,將之腌燻後晾起來,作為肉食的儲備。 張騰很清楚,這一次獸潮來襲,綏寧周圍的野生小動物會被妖獸捕食一空,到時候再想獲得肉食,只怕困難許多。雖然妖獸的肉也能吃,但是要花費大力氣,還得冒著被卷入獸潮的莫大風險。 正所謂“蟻多咬死象”,以他如今靈聚境後期的實力,遇見一群一級妖獸勉強可以應付。若是遇見一群二級妖獸只怕九死一生。要是遇見一群三級妖獸,那是十死無生了。 “不知陳村情況如何,獸潮將至,只怕陳禮一家難以幸存。” 當張騰完成了所有的準備工作之後,忽然想到了陳禮兄妹,他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做了一個無奈的決定。 與此同時,綏寧鎮的三大莊十八村也緊張地開展了獸潮防御工作。 綏寧當地的村民,已在此居住了百余年,他們早就應對過許多次獸潮。 由于這次獸潮似乎是以妖獸為主,村民們意識到情況有些嚴重,便在原來的防御基礎上加強了六七成。各莊各村周邊已經建好了高大結實的圍欄木牆,牆外布置著各種各樣的陷阱,村內更是人人備好了武器,刀槍劍戟,弓斧叉勾等等。 不過,綏寧十八村里,有個村子的防御準備卻是極為薄弱,形同虛設。 這一個村子就是陳村。 由于上一次虎患,陳村損失了絕大部分的青壯人口,如今村內只剩下一些老幼婦孺,根本組織不起什麼人力物力。面對獸潮,陳村內能走人已經走了。 最後一些無處可去的村民,僅僅是在村外挖了些許陷阱,建了一道單薄的竹圍欄,並綁了鈴鐺充作警戒線罷了。余下的活命手段,只有深挖地窖地道,存儲糧食。 自始至終,他們並不打算抵御,也無力抵御,只能以躲匿為主,听天由命。 原本轄管陳村的王家莊,對此依舊不聞不問,任由陳村的村民自生自滅。如今的陳村于他們而言,已無太大價值。 王家莊的打算是,等這一次獸潮將陳村的余下村民淘盡,而後接管陳村原本的土地田產,重新建一個村子。 【求收藏推薦,求收藏推薦,求收藏推薦!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第0048章 獸潮將至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喂,阿成!這幾日我們運氣似乎都不錯,野豬野鹿 子等獵物格外多,幾乎每天都是滿載而歸。要不等一下叫鎮上的善釀酒鋪送些酒水過來,今晚大家一起慶祝一下?” 這時一個聲音自前方傳入張騰耳中,只見迎面走來一隊人,約摸三四十人,看他們帶著弓箭刀叉繩子等東西像是某個村子的獵人。 他們似乎收獲頗豐,有的人肩膀上扛著 子,有的人背著野鹿,還有的人兩兩扛著一頭頭野豬,每個人的腰間還掛著野雞野兔野狐狸等小型獵物,一個個喜上眉梢,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為首的是一個粗獷的大胡子,他滿臉笑容地回頭對身後的一個八字胡子說道︰“也行,回去叫各自家婆娘做些好菜,全部端出來,大伙一起樂呵樂呵。” 隊伍中間,一個年輕的獵人對大胡子說道︰“成叔,阿虎阿民阿輝他們三個受傷挺重的,今晚怕是不能喝酒了,記得讓善釀酒鋪的伙計少送一兩壇。他們家的酒雖然好喝,可是不便宜,省下來的錢咱們買點糖果酥餅,分給村里的小孩子們。” “好 !”大胡子大聲地道,“等賣了獵物後,這次受傷的人再額外多分一些酒水錢,算是不能一起慶祝的補償。” “成叔,這幾日的獵物雖多,但也比平日凶猛了不少,而且還有不少的小型妖獸出現。听說隔壁村的狩獵隊遇見了一頭受傷的二級妖狼,都折損了好些人手了,明天我們也得小心一點。”那年輕獵人說了一件事,並向大胡子問道,“不過,成叔,這事有點奇怪啊,按道理說綏寧周圍都是野獸居多,怎麼這些天倒是冒出了不少的妖獸呢?” 大胡子想了一下,說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或許西邊森林里面又出現了什麼高級妖獸,一些低級妖獸被迫離開領地,闖入了人類活動的區域。嗨,管它那麼多干嘛,要真的出現了高級妖獸,自然會有三大莊的人前去解決,我們該做什麼還做什麼。” “說得也是,可三大莊最近有些奇怪啊,好像出了什麼事情,每個莊都戒嚴呢。” “成哥,你說要真再出現高級妖獸襲擊村子,三大莊他們會前去解決嗎?他們會不會出手幫忙啊?之前陳村被妖虎襲擊,三大莊根本不管。” “對對對,還有陳村的事情。你們都听說了吧?挺慘的,如今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婦女兒童,好像也和這事有些關系。” “不是管了嗎?不是說王家莊的王少莊主誅殺了那只妖虎嗎?這事還傳得沸沸揚揚呢。” “可有人說誅殺妖虎的是另有其人而非王滕。” “有可能,但不是王滕,會不會是其他兩個莊的人?” “好了,少點說三大莊的事情,別說了。” …… 這一隊獵人看見張騰,先是驚訝,隨後一個個緊張起來。他們紛紛壓低了聲音提醒同伴,止住了話頭,一聲不響地從張騰身邊快速經過,直到走了好遠,方才重新開口。 “成叔,那像是三大莊的人。” “嗯,只是不知道是那個莊的嫡系子弟,不管怎樣,在他們面前少說閑話,三大莊的人咱們都惹不起。” “不過話說回來,剛才那個大莊子弟年紀跟村里的二丫差不多,模樣挺俊的,就不知道是不是好人。” …… 張騰停住腳步,轉身看著他們,想听听他們還說什麼。 那些獵人正好也回頭看他,見張騰看著他們,當中幾個說話者當下謹慎起來,言語也變得小心翼翼。 “三大莊有好人,不多。惡人則不少,尤其是王……算了,咱們回去再說。” “對,練武之人耳聰目靈,聲音小點,小心說話,省得被他听見了。” “他看過來了,好像真的听見了……別說了,都別說了。趕快走……” …… 獵人們不敢多說,他們加快了腳步,越走越遠,最終消失。 “唉,三大莊啊。”張騰見到此景搖搖頭,感嘆了一句,繼續趕路。 自此聶輕娘家回來之後兩日,張騰依照她的叮囑,沒有怎麼外出。 不過,他在竹院附近進行日常的負重訓練時,還是發現了一些異常。 周圍開始出現了一些小型的低級妖獸蹤跡,蛇蟲鼠蟻也比往常多了許多,成群結隊地在大路上,齊齊地往人煙聚集的村子匯集。 見到了此景,張騰想起了聶輕娘叮囑,又結合之前路上遇見的那隊獵人們的對話,他忽然醒悟到這是獸潮將至的前兆。 于是,張騰去了綏寧鎮上,不僅購買了油鹽醬醋米面等醬料食用品,也買了硫磺火水藥物之類的東西,還去了莫余鐵鋪一趟,帶回許多像鐵釘、鐵網、捕獸夾、鐵箭頭之類的鐵制物什。 又過了一日,張騰越發覺得這一次的獸潮,似乎與往年的獸潮似乎有所不同。 因為這一天,張騰居然看到食肉妖兔,花色妖狸,血蹄鹿,黑斑妖鬣犬等這類少見的二級妖獸,還發現了荊甲巨妖豬,火烈妖豹,黑鬃妖牛等三級妖獸的足跡爪印。 他在綏寧呆了五年多,每年都幾乎會發生三四次獸潮來襲的事情。 可是,每年最早的獸潮一般發生于春夏相交之際,多以野獸為主,自西方森林而來。而這一次的獸潮,居然發生于初春,妖獸為主,更奇怪的是這些動物來自四面八方,並不是像往常一般從西方森林里涌出。 這種情況就有點不尋常了,似乎綏寧四面八方都同一時段出現了高級妖獸,隱隱形成了一種包圍之勢。 要知道,除了綏寧西面,其他方向都是人類活動的區域。那三個方向的一些野林里,基本上大多數三級的妖獸,縱然存在極少數的四級妖獸,要麼躲藏起來,要麼被人類高手清除,應該不可能同一時段出現,並引發獸潮。更重要的是,今次出現的妖獸不僅種類比以往的獸潮多,等級似乎也比以往的獸高,這就是非常不符合常理的。 有鑒于此,張騰決定立馬開始做應對這一次獸潮準備工作。 他先是花了一天時間鍛造了另一把橫刀,將它喚做“黑虎”。 張騰鍛造黑虎,主要是打算用來砍殺可能闖進竹院的妖獸,而霜映則是備用。 黑虎與霜映不同,它是用百煉精鋼打造,重約九斤,全長三尺二,柄長九寸,帶寬三寸,長約兩寸虎頭的護手,刀身則寬約兩寸,長二尺一,刀背厚兩分,刀尖弧度較大,類似馬刀形狀。 當然,黑虎的刀柄同樣刻有匕首上的奇特紋路,削鐵如泥,帶銳芒屬性,但銳芒效果較霜映差許多。往刀中灌注靈氣之時,其刀身產生一層微弱刀芒,刀芒基本僅僅包裹刀刃,相當于增加刀刃的鋒利度而已。 總體來說,黑虎算是一把二品寶刀,削鐵如泥之余,還有銳芒屬性,品級是二品下等。 接著張騰花了兩天,迅速在竹院周圍布置了各種陷阱,還用木頭再圍了一圈粗糙結實的外牆,連同竹林保護起來。同時,又在外牆外面布置了一圈陷阱,並且用線和鈴鐺做了一道警戒線。 當然,這麼大的工程量,張騰兩天就完成了,此得益于黑虎與龍牙的幫忙。 “龍牙”是黑色匕首的名字。自從張騰打造霜映後,他似乎對給兵器起名上了癮,也給黑色匕首取了名,將之稱為“龍牙”。 這兩把削鐵如泥,吹發可斷的寶刀利器,在張騰手中臨時頂替了多種竹木匠工具,不僅在建造外牆與陷阱方面出力,同時還幫張騰完成日常的練武功課。雖說有點大材小用,暴殄天物,但也算是物盡其用,一舉兩得了。 竹院的防御工作做好之後,張騰又在周圍打了許多野雞野兔,將之腌燻後晾起來,作為肉食的儲備。 張騰很清楚,這一次獸潮來襲,綏寧周圍的野生小動物會被妖獸捕食一空,到時候再想獲得肉食,只怕困難許多。雖然妖獸的肉也能吃,但是要花費大力氣,還得冒著被卷入獸潮的莫大風險。 正所謂“蟻多咬死象”,以他如今靈聚境後期的實力,遇見一群一級妖獸勉強可以應付。若是遇見一群二級妖獸只怕九死一生。要是遇見一群三級妖獸,那是十死無生了。 “不知陳村情況如何,獸潮將至,只怕陳禮一家難以幸存。” 當張騰完成了所有的準備工作之後,忽然想到了陳禮兄妹,他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做了一個無奈的決定。 與此同時,綏寧鎮的三大莊十八村也緊張地開展了獸潮防御工作。 綏寧當地的村民,已在此居住了百余年,他們早就應對過許多次獸潮。 由于這次獸潮似乎是以妖獸為主,村民們意識到情況有些嚴重,便在原來的防御基礎上加強了六七成。各莊各村周邊已經建好了高大結實的圍欄木牆,牆外布置著各種各樣的陷阱,村內更是人人備好了武器,刀槍劍戟,弓斧叉勾等等。 不過,綏寧十八村里,有個村子的防御準備卻是極為薄弱,形同虛設。 這一個村子就是陳村。 由于上一次虎患,陳村損失了絕大部分的青壯人口,如今村內只剩下一些老幼婦孺,根本組織不起什麼人力物力。面對獸潮,陳村內能走人已經走了。 最後一些無處可去的村民,僅僅是在村外挖了些許陷阱,建了一道單薄的竹圍欄,並綁了鈴鐺充作警戒線罷了。余下的活命手段,只有深挖地窖地道,存儲糧食。 自始至終,他們並不打算抵御,也無力抵御,只能以躲匿為主,听天由命。 原本轄管陳村的王家莊,對此依舊不聞不問,任由陳村的村民自生自滅。如今的陳村于他們而言,已無太大價值。 王家莊的打算是,等這一次獸潮將陳村的余下村民淘盡,而後接管陳村原本的土地田產,重新建一個村子。 【求收藏推薦,求收藏推薦,求收藏推薦!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第0049章 無恥之徒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這日下午,陳村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其實說他是客也不對,這人本來是陳村之人,只不過換了原來的陳姓,改投到王家莊,當了王家莊一個小管事的干兒子。 他就是陳逵,現在已改了姓,叫王逵,算是王家莊的人。 當日他被張騰打倒在地,當日就帶著從陳禮一家搜刮來的一點財物,投到了王家莊小管事門下。 陳逵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躲避虎害,尋得棲身之處,另一方面是對張騰懷恨在心,試圖利用王家莊的勢力報復張騰。不過,那小管事收下錢財,卻不怎麼想理會張騰之事,讓陳逵悻然作罷。 次日,陳村妖虎被斬殺,陳逵很快知曉是張騰所為。 他立馬又心生一計,將張騰的功勞推到王滕身上,並通過小管事見到王滕,借勢鼓動王滕除掉張騰。否則,他日別人得知真相,只怕讓王滕顏面盡失,名聲掃地。 王滕正與林蕭等人爭娶雲盈兒,且張騰出手除掉妖虎,讓王家徹底覆滅陳村的計劃落空。 他撈得名聲,欲借此獲得雲盈兒青睞的同時,自然也惱了張騰,因而被陳逵說動,就同意了陳逵的計劃。他對陳逵頗為贊賞,讓陳逵密切監視陳村,並派人暗暗地調查張騰,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張騰除去,以絕後患。 陳逵得到了王滕的贊賞與支持,自然有了底氣。 因本身在王家根基不足,隨後就厚顏無恥地拜王家一小管事為干爹,並將王滕欲除去張騰一事告知對方。又道陳村還有陳禮一家知道張騰才是真正的殺虎之人,讓對方派人將陳禮一家處理掉。 不過,當陳逵帶人回到陳村,見到陳夫人之後不禁愣住了。 眼前的柳氏,居然不在是形容枯槁的樣子,而是一個身材曼妙,容色照人的美婦人。 原來,自從張騰替陳夫人驅除體內的噬靈蚴之後,陳夫人身體恢復神速,加上虎患已除,又有張騰留下的銀鈺保障。她如重獲新生,心情舒暢,精神煥發,自然與以往判若二人。 于是陳逵改變了注意,提出娶柳氏為妻,並替柳氏養育陳禮兄妹。如此一來,既可以掩蓋陳村虎患解除的真相,又可以抱得美人歸,更是堵住自己因改姓招惹的流言蜚語,可謂一箭三雕。 可惜,陳逵打錯了算盤。 柳氏早已看透他的真面目,也洞悉了他的用心,加上得知他改了姓,不屑之余,更多了厭惡。因此,她當即拒絕了陳逵的提議,將之趕出去,警告他不要再踏入陳家半步。 陳逵自然不死心,他死皮賴臉,極盡花言巧語,對柳氏一再糾纏,甚至恫嚇威逼。 柳氏本來就煩不勝煩,見到對方恫嚇威逼。她更是柳眉倒豎,氣憤之極,對著陳逵就是一頓犀利叱罵,扒掉他虛偽的外衣,將他丑陋的面目徹底暴露出來。 撕破面皮之後,陳逵惱羞成怒,當下想用武力手段壓服陳禮一家,讓一起前來的王家莊人對柳氏等人動粗。 不料柳氏自從噬靈蚴被驅除之後,身體已康復,修為也暴漲了許多,當即將陳逵等人打得哭爹喊娘。末了,她還警告陳逵,若然王家莊的人敢對陳禮一家不利,她必然將真正的殺虎勇士告知所有人,讓王滕乃至王家莊丟盡臉面。 陳逵見到這樣,只得灰溜溜地回去了王家莊。 面對王滕的責問,他耍了一點小聰明。忽悠王滕說已堵住陳禮一家的嘴,不殺他們是替王家著想,不能壞了王家莊的聲名。 如今獸潮將至,陳逵對柳氏賊心不死,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打算再次前來逼迫柳氏屈服于他。只是這一次,陳逵並不打算當面直接威逼柳氏。 他先是去拜訪陳村的其他人,對著陳村其他人噓寒問暖,還假惺惺地痛哭流涕,說自己改姓投于王家莊乃是無奈之舉。他是為了陳村余下的眾人尋覓一線生機,眼下有一個機會。王家有人看上了柳氏,只要眾人肯求柳氏委身于那人,那人看在他的面上,就能對面臨絕境的陳村施以援手。 見到眾人將信將疑,還有些猶豫。 陳逵又指出即便他們不在乎自身安危,也要在乎一下村中婦孺。他們是陳村陳氏的根基血脈,跟著陳逵投入王家莊乃臨時之計,日後當中有人出息,自然可以向王家莊申請復姓重建陳村。 如今獸潮將至,他們這些老幼婦孺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乞求柳氏,柳氏犧牲自己一人,換得全村安寧,血脈延續,可謂功德無量。 于是,陳村的余下眾人被說動了,齊齊來到陳禮一家門前跪倒在地,讓她救全村之人。 “陳禮他娘,陳三嫂!求你救救全村人吧!” “是啊,只要你答應,日後我們自會好好對陳禮兄妹,還給你立長生碑,將你捧入陳氏族譜,寫書留傳,名留青史。” “三嫂,你看看,孩子們還小,難得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葬身妖獸之口嗎?” “對啊,不管是別家的兒女孩童,還是你家的陳禮陳儀,他們都是陳村陳氏的血脈啊,難得你就忍心我們陳氏一脈自此斷絕嗎?” “陳氏祖宗香火不能斷啊,斷了祖宗香火,我們都是陳氏的罪人啊!” “求您了,陳禮他娘,孩子是無辜的,你就真的忍心嗎?” …… 此時跪倒在地上的陳村村民對著陳禮家的緊閉大門叩頭,口里不斷哭泣哀求,淒淒慘慘,讓人聞聲落淚。 一旁的陳逵看著此景,不禁暗自得意︰“柳氏啊柳氏,我且看你怎麼辦?嘿嘿,雖說是讓你委身于我干爹,但他至今無兒無女,那方面早就不行了。屆時我讓他將你賞賜給我,你終將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心里是這般想著,面上卻是一副悲淒之色,口里喊道︰“嫂子,你就同意了罷,救救我們陳村人,你的大恩大德,我們陳村一定永世難忘!” 屋內,柳氏摟著陳儀,坐在凳子上,正呆呆地望著大門,對陳逵的呼喊充耳不聞。 陳儀在柳氏懷里,眼圈紅紅地望著柳氏,問道︰“娘親,五爺爺七嬸嬸她們都哭了,我們怎麼辦?” 柳氏低頭看了她一眼,越發抱緊陳儀,卻是默默無語。 一旁的陳禮則握緊拳頭,說道︰“娘,不要答應他們,當初我們家那樣的時候,他們又在哪里?又是怎麼對我們的?如果不是那個好哥哥,娘親你早就不在了,我們也早就餓死了。我不要再離開娘親了,我寧願和娘親死在一起!” 柳氏摸摸陳禮的頭,搖搖頭,苦笑著說道︰“小禮,螻蟻尚且貪生,人若死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陳禮眼圈一下子紅了,抽噎著說道︰“嗚嗚……死又怎麼樣,我才不怕呢!要是娘親不在了,我怎麼辦,妹妹怎麼辦?娘親……” 陳儀見哥哥哭了,她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嗚嗚……娘親……嗚嗚……娘親……小儀要娘親……” “小禮……小儀……”柳氏終于也忍不住了,抱著陳禮兄妹一陣埋頭痛哭。 良久,她才說道︰“小儀,要是娘親不在身邊,你好好听哥哥的話,知道嗎?” 陳儀雖然不是很懂事,但她似乎知道要發生什麼,緊緊地抓住柳氏的衣袖,哭著說道︰“嗚嗚……小儀要娘親……娘親不要走。” 陳禮則大哭著,抱著柳氏的手臂,用沙啞的聲音喊道︰“嗚嗚……娘親別去……娘親不要……咱們別管他們……我寧願死,也不要娘親離開我們……嗚嗚……” 柳氏擦著眼淚,一邊摸著頭,一邊笑著說道︰“傻孩子……沒事的,娘親只是離開一陣子,並不是去死。娘親一有時間就回來看你們的。小禮,你已經長大了,該懂事了。好好照顧自己,也好好照顧妹妹,還要好好練武,記住了嗎?” 她安撫好一雙兒女,默默地站起來,將臉上的眼淚擦干,打開門走了出來。 她面無表情,對跪在地上的眾村民淡淡地說道︰“好了,我答應你們,但是我有條件。” 柳氏將目光投向陳逵,冷冷地對他說道︰“我要帶著陳禮陳儀一起到王家莊,而且陳禮陳儀他們不改姓名,不入奴籍,不做王家奴才。” 陳逵早有預料,但如今听得她答應,心里也難免大喜。 听得柳氏的要求,陳逵答應下來是不難的,但他不想這麼輕易應承,立馬面露難色說道︰“嫂子帶著陳禮兄妹去王家莊自然可以,但不入奴籍到,不改姓名,卻是不行。” 柳氏死死地盯著陳逵,又問道︰“那換個條件,我與陳村所有人,跟你去王家莊,陳禮兄妹不去王家莊,更不用不入奴籍,不改姓名。只要村里派人送他們兄妹去莫氏鐵鋪,到時讓他們報個平安便可,如何?” 陳逵听見她不帶兒女前去王家莊,少了一對拖油瓶,當下樂開了花,卻依舊有些猶豫,說道︰“嫂子,你這讓我很難辦啊!” 柳氏柳眉倒豎,朝陳逵喝道︰“這不行那不行,此事便作罷,是我對不起陳村所有人,我們一家以死謝罪!各位鄉親,你們也別跪了,走吧,都散了!我等各安天命!” 跪在地上的陳村村民當下急了,向著陳逵求道︰“阿逵,你便想想法子,答應她罷,陳禮兄妹不去王家莊,這事關系也不大吧。求求你了,想想法子,幫幫諸位鄉親吧!” 陳逵見陰謀得逞,也不再逼迫柳氏,他裝模作樣地咬咬牙說道︰“好,此事我答應下來了,到時我再替嫂子給王家那位解釋。天色不早了,諸位還請立馬收拾細軟,明日隨我到王家莊避難。”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重要的話說三遍!】 第0050章 誅殺小人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這夜,陳逵派人通知柳氏,前來村中一所宅院商議明日前往王家莊之事。 柳氏不疑有他,隨那人到了宅院,被帶到了一間燈火通明的大廳之後,那人趁其不備,一把將她推了進去,並關上門反鎖之後迅速離去。 柳氏見到廳內除了一張點著一支粗大蠟燭,放置著一套酒具的桌子,一張鋪著綢緞,疊著棉被的雙人大床,還有陳逵自己,再無別人。 她立馬意識到自己中計,試圖用掌劈開厚重的黑色大門,離開此地。 然而,這兩扇黑色的大門像是生鐵所鑄,無論她怎麼用力都紋絲不動。 這時,陳逵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嘿嘿地笑著說道︰“嫂子,別費勁了,這門是鐵木所制,想要劈開它,除非是靈性境後期。否則,都是白費力氣,徒勞無功。” 柳氏轉過身來,迅速沖到陳逵面前,將他控制住,扼著他的脖子,冷冷地喝道︰“陳逵,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趕緊讓人將門打開,不然的話,我就要你的狗命!” 陳逵並沒反抗,神情平靜。 只見他不慌不忙地道︰“嫂子,你只管殺我,只怕你殺了我以後,陳禮兄妹會身首異處,陳威大哥僅剩的血脈徹底斷掉。” 柳氏聞言心中大急,立即激動起來,咬牙切齒地說道︰“狗賊,你把陳禮他們兩個怎麼了?倘若他們有一點兒閃失,我要將你千刀萬剮,讓你不得好死!說!” 說話間,柳氏手上不覺地用力將陳逵扼得直翻白眼。 陳逵滿臉通紅,面如豬肝色,一邊吃力地掰著柳氏的手,一邊艱難地說道︰“松……松手……” 柳氏見狀,松開他的脖子,將他反手鉗制在床上,又道︰“快說!陳禮兄妹二人如今在哪里?我已答應了你的條件,你到底要如何?” 陳逵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上流露出死不悔改的得意神情,嘿嘿地笑著,說道︰ “嘿嘿……他們暫時沒事……嫂子,其實你知道我要怎麼樣。老實告訴你,即便明日到了王家莊,我也會向我干爹將你要過來。所以,無論如何,你都會是我的人。你放心,我會將他們兄妹二人送到莫余鐵鋪的,只要你今晚從了我,好生伺候我,讓我盡情快活一番。只要你答應我條件,我可以發誓,向你保證,決不食言!” “呸,無恥奸賊,你做夢!”柳氏又氣又羞,往陳逵臉上吐了一口,手上力道越來越大說道,“快點說,他們兄妹到底在哪里?” “哎呦!”陳逵痛得大叫,他對柳氏大聲道,“柳媚,你最好松手,你怎麼對我,我的人就怎麼對你的子女!放手,立馬放手,听見沒有?你家陳禮陳儀他們的手也不想要了嗎?” “你……” 柳氏听了雖心有不甘,卻也只能將陳逵放開。 她握緊拳頭,任憑指甲將手心扎破,即便鮮血淋灕也渾然不覺,咬牙切齒地說道︰“陳逵,你也是陳村人,為何這般下作,改投了王家,換了姓氏也就罷了,利用鄉親父老,逼迫我們一家?難道你的良心真的喂了狗,為了一己私欲,如同畜生一般,毫無禮義廉恥?” 陳逵哈哈一笑,說道︰ “沒錯,你說得對,我就是畜生,我就是毫無禮義廉恥!呵呵,禮義廉恥?那又有何用?救得了陳村?救得了你我?救得了陳禮兄妹?好死不如賴活著,改投王家,至少讓我有個棲身之所,也至少讓陳村人活下去。姓名都是虛的,哪怕換了姓名,只要我陳氏血脈還能延續下去,後人出息總有一天會恢復本姓。可如果一個人頑固不化,執迷不悟地死守陳規,不懂變通,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還有何意義可言?柳媚,我就直說了,我就是貪圖你的美色,饞你的身子,想得到你,佔有你,蹂躪你!陳禮兄妹是你的弱點,現今他們二人已在我的掌控之中。哼,你敢不從我,我就叫人殺了他們,老子說到做到!老子爛命一條,無牽無掛,而你家陳禮則是陳威的唯一血脈,自己看著辦吧!” “畜生!”柳氏氣得渾身發抖,嘴唇咬出了血,說道︰“陳逵,你總有一天會不得好死!” 陳逵見她這麼說,已經知道柳氏即便再怨恨,再心有不甘,到底還是向他屈服了。畢竟,一個女人的貞操清白,遠遠不如自家的兒女重要。 “嘿嘿,只要得到了你,死又有什麼可怕的。”他根本不以為然,一邊說著從床上下來,一邊繞過柳氏,將大門反鎖。然後,他又大步來到柳氏身側,將她猛然抱起,徑直往大床上面走去。 “畜生!”柳氏任由陳逵將自己抱起,眼楮則是死死地盯著對方,恨恨地罵道,眼淚卻是不爭氣地留下來。 “罵得好,我承認,我就是畜生!”陳逵對她說道,“今晚我這個畜生就要好受用你的身體,沾污你的清白,還要你自己伺候我,讓我盡興!否則,我可不敢保證陳禮兄妹會不會缺胳膊少腿兒,成為了殘廢!” “你敢!”柳氏越發憤怒,恨不得將陳逵食肉寢皮,大聲罵道,“倘若陳禮兄妹有絲毫損失,我必將向你加倍奉還!” “你倒是試試,看我敢不敢?哈哈……” 陳逵得意無比,猖狂地大笑起來。 如今他已肆無忌憚,再也不怕對方的威脅。 同時,他也暗暗地下了一個決定,必須將陳禮兄妹牢牢地掌握在手里。只有這樣,柳氏才投鼠忌器,老老實實地屈服于他,成為他的禁臠玩物。 “嫂子,我們來吧,一定讓我好好盡興哦!” “卑鄙無恥的小人,你不得好死……” “哈哈……”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傳來了陳逵手下人帶著顫抖,十分驚慌焦急聲音︰“逵哥,快出來!守夜的兄弟剛剛收到消息說,還有半個時辰,獸潮就到了!我們趕緊走吧!先回王家莊,不然留在陳村,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陳逵大吃一驚,連忙問道︰“陳禮兄妹呢?帶上他們!” 門外的人答道︰“他們兩就在宅院外面,由弟兄們看著,逵哥,先別辦事了,時間緊迫!再拖延下去,只怕我們都得死在這里!” 陳逵無奈地將懷里的柳氏在床上放下,卻又有些不甘,伸手便要往柳氏的兩團溫軟高聳摸去。 然而,未等他的手伸到面前,柳氏就抬腿一腳將他踢開。 她又急又怒,恨聲喝罵道︰“滾!你個狗賊畜生,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那下賤之事!既然我子女都在你手中,遲早會讓你得償所願!趕緊出去,叫上所有的鄉親父老前往王家莊!” “哎呦……你……哼,老子先不和你計較,等此事了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陳逵被柳氏踢了個四腳朝天,不禁大怒,卻因事情緊急,只得悻悻然地從地上爬起,暫時打消齷齪的念頭。 于是他只得飛快地拉開門栓,開門走了出來。 哪知他的一條腿剛剛跨出門檻,一把寒光閃爍的冰冷長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一個冷冷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不許動,若是敢動一動,只怕你這吃飯的家伙要從脖子搬家了。” “壯士饒命!好,我不動,我不動,我真的不動!” 陳逵只覺脖子涼颼颼的,不敢動彈分毫,乖乖听來人吩咐。 “很好,我喜歡听話的人。” 來人說道,對方一邊說著,一邊用另一把刀的刀柄將陳逵的手下敲暈。 “你是……” 柳氏此時已經走了出來,當她看見眼前的情況之後,一臉驚訝。 此時一個黑衣蒙面人正將一把長刀架在陳逵脖子上,而蒙面人的右手上還握著另一把長刀,刀下是陳逵的一個屬下。而這個人正是當初將她騙到這里的家伙。 柳氏注意到蒙面人的另一把長刀。 它似乎並不尋常,狹直刀身,小鐔,長柄,造型奇特,頗為少見。更讓人驚奇的是,其刀身散發著一陣陣凝霜寒氣,流轉著一道道猶如霜花般的光華,表面布滿一道道霜白刀紋,刀紋猶如萬里雪山冰峰,綿亙險峻,雄奇壯偉,別具美感。 “玄鐵。” 黑衣蒙面人口里說了一個詞。 柳氏聞言眼楮一亮,驚喜莫名,她已猜出了對方是誰。 “恩公!”柳氏當即跪了下來,急急地說道,“我家小禮小儀尚在此人手中,還望恩公搭救!” “無妨,他們二人已平安無事,不知夫人如何處置此人?” 黑衣蒙面人對她說道,他的長刀依舊架在陳逵脖子上,沒有挪動絲毫。 “恩公,這人雖是卑鄙無恥之徒,以我骨肉至親逼迫于我,但他已許諾帶陳村的鄉親父老到王家莊避難,還望恩公手下留情。”柳氏猶豫再三,恨恨看了陳逵一眼,無奈地咬咬牙說道 陳逵看了看柳氏,眼里多了一絲僥幸之色,連忙接口說道︰“對對對,沒錯!我已應承帶陳村所有人投于王家莊。若然我死了,只怕陳村人也就斷了一條生路。還請壯士高抬貴手,放在下一馬,在下必當感激不盡!” “好。陳夫人,先起來,到一邊去,我的刀有些長,撤刀恐怕會傷著你。” 蒙面黑衣人听完點點頭,轉臉對柳氏說道,柳氏依言從地上站起,走到了蒙面黑衣人身後。 只見蒙面黑衣人長刀一帶,瞬間將陳逵的腦袋割下,他身後的柳氏看到此景,頓時大吃一驚,整個人宛如泥塑木雕一般,呆立當場。 “抱歉,手滑了。” 求收藏推薦,求收藏推薦,求收藏推薦,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拜謝!!! 第0052章 不謀而合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黑衣蒙面人听了有些無語,說道︰“呃……僅僅是醫治需要罷了,阿寧姑娘你有點想多了。在下並非知恩圖報之人,更不會趁人之危,向你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 一旁的柳氏看看陳寧,又看看黑衣蒙臉人,忽然對黑衣蒙面人說道︰“恩公,此處已無別人,何不將面巾摘下來,也好讓阿寧見一見恩公的尊容。” 陳寧听柳氏這麼一說,當下好奇起來,美目緊緊地盯著黑衣蒙面人面巾,一動不動。 “呵呵,我倒是忘記蒙著面巾了,也罷,見見也無妨。” 黑衣蒙面人一笑,伸手將蒙在臉上的黑色面巾扯下,露出一張俊美英氣,儒雅隨和,卻依舊還帶著一絲絲稚氣的年輕臉龐。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騰。 原來,他到底是放心不過,終于無奈地放棄了獨善其身的想法,當日就前往了陳村,打算看看陳村村民,尤其是陳禮一家的情況。 其實他一早就到了陳村,還目睹了陳逵四處活動,鼓動陳村眾人逼迫柳氏的全部過程。但是,由于陳村人多眼雜,加上陳村情況復雜,他並不好出面幫助柳氏,只得暫時靜待其變。 後來,陳逵色迷心竅,終于安耐不住使人將柳氏騙往宅院,張騰這才趁機出手。 巧合的是,陳寧也正好從外面回來,她剛剛遇見王家莊的人破門而入的情景。同時,她也發現了暗中藏匿在一邊的張騰,而張騰也發現了正在觀望的她。 當時因事情危急,張騰果斷地拔出霜映,從躲藏之處閃身而出。 他用刀指著她所在的方向,單刀直入地問道︰“我欲救陳禮兄妹,閣下是否要攔我?” 陳寧見他與自己目的相同,當下也躍了出來,答道︰“巧了,我亦正有此意。” 見對方的目的與自己不謀而合,張騰松了口氣,卻依舊留了幾分警惕,便對她說道︰“那好,你先行退開,我先出手,你隨後照應。” 陳寧也是如此,接受了他提議,點點頭說道︰“好。” 于是張騰先闖了進去,而陳寧隨之入來,出手幫忙。二人很快制服了屋內的幾個看守,將陳禮兄妹救了出來。于是,陳寧就開始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陳禮兄妹對陳寧頗為熟悉,陳寧剛一開口,兄妹倆就立馬認出了陳寧,口里齊齊喊“阿寧姐姐。” 至此,張騰徹底放下心來,留下陳寧照顧陳禮兄妹,自己率先一步趕去救柳氏。 因為柳氏剛走,王家莊之人就破門而入,控制她的一雙兒女,只怕那陳逵使的是調虎離山之計,欲對柳氏不利。又正好看見先前誘騙柳氏的那人也在屋里,張騰當即用刀架著對方的脖子,逼對方帶路,並讓對方用獸潮來襲的假消息,將那陳逵誘騙出來。 前往宅院之前,陳寧告訴張騰,他如若見到柳氏,還請將獸潮不會襲擊陳村的消息告知對方,以免她投鼠忌器,為陳逵所利用。 張騰先前教訓過陳逵,如今又目睹了他如此卑鄙無恥,不擇手段的下作做法,早就對其起了殺心。因此,救出柳氏之後,他立馬干脆利索地將他殺了。 這陳逵心性人品極壞,其連翻作惡,讓張騰想起了那個踫瓷的老畜生。此輩可謂陰險狡詐,十惡不赦,若不將之除去,只怕日後會禍害更多人。 這是張騰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殺人。 許多人第一次殺人,會有各種不適,比如出現頭暈惡心胸悶害怕等等現象。 可張騰則不然,他殺了陳逵,並沒有絲毫不適之感。相反,他感到愉悅,心情暢快。于他而言,誅殺陳逵此獠,不過是斬殺一頭人皮畜生罷了。 或許,張騰的基因里隱藏著嗜血的因子,只是平日被華夏道德所壓制,不表現出來罷了。 再說這時,張騰扯下面巾,陳寧見了對方的真容,忍不住驚訝出聲︰“啊?原來你這麼年輕啊。” 張騰笑了笑,對她說道︰“阿寧姑娘,你也挺年輕的,應該大不了在下幾歲。” 陳寧難得地露出一個笑容,問道︰“我今年十五了,你看上去好像才十二三歲吧。對了,先自我介紹,我叫陳寧,本村人。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哪里人?” 她此時的說話語氣,不再像是之前那般冰冷沉悶,每句話猶如將行就木的老嫗之言。這一刻她仿佛恢復了少女的天性,一下子活潑靈動了許多,少幾分客氣,多了幾分親近之意。 張騰其實是不怎麼想介紹自己的,但如今露了真容,又見她開口問,只得無奈地回道︰“阿寧姑娘叫我張小哥便可以,我今年十二,乃是流民,無貫籍,暫居綏寧而已。” 陳寧認真打量了他一下,有些打趣地笑道︰“張小哥?你這名倒是挺會佔便宜。小哥雖只有十二歲,但心思縝密,少年老成,行為做事尤勝于許多大人,著實令人欽佩。對了小哥,你家中還有什麼人?我挺好奇的,到底是怎樣的環境才培養出像你這麼出色的子弟?” 張騰搖搖頭,說道︰“阿寧姑娘你謬贊了,我算不上什麼出色子弟。另外,在這世界上,我僅僅是一個孤兒罷了。” 陳寧聞言愣了一下,心中油然升起一種同病相憐之感。 于是,她立馬向張騰道歉說︰“對不起,是我唐突了,原來你也是孤兒啊。” 張騰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道︰“沒關系,阿寧姑娘。你我剛剛認識,彼此不熟,各有不知。正所謂不知者不為怪,還請你不必將它放在心上。” 陳寧听了他這話,忽然偏頭看著他,目光多了幾分異樣之色,笑著說道︰“小哥似乎讀了不少書呢,說話挺有道理的。年紀輕輕就這麼文雅,有學識,好生厲害。” 張騰對她笑笑,說︰“呵呵,阿寧姑娘過獎了,讀了一點點罷了。書富如入海,百貨皆有。我偶爾看看書,學些知識道理,也是想盡量少走點彎路而已。” “書富如入海,百貨皆有。” 陳寧細細品著他的話,靜靜地看著他,覺得眼前的少年似乎與別的少年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她卻說不上來,只覺對方言語讓人信服,舉止儒雅似有某種吸引力,使人忍不住多听,多看,多想。 她就這麼一直怔怔地看著張騰,莫名有些失神。 張騰則是一頭霧水,被她這麼一直看著,有些不好意思。他下意識地摸摸臉,輕咳一聲,笑著對她道︰“阿寧姑娘,我臉上可是有什麼東西,讓你這般看著我?” 然而,陳寧似乎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柳氏覺得她一直這麼看著張騰,著實有些失禮了,急忙用手在她眼前揚揚,連聲喚道︰“阿寧,阿寧,阿寧!你為何這麼一直看著小哥?是有什麼事嗎?” “哦哦哦。”陳寧這才回神,俏臉一紅,將視線挪開一邊,有些掩飾地拿起面前的杯子,說道︰“沒……沒事,我只是……嗯……那個……誒?噗!不對,這茶怎麼是咸的?” 柳氏看了她一眼,又看像是頗為迷惑的張騰,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禁暗暗好笑。她對陳寧說道︰“阿寧,你拿的這杯是醬油,旁邊的才是茶。先前王家莊的人,在此吃喝,我們還來不及倒掉。” “什麼?呸呸呸……” 陳寧連連往地上吐口水,忽然她又覺得自己這麼做似乎有些失禮,不由得窘然,連忙站起身來說道︰“呃……那個……我去簌簌口,那些男人踫過的東西,想想都讓人惡心。” 說完,她匆匆忙忙地跑到廚房里去了,不一會兒便傳來漱口吐水聲。 還沒到一會兒,突然又听得陳寧在里面叫道︰“三嫂,你這水怎麼是餿的?” 陳禮听了,立馬扯起嗓子朝那邊喊道︰“阿寧姐姐,桶里的是洗鍋水,缸里的才是清水!你看清楚一點!” “什麼?噗!呃……呃……” “嗨!” “娘親,阿寧姐姐眼楮怎麼了?要不要看醫師大夫?” “……” 緊接著是丁零當啷的一陣亂響,可以想象得出陳寧在里面手忙腳亂的樣子。 眾人頓時無語中…… 夜已深,陳禮兄妹畢竟是小孩子,此際早就沉沉睡去。 因張騰與陳寧兩人都沒有吃食,柳氏就簡單地做了一些飯菜,讓兩人填一下肚子。 飯菜很是粗糙,就是米飯加一點點咸菜,一大碗純蛋湯。 本來陳禮家中廚房是留有一些蔬菜蘿卜臘魚之類,可惜被王家莊的人吃光了。一時間柳氏也找不到什麼食材,因此只得向張騰陳寧二人表示歉意。 張騰陳寧兩人則表示沒關系,畢竟都是過慣窮苦生活的習武之人,飯菜粗糙了一些並沒大礙,只要吃飽就好。 飯畢,三人又開始商議著明日之事。 因為陳逵已死,村民已不能前往王家,他們必須好好斟酌一下,如何將事情說出來。 要知道,村民都听陳逵的主意,都是充滿希望地準備前往王家莊避難的。可突然讓他們改變主意,留在陳村,必須得有一個信服的理由才行。當然,張騰陳寧兩人各有苦衷,因此不能直接露臉,只能讓柳氏出面說服村民。 不過,這事就有些不太好辦了。 由于村民並不知道陳逵的真正目的,更不清楚他是別有用心,利用他們逼迫柳氏。 如今他突然暴斃村中,手下又被張騰陳寧二人控制,關押在一間空宅里。所以,此事雖非柳氏所為,但她必須對此作出合理解釋。否則,村民會誤認為柳氏出爾反爾,不想屈服于王家莊,而對陳逵臨時起了殺心。 這麼一來,村民會將柳氏的所作所為,看作是置村中所有人的安危而不顧,斷了眾人的生路。 因為此舉在他們看來,無疑是是嚴重損害了所有村民的生命利益的。到時候,只怕會激起村民們的怨憤,從而引發別的事端。 柳氏與陳寧都是女流之輩,本身也沒什麼謀斷。 最終,她們還是將解決此事的希望寄托在張騰身上。 面對兩人期冀的目光,張騰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道︰“此事不難,交給我辦便可,你們只需從旁協助一下。當然,最後還是要陳夫人出面。” 收藏推薦,求收藏推薦,求收藏推薦,重要的事情說3遍! 同時,這里感謝昨天給本小說收藏推薦的讀者看官,你們的支持是作者不竭的動力! 第0053章 安定村民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于是,張騰將自己的計策告訴陳寧二人。 柳氏陳寧兩人听完之後,同時面露笑容,贊賞地看了張騰一眼,就依言行事。 這夜,五更時分。陳村的祠堂突然起火,火勢很大,甚至蔓延周圍一些牛棚草屋。 當村民們七手八腳地將火撲滅之時,天已放亮。 然而,這麼大的動靜,陳逵居然至此至終都沒有出現。這讓村民覺得非常奇怪。 可當他們去到陳逵的住處找人時,陳逵竟然不在,哪怕找遍全村也找不著,似乎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更讓村民吃驚的是,與陳逵一同前來的王家莊人,則在一間空曠的老屋被發現。他們當中有個人被一刀斃命,其余各個人被反綁雙手,口塞舊布,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這些王家莊人被松綁以後,所有人臉色晦暗,神情陰沉。 面對陳村眾人的詢問不理不睬,他們一聲不吭地帶上同伴的尸首,急匆匆地走了。 村民們你望我,我望你,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眾村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柳氏出現了。 她的衣服被利器劃了幾道口子,隱隱露出里面的褻衣,整個人臉色很不好,似乎一夜未睡,似乎驚嚇之余,還有些憤怒。 這時,她來到眾人面前大聲說道︰ “大家忙著救火,或許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便大概地跟大家說說罷。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我們陳氏宗祠藏了一件寶物!前些日子,王家莊對我們村不聞不問,見死不救。為何後來突然這麼好心,讓我們到他們那兒避難?正是因為這件寶物!他們想從我們這些陳村人的口里找到寶物的下落!還有,你們以為陳逵三翻四次來返來陳村,是為了什麼?是為了陳村,為了各位鄉親父老嗎?不是!他回來也是為了找這件寶物!而昨晚他終于在祠堂找到這件寶物了。” 听得這個消息,陳村眾人都驚訝了,頓時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什麼?寶物?” “寶物,就在我們宗祠嗎?” “好像從未听說過啊!寶物,我說呢,難怪王家莊人突然這麼好心!” “原來陳逵這廝是另有目的啊!” “三嫂,那陳逵人呢?” “三嫂,你是怎麼知道的?” 見到眾人的反應,柳氏冷笑一聲,繼續恨恨地說道︰ “哼,如果昨夜我不是听得動靜出門,剛好听見了那些人的說話,只怕就跟大家一樣蒙在鼓里。你們知道王家莊人為什麼被五花大綁,堵住嘴巴,關在空屋里嗎?那是因為別人也知道這件寶物,所以他們昨夜來了陳村,控制了王家莊的人,在向他們拷問寶物的下落!為此,還殺了王家莊的一個人。可惜,王家莊的人也不知道陳逵是個反復無常的卑鄙小人。陳逵私吞寶物後,就立即逃之夭夭了,哪里還會告訴他們。現在想想,還真是好險。那些前來尋找寶物的人發現了我,本想要殺我滅口的。但听見陳逵尋得寶物的消息,他們立馬放過了我,急急地去追陳逵,我這才僥幸撿回一條命,活了下來!” 說罷,柳氏一副咬牙切齒,似乎心有余悸的樣子。更是讓淳樸的村民完全相信了她的話。 “想不到昨夜還有別人來陳村,為了寶物也難怪了。” “三嫂,這真是萬幸。不然,你就這麼丟下陳禮兄妹,也不知他們日後怎麼過活。” “是啊,他們年紀還那麼小。” “唉,原來陳逵是這般心思。不過眼下陳逵不在,現在我們怎麼辦?” “陳逵不在,我們是去不了王家莊了,還是回去躲著吧,听天由命。” “也只能如此了,我們還有選擇嗎?” 村民們不禁搖頭嘆息,當即就散了,一個個返回家中的地窖里,以躲避即將來臨的獸潮。不一會兒,陳村重新變得寂靜,村中的巷道小路上空無一人。 風不時吹過,落葉紛飛,本是初春的天氣,這陣子猶如深秋一般寂寥。 看到張騰的計策奏效,柳氏松了口氣,也開始返回自己家中。 她剛走到門口,張騰與陳寧兩人就從一旁閃身而出。 只見陳寧摘下面具,笑著對柳氏說道︰“三嫂演得真好,把鄉親父老們都騙過了。” 柳氏苦笑著對她說道︰“若非情不得已,我真的不想騙他們。鄉親父老心思淳樸,他們信我,倒是讓我心中羞愧。唉,我真的是對不起大家。” 張騰則安慰她說道︰“相比之前他們被陳逵蒙騙利用,這次是好事,陳夫人不必過于自責。” 陳寧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他們若然離開陳村前往王家莊,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三嫂雖是騙了他們,可也救了他們一命,可謂功德無量,不用覺得對不起。” 柳氏見他們這樣說,心里好受了些許。她輕輕一嘆,說道︰“唉,話說如此,但我終歸是騙了他們,等這次獸潮過後,我再向他們賠罪才是。” 陳寧見她這樣有些無奈,只得說道︰“好吧,也只能如此了。” 柳氏點點頭,她忽然又問陳寧道︰“阿寧,你的病打算什麼時候醫治?這病不能拖,盡快治愈才是。听小哥說,那東西將靈氣吞噬完了,便會吸食人體的血肉養分,等宿主油盡燈枯,精氣耗盡之後,最終會破體而出,再去危害他人。” 陳寧聞言俏臉一紅,她看了張騰一眼,低聲地說道︰“這事還得問小哥,他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好了……” 說著說著,她便羞得說不下去了,自個兒先匆匆進了屋內。 半日不到,她之前那一個股隨便說出“侍寢”的勇氣,如今已不知到哪兒去了。 柳氏看著陳寧逃一般進了屋門,搖搖頭,回頭望著張騰,問道︰“小哥,你覺得何時與阿寧醫治合適?” 張騰思量片刻,神情有些凝重,說道︰“阿寧姑娘體內的寄生物與你有些不同,怕是有些棘手,我們得做一些別的準備。” 柳氏見他這麼說有些驚訝,問道︰“她體內的寄生物與我不同?那我們需要做哪些準備,還請小哥說與我听,我好去置辦。” 張騰點點頭,說道︰“除了準備上次與你醫治的東西,還需要一根繩子,一根非常結實的繩子。這根繩子至少讓尋常人三倍的氣力都掙不斷,如果實在沒有的話,可以找一些鐵鏈,或者鐐銬代替。到時候,你們都出去外面等待,這次醫治有些危險,我怕阿寧姑娘體內那東西暴走,會襲擊周圍的人。畢竟,阿寧姑娘體內的東西,是被人故意放入的。治療之時,或許還有其他的意外發生。” 听到張騰這麼說,柳氏越發驚訝,但她沒有追問太多,依照張騰的吩咐,立馬去準備。 不久,柳氏找來了一個比之前更大的帶蓋木桶,備好了火油,還找了一根拇指粗的牛筋繩,一條兩指粗的鐵鏈。 陳寧看見這些東西,覺得奇怪,向柳氏問了因由,柳氏則將張騰的話告訴了她。她听完驚得張大了嘴巴,說道“不是吧?竟還要如此?他莫不是……” 後面的話陳寧沒有說下去,柳氏笑笑,知道她的想法,立馬說道︰“剛開始時,我也這樣想的,但我知道小哥不是那樣的人。” 陳寧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羞赧地對她說道︰“那便麻煩三嫂與小哥了。無論他如何要求,我全都配合便是了。” 接下來的事情,陳寧雖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嬌羞欲絕。 屋子里,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已臻至頂點。 十二歲的少年軀體,已具備成年男人的正常功能,面對如此美景,張騰也難免心猿意馬,雜念紛至杳來。 不得已,他只好地閉上眼楮,大口大口地做著深呼吸,努力將心情平靜下來,讓自己的理智高度上升,壓制住雄性的欲望本能。 良久,張騰再度睜開眼楮,目中一片清澄。 他用衣袖擦去頭上的汗水之,左手開始泛起白光,慢慢地向陳寧的丹田處按去。 第0054章 舍命相救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溫香軟玉入手,那一種細膩光滑的觸感,讓人迷戀不舍。 然而,此刻並非旖旎之時,張騰收拾心神,靈台清明,神情嚴肅,正式開始著手驅除噬靈蚴之事。 從見到陳寧的第一眼,他就感覺到她體內的噬靈蚴存在,之所以進一步要求看手接觸,主要是想確認其體內的噬靈蚴寄生狀況。 當他握住陳寧小手的那一瞬間,龍形力量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強烈警示,而這一種警示與林棟柳氏絕不相同。 陳寧體內的噬靈蚴,讓張騰覺得它已經擁有了智慧,而它這種智慧與它的寄生狀況完全不符合。 按道理說,寄生越長智慧越高,而陳寧體內的噬靈蚴的情況剛好相反。它智慧極高,寄生時間卻極短,具體表現在靈力的儲存量比尋常噬靈蚴都小很多。 同時,這頭噬靈蚴的體型不小,它不可能是在陳寧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寄生,更不能算陳寧自己主動吞食入肚子里。以噬靈蚴的模樣,連他這樣的大男人都感到惡心寒。 打死張騰都不信,陳寧這樣的女孩子會毫不在乎地將它吃掉。 話說回來,陳寧體內的噬靈蚴寄生時間短歸短,想要驅除卻極為棘手。 它的觸須很多,細如毛發,猶如無數的老樹根須,深深地扎入陳寧的經脈血管,將它們盡數拔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此時,張騰的左手手心白光越來越盛,他的臉色也越發凝重,陳寧的丹田處開始有了反應,而且這反應越來越劇烈,那噬靈蚴不斷將陳寧的肚皮高高頂起,與他的手心白光相對抗。 “嗯啊……啊……啊……” 陳寧神情痛苦,忍不住呻吟出聲,她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正瘋狂地沖擊著自己的肚皮,似乎要刺破自己的肚皮,從里面鑽出來。 張騰用力死死地按住陳寧的丹田,努力逼迫里面的寄生物向陳寧的上身移動,讓它沖上陳寧的喉嚨,然後將之驅離陳寧體內! 可是,事情如張騰預料一般,並沒有這麼簡單! 縱然有著張騰手心白光的壓制,陳寧體內的寄生之物猶然不屈,它開始異動,做出了最後的一番掙扎反抗! 它的觸須開始瘋狂地吞噬陳寧的靈氣,並將這些靈氣轉化為更多的觸須,開始遍布陳寧的全身,將陳寧的身體逐漸控制! “啊……啊……啊……” 陳寧痛苦地扭動著身體,她渾身發抖,不斷發出慘叫,眼楮更是流出了血淚,瞳孔正逐漸地變作血紅之色。 與此同時,她原本曲線玲瓏的光滑細膩身體,開始凸顯一塊塊肌肉,變得黝黑粗糙堅硬,充滿了爆發性的力量。那兩座高聳山峰,更是逐漸扁平,像要化為兩片角質護甲。甚至,她的指甲在一點點變長,色澤也由原本的粉紅,一點點轉向紅黑色,鋒利而危險。 “啊……小哥……小哥……我好痛苦……救我……救救我……啊……” 這時,陳寧的意識還沒消失,一邊慘叫著,一邊斷斷續續,艱難地向張騰求救道。 她只感到自己的身體好想被千刀萬剮一般,痛苦無比,並且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不受控制地變化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吞噬著她,她的靈氣,她的身體,她的意識,這使陳寧恐懼無比。她感覺隨著時間推移,自己甚至會變成了別的什麼東西,原本的自己將會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嘩啦啦! 隨著陳寧的掙扎,沉重粗大的鐵鏈劇烈地抖動著,發出巨大的金屬響聲。那些將陳寧五花大綁的牛筋繩,更是被陳寧的身體肌肉撐得發白,快要斷裂一般。 見到此景,張騰又急又怒,將匕首放到一邊,雙手都按住陳寧的丹田。白光自他的雙手上爆發,對陳寧丹田的噬靈蚴加大了壓制,那頭噬靈蚴發出一聲尖叫,越發反抗得激烈,對著陳寧體內的身體控制再度加快! “該死!” 張騰咬牙切齒,憤怒地罵了一聲,他左手繼續按住陳寧的丹田,右手按住陳寧的腳掌,自下往上,開始緩緩地移動。白色的光芒過處,異狀消失,漸漸地恢復原先的樣子。 張騰的右手慢慢地揉遍陳寧的整條右腿,將噬靈蚴的觸須逼回了丹田,隨後對著她的另一條腿也是如法炮制。 “吼!” 此刻陳寧已不再慘叫求救,而是像變了一個人般,發出了野獸的嘶吼。她拼命地掙扎著,試圖從床上起來,不斷張開大口朝著張騰撕咬,目光里充滿了暴虐與仇恨,死死地盯著張騰,想要將張騰殺死一樣。 嘩啦啦! 鎖在陳寧上身的鐵鏈抖動越發劇烈了,一些鐵環的口子開始慢慢地變大。而那些牛筋繩,更是一點點地崩斷,發出 里啪啦的脆響。 張騰大急,他奮起全力加快速度恢復陳寧的下半身後,立馬用雙手重新按住她的丹田,並慢慢地往上推揉! “吼——” 陳寧的口里發出更加淒厲的吼叫,震得屋頂的瓦塊簌簌地滑動,甚至掉落在地面上。 屋外的陳禮一家听見,不禁又驚又怕,如果不是心中清楚里面的事情,不禁要以為屋內進了一頭妖獸呢。 陳儀緊緊地抱著柳氏的大腿,仰起小臉,問道︰“娘親,剛才的聲音是陳寧姐姐發出的嗎?可是又不太像啊,好嚇人。” 柳氏摸摸她的小腦袋,安慰道︰“不是,是陳寧姐姐體內的一頭妖獸,好哥哥正幫她趕妖獸呢。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她雖這麼安慰陳儀,但心里依舊多了幾分擔憂。 從張騰先前的言語舉止來看,陳寧體內的噬靈蚴並不是像她的那麼容易驅除的。不過,她對此也無能為力,只能祈求上天保佑,讓陳寧順利擺脫噬靈蚴的寄生控制,早日恢復健康。 陳禮沒說話,望著緊閉的大門,害怕之余,卻又生出一股勇氣。他想道︰日後我也要像好哥哥那樣,戰妖獸,殺壞蛋,幫助周圍的好人。 屋內,張騰對噬靈蚴的壓制遇到了瓶頸,他無法繼續將噬靈蚴往陳寧的喉嚨逼,與噬靈蚴的對抗陷入了僵局。陳寧上身的異變還在,並且由于不斷掙扎,無論是牛筋繩,還是鐵鏈都幾乎到了臨界點,隨時可能崩斷。 陳寧的臉已變得粗糙丑陋,猶如母夜叉一般,猙獰嚇人。 她盯著張騰,臉色流露出一種殘忍得意之色,口里沙啞含糊地說道︰“人類,你壓制不住我的,只要我掙脫出來,定然要將你碎尸萬段!哈哈哈……” 說罷,她發出一陣暴虐猖狂的大笑。 巨大的笑聲震動屋頂上的瓦塊,沾附在瓦塊下面的黑色的灰塵蛛網一時間簌簌而下,掉落在張騰陳寧二人身上,讓兩人看起來如同從煙囪里鑽出來一般,烏黑骯髒。 張騰一言不發,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這時他已滿頭大汗,渾身濕透,長時間以白光驅除噬靈蚴,也消耗了他大量的靈氣精力,再繼續下去,只怕他先支持不住。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因為陳寧至少算靈性境初期修為,他不過靈聚境後期,加上噬靈蚴可透支人體極限。一旦被如今的陳寧掙脫,不單單是他,連同陳禮一家,甚至陳村的所有人都將有生命危險! 沒法子了,只能賭一次,跟眼前的噬靈蚴拼了! 張騰心中發狠,鼓動體內靈氣,瞬間將上身的衣服撐爆,整個人直接撲在陳寧身上,他將對方摟住,緊緊地貼著陳寧嬌軀,將體內的龍形力量驅動到了極致! “吼!” 被噬靈蚴的陳寧見狀大吃一驚,狂叫一聲,一下子掙斷上身的所有束縛,試圖推開張騰! 張騰早有預料,死死地箍住陳寧的雙手,使盡全力地壓住她,不讓她動彈分毫,他的整個人都爆發出白色的光芒,將噬靈蚴一點點往陳寧喉嚨方向逼迫。 “吼!放開我,人類!” 陳寧大叫,奮力掙扎著,可惜張騰拼命地抱緊她,任憑她怎麼用力也難以掙脫張騰的控制。憤怒之下,陳寧朝著張騰的肩膀咬去,大口地吸食張騰的鮮血。 張騰悶哼一聲,卻是絲毫不做理會,一心驅使噬靈蚴離開陳寧身體。 在張騰的努力下,噬靈蚴逐漸地失去對陳寧的控制,陳寧咬張騰的力道也在一點點減弱,最終噬靈蚴被逼上了陳寧的喉嚨。張騰立馬松開陳寧的雙手,轉而掐住陳寧的喉嚨,將噬靈蚴徹底逼出來。 不久一團暗紅色,長著一雙綠豆般大小眼楮的怪物,從陳寧嘴里沖出,被張騰用木桶兜住,並蓋上了桶蓋。張騰將木桶放到了牆角,重新來到陳寧身邊,開始按壓陳寧的胸口,並對她做人工呼吸。 由于先前逼迫噬靈蚴出來,他掐住陳寧的脖子,已讓她窒息,人陷入昏迷狀態。若然不加施救,只怕驅除了噬靈蚴,陳寧也因而香消玉殞。 經過一翻努力,陳寧幽幽醒轉,而張騰不知不覺,依然還在對她的胸腔按壓。 她又窘又羞又氣,本能地想要給他一巴掌,卻感覺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氣力。想要說話,卻感覺喉嚨火辣辣地痛,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得閉上眼楮,裝作未醒。 這時,張騰見她的胸膛一起一伏,又探探鼻息,感覺到她的呼吸,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停下了動作。只道她是體力靈氣損耗過大,一時之間陷入了昏睡,人應該算是無事,休息一下就好。 他正要下床,只覺得肩膀疼痛得厲害,突然頭昏目眩,兩眼一黑,整個人慢慢地倒在陳寧的身體上面。 陳寧忍不住嚶嚀一聲,再也裝不住了,只得睜開眼楮,艱難地喚道︰“小哥……你壓著我了……可以起來麼?” 張騰沒有任何回應,他的肩膀鮮血淋灕,人因失血過多已經昏迷了。 第0054章 舍命相救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溫香軟玉入手,那一種細膩光滑的觸感,讓人迷戀不舍。 然而,此刻並非旖旎之時,張騰收拾心神,靈台清明,神情嚴肅,正式開始著手驅除噬靈蚴之事。 從見到陳寧的第一眼,他就感覺到她體內的噬靈蚴存在,之所以進一步要求看手接觸,主要是想確認其體內的噬靈蚴寄生狀況。 當他握住陳寧小手的那一瞬間,龍形力量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強烈警示,而這一種警示與林棟柳氏絕不相同。 陳寧體內的噬靈蚴,讓張騰覺得它已經擁有了智慧,而它這種智慧與它的寄生狀況完全不符合。 按道理說,寄生越長智慧越高,而陳寧體內的噬靈蚴的情況剛好相反。它智慧極高,寄生時間卻極短,具體表現在靈力的儲存量比尋常噬靈蚴都小很多。 同時,這頭噬靈蚴的體型不小,它不可能是在陳寧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寄生,更不能算陳寧自己主動吞食入肚子里。以噬靈蚴的模樣,連他這樣的大男人都感到惡心寒。 打死張騰都不信,陳寧這樣的女孩子會毫不在乎地將它吃掉。 話說回來,陳寧體內的噬靈蚴寄生時間短歸短,想要驅除卻極為棘手。 它的觸須很多,細如毛發,猶如無數的老樹根須,深深地扎入陳寧的經脈血管,將它們盡數拔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此時,張騰的左手手心白光越來越盛,他的臉色也越發凝重,陳寧的丹田處開始有了反應,而且這反應越來越劇烈,那噬靈蚴不斷將陳寧的肚皮高高頂起,與他的手心白光相對抗。 “嗯啊……啊……啊……” 陳寧神情痛苦,忍不住呻吟出聲,她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正瘋狂地沖擊著自己的肚皮,似乎要刺破自己的肚皮,從里面鑽出來。 張騰用力死死地按住陳寧的丹田,努力逼迫里面的寄生物向陳寧的上身移動,讓它沖上陳寧的喉嚨,然後將之驅離陳寧體內! 可是,事情如張騰預料一般,並沒有這麼簡單! 縱然有著張騰手心白光的壓制,陳寧體內的寄生之物猶然不屈,它開始異動,做出了最後的一番掙扎反抗! 它的觸須開始瘋狂地吞噬陳寧的靈氣,並將這些靈氣轉化為更多的觸須,開始遍布陳寧的全身,將陳寧的身體逐漸控制! “啊……啊……啊……” 陳寧痛苦地扭動著身體,她渾身發抖,不斷發出慘叫,眼楮更是流出了血淚,瞳孔正逐漸地變作血紅之色。 與此同時,她原本曲線玲瓏的光滑細膩身體,開始凸顯一塊塊肌肉,變得黝黑粗糙堅硬,充滿了爆發性的力量。那兩座高聳山峰,更是逐漸扁平,像要化為兩片角質護甲。甚至,她的指甲在一點點變長,色澤也由原本的粉紅,一點點轉向紅黑色,鋒利而危險。 “啊……小哥……小哥……我好痛苦……救我……救救我……啊……” 這時,陳寧的意識還沒消失,一邊慘叫著,一邊斷斷續續,艱難地向張騰求救道。 她只感到自己的身體好想被千刀萬剮一般,痛苦無比,並且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不受控制地變化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吞噬著她,她的靈氣,她的身體,她的意識,這使陳寧恐懼無比。她感覺隨著時間推移,自己甚至會變成了別的什麼東西,原本的自己將會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嘩啦啦! 隨著陳寧的掙扎,沉重粗大的鐵鏈劇烈地抖動著,發出巨大的金屬響聲。那些將陳寧五花大綁的牛筋繩,更是被陳寧的身體肌肉撐得發白,快要斷裂一般。 見到此景,張騰又急又怒,將匕首放到一邊,雙手都按住陳寧的丹田。白光自他的雙手上爆發,對陳寧丹田的噬靈蚴加大了壓制,那頭噬靈蚴發出一聲尖叫,越發反抗得激烈,對著陳寧體內的身體控制再度加快! “該死!” 張騰咬牙切齒,憤怒地罵了一聲,他左手繼續按住陳寧的丹田,右手按住陳寧的腳掌,自下往上,開始緩緩地移動。白色的光芒過處,異狀消失,漸漸地恢復原先的樣子。 張騰的右手慢慢地揉遍陳寧的整條右腿,將噬靈蚴的觸須逼回了丹田,隨後對著她的另一條腿也是如法炮制。 “吼!” 此刻陳寧已不再慘叫求救,而是像變了一個人般,發出了野獸的嘶吼。她拼命地掙扎著,試圖從床上起來,不斷張開大口朝著張騰撕咬,目光里充滿了暴虐與仇恨,死死地盯著張騰,想要將張騰殺死一樣。 嘩啦啦! 鎖在陳寧上身的鐵鏈抖動越發劇烈了,一些鐵環的口子開始慢慢地變大。而那些牛筋繩,更是一點點地崩斷,發出 里啪啦的脆響。 張騰大急,他奮起全力加快速度恢復陳寧的下半身後,立馬用雙手重新按住她的丹田,並慢慢地往上推揉! “吼——” 陳寧的口里發出更加淒厲的吼叫,震得屋頂的瓦塊簌簌地滑動,甚至掉落在地面上。 屋外的陳禮一家听見,不禁又驚又怕,如果不是心中清楚里面的事情,不禁要以為屋內進了一頭妖獸呢。 陳儀緊緊地抱著柳氏的大腿,仰起小臉,問道︰“娘親,剛才的聲音是陳寧姐姐發出的嗎?可是又不太像啊,好嚇人。” 柳氏摸摸她的小腦袋,安慰道︰“不是,是陳寧姐姐體內的一頭妖獸,好哥哥正幫她趕妖獸呢。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她雖這麼安慰陳儀,但心里依舊多了幾分擔憂。 從張騰先前的言語舉止來看,陳寧體內的噬靈蚴並不是像她的那麼容易驅除的。不過,她對此也無能為力,只能祈求上天保佑,讓陳寧順利擺脫噬靈蚴的寄生控制,早日恢復健康。 陳禮沒說話,望著緊閉的大門,害怕之余,卻又生出一股勇氣。他想道︰日後我也要像好哥哥那樣,戰妖獸,殺壞蛋,幫助周圍的好人。 屋內,張騰對噬靈蚴的壓制遇到了瓶頸,他無法繼續將噬靈蚴往陳寧的喉嚨逼,與噬靈蚴的對抗陷入了僵局。陳寧上身的異變還在,並且由于不斷掙扎,無論是牛筋繩,還是鐵鏈都幾乎到了臨界點,隨時可能崩斷。 陳寧的臉已變得粗糙丑陋,猶如母夜叉一般,猙獰嚇人。 她盯著張騰,臉色流露出一種殘忍得意之色,口里沙啞含糊地說道︰“人類,你壓制不住我的,只要我掙脫出來,定然要將你碎尸萬段!哈哈哈……” 說罷,她發出一陣暴虐猖狂的大笑。 巨大的笑聲震動屋頂上的瓦塊,沾附在瓦塊下面的黑色的灰塵蛛網一時間簌簌而下,掉落在張騰陳寧二人身上,讓兩人看起來如同從煙囪里鑽出來一般,烏黑骯髒。 張騰一言不發,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這時他已滿頭大汗,渾身濕透,長時間以白光驅除噬靈蚴,也消耗了他大量的靈氣精力,再繼續下去,只怕他先支持不住。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因為陳寧至少算靈性境初期修為,他不過靈聚境後期,加上噬靈蚴可透支人體極限。一旦被如今的陳寧掙脫,不單單是他,連同陳禮一家,甚至陳村的所有人都將有生命危險! 沒法子了,只能賭一次,跟眼前的噬靈蚴拼了! 張騰心中發狠,鼓動體內靈氣,瞬間將上身的衣服撐爆,整個人直接撲在陳寧身上,他將對方摟住,緊緊地貼著陳寧嬌軀,將體內的龍形力量驅動到了極致! “吼!” 被噬靈蚴的陳寧見狀大吃一驚,狂叫一聲,一下子掙斷上身的所有束縛,試圖推開張騰! 張騰早有預料,死死地箍住陳寧的雙手,使盡全力地壓住她,不讓她動彈分毫,他的整個人都爆發出白色的光芒,將噬靈蚴一點點往陳寧喉嚨方向逼迫。 “吼!放開我,人類!” 陳寧大叫,奮力掙扎著,可惜張騰拼命地抱緊她,任憑她怎麼用力也難以掙脫張騰的控制。憤怒之下,陳寧朝著張騰的肩膀咬去,大口地吸食張騰的鮮血。 張騰悶哼一聲,卻是絲毫不做理會,一心驅使噬靈蚴離開陳寧身體。 在張騰的努力下,噬靈蚴逐漸地失去對陳寧的控制,陳寧咬張騰的力道也在一點點減弱,最終噬靈蚴被逼上了陳寧的喉嚨。張騰立馬松開陳寧的雙手,轉而掐住陳寧的喉嚨,將噬靈蚴徹底逼出來。 不久一團暗紅色,長著一雙綠豆般大小眼楮的怪物,從陳寧嘴里沖出,被張騰用木桶兜住,並蓋上了桶蓋。張騰將木桶放到了牆角,重新來到陳寧身邊,開始按壓陳寧的胸口,並對她做人工呼吸。 由于先前逼迫噬靈蚴出來,他掐住陳寧的脖子,已讓她窒息,人陷入昏迷狀態。若然不加施救,只怕驅除了噬靈蚴,陳寧也因而香消玉殞。 經過一翻努力,陳寧幽幽醒轉,而張騰不知不覺,依然還在對她的胸腔按壓。 她又窘又羞又氣,本能地想要給他一巴掌,卻感覺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氣力。想要說話,卻感覺喉嚨火辣辣地痛,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得閉上眼楮,裝作未醒。 這時,張騰見她的胸膛一起一伏,又探探鼻息,感覺到她的呼吸,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停下了動作。只道她是體力靈氣損耗過大,一時之間陷入了昏睡,人應該算是無事,休息一下就好。 他正要下床,只覺得肩膀疼痛得厲害,突然頭昏目眩,兩眼一黑,整個人慢慢地倒在陳寧的身體上面。 陳寧忍不住嚶嚀一聲,再也裝不住了,只得睜開眼楮,艱難地喚道︰“小哥……你壓著我了……可以起來麼?” 張騰沒有任何回應,他的肩膀鮮血淋灕,人因失血過多已經昏迷了。 第0056章 方村覆滅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王家莊下轄六個村子,它們分別是陳村,方村,穆村,柳村,周鄉,覃鄉。 這六個村子以王家莊為中心,呈扇狀分布,猶如一道弧形圍牆擋在王家莊前面,守護著王家莊。 其中穆村、方村、周鄉位于綏寧東南區域,柳村、覃鄉、陳村位于綏寧東北區域。因此這次獸潮,穆村、方村、周鄉幾乎是一起受襲。而正東南的方村,它離王家莊遠一些,靠近東南方的森林,更是首當其沖。 方村村民對這次獸潮做了抵御準備,甚至建造的防御圍牆比以往都要高大堅固,防御力將近是以往的一倍。那是高三米多、粗大樹木構建的防御圍牆,牆下遍布陷阱,牆後是一個個間隔開來,分布均勻的箭台。 一些村民們手持弓箭在箭台上,一些村民拿著各種兵器在台下兩側,還有一些老弱婦孺守在他們身後,身旁放著籮筐簸箕木車等工具物什。老弱婦孺背後,是一些石頭箭矢火油等御敵物資,隨時準備著投送抵御獸潮的前線。 這樣的準備,應對以往的獸潮是綽綽有余的。 然而,這一次的獸潮與以往不同。以往是野獸為主,摻雜少量妖獸,而這次是妖獸為主,野獸幾乎沒有。 轟隆隆! 方村前方,萬獸奔騰,聲如雷動,煙塵滾滾,彌漫數里。 為首的是各種一二級的低級妖獸,以一級妖獸紅目妖鼠為主,它們數量上萬,啃噬一切,破壞力驚人。二級妖獸,如食肉妖兔、花色妖狸、血蹄鹿、黑斑妖鬣犬等,則緊隨紅目妖鼠之後,總數量上千頭以上。 它們當中還有十幾頭三級妖獸,像荊甲巨妖豬,火烈妖豹,黑鬃妖牛等等,正瘋狂地往前沖。 見到此景,方村的村民頓時臉色發白,握住的兵器也忍不住微微顫抖著。 方村的村長,是一個年過半百,提著大刀的健壯老者,他此刻正站在箭台上面。見到周圍的村民這般畏懼,他立馬朝他們大喝道︰“大家不用怕!僅僅是一些低級妖獸罷了,頂多拿好兵器,準備迎戰!只要頂住第一波獸潮沖擊,後面那區區十幾頭三級妖獸自有王家莊的高手解決!” 周圍的村民听了,回頭看看最後方的二十幾個黃衣人,立馬鎮定了許多,再度全神戒備著。 那二十幾個黃衣人,是王家莊的莊丁,他們清一色靈性境修為,手里拿著削鐵如泥的一品兵器,神情倨傲,昂首而立。 這一次來援方村,他們可是受到了方村村民的隆重歡迎。 村民不僅預付的一半龐大酬金,還以各種美酒家肴宴請他們,甚至還派了村中的美貌女子們來服侍他們,使他們如至天堂,銷魂之極。 此時,听到方村村長說只有十幾頭三級妖獸,他們更是一臉從容,根本沒有絲毫緊張之色。甚至有些人暗自打算在此獸潮結束之後,在方村再多撈些油水,並再多逗留些時日,好好享用村中那些美貌女子。 畢竟一旦回到了王家莊,他們就如同奴隸僕役一般被王家人呼來喝去,勞碌卑賤,哪有現在這麼自在逍遙,還受到高人一等的禮遇。 又過了一些時候,獸潮的前鋒部隊紅目妖鼠終于來到了陳村的防御牆周圍,防御牆周圍的陷阱開始起作用,讓許多小片的紅目妖鼠葬身其中。不過,紅目妖鼠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它們不顧生死,毫無畏懼,繞開一些陷阱,沖到了防御牆下,並迅速攀爬上去,從防御牆的間隙跳下來,撲向牆後的村民。 村民早有準備,殺死一些闖進來的紅目妖鼠後,防御牆周圍點燃火油,並開始用石頭拋砸鼠群,鼠群被一大片地殺死。可是,這並不等于阻擋著紅目妖鼠的繼續沖鋒,即便這些紅目妖鼠身上著了火,它們依舊瘋狂地往前跑,自防御牆各處薄弱環節鑽入,跑向村內,咬傷了一些村民,甚至在鄰近一些房屋引發火災。 村民手忙腳亂,一邊砍殺闖進來的紅目妖鼠,一邊派人在後面救火,同時讓箭樓的人放箭。 此際紅目妖鼠已經包圍了整個陳村,縱然被村民消滅了一大半,但還是有一小半在拼命地往陳村內沖擊。 它們同伴尸體已堆滿了防御牆下的溝渠,生生將里面的火油撲滅,後面的紅目妖鼠踩著同伴的尸體繼續前進,有的往這防御牆繼續攀爬,有的直接啃嚙防御牆,還有的往牆腳下挖洞。 與此同時,中間的二級妖獸也已沖到防御牆下。方村內的箭樓源源不斷地往防御牆下射箭,先是火箭,而後是毒箭,最後是普通箭矢,並盡量往獸群密集的地方拋射。 箭樓的覆蓋攻擊下,一些二級妖獸紛紛中箭身亡。然而,防御牆太長了,總有一些地方箭樓的攻擊覆蓋不到,等一些二級妖獸繞到方村側面展開攻擊的時候,方村右側的一段防御牆被攻破,妖獸們蜂擁而進。 村民們連忙派人前去堵截,二級妖獸相當于人類靈聚境中期武者,村內的村民雖然也習武且修為不少是靈聚境,但是涌進來的二級妖獸數目眾多,終于令村內開始出現了傷亡。 方村村長見狀,心里一緊,向著下面的村民喊道︰“頂住!頂住!趕緊堵住入口,盡快解決闖進來的妖獸!快點!快點!” 他的話音剛落,只听得轟地一聲巨響,左側的一段防御牆被獸潮沖塌,第二股妖獸也攻了進來。牆內的村民迎上了第二股妖獸,開始與妖獸展開搏殺,一時間村內的傷亡漸漸多了不少。 這時,方村村長不得不讓人請最後面的王家莊人出手。 只見七八個黃衣人分成兩撥,沖向兩股涌進來的眾妖獸。這些黃衣人都是靈性境,砍瓜切菜一般就將涌進來的二級妖獸殺死,眼看著就要將缺口堵上。 突然,方村正前方的防御牆一陣咚咚巨響,整段防御牆劇烈地搖晃起來,只見十幾頭三級妖獸也已殺至,朝著防御牆瘋狂地攻擊! 這些三級妖獸出手,與二級妖獸不一樣,它們幾乎是銅皮鐵骨,力大無窮,甚至有的還有低級的妖獸戰技。不到片刻,防御牆就出現裂痕,整段防御牆已不是崩塌這麼簡單了,甚至要被全部摧毀。 見到此景,不用方村村長開口,剩余的王家莊人也全部沖了上前,開始撲向防御牆下的幾頭三級妖獸。 由于十幾個靈性境武者齊齊出手,那幾頭三級妖獸片刻就被斬殺,剩余的八九只也被圍住,讓它們無法繼續沖擊,擊殺也僅僅是時間問題,防御牆暫時保住了。 可是未等眾人松口氣,卻見獸潮後方傳來了一陣陣狼嚎之聲,一群赤鬃妖狼獸在一頭赤鬃白狼王的帶領下,飛快地向方村沖來,那十幾個靈性境高手頓時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起來。 而站在箭樓的方村村長更是一臉絕望,站的更高,看得更遠。 他不但看見了二百多頭赤鬃妖狼獸與他們的首領,還看見了最後面的一個巨大身影。 那是一頭肩高一丈多,體長兩丈有余的黑色巨虎,它通體長著黑色的鱗片,上顎伸出兩顆白色的獠牙,那獠牙長達兩尺多,正慢慢地朝著方村而來。 六級妖獸——黑鱗長牙虎! “村里所有的老幼婦孺全部回家里的地下室躲著,其余人繼續抵御獸潮!”這時方村村長淒厲地叫吼道,他又對著箭樓下面的一個中年漢子,“方大武,你趕緊帶人去王家莊求援,說是出現赤鬃妖狼群,我們方村抵擋不了多長時間了,讓他們盡快派人前來!” 他並沒說出黑鱗長牙虎的名字,怕引起村中所有人的驚慌,讓防線徹底崩潰。因此只讓那些老幼婦孺回去,並讓自家兒子去王家莊求援。雖說是求援,但實際是讓自家兒子去王家莊避難。 他很清楚,五級妖獸赤鬃白狼王,他們還能抵擋一會兒,但面對六級妖獸,即便這里的所有人一起上,也是死路一條。 箭樓的其余人也見到了獸潮後方的巨大身影,卻是不認得那是什麼妖獸,驚慌不安之余,更多的是一臉疑惑。畢竟,六級妖獸他們從未見過,即便算眼前的赤鬃白狼王,也僅僅從長輩的口里听說。 方大武听見父親吩咐,不敢怠慢,帶上幾個手下,從村後殺出去,十萬火急地沖向王家莊。他剛走不久,方村的防御牆就全數被摧毀,獸潮洶涌而至,將整個方村徹底淹沒。 不消片刻,方村最前方的十幾個王家莊高手被赤鬃妖狼群撕碎,村內的所有村民也被妖獸屠戮一空。哪怕他們有人躲在地下室,還是被一些紅目妖鼠找到,活活啃成了一具具骷髏。 最終整個偌大方村,僅剩方村村長一人。 此時他手執大刀,正與十幾頭赤鬃白狼獸搏殺,他是靈性境後期修為,十幾頭四級妖獸一時之間還無法將至拿下。那赤鬃白狼王在一旁死死地盯著他,伸出兩條前肢,匍匐在地,隨時發動攻擊。 “刷!” 方村村長大刀猛然一揮,一頭赤鬃白狼獸被雪亮的刀光劈中,哀嚎一聲,身首異處。另一頭赤鬃白狼獸趁機撲出,被他一腳踢飛數丈,口吐鮮血,嗚嗚幾聲就徹底斃命。接著,又有兩只赤鬃白狼獸咬向他的雙腿,方村村長大刀一削一帶,那兩頭妖獸幾乎同時被斬為兩段。 赤鬃白狼王見狀凶光大盛,低嗚一聲,剩余的十多頭赤鬃白狼獸退了開來,將方村村長讓給了赤鬃白狼王。 方村村長見了,握緊手里的大刀,又對上了赤鬃白狼王。 眼前這一頭五級妖獸,只怕與靈流境初期高手相當,這一次他只怕凶多吉少,要葬身狼口了。 忽然,一個沙啞的聲音從獸群中傳來︰“方一刀,這些年你不僅活成了狗樣,還活在狗身上,修為居然還是靈性境末期,連頭畜生都不如,真令人失望。” 第0057章 一點星火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方村村長驚訝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周圍的赤鬃妖狼獸紛紛讓出一條通道,只見一個身穿斗篷帶著面具的神秘人,從獸群中走了出來。 那一頭赤鬃白狼王見了神秘人,也是立即退了開來,將場地讓給了神秘人。 與此同時,方村村長還注意到對方身後跟著一頭巨獸,六級妖獸——黑鱗長牙虎。 神秘人一擺手,黑鱗長牙虎馬上停住腳步,蹲坐在原地,虎視眈眈地盯著方村村長,一雙虎目里盡是冰冷不屑之色。 被這麼一頭巨獸盯著,方村村長不禁頭皮發麻,他看向神秘人,有些不可置信地想道︰“難道這一群赤鬃妖狼獸,不,甚至這一場獸潮都是眼前這個神秘人操控的?” 不過,不管他怎麼不願相信,眼前的事實卻是那麼清楚無比,毋容置疑。 听得對方喊出他的名字,方村村長忍不住開口問道︰“閣下是誰?為何認得老夫?這一場獸潮是閣下制造的?” 神秘人冷笑一聲,並沒有答話,而是問道︰“方一刀,二十年前那一場屠殺,你還記得吧?” 方一刀聞言瞳孔收縮,驚訝地問道︰“你是隱村的人?隱村居然還有余孽?” 神秘人冷笑連連,說道︰“看樣子,你是記得啊!很好,既然如此,你的頭顱我便收下了。放心,我知道你兒子和孫子他們已到了王家莊,等你死後,我會送他們一起下去和你團聚的。屠滅方村僅僅是個開始,而將三大莊夷為平地才是我的真正目的。正所謂血債血償,你們這些劊子手,連同你們的家人,族人都要死!” 方一刀哈哈大笑,說道︰“哈哈……好,血債血償,有仇報仇,老夫認了!要拿老夫的人頭,這便來罷!我倒要看看你們隱村之人除了御獸之術,又有何種手段?” 神秘人冷笑說道︰“方一刀,你不必用言語擠兌我,即便不靠妖獸,我取你人頭也不過是囊中取物!你且看好了,我這便讓你死個明白清楚,心服口服!” 話音剛落,神秘人瞬間出現在方一刀的面前,一手抓住他的天靈蓋,用力一扭,生生將方一刀的腦袋擰下來。神秘人的動作極快,自始至終,方一刀都未能做出任何反應。 此時,神秘人提起方一刀的腦袋,對它說道︰“放心,方一刀,接下來會有更多老朋友下來陪你,你不會感到寂寞的。” 說完之後,,他一揮手,周圍的赤鬃妖狼獸一擁而上,將地上的無頭尸首吞噬個干干淨淨…… 轟隆隆! 天空響起來雷聲,一陣狂風吹來,大地上的樹木搖動著,呼呼作響。一些樹木枝葉間甚至發出 嚓的斷裂聲音,掉下一些樹葉枝條,飄向空中,隨風飛舞。 烏雲迅速移動著,形成了一片片濃重厚黑的雨雲,天空漸漸地黑了下來。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開始先是一兩顆雨點自天空上落下,接著雨點越來越多,最終嘩啦啦地形成了一片雨幕,將整片大地籠罩在一片氤氳水汽之中。 獸潮還在繼續,王家莊下轄的六個村子,除了陳村,其余的村子全部遭遇了方村差不多的命運。 雨,還在淅瀝瀝地下著。 一個個滿是斷兵截鐵,破敗凌亂的村子里,地上的血跡與雨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血紅色的溪流。這一場雨,沖洗著一切,獸群的爪印,人類的足跡,還有那一場二十年前屠村的恩怨仇恨…… 下午時分,風雨中夾雜的一陣陣獸吼之聲,自臨近的地方傳來,陳村也陷入了無邊的恐慌之中。 許多村民瑟瑟發抖地躲在地下室里,和家人抱成一團,祈求著上蒼,讓他們度過即將到來的一劫。 “篤篤!” 大雨中,一個帶著斗笠,穿著簑衣的人,懷里抱著一張簑草覆蓋的棉被,來到了陳村的某一間房屋外,敲響了大門。 “來了。”屋內傳來一個清脆柔媚的少女聲音。 嘎吱一聲,大門打開,一個瓜子臉的美貌少女出現在簑衣人面前。只見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的陳寧,而這簑衣人則是柳氏。 陳寧見了柳氏,高興地說道︰“三嫂,你來啦。快進門吧,外面雨大。” 柳氏將懷里的棉被遞給她,搖搖頭,說︰“阿寧,我就不進去了,天快黑了,得給小禮他們倆做飯。哦,對了,要不我多做一些,給你們兩個端過來?” 陳寧接過棉被,連忙擺擺手,說道︰“不用了,三嫂。我這邊已經在做飯了,你今早上送來的菜我也在洗了,一會兒就炒,很快便好了。” 柳氏點點頭,說道︰“好吧,那我便先回去了。小哥就麻煩阿寧你照顧了,雖說村里人大多躲進地下室里,但始終是人多眼雜。為免意外,白天我便不過來了,晚上再悄悄給你送些使用的物什。” 陳寧也是點點頭,說道︰“好,那便麻煩三嫂了。” 柳氏笑了笑,說道︰“都是自家人,不用那麼客氣。總之,阿寧你有什麼需要記得向我說。還有,小哥失血過多,可能有些畏寒怕冷,你記得在房間里起個爐子,別讓他凍著了。” 陳寧再次點點頭,說道︰“好的,三嫂,我記住了,爐子也在生了。” 柳氏听她這麼說便放心下來,覺得再沒別的囑咐就告辭離開了。 陳寧目送柳氏離開後,便迅速關上門。她將棉被上面的簑草掀掉,放在地上,然後抱著棉被匆匆地往張騰所在的臥室走去。 臥室里早已生起了炭爐,張騰身上也已蓋了兩張棉被,可即使如此,他依舊臉色蒼白,嘴唇發白,渾身瑟瑟發抖。 柳氏說得很對,他失血過多,故而畏寒怕冷。 當時陳寧大口大口地吮吸他的鮮血,那量份一點兒也不小,否則已張騰這樣的習武者,怎麼至今還昏睡不醒。甚至連下雨氣溫稍微降了一些,比平時冷了一點兒,他便這麼不堪。也是如此,陳寧才不得不向柳氏再要了一張棉被,試圖讓張騰暖和一些。 不過,即便陳寧替張騰蓋了三張被子,屋內爐子炭火熊熊,張騰的狀況依然沒多大變化。他還是不斷地顫抖,蜷縮成一團,似乎感覺極冷。 陳寧見狀不禁皺起了眉頭,她探入被子伸手抓住了張騰的手,只覺對方的手十分冰涼。 她試著往陳寧體內輸送一些靈氣,讓他暖和一些,但是此舉作用不大也就罷了。而最讓她驚駭的是,張騰的體內如同出現了一個無底黑洞,她的靈氣剛輸進他的體內,就被那黑洞吞噬個一干二淨。而且,那個吞噬靈氣的引力極大,若非她及時松開手,只怕會將她體內的靈氣全部吸收殆盡,讓她徹底成為一個廢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張小哥體內為何有這麼一個無底黑洞?難道是噬靈蚴鑽進了他的體內?陳寧驚魂未定地望著床上的張騰,心中疑問不斷。 又過了一會兒,她最終是不忍心看著他眼前這般瑟瑟發抖的可憐模樣。 猶豫再三之後,她再度探入被子,小心翼翼地抓住張騰的手。 因為這次她沒再給張騰輸送靈氣,所以這一次張騰體內那一股吞噬力並沒有出現。只不過張騰的手似乎更冷了,甚至摸起來如同冰塊一般。 陳寧眉頭越發皺得厲害,再這麼下去,只怕張騰會活活凍死。 可她又沒什麼別的好法子,思前想後,陳寧腦中靈光一閃,升起了一個荒謬的念頭。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讓她什麼都不做,眼睜睜地看著張騰凍死,她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于是,她快步走出臥室外。先將大廳的大門的暗插銷拔下,又把上面橫杠放落,然後關好臥室的房門,最後羞澀地脫下身上的外衣,只留著褻衣褻褲,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床…… 張騰的身體極冷,陳寧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抱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人形冰塊。她忍不住打了寒顫,整個人也有些瑟瑟發抖,牙齒更是咯咯打架。 她默默地運轉體內靈氣,盡可能地讓自己身體散發熱力,以便為張騰驅除寒冷。 起初陳寧還羞澀無比,面紅心跳,渾身都火燒一般,熱辣辣的。甚至一度閉上眼楮,偏過頭去,不敢看人。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點地流逝,陳寧的心情逐漸平伏下來,她擁著懷中的張騰,內心中充滿了喜悅與溫馨,如同一艘漂泊無依的海船找到了久違的港灣。 她就這麼緊緊地擁抱著張騰,漸漸地忘卻了一切,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慢慢地睡去…… 張騰依舊在沉睡,依舊瑟瑟發抖,只是狀況好上了很多,不像之前那麼劇烈。他的臉色逐漸好轉,發白的嘴唇也多了些許血色…… 不知過了多久,張騰的丹田處忽然亮起一點久違的星火。 那星火吸納了陳寧之前輸入的靈氣,開始慢慢變大,其後化為精純的一道火系靈氣,慢慢地在張騰體內運轉起來。 讓人驚訝的是,這一道火系靈氣,此時似乎與陳寧體內的同源靈氣產生了某種共振。 它的運行路線完全仿照陳寧功法,在張騰體內迅速流動,並開始大量地吸納著外界的火屬性靈氣。更匪夷所思的是,這一點星火運轉了一段時間之後,帶著大量的火屬性靈氣,忽然回到了張騰的丹田處。 它與張騰體內的其余兩種靈氣聚集在一起,相互吸引,相互促進,在張騰體內開闢了一條全新的功法運轉路線。 【狂暈!和諧得我懷疑人生!求收藏推薦安慰!!!我太難了!!!求收藏推薦!!!】 第0058章 午夜驚變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至此,張騰體內一共有了三種靈氣,各種靈氣運行速度變成原先純木靈氣的三倍,而丹田的靈氣總存儲量也再變作原先的六倍。 如此龐大的靈氣,其實早就夠普通武者晉升靈性境了。 可惜,由于張騰的功法問題,他的修為雖有增長,但境界還在原地踏步,處于靈聚境末期。 同時,因張騰未晉靈性境,三種不同靈氣的屬性還沒明顯地表現出來。否則,他的實力將上升到一個新的台階。 隨著新功法的運轉,張騰的身體漸漸地溫暖起來,他肩膀綁帶下的傷口更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愈合著。 如果此時解開張騰傷口的綁帶,可以發現那傷口凝固的血塊之下,一個個肉芽猶如雨後春筍一般飛快地長出。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把傷口凹陷區填平,縮小,生成了嫩肉,並最終恢復為原先的樣子。 當然,先前那些血痂也已脫落,但因為綁帶的緣故,所以還留在原處,沒有消失。 自從新的功法運轉開始,整個過程,那杯蓋大小,深約一寸多的傷口徹底愈合不過用了片刻。以華夏時間來算的話,至多兩分鐘,這樣的愈合速度是極為驚人的。張騰自己也就罷了,若是讓陳寧看見,定然會驚掉下巴。 可惜,這時兩人都在沉睡,並不清楚這一切。 夜已深,雨還在繼續下著…… 陳村外,血也在繼續流著。 綏寧鎮三莊十八村,如今在洶涌而來的獸潮之下,除了三大莊和陳村,其余的村子已全部被獸潮夷為平地。不過,雖然三大莊下轄的村子都被夷為平地,但是各大莊的損失並不一樣。 王家莊自然是損失慘重,下轄的六個村子,五個被徹底屠滅,僅僅余下早被重創的陳村。 林家莊的損失也不小,下轄的四個村子被屠滅,剩余的兩個村子,早在獸潮未到的時候,便舉村進入林家莊避難。倒不是這兩個村子有先見之明,而是這兩個村子實力向來在所有的村子里墊底,每逢獸潮,他們一向是放棄村子,躲到林家莊。 這兩個村子是民安村、寧安村。 民安村與寧安村的建立時間,比其余四個村子還晚,兩村的祖先都是逃難的流民,姓氏眾多,血緣復雜。無論是團結意識還是整體實力,它們都遠遠不如其他四村。這兩村向來都是其余四村欺負的對象,並一直緊緊依附于林家莊,與林家莊關系最為密切。 至于葉家莊,損失是三大莊最小的一個。其下轄的六個村子,僅僅有三個村子被屠滅,還有三個村子。這三個村子,分別是宋村,魏莊,凌村。他們因前期抵擋不住獸潮,全部村民撤入了葉家莊。 其實,這主要是葉家莊的莊主葉昂之功。是他親自出手,帶人率先擊殺了來襲的獸潮首領,讓群獸一時間失去指揮,最終讓三個村子得以撤退。當然,這也讓葉昂受了輕傷,付出了一定代價。 話說回來,倒也不是葉昂關心那三個村的百姓性命,他主要目的就是救那三家親戚眷屬。 這三個村子的俊杰分別娶了他的兩個女兒與一個佷女兒,並一直為葉家莊效命,忠心耿耿,他不得不救。至于其余村民,不過是沾了那三家人的光,順勢一同躲入葉家莊罷了。 另外,林葉王三大莊都位于綏寧鎮中心,莊與莊之間,距離幾乎相同。三大莊互為犄角,兩兩連線,可構成三角形狀。雖說平日三大莊明爭暗斗,但關鍵時刻,這三莊總是守望相助,共同進退。 這也是綏寧為何一直比較穩定,沒有太大動~亂的緣故。 此時,相比與林葉兩大莊,王家莊的形勢有些不妙。 他們在莊外構造的防御牆雖猶然屹立,但在獸潮面前基本是形同虛設。因為這一次襲擊王家莊的獸潮是以一頭六級妖獸黑鱗長牙虎作先鋒,其余低級妖獸在後。 可讓王家莊人感到驚訝的是,自中午開始,這頭六級妖獸一直在防御牆外虎視眈眈,破壞了牆外的陷阱之後,就率領著眾妖獸圍而不攻,還在等待著更多的妖獸源源不斷地趕來。 面對這般境況,王家莊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迷惑不解。 由于妖獸不斷聚集,數量越來越龐大,王家莊的莊主王閆心里越發不安,連忙向其余的林葉兩大莊求援。 可是,他白天下午一早發出了十幾只信鷹,早早出去,卻遲遲未歸。 直到晚上,夜色降臨,他才堪堪收到林葉兩村的飛鷹來信。 那是兩封來信,而不是回信,他們在詢問王家莊的情況。 這時,王閆才知道原來這一場獸潮是由一個神秘人控制的,且神秘人使用了策略。對方先是用低級妖獸圍困三莊十七村,然後帶著獸潮主力將三大莊周邊的各個村子逐一擊破,全部屠滅。 林家莊的莊主林謙信中說道,他們這里出現了三頭六級妖獸,分別是三尾妖蠍王,妖炎巨猿王,朱鱗龍蜥王,這三頭妖獸都是三個妖獸族群的首領,麾下各有不少數目的同族低級妖獸。 而葉家莊的莊主葉昂信里則說,自己這邊也有三頭六級妖獸,分別是紅紋巨蟒王,玄甲巨角犀牛,鬼面巨獰貓。除了上百條紅紋巨蟒,還有其他各種不同種類的低級妖獸若干。不過,玄甲巨角犀牛已被擊殺,他也受了傷。至于傷勢如何,則沒有提。 林葉兩大莊都提到了神秘人,這是他們的人查探到的消息,為此兩大莊還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王家莊相較于林葉兩大莊,算是兩眼一抹黑,因為他們對這次獸潮的預料出了差錯,下轄五個村子全部被屠滅。即便這些村子逃出了些許生還者,也是對神秘人的存在一無所知,只以為是六級妖獸來襲罷了。 至于陳村,早已名存實亡,王家莊根本不做理會。 當然,在此之前,王家莊得悉陳逵私吞寶物之事後暴跳如雷,也曾想派人前往陳村再次探查,但因為獸潮的原因,只得無可奈何地作罷。 不過,王家莊的人以為,陳村應該更先于其他五村被獸潮屠滅,如今早已是一片平地。是故他們不曾收到陳村方面的任何消息,更不用說如何知道神秘人的存在了。 王家莊外,神秘人正盤坐在一間茅草屋里閉目養神。 這是一間農人為了看守莊稼,在田頭蓋的一所茅草屋子,或者說是茅草棚子更貼切一些。 因為整間屋子並沒有門,僅僅是四根木柱支撐著茅草屋頂,三面圍著茅草牆,一面直接敞開,里面除了一張簡陋無比的木床,一個土灶一個鐵鍋,些許柴草,再無別的物什。 茅草屋外,是一群目光凶殘冰冷的高級妖獸,七條獨角妖蟒,五只天羅人面妖蛛,四匹食人鱷皮妖馬,兩頭魔紋玄星妖豹,一頭封喉荊箭妖豬。這十九頭高級妖獸,全是六級妖獸,它們或站或臥,不時在茅草屋外走動,顯得異常安分。 自從那一頭六級妖獸玄甲巨角犀牛被擊殺,神秘人改變了計劃,並召集了更多的高級妖獸前來。這本是他的一張底牌之一,可如今已然沒有隱藏的必要。他打算以雷霆之勢,一舉攻破王家莊,將之先行抹殺! 再看這些高級妖獸的三十多丈範圍外,那是一頭頭低級妖獸,它們瑟瑟發抖,匍匐在地,任由雨水沖刷。 這些妖獸瑟瑟發抖,倒不是因為初春寒意未消,雨水冰冷,而是畏懼那些高級妖獸。 它們體魄強悍,早已適應了各種惡劣的天氣,這一點寒冷根本算不上什麼,那高級妖獸的天生威壓,才讓它們異常難受。 這時,神秘人睜開眼楮,從床上下來。 他望了望依舊下著雨,時不時閃爍電光的天空,下巴微微地動了一動,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是時候了,先讓你們好好嘗試一下,這充滿猜忌與混亂的鮮血之夜吧。” 說罷,他從寬大的衣袖里取出一個碧綠色的翡翠小鈴鐺,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碧綠色的圓頭小錘子,然後用圓頭小錘子,往翡翠鈴鐺上輕輕地敲了三下。 只見翡翠小鈴鐺表面亮起一個個的翠綠色符文,這些符文從翡翠小玲鐺表面脫落,漂浮在空中圍成了一圈,然後同時收縮,齊齊撞擊在翡翠小鈴鐺上面,引發一種無形的波動,擴散四面八方。 與此同時,三大莊內的一些人突然齊齊僵住一動不動。 周圍的人正覺奇怪,上前去詢問探查時,這些人突然雙目血紅狂性大發,紛紛對周圍的人痛下殺手。 這些人或是他們的家人親眷,或是他們的師兄弟妹,或是他們的知己好友,或是他們的左鄰右里,甚至是毫不相干,從未認識的陌生人。 他們根本不管不顧,毫不留情,如同一個瘋子,見人就殺,頃刻間,就讓周圍的人倒在血泊之中,死于非命。 當然,周圍的人見對方發狂,大開殺戒,一些離得遠的人也開始采取了各種反擊和自保…… 這夜,三大莊內亂成了一團,到處是刀光劍影,金鐵交鳴之聲,一些房屋甚至升起了熊熊大火,濃煙滾滾,人們奔走呼號,慘叫不絕…… 【本書首發于縱橫中文網,求收藏推薦,求收藏推薦,求收藏推薦!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謝謝各位讀者看官!】 第0058章 午夜驚變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至此,張騰體內一共有了三種靈氣,各種靈氣運行速度變成原先純木靈氣的三倍,而丹田的靈氣總存儲量也再變作原先的六倍。 如此龐大的靈氣,其實早就夠普通武者晉升靈性境了。 可惜,由于張騰的功法問題,他的修為雖有增長,但境界還在原地踏步,處于靈聚境末期。 同時,因張騰未晉靈性境,三種不同靈氣的屬性還沒明顯地表現出來。否則,他的實力將上升到一個新的台階。 隨著新功法的運轉,張騰的身體漸漸地溫暖起來,他肩膀綁帶下的傷口更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愈合著。 如果此時解開張騰傷口的綁帶,可以發現那傷口凝固的血塊之下,一個個肉芽猶如雨後春筍一般飛快地長出。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把傷口凹陷區填平,縮小,生成了嫩肉,並最終恢復為原先的樣子。 當然,先前那些血痂也已脫落,但因為綁帶的緣故,所以還留在原處,沒有消失。 自從新的功法運轉開始,整個過程,那杯蓋大小,深約一寸多的傷口徹底愈合不過用了片刻。以華夏時間來算的話,至多兩分鐘,這樣的愈合速度是極為驚人的。張騰自己也就罷了,若是讓陳寧看見,定然會驚掉下巴。 可惜,這時兩人都在沉睡,並不清楚這一切。 夜已深,雨還在繼續下著…… 陳村外,血也在繼續流著。 綏寧鎮三莊十八村,如今在洶涌而來的獸潮之下,除了三大莊和陳村,其余的村子已全部被獸潮夷為平地。不過,雖然三大莊下轄的村子都被夷為平地,但是各大莊的損失並不一樣。 王家莊自然是損失慘重,下轄的六個村子,五個被徹底屠滅,僅僅余下早被重創的陳村。 林家莊的損失也不小,下轄的四個村子被屠滅,剩余的兩個村子,早在獸潮未到的時候,便舉村進入林家莊避難。倒不是這兩個村子有先見之明,而是這兩個村子實力向來在所有的村子里墊底,每逢獸潮,他們一向是放棄村子,躲到林家莊。 這兩個村子是民安村、寧安村。 民安村與寧安村的建立時間,比其余四個村子還晚,兩村的祖先都是逃難的流民,姓氏眾多,血緣復雜。無論是團結意識還是整體實力,它們都遠遠不如其他四村。這兩村向來都是其余四村欺負的對象,並一直緊緊依附于林家莊,與林家莊關系最為密切。 至于葉家莊,損失是三大莊最小的一個。其下轄的六個村子,僅僅有三個村子被屠滅,還有三個村子。這三個村子,分別是宋村,魏莊,凌村。他們因前期抵擋不住獸潮,全部村民撤入了葉家莊。 其實,這主要是葉家莊的莊主葉昂之功。是他親自出手,帶人率先擊殺了來襲的獸潮首領,讓群獸一時間失去指揮,最終讓三個村子得以撤退。當然,這也讓葉昂受了輕傷,付出了一定代價。 話說回來,倒也不是葉昂關心那三個村的百姓性命,他主要目的就是救那三家親戚眷屬。 這三個村子的俊杰分別娶了他的兩個女兒與一個佷女兒,並一直為葉家莊效命,忠心耿耿,他不得不救。至于其余村民,不過是沾了那三家人的光,順勢一同躲入葉家莊罷了。 另外,林葉王三大莊都位于綏寧鎮中心,莊與莊之間,距離幾乎相同。三大莊互為犄角,兩兩連線,可構成三角形狀。雖說平日三大莊明爭暗斗,但關鍵時刻,這三莊總是守望相助,共同進退。 這也是綏寧為何一直比較穩定,沒有太大動~亂的緣故。 此時,相比與林葉兩大莊,王家莊的形勢有些不妙。 他們在莊外構造的防御牆雖猶然屹立,但在獸潮面前基本是形同虛設。因為這一次襲擊王家莊的獸潮是以一頭六級妖獸黑鱗長牙虎作先鋒,其余低級妖獸在後。 可讓王家莊人感到驚訝的是,自中午開始,這頭六級妖獸一直在防御牆外虎視眈眈,破壞了牆外的陷阱之後,就率領著眾妖獸圍而不攻,還在等待著更多的妖獸源源不斷地趕來。 面對這般境況,王家莊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迷惑不解。 由于妖獸不斷聚集,數量越來越龐大,王家莊的莊主王閆心里越發不安,連忙向其余的林葉兩大莊求援。 可是,他白天下午一早發出了十幾只信鷹,早早出去,卻遲遲未歸。 直到晚上,夜色降臨,他才堪堪收到林葉兩村的飛鷹來信。 那是兩封來信,而不是回信,他們在詢問王家莊的情況。 這時,王閆才知道原來這一場獸潮是由一個神秘人控制的,且神秘人使用了策略。對方先是用低級妖獸圍困三莊十七村,然後帶著獸潮主力將三大莊周邊的各個村子逐一擊破,全部屠滅。 林家莊的莊主林謙信中說道,他們這里出現了三頭六級妖獸,分別是三尾妖蠍王,妖炎巨猿王,朱鱗龍蜥王,這三頭妖獸都是三個妖獸族群的首領,麾下各有不少數目的同族低級妖獸。 而葉家莊的莊主葉昂信里則說,自己這邊也有三頭六級妖獸,分別是紅紋巨蟒王,玄甲巨角犀牛,鬼面巨獰貓。除了上百條紅紋巨蟒,還有其他各種不同種類的低級妖獸若干。不過,玄甲巨角犀牛已被擊殺,他也受了傷。至于傷勢如何,則沒有提。 林葉兩大莊都提到了神秘人,這是他們的人查探到的消息,為此兩大莊還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王家莊相較于林葉兩大莊,算是兩眼一抹黑,因為他們對這次獸潮的預料出了差錯,下轄五個村子全部被屠滅。即便這些村子逃出了些許生還者,也是對神秘人的存在一無所知,只以為是六級妖獸來襲罷了。 至于陳村,早已名存實亡,王家莊根本不做理會。 當然,在此之前,王家莊得悉陳逵私吞寶物之事後暴跳如雷,也曾想派人前往陳村再次探查,但因為獸潮的原因,只得無可奈何地作罷。 不過,王家莊的人以為,陳村應該更先于其他五村被獸潮屠滅,如今早已是一片平地。是故他們不曾收到陳村方面的任何消息,更不用說如何知道神秘人的存在了。 王家莊外,神秘人正盤坐在一間茅草屋里閉目養神。 這是一間農人為了看守莊稼,在田頭蓋的一所茅草屋子,或者說是茅草棚子更貼切一些。 因為整間屋子並沒有門,僅僅是四根木柱支撐著茅草屋頂,三面圍著茅草牆,一面直接敞開,里面除了一張簡陋無比的木床,一個土灶一個鐵鍋,些許柴草,再無別的物什。 茅草屋外,是一群目光凶殘冰冷的高級妖獸,七條獨角妖蟒,五只天羅人面妖蛛,四匹食人鱷皮妖馬,兩頭魔紋玄星妖豹,一頭封喉荊箭妖豬。這十九頭高級妖獸,全是六級妖獸,它們或站或臥,不時在茅草屋外走動,顯得異常安分。 自從那一頭六級妖獸玄甲巨角犀牛被擊殺,神秘人改變了計劃,並召集了更多的高級妖獸前來。這本是他的一張底牌之一,可如今已然沒有隱藏的必要。他打算以雷霆之勢,一舉攻破王家莊,將之先行抹殺! 再看這些高級妖獸的三十多丈範圍外,那是一頭頭低級妖獸,它們瑟瑟發抖,匍匐在地,任由雨水沖刷。 這些妖獸瑟瑟發抖,倒不是因為初春寒意未消,雨水冰冷,而是畏懼那些高級妖獸。 它們體魄強悍,早已適應了各種惡劣的天氣,這一點寒冷根本算不上什麼,那高級妖獸的天生威壓,才讓它們異常難受。 這時,神秘人睜開眼楮,從床上下來。 他望了望依舊下著雨,時不時閃爍電光的天空,下巴微微地動了一動,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是時候了,先讓你們好好嘗試一下,這充滿猜忌與混亂的鮮血之夜吧。” 說罷,他從寬大的衣袖里取出一個碧綠色的翡翠小鈴鐺,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碧綠色的圓頭小錘子,然後用圓頭小錘子,往翡翠鈴鐺上輕輕地敲了三下。 只見翡翠小鈴鐺表面亮起一個個的翠綠色符文,這些符文從翡翠小玲鐺表面脫落,漂浮在空中圍成了一圈,然後同時收縮,齊齊撞擊在翡翠小鈴鐺上面,引發一種無形的波動,擴散四面八方。 與此同時,三大莊內的一些人突然齊齊僵住一動不動。 周圍的人正覺奇怪,上前去詢問探查時,這些人突然雙目血紅狂性大發,紛紛對周圍的人痛下殺手。 這些人或是他們的家人親眷,或是他們的師兄弟妹,或是他們的知己好友,或是他們的左鄰右里,甚至是毫不相干,從未認識的陌生人。 他們根本不管不顧,毫不留情,如同一個瘋子,見人就殺,頃刻間,就讓周圍的人倒在血泊之中,死于非命。 當然,周圍的人見對方發狂,大開殺戒,一些離得遠的人也開始采取了各種反擊和自保…… 這夜,三大莊內亂成了一團,到處是刀光劍影,金鐵交鳴之聲,一些房屋甚至升起了熊熊大火,濃煙滾滾,人們奔走呼號,慘叫不絕…… 【本書首發于縱橫中文網,求收藏推薦,求收藏推薦,求收藏推薦!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謝謝各位讀者看官!】 第0059章 上古異蠱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雨依然在下,三大莊內,雨水與鮮血混合著,形成了一條條殷紅的小溪,潺潺汩汩地流出了莊外。 到了半夜三更,打斗之聲漸漸消寂,三大莊內的大火逐一被撲滅,剩下的更多是人們的痛哭呼喊,嗚咽悲泣,最終徹底陷入了無比的沉默哀慟之中。 這一場變故,三大莊以葉家莊人最多,故此損失最大。 而王家莊次之,林家莊損失最小,死傷的多是民安村與寧安村的村民。 按道理而言,林家莊的人較葉家莊少,比王家莊多,損失應該是居葉王兩家之間,排于第二才是。可是,為什麼損失反而是最小呢? 很簡單,林家莊比其他兩莊多了一個人,他就是五星醫師雲夢飛。 自從雲盈兒回來,將噬靈蚴之事告知雲夢飛,雲夢飛立馬著手調查噬靈蚴之事,並進行了醫治的嘗試。 十幾天以來,雲夢飛在林謙的配合下,查出了不少被噬靈蚴寄生的莊內民眾。他讓林謙將這些民眾召集在一起,臨時隔離在林家莊一片特定區域,並對這些民眾進行宣導與治療。 當然,有了林謙的支持,林棟做例子,還有雲夢飛本身的聲譽,這些被寄生的民眾,為了親近之人的安危,自願隔離,並接受雲夢飛的醫治。 不過,雲夢飛雖能查出那些人被寄生,但醫治之事則遇到阻滯。 這噬靈蚴極為難纏,一般針石之術根本無效。雲夢嘗試了各種各樣的法子,依然起不了多少作用,怎麼也無法將噬靈蚴從人們體內逼出來。並且在雲夢飛各種嘗試下,一個被寄生者出現了噬靈蚴暴動,整個人突然發狂,對周圍人發起了攻擊,最終被眾人不得已擊殺。 雲夢飛見狀大為沮喪,就回去再次詢問雲盈兒。 雲盈兒將自己的所見所聞,特別是張騰出手替林棟驅除噬靈蚴那部分,完完本本地告知雲夢飛。听到張騰輕易就將噬靈蚴自林棟體內逼出,雲夢飛越發困惑,就想讓雲盈兒帶他見見張騰。 雲盈兒之前答應了張騰不會將他的名字告訴別人,也不想將張騰的行蹤告知他人,更不願雲夢飛知道她與陌生男子同居一室數日之久。另外,張騰也曾說過他不知道如何辦。因此,雲盈兒果斷拒絕了雲夢飛的要求。 雲夢飛一來不死心,二來加上好友林謙與林家莊人再三請求。 他對雲盈兒一再逼迫追問張騰的訊息,雲盈兒直接惱了自家爹爹,對雲夢飛一問三不知,甚至連林家莊的人也一理不理。此舉讓雲夢飛既生氣又無奈,只得作罷。 由于一時間無法幫助林家莊的民眾驅除噬靈蚴,又怕這些民眾突然像林棟一般發狂,雲夢飛臨時想了個別的法子,就是讓被寄生的民眾臨時吃下靈消散。 靈消散,乃是一種讓人暫時無法聚集靈氣的藥物。 這靈消散服用一次,作用三天,雲夢飛的要求是民眾三天一服,直至他尋找到解決噬靈蚴之法為止。 在此期間,即便噬靈蚴突然暴動,被寄生者也做不出什麼大破壞,故而算是權宜之計。而這權宜之計,恰好解救了林家莊一次。 當夜,林家莊里已隔離的被寄生者集體發狂暴動,卻因提前服下了靈消散,掀不起什麼風浪,被林家莊其余人一一制服,臨時分開關押。 至于民安村,寧安村的村民,即便林家莊通知了他們噬靈蚴之事,這兩村的村民也無別的法子。 畢竟,雲夢飛只有這麼一個,而兩村這麼多人,他也檢查不過來。 同時,村民都有各自的事情,關系錯綜復雜,若是全部隔離,只怕斷了他們的生計。再者,兩村民眾習武不多,被噬靈蚴寄生的幾率不大,再加上讓林家莊花大氣力制造靈消散,林家莊也不願意。 要知道,兩村雖與林家莊關系密切,但始終是外人。而且兩村本來就是被剝削對象,如今讓林家莊替他們出靈消散,養著一大群閑人,相當于反而被兩村剝削,損害了自身利益,他們自然是不願。 因而這樣也最終導致了,民安村與寧安村因噬靈蚴傷亡慘重,而林家莊本身傷亡不大。相對而言,林家莊的傷亡甚至可說是微乎其微的。 當然,這也與林謙的安排有關,他將民安村與寧安村的人也隔離在一個區域,並告誡兩村的人若無要事,這段時間暫且與林家莊其他人少些往來。 其實,早些時候,雲夢飛也將噬靈蚴之事讓林家莊的人通知了葉王兩家。 可惜,葉王兩家並不怎麼在意。兩家又沒有雲夢飛這樣的五星醫師,兼且林家莊的人傳話之時別有用心,故意隱瞞一些信息。葉王兩家自然是沒有采取林家莊的策略。同時,他們怕引起驚慌與混亂,難以管治,故而也沒有將噬靈蚴之事告知下轄的六村村民。 另外,還有一點,王葉兩家都有僥幸心理。 畢竟這麼久,還沒得見幾次村民因噬靈蚴之事而發狂,即便有噬靈蚴這麼一件事,大概也僅僅是偶然。被噬靈蚴寄生,在他們印象中如同一個人突發癲癇,也許有一定幾率,但未必會落到自己身上。 再者,配制靈消散也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且還是權宜之計。對于未發生之事,如此謹慎,卻是有些過分膽小了。 同時,王葉兩家本身並非他們莊主的一言堂,莊主之上還有各個族老,此舉容易引起莊內動蕩不安。 各種因素制約之下,王葉兩家既無力為之,也不願為之。于是才有了這樣的結果。 而對于此,神秘人即使沒去探查,也早有預料,而且一點兒也沒意外。 他早就知道雲夢飛的存在,更知悉了林棟體內的噬靈蚴被驅除之事。否則,他也不會選擇提前發動獸潮,讓獸潮沖擊綏寧的三莊十七村。 十幾天之前,林家莊的種種異動,已表明林家莊已知曉噬靈蚴之事。至于林棟的噬靈蚴被驅除的具體細節,他不是很清楚,但覺得應該是雲夢飛所為。 沒錯,他在陳寧面前夸下海口,說天下無人能驅除她體內的噬靈蚴,天下也無人解除他下的尸鬼之毒。 那是因為陳寧體內的噬靈蚴是他專心培育的成年體,乃有意制造。而林棟的則是他撒下的噬靈蚴幼體,屬于野生,算是無意為之。若然有高明的醫師,自然有一定幾率驅除這等噬靈蚴幼體,但要驅除他專門培育的噬靈蚴成體,卻是難以登天。 成體噬靈蚴已具有一定靈智,它深植于人體的經絡血管之中,哪怕是他要驅除也要花費很大的功夫。 這噬靈蚴來源于不知名的世界,乃是上古異蠱。即便是他,馭使之時也是慎之又慎,生怕一不小心就遭到反噬。若非他血脈特別,且手中有著一件制馭之物,也不敢冒險馭役此上古異蠱。 隱村長輩曾告誡于他,噬靈蚴極為凶險邪惡,切勿將此蠱施放于外界。否則,只怕惹來前所未有的大麻煩。可隱村被三大莊屠滅,他需要報仇,早已將隱村長輩的告誡拋之腦後。 噬靈蚴,它可以不知不覺地寄生于靈修生物的體內,偷偷地盜取其靈氣,並結成靈晶。等到宿主油盡燈枯之後,這上古異蠱就會破體而出,再度進化。 神秘人也不知道噬靈蚴最終會進化為何等模樣,但依照他的猜想,它定然是化為極其邪惡的生物,噬盡天下生靈! 可他根本顧不了那麼多,他只想利用噬靈蚴結出靈晶,然後他再通過特殊手段,自噬靈蚴體內取得這靈晶,增進自己修為。只要他修為增進,能夠替隱村所有人報仇,別的什麼與他何干?就算日後噬靈蚴惹出了大麻煩,也是天下人的麻煩,而非他的麻煩。 他,隱村的巫馬一族,如今僅僅剩下一人,又有什麼可牽掛的?這天下本來就有罪與他巫馬一族,如今就算滅亡了也是罪有應得! 隱村之人,苦苦守護著天下,卻因而被三大莊屠村的時候,天下何在?公理何在?正義何在? 隱村,它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滅亡了,倒在被它守護的天下人之屠刀之下,又有誰同情它,為它哀慟,為它復仇?這不公平的天下,這冷漠的天下,這殘酷的天下該死! 雨,已經漸漸地小了。 這時,三更已過,而神秘人早就離開茅草屋,來到了王家莊外,站在雨里,看了一宿,也听了一宿。 王家莊內的情景,多麼像隱村被三大莊屠滅之時,同樣的刀光劍影,金鐵交鳴,濃煙滾滾,怒喝呼喊哭嚎之聲,響徹雲霄。 這就是他的復仇,以牙還牙,以血還血,而且還要更加殘忍十倍,千百倍! 他要讓這些劊子手和他們的後代骨肉相殘,嘗盡千般痛苦,內心煎熬與悔恨,更甚于軀體之上。 僥幸活下那一天,他就發誓要讓這些劊子手和他們的後代付出千百倍的代價!現在他做到了,只覺得痛快淋灕,熱血沸騰,人世間之至樂至哀莫過于此! 當然,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三大莊滅亡隱村,他也要徹底滅亡三大莊,讓它們與隱村一般消失在世間,使那些昔日的劊子手們到冥獄給隱村一千多條冤魂贖罪,讓被三大莊殘殺的同族得到安息! 【本書首發于縱橫中文網,求收藏推薦,求收藏推薦,求收藏推薦!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謝謝各位讀者看官!】 第0061章 危機猶在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風雨已停,天色將明。 綏寧鎮,陳村的一所房屋臥室里,陳寧迷迷糊糊地被熱醒。 她張開眼楮,發現張騰還在沉睡,但體溫已經恢復了正常,甚至因與她貼得太緊密,以至于熱得滿身大汗。 陳寧見狀松了口氣,她一邊掀開被子,一邊小心翼翼地松開他。 隨著她的動作,被窩里抖出一陣熱風,一股奇特的香味撲入她的鼻子。 那是一種近似奶香的好聞味道,一般在一些嬰孩身上才有所存留,像是從張騰身上傳來的。 這倒是讓陳寧感到奇怪,她動作停了一下,隨則俯身湊到張騰的脖子嗅了嗅。 果然,這奶香味濃郁了許多,當真是從對方身上散發的。 陳寧不禁有些疑惑,為什麼開始之時怎麼沒聞到這股味道呢? 她想了一下,覺得也許是張騰先前還未出汗,這股奶香味太淡了,她又專注于替對方驅寒,因而還不曾注意。 陳寧口里小聲地嘀咕道︰“奇了,別的男人身上都是臭烘烘的,換著小哥身上卻帶了那麼一股好聞的香味兒,真是個討厭的小壞蛋!” 想到這兒,她忽然狠狠地聞了幾下,這才有些依依不舍地從被窩里鑽出來, 可剛下了床,陳寧又想道︰哎呀,我到底在干什麼呢?都對小哥做了什麼,陳寧啊陳寧你當真是瘋了!不要臉的臭丫頭,太不要臉了。 陳寧越想越羞,一邊飛快地把衣物穿上,一邊暗地里唾棄自己。 這時,她見到張騰身上的被子還沒蓋好,連忙走過去幫他蓋上,看著他熟睡的臉龐,內心升起一陣柔情,忍不住又要摸他的臉。可當指尖距離張騰的臉不足半寸之時,她又將手縮了回來,臉上一陣陣發燙,連忙打開門,逃一般跑出了臥室。 從臥室出來,陳寧這才想起自己昨天煮了飯卻忘了炒菜,洗好的青菜這一會兒還放著呢。 于是她趕緊跑進廚房忙碌起來,張騰如今體溫已恢復了正常,怕是不久便醒,她得早些準備好飯菜。 不管怎麼說,對方還是一個還在長身體的男孩子,餓壞就不好了。 又過了一些時候,天終于亮了,陳寧已做好飯菜,而張騰也剛好醒了。 他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昏迷後發生了什麼,對自己忽然出現在陌生的環境里有些吃驚,陳寧則大概地跟他說了一下情況。 當然,她以自己身體替張騰暖和的事情,則徹底被陳寧故意忽略,提也不提。 這時,張騰也順手將肩膀傷口上的扎帶解下,只見傷口早已痊愈,皮膚光潔如初,沒有留下一絲傷痕。 陳寧見狀不禁大吃一驚,張騰不以為意,隨意解釋一下即罷。 陳寧也沒多問,見他痊愈心里自然歡喜無比,微微一笑入廚房忙碌去了。 不過,張騰表面平靜,但內心卻十分驚訝。 他驚訝的不是自己的恢復能力,而是體內竟多了一種火系靈氣。更重要的是這一種火系靈氣,似乎十分不一樣,能隨心而動,活躍異常。 他低下頭,試著將火系靈氣匯聚于指尖,只見指尖瞬間變得通紅如炭,一道小火苗冒了出來,熱力澎湃。 “這……”張騰沒有繼續試驗,連忙將指尖的靈氣散開,內心欣喜之余,卻又越發得疑惑。 昨天夜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他會得到火系靈氣,而體內的弈天訣似乎也有所變化? 昨夜迷迷糊糊間,那一種細膩火熱的美妙記憶一度襲來,讓他意猶未盡,疑似做夢。 這時,陳寧端著一個托盤從廚房走出,見他在發呆,好奇地問道︰“小哥,怎麼了?餓了吧,先吃早飯。” 張騰望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有些異樣。 隨後他就收回目光,搖搖頭笑著說道︰“哦,沒什麼,你吃了沒有?一起吃吧。” 一頓簡單而美味的早飯完畢,張騰問起了陳寧,關于獸潮與噬靈蚴之事。 陳寧並沒隱瞞,一五一十將所有的事情對張騰說了。 張騰听完之後,低頭陷入了沉思。 陳寧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張騰,這些事情她本來是不想對任何人說的,當張騰問起時,她卻是毫無保留完完全全地將它說了出來,包括秘籍的事情。 張騰一直沒說話,陳寧痴痴地望著他,對方的每一個動作眼神,都讓她深深地著迷。 少年思考之時的神情,嚴肅而認真。那雙眸子,更是如同大海一般深邃廣闊。其表現與其歲數極不相符,並不像是個熱血單純的稚嫩少年,倒是像一個冷靜穩重的成年男子。 在陳寧眼中,對方猶如一棵遮風擋雨的大樹,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心與信賴之感。 而這一點,不僅是哥哥陳遠,即便是自己父親陳慶身上都不曾感受到的。 陳遠比她大三歲,平日也曾對她甚是寵愛忍讓,但性情率直,容易沖動。一言不合就與人爭吵,打架斗毆。父母苦口婆心,甚至棍棒相加地教育,陳遠當時信誓旦旦地說不會再犯,可轉身就忘,三天兩頭繼續惹事。 陳寧一直感覺哥哥靠不住,而且她隱隱覺得以自家哥哥的脾性,只怕有一天會出大事,惹下彌天大禍,給一家人帶來難以收拾的麻煩。 果然,後來之事印證了她的想法,自家哥哥不僅給自己一家人招來滅門之禍,也給整個陳村帶來了一場滅頂之災。 父親陳遠,雖然他對她很寵溺,但是城府極深,平日也寡言少語,不拘言笑,行為處事讓人捉摸不透。父親給她的感覺,像一座陰沉孤僻的活火山,時時刻刻在隱匿積蓄力量,等待著某一刻的爆發,讓人害怕。 張騰與她父親陳慶是極為不同的。 他很神秘,渾身都是謎團,整個人有一種奇異的魅力,每每出現之時,總帶給人如沐春暉的溫暖,以及絕處逢生的希望。 面對同一件事,張騰也更加冷靜沉著,深謀遠慮,且胸有成竹,仿佛看透一切。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正直善良,嫉惡如仇,絕對不可能做出像她父親一樣的事情。而這一點,正是讓陳寧最為欣賞與敬慕之處。 陳寧相信,換著張騰,他絕對不會與三家同流合污,做出屠村這等喪心病狂,泯滅人性之事。而面對三莊逼迫,也絕對不會拋棄陳村所有人,只顧著自己一家而逃之夭夭。 陳慶是她父親不錯,但他的為人總讓她有點不齒,覺得蒙羞,更覺得他對不起陳村所有人。否則,她也因而不會對陳村所有人充滿了濃濃的負罪感,希望付出一切來贖罪。 正所謂父債子償。父親作孽,她作為子女,除了背負父親罪責,替父還債,又能如何? 幸運的是張騰出現了,他救了陳村,也救了她。幫她父親消弭了罪孽,也減輕了她的負罪感,于陳寧而言,此恩比山高比水深,只怕一生都難以報答。 陳寧一邊看著張騰,一邊不知心里想著什麼,臉上時不時涌現一抹緋紅,眸子里一直帶著異樣的光彩。 大廳里,一人低頭沉思著,一人靜靜地看著,出奇地安靜。 不知多了多久,張騰慢慢地從沉思里中出來。 這時,他抬起頭對面前的陳寧說道︰“阿寧姑娘,為今之計,你必須逃。而且必須在獸潮結束之前離開陳村,離開綏寧。另外,我還想問一下,你所中之毒是否真的解開了?” 陳寧看看他,略帶羞澀地點點頭,小聲地說道︰“嗯,多虧了你的幫忙,蠱毒都解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偏頭望著窗外,不敢再與張騰對視。 她想起了當時的情景,那羞人的一幕如在眼前,讓她面紅耳赤,渾身發燙。 “我的幫忙?”張騰聞言微微有些驚訝,他看了她一眼,思索了一下。 他記得自己從陳寧體內驅除了噬靈蚴,但不曾幫她解毒啊。可陳寧又說毒也已解了,這又是什麼緣故? 陳鑒于他因失血過多而昏迷之事,張騰知道陳寧當時喝下了他大量的鮮血。她在他昏迷之後,也沒做別的。陳寧已經將前前後後,所有的事情跟他說了,應該不會也沒必要在這事騙他。 如此說來,也真的是他的幫忙之下,將陳寧體內的尸鬼之毒解了。 不過,他的血怎麼就有解毒作用了?還是說解除尸鬼之毒,其實僅僅需要普通人的鮮血罷了?前面說了,龍形力量使他具有驅除異物,淨化污邪之能。可是,張騰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從未中毒,故而並不清楚。 不管如何,陳寧的毒的確是解開了。 常言道︰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張騰也沒有繼續糾結解毒這個問題,開始考慮如何繼續幫助陳寧躲開神秘人的追尋,最終活下來。 讓陳寧躲起來倒也不難,但就怕神秘人尋不著陳寧拿陳村村民撒氣,徹底屠滅陳村。 以陳寧的為人脾性,她自然不可能因一己之私而害陳村所有人。在陳村所有人的安全都得到保障之前,她絕對不會躲開神秘人的。所以,在此之前,他首先得想法子安置陳村所有人,幫他們擺脫神秘人的威脅,保證他們的安全。 陳村至今還沒受到獸潮的襲擊,估計是神秘人正專心于攻打三莊十七村,還沒來得及理會這邊。 不然的話,昨日他幫陳寧驅除噬靈蚴之後,對方至少有所反應。 畢竟,對方曾言無論陳寧深處何地,他都能掌控陳寧的位置。 以張騰的猜想,估計其所憑借的手段無非是對噬靈蚴的感應。 現在陳寧體內的噬靈蚴已除,對方無法感應她的位置,陳寧有他想得到的秘籍,他絕不可能輕易放棄,怎麼也會前來查探的。前來陳村,那是遲早的事情。 張騰還考慮了另外一種情況。 那神秘人可能不是利用噬靈蚴定位,而是在陳寧身上留下什麼特殊的藥物,通過氣味來追尋她的蹤跡。這麼想的話,有可能神秘人還不知道陳寧已經擺脫了他的控制,所以才沒有前來陳村。 無論怎樣,神秘人還沒來陳村,陳村都是安全的,所有人還有活命的機會。 張騰並不相信神秘人與陳寧的約定,像對方這般心狠手辣,濫殺無辜的惡人,一旦從陳寧手里得到秘籍之後,說不定立馬毀信棄諾,將陳寧連同陳村所有人屠殺殆盡。 因此,他必須在對方來陳村之前,想法子將所有人帶離陳村,安置到安全之處,再不濟也躲開神秘人,讓他無法找到陳村所有人。 獸潮還未來陳村,陳村看似十分安全,實則危險無比。 第0061章 危機猶在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風雨已停,天色將明。 綏寧鎮,陳村的一所房屋臥室里,陳寧迷迷糊糊地被熱醒。 她張開眼楮,發現張騰還在沉睡,但體溫已經恢復了正常,甚至因與她貼得太緊密,以至于熱得滿身大汗。 陳寧見狀松了口氣,她一邊掀開被子,一邊小心翼翼地松開他。 隨著她的動作,被窩里抖出一陣熱風,一股奇特的香味撲入她的鼻子。 那是一種近似奶香的好聞味道,一般在一些嬰孩身上才有所存留,像是從張騰身上傳來的。 這倒是讓陳寧感到奇怪,她動作停了一下,隨則俯身湊到張騰的脖子嗅了嗅。 果然,這奶香味濃郁了許多,當真是從對方身上散發的。 陳寧不禁有些疑惑,為什麼開始之時怎麼沒聞到這股味道呢? 她想了一下,覺得也許是張騰先前還未出汗,這股奶香味太淡了,她又專注于替對方驅寒,因而還不曾注意。 陳寧口里小聲地嘀咕道︰“奇了,別的男人身上都是臭烘烘的,換著小哥身上卻帶了那麼一股好聞的香味兒,真是個討厭的小壞蛋!” 想到這兒,她忽然狠狠地聞了幾下,這才有些依依不舍地從被窩里鑽出來, 可剛下了床,陳寧又想道︰哎呀,我到底在干什麼呢?都對小哥做了什麼,陳寧啊陳寧你當真是瘋了!不要臉的臭丫頭,太不要臉了。 陳寧越想越羞,一邊飛快地把衣物穿上,一邊暗地里唾棄自己。 這時,她見到張騰身上的被子還沒蓋好,連忙走過去幫他蓋上,看著他熟睡的臉龐,內心升起一陣柔情,忍不住又要摸他的臉。可當指尖距離張騰的臉不足半寸之時,她又將手縮了回來,臉上一陣陣發燙,連忙打開門,逃一般跑出了臥室。 從臥室出來,陳寧這才想起自己昨天煮了飯卻忘了炒菜,洗好的青菜這一會兒還放著呢。 于是她趕緊跑進廚房忙碌起來,張騰如今體溫已恢復了正常,怕是不久便醒,她得早些準備好飯菜。 不管怎麼說,對方還是一個還在長身體的男孩子,餓壞就不好了。 又過了一些時候,天終于亮了,陳寧已做好飯菜,而張騰也剛好醒了。 他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昏迷後發生了什麼,對自己忽然出現在陌生的環境里有些吃驚,陳寧則大概地跟他說了一下情況。 當然,她以自己身體替張騰暖和的事情,則徹底被陳寧故意忽略,提也不提。 這時,張騰也順手將肩膀傷口上的扎帶解下,只見傷口早已痊愈,皮膚光潔如初,沒有留下一絲傷痕。 陳寧見狀不禁大吃一驚,張騰不以為意,隨意解釋一下即罷。 陳寧也沒多問,見他痊愈心里自然歡喜無比,微微一笑入廚房忙碌去了。 不過,張騰表面平靜,但內心卻十分驚訝。 他驚訝的不是自己的恢復能力,而是體內竟多了一種火系靈氣。更重要的是這一種火系靈氣,似乎十分不一樣,能隨心而動,活躍異常。 他低下頭,試著將火系靈氣匯聚于指尖,只見指尖瞬間變得通紅如炭,一道小火苗冒了出來,熱力澎湃。 “這……”張騰沒有繼續試驗,連忙將指尖的靈氣散開,內心欣喜之余,卻又越發得疑惑。 昨天夜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他會得到火系靈氣,而體內的弈天訣似乎也有所變化? 昨夜迷迷糊糊間,那一種細膩火熱的美妙記憶一度襲來,讓他意猶未盡,疑似做夢。 這時,陳寧端著一個托盤從廚房走出,見他在發呆,好奇地問道︰“小哥,怎麼了?餓了吧,先吃早飯。” 張騰望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有些異樣。 隨後他就收回目光,搖搖頭笑著說道︰“哦,沒什麼,你吃了沒有?一起吃吧。” 一頓簡單而美味的早飯完畢,張騰問起了陳寧,關于獸潮與噬靈蚴之事。 陳寧並沒隱瞞,一五一十將所有的事情對張騰說了。 張騰听完之後,低頭陷入了沉思。 陳寧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張騰,這些事情她本來是不想對任何人說的,當張騰問起時,她卻是毫無保留完完全全地將它說了出來,包括秘籍的事情。 張騰一直沒說話,陳寧痴痴地望著他,對方的每一個動作眼神,都讓她深深地著迷。 少年思考之時的神情,嚴肅而認真。那雙眸子,更是如同大海一般深邃廣闊。其表現與其歲數極不相符,並不像是個熱血單純的稚嫩少年,倒是像一個冷靜穩重的成年男子。 在陳寧眼中,對方猶如一棵遮風擋雨的大樹,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心與信賴之感。 而這一點,不僅是哥哥陳遠,即便是自己父親陳慶身上都不曾感受到的。 陳遠比她大三歲,平日也曾對她甚是寵愛忍讓,但性情率直,容易沖動。一言不合就與人爭吵,打架斗毆。父母苦口婆心,甚至棍棒相加地教育,陳遠當時信誓旦旦地說不會再犯,可轉身就忘,三天兩頭繼續惹事。 陳寧一直感覺哥哥靠不住,而且她隱隱覺得以自家哥哥的脾性,只怕有一天會出大事,惹下彌天大禍,給一家人帶來難以收拾的麻煩。 果然,後來之事印證了她的想法,自家哥哥不僅給自己一家人招來滅門之禍,也給整個陳村帶來了一場滅頂之災。 父親陳遠,雖然他對她很寵溺,但是城府極深,平日也寡言少語,不拘言笑,行為處事讓人捉摸不透。父親給她的感覺,像一座陰沉孤僻的活火山,時時刻刻在隱匿積蓄力量,等待著某一刻的爆發,讓人害怕。 張騰與她父親陳慶是極為不同的。 他很神秘,渾身都是謎團,整個人有一種奇異的魅力,每每出現之時,總帶給人如沐春暉的溫暖,以及絕處逢生的希望。 面對同一件事,張騰也更加冷靜沉著,深謀遠慮,且胸有成竹,仿佛看透一切。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正直善良,嫉惡如仇,絕對不可能做出像她父親一樣的事情。而這一點,正是讓陳寧最為欣賞與敬慕之處。 陳寧相信,換著張騰,他絕對不會與三家同流合污,做出屠村這等喪心病狂,泯滅人性之事。而面對三莊逼迫,也絕對不會拋棄陳村所有人,只顧著自己一家而逃之夭夭。 陳慶是她父親不錯,但他的為人總讓她有點不齒,覺得蒙羞,更覺得他對不起陳村所有人。否則,她也因而不會對陳村所有人充滿了濃濃的負罪感,希望付出一切來贖罪。 正所謂父債子償。父親作孽,她作為子女,除了背負父親罪責,替父還債,又能如何? 幸運的是張騰出現了,他救了陳村,也救了她。幫她父親消弭了罪孽,也減輕了她的負罪感,于陳寧而言,此恩比山高比水深,只怕一生都難以報答。 陳寧一邊看著張騰,一邊不知心里想著什麼,臉上時不時涌現一抹緋紅,眸子里一直帶著異樣的光彩。 大廳里,一人低頭沉思著,一人靜靜地看著,出奇地安靜。 不知多了多久,張騰慢慢地從沉思里中出來。 這時,他抬起頭對面前的陳寧說道︰“阿寧姑娘,為今之計,你必須逃。而且必須在獸潮結束之前離開陳村,離開綏寧。另外,我還想問一下,你所中之毒是否真的解開了?” 陳寧看看他,略帶羞澀地點點頭,小聲地說道︰“嗯,多虧了你的幫忙,蠱毒都解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偏頭望著窗外,不敢再與張騰對視。 她想起了當時的情景,那羞人的一幕如在眼前,讓她面紅耳赤,渾身發燙。 “我的幫忙?”張騰聞言微微有些驚訝,他看了她一眼,思索了一下。 他記得自己從陳寧體內驅除了噬靈蚴,但不曾幫她解毒啊。可陳寧又說毒也已解了,這又是什麼緣故? 陳鑒于他因失血過多而昏迷之事,張騰知道陳寧當時喝下了他大量的鮮血。她在他昏迷之後,也沒做別的。陳寧已經將前前後後,所有的事情跟他說了,應該不會也沒必要在這事騙他。 如此說來,也真的是他的幫忙之下,將陳寧體內的尸鬼之毒解了。 不過,他的血怎麼就有解毒作用了?還是說解除尸鬼之毒,其實僅僅需要普通人的鮮血罷了?前面說了,龍形力量使他具有驅除異物,淨化污邪之能。可是,張騰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從未中毒,故而並不清楚。 不管如何,陳寧的毒的確是解開了。 常言道︰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張騰也沒有繼續糾結解毒這個問題,開始考慮如何繼續幫助陳寧躲開神秘人的追尋,最終活下來。 讓陳寧躲起來倒也不難,但就怕神秘人尋不著陳寧拿陳村村民撒氣,徹底屠滅陳村。 以陳寧的為人脾性,她自然不可能因一己之私而害陳村所有人。在陳村所有人的安全都得到保障之前,她絕對不會躲開神秘人的。所以,在此之前,他首先得想法子安置陳村所有人,幫他們擺脫神秘人的威脅,保證他們的安全。 陳村至今還沒受到獸潮的襲擊,估計是神秘人正專心于攻打三莊十七村,還沒來得及理會這邊。 不然的話,昨日他幫陳寧驅除噬靈蚴之後,對方至少有所反應。 畢竟,對方曾言無論陳寧深處何地,他都能掌控陳寧的位置。 以張騰的猜想,估計其所憑借的手段無非是對噬靈蚴的感應。 現在陳寧體內的噬靈蚴已除,對方無法感應她的位置,陳寧有他想得到的秘籍,他絕不可能輕易放棄,怎麼也會前來查探的。前來陳村,那是遲早的事情。 張騰還考慮了另外一種情況。 那神秘人可能不是利用噬靈蚴定位,而是在陳寧身上留下什麼特殊的藥物,通過氣味來追尋她的蹤跡。這麼想的話,有可能神秘人還不知道陳寧已經擺脫了他的控制,所以才沒有前來陳村。 無論怎樣,神秘人還沒來陳村,陳村都是安全的,所有人還有活命的機會。 張騰並不相信神秘人與陳寧的約定,像對方這般心狠手辣,濫殺無辜的惡人,一旦從陳寧手里得到秘籍之後,說不定立馬毀信棄諾,將陳寧連同陳村所有人屠殺殆盡。 因此,他必須在對方來陳村之前,想法子將所有人帶離陳村,安置到安全之處,再不濟也躲開神秘人,讓他無法找到陳村所有人。 獸潮還未來陳村,陳村看似十分安全,實則危險無比。 第0062章 高手對峙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清晨,大霧未散。 由于陳村的人不多,男女老幼總共才有一百來人,幾個村老通知下去也不甚困難。 很快陳村的村頭聚集了七八十個人,他們多數是老幼婦孺,頭發蓬松,衣衫破爛,身上不少地方還沾染著黑兮兮灰塵,手腳臉面都有些髒污,一個個神情各異,狼狽不堪。 這些村民里,大人小孩們各自都背了一個布包裹行李,少數人手里還拿著刀劍弓箭這些兵器。 他們不時望著村外,一個個緊張不安,當遠處隱約傳來一陣陣獸吼之時,眼神里充滿了惶恐。 不過,當這些村民看到面前幾個村老時,緊張之感稍減,眼里的惶恐也少了許多,還有了一絲絲好奇。 村老們告訴他們,之前的殺虎勇士來了村子,對方主要是保護陳禮一家離開綏寧,拜柳氏所托,對方答應照拂一下他們,他們可以隨之離開,得以活命。 當然,對方也表態,這是他們自願跟隨,若是路上出了別的什麼事情,也不能怪對方。總之,留在陳村必死,跟著對方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現在,村民們都想見見這真正的殺虎勇士,好奇對方到底是長如何模樣。 之前綏寧大多數人都傳言是王滕斬殺了妖虎,可陳村的大多數人都知道,這是別人亂傳而已,真正的殺虎勇士是另有其人。 他們陳村人與王家莊打交道這麼多年,幾乎人人都知道王家莊的人,一個個是出了名的橫行霸道,囂張跋扈,小氣吝嗇,還特別喜歡顯擺炫耀抖威風。 不少人是見過王滕本人的,都知道對方的脾性。 若真是王滕所為,別說是虎肉,連虎毛都不會留陳村人一根。更不會由莊丁來吹噓此事,王滕本人絕對會帶著妖虎的尸體招搖過市,向別人顯擺他是如何厲害了得。 但是,陳村知道歸知道,可也不敢與王家莊作對,說殺虎勇士不是王滕。況且,歷經虎害與內訌,剩余的人正為生計疲于奔命,哪里還管得外人如何傳說,更不無心替真正的殺虎勇士出頭正名。 另外,即便他們有心,真正的殺虎勇士誰也沒親眼見到,根本說不出到底是誰人所為。 即便是柳氏當時也僅僅猜測而已,並沒有絕對的把握。後來她去了莫氏鐵鋪一趟,了解了張騰的一些事情,稍微有所肯定。一直到前天夜晚,張騰在陳寧面前親口承認,她才真正確信了他是真正的殺虎勇士。 此時,村老們早已來到了村頭,他們站在人群的最前面,面對著眾人,一個個正踮起腳,伸長脖子往人群後面看。 村民們你望我,我望你,看看村老,又看看後面,並沒見到別的人,少數人以極小的聲音交流著,大多數人依舊默不作聲。 離開綏寧之事極為重大,村老們不可能一起來誆騙眾人,眼下還是少些言語,老實等待方為正事。如今比不得平常,獸潮當前,若然大聲喧嘩吵鬧,只怕引起妖獸們的注意,招惹殺身之禍。 不久,張騰與陳禮一家出現在人群的後方。 陳禮一家與在場村民有所不同,他們衣服干淨樸素,臉上神情平靜,並沒多少緊張惶恐之色。 當然,無論是柳氏還是陳禮兄妹,人人背著一個布包裹,前路遙遠,總得帶些吃食使用之物。 在此之前,柳氏曾與張騰陳寧二人商議,出了綏寧她們一家何去何從。 張騰之前得知陳禮還有一個堂伯,則建議柳氏就帶著陳禮陳儀前往雲京,去投奔對方。但是,由于此去雲京路途遙遠,他們出了綏寧,最好先到附近的縣城落腳,將各種情況打探清楚再上路。 雲夏國並不安定,這些年還烽煙四起,貿然前往,只怕遭遇各種危險。 張騰如今依舊蒙著臉,他一身黑披公子服,腰間插著霜映,手里拿著黑虎,長發用布條束起,步履優雅,從容不迫。 他雖然才十二歲多,但身高至少五尺有余,比同年的尋常男孩要高上不少。 看臉的話,人們多少還能猜測他的年齡的,但現在他蒙著臉,只露雙眼,人們大多數都認為他是一個二十歲以上的青年。 人們之所以這麼認為,自然是因為他們從張騰的眼神去判斷。 常言道,眼楮是心靈的窗戶。 張騰的眼神沉靜而銳利,眼中沒有懵懂與狂傲,這根本不是一個十二歲少年應該有的眼神。 陳寧並沒露臉,這個時候她早已不在陳村,張騰讓她先一步出發,去查探前方的路況。 要知道,陳寧的身材樣貌在陳村極為出挑,又與眾人相熟,就算帶著面具,此刻現身的話也會一下子被陳村眾人認出。 她是陳村出名的美人,且不說其容顏嬌俏艷麗,如花似月,即便是那具身體發育也極好,無論是胸懷,還是雙腿,都是上上級別,在陳村獨一無二。 最重要的是,陳寧的身材高挑挺拔,那雙腿也極長,人如同現代華夏的長腿車模一般,個子比張騰還要高一個頭。像她這樣高個子的女孩,無論在哪里都是鶴立雞群,極為引人注目,想認不出都難。 張騰告訴過陳寧,除非情況危急,否則她萬萬不可在眾村民面前現身。 因為她一旦出現在眾村民面前,不但暴露了自己的行蹤,還會將眾村民一下子拖入危險之中,給所有人帶來大麻煩。 所以她只需暗地里照應便好,其余的事情他會作好安排,盡量保障村民的安全,帶他們順利離開。 張騰無視眾人各種目光,他與陳禮一家徑直穿過人群,來到最前面。 這時,他轉身面向眾人,大聲說道︰“時間緊迫,我就廢話少說,長話短說!你們選一熟路之人做向導,我會在前後中央巡查照應,其余的事情則由幾位村老做主。出了綏寧,大家需得化整為零,分道揚鑣,盡量不要聚集,以免過于惹人注目,被妖獸或是賊人盯上。一路上,我會給各位分發一些資助。那是出售妖虎毛皮所得,理歸陳村,我也不缺這些銀鈺。你們若有疑惑路上向村老詢問,現在我們啟程!走吧!” 說完,他招呼一下陳禮三人,率先往陳村外走去。 幾個村老見狀微微一愕,隨即苦笑著搖搖頭,也不多言語。 他們在村民里挑了一個熟路的向導,讓他追上張騰,在前領路。身後的村民們也紛紛跟隨著,一邊走一邊向幾個村老小聲地打听張騰與他口里的銀鈺之事。 所有人開始匆匆忙忙地趕路,面對不可知的前方,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緊張之色…… 與此同時,王家莊里已然一片狼藉,房屋坍塌,烈焰騰空,濃煙滾滾,到處是妖獸與人畜的尸體,鮮血染紅了莊內的大部分土地。 獸潮還在繼續,但比之前已經弱了許多。 大部分低級的妖獸已經被王家莊人擊殺,而王家莊人也死傷慘重,元氣大傷。 王家莊中心的空曠地帶,神秘人帶著兩頭六級妖獸,正與三名老者對峙。 三名老者身後,是三大莊的現任莊主,林謙、葉昂、王閆,還有幾個三莊的客卿與族老,在場之人全是清一色靈流境高手。 不過,他們或多或少都受了傷,有的來自六級妖獸,有的來自神秘人,還有的來自自己人。 當然,這是神秘人的杰作,他早就在三大莊的現任莊主身邊留了暗手。 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控制了他們最親近之人,關鍵時刻,讓他們最親近之人突然出手,對其予以重創。 神秘人早就料到林葉兩家會前來支援,三家聯手實力強大,若不使一些手段,只怕他難以對付那麼多高手,畢竟他是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縱然有妖獸相助,也不可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與神秘人正面相對的是一個紅衣老者。 他長著一張朱紅大臉,豹目獅子鼻,須發如火,虯髯如戟,身形高大健碩,肌肉虯結,敞著毛熊熊的胸膛,手里倒提著一支金龍盤繞的血色長槍,一身凶橫彪悍之勢盡顯,讓人心怵。 紅衣老者右側不遠,是一個白衣老者。 他頭戴羽冠,鶴發童顏,頜下留著一縷銀須,神情清冷淡漠,背負雙手,寬衣大袖,渾身繚繞著一道道淡淡的氤氳白氣,衣發同樣無風自動,多了幾分飄逸出塵,恍如神仙一般。 而紅衣老者左側,則是一名青衣老者。 青衣老者身形清瘦,面容清 ,童顏黑發,頜下一縷黑須,看上去約莫四五十多歲。 他雙眼微眯,眼中隱隱閃動著精芒,手里握著一柄青銅長劍,衣發無風自動,帶著幾分清逸逍遙之意。 一夜過去,神秘人麾下的二十頭六級妖獸,現在只剩下兩頭,一頭是魔紋玄星妖豹,另一頭是黑鱗長牙虎。 如今魔紋玄星妖豹,已斷了一只前爪,它背上被砍了一刀,身受重傷,正在神秘人右側沖著面前的青衣老者低吼,那一雙血紅豹目中帶著躁狂憤恨之色,更深處還有一絲絲畏懼。 魔紋玄星妖豹為青衣老者的劍芒余鋒所傷,故而對他心生憤恨,做出一副隨時攻擊狀態,試圖一報斷爪之仇。 不過,對于這頭畜生充滿敵意的低吼,青衣老者如若未見,絲毫不將之放在心里。 一頭區區的六級妖獸罷了,他要斬殺它簡直不費吹灰之力,這畜生的主人才是大敵,縱然是他也不敢絲毫怠慢。 黑鱗長牙虎匍匐在神秘人的左側,它的尾巴已斷,虎身被人砍了數刀,刀刀見骨,鮮血淋灕,一只耳朵被削掉,一根虎牙也被利器削斷,虎口血肉模糊,淒慘異常。 然而,它的氣勢卻絲毫不弱,反而因受傷而越發凶悍,虎視眈眈地望著前方的幾個人類武者,時不時舔一下嘴巴。 昨夜一戰至今,縱然是靈流境末期的王閆也沒能將之拿下。 別看這一頭黑鱗長牙虎負傷累累,卻已有三個靈流境高手被它所撲殺,而死于它爪下的靈流境之下武者更是將近上百人,可謂戰果累累,凶威赫赫。 此時修為最高的三個老者,見它虎視眈眈,也是不由得心生警惕,多了幾分注意,三人眼楮里不時閃動著算計的光芒。 第0063章 半步靈斛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面前這一頭六級妖獸黑鱗長牙虎,不僅實力強悍,而且智慧極高,就是他們也不敢對其輕視。 最重要的是,它乃妖獸群的實際統領,在獸潮中影響巨大。 只要它還存在,獸潮就繼續沖擊王家莊,造成的死傷,比神秘人親自出手巨大得多。更重要的是妖獸數目眾多,而王家莊人員較少,哪怕王家莊的人以一換十,最終也是死傷殆盡的結果。 為今之計,是優先擊殺此獠,讓群獸無首,獸潮自會慢慢潰散! 畢竟,神秘人是通過高級妖獸統領低級妖獸,間接操控獸潮而已。 眼下他僅剩這兩頭高級妖獸,魔紋玄星妖豹實力、靈智、統帥都不如黑鱗長牙虎,根本不足為慮。若能除掉黑鱗長牙虎,神秘人對王家莊的威脅將會大減,他們也不再有後顧之憂,三人聯手應該也能與之抗衡,甚至將之斬殺。 先前神秘人曾經出手一次,他放出一個虛幻的靈力擬態,救下黑鱗長牙虎,重創王閆,擊殺兩名外援的靈流境中期高手。而這一個虛幻的靈力擬態,讓三名老者看出了神秘人的武道修為。 神秘人與他們都是同一境界︰半步靈斛。 靈流境巔峰,亦稱“半步靈斛”,那是靈流境末期的一個特殊階段。 靈氣進入武者體內,經過淬煉之後,會隨著武者境界提升呈不同的形態。 靈聚境與靈性境,體內之靈力,呈氣態,謂之靈氣。 靈流境與靈斛境,體內之靈力,呈液態,謂之靈水。 靈海境,體內之靈力,液態與固態共存,謂之靈精。 靈星境與靈陽境,體內之靈力,呈固態,謂之靈晶。 靈涅境,體內之靈力,呈焰火之態,奇幻莫測,謂之靈炎。 靈氣,靈水,靈精,靈晶,靈炎,乃武者對體內不同階段靈力的正式稱呼罷了,歸根到底還是靈氣而已。 有言道︰靈流如河,靈斛如湖,五湖聚一海。 武者丹田處構築湖堤,總體呈一個斛斗狀,大量靈水匯聚其中,形成一個龐大的靈力湖泊。因此,靈斛亦稱“靈湖”。 靈斛境,武者可以使用一些威力巨大的武技,絕技。並出現耀眼的光芒與光影,甚至各種靈力擬態,短時間可御空而行,速度如風如電,瞬間即逝。 半步靈斛,就是武者已在丹田構築湖堤,卻尚未完成,讓靈力有所泄露,支持不了真正的靈斛絕技。 半步靈斛與靈斛境存在明顯區別,主要體現在武者的靈力擬態方面︰ 半步靈斛的靈力擬態,比較虛幻透明,如同影子一般,比較呆滯,像一個沒有魂魄的傀儡木偶。 而靈斛境的靈力擬態,則如同實質化,活靈活現,像有靈魂一般,好像活物。 簡而言之,半步靈斛的擬態絕技,了無生氣,有形無神,威力有限,存在時間短暫。而靈斛境的擬態絕技,則栩栩如生,形神兼備,威力巨大,存在時間長久。 天色已明,雙方的對峙已有了一段時間,可不可能一直這麼對峙下去。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仇殺之戰,終究會出現結局的。 明面上,神秘人這一方有些不利。 他與三名老者同一境界,手下只有被重創的魔紋玄星妖豹與黑鱗長牙虎,而對方除了三名半步靈斛,還有八個靈流境高手。 一旦開戰,只要三名老者纏住他,剩下的兩頭六級妖獸將被八個靈流境高手圍攻,只怕不久就會被斬殺當場。 然而,神秘人手段很多,多得讓三大莊的人心驚膽戰,惶恐無比。 他處心積慮,隱忍二十多年,所做的準備不是他們所能預料的。未到最後,誰勝誰負都是未知之數。 獸潮還在持續,周圍的廝殺也沒停止,人喊獸吼一直未斷。 不過,總體形勢對三大莊一方的人員不利,往往十幾頭妖獸圍攻一個人,不少的低級武者斬殺了數頭妖獸之後,筋疲力盡,被其余的妖獸撕碎。 見到此景,三名老者心中同時都有了決斷。 為今之計,還是速戰速決為上策,再拖延下去,只怕三大莊的人員會死傷更多。 他們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開始運轉體內靈力,三人齊齊暴喝一聲,直接使出絕技。同一時間,三個巨大靈力擬態從他們的身上沖出,帶著恐怖的氣勢齊齊撲向神秘人一方。 紅衣老者的靈力擬態是一條火紅色的半透明巨龍。 它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渾身然後著熊熊火焰,張牙舞爪,霸道凶殘地朝著神秘人一口咬下。 而白衣老者的靈力擬態是一只通體雪白的虛幻巨鶴。 它長約三丈,高也有三丈多,喙長約有四尺。頭頂頰部及眼楮是紅色,腳部色青,頸部修長,膝粗指細。軀干部羽毛白色,而翅膀和尾部有羽毛為黑色。 此刻,這巨鶴正展開巨大的雙翅,伸出長脖子,探出長喙向黑鱗長牙虎一口啄來。 至于青衣老者的靈力擬態,則是一個面容模糊的青灰色的持劍人影。 它與青衣老者一般一身青衣,頭挽青色發髻,長袍寬袖,雙手握著一柄巨劍,對著魔紋玄星妖豹腦袋,連同神秘人腰腹橫削而下,似乎要將兩者一劍兩斷。 見了三名老者的靈力擬態殺來,神秘人眼中古井無波,絲毫沒有吃驚之色,三人的修為舉止似乎也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心中冷冷一笑,二十年來,這三條老狗修為增長並不大。 看樣子當初對方屠滅隱村,卻沒得到什麼厲害的秘籍,還只得修煉自家的秘籍,勉勉強強地靠著時間的堆積,慢慢地達到了半步靈斛。以他們目前的狀態,想要真正晉升靈斛境,沒有三年兩載,根本不可能。 說時遲,那時快。 神秘人念頭轉動的這會兒,他的動作也不慢,體內靈力瞬間爆發,鼓動到極致。 只見一把碧綠色的鬼頭杖刀,更是倏爾憑空出現在他的雙手之中,在他的靈力催動之下,閃耀著熾烈的碧綠色光芒,化為一道凌厲剛橫的刀光,朝著撲來的三個靈力擬態攔腰橫掃。 此刻他的身上也放出靈力擬態,那是一頭披著斗篷,面目猙獰的碧綠色巨大惡鬼,惡鬼兩眼燃燒著紅色的火焰,伸出指甲尖銳的鬼爪,凶狠殘暴地拍向攻擊來的火紅色巨龍,白色巨鶴,還有青灰色的人影。 轟隆! 龍首、鶴喙、巨劍、鬼爪四個靈力擬態部位,它們剛一接觸,立馬爆發出雷霆巨響。 四個人影同時往後倒退,龐大的靈力從觸點中央爆發,恐怖的沖擊波驟然擴散,將方圓數十丈的物體。無論是人類妖獸,還是磚石瓦礫,全部統統震飛震碎。 雖然一些四級下的低級妖獸與靈流境下低階武者,早已盡力地遠離他們的交戰場地,但是四名半步靈斛高手的戰斗余波太大了。 那些低級妖獸與低階武者,即便躲到了十幾丈之外,還是余波轟殺,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化為血霧齏粉。甚至一些四級妖獸與靈性境末期的武者也受了重創,人獸統統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哀嚎呻吟,淒慘無比。 至于那些五級的妖獸,還有一些靈流境人類武者,它們實力強大,倒也不曾受什麼傷,但也被震飛出數丈,狼狽不堪。 見到這一幕,神秘人倒也沒什麼反應,但三名老者卻是頗為憤怒。 尤其那紅衣老者,王家莊的前莊主王鄺,簡直恣睢欲裂,將神秘人恨到極點。 王家莊昨夜被神秘人引動噬靈蚴,導致莊內族人相互殘殺,死傷了將近三分之一的族人。後來獸潮來襲,攻破王家莊內牆,剩下的族人又一度被妖獸屠戮,再次人數銳減一半,僅僅剩下原來的三分之一。 後來林葉兩家前來支援,這才讓王家莊的人喘口氣,勉強降低人員傷亡的速度,族中子弟才不至于死傷殆盡。 獸潮持續至今,存活下來的基本都是王家莊的族中精英,也是他王鄺極為親近嫡系子弟。 由于獸群步步緊逼,王家莊的防線一再收縮,正好在王家莊中心這兩百丈左右這一帶。而方才這一道沖擊波,大概有三四十丈。這個範圍里,只怕又有不少王家嫡系子弟傷亡,讓本已枝葉稀疏的王家雪上加霜,越發凋零。 而這一切也是神秘人的故意所為! 他們三人已盡量控制靈力,不讓它外泄,以免造成大範圍破壞。 可是,神秘人絲毫沒有顧忌,甚至還有意地讓自身靈力外發,一上來就全力以赴,逼著三人不敢留手,方才引發靈力爆炸,造成雙方出現巨大傷亡。 不過神秘人一方明顯佔便宜,他擋住了三名老者的攻擊,救下黑鱗長牙虎與魔紋玄星妖豹。這兩頭六級妖獸雖然也在余波中被震飛,但是並沒受到新的傷害。 當然,低級妖獸倒是死傷慘重,但神秘人對于低級妖獸的死亡,根本不在意。 可他王鄺不行,死傷的都是自家嫡系子弟,甚至一些嫡系兒孫後輩。 這使他痛徹心扉,對神秘人恨之入骨。 “好賊子!老夫跟你拼了!” 王鄺氣得須發皆張,滿臉通紅,忍不住大罵出聲。 他一邊說著,一邊催動手里的盤龍長槍,身化流星朝著神秘人沖來,靈力擬態的火紅色巨龍仰天咆哮一聲,飛撲而下。 神秘人聞言冷笑連連,卻是毫不在意。 只見他一邊右手舉起杖刀一邊迎戰王鄺,一邊將左手拇指食指並攏放進嘴里,吹了一個響亮的哨子。 他身後的兩頭六級妖獸听了,立馬分散開來,轉身逃入獸群之中,指揮群獸向王家莊子弟發起猛烈進攻。 “阿謙,事不宜遲,你和其他人先去斬殺那兩頭六級妖獸,我與葉老他們對付隱村余孽。”青衣老者忽然說道。 他聲音不太,但很清晰地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即便是周圍的嘈雜之聲也無法掩蓋。 說話間,青衣老者的身形一動,人已到了神秘人的面前,手中的青銅長劍更是化為一道青光,直刺對方的心髒。 在場的三大莊靈流境高手聞言,立馬分為兩撥,分別朝著獸潮中的兩頭六級妖獸殺去。 而白衣老者自始至終未發一言,他早在青衣老者說話之前已躍到神秘人的頭頂,一掌拍向神秘人的天靈蓋。 【本書首發于縱橫中文網,喜歡本書還請來該站支持一下作者,求收藏關注,謝謝!】 第0065章 妖獸再現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四個半步靈斛高手從半空上下來,雖說個個身受重傷,但一時半刻還死不了。 當然,四人中神秘人受傷最重,王鄺次之,林斐第三,葉暝最輕。 落到了地面,王鄺立馬自封傷口周遭穴道,止住流血,同時他以靈氣粘合傷口,並從懷里掏出丹藥敷上,迅速將傷口包扎起來。而林斐則捂著胸口,一言不發地原地盤坐下來,吞食了一粒丹藥後,閉上眼楮迅速運氣調息。二人身受重傷戰力已失,眼下需要養傷調息,斬殺神秘人之事,自然默契地交給了葉暝。 按照王鄺林斐兩人估計,神秘人受了那麼重的傷,即便一時間沒死,他也無法再戰了。雖說葉暝失去一條手臂,但是他戰力猶在,斬殺神秘人應該不成問題。 這時,葉暝已經以靈氣封住傷口,止住了流血。 他抬頭看看王鄺林斐二人,見他們都在原地不動,心中當下了然,開始一步步地向神秘人走去。 神秘人受傷最重,此刻他正捂著胸膛,以杖刀拄地,半跪在地上。 只見他身上一大片殷紅,大腿和右胸的傷處依舊汩汩地流著鮮血,鮮血如同幾條紅色小溪,蜿蜒盤曲,很快就染紅了地面,形成了一大片觸目驚心的血泊。同時,他的面具下還有一條血線斷斷續續地滴下,一滴滴鮮血落在地上,一點點地被泥土吸收,改變著泥土的顏色。 “隱村余孽,正所謂成王敗寇,今日老夫便送你下去見你的族人。弱肉強食,天理如此,屠滅你隱村,老夫從未後悔!受死吧!” 葉暝面無表情,神情冷冽地說道,當他接近對方不足兩丈之時,驀然大喝一聲,朝著神秘人的腦袋一掌拍出。 這一掌乃由半步靈斛強者所發,蘊含著極其龐大的靈力,足以碎金裂石,甚至能將玄鐵塊都化為齏粉。一旦落在神秘人的腦袋之上,只怕生生將之轟爆,化為血霧。 “嘿嘿……” 神秘人不閃不避,冷笑連連,凌厲霸道的掌風朝神秘人的面龐刮來,將他的兜帽掀下,露出一頭淡紅色的長發。 正當葉暝的手掌距離他的天靈蓋不足一寸之時,神秘人反手抓住葉暝的手腕,而後右手松開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極速轟出一拳,結結實實地砸在葉暝的腹部正中。 “咚!” 一聲沉悶的巨響,從葉暝的身體傳出,葉暝像一頭蝦子般不由自主地往後弓起腰,恐怖的勁道透體而過,葉暝身後的衣服瞬間化為粉末,幾乎就在同時,神秘人松開葉暝的手腕,葉暝的整個人立馬仰天狂噴鮮血,往後摔飛出去十幾丈! “老祖宗!” 葉昂大叫一聲急忙飛身出去,在半空中接住葉暝,只見葉暝雙眼緊閉,氣若游絲,已然昏死過去。他連忙運動體內靈氣,一手按著葉暝的背後,將靈氣輸入葉暝體內,替葉暝療傷續脈。 “咳咳……” 神秘人一拳轟飛葉暝之後,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著,更多的血水從他的面具後流出來,落在地上,如同一條條血色長蛇,緩緩地往周圍游動。 這時林謙對周圍的人說道︰“此人已然是強弩之末,他也不過是半步靈斛,大家一起上!今日我們一定要斬殺此人,否則後患無窮,將來我們在場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剩余的靈流境高手深以為然,當下沒有絲毫猶豫地向神秘人沖殺而來。 神秘人人見狀突然站起來,他仰天大笑,說道︰“哈哈……要想送死便來吧!今日我要你們見識一下巫馬一族的真正手段,這可是你們逼我的,大不了同歸于盡!哈哈……” 說話間,神秘人丹田之處猛然爆發出一團血紅色的光芒,一道尖銳刺耳的怪嘯從他的體腔內傳來,猶如厲鬼嘶吼,又如凶獸咆哮,震動四野。 “哈哈哈……你想出來便出來吧,給我殺盡在場的所有人,屠盡所有生靈!我要讓這世間的芸芸眾生,給我巫馬一族陪葬!哈哈……” 神秘人狂笑著,他丹田處的血紅色光芒越來越盛,如同一輪殘陽,將周圍盡染上一層詭秘妖異的深紅色。 這一瞬間,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氣息從神秘人體內散發出來,似乎有什麼可怕東西正在他體內甦醒,並從未知之處跨越時空,重現世間。 與此同時,正帶著陳村村民往綏寧外轉移的張騰突然停住腳步,疑惑無比地回頭看著後方。 他體內的龍形力量在無聲地咆哮,那邊似乎有著什麼東西,那東西極為危險,詭譎無比,讓他感覺渾身不舒服。 張騰立在原地片刻,隨後搖搖頭,又繼續帶領村民趕路。 他很清楚,自己身後此刻發生的事情,並非什麼好事,還是先將陳村的村民帶出去再說吧。 他們離得越遠越安全,綏寧這一片看似寧靜的土地,實際上到處都隱藏著殺機。 人與人之間,村于村之間,族與族之間,人與獸之間,全部充斥著無休止的斗爭與殺戮,災禍降臨也不過是種因得果,遲早的事情。 當然,災禍降臨之時,往往有許多無辜之人為之喪命。 可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世間從來就沒有過什麼公平。 君不見有些人天生錦衣玉食,一輩子衣食無憂,享盡人間富貴。有些人則天生勞碌貧賤,一生饑寒交迫,受盡世間冷眼辱罵。 許多時候,少數人惹的禍,讓絕大數人去承擔後果。更有甚者,罪魁禍首逍遙快活,而無辜的大多數人因而付出沉重代價,不得不歷經種種生離死別,人事浮沉。 一路上,張騰陸續地看到陳寧留下來的暗號,前面出奇地安全順暢。 這也很正常,綏寧周圍的妖獸基本已經被神秘人召集一起,去攻打三大莊,故此蹤跡全無。只是張騰還是隱隱有一種緊迫感,綏寧已是一片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若不早點離開,恐怕又會生出什麼別的變故。 如果說綏寧鎮三大莊是一片旋渦,陳村人正在奮力脫離旋渦,來到了旋渦的邊緣。但是,這個旋渦並不穩定,萬一吸引力變大,他們又將被牽扯其中,萬劫不復。 綏寧鎮是雲夏國最偏遠的一個小鎮,張騰一行人走了一個半多時辰,依舊還在險峻崎嶇,鋪滿枯葉的山路上行進。 山路兩邊是濃密的樹林,樹林間還彌漫著一層淡淡的霧靄,陽光從樹葉縫隙射入,在周圍投下斑駁零亂的影子,一陣陣鳥鳴不時傳來,讓山林越發空幽寂靜。 在深林野外,盡量保持安靜,不發出人聲,已經是所有人的常識。 沙沙…… 村民們都沒說話,一直悶頭趕路,即便是小孩子也無人吵鬧,只有一陣陣踩踏著枯枝落葉的腳步聲。 張騰在隊伍的位置並不固定,他在隊伍中游走,時快時慢,偶爾扶扶老人,拉拉孩子,又或者幫村民們提提東西,空閑之余又四處勘察一下情況。 此刻,他正在隊伍的最後面,與一個年歲最大的村老低聲交談,對方告訴他再走半個時辰,馬上就出綏寧,到達武寧鎮了。 然而,綏寧鎮與武寧鎮的道路為一條大江所截,欲想過江,他們還需要過一條長十幾丈的簡陋吊橋。 由于綏寧與武寧交流頗少,兩鎮通行的客商也不多,只怕那吊橋年久失修,一行人不好通過,需要做些準備才是。 往時從綏寧里出去的絕大多數是靈性境以上的武者,要過那吊橋頗為輕松,借著吊橋有限的十幾個橋木,只需幾個縱越騰挪,就能到達對面。 可如今,一行人大多數是普通人,想要過橋,就不太容易了。 張騰听了村老的話,稍微思索了一下,便不以為意。雖說他修為還不到靈性境武者,但是實力與靈性武者相當。既然往日那些靈性武者能過橋,他自然也能過。 到了那里,自己先上吊橋,將它臨時修復加固一下,應該能夠保證陳村所有人通過。當然,在此之前,他還是如村老所言要做些準備才是。 不過,張騰隨即想到,既然村老知道這一節,自然也早有準備。 于是,他把目光投向對方,對方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小可已讓大家備好了一些繩子木材,到時便麻煩壯士幫忙修一下吊橋,我等感激不盡。” 張騰點點頭,說道︰“好說,既然你們早有準備,倒也讓我省了不少功夫。” 村老呵呵一笑,說道︰“大恩不言謝,以後壯士若是有用得著我們陳村人的地方,盡管吩咐,我等無所不從。” 張騰搖搖頭,說道︰“舉手之勞罷了,不足掛齒。” “呱呱……” 村老正欲說話,就在這時,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陣鳥兒撲稜翅膀的聲音,一大群飛鳥從樹上飛起,在天空上鳴叫不絕。 一頭花色妖狸驚慌地從路旁的灌木從中竄出,它望了張騰一眼,稍微逗留了一下,而後飛快地跑過路道,鑽進草叢中不見了。 “嗯?” 張騰驚異地看著那頭花色妖狸,這一路上他們都沒見到一只妖獸,如今怎麼突然冒出來了? 就在張騰疑惑不解的時候,又是一陣的聲響,幾頭小型妖獸出現在張騰一行人的身後,它們繞過眾人,頭也不回地一直往前亡命奔逃。 緊接著,身後遠處出現了十幾只妖獸的身影,看樣子似乎也在拼命地逃竄。 村老見狀面色一變,連忙對張騰道︰“壯士,只怕後面有大型妖獸前來,我們得趕緊走,遲一點兒,大伙兒會非常危險。” 他話音未完,一個吼聲自更遠處隱隱約約地傳來,讓所有人的心里頓時一緊。 張騰立馬大聲喊道︰“走!趕緊走!快點快點快點!大家快點!都跑起來!” 【本書首發縱橫中文網】 第0066章 刀法精進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陳村一行人立馬拔腿狂奔,而這時十幾頭食肉妖兔在身後慌亂地向他們沖來。 它們平素生性暴烈嗜血,時常襲擊人畜,此時卻是惶惶然,除了體型模樣,跟尋常受驚的兔子沒有兩樣,正拼命地往前方逃跑。 張騰見它們沖向人群,立馬拔出黑虎,一刀將最先前來的一頭食肉妖兔劈為兩半。其余的食肉妖兔見了,除了幾頭莽撞無腦的還繼續向前沖,別的食肉妖兔則是盡量繞開人群,毫不停留地往前方逃命。 食肉妖兔是二級妖獸,相當于人類靈聚境中期武者實力。但張騰手里有著黑虎,收拾起來倒也不費什麼大功夫,刀光閃動了幾下,不消片刻就將幾頭食肉妖兔斬殺當場。 然而,這些食肉妖兔剛剛經過,又是一波小型妖獸自後面趕上來,那是幾十頭紅目妖鼠。 它們是一級的妖獸,靈智不高,本能地往前逃竄,見了張騰一行人也不閃不避,徑直向他們沖擊,哪怕被張騰連連斬殺,也毫無畏懼之意。最終這一波紅目妖鼠幾乎全部葬身張騰刀下,只有一兩只逃了開去。 由于紅目妖鼠數量多,攻擊線長,張騰一個人不可能面面俱到守住所有的防線,遺漏一兩頭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它們沖進了人群,倒也沒有咬人,而是像尋常的老鼠一般,在眾人的腳下跑過,頭也不回地離去。 見到此狀,張騰松了口氣,原本他害怕它們沖進人群咬人,如今這般只顧奔逃,並無傷人之意是再好不過了。 紅目妖獸過後,中間出了短暫的空白期,一行人繼續趕路。 可是沒過多久,眾人身後再次涌現一波妖獸。 它們數量兩百頭以上,大多數是像紅目妖鼠,花色妖狐這樣的一二級妖獸,當中還混雜著幾頭像黑斑妖鬣狗、血蹄鹿、灰毛妖狼等大型二級妖獸。 面對這一波妖獸,張騰能做的,只有盡可能低護著眾人且戰且走,繼續往前方遷移。 這些一二級妖獸大多數都在逃跑,沒有多少襲擊眾人的意向。偶爾闖上來一些驚慌失措的個別妖獸,全被張騰擊殺。 妖獸一波接一波,不斷地自後方出現,一直有慌不擇路的妖獸朝張騰等人沖撞而來,張騰揮動長刀,一次次地將這些妖獸斬殺,留下了一路的妖獸尸體。 眾人一路前行,從後面沖上來的妖獸越來越多,等級也越來越高。 諸如荊甲巨妖豬、火烈妖豹、黑鬃妖牛等三級妖獸的身影,也是逐漸增多。 此時,張騰的額頭多了一層細汗。沖上來的妖獸太多了,一路上死在他刀下的妖獸不下兩百多頭。一級的妖獸就不說了,二級妖獸起碼四十多頭。至于三級妖獸,張騰也斬殺了五頭,萬幸的是村民沒有出現傷亡。 當然,張騰能斬殺五頭三級妖獸,主要是霜映之功。 面對三級妖獸,他並沒繼續用黑虎,而是換成了霜映。 霜映本身削鐵如泥鋒利無比,還附有冰傷、銳芒兩種屬性。尤其是霜映的冰傷屬性,用來對付三級妖獸,效果奇佳。這些三級妖獸,只要挨上霜映一刀,它們立馬就會遍體寒霜,一動不動地僵立在原地,任人宰割。 哼哼…… 這時一頭荊甲巨妖豬驚叫著從後方的獸群里猛然沖出,慌不擇路地朝著張騰一行人撞來。 它身軀龐大,肩有人高,體重至少有上千斤,通體長滿尖利的角質硬刺,如同披著一副荊棘鎧甲的戰車,彪悍而強大,充滿了壓迫之感。 如此巨獸一旦沖入人群,人員傷亡是極為恐怖的,更有甚者,整支隊伍都被它碾為血路肉醬。 一些村民慌亂了起來,本能地往兩邊閃避,驚叫聲,哭聲,叫罵聲紛紛響起,隊伍頓時變得凌亂不堪,支離破碎。 張騰手握霜映,不退反進,主動迎上荊甲巨妖豬,在距離它不足一丈的時候,雙手將霜映高舉過頭頂,朝著它的額頭閃電般一刀劈出。 刀技 天輪刃•一線天 一道無形的氣勁從霜映的刀刃上面瞬間發出,悄無聲息地跨越三丈遠的距離,劃過荊甲巨妖豬的身體。 狂奔中的荊甲巨妖豬動作一僵,叫聲戛然而止,同時額頭更是出現一道銀白色的細線,整個身體在慣性中一分為二,變成了兩半冰凍豬尸,倒在張騰腳下。 刷! 張騰又是一刀橫掃! 刀技 天輪刃•半月輪 霜映銀光閃動,潑出了一陣刀風,其狀如扇張開,攻擊前方一片扇狀區域,但凡三丈之內,所有沖上來的妖獸被攔腰斬殺,化為兩段冰雕,散落一地。 做完這一切之後,張騰將霜映一收,大聲對眾人喊道︰“所有人都別亂跑!維持隊伍,繼續趕路!” 陳村眾人看見張騰斬殺荊甲巨妖豬,立馬冷靜下來,再次組成隊伍,急急忙忙地趕路。隨後,他們一路上屢次遭遇妖獸沖襲,再也沒怎麼驚慌失措,出現類似的亂子。 後方,妖獸依舊層出不窮,如同一波波浪潮向著張騰一行人襲來。 張騰就在隊伍的後面,替所有人抵擋著風雨浪濤,他的身影如同一塊千年磐石,任由獸潮如何沖擊都不動絲毫。 由于他蒙著臉,沒人看得見他的表情。唯一露在外面的一雙眸子,里面似乎除了堅定與執著,再也沒什麼別的情緒。 人們只能看見他連連揮動手中的長刀霜映,在隊伍的後方布下重重刀影,如同一面無形的盾牆,讓所有沖撞它的妖獸都支離破碎,化為血肉冰渣,散落一地。 張騰體內的靈氣劇烈地消耗著,汗水濕透了他的衣服,他的喘息也濃重了許多。 有限的靈氣迫使張騰不得不改變了戰法,除了對付三級妖獸之外,他盡可能地不用刀技,盡量最大程度低節省氣力,以最少的靈力換取最大的戰果。 面對殺不盡的妖獸,他要確保自己的刀,與自己融為一體,從而化身為一台台最高效的殺戮機器。這一台殺戮機器,它必須一直開動著,堅持到陳村眾人通過吊橋,最終安全無恙的那一刻。 張騰就這麼麻木地揮刀,收刀,再揮刀,再收刀……如此單調,反復,刀無虛發,刀刀致命。 秘籍《天輪刃》上面招式,此時得到了最大的應用,原本讓張騰覺得生疏模糊的地方,也在一次次實踐中越發熟練,變得豁然開朗。 張騰多了有一種明悟︰這就是效率,靈力應用效率。 招式的本身就是效率的具體表現,越是精妙的武學招式,意味著越是高效的攻擊方式。而武技則是攻擊方式的最優體現,瞬間的靈力爆發,創造出最巨大的戰果。 不知何時,張騰的身上產生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變化。 原本應對妖獸越發吃力,如同背負沉重大山的他,忽然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一下子變得輕松了許多。 刀光閃閃,刀氣蕭蕭,刀影重重。 霜映在他的手中似乎多了一種靈性,它猶如有生命一般在半空中飛舞,布下了漫天刀網,輕盈地收割著妖獸的性命,仿佛一個銀白色的死神在一望無垠的生命田野上豐收。 張騰似乎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他沉浸在無盡的殺戮中,一雙眸子里多了一絲絲歡欣笑意,手中的霜映每每劃破妖獸的軀體,都讓他感到異樣的舒服。 然而,在周圍的妖獸的眼中,面前的那個人類卻是如同魔鬼一般可怕,讓那些妖獸不由自主地遠離。 他的身上多了一種死亡震懾的凶威,猶如一頭高等級的妖獸在咆哮,警告著一切的低級妖獸切莫踏入其領地,否則它們將面對的是雷霆震怒,立殺無赦。 漸漸地沖撞隊伍的妖獸越來越少,最終在張騰的周圍形成了一片真空區域,再沒有一只敢貿然闖入。 隨著妖獸繞開隊伍,不再前來,張騰從奇異的狀態退出,看著周圍,心里升起一種莫名的陌生之感。 這時,張騰耳邊傳來了村老的一個聲音︰“壯士,我們到吊橋了,吊橋年久失修,有些不好通過,還得請壯士幫忙略加修造一下。” “哦?我們到了?” 張騰聞言怔了一下,原本他還覺得一個時辰的路程應該挺遠的。不過,這麼且戰且走,一路走來,倒是讓他感覺時間過得飛快,路程似乎也變短了許多。 村老走上前來向張騰拱拱手,臉上充滿了欣喜之色,對他說道︰“多虧壯士一路相護,我們順利到了,眼下只要過了這吊橋,大家就安全了。” “如此甚好,事不宜遲,”張騰長長的舒了口氣,點點頭對他說道,“將準備好的材料都拿給我,我馬上將吊橋修理一下,盡快讓大家過橋。” “小可已讓人將材料堆放在橋頭,壯士只管拿去用就是了,不夠的話,大家再想想辦法。”村老對張騰說道,“麻煩壯士了,只需給吊橋多加綁一些木板,大家只需小心一些便可通過。吊橋頗為危險,橋下是懸崖大河,水流湍急,深不可測,壯士萬萬要小心。” “嗯,我會小心的。”張騰將霜映收入鞘中,連同黑虎交給對方說道,“帶著兵器多有不便,煩請村老幫我看管一下,等我修好橋再來取。” 村老巍巍顫顫地接過張騰的兩把刀,他一臉激動,拍著胸口說道︰“多謝壯士信任小可,小可定然會好好保管壯士的武器,絕不敢有絲毫輕怠。” 張騰點點頭,向他一拱手說道︰“好,那便多謝村老了。” 說完,他就穿過人群,大步流星地走到吊橋前面,拿起一圈繩子,背著一捆木板,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 然而,未等他綁好幾條橋板,橋頭一端忽然大亂,一群妖獸沖了出來,張牙舞爪地撲向圍在橋頭的村民。 “不好,是妖獸!” “救命啊!妖獸又來了!” “這可怎麼辦啊?” 村民們徹底陷入了混亂與驚慌之中,眼里充滿了仿徨與絕望。 第0067章 現身相救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村老在橋頭上向周圍的村民大喊道︰“冷靜!冷靜!都冷靜下來!攔住它們,只要堅持到壯士將橋修好,我們就有希望了!” 一個村民驚恐地對他大叫道︰“叔公!三級妖獸!有好幾頭三級妖獸!我們攔不住的!” 村老聞言滿臉絕望,他望著洶涌而來的妖獸群,不禁老淚縱橫,當場大哭著說道︰“這如何是好,我陳氏一族今日全要葬身與妖獸口中嗎?天要亡我陳村啊!天要亡我陳村啊!” 張騰的人正在橋中央,吊橋極為簡陋,橋上狂風颯颯,整條吊橋一直搖搖晃晃,加上新搭建的橋板不多,所以十分不好走動。 他想要回到橋頭還得花費一點時間,而這一點時間內只怕所有的村民都已被妖獸所害。 那些妖獸像是憑空冒出來一般,距離村民太近太近了,人獸兩方相距不過幾丈,情況極為危急。 張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卻也是無可奈何,愛莫能助。 其實,本不應出現這種情況的。 村老在張騰修橋前已安排了兩個人前去放哨,讓對方見到妖獸前來就立馬給眾人發警訊。 可如今也不知何緣故,妖獸都沖到眾人面前了,那兩人居然連個訊息都沒有傳回來,著實是讓人費解。 如果眾人提前收到警訊,有所準備的話,也不至于如此惶急無助。 就在這時,橋頭左側的山林里突然跳出一個高挑身影,那人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對妖獸射出了一支支利箭。那些利箭極準,如有生命一般專門往妖獸的眼楮落去,不一會兒就最前面的一排妖獸變成了瞎子。 “吼……” 中箭的妖獸們雙目失明,吃痛之下,更是連連怒吼。它們燥狂地在原地亂轉,抓咬周圍的一切,甚至與其他妖獸撕殺起來,亂成了一團。 這一突然變化,讓村民得到了逃跑的機會,他們連忙閃躲到橋頭最左邊,及時避開了妖獸們的沖擊。 此刻橋頭的妖獸們還在盲目撕打,自相殘殺,獸群整體的沖擊勢頭一下子減慢了不少。一些失明的妖獸相互推搡,撕咬之下,更是不知道身處懸崖,紛紛失足掉了下去,被下方濤濤的江水沖走,沒了影兒。 “呼!” 張騰見狀,不由得松了口氣,他已顧不上繼續修橋,連忙返回橋頭,向村民們跑去。 橋頭左側,只見一些妖獸如同潮水一般向村民們涌去,而一個高挑玲瓏的身影正站在眾人的最前面,彎弓搭箭,不斷地射殺前來的妖獸,將它們阻擋在五十步之外。 “嗖嗖嗖……” 弓弦連連響起,幾乎沒有任何間歇,一支支離弦之箭,如同一道道流星飛向妖獸。一些低級的小型妖獸當場被釘死在地上,而一些大型的二三級妖獸則被射中要害,喪失了戰斗力,躺在原地慘嚎不斷。 一個人,一把弓,宛如一個持續發射的戰爭箭樓,擋住了猶如潮水一般的獸群。 “這是……連珠箭?”村老見狀瞪大了眼楮,他望著面前的高挑身影,有些不肯定地向對方問道,“寧丫頭,是你嗎?是你吧,是你對不對?叔公不會認錯人的,一定是你!你們可算回來了!” 高挑身影沒有回頭,也沒有做聲,只是一直地彎弓搭箭,不斷地射殺妖獸。 然而,村老已徹底確定對方是誰了,他在喊出“阿寧丫頭”的時候,對方的身體明顯地動了一下。哪怕她不肯回應,這一細微的舉動已是無聲的承認。 另一邊,張騰抽出一條木板充當臨時的武器,從妖獸群里殺了過來。 “村老,把我的刀還我!”他一邊跑,一邊高聲向村老喊道,“把它們都丟出來!快點!” 村老見張騰返回,不禁大喜過望,一邊擦去淚水,一邊大聲應道︰“好,壯士稍等,小可馬上給你送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兩把刀,踉踉蹌蹌地向張騰的方向跑。 “等等,您老人家就別去給他添亂了。刀給我,我送過去就行!”高挑身影一手攔住他埋怨道,“年紀大了就犯糊涂,真是的,換其他人不行嗎?非得自己送。” 村老听見對方說話,他欣喜之余,又有些尷尬,訕笑著說道︰“呵呵,行行行,寧丫頭,你送你送你送!嘿嘿……我這把老骨頭就不摻和了,不給你們添麻煩。給,刀拿去,你們都小心點。”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懷里的兩把刀捧給對方。 對方自始至終都帶著一個面具,但那清脆柔媚的聲音,親昵無禮的語氣,高挑出彩的身材,以及那一手精妙絕倫的連珠箭法,無一不在說明她是何人。 她接過村老遞來的兩把刀,略帶責備說道︰“老骨頭就該回後面歇著去,整天瞎折騰,也不怕散架了。” 村老被她毫不客氣地數落,居然絲毫不見惱怒,反而眉開眼笑。 他稍微打量了她一眼,笑呵呵地說道︰“是是是,我的大小姐,小老兒這就一邊歇著去。” 說罷,就老老實實地返回人群里去了。 整個陳村能這麼不客氣地數落他,還被他高興地喊大小姐的人,除了陳寧再無二人。村老是看著陳寧長大的,自幼就對她寵溺無比,其寵溺程度甚至勝于自己的親孫兒女一輩。 陳寧沒再理會他,她轉身將手上的霜映與黑虎迅速拋給張騰,而後彎弓搭箭,繼續射殺著周圍的妖獸。 張騰接住兩把刀,他將黑虎背在身後,拔出霜映,回到妖獸群里,不斷地縱躍騰挪,反復地沖殺。陳寧則在一旁彎弓搭箭,轉為對張騰進行策應輔助。 只見刀光閃爍,利箭如雨,兩人聯手之下,斬殺妖獸的效率大幅提高,這一波來襲的妖獸很快就被徹底清理干淨。 這時張騰將刀收起,來到陳寧面前,氣喘吁吁地說道︰“呼呼……阿……阿寧姑娘,你既已泄露了行蹤,再隱匿也無補于事。這樣吧,我們分工合作,你去修橋,我去阻擋妖獸,盡可能讓大家在下一波獸潮到來之前過橋。” 說話間,他已將手里剩余的繩子遞給陳寧。 “好,我都听你的。” 陳寧點點頭沒有多說,她收起長弓,迅速從張騰手中接過繩子,跑到橋頭拎起一捆木板,接替了張騰原先的工作。 張騰迅速來到陳村眾人面前,讓村老給他幾個人,他們一起到山路兩側砍些樹木,做了幾道簡易的拒馬欄,按一定距離放在路中央,用作緩沖妖獸沖襲的障礙。 期間,張騰幾人見到了之前那個放哨人發黑的尸首。 原來那人竟是被某種不知名毒蟲叮咬,似乎在妖獸沖襲之前就突然斃命,難怪沒發訊息,警示村民。 當然,人手不足,崗哨太少也是主要原因。 之前的大部分修橋材料散落在路上,村老幾乎把所有的人手派去制造新的橋板繩索。而派去山路後方看風的,只有區區兩個人。這也怪不得村老,按道理說,看風兩個人也足夠了。 可誰也沒想到,後一個放哨人會突然被毒蟲咬死,導致前一個放哨人發來的警訊無人接受,最終使陳村眾人差一點兒全葬身于妖獸腹中。 話說回來,前一個放哨人至今不見蹤影,只怕也早已凶多吉少了。 張騰眉頭微皺,他思忖著山林到處是毒蟲猛獸,讓一起來的幾個尋常村民像之前的人那樣站崗看哨,到底不太安全可靠。 他們一行人連同張騰自己,一共五個人。張騰為了謹慎起見,避免出現之前的狀況,這次他設立三道崗哨路障。 張騰本人親自看守最前面的一道崗哨路障,並分派兩人分別看守後兩道崗哨路障。其余二人,則一人負責巡哨,一人負責臨時替補換崗。每隔一段時間,三個崗哨路障按約定相互傳遞一次訊號,以確保訊號的暢通。 如此一來,無論哪個崗哨出現什麼突發事情,也能確保其他人及時了解情況,早做應對準備。 安排妥當之後,張騰吃了一些東西,帶上一只裝水竹筒,坐在路邊一顆樹干上,靜靜地等待著。 他很清楚,先前的一波波獸潮,只怕是攻擊三大莊那些妖獸。或許它們因某種原因最終潰散奔逃,慌不擇路,最終誤打誤撞地遇見地張騰這一行人,並對他們進行了沖擊。 神秘人這一次制造的獸潮,妖獸數量龐大,即便在攻打三大莊損耗大部分,但依然還有許多妖獸幸存。 正常而言,隨著陳村眾人離綏寧越來越遠,活動範圍擴大,遇到的妖獸應該會越來越少才是。 然而,眼下的情況卻是有些不太對。 他們所遇的妖獸不減反增,數量越來越多,等級也越來越高。 種種跡象表明,這一切若非神秘人故意操控,驅使這些妖獸追殺陳村眾人,那麼只有一種情況可以解釋了。 山路後方很可能出現了某種讓妖獸們都畏懼的存在,此刻它正與陳村眾人同一路線上。而那些妖獸不過是被迫逃命,並沖擊了陳村一行人。 當然,這不過是張騰的一種猜測罷了。 張騰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所以並不清楚真正的情況。 他所能做的,只有擋住不斷前來的妖獸,替陳寧他們爭取時間。讓所有人盡快通過吊橋,進入武寧鎮後化整為零,最終人人都安全下來。 【本書首發縱橫中文網】 第0067章 現身相救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村老在橋頭上向周圍的村民大喊道︰“冷靜!冷靜!都冷靜下來!攔住它們,只要堅持到壯士將橋修好,我們就有希望了!” 一個村民驚恐地對他大叫道︰“叔公!三級妖獸!有好幾頭三級妖獸!我們攔不住的!” 村老聞言滿臉絕望,他望著洶涌而來的妖獸群,不禁老淚縱橫,當場大哭著說道︰“這如何是好,我陳氏一族今日全要葬身與妖獸口中嗎?天要亡我陳村啊!天要亡我陳村啊!” 張騰的人正在橋中央,吊橋極為簡陋,橋上狂風颯颯,整條吊橋一直搖搖晃晃,加上新搭建的橋板不多,所以十分不好走動。 他想要回到橋頭還得花費一點時間,而這一點時間內只怕所有的村民都已被妖獸所害。 那些妖獸像是憑空冒出來一般,距離村民太近太近了,人獸兩方相距不過幾丈,情況極為危急。 張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卻也是無可奈何,愛莫能助。 其實,本不應出現這種情況的。 村老在張騰修橋前已安排了兩個人前去放哨,讓對方見到妖獸前來就立馬給眾人發警訊。 可如今也不知何緣故,妖獸都沖到眾人面前了,那兩人居然連個訊息都沒有傳回來,著實是讓人費解。 如果眾人提前收到警訊,有所準備的話,也不至于如此惶急無助。 就在這時,橋頭左側的山林里突然跳出一個高挑身影,那人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對妖獸射出了一支支利箭。那些利箭極準,如有生命一般專門往妖獸的眼楮落去,不一會兒就最前面的一排妖獸變成了瞎子。 “吼……” 中箭的妖獸們雙目失明,吃痛之下,更是連連怒吼。它們燥狂地在原地亂轉,抓咬周圍的一切,甚至與其他妖獸撕殺起來,亂成了一團。 這一突然變化,讓村民得到了逃跑的機會,他們連忙閃躲到橋頭最左邊,及時避開了妖獸們的沖擊。 此刻橋頭的妖獸們還在盲目撕打,自相殘殺,獸群整體的沖擊勢頭一下子減慢了不少。一些失明的妖獸相互推搡,撕咬之下,更是不知道身處懸崖,紛紛失足掉了下去,被下方濤濤的江水沖走,沒了影兒。 “呼!” 張騰見狀,不由得松了口氣,他已顧不上繼續修橋,連忙返回橋頭,向村民們跑去。 橋頭左側,只見一些妖獸如同潮水一般向村民們涌去,而一個高挑玲瓏的身影正站在眾人的最前面,彎弓搭箭,不斷地射殺前來的妖獸,將它們阻擋在五十步之外。 “嗖嗖嗖……” 弓弦連連響起,幾乎沒有任何間歇,一支支離弦之箭,如同一道道流星飛向妖獸。一些低級的小型妖獸當場被釘死在地上,而一些大型的二三級妖獸則被射中要害,喪失了戰斗力,躺在原地慘嚎不斷。 一個人,一把弓,宛如一個持續發射的戰爭箭樓,擋住了猶如潮水一般的獸群。 “這是……連珠箭?”村老見狀瞪大了眼楮,他望著面前的高挑身影,有些不肯定地向對方問道,“寧丫頭,是你嗎?是你吧,是你對不對?叔公不會認錯人的,一定是你!你們可算回來了!” 高挑身影沒有回頭,也沒有做聲,只是一直地彎弓搭箭,不斷地射殺妖獸。 然而,村老已徹底確定對方是誰了,他在喊出“阿寧丫頭”的時候,對方的身體明顯地動了一下。哪怕她不肯回應,這一細微的舉動已是無聲的承認。 另一邊,張騰抽出一條木板充當臨時的武器,從妖獸群里殺了過來。 “村老,把我的刀還我!”他一邊跑,一邊高聲向村老喊道,“把它們都丟出來!快點!” 村老見張騰返回,不禁大喜過望,一邊擦去淚水,一邊大聲應道︰“好,壯士稍等,小可馬上給你送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兩把刀,踉踉蹌蹌地向張騰的方向跑。 “等等,您老人家就別去給他添亂了。刀給我,我送過去就行!”高挑身影一手攔住他埋怨道,“年紀大了就犯糊涂,真是的,換其他人不行嗎?非得自己送。” 村老听見對方說話,他欣喜之余,又有些尷尬,訕笑著說道︰“呵呵,行行行,寧丫頭,你送你送你送!嘿嘿……我這把老骨頭就不摻和了,不給你們添麻煩。給,刀拿去,你們都小心點。”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懷里的兩把刀捧給對方。 對方自始至終都帶著一個面具,但那清脆柔媚的聲音,親昵無禮的語氣,高挑出彩的身材,以及那一手精妙絕倫的連珠箭法,無一不在說明她是何人。 她接過村老遞來的兩把刀,略帶責備說道︰“老骨頭就該回後面歇著去,整天瞎折騰,也不怕散架了。” 村老被她毫不客氣地數落,居然絲毫不見惱怒,反而眉開眼笑。 他稍微打量了她一眼,笑呵呵地說道︰“是是是,我的大小姐,小老兒這就一邊歇著去。” 說罷,就老老實實地返回人群里去了。 整個陳村能這麼不客氣地數落他,還被他高興地喊大小姐的人,除了陳寧再無二人。村老是看著陳寧長大的,自幼就對她寵溺無比,其寵溺程度甚至勝于自己的親孫兒女一輩。 陳寧沒再理會他,她轉身將手上的霜映與黑虎迅速拋給張騰,而後彎弓搭箭,繼續射殺著周圍的妖獸。 張騰接住兩把刀,他將黑虎背在身後,拔出霜映,回到妖獸群里,不斷地縱躍騰挪,反復地沖殺。陳寧則在一旁彎弓搭箭,轉為對張騰進行策應輔助。 只見刀光閃爍,利箭如雨,兩人聯手之下,斬殺妖獸的效率大幅提高,這一波來襲的妖獸很快就被徹底清理干淨。 這時張騰將刀收起,來到陳寧面前,氣喘吁吁地說道︰“呼呼……阿……阿寧姑娘,你既已泄露了行蹤,再隱匿也無補于事。這樣吧,我們分工合作,你去修橋,我去阻擋妖獸,盡可能讓大家在下一波獸潮到來之前過橋。” 說話間,他已將手里剩余的繩子遞給陳寧。 “好,我都听你的。” 陳寧點點頭沒有多說,她收起長弓,迅速從張騰手中接過繩子,跑到橋頭拎起一捆木板,接替了張騰原先的工作。 張騰迅速來到陳村眾人面前,讓村老給他幾個人,他們一起到山路兩側砍些樹木,做了幾道簡易的拒馬欄,按一定距離放在路中央,用作緩沖妖獸沖襲的障礙。 期間,張騰幾人見到了之前那個放哨人發黑的尸首。 原來那人竟是被某種不知名毒蟲叮咬,似乎在妖獸沖襲之前就突然斃命,難怪沒發訊息,警示村民。 當然,人手不足,崗哨太少也是主要原因。 之前的大部分修橋材料散落在路上,村老幾乎把所有的人手派去制造新的橋板繩索。而派去山路後方看風的,只有區區兩個人。這也怪不得村老,按道理說,看風兩個人也足夠了。 可誰也沒想到,後一個放哨人會突然被毒蟲咬死,導致前一個放哨人發來的警訊無人接受,最終使陳村眾人差一點兒全葬身于妖獸腹中。 話說回來,前一個放哨人至今不見蹤影,只怕也早已凶多吉少了。 張騰眉頭微皺,他思忖著山林到處是毒蟲猛獸,讓一起來的幾個尋常村民像之前的人那樣站崗看哨,到底不太安全可靠。 他們一行人連同張騰自己,一共五個人。張騰為了謹慎起見,避免出現之前的狀況,這次他設立三道崗哨路障。 張騰本人親自看守最前面的一道崗哨路障,並分派兩人分別看守後兩道崗哨路障。其余二人,則一人負責巡哨,一人負責臨時替補換崗。每隔一段時間,三個崗哨路障按約定相互傳遞一次訊號,以確保訊號的暢通。 如此一來,無論哪個崗哨出現什麼突發事情,也能確保其他人及時了解情況,早做應對準備。 安排妥當之後,張騰吃了一些東西,帶上一只裝水竹筒,坐在路邊一顆樹干上,靜靜地等待著。 他很清楚,先前的一波波獸潮,只怕是攻擊三大莊那些妖獸。或許它們因某種原因最終潰散奔逃,慌不擇路,最終誤打誤撞地遇見地張騰這一行人,並對他們進行了沖擊。 神秘人這一次制造的獸潮,妖獸數量龐大,即便在攻打三大莊損耗大部分,但依然還有許多妖獸幸存。 正常而言,隨著陳村眾人離綏寧越來越遠,活動範圍擴大,遇到的妖獸應該會越來越少才是。 然而,眼下的情況卻是有些不太對。 他們所遇的妖獸不減反增,數量越來越多,等級也越來越高。 種種跡象表明,這一切若非神秘人故意操控,驅使這些妖獸追殺陳村眾人,那麼只有一種情況可以解釋了。 山路後方很可能出現了某種讓妖獸們都畏懼的存在,此刻它正與陳村眾人同一路線上。而那些妖獸不過是被迫逃命,並沖擊了陳村一行人。 當然,這不過是張騰的一種猜測罷了。 張騰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所以並不清楚真正的情況。 他所能做的,只有擋住不斷前來的妖獸,替陳寧他們爭取時間。讓所有人盡快通過吊橋,進入武寧鎮後化整為零,最終人人都安全下來。 【本書首發縱橫中文網】 第0069章 不死頑敵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怎麼可能? 我命由我不由天! 區區一頭畜生也想要我張騰的性命?!簡直是做夢! 消極的念頭剛剛生起,立馬被張騰扼殺于萌芽當中。 一路走來,他已經歷了許多風風雨雨,見慣了生死一線的場面。即便是如此危急的關頭,他也絕不輕易認輸! “給我滾!” 張騰一聲怒喝,他不閃不避,未等赤鬃白狼獸的大口咬至,抬腿就是一腳踢在赤鬃白狼獸的鼻子上面。在踹飛赤鬃白狼獸的同時,人也借力加速落于下方的樹杈之上。 這時他並沒繼續逃走,而是橫起手中的霜映,直面群狼,嚴陣以待。 此前他護送陳村眾人,一路斬殺各種妖獸,不僅刀法有了跨越性精進,人也更增了一份直面危險的膽氣! 張騰很清楚,逃是必須逃的,但一味逃跑,是根本無法擺脫狼群的。他體內的靈氣有限,加上此前已消耗不小,長此逃下去,定然耗不過狼群,到時氣力枯竭,他才真的是必死無疑! 此時身後的赤鬃妖狼獸們紛紛追至,它們沖上大樹,朝張騰急撲而來,如同一團團紅黑色的陰雲,又像綿亙不絕的黑浪,將張騰的身影徹底遮蔽,淹沒! 張騰死死地盯著齊齊襲來的眾赤鬃妖狼獸,目光銳利而冰冷,還多了一絲絲慍怒之色。 哼,不知死活的畜生!如此窮追不舍,瘋狂追擊,真當我怕了你們?區區三級妖獸罷了,我張騰又不是沒殺過! 眼前這一群赤鬃妖狼獸,除了其首領,其余的不過是三級妖獸罷了。 只要那為首的赤鬃白狼獸不來偷襲,他有霜映在手,又何懼之有? 想念間,張騰手中的霜映一動,已揮出重重刀影,那一片片刀光,銀白耀眼,如天空的驕陽炸裂,刺穿了滿天的紅黑色陰雲! 刷刷刷! 霜映的利刃劃過一頭頭赤鬃妖狼獸的身體,絲毫沒有阻滯,更沒有多少聲響。 那一頭頭赤鬃妖狼獸,甚至連哀嚎都沒來得發出,眨眼間就化為了一具具冰凍的狼尸,在空中摔將下來,摔成一段段,塊塊零亂的碎肉。 “嗚——” 那一頭被張騰踢飛的為首赤鬃白狼獸,它已經再次趕過來,見了眼前這一幕,馬上發出一聲長嚎! 余下的十幾頭赤鬃妖狼獸立馬停下進攻,圍著張騰齊齊長嚎起來,只見一條條血紅色,如蟲子一般的觸須,從所有的赤鬃妖狼獸體內鑽出,飛快地纏滿它們的全身,且不斷蠕動,融合著。 “嗚——” 群狼再度齊齊嚎叫,它們模樣迅速變化著,身軀變大了數倍,如同水牛大小,四肢強壯,肌肉虯結,那四只爪子也更長更巨大更鋒利,上面閃動著血紅色的光澤,極為駭人。 不僅如此,所有赤鬃妖狼獸的體表,還覆蓋了一層紅色的甲冑,頭上生出了一只黑色的尖角,額上還多了一只血色的圓形眼楮。 它們渾身血氣繚繞,看起來既凶悍強大,又猙獰可怖,端得讓人莫名驚悸! 一連串異變完成之後,所有的赤鬃妖狼獸都抬頭死死地盯著樹上的張騰。 只見它們雙眼血紅,目露凶光,瘋狂而殘暴,口里低嗚做聲,對著張騰不斷齜牙咧嘴,露出了比原先更大更長的獠牙利齒。一道道粘稠透明的唾液從其狼口中的滴落,既惡心又嚇人,讓人頭皮發麻,不寒而栗! “果然,被噬靈蚴寄生的生物都不好對付。”張騰見到此狀,心中一沉,暗暗忖道。 這一切異變很快,幾乎是眨眼楮完成,他不再繼續停留在原先的樹上,而是再度往另外的一棵樹木奔逃。倒也不是張騰怕了眼前這些畜生,而是他不想被徹底包餃子,且戰且退,才是最合理的戰斗方式。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若然群狼一擁而上,即便他再有能耐,也斗不過它們,只會被對方撕為碎片。 “嚎嗚——” 為首的赤鬃白狼獸見張騰又要逃跑,馬上下了進攻命令。 此刻它也發生了跟赤鬃妖狼獸一樣的異變,但其體型更為龐大,比同伴大上兩倍有余,如同一座血紅色的小山,渾身散發出壓迫人的強大氣勢。 只見異變的赤鬃妖狼獸雙爪們按地,身軀略略低伏,四肢肌肉收縮鼓動,猛然發力一躍,騰空而起,如同一發發炮彈一般朝張騰射去,來勢凶猛而凌厲! “好畜生,當真厲害了不少。” 張騰此時已經躍到了另外的一棵大樹上面,群狼撲了個空,巨大的撞擊之力,生生將先前的那顆一人合抱粗的大樹推到。 群狼不依不饒,見張騰逃走,也又齊齊往他這邊撲來。 “颼颼颼……” 一連串的破空之聲響起,一道道血色狼影,躍出四五丈遠,再度跳到了五六丈高的大樹頂上,它們張開大口,伸出了利爪,對張騰展開了攻擊! “刷刷刷……” 張騰揮動手中的長刀,在身前布下了一片刀牆,刀光絞斷了幾只利爪,削掉了兩顆狼頭。 “咚咚……” 幾只斷爪,兩顆狼頭化為冰雕自空中墜落,摔得粉碎。 然而,讓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那兩頭失去腦袋的赤鬃妖狼獸,似乎並沒受到霜映的冰凍傷害,像之前一樣化為冰凍的狼尸掉下來,而是依舊向張騰追擊。 只見它們的頸里飛快地長出幾條頂著一顆血色眼球的肉蛇,幾條肉蛇不斷扭動著身體,穩定上面的眼球,幾顆血色眼球一直死死地鎖定張騰,看起來冷酷而殘暴,詭異而邪惡。 而被砍掉狼爪的幾頭赤鬃妖狼獸,也是如此,它們繼續向張騰撲咬而來。進攻的同時,它們的更是前肢飛快地伸出一條條肉須,那些肉須互相纏繞融合,眨眼間形成新的爪子,並再度朝張騰的身體撓落。 不過,雖說被霜映傷害的幾頭赤鬃妖狼獸沒像之前一般死掉,但霜映對它們的冰凍影響還是有一些的。冰屬性的凍結效果,讓它們的速度比之前慢了許多。而這一點凍結效果恰好讓張騰及時躲開了它們的二次攻擊,又躍到了下一棵大樹上。 可是,情況不容樂觀,張騰且戰且退,只覺得越來越吃力,越來越無力。 他手中霜映對付這些變異的赤鬃妖狼獸,除了減速,已經沒了多少傷害效果,即便是結結實實劈砍在它們身上,也無法像之前一般將其斬殺。 這些家伙就好像擁有了不死身一般,斬斷頭顱無用,砍掉四肢重生,就算將其身體大卸八塊,它們身體會長出血紅色肉絲,自動粘連回來恢復,連個疤痕都沒留下。 “給老子死開!” 此時那赤鬃白狼獸咬住了霜映的刀身,張騰又急又怒,他一腳踹在它的腹部,一度將之踹飛,並吃力地從對付口中將霜映抽了出來。 未等他跳到下一棵大樹,這邊的其他赤鬃妖狼獸已經張開大口向他撲來,張騰沒有揮刀斬擊,而是腿踢拳砸,將近身的赤鬃妖狼獸擊退。 與此同時,張騰的衣服再一次被狼爪劃破,身體上又增添了幾道長長的爪痕,血流不止。 尤其是左臉頰上面,那是一道頗為深長的傷口,乃赤鬃白狼獸前一次攻擊留下。 哪怕當時他就還了對方一刀,幾乎是將它開膛破腹了,然而並沒什麼卵用。對方迅速恢復愈合,就在剛才再一次向他發動攻擊,咬住他的刀,差一點讓他死在其同伴的尖牙利爪之下。 “呼呼……” 張騰手提霜映,站在樹冠之上,他滿頭大汗,渾身血跡,衣服也破破爛爛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氣喘如牛。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狼群,皺起了眉頭。 他與面前這群赤鬃妖狼獸糾纏了將近半個時辰,除了開始時斬殺了十幾頭,在那些家伙變異之後再無任何戰果。 自從變異之後,這些家伙就龍精虎猛,凶悍無比,像不知疲倦一般,一直向他發動進攻。 張騰很清楚,如果他繼續與這些家伙糾纏下去,即便不被它們咬死,也會被活活累死。 畢竟,他是人,不是機器。 這些變異的赤鬃妖狼獸,如今的實力至少是三級妖獸的頂峰,幾乎達到四級。而為首的赤鬃白狼獸,變異之後,實力也達到了四級巔峰,將近五級。 如今的張騰,相當于與十幾個靈性境初期武者,一個靈性境中後期的武者戰斗。 他區區一個靈聚境,之前又長時間與別的妖獸廝殺,精氣神都損耗不小,面對如此強敵,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點僥幸因素存在的,這些將近四級的赤鬃妖狼獸是強行提升實力,不會妖獸戰技。而那赤鬃白狼獸,則是不知何故,自始至終都未使用妖獸戰技。 要知道,原本就已經是四級妖獸的赤鬃白狼獸,不可能不會妖獸戰技的。 也許,這家伙在等機會,等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 不同的妖獸,它們的戰技也是千奇百怪,各不相同的。 這赤鬃白狼獸的戰技到底是哪一種,張騰也不清楚,但他知道狼族是群居性動物。它們以耐力強,移動迅速,攻擊瘋狂,目的執著而著稱。 它的戰技也必然與其中的一種有所關聯,他必須時刻防備著對方,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已是中午時分,艷陽高照。 炙熱的陽光曬在張騰的臉上,讓他感覺臉頰熱辣辣的,又癢又痛,難受無比。 下方在赤鬃白狼獸的指揮下,那些赤鬃妖狼獸又開始發動新一輪攻擊。 不過,與之前有所不同的是,那赤鬃白狼獸的周圍忽然出現一種奇異的波動,方圓數丈的靈氣正瘋狂地往它的身軀匯聚。 張騰見狀,瞳孔猛然收縮,只覺得一種巨大的危機感驟然降臨。 “這是……妖獸戰技?” 第0070章 黑虎凶焰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只見那赤鬃白狼獸的肚子一鼓一縮,狼口猛然一張,一團血紅色的光芒瞬間射向張騰。 張騰早對那赤鬃白狼獸多了一層堤防,也早就察覺到它的異樣,甚至早就預料到赤鬃白狼獸要發動妖獸戰技。然而,即便如此,他依舊有些躲閃不及! 因為那一團血紅色的光芒速度實在太快了,簡直堪比現代華夏步槍子彈的平均速度! 相比之下,張騰的反應速度就有些慢了。 他的人剛往一側閃避,那一團血紅色的光芒就立馬射到,擦過他的左上臂,生生帶走左上臂的一大塊血肉。 隨後,那一團血紅色的光芒更是打在張騰身後的樹干上面,只听見一聲轟然巨響,那一團血紅色的光芒突然爆炸,斷枝碎葉漫天亂飛,大樹的樹冠被生生炸沒,整棵樹少了三分之一。 不僅如此,那血紅色的光芒似乎還帶有一種腐蝕性傷害,被命中的大樹,被炸之後,竟然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枯萎,樹干枝葉完全變成灰褐色,徹底失去了生機。 同樣的,張騰的傷口也因而腐爛發黑,傷口邊緣的細胞大片壞死,而且壞死的範圍一點點地往四周擴散。更加不妙的是,張騰的人也被爆炸波及,從樹冠上摔飛下來。 早就對他虎視眈眈的眾赤鬃妖狼獸見狀,立馬從下方一躍而起,紛紛向他的人猛撲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 張騰雖然受傷,但神智未失,見到下方的一頭頭赤鬃妖狼獸撲來,人在半空匪夷所思地翻了身,對著其中兩頭赤鬃妖狼獸的腦袋一踩一蹬,再度借力躍出,跳到了別的大樹上去。 另一邊,赤鬃白狼獸連連施展的妖獸戰技,那一團團血紅色的光芒接二連三地向張騰射去。 張騰在樹林中東躲西避,不斷騰挪跳躍,借著樹木的阻擋,險而又險地避開了那一連串的攻擊。 “轟隆!轟隆!轟隆隆!” 赤鬃白狼獸的攻擊落下,引發了一連串的爆炸,巨響如雷,周圍的樹木倒下了一大片。 其余的赤鬃妖狼獸則是不斷嚎叫著,不依不饒地在張騰的身後追襲,張騰好幾次它們拖住,差一點死在吃鬃白狼獸的戰技之下。 如今張騰的處境非常惡劣,他已受了傷,動作不便,手中的武器又無法對那些赤鬃妖狼獸造成傷害,只能一味地逃躥,再這麼下去,終歸死路一條。 “怎麼辦?怎麼辦?如何擺脫這群畜生?”張騰一邊狼狽不堪地閃逃,一邊苦苦地思量著對策。 這時,又一團血紅色的光芒朝張騰射來,張騰的人剛好躲開一頭赤鬃妖狼獸的撲殺,跳往別的樹木,身在半空中已避無可無避。 “真特麼該死,這畜生是帶了自瞄嗎?這麼準!他大爺的!”張騰見狀忍不住爆了粗口。 自從跟多禮婆婆她們學禮儀樂律,相處了長長的一段時日,張騰逐漸融入這個世界。平日他都是舉止得體,斯文有禮,如一個富有養育的大家貴冑公子哥兒一般,已許久沒有開華夏國罵了。 今天被這群畜生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簡直是狼狽到了極致。也難怪他失了尋常的優雅淡定,這麼躁狂不忿,口不擇言! 沒法子,身處絕境,到了生死一線的關頭,誰還會在乎那些東西,暴露本性也是人之常情。 罵歸罵,眼前的困境還需繼續應對! 看著那一團血紅色的光芒即將打到,張騰無奈之下,將霜映橫在胸前,以刀身擋住血紅色的光芒。 “砰!” 血紅色的光芒砸在霜映的刀身上面,瞬間爆炸,一股巨力自霜映的刀身上傳來,張騰右手一麻,長刀脫手而飛,人也被爆炸的沖擊波轟飛,重重地撞在身後一棵大樹的樹干上,摔落下來。 “噗!” 張騰只覺得五髒六腑像火燒針扎了一般,又熱又痛,喉嚨一甜,噴出來一大口鮮血。 “你大爺,今天我真要栽倒在這里嗎?特麼的,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呢!”張騰勉力從地上爬起,口里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從背後拔出了另一把唐橫刀黑虎。 他渾身疼痛,整副骨頭像散架了一般,頭昏沉沉的,人只覺得越來越覺得虛弱無力。 不過,即便如此,張騰內心依舊有一個聲音吶喊著,讓他不要放棄,繼續戰斗到最後。 沒有人想死,在生存的欲望刺激下,一個人所爆發的潛能遠遠超乎他本身的想象。 此時,眾赤鬃妖狼獸已再次撲殺而來,張騰的人已在地面上,周圍的大樹也已倒下,四面八方被赤鬃妖狼獸堵住,他根本無法再逃,已到了絕境。 “呸!他大爺的,這世界上只要活著的生物,就沒有什麼不死的特例!你們這群鬼東西,我就不信殺你們不死!”張騰惡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口里罵咧咧地說道。 說話間,他的腦海中忽然想起之前那些噬靈蚴在火焰中掙扎嘶叫的場面,心里生出一個念頭︰噬靈蚴怕火,這些被它寄生的東西,應該也怕火吧? 不過,眼下哪里有功夫點火,即便有功夫把火點著了也不見得就能燒到這些赤鬃妖狼獸的身上。畢竟,它們是會移動閃避的,不可能傻乎乎地等烈火燒到自己身上。 “等等,誰說火都是要點才著的?” 張騰想起了今早上自己指尖升起一道火苗那一幕。雖然他還是靈聚境,沒到靈性境,但是對于火靈氣的操控,似乎天生就有一種熟悉感,無須進階靈性境就能將火靈氣實質化。 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將火靈氣實質化運用到哪個地步,但是現在他已別無選擇,唯有試一試了。 念頭轉動間,張騰體內的火靈氣已經極速地運轉起來,一點星火從他的丹田處亮起,爆發出熾熱耀眼的光芒,那些撲殺而來的赤鬃妖狼獸見狀,不禁目露驚慌,開始微微顫抖。 然而,它們撲殺的動作已經做出,尖牙利爪距離張騰的身體不到四尺多的距離,想要逃離也來不及了。 “嗡!” 張騰手中的黑虎輕輕顫抖著,發出了一聲的刀鳴,熾熱的火靈氣瞬間沖入了刀身之中,匯聚,壓縮,實質化。 只見它眨眼間就變得通紅耀眼,爆發出驚人至極的熱力,刀身周圍的空氣頃刻間扭曲焦灼起來,周圍的景物一陣陣模糊不清。 “轟!” 一團火焰自黑虎的刀柄開始燃起,迅速蔓延至整把刀,熾熱駭人的刀芒自刀尖伸出,生生讓刀身延長了一尺有余。 此際遠遠望去,張騰的人好像神明一般,渾身光芒閃耀,雙手正握住一道自虛空投下的陽光,如同握著了希望與奇跡,充滿了莊嚴肅穆的光明氣息。 刀技 天輪刃•半月輪 說時遲,那時快,張騰握住通體充斥著火靈氣的黑虎,一個急速旋身,全力將刀鋒朝著前方橫掃,輪出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圓形斬擊! “呼!” 黑虎一聲長嘯,熾熱耀眼的刀身瞬間掠過所有撲來的赤鬃妖狼獸的身軀,形成一圈赤色的火焰光環,繼而驟然爆炸擴散,三丈範圍內的物體完全被火焰所沖擊灼燒,地面白煙裊裊,化為一片焦土。 只見足足有十三頭赤鬃妖狼獸的生命被定格在這一刻,它們保持著撲殺的姿勢,一動不動,如同一尊尊泥雕木塑。 “ !” 這十三頭赤鬃妖狼獸還沒到張騰的跟前,忽然就齊齊炸開,化為一片飛灰,徹底湮滅。 “滴答……” 一陣雨點般的細響,十三顆綠色的珠子自空中掉落,分灑一地。 “嗚……” 此時,現場還剩下赤鬃白狼獸與兩頭赤鬃妖狼獸,它們見到此景,不禁瑟瑟發抖,低嗚一聲,當即夾起尾巴就往後逃。 張騰見了,不禁破口大罵︰“你們這群畜生追了老子大半天,讓老子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差一點就掛在這里。看見現在情況不對,就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哼,門都沒有!”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落在不遠的霜映撿起,全力往赤鬃白狼獸它們逃跑的方向追去。 赤鬃白狼獸與其余的兩頭赤鬃妖狼獸的速度極快,但張騰的速度更快! 這個時候,他體內的三種靈氣運轉到極致,相互輔助促進,將張騰的人帶得幾乎飛離地面,凌空而行。 “嗖嗖嗖!” 三頭先前凶橫不可一世的妖獸,如今惶惶然如三頭喪家之犬,拼命地在狂奔。 正在這時,那赤鬃白狼獸一聲嚎叫,其余兩頭不約而同地分頭往兩邊逃跑,而它則繼續向前逃命。 張騰見狀,不禁大罵︰“好狡猾的畜生!不過,你們誰也別想逃!” 說話間,張騰將手里雙刀朝兩頭赤鬃妖狼獸逃跑的方向一扔,兩道一大一小的火光激射而出,精準地釘在它們的後臀上,只听得那兩頭赤鬃妖狼獸一聲慘嗚,片刻被燒為灰燼,散落一地。 “死狗,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張騰繼續向赤鬃白狼獸追去,此時他雖赤手空拳,卻絲毫不膽怯。因為他已經知道赤鬃白狼獸的弱點,即便徒手搏殺,他也有十成的把握將它留下來! 第0070章 黑虎凶焰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只見那赤鬃白狼獸的肚子一鼓一縮,狼口猛然一張,一團血紅色的光芒瞬間射向張騰。 張騰早對那赤鬃白狼獸多了一層堤防,也早就察覺到它的異樣,甚至早就預料到赤鬃白狼獸要發動妖獸戰技。然而,即便如此,他依舊有些躲閃不及! 因為那一團血紅色的光芒速度實在太快了,簡直堪比現代華夏步槍子彈的平均速度! 相比之下,張騰的反應速度就有些慢了。 他的人剛往一側閃避,那一團血紅色的光芒就立馬射到,擦過他的左上臂,生生帶走左上臂的一大塊血肉。 隨後,那一團血紅色的光芒更是打在張騰身後的樹干上面,只听見一聲轟然巨響,那一團血紅色的光芒突然爆炸,斷枝碎葉漫天亂飛,大樹的樹冠被生生炸沒,整棵樹少了三分之一。 不僅如此,那血紅色的光芒似乎還帶有一種腐蝕性傷害,被命中的大樹,被炸之後,竟然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枯萎,樹干枝葉完全變成灰褐色,徹底失去了生機。 同樣的,張騰的傷口也因而腐爛發黑,傷口邊緣的細胞大片壞死,而且壞死的範圍一點點地往四周擴散。更加不妙的是,張騰的人也被爆炸波及,從樹冠上摔飛下來。 早就對他虎視眈眈的眾赤鬃妖狼獸見狀,立馬從下方一躍而起,紛紛向他的人猛撲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 張騰雖然受傷,但神智未失,見到下方的一頭頭赤鬃妖狼獸撲來,人在半空匪夷所思地翻了身,對著其中兩頭赤鬃妖狼獸的腦袋一踩一蹬,再度借力躍出,跳到了別的大樹上去。 另一邊,赤鬃白狼獸連連施展的妖獸戰技,那一團團血紅色的光芒接二連三地向張騰射去。 張騰在樹林中東躲西避,不斷騰挪跳躍,借著樹木的阻擋,險而又險地避開了那一連串的攻擊。 “轟隆!轟隆!轟隆隆!” 赤鬃白狼獸的攻擊落下,引發了一連串的爆炸,巨響如雷,周圍的樹木倒下了一大片。 其余的赤鬃妖狼獸則是不斷嚎叫著,不依不饒地在張騰的身後追襲,張騰好幾次它們拖住,差一點死在吃鬃白狼獸的戰技之下。 如今張騰的處境非常惡劣,他已受了傷,動作不便,手中的武器又無法對那些赤鬃妖狼獸造成傷害,只能一味地逃躥,再這麼下去,終歸死路一條。 “怎麼辦?怎麼辦?如何擺脫這群畜生?”張騰一邊狼狽不堪地閃逃,一邊苦苦地思量著對策。 這時,又一團血紅色的光芒朝張騰射來,張騰的人剛好躲開一頭赤鬃妖狼獸的撲殺,跳往別的樹木,身在半空中已避無可無避。 “真特麼該死,這畜生是帶了自瞄嗎?這麼準!他大爺的!”張騰見狀忍不住爆了粗口。 自從跟多禮婆婆她們學禮儀樂律,相處了長長的一段時日,張騰逐漸融入這個世界。平日他都是舉止得體,斯文有禮,如一個富有養育的大家貴冑公子哥兒一般,已許久沒有開華夏國罵了。 今天被這群畜生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簡直是狼狽到了極致。也難怪他失了尋常的優雅淡定,這麼躁狂不忿,口不擇言! 沒法子,身處絕境,到了生死一線的關頭,誰還會在乎那些東西,暴露本性也是人之常情。 罵歸罵,眼前的困境還需繼續應對! 看著那一團血紅色的光芒即將打到,張騰無奈之下,將霜映橫在胸前,以刀身擋住血紅色的光芒。 “砰!” 血紅色的光芒砸在霜映的刀身上面,瞬間爆炸,一股巨力自霜映的刀身上傳來,張騰右手一麻,長刀脫手而飛,人也被爆炸的沖擊波轟飛,重重地撞在身後一棵大樹的樹干上,摔落下來。 “噗!” 張騰只覺得五髒六腑像火燒針扎了一般,又熱又痛,喉嚨一甜,噴出來一大口鮮血。 “你大爺,今天我真要栽倒在這里嗎?特麼的,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呢!”張騰勉力從地上爬起,口里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從背後拔出了另一把唐橫刀黑虎。 他渾身疼痛,整副骨頭像散架了一般,頭昏沉沉的,人只覺得越來越覺得虛弱無力。 不過,即便如此,張騰內心依舊有一個聲音吶喊著,讓他不要放棄,繼續戰斗到最後。 沒有人想死,在生存的欲望刺激下,一個人所爆發的潛能遠遠超乎他本身的想象。 此時,眾赤鬃妖狼獸已再次撲殺而來,張騰的人已在地面上,周圍的大樹也已倒下,四面八方被赤鬃妖狼獸堵住,他根本無法再逃,已到了絕境。 “呸!他大爺的,這世界上只要活著的生物,就沒有什麼不死的特例!你們這群鬼東西,我就不信殺你們不死!”張騰惡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口里罵咧咧地說道。 說話間,他的腦海中忽然想起之前那些噬靈蚴在火焰中掙扎嘶叫的場面,心里生出一個念頭︰噬靈蚴怕火,這些被它寄生的東西,應該也怕火吧? 不過,眼下哪里有功夫點火,即便有功夫把火點著了也不見得就能燒到這些赤鬃妖狼獸的身上。畢竟,它們是會移動閃避的,不可能傻乎乎地等烈火燒到自己身上。 “等等,誰說火都是要點才著的?” 張騰想起了今早上自己指尖升起一道火苗那一幕。雖然他還是靈聚境,沒到靈性境,但是對于火靈氣的操控,似乎天生就有一種熟悉感,無須進階靈性境就能將火靈氣實質化。 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將火靈氣實質化運用到哪個地步,但是現在他已別無選擇,唯有試一試了。 念頭轉動間,張騰體內的火靈氣已經極速地運轉起來,一點星火從他的丹田處亮起,爆發出熾熱耀眼的光芒,那些撲殺而來的赤鬃妖狼獸見狀,不禁目露驚慌,開始微微顫抖。 然而,它們撲殺的動作已經做出,尖牙利爪距離張騰的身體不到四尺多的距離,想要逃離也來不及了。 “嗡!” 張騰手中的黑虎輕輕顫抖著,發出了一聲的刀鳴,熾熱的火靈氣瞬間沖入了刀身之中,匯聚,壓縮,實質化。 只見它眨眼間就變得通紅耀眼,爆發出驚人至極的熱力,刀身周圍的空氣頃刻間扭曲焦灼起來,周圍的景物一陣陣模糊不清。 “轟!” 一團火焰自黑虎的刀柄開始燃起,迅速蔓延至整把刀,熾熱駭人的刀芒自刀尖伸出,生生讓刀身延長了一尺有余。 此際遠遠望去,張騰的人好像神明一般,渾身光芒閃耀,雙手正握住一道自虛空投下的陽光,如同握著了希望與奇跡,充滿了莊嚴肅穆的光明氣息。 刀技 天輪刃•半月輪 說時遲,那時快,張騰握住通體充斥著火靈氣的黑虎,一個急速旋身,全力將刀鋒朝著前方橫掃,輪出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圓形斬擊! “呼!” 黑虎一聲長嘯,熾熱耀眼的刀身瞬間掠過所有撲來的赤鬃妖狼獸的身軀,形成一圈赤色的火焰光環,繼而驟然爆炸擴散,三丈範圍內的物體完全被火焰所沖擊灼燒,地面白煙裊裊,化為一片焦土。 只見足足有十三頭赤鬃妖狼獸的生命被定格在這一刻,它們保持著撲殺的姿勢,一動不動,如同一尊尊泥雕木塑。 “ !” 這十三頭赤鬃妖狼獸還沒到張騰的跟前,忽然就齊齊炸開,化為一片飛灰,徹底湮滅。 “滴答……” 一陣雨點般的細響,十三顆綠色的珠子自空中掉落,分灑一地。 “嗚……” 此時,現場還剩下赤鬃白狼獸與兩頭赤鬃妖狼獸,它們見到此景,不禁瑟瑟發抖,低嗚一聲,當即夾起尾巴就往後逃。 張騰見了,不禁破口大罵︰“你們這群畜生追了老子大半天,讓老子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差一點就掛在這里。看見現在情況不對,就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哼,門都沒有!”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落在不遠的霜映撿起,全力往赤鬃白狼獸它們逃跑的方向追去。 赤鬃白狼獸與其余的兩頭赤鬃妖狼獸的速度極快,但張騰的速度更快! 這個時候,他體內的三種靈氣運轉到極致,相互輔助促進,將張騰的人帶得幾乎飛離地面,凌空而行。 “嗖嗖嗖!” 三頭先前凶橫不可一世的妖獸,如今惶惶然如三頭喪家之犬,拼命地在狂奔。 正在這時,那赤鬃白狼獸一聲嚎叫,其余兩頭不約而同地分頭往兩邊逃跑,而它則繼續向前逃命。 張騰見狀,不禁大罵︰“好狡猾的畜生!不過,你們誰也別想逃!” 說話間,張騰將手里雙刀朝兩頭赤鬃妖狼獸逃跑的方向一扔,兩道一大一小的火光激射而出,精準地釘在它們的後臀上,只听得那兩頭赤鬃妖狼獸一聲慘嗚,片刻被燒為灰燼,散落一地。 “死狗,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張騰繼續向赤鬃白狼獸追去,此時他雖赤手空拳,卻絲毫不膽怯。因為他已經知道赤鬃白狼獸的弱點,即便徒手搏殺,他也有十成的把握將它留下來! 第0071章 陰雲未散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繁密茂盛的樹林里,一道黑色身影在穿梭奔跑,他時而落在樹杈,時而落在樹梢,時而飛撲而出,時而飛縱翻滾,各種騰挪跳躍,矯健而敏捷,靈活而迅速。 “沙沙……” 黑色身影在濃密蔥郁的樹枝間略過,帶起一陣輕風,樹葉擺動摩擦發出一陣細響。 一個龐大的血紅色影子,此刻正從樹葉下方經過,它有些慌不擇路。 不管前面是長滿荊棘的灌木叢,還是險峻陡峭的山坡,一個勁兒地往前奔逃,哪怕被灌木叢刮得遍體傷口,又或者是好幾次失足跌落山坡下,甚至屢次撞在幾顆巨大的樹干上,都不敢停留半刻。 這些小傷害對它的活動雖有一定影響,但是並不致命,而且它的恢復能力超強,完全可以無視。但是,它不可以無視身後追趕它的存在,那是能將它徹底滅殺的可惡家伙。 沒錯,它僅僅是一頭遠古異蠱的幼體分身,然而,它也是擁有智慧,會獨立思考的生物。 它好不容易擺脫飼養者的控制,獲得一個赤鬃白狼獸的軀體,在這個充滿美妙靈力的世界里自由活動,可不想就這樣被人徹底滅殺。 當然了,如果能夠完成原本的任務,將死對頭扼殺于搖籃里,它倒也不怕死一次,那樣就太值了。 可是,現在連任務都沒完成就這麼死亡,那它就太吃虧了。沒有意義的事情,它是絕對不會干的,這是根植于它本源的活動準則! 逃! 只要從對方的追殺里逃得性命,下次它卷土重來,絕對能將對方干掉! 在這繁華富饒的世界里,只要時間足夠,它就能長成完全體,到時候不需要本體降臨,就能直接控制這片大地! 但是,它需要時間,非常非常需要時間! 從它出生到覺醒智慧,僅僅一個月而已。期間自身更被飼養者所控制,無法擁有自我活動的權力空間。 若非是本源讓它去扼殺死對頭的命令優先于一切,它一定會先找個地方隱藏起來,偷偷地成長發育。 只要等到它長成完全體,到時候即便是死對頭也難以奈何得了它。更何況以死對頭的目前狀態,要恢復到原先的程度,所需要耗費的時間與資源都是巨量的。 以對方那種行為方式,根本不能與它相比,它無所顧慮,隨心所欲,可以采取一切必要手段。而對方不行,這個世界對它有著太多的限制,而那些限制在它看來,更是愚蠢與可笑的。 這麼一個被自我所束縛的家伙,簡直是浪費了它存在的意義與它那浩瀚龐大的力量! 不過,也就是這麼一個可笑愚蠢的萬惡存在,鎖死了它本源的發展空間,讓它的勢力難以進一步擴大,實在讓它感到憤怒與羞惱! 逃!逃!逃! 你給我等著,只要我這一次逃得性命,絕對會讓你千百倍償還! 赤鬃白狼獸一直亡命狂奔,跑著跑著,突然感覺身後沒有了追殺者的身影。 于是它的腳步稍微放慢了些許,第一次回頭觀望,一雙狼目和額頭的圓形眼楮流露出一種疑惑之色。 那家伙被我擺脫了? 正在這時,一個黑色身影從天而降,如同一頭鷹隼飛撲而下,直接坐在它的背上,並箍緊了它的脖子,只听得那人大聲喝罵道︰“死狗!你終于落在小爺手里了!我特麼的追你腿都快跑斷了!乖乖受死吧!” 赤鬃白狼獸大吃一驚,背部立馬生出一大團血紅色觸須,迅速纏繞在對方身上,正要作一番掙扎反抗,哪知對方全身爆發出一股熾熱無比的熱力,一下子就將它點燃。 隨後,那人松開雙手從它的背上翻下來,滾到一邊去。 “轟!” 只見熊熊地烈火猛然升起,瞬間將赤鬃白狼獸吞沒,赤鬃白狼獸在地上翻滾掙扎了幾下,發出了慘烈的嚎叫與嘶鳴,最終化為了一堆灰燼。 這時,張騰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他衣衫襤褸,滿臉髒污,渾身血跡斑斑,狼狽無比。 見到赤鬃白狼獸被消滅,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略帶稚嫩的俊臉上露出了一抹喜悅的勝利笑容。 “呼!總算結束了!不容易啊,差點就栽在這些畜生爪牙里了。他大爺的,幸虧莫名其妙地修了火靈氣,不然今天真的有死無生了。”張騰說道,他看著面前一堆灰燼,想起之前被群狼追殺的情景依舊心有余悸,後怕不已。 自言自語間,他的人來到灰燼面前蹲下,從中扒出一顆綠色的珠子,將它撿起。 “算了算了,經歷這麼一場苦戰,總算還有些收獲,不算吃虧。”張騰看了看手中的綠色珠子既好奇又期待,“只是不知這珠子里面蘊含的是哪種靈氣?木系?水系?土系?還是金系?嗯,等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哎,這些家伙是解決了,但是現在還有一件頭疼的事情,我特麼有點迷路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之前打斗的地方,霜映和黑虎還在那兒呢,可別給其他人順去了。要真是那樣,我特麼真的虧大了。” 張騰撓撓頭,一想到此處就有點心急,連忙順著先前的移動痕跡尋路返回…… 已是下午時分,艷陽高照,天邊僅有的幾縷雲彩,也被風吹散,天空湛藍如洗,越發廣袤遼闊,高遠清澈。 忽然,一聲嘹亮的鷹唳自天邊響起,驚空遏雲,讓天上多了幾分生氣。 不久,一個黑點自天邊飛近,那是一頭極為巨大的黑色蒼鷹。 它體長達兩丈有余,翼展約四丈以上。頭頂、枕和頭側黑褐色,枕部有白羽尖,眉紋白雜黑紋;背部棕黑色;胸以下密布灰褐和白相間橫紋;尾灰褐,有四條寬闊黑色橫斑,尾方形。其飛行之時,雙翅寬闊,翅下白色,但密布黑褐色橫帶,猶如兩面放倒的黑白相間的巨帆,在碧空中迎風招展徜徉。 那雄偉的身姿,巨大的勾狀黑喙,鋒利碩大的堅硬巨爪,顯然已經超出了尋常蒼鷹的定義範疇,可被歸為妖獸!沒錯,它是一頭妖獸,準確而言是妖禽,一頭可以越級捕殺獵物的四級妖禽——蒼羽巨鷹。 蒼羽巨鷹不僅性情凶猛,機警靈敏,而且極為善于隱藏,非常難以捕捉。 在雲夏國,蒼羽巨鷹至少是靈流境的武者方可馴服,駕馭,是非常難得飛行坐騎,每一頭極為珍貴,價格不菲。 蒼羽巨鷹是會認主的,而且一生只認一個,若無馴服它的強大武力,它哪怕是死都不會認對方為主。 另外,其他人想要乘坐,除非是在主人的陪同下,否則只會被它攻擊! 因此,蒼羽巨鷹也是高手身份的象征,能乘坐蒼羽巨鷹的人也絕對是一個強大的武者。 這時,天空上的蒼羽巨鷹又發出一聲長唳,唳聲中帶著一種焦躁與擔憂。 它的背上坐著一個人。 一個帶著面具,穿著斗篷的男人。 男人在鷹背上盤膝而坐,面前放著一把鬼頭杖刀,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已經為血水所浸透。 他身體微微顫抖著,一縷縷血紅色的觸須自他的丹田處鑽出,不斷地蠕動,蔓延,融合,猶如藤蔓一般爬滿他的身體,看起來既猙獰又惡心。 男人渾身傷口,傷口既不見流血,也不見結痂,而是不斷長出比發絲還小的血紅色觸須,這些觸須在交纏,蠕動,像是縫合傷口。 不一會兒,男人身上所有的傷口消失了,完好如初,沒有留下一絲絲疤痕。 可是,正因如此,他所騎乘的蒼羽巨鷹方才不斷長唳,越發焦躁不安,唳聲中甚至多了一些恐懼與害怕。 此刻男人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突然睜開眼楮,他雙目血紅,瞳孔深處帶著一種冰冷與殘忍。 他將目光投向下方,用沙啞的聲音,對著騎乘的蒼羽巨鷹說道︰“往那邊飛,火光升起的地方。你最好能听得懂我的話,否則我連你也同化了。” 蒼羽巨鷹聞言,微微顫抖了一下,咕咕地低聲叫著,既委屈又害怕,像是回應男人的話。 顯然,男人的狀態已經超出了它的理解範圍,但男人的話它還是能听懂的。 只見它按照對方的吩咐,降下高度,斜斜地往下面飛去。 山林之中,張騰這時已經找到了之前擊殺眾赤鬃妖狼獸的地方,他將霜映與黑虎收回,又把之前沒來得及撿的十三顆綠色珠子撿起,按著記憶,開始往山路的方向返回。 他身上的傷在迅速地痊愈,不少小傷口已經消失,一些稍微大一點的傷口也在結痂,又癢又痛,有點難受。 至于他的左上臂,被赤鬃白狼獸造成的傷口不僅已經停止腐爛,而且在飛快地長出肉芽,如今新肉已經漸漸地將之前猙獰傷口補好,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強大的自愈能力,是張騰之前受了傷還能活蹦亂跳,跟眾赤鬃妖狼獸戰斗的主要原因。 哪怕當時他的手臂受了不輕的傷,即便如此也對他握住長刀的影響不是很大,才讓他使出威力超乎想象的天輪刃•半月輪。 正在這時,一個黑點朝張騰這邊飛來。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張騰見了黑點的真正面目,大為驚奇,下意識地叫道︰“我去!好大一只蒼鷹!” 第0073章 善意謊言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忽然天空一聲鷹唳,先前的男人去而復返,乘著蒼羽巨鷹朝張騰二人飛來! 張騰見狀大吃一驚,他迅速推開陳寧,對她說道︰“阿寧姑娘,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這里很危險,你趕緊走,找個地方躲起來。” 陳寧一臉不解地問道︰“小哥,這是為何?發生什麼事了?” 張騰指著逐漸接近的蒼羽巨鷹,對著陳寧說道︰“看到那頭蒼羽巨鷹了嗎?殺你父母兄長的凶手就在上面!” “啊?” 陳寧聞言吃了一驚,它順著張騰的手指望去,果然蒼羽巨鷹上面坐了一個人,觀其衣著打扮正是之前那個神秘人。 霎時,陳寧花容失色,手足冰冷。 那人居然尋來了,如今如何是好?以她與張騰二人之力,根本不是對方一合之敵,對方又乘坐著蒼羽巨鷹,只怕逃也逃不掉。 這時,她咬了咬嘴唇,一臉堅定地對張騰說道︰“小哥,我不走,還是你走吧,不要再管我了。此事本來就與你無關,那人要找的是我而不是你。你趕緊離開這兒,不要再被我連累了。陳寧福薄緣淺,今生只怕不能侍奉于你,你的大恩大德,我只能來世再報了。” 說完之後,陳寧深情地看了張騰一眼,迅速取下身後的獵弓,飛快地跑起來。 她迎著逐漸飛近的蒼羽巨鷹,一邊急奔,一邊彎弓搭箭向它射擊,幾支連發的箭矢刺破蒼穹,直奔蒼羽巨鷹的幾個要害部位。 天空上,蒼羽巨鷹見到下方的箭矢射來,長唳一聲,猛然展翅高飛,同時一個加速,身形斜掠,輕而易舉地將箭矢躲開。 它是一頭四級妖禽,相當于人類的靈性境,智慧與戰力都不差,加上本身的羽毛堅硬如鐵,防御力極高。縱然陳寧的連珠箭再厲害,也難以將它射殺。 陳寧自己也很清楚,以她目前的修為實力,要射殺那頭蒼羽巨鷹是不太可能的。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引開蒼羽巨鷹,並讓它的主人的注意力留在她的身上,而非張騰。 畢竟對方心狠手辣,若然注意到張騰,得知他與她親近,還解除了他的蠱毒,定然不會輕易放過張騰的。 陳寧所做的一切,全部映入張騰的眼中,他也明白她的良苦以用心。但是,事情並沒她想得那麼簡單。即便事情如她所想那麼簡單,他也不會丟下她一個人,就這麼走了。 只因她之前說過,她無依無靠,他就是她的家人,他就是她的親人。 “親人”這一個詞,是張騰心中的痛,它讓他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妹妹,想起了華夏世界。 雖說他與多禮婆婆、聶輕娘她們的關系也近乎親人,但陳寧是第一個人清楚明白地告訴他,他就是她的親人。 什麼是親人? 親人,就是至親至愛的人,不曾想起卻永遠不能忘記的人。只懂付出不求回報的人,被受傷害也絕不離的人,風里雨里永生不棄的人,能舍棄自己利益而成就對方的人。 親人,就是不管你發生什麼,他們都不會舍棄你,總是會站在你的立場上,無所求的守護你,會為你犧牲一切,甚至自己生命的人。 “親人”一詞,對張騰而言,分量極重,幾乎無可媲美。 陳寧的話,陳寧的心意,觸動了張騰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他很感動,也很感謝,更覺得彌足珍貴。 以張騰的為人秉性,即便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遭遇不幸,他都不會坐視不理,更何況是他的親人!“親人”一詞,超越尋常的男女情感,無論日後怎樣,張騰都願意守護陳寧,讓她開心快樂,幸福美滿! 只因她當他是親人,就因他是她的親人,他絕對不能讓所有愛他與他所愛的人們流淚哭泣!他願意拼盡一切去守護他們,哪怕是性命! 此時蒼羽巨鷹已經折返回來,一個俯沖朝著陳寧撲殺而下,它本來就性情凶猛,如今驟然被攻擊,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最重要的是,蒼羽巨鷹背上的男人狀態異常,下達的命令混亂,讓它感到十分委屈,憋了一肚子怒氣。 它本來的目標是張騰,如今陳寧突然攻擊它,使它一下子暴怒起來,勢要將下方這一個不自量力的人類撕碎。 前面說了,蒼羽巨鷹是四級妖禽,但實力強大,甚至能獵殺五級妖獸。 陳寧不過是靈性境初期,相當于中上的三級妖獸實力,如此卑微弱小的存在居然敢冒犯它,簡直是赤果果地打它的臉。這麼放過她,豈不是有失四級妖禽尊嚴 人類,給本鷹死來! 蒼羽巨鷹伸展雙翅,體表形成了一層靈氣防御罩,無視陳寧射來的一道道利箭,張開兩只巨大的利爪,朝陳寧的身體抓落。它的一雙巨大的爪子堅硬如鐵,鋒利有力,一旦抓落,只怕陳寧當場就香消玉殞,死于非命。 這邊的張騰早就見勢不妙,錚地一聲拔出了背後的黑虎,全力向陳寧沖了過去。 陳寧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見自己的利箭無法對蒼羽巨鷹造成傷害,看到它氣勢洶洶地俯沖下來,自己已躲無可躲,干脆偏過頭去,閉上眼楮等死。 她在心里默默地說道︰“小哥,阿寧福緣淺薄,今生與君相逢恨晚,唯有來生再見了!” 呼! 蒼羽巨鷹的利爪未至,帶起狂風已經吹來,刮得陳寧白嫩的臉蛋熱辣辣地發痛。 正在千鈞一發之際,張騰的人及時趕到,他猛然將陳寧撲倒,抱著她的身體往旁邊一滾,避開了蒼羽巨鷹那一下致命爪擊。 蒼羽巨鷹一擊不中,飛上了半空,一雙鷹目死死鎖定下方張騰二人的身影,一個拐彎,再度俯沖下來,向兩人展開第二次撲殺。 這時張騰已經放開陳寧,從地上迅速爬起來,他握住黑虎,火靈氣瞬間匯聚于刀身之上,朝著蒼羽巨鷹的一只利爪橫劈。 只見一道熾熱的火紅色焰刃飛出,直斬蒼羽巨鷹的爪子,蒼羽巨鷹吃了一驚,它感覺到火紅色焰刃不簡單,本能地將爪子一收,避開了那一道火紅色焰刃,煽動翅膀,再次高飛。 呼! 火紅色焰刃斬空,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飛行了幾丈遠的距離隨之消散了。 一刀逼走蒼羽巨鷹之後,張騰回頭對身後陳寧說道︰“阿寧姑娘,你怎麼樣了?趕快離開這里,那頭扁毛畜生交給我來對付!” 陳寧從地上爬起來,她沒有走,而是手挽長弓上前與張騰並肩站在一起,說道︰“小哥,我沒事。你不走,我也不走!我要與你一起對付它,大不了跟你死一起!反正你若死了,我也不獨活!” 張騰見她如此大為頭疼,連忙對她說道︰“阿寧姑娘,事情沒你想得那麼壞,你快走,我自有辦法脫身。你在這兒,我不僅難以護你周全,也不好全身而退。” 听他這麼說,陳寧將信將疑︰“真的?你不騙我?” 張騰一臉認真地點點頭,說道︰“騙你是小狗,你趕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陳寧看著他,咬咬嘴唇,點點頭說道︰“好,我在雲京等你,你一定要記得來找我!我會一直等你,哪怕一輩子!” 張騰說道︰“能來我一定來,你快走吧!” “好!你自己小心!一定要平安脫身!” 听完張騰的回答,陳寧沒有繼續堅持,轉身就往一旁的樹林跑去。 張騰看著陳寧消失的身影,嘴角多了一抹微笑,他默默地在心里道︰“對不起陳寧,我不騙你才怪!小狗再見!反正我死過一次了,說不定再死一次還能穿越回去。” 他收起黑虎,將手中的刀迅速換成了霜映。 黑虎雖然能發出焰刃,但是本身的材質不好,刀刃上的銳芒有限。單憑發出焰刃,估計對蒼羽巨鷹造成的傷害不大,而刀身砍在它的身上,那層薄薄的銳芒,可能連它的靈氣防御也破不開。 霜映不同,它本身是寒玄鐵所造,其冰凍屬性與銳芒屬性皆強,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說不定能取得意外的效果。 另一邊,天空上的蒼羽巨鷹發出一聲憤怒的長唳,又一次俯沖下來,它沒有追擊陳寧,而是朝著張騰撲去。 真是氣死鷹了! 如今居然連靈聚境的人類都敢挑釁它,在它的爪下救人! 今日不撕碎你這個家伙,本鷹誓不罷休! 只見蒼羽巨鷹如同一顆流星墜落,它的一雙爪子帶著淺綠色的光芒,向張騰發出了猛烈的進攻! 顯然,它生氣了,這一次已發動了妖獸戰技。 由于禽類皆善御風,風屬木,故此蒼羽巨鷹所使用的靈氣為木系,木系常呈綠色。禽類不同,即便擁有的靈氣同為木系,其屬性效果也各自不同。因此,它們所施展的妖獸戰技也各不一樣,威力有大有小,全然不同。 蒼羽巨鷹的戰技為流星爪,施展之時攻擊速度倍增。許多時候,獵物往往覺得眼前一花,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被它的利爪緊緊抓住,或是被帶上空中摔死,或者被爪子抓爛,成為它的腹中餐。 第0074章 致命一擊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喜歡讀書,故此以往每次到綏寧圩市大多會買一兩本書回去,而掙來的錢也有不少一部分花在書籍上面。 這些書籍主要是一些關于天垣大陸的風土人情、異獸珍禽、律法典故、武學奇聞、歷史傳奇之類。 當然,他也曾想走狗屎運,從綏寧圩鎮的書攤小販那兒淘金,希望有一天掏到什麼失傳武學、藏寶地圖、神兵秘寶線索之類的秘籍。可惜,單純盲目的他,淘到的東西全是一堆坑人假玩意兒。 直到現在,張騰依舊什麼秘籍寶典都沒淘到,倒是從書攤旁邊的古董攤學會識別寶貝,並用失敗經驗與血汗錢堆出了一雙鑒寶的火眼金楮。這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話說回來,像莫邛這小子運氣就好得讓人嫉妒。 因為他居然從書攤小販那里淘到了《天輪刃》那本刀法秘籍。《天輪刃》雖是一本低品級的綠色秘籍,但也是貨真價實的刀法秘籍。 這不禁讓張騰忍不住感嘆,自己的運氣實在差得可以! 他長時間往來綏寧,一心尋找秘籍寶貝,已經將所有的書攤書店逛遍,愣是沒看見一本像樣的好東西。 倒是莫邛,他平日不愛讀書,隨便那麼閑逛一趟,直接帶回一本綠色秘籍。有時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閑話少說,言歸正傳。 對于蒼羽巨鷹,張騰是有所了解的。關于它的資料,他曾在一本《妖獸譜》里面看過,其模樣特征性情技能都有所記載。 不過,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一則關于蒼羽巨鷹的戰斗技能流星爪記錄。 據說曾有人逗弄一頭受傷將死的蒼羽巨鷹,不斷用石頭砸它的腦袋取樂。那頭蒼羽巨鷹突然在眾人眼前消失,也不知它幾時沖天而起,落下之時那人的腦袋已被抓爛,斃命當場。最讓人吃驚的是,那人剛剛拋出的最後一塊石頭,居然還沒落地,隨後才掉到蒼羽巨鷹原先所在的地方。 這個記錄有些夸張,但也是對蒼羽巨鷹的專屬戰斗技能流星爪最立體的描述。總而言之,蒼羽巨鷹的戰斗特點在于一個“快”字。 華夏世界有一句名言︰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武者想要與蒼羽巨鷹戰斗,速度必須快。 張騰本身一直在速度方面下苦工,因此才能從眾赤鬃妖狼獸追襲下逃命反殺,也因此才能在蒼羽巨鷹的爪下救陳寧一命。換做別的同級武者,這一刻只怕已經化為赤鬃妖狼獸們的糞便了。 然而,張騰的速度在救陳寧時已經是他的極限。他那時的速度與蒼羽巨鷹施展流星爪的速度相比,依舊是差距甚遠。 不過,就算如此,張騰也不會輕易認輸,坐以待斃。 在這危急的時刻,他想出了一個辦法,一個有點玄的辦法。 照目前情況來看,他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即便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也要試一試,賭一賭。反正一路走來,他都是這麼試過來,賭過來的。 這時,張騰右手握著霜映,斜指地面,閉上雙眼,靜靜地站在原處。他打算鎖定蒼羽巨鷹的氣息,感受它引起的靈氣亂流,進而分析並預算它的攻擊軌跡,從中尋找那一點獲勝機會。 的確,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可是,假如對方能預測你的攻擊線路,提前得知你的攻擊點,從而做出預先動作呢?那是一種道,一種後發先至,算無遺策的絕殺! 說來容易,但做起來難,很難,非常非常難! 難?那又如何?張騰已別無選擇! 這一招,他還是從華夏現代的電視網絡劇上面學的!反正也是死路一條,面對蒼羽巨鷹勝算近乎零,眼下他只有相信華夏世界的智慧,能在這兒發揮出超乎尋常的作用。 死就死吧,說不定死了又穿越回去! 張騰只能抱著最壞的打算,最好的願望,再賭一把了! 蒼羽巨鷹的雙爪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下,地面上的張騰一動不動,像泥雕木塑一般。 閉著眼,茫茫的黑暗中,張騰的感覺在一瞬間無限擴散,他似乎睜開了另一只眼楮,清清楚楚地感受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只見他神情平靜,內心古井無波,閉著眼楮,如同那入定的老僧,進入了一種虛無玄奇的世界。 那個弱小的人類是被本鷹嚇壞了吧?居然就這麼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對,應該是本鷹的速度太快,他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哼哼,受死吧人類,居然敢冒犯本鷹,本鷹要將你的身體撕碎! 蒼羽巨鷹見狀,鷹目中流露出一種得意之色,對于這樣弱小的對手,它要殺死他簡直是十拿九穩,易如反掌。這種事情,這種場景,這種感覺,它早就無比熟悉,甚至熟悉到麻木了。 “呼!” 蒼羽巨鷹那極速的攻擊,劃破空氣,猶如華夏世界的一台戰機降落,發出了尖厲的呼嘯之聲。 近了,近了,更近了。 張騰的意識在周圍構造出一個反應範圍,等待著蒼羽巨鷹的雙爪進入,如同一個盛水的瓷碗,等待著上方滴落的雨水。 沒錯,就是此時! 隨著蒼羽巨鷹的雙爪進入反應範圍,張騰的人突然動了。 他好像早知道它要攻擊那里,人猛地往後彎腰一百八十度,避開了蒼羽巨鷹的抓N,然後起身,一個急轉身,舉起霜映對著蒼羽巨鷹的後面一刀劈出! 刀技 天輪刃•三重刃 一刀斬落,爆發三重刀勁,重重相疊,威力倍增,以點破線,以線破面,專破敵方護甲氣罡,銳利無比。 這是張騰第一次對妖獸使出此招! 只見他這一刀,發出一道將近六丈的帶著寒屬性的無形刀勁,瞬間斬在兩丈低空中的蒼羽巨鷹身體之上。 霸道銳利的刀勁,不僅斬破了蒼羽巨鷹的護身靈氣罩,而且斬斷它的羽毛,還劈開了它的身體,甚至將它連同上面乘坐的黑袍男人一分為二。 只听得一聲悲唳,蒼羽巨鷹的身體被白色的寒霜覆蓋,它在半空中停住了身影,隨後直愣愣地墜下來,在地面上摔成了幾片碎肉,鷹羽紛飛,場面淒慘至極。 呼呼呼…… 張騰斬殺了蒼羽巨鷹之後,人睜開了眼楮,方才那一刀耗盡了他絕大部分的靈氣。 此刻他只覺得渾身酸軟無力,頭昏腦脹,視線也有些模糊不清。于是他只得低下頭,用手揉揉兩側的太陽穴,盡量讓自己清醒一些。 這時,張騰抬頭看著前方,只見一個人慢慢地在那一堆鳥尸中站起來,他身上的衣服往兩邊翻著,開裂成兩半,裸露出古銅色的肌膚。那人的身體中間有一條筆直的傷口,傷口正冒出許多血紅色細如毛發的觸須,那些觸須正相互交纏,拉扯,融合,生生地將已經被分為兩半的軀體修復回來。 那個人不正是先前的那個男人嗎?看樣子他也被噬靈蚴寄生了! 見到此狀,張騰瞳孔收縮,左手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道︰“他大爺,噬靈蚴,又是噬靈蚴!真特麼的噬靈蚴!這玩意到底有完沒完?” 那一個男人依舊帶著面具,他雙目血紅,眼神空洞,似乎並沒有什麼感情。 張騰體內的龍形力量則是無聲地咆哮起來!這一次它極為躁動,一下子從他的丹田處沖出,現出了一個透明的龍形虛體,張開龍口朝著那一個男人噴出了一道白光! 那一個男人用右手背擋住龍形虛體噴出的白光,慢慢地朝張騰走了過來! 未等張騰再做出任何動作,他左手往張騰的方向一推,一股無形的巨力憑空生出,將張騰的人生生轟飛!與此同時,龍形虛影也一下子消失了。 “噗!” 張騰的人在半空噴了一口鮮血,而後跌落在十幾丈遠的地方,巨力轟飛他那一刻,他感覺非常熟悉,就像是被一輛卡車重重撞飛一般。 那一個男人慢慢地往前跨出一步,右手對著張騰虛空揮了一下,一道無形的力量驟然往張騰的脖子斬下。 “轟!” 龍形虛影再度出現,它擋在張騰的前方,瞬間被無形的力量轟得支離破碎。 “砰!” 那一個男人又抬起了腳,一聲悶響,張騰只覺得肚子一陣劇痛,像是被人踢了一腳。他的整個人再度倒飛出數丈,五髒六腑針扎一般刺痛,已然受了重傷! “呃……” 鮮血,從張騰的口里嘔吐出來,像是不要錢一般,一股接一股地往外面涌,將地面浸透,形成了一大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未等張騰從地上站起,那人伸出了右手,作了一個掐的姿勢,虛空將他提起,那無形的巨力再度自張騰的脖子涌現,猛然地擠壓下來,似乎要將他生生扼殺。 這時,張騰的體內突然生出一股力量,它直沖張騰的脖子,一下子抵消了那無形的巨力,並讓張騰的人虛浮在半空之中! 那男人見狀,一揮手,周圍地上的物體像枯枝短葉,泥沙石子之類的東西,自地面浮起,瞬間聚合成一根根長達丈許,碗口粗大的利矛,如同暴雨一般齊齊朝張騰射去。 那些東西尖利無比,一旦射在張騰身上,只怕當場將他變成刺蝟! “嗡!” 一聲輕吟,一點星火自張騰的體內升起。 張騰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奇異力量涌遍全身,那些急射而來的粗大利矛,紛紛被他身體內爆發的力量震碎,化為齏粉。 與此同時,他的人不由自主地往天上升,直接到了十幾丈的高空之上! 下方,那男人血紅色的雙眼,各自生出九個瞳孔,瞳孔一大八小,像眾星伴月,詭異之至。 他抬起頭冷酷地往張騰一望,張騰周圍的空氣突然凝固,隨後生出一種奇異的波動,自四面八方往張騰的身軀傳來。 正在這時,幾只驚慌失措的飛鳥,剛好經過張騰附近十丈的空間。 只見它們忽然停止了動作,一動不動,伴隨著 地一聲爆響,身體瞬間炸成了血霧! 第0074章 致命一擊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喜歡讀書,故此以往每次到綏寧圩市大多會買一兩本書回去,而掙來的錢也有不少一部分花在書籍上面。 這些書籍主要是一些關于天垣大陸的風土人情、異獸珍禽、律法典故、武學奇聞、歷史傳奇之類。 當然,他也曾想走狗屎運,從綏寧圩鎮的書攤小販那兒淘金,希望有一天掏到什麼失傳武學、藏寶地圖、神兵秘寶線索之類的秘籍。可惜,單純盲目的他,淘到的東西全是一堆坑人假玩意兒。 直到現在,張騰依舊什麼秘籍寶典都沒淘到,倒是從書攤旁邊的古董攤學會識別寶貝,並用失敗經驗與血汗錢堆出了一雙鑒寶的火眼金楮。這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話說回來,像莫邛這小子運氣就好得讓人嫉妒。 因為他居然從書攤小販那里淘到了《天輪刃》那本刀法秘籍。《天輪刃》雖是一本低品級的綠色秘籍,但也是貨真價實的刀法秘籍。 這不禁讓張騰忍不住感嘆,自己的運氣實在差得可以! 他長時間往來綏寧,一心尋找秘籍寶貝,已經將所有的書攤書店逛遍,愣是沒看見一本像樣的好東西。 倒是莫邛,他平日不愛讀書,隨便那麼閑逛一趟,直接帶回一本綠色秘籍。有時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閑話少說,言歸正傳。 對于蒼羽巨鷹,張騰是有所了解的。關于它的資料,他曾在一本《妖獸譜》里面看過,其模樣特征性情技能都有所記載。 不過,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一則關于蒼羽巨鷹的戰斗技能流星爪記錄。 據說曾有人逗弄一頭受傷將死的蒼羽巨鷹,不斷用石頭砸它的腦袋取樂。那頭蒼羽巨鷹突然在眾人眼前消失,也不知它幾時沖天而起,落下之時那人的腦袋已被抓爛,斃命當場。最讓人吃驚的是,那人剛剛拋出的最後一塊石頭,居然還沒落地,隨後才掉到蒼羽巨鷹原先所在的地方。 這個記錄有些夸張,但也是對蒼羽巨鷹的專屬戰斗技能流星爪最立體的描述。總而言之,蒼羽巨鷹的戰斗特點在于一個“快”字。 華夏世界有一句名言︰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武者想要與蒼羽巨鷹戰斗,速度必須快。 張騰本身一直在速度方面下苦工,因此才能從眾赤鬃妖狼獸追襲下逃命反殺,也因此才能在蒼羽巨鷹的爪下救陳寧一命。換做別的同級武者,這一刻只怕已經化為赤鬃妖狼獸們的糞便了。 然而,張騰的速度在救陳寧時已經是他的極限。他那時的速度與蒼羽巨鷹施展流星爪的速度相比,依舊是差距甚遠。 不過,就算如此,張騰也不會輕易認輸,坐以待斃。 在這危急的時刻,他想出了一個辦法,一個有點玄的辦法。 照目前情況來看,他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即便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也要試一試,賭一賭。反正一路走來,他都是這麼試過來,賭過來的。 這時,張騰右手握著霜映,斜指地面,閉上雙眼,靜靜地站在原處。他打算鎖定蒼羽巨鷹的氣息,感受它引起的靈氣亂流,進而分析並預算它的攻擊軌跡,從中尋找那一點獲勝機會。 的確,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可是,假如對方能預測你的攻擊線路,提前得知你的攻擊點,從而做出預先動作呢?那是一種道,一種後發先至,算無遺策的絕殺! 說來容易,但做起來難,很難,非常非常難! 難?那又如何?張騰已別無選擇! 這一招,他還是從華夏現代的電視網絡劇上面學的!反正也是死路一條,面對蒼羽巨鷹勝算近乎零,眼下他只有相信華夏世界的智慧,能在這兒發揮出超乎尋常的作用。 死就死吧,說不定死了又穿越回去! 張騰只能抱著最壞的打算,最好的願望,再賭一把了! 蒼羽巨鷹的雙爪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下,地面上的張騰一動不動,像泥雕木塑一般。 閉著眼,茫茫的黑暗中,張騰的感覺在一瞬間無限擴散,他似乎睜開了另一只眼楮,清清楚楚地感受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只見他神情平靜,內心古井無波,閉著眼楮,如同那入定的老僧,進入了一種虛無玄奇的世界。 那個弱小的人類是被本鷹嚇壞了吧?居然就這麼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對,應該是本鷹的速度太快,他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哼哼,受死吧人類,居然敢冒犯本鷹,本鷹要將你的身體撕碎! 蒼羽巨鷹見狀,鷹目中流露出一種得意之色,對于這樣弱小的對手,它要殺死他簡直是十拿九穩,易如反掌。這種事情,這種場景,這種感覺,它早就無比熟悉,甚至熟悉到麻木了。 “呼!” 蒼羽巨鷹那極速的攻擊,劃破空氣,猶如華夏世界的一台戰機降落,發出了尖厲的呼嘯之聲。 近了,近了,更近了。 張騰的意識在周圍構造出一個反應範圍,等待著蒼羽巨鷹的雙爪進入,如同一個盛水的瓷碗,等待著上方滴落的雨水。 沒錯,就是此時! 隨著蒼羽巨鷹的雙爪進入反應範圍,張騰的人突然動了。 他好像早知道它要攻擊那里,人猛地往後彎腰一百八十度,避開了蒼羽巨鷹的抓N,然後起身,一個急轉身,舉起霜映對著蒼羽巨鷹的後面一刀劈出! 刀技 天輪刃•三重刃 一刀斬落,爆發三重刀勁,重重相疊,威力倍增,以點破線,以線破面,專破敵方護甲氣罡,銳利無比。 這是張騰第一次對妖獸使出此招! 只見他這一刀,發出一道將近六丈的帶著寒屬性的無形刀勁,瞬間斬在兩丈低空中的蒼羽巨鷹身體之上。 霸道銳利的刀勁,不僅斬破了蒼羽巨鷹的護身靈氣罩,而且斬斷它的羽毛,還劈開了它的身體,甚至將它連同上面乘坐的黑袍男人一分為二。 只听得一聲悲唳,蒼羽巨鷹的身體被白色的寒霜覆蓋,它在半空中停住了身影,隨後直愣愣地墜下來,在地面上摔成了幾片碎肉,鷹羽紛飛,場面淒慘至極。 呼呼呼…… 張騰斬殺了蒼羽巨鷹之後,人睜開了眼楮,方才那一刀耗盡了他絕大部分的靈氣。 此刻他只覺得渾身酸軟無力,頭昏腦脹,視線也有些模糊不清。于是他只得低下頭,用手揉揉兩側的太陽穴,盡量讓自己清醒一些。 這時,張騰抬頭看著前方,只見一個人慢慢地在那一堆鳥尸中站起來,他身上的衣服往兩邊翻著,開裂成兩半,裸露出古銅色的肌膚。那人的身體中間有一條筆直的傷口,傷口正冒出許多血紅色細如毛發的觸須,那些觸須正相互交纏,拉扯,融合,生生地將已經被分為兩半的軀體修復回來。 那個人不正是先前的那個男人嗎?看樣子他也被噬靈蚴寄生了! 見到此狀,張騰瞳孔收縮,左手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道︰“他大爺,噬靈蚴,又是噬靈蚴!真特麼的噬靈蚴!這玩意到底有完沒完?” 那一個男人依舊帶著面具,他雙目血紅,眼神空洞,似乎並沒有什麼感情。 張騰體內的龍形力量則是無聲地咆哮起來!這一次它極為躁動,一下子從他的丹田處沖出,現出了一個透明的龍形虛體,張開龍口朝著那一個男人噴出了一道白光! 那一個男人用右手背擋住龍形虛體噴出的白光,慢慢地朝張騰走了過來! 未等張騰再做出任何動作,他左手往張騰的方向一推,一股無形的巨力憑空生出,將張騰的人生生轟飛!與此同時,龍形虛影也一下子消失了。 “噗!” 張騰的人在半空噴了一口鮮血,而後跌落在十幾丈遠的地方,巨力轟飛他那一刻,他感覺非常熟悉,就像是被一輛卡車重重撞飛一般。 那一個男人慢慢地往前跨出一步,右手對著張騰虛空揮了一下,一道無形的力量驟然往張騰的脖子斬下。 “轟!” 龍形虛影再度出現,它擋在張騰的前方,瞬間被無形的力量轟得支離破碎。 “砰!” 那一個男人又抬起了腳,一聲悶響,張騰只覺得肚子一陣劇痛,像是被人踢了一腳。他的整個人再度倒飛出數丈,五髒六腑針扎一般刺痛,已然受了重傷! “呃……” 鮮血,從張騰的口里嘔吐出來,像是不要錢一般,一股接一股地往外面涌,將地面浸透,形成了一大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未等張騰從地上站起,那人伸出了右手,作了一個掐的姿勢,虛空將他提起,那無形的巨力再度自張騰的脖子涌現,猛然地擠壓下來,似乎要將他生生扼殺。 這時,張騰的體內突然生出一股力量,它直沖張騰的脖子,一下子抵消了那無形的巨力,並讓張騰的人虛浮在半空之中! 那男人見狀,一揮手,周圍地上的物體像枯枝短葉,泥沙石子之類的東西,自地面浮起,瞬間聚合成一根根長達丈許,碗口粗大的利矛,如同暴雨一般齊齊朝張騰射去。 那些東西尖利無比,一旦射在張騰身上,只怕當場將他變成刺蝟! “嗡!” 一聲輕吟,一點星火自張騰的體內升起。 張騰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奇異力量涌遍全身,那些急射而來的粗大利矛,紛紛被他身體內爆發的力量震碎,化為齏粉。 與此同時,他的人不由自主地往天上升,直接到了十幾丈的高空之上! 下方,那男人血紅色的雙眼,各自生出九個瞳孔,瞳孔一大八小,像眾星伴月,詭異之至。 他抬起頭冷酷地往張騰一望,張騰周圍的空氣突然凝固,隨後生出一種奇異的波動,自四面八方往張騰的身軀傳來。 正在這時,幾只驚慌失措的飛鳥,剛好經過張騰附近十丈的空間。 只見它們忽然停止了動作,一動不動,伴隨著 地一聲爆響,身體瞬間炸成了血霧! 第0076章 復仇之論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聞言沉默片刻,說道︰“你說得沒錯,我是對自己一無所知。可是,即便我對自己一無所知,你若是傷害她,我也要和你拼命!” “呵,拼命?”黑衣男人不無嘲弄地說道,“毫無意義的無用之舉而已。就算你拼命又能奈我何,不過是徒添一縷冤魂,一具尸首罷了。” “我不管有沒用,但絕非毫無意義!”張騰握著拳頭一臉嚴肅地對他說道,“只要為重要的東西去拼命了,努力了,就有意義!哪怕是失敗,結果不如人意,那也是意義!因為它值得去拼命,去努力的本身就是意義所在!人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為守護生命最重要的東西而死,我死得其所,萬死無悔!” 黑衣男人听了他的話,一下子怔住了,他認真地盯著張騰的臉,眼中的神色有些異樣。 好一會兒,他才將目光挪開,神情有些復雜,人沒有說話,只是悶頭調弄烤架上的野豬。 雖不知黑衣男人是何種想法,但其動作有些異常。但見他將烤好的野豬肉取下來的時候,拿著烤桿的那一只手微微有些顫抖,不知道是烤桿太燙,還是別的緣故。 另一邊陳寧也是望著張騰,她像是喝了酒一般,目中泛著異彩,眼神盡是迷醉之色,口里喃喃地喚道︰“小哥……” 張騰詫異地看著她,問道︰“怎麼了阿寧姑娘?” 陳寧突然一把將他擁入懷里,緊緊地抱著他,伏在他肩頭上,只見她一臉堅定,頗為動情地對張騰說道︰“不管怎樣,我都支持小哥!我希望小哥能一直堅持自己的原則,不要為了我而違背自己的良心。這樣的小哥才是我心目中的小哥,阿寧就算是死,也無憾無悔!同樣的,此人也休想拿小哥你來威脅我,我是不會受他的逼迫,而做任何違背良心的事情的!若小哥死了,我絕不獨活!” 陳寧摟著張騰很緊,緊得讓張騰呼吸都有些困難,她似乎要把懷里所有深情厚意,所有的溫軟舒服,所有信賴寄托,一股腦全部奉予張騰,毫無保留。 聞著她身上的幽香,感受著她的熱情,張騰嘆了口氣,如此重要的人,他卻是無力守護,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這個世界弱小就是原罪。 這傻丫頭,她不該跑回來的。 黑衣男人瞥了兩人一眼,雖有些不滿,但沒有像先前那般出言打擾。 他將烤好的野豬肉放在地面的一大塊木板上面,用龍牙匕首分開幾大塊,自己切了一塊鮮嫩五花肉塞入口中,慢慢地咀嚼著。 面具之下,他的眸子倒映著面前的熊熊火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怔怔地出神。 良久,他才開口向張騰問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你父母是誰?他們人在哪里?” 那邊的張騰望了陳寧一眼,輕輕地將她推開,說道︰“我叫張騰,字弈雲,自從懂事不曾見過父母,是一個流民孤兒!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即便你要殺我,我也想知道你的名字,做個明白鬼!” 黑衣男人瞥了他一眼,用匕首挑起一塊切好的烤肉丟給他,說道︰“我叫巫馬玄,巫馬是姓,玄是名。你可要記住了,省得他日下了陰冥,冥神問起你什麼都不知,糊里糊涂,讓人笑話。” 張騰接住烤肉,拔出旁邊的黑虎長刀,將它切好遞給陳寧,自己則來到篝火前大咧咧地拿起一塊烤肉,咬了一口吞進肚子里,問道︰“巫馬玄,你為何非要將綏寧夷為平地?我知道三大莊于你有屠村之仇,但冤有頭債有主,你為何要濫殺無辜?” “冤有頭債有主?濫殺無辜?你倒是讀過幾年書,有幾分墨水。可惜,為人迂腐,過于天真!”巫馬玄撇撇嘴,對張騰夸贊之余,卻並未認同他的說法,“屠滅三大莊,不僅僅是報仇雪恨,更是為了斬草除根!畢竟,整個綏寧,人情關系錯綜復雜,他們之前多多少少有些親戚關系。我若不將他們趕盡殺絕,來日他們就會對我趕盡殺絕!若不信,你去問問她,如果有機會,她是否會找我報滅門之仇?” 張騰望向陳寧,未等他說話,那邊的陳寧已經開口說道︰“此人殺我一家,我與他不共戴天,恨不得對他千刀萬剮,食肉寢皮,替我爹娘兄長報仇!我只恨自己修為低下,武藝不足,如今落入他手中,是時是命,我認了!若有來世,定要向他討還!巫馬玄,這次你滅不了三大莊,三大莊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休想好過!” 說話時,陳寧咬牙切齒,眼中怒火熊熊,臉上盡是仇恨之色。 張騰看著她因仇恨而逐漸猙獰的面容,既心疼又無力。 巫馬玄听了絲毫不以為意,這時他對張騰說道︰“諾,看看,這就是例子。換做你,你會怎麼做?倘若你的家人,你的族人,那些你愛的和愛你的人都死于三大莊之手,你怎麼對付三大莊?有朝一日,你有了能力,如何懲罰那些罪魁禍首?” 張騰憐愛看了陳寧一眼,對巫馬玄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說過,冤有頭債有主,我絕對不會放過一個殺害我親人的凶手,也絕對不會濫殺一個無辜之人!我會將他們一個個繩之以法,讓他們受到應得制裁!” 巫馬玄听了,搖搖頭,說道︰“天真,愚蠢,無知!律法是人定的,制裁不了制定律法的人!三大莊與京城三大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想憑律法制裁他們,簡直是笑話!小屁孩就小屁孩,絲毫不懂世間的險惡黑暗!” 陳寧听了也是點點頭,她雖然對巫馬玄恨之入骨,但是對他的話也深以為然。即便是小小的綏寧,也有著各種骯髒黑暗的勾當,人心之險惡,難以想象。 不過,這並不妨礙張騰在她心中的形象,因為有他這樣的人,這樣的想法,她才覺得他難得可貴。 張騰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果有一天國家能依法治國,以德服人,無論貴賤貧富,人人在法律面前平等,你會怎樣做?” 巫馬玄哈哈大笑,說道︰“若然有這麼一個國家,這麼一個世界,我巫馬玄甘願伏法,接受懲罰!我也絕對不會私下向三大莊尋仇,而是讓國家律法制裁那些罪魁禍首!若然真能如此,我們巫馬一族,我們隱村,一千多個冤魂也能死而瞑目了!可惜,這里沒有!哈哈……這里沒有,也絕對不可能有!隱村的仇只能讓我親手來報,讓他們血債血償!無論如何,我定要將綏寧夷為平地!” 他笑著笑著,突然淚流滿臉,將手里的烤肉一丟,握緊拳頭,死死地盯著陳寧,雙眼中流露出凜然的殺機! 陳寧見狀先是嚇得連連後退,隨後又迎著巫馬玄的目光,恨恨地盯他,臉上流露出一種無所畏懼之色。 張騰見狀,連忙擋住巫馬玄的視線,將陳寧護在身後,說道︰“好了,巫馬玄,我知道你恨三大莊之人。然而,如我所說,阿寧她是無辜的。而且,我知道你留著我們兩人的性命,自然有著你的打算。說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除了讓我們做違背良心道義的事情,我們都可以答應你的要求!如果你真的想讓我們接受開始的條件,那就廢話不多說了,我們戰上一場吧!哪怕是死,我們也要拼到底,死得光明正大,轟轟烈烈!” 巫馬玄听了,冷哼一聲,他看看張騰,又坐回遠處。 這時,他又切了一塊烤肉塞入嘴里咀嚼咽下,沒有直接回答張騰的問題,而是問道︰“小子,如我先前所說,你了解它們,了解你自己嗎?” 張騰安撫陳寧,讓她乖乖地待著,自己再次來到篝火旁邊坐下,說道︰“它們是指‘噬靈蚴’嗎?我只知道那是一種邪惡的寄生物,會掠奪生物體內的靈氣,而後控制他們的身體。它們生命力極強,不怕刀砍斧劈,不怕冰凍寒冷,最怕火,火能燒死它們。它們是你控制的,後來怎麼把你給控制了?至于我,我的體內的確有那麼一個東西,可以克制它們,驅逐它們。” 他大大方方地說出自己的秘密,反正巫馬玄也知道了,他並不打算繼續隱瞞,而且巫馬玄似乎比張騰自己更了解情況。 “沒錯,它們是噬靈蚴,看樣子你還是對它們有一定了解的。果然如此,除了我,也只有你會知道它們是什麼”巫馬玄上下打量著張騰,繼續道“不過,你知道得還是太少了。這些東西是上古異蠱,來自幽淵魔界,很久以前就入侵我們這個世界,不過被我們的祖先打敗消滅,並封印起來。我們隱村之人,與世隔絕,就是為了守護封印,防止這些東西再度入侵天垣大陸。可惜,二十年前我們隱村內部發生了一起變故,實力驟然被削弱,被一直覬覦隱村秘密寶貝的三大莊趁虛而入,整個村子被屠滅。與此同時,這些東西也因而破封而出,禍害生靈!” 張騰皺起眉頭,不滿地問道︰“這些噬靈蚴不都是你放的嗎?你想推搪責任?” 巫馬玄搖搖頭,說道︰“我所放的不過是其中極小的一部分,它們絕大多數是自己逃脫的。當然,我也曾四處捕殺它們,但是還有極少部分早就隱藏了起來,它們早就對這個世界虎視眈眈,時機一到就會全部現身,徹底控制天垣大陸。” 第0076章 復仇之論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聞言沉默片刻,說道︰“你說得沒錯,我是對自己一無所知。可是,即便我對自己一無所知,你若是傷害她,我也要和你拼命!” “呵,拼命?”黑衣男人不無嘲弄地說道,“毫無意義的無用之舉而已。就算你拼命又能奈我何,不過是徒添一縷冤魂,一具尸首罷了。” “我不管有沒用,但絕非毫無意義!”張騰握著拳頭一臉嚴肅地對他說道,“只要為重要的東西去拼命了,努力了,就有意義!哪怕是失敗,結果不如人意,那也是意義!因為它值得去拼命,去努力的本身就是意義所在!人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為守護生命最重要的東西而死,我死得其所,萬死無悔!” 黑衣男人听了他的話,一下子怔住了,他認真地盯著張騰的臉,眼中的神色有些異樣。 好一會兒,他才將目光挪開,神情有些復雜,人沒有說話,只是悶頭調弄烤架上的野豬。 雖不知黑衣男人是何種想法,但其動作有些異常。但見他將烤好的野豬肉取下來的時候,拿著烤桿的那一只手微微有些顫抖,不知道是烤桿太燙,還是別的緣故。 另一邊陳寧也是望著張騰,她像是喝了酒一般,目中泛著異彩,眼神盡是迷醉之色,口里喃喃地喚道︰“小哥……” 張騰詫異地看著她,問道︰“怎麼了阿寧姑娘?” 陳寧突然一把將他擁入懷里,緊緊地抱著他,伏在他肩頭上,只見她一臉堅定,頗為動情地對張騰說道︰“不管怎樣,我都支持小哥!我希望小哥能一直堅持自己的原則,不要為了我而違背自己的良心。這樣的小哥才是我心目中的小哥,阿寧就算是死,也無憾無悔!同樣的,此人也休想拿小哥你來威脅我,我是不會受他的逼迫,而做任何違背良心的事情的!若小哥死了,我絕不獨活!” 陳寧摟著張騰很緊,緊得讓張騰呼吸都有些困難,她似乎要把懷里所有深情厚意,所有的溫軟舒服,所有信賴寄托,一股腦全部奉予張騰,毫無保留。 聞著她身上的幽香,感受著她的熱情,張騰嘆了口氣,如此重要的人,他卻是無力守護,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這個世界弱小就是原罪。 這傻丫頭,她不該跑回來的。 黑衣男人瞥了兩人一眼,雖有些不滿,但沒有像先前那般出言打擾。 他將烤好的野豬肉放在地面的一大塊木板上面,用龍牙匕首分開幾大塊,自己切了一塊鮮嫩五花肉塞入口中,慢慢地咀嚼著。 面具之下,他的眸子倒映著面前的熊熊火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怔怔地出神。 良久,他才開口向張騰問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你父母是誰?他們人在哪里?” 那邊的張騰望了陳寧一眼,輕輕地將她推開,說道︰“我叫張騰,字弈雲,自從懂事不曾見過父母,是一個流民孤兒!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即便你要殺我,我也想知道你的名字,做個明白鬼!” 黑衣男人瞥了他一眼,用匕首挑起一塊切好的烤肉丟給他,說道︰“我叫巫馬玄,巫馬是姓,玄是名。你可要記住了,省得他日下了陰冥,冥神問起你什麼都不知,糊里糊涂,讓人笑話。” 張騰接住烤肉,拔出旁邊的黑虎長刀,將它切好遞給陳寧,自己則來到篝火前大咧咧地拿起一塊烤肉,咬了一口吞進肚子里,問道︰“巫馬玄,你為何非要將綏寧夷為平地?我知道三大莊于你有屠村之仇,但冤有頭債有主,你為何要濫殺無辜?” “冤有頭債有主?濫殺無辜?你倒是讀過幾年書,有幾分墨水。可惜,為人迂腐,過于天真!”巫馬玄撇撇嘴,對張騰夸贊之余,卻並未認同他的說法,“屠滅三大莊,不僅僅是報仇雪恨,更是為了斬草除根!畢竟,整個綏寧,人情關系錯綜復雜,他們之前多多少少有些親戚關系。我若不將他們趕盡殺絕,來日他們就會對我趕盡殺絕!若不信,你去問問她,如果有機會,她是否會找我報滅門之仇?” 張騰望向陳寧,未等他說話,那邊的陳寧已經開口說道︰“此人殺我一家,我與他不共戴天,恨不得對他千刀萬剮,食肉寢皮,替我爹娘兄長報仇!我只恨自己修為低下,武藝不足,如今落入他手中,是時是命,我認了!若有來世,定要向他討還!巫馬玄,這次你滅不了三大莊,三大莊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休想好過!” 說話時,陳寧咬牙切齒,眼中怒火熊熊,臉上盡是仇恨之色。 張騰看著她因仇恨而逐漸猙獰的面容,既心疼又無力。 巫馬玄听了絲毫不以為意,這時他對張騰說道︰“諾,看看,這就是例子。換做你,你會怎麼做?倘若你的家人,你的族人,那些你愛的和愛你的人都死于三大莊之手,你怎麼對付三大莊?有朝一日,你有了能力,如何懲罰那些罪魁禍首?” 張騰憐愛看了陳寧一眼,對巫馬玄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說過,冤有頭債有主,我絕對不會放過一個殺害我親人的凶手,也絕對不會濫殺一個無辜之人!我會將他們一個個繩之以法,讓他們受到應得制裁!” 巫馬玄听了,搖搖頭,說道︰“天真,愚蠢,無知!律法是人定的,制裁不了制定律法的人!三大莊與京城三大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想憑律法制裁他們,簡直是笑話!小屁孩就小屁孩,絲毫不懂世間的險惡黑暗!” 陳寧听了也是點點頭,她雖然對巫馬玄恨之入骨,但是對他的話也深以為然。即便是小小的綏寧,也有著各種骯髒黑暗的勾當,人心之險惡,難以想象。 不過,這並不妨礙張騰在她心中的形象,因為有他這樣的人,這樣的想法,她才覺得他難得可貴。 張騰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果有一天國家能依法治國,以德服人,無論貴賤貧富,人人在法律面前平等,你會怎樣做?” 巫馬玄哈哈大笑,說道︰“若然有這麼一個國家,這麼一個世界,我巫馬玄甘願伏法,接受懲罰!我也絕對不會私下向三大莊尋仇,而是讓國家律法制裁那些罪魁禍首!若然真能如此,我們巫馬一族,我們隱村,一千多個冤魂也能死而瞑目了!可惜,這里沒有!哈哈……這里沒有,也絕對不可能有!隱村的仇只能讓我親手來報,讓他們血債血償!無論如何,我定要將綏寧夷為平地!” 他笑著笑著,突然淚流滿臉,將手里的烤肉一丟,握緊拳頭,死死地盯著陳寧,雙眼中流露出凜然的殺機! 陳寧見狀先是嚇得連連後退,隨後又迎著巫馬玄的目光,恨恨地盯他,臉上流露出一種無所畏懼之色。 張騰見狀,連忙擋住巫馬玄的視線,將陳寧護在身後,說道︰“好了,巫馬玄,我知道你恨三大莊之人。然而,如我所說,阿寧她是無辜的。而且,我知道你留著我們兩人的性命,自然有著你的打算。說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除了讓我們做違背良心道義的事情,我們都可以答應你的要求!如果你真的想讓我們接受開始的條件,那就廢話不多說了,我們戰上一場吧!哪怕是死,我們也要拼到底,死得光明正大,轟轟烈烈!” 巫馬玄听了,冷哼一聲,他看看張騰,又坐回遠處。 這時,他又切了一塊烤肉塞入嘴里咀嚼咽下,沒有直接回答張騰的問題,而是問道︰“小子,如我先前所說,你了解它們,了解你自己嗎?” 張騰安撫陳寧,讓她乖乖地待著,自己再次來到篝火旁邊坐下,說道︰“它們是指‘噬靈蚴’嗎?我只知道那是一種邪惡的寄生物,會掠奪生物體內的靈氣,而後控制他們的身體。它們生命力極強,不怕刀砍斧劈,不怕冰凍寒冷,最怕火,火能燒死它們。它們是你控制的,後來怎麼把你給控制了?至于我,我的體內的確有那麼一個東西,可以克制它們,驅逐它們。” 他大大方方地說出自己的秘密,反正巫馬玄也知道了,他並不打算繼續隱瞞,而且巫馬玄似乎比張騰自己更了解情況。 “沒錯,它們是噬靈蚴,看樣子你還是對它們有一定了解的。果然如此,除了我,也只有你會知道它們是什麼”巫馬玄上下打量著張騰,繼續道“不過,你知道得還是太少了。這些東西是上古異蠱,來自幽淵魔界,很久以前就入侵我們這個世界,不過被我們的祖先打敗消滅,並封印起來。我們隱村之人,與世隔絕,就是為了守護封印,防止這些東西再度入侵天垣大陸。可惜,二十年前我們隱村內部發生了一起變故,實力驟然被削弱,被一直覬覦隱村秘密寶貝的三大莊趁虛而入,整個村子被屠滅。與此同時,這些東西也因而破封而出,禍害生靈!” 張騰皺起眉頭,不滿地問道︰“這些噬靈蚴不都是你放的嗎?你想推搪責任?” 巫馬玄搖搖頭,說道︰“我所放的不過是其中極小的一部分,它們絕大多數是自己逃脫的。當然,我也曾四處捕殺它們,但是還有極少部分早就隱藏了起來,它們早就對這個世界虎視眈眈,時機一到就會全部現身,徹底控制天垣大陸。” 第0077章 走火入魔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皺起眉頭問道︰“你不是有什麼辦法控制它們嗎?能不能將它們全部找出來,一舉消滅?” 巫馬玄說道︰“我的確有辦法控制它們,但只能控制噬靈蚴的幼體成體,至于噬靈蚴的完全體與變異體,還有噬靈蚴的蛻變體,我也無法控制。同樣的我只能感應幼體成體,至于其余的完全體、變異體、蛻變體三種形態的噬靈蚴,除非它們主動釋放氣息,否則我是無法感應的。當然,想要將它們全部找出來,一舉消滅,不是不可能,但是非常非常困難。至少目前整個天垣大陸還沒有任何一個人任何一股勢力能辦到。” 張騰驚訝地道︰“噬靈蚴還分完全體、變異體、蛻變體三種?” 巫馬玄點點頭,說道︰“完全體是噬靈蚴的成熟形態,變異體是噬靈蚴的變種形態,蛻變體是噬靈蚴的進化形態,這三種類型的噬靈蚴,實力強大,無法控制,只能消滅或者封印。” 張騰听完陷入了沉默,對于噬靈蚴的可怕他是見識過的,三大莊為了一己私利屠滅隱村,讓噬靈蚴破封而出,入侵天垣大陸,禍害天下生靈,簡直捅了天大的簍子,是全天下的罪人,可謂罪大惡極,罪不容誅。 他已經預見天垣大陸即將面臨一場如何龐大的風暴,那絕對是以一場難以估量的慘烈無比的人間浩劫! 陳寧在一邊旁听,听了巫馬玄的話後,默默地低下了頭。 她的父親陳慶也參與了二十年前那一場屠殺,真要論起來,她父親自然也是引發噬靈蚴之禍的罪魁禍首之一。他不僅對不起陳村,也對不起天下蒼生,讓她感到羞愧之至,無地自容。 當然,陳慶助紂為虐,屠滅隱村是事實,巫馬玄滅她一家,濫殺無辜也是事實,無論是她父親,還是巫馬玄都有錯。總之,一碼事歸一碼事,陳寧不會改變自己的立場,也不會改觀對巫馬玄的印象,更不會因而放下對巫馬玄的仇恨。 正所謂滅門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報,枉為人子。 如果有機會,陳寧還是要找巫馬玄報仇的。 這時,巫馬玄問道︰“小子,在你昏睡之時,我查探了你體內的功法,你似乎修煉水火木三種功法,其中那火系的功法與我隱村二十年前失傳的功法極為相似,是不是你身後這姓陳的丫頭教給你的?” “不是。”張騰當即否認,說道,“我替她驅除噬靈蚴陷入了昏迷,醒來之後體內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股火系靈氣。” “哼,果然如此。”巫馬玄冷冷地看了陳寧一眼,再次打量著張騰,說道︰“她可曾跟你提過隱村秘籍之事?” 張騰猶豫了一下,老老實實地承認︰“的確有提過,但是從未將秘籍上的功法教我,你若是有什麼不滿,盡可沖我來,我接著就是了。” “嘿嘿……”巫馬玄發出一聲冷笑說道,“教于他人我自然不滿,誰學我殺誰,我隱村之秘籍豈能落于他人之手。但是你……嘿嘿……我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張騰皺起眉頭,不解地問道︰“為何?” 巫馬玄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並沒直接回答,說道︰“你可知道那秘籍叫什麼名字?” 張騰搖搖頭說道︰“不知道。阿寧只是跟我說你留著她的性命就是為了秘籍,具體是什麼秘籍,我沒問,她自然也沒說。” 巫馬玄轉頭向一旁的陳寧問道︰“姓陳的小丫頭,陳慶可曾告訴你,那一本秘籍叫什麼名字?” 陳寧冷哼一聲,說道︰“烈火訣!” “哈哈……烈火訣!陳慶居然給它起了這麼一個爛名字,不愧是陳二狗。原名土里土氣,給秘籍起的名字也土,果然一個土包子!”巫馬玄忽然大笑起來,嘲笑之意溢于言表。 “不準你侮辱我爹爹,你才土包子呢!”陳寧氣得俏臉通紅對著巫馬玄大叫道,“你再侮辱我爹爹,休想從我拿回秘籍!” “哼,拿不拿回秘籍,現在與我而言,已經沒那麼重要了。”巫馬玄冷笑道,“如果你想他死,可以一直將秘籍留著,他若是無法修煉那秘籍的後面幾卷,即便不自焚而死,也遲早會被噬靈蚴殺死!” “你休想誆騙我,以小哥的性命作威脅。”陳寧大聲道,“我先前說過了,我是不會受你威脅的,若是小哥死了,我也不獨活!” “哼,我信不信隨你,我一點兒也不在乎。”巫馬玄繼續冷笑道,“其實,我留著你們兩人的性命,是想跟你們做一場交易。既然你們不信我,那我們就沒有交易的基礎了,我現在就送你們兩個上路,也好讓你們在陰冥有個伴!” 他話音未落,突然隔空朝陳寧一指點出,陳寧身體一僵,人慢慢地倒在地上。 “阿寧!巫馬玄!我跟你拼了!”巫馬玄出手極快,張騰根本來不及攔截,見陳寧倒在地上當下暴怒起來,紅著眼握著黑虎,揮刀朝巫馬玄殺過去。 巫馬玄見張騰持刀殺來,絲毫不慌,從地上隨手拿起一根樹枝,與張騰交起了手。 張騰只學了《天輪刃》一本刀法秘籍,招式雖多,但主要戰技只有一線天、半月輪、三重斬三大招。 巫馬玄手拿一根樹枝,灌注靈氣之後輕易而舉地擋下他的所有攻擊,化解了他的所有招式。那《天輪刃》三大招被張騰反復使了十數次,卻是次次落空,除了對周圍的樹木地面造成一道道刀痕或一個個深坑,連巫馬玄的衣角都沒踫到。 “喝!給我去死!” 這時,巫馬玄將樹枝一掉,停住身影,靜靜地立在原地,張騰見到此景立馬一躍而起,高舉黑虎朝著巫馬玄狂劈而下! 刀技 天輪刃•一線天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不管巫馬玄丟掉樹枝是托大,是打算講和,還是別的什麼心思,既然他殺了陳寧,他張騰就絕對不能就此罷休,一定要與他死拼到底,替陳寧報仇! 陳寧曾說他若是死了,她也絕不獨活。那麼,既然她死了,他也不苟活于人世! 男兒大丈夫,一言九鼎!言必行,行必果!此乃義之所往,無關男女之情! 生亦何歡,死也何懼! 巫馬玄,你殺了陳寧,我必殺你,不死不休! “錚!” 黑虎劃破空氣,極速斬下,刀身吟鳴不止,劈出一道長數丈,寬尺許的火紅色焰刃,直奔巫馬玄的面門! 巫馬玄冷笑一聲,抬起右手一揮袖,一道靈氣罡風驟然而起,輕而易舉地將奔來的那道火紅色焰刃吹散。至于那狂劈而下的黑虎本體,更是被罡風吹歪,斬到了空處! 還沒完! 張騰紅著眼楮,落地之後迅速變招,借勢收刀,旋身而起,握著黑虎朝巫馬玄攔腰斬橫掃! 刀技 天輪刃•半月輪 半月狀的火紅色焰刃疾速沖向巫馬玄,巫馬玄負手而立,不閃不避,任由它沖到面前。 “呼!” 火紅色焰刃結結實實地斬在巫馬玄的小腹上面,卻是被一道無形的靈氣罩擋住,一聲細響,瞬間消散。 刀技 天輪刃•三重刃 張騰已然癲狂,將體內所有的靈氣全部匯聚于刀身之上,徑直沖到巫馬玄的跟前,當面直劈! 巫馬玄見狀雙眼微眯,點點頭,說道︰“這一刀到也有些門道,可惜還是不行!” 他後發先至,等到黑虎的刀刃距離額頭不足一寸的時候,才慢條斯理地伸出右手,用兩指夾住刀身。一股無形的力量自他指尖涌出,一下子化解了上面的三重刀勁。 他的兩根手指把黑虎夾得死死的,任憑張騰怎麼使力都紋絲不動。 張騰漲紅著臉,當下松開黑虎,撿起了一旁的霜映,將它拔出又是一招天輪刃•三重刃劈向巫馬玄。 巫馬玄搖搖頭,說道︰“小子,你來來回回就這一套刀法,三個招式,著實無趣。” 張騰咬牙切齒地說道︰“能殺你就行!給我死來!” “呵呵……不自量力,大言不慚!”巫馬玄笑道,“像你這樣的魯莽小子,只怕到了綏寧之外活不過三天!” 說話間,他將黑虎扔到腳下,這次倒是沒用手指夾霜映,而是朝劈來的霜映刀尖輕輕一彈。張騰只覺得一股巨力自霜映刀身傳來,他的雙手一麻,霜映立馬脫手而飛,掉到了數丈遠的地方! “還沒完!”張騰吼道,“只要能替阿寧報仇,我不介意與你這個雜碎同歸與盡!” 只見他雙手握拳,交叉在前,開始瘋狂地鼓動體內的靈氣,人向著巫馬玄狂奔而去,只要打亂三股靈氣的軌跡,讓三股靈氣在丹田發生沖突,就會引起靈氣爆炸! 這是張騰臨時產生的瘋狂想法,為了達成目的,他不介意把自己變作炸彈。 巫馬玄見狀面色一變,手指隔空連連點出,一下子封住了張騰的穴位,阻止了他瘋狂的行為,怒道︰“你這臭小子,還真是不要命了!” “我說過要拼命的!”張騰僵在原地大叫道,“還沒完!” 只見他的丹田處亮起一點星火,整個人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巫馬玄只覺得一股恐怖的氣息從張騰的身上傳出,似乎有著什麼極其強大恐怖的巨獸在逐漸甦醒! 巫馬玄大吃一驚,連忙高叫道︰“臭小子!快停下!姓陳那丫頭還沒死!我只是點了她的睡穴,讓她暫時昏睡過去而已!” 然而,張騰的人如若未聞,他雙目赤紅,面容猙獰,渾身氣息狂躁而混亂,口里吼道︰“死!給我去死!都給我去死!” “壞事了,這小子竟然走火入魔!”巫馬玄見狀大驚失色,忍不住怒罵道,“他原來都練的是什麼狗屁功法,如此鄙陋不堪!他的師父也該死!誤人子弟也就罷了,還害其性命,當真可惡!” 【本書首發縱橫中文網,喜歡本書,請來該站支持作者,拜謝。】 第0079章 三年約定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听了眉頭微皺,疑惑看了他一眼,說道︰“然後呢?” 巫馬玄接著說道︰“等你練完上卷,幫我一個忙,到時我會告訴你中卷與下卷的下落,你想法子將上中下三卷湊齊,將整部功法修煉大成。” 張騰想了一下,繼續問︰“然後呢?” 巫馬玄冷冷一笑,說道︰“然後?沒有然後了,到時候你自己知道該怎麼做的。” “唉,好吧。”張騰嘆了一口氣,又問道,“說了那麼久,你還沒告訴我那本秘籍的真正名字,它上面記載的是什麼功法。還有,你練不練上面的功法?還是想讓我當試驗,讓我先練,等確認功法沒有缺憾或者並非偽造,你才去修煉它?” “哼,你年紀不大,心眼倒是挺多。”巫馬玄冷冷說道,“事情沒你想得那麼復雜,你也不必疑神疑鬼,胡亂揣測。那部秘籍的真正名字叫《燭照聖經》,上面記載的功法叫‘燭照聖訣’。‘燭照聖訣’是一門極為古老玄奧,神奇莫測的火系功法,它專門克制噬靈蚴,是我族至寶。以我如今的體質,已經無法修煉“燭照聖訣”,因為我已被噬靈蚴寄生,一旦修煉那部功法立馬會自焚,連同體內的噬靈蚴一同化為灰燼。” 張騰依然有些不解,問道︰“那你讓我修煉‘燭照聖訣’到底為何?” 巫馬玄坦言說道︰“我讓你修煉它,自然也是為了我自己。等你練完《燭照聖經》上卷,就可以幫我驅除體內的噬靈蚴,讓我擺脫它的控制,恢復正常!”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張騰點點頭,又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燭照聖經》是你們巫馬一族的至寶嗎?我是個外人,等我修煉完上卷,你會不會殺人滅口?” 巫馬玄听他這麼問,愣了一下,突然冷笑著,反問道︰“臭小子,你覺得呢?” 張騰眨眨眼,說道︰“我有點信不過你。我覺得你會,我一旦修煉了燭照聖訣,就是死路一條,早死晚死,橫豎都是死,所以我還是不練它好了。到時你體內的噬靈蚴再次甦醒,它就會吸干你的靈氣,吃光你的血肉,也好替我們報仇!” “哼。”巫馬玄瞥了他一眼說道,“臭小子,你已經修煉了燭照聖訣,即便我不殺你,遲早也是死路一條。繼續修煉,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不練的話就會自焚而亡,可謂十死無生!你看著辦吧,我不著急,如果你決定不練,我便將陳姓那丫頭煉制成活傀儡,將她賣去青樓,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時候,我還會廢掉你的武功,削掉你的四肢,把你做成人棍,讓你就在一邊看著她被成千上萬的男人侮辱蹂躪,痛徹心扉,生不如死!” 張騰听了笑笑,說道︰“巫馬玄,嚇人你還真有一套的。” 巫馬玄冷冷說道︰“臭小子,你以為我嚇你?要不要試試?如果你不滿意,我還有其他的手段!” 張騰擺擺手,說道︰“滿意,很滿意,我非常滿意。我練就是了。不過,我有條件。” 巫馬玄問道︰“什麼條件?” 張騰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你放阿寧走,等阿寧平安到了雲京,再讓她將秘籍告訴我,然後我取秘籍,你監督我修煉。”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 “沒錯,我的確信不過你。你說你不能練燭照聖訣,我不是很相信。而你讓我繼續修煉燭照聖訣,我覺得也不靠譜。我怕阿寧將秘籍拿出來之後,你直接就將我們滅口了。到時候,你靠燭照聖訣將體內的噬靈蚴逼出來,再憑上面的強大功法滅掉三大莊,成功復仇。這麼一來,你倒是得償所願,而我與阿寧兩人就死得太冤了。畢竟,這是你和三大莊之間的恩怨,我倆可是無辜的。” 巫馬玄盯著張騰,冷哼一聲,說道︰“小小年紀居然有這般心思,我倒是有點小看你了。也罷,小子,我答應你的條件,讓姓陳那丫頭先去雲京,等她平安之後,再讓她將秘籍交于你修煉。還有,你不必如此懷疑我,提防我,我說得句句都是實話。我說了,我的目的也很簡單,你修煉燭照聖訣,幫我擺脫噬靈蚴控制即可。我還有要事,不會一直呆在綏寧監督你修煉,三年後我們在雲京凌雲樓見面。到時候,你就用燭照聖訣驅除體內的噬靈蚴,之後我會告訴你一些關于燭照聖訣中下卷的下落。” 張騰又問道︰“你不會假裝離開,偷偷地跟著我,等我拿到秘籍先殺我,取回秘籍,再殺阿寧滅口吧?” 巫馬玄說道︰“小子,你這麼狡猾,既然已想到這一點,怎麼會讓我輕易得逞?總而言之,三年後,你必須給我將燭照聖訣上卷練完,若是三年後還不到那個境界,我之前的話就不是嚇人,而是真的變成現實!你最好勤快一些,不要偷懶,不要讓我失望!我的話就說到這里,希望你好自為之。如今我還有別的事,先走一步,後會有期!” 說完之後,巫馬玄將斗篷裹緊一下,轉身就要離開。 “哎,巫馬玄,你等等!”張騰說道,“你不監督我,還就這麼放了我們,任由我們離開,你就不怕我們躲起來嗎?” 巫馬玄回頭望著他,說道︰“小子,我再強調一遍,我說得句句都是實話。你若不想死就好好修煉燭照聖訣,若是想死,就不要修煉燭照聖訣,三年之後,你絕對會自焚而亡,死于非命!還有,我提醒你一下,你身懷異寶,不要被噬靈蚴盯上,平日最好小心一些。一旦遭遇高級噬靈蚴,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燭照聖訣,沒人能救得了你!信不信我,由你!學不學燭照聖訣,也由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一動,人已消失在張騰的眼前。 張騰怔怔地望著巫馬玄原先所在的地方,眉頭深鎖,靜靜地陷入沉思。 這時,陳寧用一片大葉子卷做斗狀,正盛著一斗清水回來,她遠遠便向張騰喊道︰“小哥,我回來了!” 張騰從沉思中出來,他見了陳寧面露笑容,向她招招手,說道︰“阿寧,你回來得正好,昨晚吃了些烤肉,我一口水沒喝,喉嚨快渴得冒煙了。” 陳寧快步走到張騰身前,將盛水的葉斗捧給他,說道︰“來,水給你!咦,小哥,巫馬玄那個家伙哪里去了?” 張騰接過水,咕嘟咕嘟地大喝了幾口之後,才笑著對陳寧說道︰“巫馬玄走了,他與我約定三年後在雲京見面。” 陳寧听了一臉驚訝地說道︰“那家伙就這麼輕易放過我們,就這麼走了嗎?他跟你說什麼了?你們約定了什麼?” 張騰無奈地笑了笑道︰“此事說來話長,我便大概跟你說一下吧,也好安排一下你的行程。” 于是張騰就粗略地將事情跟陳寧說一下。 陳寧听完之後,默默無語,好些時候,她才小聲地說道︰“小哥,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去雲京。” 張騰搖搖頭,說道︰“這可不行,即便沒有巫馬玄,三大莊也不會輕易罷休,你不能繼續呆在綏寧,必須盡早到雲京去。” 陳寧望著張騰,又說道︰“小哥,既然巫馬玄已經離開了,我們一起去雲京吧。” 張騰嘆了口氣,給她理一理有些凌亂的鬢發,笑著說道︰“你忘啦,秘籍還沒拿呢。” 陳寧說道︰“我們現在去拿,拿了一起走。” “傻丫頭,且不說綏寧現在亂得很,到處殘留著妖獸與噬靈蚴的蹤跡,那巫馬玄未必就真的離開了。我們豈能現在去拿秘籍呢?你到了雲京,我才敢取秘籍。一來保證你的安全,也保障我的安全。” 張騰說道,他越來越發覺陳寧這丫頭單純得可愛,也單純得讓人心疼。就這麼讓她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去雲京,路途遙遠,情況復雜,他實在有點放心不下。 陳寧無可奈何,雖不情願,卻別無選擇,只得失落地說道︰“那我就先去雲京等你了。” 張騰拿起她的一只小手,握在手里,笑著對她說道︰“別急,先給我說說村老他們怎麼樣了?你趕來找我,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一夜過去,如今是否還能聯系上他們?” 陳寧俏臉微微一紅,低著頭,小聲說道︰“村老他們都過了橋,到了武寧按照你的吩咐,化整為零了,想聯系怕是聯系不上了。不過,我跟三嫂他們一家說好了,她們先在武寧的客店等我,到時候我跟他們一起去雲京,投靠她們的大伯,尋個落腳之處。臨走之前,我跟她們說,如果三天還不見我回來,她們就出發,無須再等我了。” 張騰听了,不禁大喜,說道︰“如此甚好,有著熟人一起上路,總歸方便許多。你修為雖高于陳夫人,但經驗不足。與陳禮一家同行,你們相互照應,能讓我放心不少。” 第0079章 三年約定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听了眉頭微皺,疑惑看了他一眼,說道︰“然後呢?” 巫馬玄接著說道︰“等你練完上卷,幫我一個忙,到時我會告訴你中卷與下卷的下落,你想法子將上中下三卷湊齊,將整部功法修煉大成。” 張騰想了一下,繼續問︰“然後呢?” 巫馬玄冷冷一笑,說道︰“然後?沒有然後了,到時候你自己知道該怎麼做的。” “唉,好吧。”張騰嘆了一口氣,又問道,“說了那麼久,你還沒告訴我那本秘籍的真正名字,它上面記載的是什麼功法。還有,你練不練上面的功法?還是想讓我當試驗,讓我先練,等確認功法沒有缺憾或者並非偽造,你才去修煉它?” “哼,你年紀不大,心眼倒是挺多。”巫馬玄冷冷說道,“事情沒你想得那麼復雜,你也不必疑神疑鬼,胡亂揣測。那部秘籍的真正名字叫《燭照聖經》,上面記載的功法叫‘燭照聖訣’。‘燭照聖訣’是一門極為古老玄奧,神奇莫測的火系功法,它專門克制噬靈蚴,是我族至寶。以我如今的體質,已經無法修煉“燭照聖訣”,因為我已被噬靈蚴寄生,一旦修煉那部功法立馬會自焚,連同體內的噬靈蚴一同化為灰燼。” 張騰依然有些不解,問道︰“那你讓我修煉‘燭照聖訣’到底為何?” 巫馬玄坦言說道︰“我讓你修煉它,自然也是為了我自己。等你練完《燭照聖經》上卷,就可以幫我驅除體內的噬靈蚴,讓我擺脫它的控制,恢復正常!”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張騰點點頭,又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燭照聖經》是你們巫馬一族的至寶嗎?我是個外人,等我修煉完上卷,你會不會殺人滅口?” 巫馬玄听他這麼問,愣了一下,突然冷笑著,反問道︰“臭小子,你覺得呢?” 張騰眨眨眼,說道︰“我有點信不過你。我覺得你會,我一旦修煉了燭照聖訣,就是死路一條,早死晚死,橫豎都是死,所以我還是不練它好了。到時你體內的噬靈蚴再次甦醒,它就會吸干你的靈氣,吃光你的血肉,也好替我們報仇!” “哼。”巫馬玄瞥了他一眼說道,“臭小子,你已經修煉了燭照聖訣,即便我不殺你,遲早也是死路一條。繼續修煉,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不練的話就會自焚而亡,可謂十死無生!你看著辦吧,我不著急,如果你決定不練,我便將陳姓那丫頭煉制成活傀儡,將她賣去青樓,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時候,我還會廢掉你的武功,削掉你的四肢,把你做成人棍,讓你就在一邊看著她被成千上萬的男人侮辱蹂躪,痛徹心扉,生不如死!” 張騰听了笑笑,說道︰“巫馬玄,嚇人你還真有一套的。” 巫馬玄冷冷說道︰“臭小子,你以為我嚇你?要不要試試?如果你不滿意,我還有其他的手段!” 張騰擺擺手,說道︰“滿意,很滿意,我非常滿意。我練就是了。不過,我有條件。” 巫馬玄問道︰“什麼條件?” 張騰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你放阿寧走,等阿寧平安到了雲京,再讓她將秘籍告訴我,然後我取秘籍,你監督我修煉。”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 “沒錯,我的確信不過你。你說你不能練燭照聖訣,我不是很相信。而你讓我繼續修煉燭照聖訣,我覺得也不靠譜。我怕阿寧將秘籍拿出來之後,你直接就將我們滅口了。到時候,你靠燭照聖訣將體內的噬靈蚴逼出來,再憑上面的強大功法滅掉三大莊,成功復仇。這麼一來,你倒是得償所願,而我與阿寧兩人就死得太冤了。畢竟,這是你和三大莊之間的恩怨,我倆可是無辜的。” 巫馬玄盯著張騰,冷哼一聲,說道︰“小小年紀居然有這般心思,我倒是有點小看你了。也罷,小子,我答應你的條件,讓姓陳那丫頭先去雲京,等她平安之後,再讓她將秘籍交于你修煉。還有,你不必如此懷疑我,提防我,我說得句句都是實話。我說了,我的目的也很簡單,你修煉燭照聖訣,幫我擺脫噬靈蚴控制即可。我還有要事,不會一直呆在綏寧監督你修煉,三年後我們在雲京凌雲樓見面。到時候,你就用燭照聖訣驅除體內的噬靈蚴,之後我會告訴你一些關于燭照聖訣中下卷的下落。” 張騰又問道︰“你不會假裝離開,偷偷地跟著我,等我拿到秘籍先殺我,取回秘籍,再殺阿寧滅口吧?” 巫馬玄說道︰“小子,你這麼狡猾,既然已想到這一點,怎麼會讓我輕易得逞?總而言之,三年後,你必須給我將燭照聖訣上卷練完,若是三年後還不到那個境界,我之前的話就不是嚇人,而是真的變成現實!你最好勤快一些,不要偷懶,不要讓我失望!我的話就說到這里,希望你好自為之。如今我還有別的事,先走一步,後會有期!” 說完之後,巫馬玄將斗篷裹緊一下,轉身就要離開。 “哎,巫馬玄,你等等!”張騰說道,“你不監督我,還就這麼放了我們,任由我們離開,你就不怕我們躲起來嗎?” 巫馬玄回頭望著他,說道︰“小子,我再強調一遍,我說得句句都是實話。你若不想死就好好修煉燭照聖訣,若是想死,就不要修煉燭照聖訣,三年之後,你絕對會自焚而亡,死于非命!還有,我提醒你一下,你身懷異寶,不要被噬靈蚴盯上,平日最好小心一些。一旦遭遇高級噬靈蚴,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燭照聖訣,沒人能救得了你!信不信我,由你!學不學燭照聖訣,也由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一動,人已消失在張騰的眼前。 張騰怔怔地望著巫馬玄原先所在的地方,眉頭深鎖,靜靜地陷入沉思。 這時,陳寧用一片大葉子卷做斗狀,正盛著一斗清水回來,她遠遠便向張騰喊道︰“小哥,我回來了!” 張騰從沉思中出來,他見了陳寧面露笑容,向她招招手,說道︰“阿寧,你回來得正好,昨晚吃了些烤肉,我一口水沒喝,喉嚨快渴得冒煙了。” 陳寧快步走到張騰身前,將盛水的葉斗捧給他,說道︰“來,水給你!咦,小哥,巫馬玄那個家伙哪里去了?” 張騰接過水,咕嘟咕嘟地大喝了幾口之後,才笑著對陳寧說道︰“巫馬玄走了,他與我約定三年後在雲京見面。” 陳寧听了一臉驚訝地說道︰“那家伙就這麼輕易放過我們,就這麼走了嗎?他跟你說什麼了?你們約定了什麼?” 張騰無奈地笑了笑道︰“此事說來話長,我便大概跟你說一下吧,也好安排一下你的行程。” 于是張騰就粗略地將事情跟陳寧說一下。 陳寧听完之後,默默無語,好些時候,她才小聲地說道︰“小哥,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去雲京。” 張騰搖搖頭,說道︰“這可不行,即便沒有巫馬玄,三大莊也不會輕易罷休,你不能繼續呆在綏寧,必須盡早到雲京去。” 陳寧望著張騰,又說道︰“小哥,既然巫馬玄已經離開了,我們一起去雲京吧。” 張騰嘆了口氣,給她理一理有些凌亂的鬢發,笑著說道︰“你忘啦,秘籍還沒拿呢。” 陳寧說道︰“我們現在去拿,拿了一起走。” “傻丫頭,且不說綏寧現在亂得很,到處殘留著妖獸與噬靈蚴的蹤跡,那巫馬玄未必就真的離開了。我們豈能現在去拿秘籍呢?你到了雲京,我才敢取秘籍。一來保證你的安全,也保障我的安全。” 張騰說道,他越來越發覺陳寧這丫頭單純得可愛,也單純得讓人心疼。就這麼讓她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去雲京,路途遙遠,情況復雜,他實在有點放心不下。 陳寧無可奈何,雖不情願,卻別無選擇,只得失落地說道︰“那我就先去雲京等你了。” 張騰拿起她的一只小手,握在手里,笑著對她說道︰“別急,先給我說說村老他們怎麼樣了?你趕來找我,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一夜過去,如今是否還能聯系上他們?” 陳寧俏臉微微一紅,低著頭,小聲說道︰“村老他們都過了橋,到了武寧按照你的吩咐,化整為零了,想聯系怕是聯系不上了。不過,我跟三嫂他們一家說好了,她們先在武寧的客店等我,到時候我跟他們一起去雲京,投靠她們的大伯,尋個落腳之處。臨走之前,我跟她們說,如果三天還不見我回來,她們就出發,無須再等我了。” 張騰听了,不禁大喜,說道︰“如此甚好,有著熟人一起上路,總歸方便許多。你修為雖高于陳夫人,但經驗不足。與陳禮一家同行,你們相互照應,能讓我放心不少。” 第0080章 此生一吻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陳寧笑著說道︰“嗯,我從未去過那麼遠的地方,一個人還是害怕的。可是有三嫂她們一路相伴,我也不那麼害怕了。而且三嫂她們三個人這麼上路,我也不放心。我跟她們一起走,還能保護她們一家,以免出什麼意外。” 張騰點點頭,又囑咐她說道︰“對了,阿寧,你與陳夫人兩人要換一身樸素的男裝再走。到了外面,陳夫人最好能戴個帷帽什麼的,你就繼續帶著面具,你們倆都盡量別露真容。我看你身材高挑,若是換套皮甲,背箭掛弓,扮做少年獵人也不錯。此去雲京,路途遙遠,路上你們也許會踫見各種各樣事情。但你們要記住一句話︰閑事莫說,問事不知,閑事莫管,無事早歸!最好將行程全部了解清楚,準時準點到達目的地。坐車乘船,盡量坐那些大車大船,千萬別貪小便宜坐順風車,或讓人捎帶一程。” 陳寧一面認真地點點頭,笑著說︰“嗯,小哥,我記住了。小哥,明明你年紀比我還小,也不曾出遠門,怎麼想比我還多,還要細致周到呢。” 張騰笑笑說道︰“我平日在綏寧周圍閑逛,不時听到大人們閑聊,所以就記下來,順便告訴你罷了。對了,還有一句話,你要記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陳寧反復念著這句話,細細品味,眼楮越來越亮,看著張騰眸子里盡是敬慕。她笑嘻嘻地問道︰“小哥懂得真多,這是從書本里學來的嗎?” 張騰點點頭說道︰“嗯,是從書里學來的,覺得有理便記下來了。對了,還有一句也一並告訴你吧。” 陳寧偏著頭,笑吟吟地望著他,說道︰“好,我听著,你說吧,我一定會記在心里。” 她的臉紅紅的,張騰越來越覺得她可愛,忍不住輕輕地用手指刮一下她的鼻子。 他又說道︰“那你听著,這一句話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陳寧輕輕地念道,粲然一笑,說,“我也記住了。” 陳寧十五歲,身材高挑,玲瓏浮凸,她與許多綏寧的同齡少女相比,顯然是鶴立雞群,成熟十分。 然而,她到底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十五歲少女而已。 若是在現代華夏世界,這樣的她,不過是一個剛剛高中的未成年少女罷了。 對于這樣一個少女,讓她離開家鄉,到遙遠不知多少千里的雲京,即便有柳氏相伴,張騰也不是很放心。故此,他才在她臨走之前,對她猛灌一些為人處世的名言。 他希望她能時刻記住這些話語,在他無法守護她的時候,遇到事情能夠有所備用。 陳寧說過,她當他是她的親人,他就是她的親人。 經歷了昨日的種種事情之後,張騰也早已將她當做他的親人。 此刻的陳寧很像自己在華夏世界的妹妹,曾經那個即將去大學就讀,離開父母,遠離家鄉的少女,既興奮又期待,還有害怕。 當然,他妹妹是興奮與期待比較多,害怕少一點,而陳寧則是擔心害怕比較多,興奮與期待比較少。陳寧更加需要他的安慰與提示,還有囑托。 若非迫不得已,他也想陪著她一起去雲京,但是現實的情況不允許。 這時張騰輕咳一聲,故意裝作教書先生的模樣,以緩慢語速,配一種威嚴的語氣說道︰“小丫頭,你真記住了?好,本教書先生命你再背一次我讓你記住的話!” 陳寧被他的模樣逗樂了,噗嗤地笑出聲。 “嘻嘻……” 她捂著嘴笑了一會兒,而後努力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就像一個乖巧的小學生一般答道︰“先生教的第一句是,閑事莫說,問事不知,閑事莫管,無事早歸!先生教的第二句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先生教的第三句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怎麼樣小先生,阿寧都答對嗎?” 張騰听了,馬上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以老氣橫秋的語氣說道︰“甚好甚好,這位學生回答得甚好,這次便不打你手板心,也不讓你留堂了。” “哈哈……小哥……你……你學得……真像……哈哈……”陳寧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翻,花枝亂顫。 “哈哈……”張騰也忍不住笑了,只見他一臉自傲的模樣,“那不是,我的演技可是能拿奧斯卡金像獎的。” “奧斯卡金像獎?那是什麼?” 陳寧正笑著,忽然從張騰口里听到這麼一個詞匯,不由得一臉疑問,頗為不解。 糟糕,又突然說現代華夏的詞語了。哎,真是的,這毛病都幾年了,還是改不了啊。 張騰听到陳寧發問,不由得一拍額頭,大為懊惱。 陳寧見到此狀,越發迷惑,問道︰“小哥,怎麼了?” 張騰擺擺手,說道︰“沒事沒事,胡言亂語罷了,意思是扮得像,演得像,應該拿一個表揚演技的獎勵哈。” 陳寧笑了,說道︰“嗯,是應該給小哥這麼一個獎,小哥真的扮得太像了。” 張騰搖搖頭,裝作有些無奈地說道︰“可惜呀,沒人給我這麼一個獎勵,著實是埋沒了我這人才,浪費了我這天賦,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獎勵麼?” 陳寧听見他這麼說,忽然神秘一笑。 她跨出一步來到張騰的面前,正當張騰疑惑地抬頭看著她,不知道她要做什麼的時候,陳寧突然抱著他,在他的額頭深深地吻了下去。 張騰頓時愕然。 她的香唇離開張騰的額頭,俏臉通紅,羞澀卻又大膽望著他眼楮,微笑著問道︰“這樣的獎勵,小哥滿意不?” 他看著眼前的陳寧,起初之時,她如一個小妹妹,乖巧可愛,惹人生憐。如今又像一個大姐姐,溫柔成熟,讓人依戀。在緊緊擁抱他的時候,甚至像母親一般,予他以關心與安慰。 一瞬間,她仿佛是三個角色的合體,卻又比三個角色多一份男女的深情。 張騰心里默默地道︰算了,就這樣吧!無論如何,不管你是我生命中的哪種角色,我都將守護你,一生一世。 他不再多想,什麼也不說,輕輕摟住了陳寧的縴腰,靜靜地感受著她的心意。 未來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他無法許諾陳寧如何一個未來,但是他會當她是親人,會一直這麼守護著她,滿足她,讓她幸福快樂。 風,輕輕地吹。 陽光,和煦地普照。 大地上,春暖花開,草飛鶯長。 如此美麗的清晨,有那麼一雙修長的人影,在廣袤的荒郊野外站著,靜靜相擁。 少女的身體是柔軟的,少女的香氣是迷人的,少女的情意是熱烈的,單純的年紀,單純的心思,單純的付出,讓人喜愛與感動。 良久,張騰輕輕地松開陳寧。 他輕輕地摸著她的臉,對她說道︰“等你到了雲京那邊一定要記得給我寄信,我也好將那秘籍取出來。待到這邊事情一了,我便往雲京尋你們。當然,萬一……我說是萬一,萬一我真有什麼不測,你便躲起來,最好改名換姓,尋找一個好人家嫁了。我……” “不要說了,小哥……” 陳寧用手指豎在張騰的嘴唇中間,制止了他,她說到︰ “萬一你真有什麼不測,我絕不獨活,更別提什麼嫁人。小哥,我知道的,在你的心里,我是怎樣的一個位置。不管日後怎樣,我都一心一意地守候在你的身邊。只要你願意給一個機會,哪怕是為奴為婢,做牛做馬,我也無怨無悔!今生今世,陳寧的心是小哥的,身體也是小哥的,陳寧因小哥而生,為小哥而死。若有哪一天,陳寧違背今日之言,必當自絕于天地之間,煙消雲散,永不超生!” 張騰听到她發誓,不禁嚇了一跳,想要說話,可看著陳寧那堅定執著的目光,最終還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一言不發,走到一棵大樹下找了一個地方,鋪墊了一些樹葉坐下來。 這時,張騰又稍微挪動一下,找了些干草示意陳寧坐到身邊。 他仰望一下樹頂的高遠天空,開口說道︰“阿寧,你可相信人有來世?” 陳寧點點頭說道︰“自然相信,我听父親曾經說過武道更高深的層次,就是超脫生死,超脫于天地,永生長存,亙古不朽。人們之所以學武,就是為了擺脫輪回,讓自我不死不滅。” 張騰點點頭,又問道︰“你可相信這世界之外,還有其他大世界?” 陳寧繼續點頭,說道︰“自然相信,听老人們說天垣大陸,不過是整個世界的渺小一隅。世界龐大無比,無邊無際。而世界之外,還有無數的大千世界,小千世界,虛無世界。 張騰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說道︰“阿寧,如果有一天我忽然去了某一個世界,再也無法回來,你會怎樣?” 陳寧突然笑了,她輕輕說道︰“我知道的,小哥不是尋常之人。我看見你斬殺蒼羽巨鷹,也看見你變成了一團耀眼的光芒,打敗了被噬靈蚴寄生的巫馬玄。從那時開始,我就知道,小哥與旁人不同,也許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界再不回來。可是,我不在乎,真的一點不在乎。我是小哥的,但小哥不是我一個人的。不管怎樣,只要小哥還活著,我會一直等著,等著你回來,哪怕一生一世。” 張騰大吃一驚,“你都看見了?” 陳寧點一下頭,愧疚無比地對張騰說道︰“真的對不起,小哥。我知道自己實力卑微,為了不給你麻煩,成為你的累贅,所以才假裝離開的。其實,我一直偷偷地躲在一邊,偷偷看著你。我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你,看著你在生死之間掙扎徘徊,卻無動于衷。你會怪我嗎?” 第0081章 離別最傷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你覺得呢?” 張騰微微一笑,伸出左手,將陳寧的右手掌放在左手手心,右手將它蓋住輕輕撫摸,望著她的眼楮說道。 陳寧迎著他溫柔和煦的目光,完全讀懂了他的心意,一顆芳心既歡喜又甜蜜。 那一剎那,那眸光似水,盈盈欲滴,滿是綿綿情意,濃得幾乎化不開。 她輕輕地將頭靠在張騰的肩膀上,輕聲喃喃,如同夢囈︰“小哥,阿寧的心里滿滿的,好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風輕輕地吹著,陳寧閉上眼楮,依偎著張騰,如同睡著一般。 張騰沒有動,一邊伸手摟著她的縴腰,一邊感受著她的小手。 陳寧的手掌很軟,柔若無骨,五指縴巧修長,潔白好看。然而,她的手掌上面長出了一層厚厚的繭,應該是長時間習武,握拿兵器形成的烙印。這麼潔白好看的手掌,多了這麼一層老繭,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 張騰憐意大起,心疼莫名。這一切都是惡劣的環境所迫,讓這麼一個年輕的美麗少女,不得不拿起弓弦,提起刀槍,日夜苦練,為安全溫飽而經受苦累。 忽然張騰心念一動,問道︰“阿寧,你可曾讀書識字?” 陳寧伸手環住張騰的腰,越發緊貼,她沒有睜眼,而是輕輕地道︰“嗯,爹爹疼我,讓我上過幾年學堂,雖沒小哥這麼學識淵博,但也勉強能讀寫,看一些書信通告請帖之類的文書。” 張騰听了微微一喜,說道︰“阿寧,我有個法子,可以讓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秘籍地點告訴我,卻又不會被巫馬玄得知。” 陳寧一听,睜開眼楮,把頭從張騰的肩膀移開,她連忙坐直身體,緊張地向張騰問道︰“巫馬玄那個家伙還沒走?” 張騰搖搖頭,說道︰“他說是離開,可誰知道呢?他是靈流境強者,若要隱匿起來,偷偷跟著我們,我們也察覺不了。眼下,我有個法子,讓你提前將埋藏秘籍的地點告訴我,巫馬玄即便暗中觀察,他也無法得知秘密。這麼一來,等你到了雲京就不用在信中再提這個秘籍了。可預防來信出現意外,被巫馬玄半途攔截,或者讓其他人得知秘密,引來麻煩。” 陳寧聞言大喜,高興地說道︰“那小哥你快把這個法子告訴我吧。” 張騰點點頭,說道︰“這個方法很簡單,你附耳過來。” 陳寧湊到張騰身前,張騰在她耳中輕語,將想到的法子告訴她。這時,听完張騰的法子,陳寧將信將疑地看著他,說道︰“小哥,你確定你能行?” 張騰拍拍胸脯,自信地說道︰“當然行,男人怎麼說不行呢?你無需擔心,我肯定行!” 陳寧噗嗤一笑,說道︰“那先讓我先試試你。” “來,試試就試試。”他一邊說著,一邊右手從陳寧的縴腰收回,遞到她面前︰“我證明給你看,我可以的。” “好,那你閉上眼楮,我試試。”陳寧說道,“不許偷看哦。” 張騰點點頭依言閉上眼楮,陳寧掩口一笑,伸出指頭,在張騰的手心上面寫了一個“寧”字。 “寧!”張騰說道。 “這個字太簡單了,不算,我要寫一個復雜的字。”陳寧有些驚訝,還是不太不相信,又在他的手心寫了一個“綏”字。 “綏!”還沒等她寫完最後一筆,張騰立馬毫不猶豫地說道。 “再來一次,我要寫個比較難的。”陳寧愣了一下並說道,“而且,這次我不在你的手心寫,我在你的身上寫。” “來吧,隨便哪個字,哪里都行。”張騰一口答應信心十足,絲毫不怯。 “好!”陳寧說著,在張騰的大腿寫了一個“騰”字。 “騰!”同樣未等陳寧寫完,張騰已經提前說出來,陳寧當下徹底服氣了。 “那,換我試試。”陳寧向張騰提出了要求,她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像張騰一樣,依靠感覺,識別出他寫在自己手上的字。 這時,張騰在陳寧的手心寫了一個“風”字。 陳寧眯著眼楮,說道︰“風!” “好。”張騰稱贊一聲,又在她手上寫了一個“夢”字。 “夢!”陳寧說道。 “那麼這個呢?”他在她的手心寫了一個“魂”字。 “魂!”陳寧高興地喊道,她又說,“你也在我的大腿上寫字試試?” 張騰低頭瞥了一眼她那雙渾圓修長的玉腿,搖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說︰“不必了,大概能夠通過觸覺認字就行了。” “嘻嘻,那好吧。”陳寧點點頭,笑得像一個孩子。 隨後,陳寧通過這種方法,將秘籍的地點告訴了張騰。 張騰得知秘籍埋藏的地方之後,也是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擔心陳寧這邊出現別的意外了。這個秘密在他這兒,即便巫馬玄此刻監視著他二人,如今他的目光也只能留在張騰身上,不會打陳寧這邊的主意。 其實,換做張騰處于巫馬玄的位置,要想從陳寧這兒知道秘密,即便不使用粗暴的威脅方法,也能輕易得到。可惜,巫馬玄並不是張騰,沒有那麼多鬼主意。 天垣大陸,以武為尊。 大多數的人習慣于暴力解決問題,像張騰這樣愛動腦子的少之又少。兩個世界不一樣,也決定著兩個世界的人思維模式,行事方式各自不同。 這時,張騰又問道︰“阿寧,除了弓箭,你還擅長什麼兵器嗎?” 陳寧將頭放在張騰的肩膀上,依偎在他身側,抱著他的手臂,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她再次閉著眼楮,說道︰“刀槍劍戟,我都會一點兒,我爹爹跟你一樣善于用刀,所以我的刀法也比較好些,僅次于弓箭。” “用刀?”張騰想到了什麼,立馬從旁邊拿來黑虎,低頭對她說道︰“阿寧,這把黑虎給你,你帶在身邊,拿來防身,以備不時之需。” 陳寧從他身上起來,沒有拿黑虎,對他說道︰“小哥,還是你留著吧,綏寧還有不少妖獸,沒有好刀,殺不死它們的。一路上遇到的人比妖獸多,對付人我隨便找一把刀就好了。” 張騰將黑虎塞到她手上,說道︰“傻丫頭,如果不是霜映太過惹人注目,我甚至打算將它送給你。綏寧外面,人比妖獸更凶惡,更可怕,所以你還是帶一柄好刀比較好。黑虎是一把二品寶刀,助你應付一些宵小之輩還是勉強一些,但總比沒有要好。” 陳寧看著手中黑虎,將它抱在懷里,又將頭靠在張騰的肩膀上,說道︰“阿寧從未用過二品寶刀,這二品寶刀太貴重了,它還是你送的,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它,不讓它有一點兒損壞的。” 張騰搖搖頭,說道︰“遇到危險的時候,該用就用,不要心疼它。刀畢竟是死物,它的價值就在于使用,哪怕它損壞了,只要能守護你,幫助你,也就值了。再說,這樣的刀我隨便就能打造,日後到了雲京,我再給量身你打造一把好刀,一把好弓!” 陳寧驚訝地說道︰“小哥,這刀是你自己打造的?” 張騰愕然,問道︰“對呀,你不知道嗎?” 陳寧搖搖頭,說道︰“你知道的,一路上各種事情,你沒跟我說,也沒有別人跟我說過。” 張騰無奈地笑笑,說道︰“的確,那巫馬玄問起的時候,你去給我盛水了,也不在場。” 陳寧眼里對張騰又添了一分敬慕,說道︰“果然,小哥就是與旁人不同,這才是我的小哥。那就這麼說定了,等你到了雲京,在幫我打造一把好刀一把好弓,最好最好的!” 張騰爽快地答應下來,說道︰“好,一言為定,我給你打造一把絕世好刀一把絕世好弓!獨一無二,僅僅屬于你!” 陳寧伸手環在張騰的腰間,越發抱緊張騰,有些羞澀地說道︰“獨一無二沒錯,但不僅僅屬于我,它們也屬于小哥,因為阿寧的一切都是屬于小哥的。” 張騰見她如此說,欲言又止,最終微微一嘆,只得隨她了。 他從懷里拿出一個繡花袋子,遞給陳寧,說道︰“阿寧,此去雲京,路途遙遠,衣食住行,各種花銷都不小。這些錢鈺,你拿著它,該花得花,該用的用,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好陳禮一家。不過,要記住‘出門在外,財不露白’,去大銀號把它們兌開,盡量防著別人看見,省著點花。” “嗯,我記住了。”陳寧一邊說著,一邊接過繡花袋子,她打開一看,不禁嚇了一跳,里面竟是五塊靈鈺。 她連忙將繡花袋子還給張騰,說道︰“小哥,這太多了,你拿回去……” 張騰將繡花袋子推回去,認真地對她說道︰“我不缺錢,我讓你拿著就好好拿著,不然我就生氣啦。” 陳寧不再說話,她默默地將繡花袋子收起,依偎著張騰,越發貼緊。 風繼續在吹,兩顆顆清淚滴答地從陳寧的眼中滑落,而後四顆,六顆……最終陳寧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忍不住伏在張騰的肩膀上痛哭,生生浸濕了他肩膀的衣裳……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下午時分,那一個高挑窈窕的身影在張騰視線中漸漸消失,張騰心中一陣陣空虛與失落。 不過,他很快收起心中的惆悵與牽掛,舉起手中的霜映看了看,毅然轉身,大步往綏寧的方向邁去。 第0082章 潛心修煉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短短三天,綏寧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所有的村落被夷為平地,僅剩下斷垣殘壁,道路上更是人影罕見,各種大大小小的妖獸尸體隨處可見。 一路上,張騰也曾看見一兩個人。那都是三大莊的莊丁,他們手拿兵器,面無表情地在路上巡查,看見張騰目光驚疑,不斷對他上下打量,想要查問,卻又有些猶豫不定。 張騰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漠然地從他們的身邊經過,徑直往自己的住處方向而去。那兩個莊丁看著張騰遠去的背影,對望了一眼,搖搖頭,一言不發地繼續巡查路上的情況。 沒走多遠,二人終于忍不住,對張騰議論起來。 “誒,老三,剛才那個小子有點面生啊,你知道是哪個莊的人嗎?” “二哥,三大莊的後生我倒也見過不少,但是這人我沒什麼印象。難道是其他村落幸存的子弟?” “看起來不像,他的穿著打扮,目光眼神,行為舉止倒是如大莊的子弟。可是,像他這樣年歲,有著他這樣氣度的子弟,我從未在其他兩莊見過啊。你說他是不是外地來的大家子弟?” “有這可能,這小子運道不好,初來綏寧就趕上獸潮,只怕他隨行的護衛死傷殆盡了,方才保住他一條小命。” “你說得有道理,否則他不過區區靈聚境,怎麼可能活下來。這一次獸潮如此凶猛,別說是靈聚境,即便是靈性境的高手,也未必能夠保住性命。若說沒人保護他,打死我都不信。” “他走的方向,似乎是葉家莊那邊。誒,他會不會是京城葉家的子弟?” “嗨,誰知道呢?像這種大家子弟,脾氣大,不好惹,咱們還是做自己的事情吧,盡快查看清楚各條大路的情況,然後回莊匯報。” “那是,去年隔壁王莊的高老五,仗著自己跟王家莊的管家有點姻親關系,居然把雲京林家的人給攔了,結果當場被打死,王家莊的人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還讓那管家主動給人家賠禮道歉。” “沒法子,高老五眼瞎,踫到硬茬子是他倒霉。這世道拳頭大就是道理,有冤沒處說。” …… 張騰回到清幽竹院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他臨走前做的,那些在圍牆外面陷阱機關,並沒有被激發,幾乎都完好無損。 不過,竹院前面綁著警戒線的木棍似乎被嚙齒類動物咬斷,讓警戒線掉落地面,臨時失去了警戒作用。顯然,他離開這幾天,並沒有妖獸闖進這兒,竹院還是如從前一樣好好的。 對于這種情況,張騰並沒感到意外,畢竟這一場獸潮是人為控制的。 巫馬玄的主要目的,是向三大莊復仇,將三莊十八村夷為平地。妖獸們自然都是往三莊十八村聚集,怎麼會來他這麼一個偏僻無比的地方。縱然有一些零散的妖獸到處亂躥,也不會躥到竹院。 畢竟,竹院不僅距離三莊十八村很遠,而且周圍地形復雜,是天然的迷陣,人畜都容易迷路。 許多時候,一些小野獸繞著繞著,又跑回頭,被困在這兒出不去,最終成為張騰的盤中餐。 張騰繞開機關陷阱,打開了圍牆的門走了進去。 由于前天下了雨,圍牆內的一些陷阱上面浮土被沖掉,將大部分陷阱都裸露出來基本失去了隱蔽作用。當然,它們效果還是有的。不過,如今獸潮已退,它們也已經失去了意義,徒添麻煩而已。 張騰避開那些陷阱,打開院門,只見里面的景物依舊,並沒多大改變。那綠油油的菜地,五顏六色的野花,還有清澈平靜的小潭,讓他陡然升起一種不真實的荒謬感覺。 三天而已,居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他在生死中徘徊,在溫柔中沉淪,在憤怒中迷失,如夢如幻,有點讓人懷疑,那些事情是不是曾經發生過。 雖說他身上的傷好得出奇快,但曾經受傷的地方還是有些隱隱作痛,讓張騰知道之前發生的一切並非做夢。進了屋內,張騰將霜映與龍牙放好,開始燒水做飯,裊裊的炊煙升起,讓竹院多了幾分人氣。 廚房里,張騰望著灶膛內的火,怔怔出神。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陳寧的身影,不知道她如今是否還在武寧鎮,可那一股幽香,那一種柔軟,那一片深情,讓人難以忘懷,回味無窮。 區區三天,他的心里多了一分牽掛,少了一點孤單。 因為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個人,如同他的親人一般,想著他,愛著他,溫暖著他。 阿寧,你可要平平安安到達雲京,我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了。他喃喃自語,既歡喜又惆悵,擔心之余,更多是無奈。 夜,月朗星稀。 武寧的一間客店里,一個房間內燈火未熄,一個高挑玲瓏的倩影,正坐在窗前,她凝望著天上的圓月,眸子里盡是深深的思念。 她懷里抱著一把黑色的長刀,那一雙縴細小巧的玉手,輕輕地撫摸著黑色刀鞘,如同摩挲某一個人的臉。 只听得她輕輕地念著什麼,俏臉的神情時而羞澀,時而憂愁,時而微笑……萬般心情,種種的思緒最終化為了一聲幽幽輕嘆,消失于夜風之中。 一連幾日,張騰沒有出遠門,如同從前一樣,勤練不輟。 那十六顆靈晶蘊藏的靈氣,已經全部被他吸納體內。不過,即便丹田擁有龐大的靈氣,他的境界依舊沒有突破,還停留在靈聚境。張騰並不著急,他的修為實力已經非尋常靈聚境武者可比。如今就算是對上靈性境的高手,他也有一戰之力。 要知道,他莫名其妙地擁有了火靈氣,莫名其妙地練了燭照聖訣,莫名其妙地能將火靈氣實質化,目前已經相當于一名靈性境火系武者。境界什麼的,對張騰來說,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話說如此,張騰還是感到非常遺憾的。他所得的十六顆靈晶,它們里面蘊含的靈氣居然全是木系,竟沒有一顆靈晶是金系或者土系的。全木系的靈晶,對張騰作用不大。 要知道,無法集齊五行靈氣,張騰的修煉無法完滿,境界就無法突破,而弈天訣也無法晉升更高品級。 當然,吸納這麼多木系靈氣,對張騰也並非沒有好處。 它能極大地提高了他的速度,讓他行動如風,快如流星。尤其是他的出刀速度,更是提升到了一個夸張的地步。 以前他用龍牙刺靶子,一刻鐘可以刺出一萬八百多次,相當于一秒十二次。現在的張騰,一刻鐘可以刺三萬二千四百多次,相當于一秒刺出三十六次。 要知道,華夏的武術大師李小龍不過一秒九拳。之前的張騰一秒十二刀,已然超越李小龍的攻速了。現在的他一秒三十六刀,攻速是李小龍的四倍有余。 尋常靈聚境末期的武者,撇開招式威力不說,其攻速與李小龍相當,或者高上些許。可他們與張騰相比,那根本不是一層次。他們出一招,張騰能出四招,甚至五招,攻速完全被其碾壓。 速度不是決定勝負的唯一因素,但它是一個決定勝負的重要因素。高攻速的對手,絕對是大部分武者頭疼的存在。 其實,一秒三十刀這還不是張騰的最高速度,它僅是張騰面對靶子,所發揮出來的正常速度而已。如果真正與人戰斗起來,全力以赴,張騰的實際速度會比練習時更快! 與以前相比,張騰的實力的確是得到了大幅提升,並且進入了一個更深的層次。不過,即便如此,張騰還是感到自己的實力不足,遠遠不足。 自從與巫馬玄的交手之後,張騰越發覺得自己實力卑微,甚至是弱小得可憐。 對方僅僅拿起一根樹枝,就輕而易舉地化解自己的攻勢,自己劈殺半天,連他的一根汗毛都沒傷到。兩人實力差距之大,猶如天壤之別,著實讓人感到沮喪。 幸好巫馬玄對他們有所企圖,沒有下殺手。否則,即便他當時拼了命,也是徒勞無功,白送性命罷了。 天垣大陸,以武為尊,勝者為王。 如今的他還是太弱了,連重要的人都保護不了。 他是靠運氣,靠計謀,險而又險地從巫馬玄這樣的強者手里活下來的,一切全是僥幸。 可是,一個人的運氣是有限的,不會有那麼多僥幸。即便是施展計謀,他也需要相應的實力去輔助實施。 他不能將生命寄托于運氣之上,必須踏踏實實,認認真真地將自己的實力盡快提升起來。 因此在等待陳寧來信的這一段時間內,張騰決定潛心修煉,讓實力更上一層樓之後,再出去外面。 他要將《天輪刃》學得更熟練,徹底掌握它的每一招每一式,同時在三大戰技的基礎上進一步研究,讓它們超越原來的威力,更加強悍與犀利! 除此之外,他還要重新體悟自己斬殺蒼羽巨鷹那一刀,從中探索更深層次的武道。 張騰發現,當時他那玄而又玄的一下斬擊,似乎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其他先不說,如今的他根本無法進入當時那一個奇異狀態,更別說發出當時那超乎尋常的一斬了! 天輪刃•三重刃,原本殺傷距離只有三丈,當時他那一斬六丈有余,甚至連巫馬玄也一同劈開,未免有些不可思議。 要知道,即便當時巫馬玄被噬靈蚴寄生,靈流境的巫馬玄周身依舊環繞著一層靈氣防御罩。而他那一刀,居然破開巫馬玄的防御,著實是匪夷所思,駭人之至!這其中,或許霜映的銳芒也是一個因素,可當時它發出的銳芒未免太犀利,太驚人了! 至少,現在的張騰哪怕全力施展天輪刃•三重刃,霜映爆發銳芒依舊遠遠不如當時,無法做到人在六丈開外,劈開一截豎起來的木頭。 那個生死時刻,他運氣好到了爆棚,潛能激發到極致,完全是超常發揮,意外地突破了自己本來戰力的界限! 第0083章 五星醫師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除了以上幾點,張騰還想研究一下自己體內的神秘力量。 那時候,他受到重創,意識迷迷糊糊,是體內的神秘力量爆發,方才擊敗了被寄生的巫馬玄,撿回一條小命。 他知道那一股神秘力量,並非源自龍形虛影,而是一直潛藏在他的身體深處。 與被寄生的巫馬玄戰斗,使張騰能夠感受到它那浩瀚無邊的力量,那強大無比的威能!若然他能了解它,掌握它,即便再對上巫馬玄之類的高手,他也無須擔心。在那一種力量面前,巫馬玄絕對會被直接碾壓為齏粉。 張騰希望能掌握這麼一股強大力量,這麼一來,他就可以守護更多重要的人,重要的東西。這麼一來,他就可以貫徹自己的意志與原則,讓世界少一點紛爭,變得和平而美好。 華夏世界,某個大國的領導人說過“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天垣大陸,這一句話同樣適用,可以理解為“真理在武力的範圍之內” 張騰比誰都清楚,如果他想要堅持本心,維持自己的原則,想要守護重要的人,重要的東西,他必須擁有相匹配的實力。否則,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美好幻想罷了。 懷著這樣的目的,張騰繼續努力默默潛修,廢寢忘食,日夜苦練,專心提升實力,甚至忘了時間的流逝…… 不知不覺,半月匆匆而過。 季春三月,獸潮之後,綏寧漸漸地恢復了生氣。 自從陳寧等人修好了通往武寧的吊橋,武寧與綏寧的來往也頻繁起來,兩鎮官府更是聯手召集人力物力,將吊橋進一步修葺,擴大加固,讓它足以讓兩輛車馬並行通過,成為聯結兩鎮的重要紐帶。 同時,人們還將這座聯結武寧與綏寧的橋梁命名,稱之為“武綏橋”。 當然,武寧與綏寧官府之所以修葺建造“武綏橋”,主要也是為了運輸妖獸更方便一些,其次是雲夏國的內亂已止,朝政逐漸穩定,朝廷開始加強對地方官府的控制,不想繼續讓地方豪強自立一方,難以治理。 尤其是獸潮過後,各個村落幾乎被夷為平地,空出來的大片無主的田地。這些土地肥沃,官府不能任由三大莊吞佔,修建武綏橋,可以安排一些流民耕種,從而增加稅收。 雲夏國已經頒發了新的政令,開始限制豪門大族的勢力,逐漸禁止其霸佔平民田地,將平民變作佃農奴隸,隨意剝削打殺。 半月前的獸潮,三莊十八村遭受了妖獸圍攻,雖說人員財產損失巨大,但戰後三莊斬獲所的妖獸不計其數,從而收入了一大筆財富。 要知道,妖獸全身都很值錢,它的肉除了可以吃,皮毛牙齒利爪角還可以制造兵器鎧甲或者入藥。器盟、商盟、丹盟三大聯盟,對妖獸都有巨大需求。 三大莊通過將這些妖獸尸體賣給三大聯盟,換取了大批兵器、錢財、丹藥,實力勢力都得到了大幅提升。 不但如此,三大莊的人還在被噬靈蚴寄生的妖獸體內,發現了靈晶的存在。他們將這些靈晶收集起來,分配給莊內的精英子弟吸納,讓他們的修為突飛猛進。 當然,關于噬靈蚴的情況,三大莊也通過雲夢飛稟報于雲夏朝廷與雲夏丹盟分部。 雲夏朝廷將此情況通告全國,並請雲夏丹盟分部深入調查此事,讓他們盡快弄清噬靈蚴的源頭,研究應對噬靈蚴之法。 這日下午,一個嬌小縴細的水綠色身影出了林家莊,往葉家莊的方向而去。 那看守莊門的兩個莊丁對望了一眼,其中一人飛快地離開,給他們的莊主報信去了。 大廳中,兩個青年男子正在一張樟木方桌前品茶對飲,二人年紀差不多,約莫三十歲上下。 其中一人身穿黑披長袍,他頭束發髻,雙眉入鬢,目光深邃,微微有些陰鷙,鼻梁高挺,嘴唇略薄,英武威嚴,氣度不凡。 另一人著月白錦衣長袍,長發半束半披,英眉方面,雙眼銳利,炯炯有神,唇上留著一字胡,華貴儒雅,風度翩翩。 二人當中,黑披長袍青年正是林家莊的莊主林謙,而另外一個月白錦衣長袍的青年則是林謙的知交好友,五星醫師雲夢飛。 這時,莊丁匆匆來到二人面前,對著林謙恭恭敬敬地一抱拳,回稟道︰“稟莊主,方才盈兒小姐出莊了。” 林謙放下杯子,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莊主。” 那莊丁雙手抱拳,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他將手下大發走後,目光投向了雲夢飛,笑著說道︰“雲兄,你那丫頭出了莊,往葉家莊的方向去了。” 雲夢飛輕啜了一口手中的香茗,沒有抬頭,說道︰“嗯,這些天,那丫頭一直熬藥煉丹,忙著醫治照顧莊里的傷者。將近半個月了,也該放讓她出去走走,省得她憋出病來。” 林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道︰“雲兄,你只是想讓盈兒這丫頭出去透透氣嗎?” 雲夢飛抬頭看了他一眼,毫不為意說道︰“自然。” 林謙搖搖頭,拿起桌上的紫砂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輕吹著茶杯上的熱氣,問道︰“若真是如此,你何必煉制那尋蹤香呢?” “那丫頭貪玩,到處亂跑,找她不易,有這尋蹤香方便一些。”雲夢飛隨意地說道,“你覺得我這般做法可有不妥?” 林謙笑了笑,說道︰“妥當倒是妥當,可若被那丫頭知道,只怕會生氣,倒是又會和你吵鬧。” 雲夢飛將杯中的香茗一飲而盡,離座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兩只袖子,說道︰“吵鬧是小事,噬靈蚴是大事,既然她不肯說,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這……好吧,噬靈蚴之事,有勞雲兄費心了。”林謙無奈對雲夢飛拱拱手說道,“若是盈兒真與你生氣了,我便向她賠禮致歉,此事全是我之過。” 雲夢飛擺擺手,說道︰“林兄不必如此,盈兒的性情溫純,即便生氣了,也不過耍些小脾氣,幾天就沒事了。我先走了,去看看到底是何人,用得是何種手段,能輕易驅除噬靈蚴。” 林謙點點頭,對他說道︰“一路小心,別讓對方發現了,盈兒的安危為上。” “這個不用你說,盈兒她是我女兒,我自然不會讓她發生意外。” 雲夢飛一甩右袖,背負左手,大步往門外走去。 “她還是我未過門的兒媳!”林謙在背後大聲道,“我怎可不提醒你?你可千萬別忘了!” “那你家林棟可要爭氣點兒!”雲夢飛的聲音自遠方傳來,漸漸消失。 “哈哈……這個自然。”林謙听見他的話,哈哈大笑,朝著門外大聲道。 雖然雲夢飛沒有直接應允,但是他的意向也是偏向林棟的。只要林棟加把勁,博得雲盈兒的歡心,二人的好事,基本上是板上釘釘了。 林棟這小子最近的表現也沒令他失望,修為在吸納了幾顆靈晶的靈氣之後,突飛猛進,已經到了靈性境中期,再過兩個月說不定能達到靈性後期。 兩個月後,雲夏武院招生,如果林棟能在招生大會上擊敗王滕與葉天,大放異彩的話,說不定與雲盈兒的婚事就能定下了。 到時候,他林家莊就有兩位醫師,不僅能壓王葉兩莊一頭,還能讓雲京林氏刮眼相看,他們分配給綏寧林氏資源,話語權力,將比如今大上許多。那時,綏寧林氏說不定能在雲京取得一席長老之位,舉足輕重,再也無須看現今族主的眼色。甚至取而代之,揚眉吐氣。 這也是為何現任林氏族長林原親近前來,向雲夢飛提出讓林蕭取雲盈兒的原因之一。 醫師,是極為尊貴重要的職業。 他們能救死扶傷,還能煉丹制藥,可以使一個宗門或者家族的實力整體上升,意義非凡。 為何綏寧林氏地處窮荒僻壤,卻依舊能如此興盛,讓雲京不敢小覷,還時時派人來聯絡拉攏?原因之一,就是有著五星醫師雲夢飛的存在。 醫師,是由丹盟認證的。醫師的等級分為醫師學徒、一星醫師、二星醫師、三星醫師、四星醫師、五星醫師、六星醫師、七星醫師、八星醫師、九星醫師。其中七星醫師被稱為“藥王”,八星醫師被稱為“藥聖”,九星醫師被稱為”藥尊”,九星之上,便是“藥神”! 一星至四星的醫師煉制各種救死扶傷,補元回氣的丹藥,倒也沒什麼出奇。 可一旦晉升五星,那就不一樣了,身價飆升,萬金難聘。 因為五星醫師,能夠煉制突破靈性,晉升靈流的丹藥“破壁丹”。 破壁丹,不僅能讓一個家族或宗門誕生大批靈流境高手,還能招攬大批靈性境末期的高手前來。這對于一個家族與宗門而言,五星醫師的價值,甚至超過一個半步靈斛的高手。 綏寧林氏能夠得到五星醫師雲夢飛的青睞,也是僥幸。只因當年林謙到雲京游歷時,與雲夢飛一見如故,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那時雲夢飛還是一個二星醫師,地位低下,實力低微,不小心得罪了雲京的權貴,幸得林謙多次幫忙,方才平安無恙。 後來因緣巧合,雲夢飛認識了雲盈兒的娘親,自此醫術飆升,實力大進,一舉突破四星,成為五星醫師。 可是,他也因而埋下了災禍的種子。 第0084章 雲氏父女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清幽竹院。 距離獸潮已過了半個月,它周圍的陷阱已經撤去,外面的圍牆也已拆除,基本恢復了原先的模樣。 先前被張騰試刀,用霜映幾乎砍禿的竹林,如今又變得郁郁蔥蔥一片翠綠,甚至比以前更加繁茂,生機勃勃。竹林之所以恢復得那麼快,自然是靈晶之功,畢竟張騰吸納了十六顆木系靈晶,那泄露出來的一些木系靈氣,被竹子所吸收,從而瘋狂成長。 竹院內,那一片菜畦也一概如往的綠油油,沒有一顆雜草,長勢極好。不過,菜地比原先多了兩塊,上面長著一棵棵小菜苗,正在茁壯成長。 屋子周圍的野花,如今也長高了許多,五彩繽紛,絢麗多姿,越發得好看。而屋子一側,那一方水潭旁,如今又鋪砌了一些石板,那些石板一塊塊連起來,組成了一條青石小路,彎彎曲曲,一直延至主房屋與廚房的門口。 院內的右手邊,如今搭了一個瓜棚,瓜苗正爬上支撐棚子的竹子,努力地向棚頂~進發。 瓜棚的頂上,正曬著著一張巨大的虎皮。那虎皮還連著一顆猙獰的虎頭,虎頭朝著竹院門口,乍一看像是一頭巨大的妖虎,正趴在竹棚上面,虎視眈眈地望著進入竹院的不速之客。 “啊!好大一只妖虎!騰哥哥救命!騰哥哥救我!” 這時一個清脆甜美的驚叫聲響起,似乎還帶著一絲哭腔。 然而,並沒有人回應聲音主人的呼喊,聲音主人側身閉眼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瓜棚上面的妖虎撲下來。 她偷偷地回頭,看了瓜棚一樣,上面的妖虎依舊虎視眈眈地望著她,嚇得她又驚叫一聲,重新偏過頭去。 “啊!騰哥哥,救命……救……” 又等了一會兒,那瓜棚上面的妖虎還是沒有撲過來,聲音主人終于意識到它有點不對勁,慢慢地回頭望過去。 只見它依然虎視眈眈地望著她,但那雙虎目空洞無神,了無生氣,腦袋後面的身子扁平鋪張,顯然僅僅是一張虎皮而已。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穿著淺綠色衣裳的少女,此時她輕輕拍著胸脯,氣喘吁吁地說道︰“呼……原來是一張虎皮,嚇死我了!剛才一直想著事情,在院子外沒有留意它,進門乍一看,我還以為是一頭活生生的妖虎呢!真是嚇死我了!騰哥哥也真是的,怎麼放一張虎皮在那,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嚇唬人家。” “騰哥哥!你在不在?騰哥哥!你在嗎?盈兒來看你了。” 等心情逐漸平靜之後,少女關上院門,一邊喊著,一邊往主房屋走去。 屋子的大門並沒有鎖,少女拉動門把手,將門推開。 只見屋內的陳設擺得整整齊齊,地上掃得干干淨淨,一陣陣清風自屋內的各個窗戶吹入,帶著一股竹香,清新怡人。 竹院外,一個著月白錦衣長袍的青年男子正往四周打量。 他看著眼前的景物,不禁暗暗點頭,心里忍不住連連贊嘆︰好地方!好景致!好一個清靜優雅的居所!只怕住在此地的人也不一般。果然,只有能替林棟逼出噬靈蚴的高人,才有這般意趣。這審美品味,非尋常俗人所能媲美。 這一會兒,少女的聲音從竹院內傳入青年男子耳中。 青年男子听了一臉驚訝,心道︰“騰哥哥?這居所的主人還是一個年輕男子?那麼說,那丫頭失蹤的幾天一直和那年輕男子住在一起了?居然男女共處一室!真是豈有此理!哼,我倒是看走眼了!這人審美再好,依舊是品行不端之徒。也不知那丫頭被那人如何哄騙,佔了多少便宜,等那人回來,我非要好好教訓一下他不好!” 于是青年男子對竹院主人的印象立即大壞,不由恨得咬牙切齒,暗地里打算著如何替少女討回公道,給自己出一口惡氣。 正在這時,他見到少女正往屋外走出來,身形一動,迅速移動到竹林里,悄悄地躲了起來,透過竹子的縫隙繼續偷看。 只見少女推開主房一側的廚房大門,走了進去,片刻之後,里面響起掀鍋翻蓋的叮當響聲。 隨後,少女的高興的聲音傳出來︰“嘻嘻,太好了,鍋里的粥還是溫的,說明騰哥哥人還好,沒出什麼事。” 她似乎特別開心,通過聲音,甚至能想象得出她那小臉上的燦爛笑容。 躲在院子外竹林的青年男子,則在一邊腹誹道︰“好什麼好?你為了他還與你爹爹鬧別扭,好幾天不理你爹爹。我倒是希望那個被你喊作‘騰哥哥’的家伙,被妖獸咬死。呃,不對,咬死有點過分了,就咬他一個缺胳膊斷腿的,讓他落個殘廢!這麼一來,也不影響我向他詢問如何醫治噬靈蚴之患!嗯,對!就這樣,咬他個半身不遂!哼,讓他哄騙我女兒,佔我女兒便宜!哎呀,幸虧我發現得早,否則任由那丫頭跟這人廝混下去,只怕身子都給他騙去了。要真是那樣,我豈不是對不起林兄,老臉都丟沒了。” 少女走出廚房,看看天色,順手拿來門外的一張小竹凳坐在門邊。 她手脫香腮,失落地望著天空,自言自語地道︰“騰哥哥,你去哪兒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啊?這天色都快黑了。我還得回去呀,不然非得爹爹訓一頓不可。” 躲在一邊的青年男子听了,心里沒好氣地想道︰“小丫頭,你還知道回去,還怕我訓啊?為了你口中的‘騰哥哥’,大老遠跑來這兒,我不訓你,怎麼當你爹?” 只听得少女又說道︰“為了你,我都好幾次和爹爹鬧翻了,這次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出來見你的。這段時日,我可擔心你了,一直想出來見見你,生怕你出了什麼事情。雖然說看到你煮的粥,但是我還是不放心,想親眼看看你,看看你有沒有受傷。你可千萬不要缺胳膊斷腿的。” 青年男子在一旁听了,心中大樂︰“嘿嘿……不虧是我親生的乖女兒,都和我想一塊去了!放心放心,那小子品行不端,老天也肯定讓他缺胳膊斷腿的。到時候,你就別管他了,他就是一個殘廢,他活該!誰讓他欺負我女兒!” 他正想著,卻又听得那邊的少女繼續說道︰“不過,就算你缺胳膊斷腿,你還是盈兒的騰哥哥,盈兒也願意陪著你,照顧你,雖然有點麻煩!哎,我想什麼呢?騰哥哥肯定會沒事,肯定會好好的,健健康康,活蹦亂跳。” 少女這麼說,差點讓青年男子氣歪鼻子,心里罵道︰“傻丫頭,真是個傻丫頭!他若是缺胳膊斷腿,你願意陪著他,照顧他,我可不願意!別想了,那小子肯定是缺胳膊斷腿,半死不活的!這次獸潮如此凶猛,他能撿回一條命已經算是不錯了!” 少女等著等著,百無聊賴地說道︰“騰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盈兒好想你呀,天天都在想你。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我呢?” 說完她低下頭,隨手拿起一根竹枝,在地上胡亂地畫著。 躲在一片的青年男子听見了,當場氣得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心里惡狠狠說道︰“死丫頭,難怪你回來之後對林棟那小子態度變化那麼大,對人家愛理不理的。原來你是喜歡這竹院的小子!哼,不行,你爹我不能讓你行差踏錯,隨便亂來!我倒要看看那小子是怎樣的一個人,居然讓你如此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等我從他口中問出對付噬靈蚴的方法,一定想法子讓他離開綏寧鎮,省得他禍害你。” 少女再次抬頭望望天色,繼續自言自語地說道︰“天快黑了。騰哥哥還是沒有回來,或許他出去練功了吧。嗯,要是這樣,他回來一定會很餓吧。” “我呸!死丫頭,你爹還餓著呢?你怎麼不想想你爹?”青年男子在心里氣道,“你爹今天為了解決噬靈蚴之事,一直苦思冥想連中午飯都沒吃,只喝了一點茶水。你爹大老遠跟你過來,你不想著你爹爹餓不餓,倒是牽掛著那小子餓不餓,真是豈有此理!” 少女突然站起來,看看天空,自顧自笑著說道︰“嗯,就這樣吧,下次我再來看騰哥哥。” “沒錯,下次吧,下次再來。哼,等你再來的時候,那小子就不在了。因為你爹已經把他給趕出綏寧了,所以下次你就繼續失望地回去吧,以後好好跟林棟相處,也好讓我安心。”青年男子听到她這麼說,心里下了一個決定,默默地說。 哪知少女忽然走進了廚房,一手拎著一個竹籃子,一手提著一些青菜臘肉,坐在門外的小凳子,開始處理起來。 “嗯?傻丫頭,你這是干嘛?”青年男子心里大感不妙,死死盯著少女的一舉一動。 院子里,少女將青菜摘好,又將臘肉的繩子解下,而後放在籃子里,走進了廚房! 片刻之後,廚房傳出一連串鍋瓢盆罐的聲音,煙囪更是升起裊裊炊煙,直上雲霄,隨風飛散。 原來,少女居然是在做飯! “這丫頭真是的,居然給人家做飯?” 見到此狀,青年男子差點被氣暈過去,望著那邊的屋子,不禁在心里罵道︰“你爹還餓著呢,還不先回家給你爹做飯,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不久,誘人的飯菜香氣四溢,彌漫竹院,讓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動。 【本書首發縱橫中文網,喜歡本書請來該站支持作者,拜謝!】 第0085章 探訪故人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 這邊的雲氏父女還在清幽竹院苦苦等待,而那邊的竹院的主人對此絲毫不知。 下午時分,張騰正慢慢地走在綏寧鎮中一條大街之上。 他望了望周圍,只見街道兩旁房屋建築有不少被損壞,其中一些損壞較小的房屋建築正在修葺,一些損壞嚴重的房屋建築正在重建,還有一些房屋建築似乎已被空置,里面空無一人。 以往的一間間老店鋪,有些已經恢復了營業,有些正在停業整頓,還有些似乎已經倒閉或搬離。 而路邊的小攤數量比從前少了許多,那些攤販的面孔也頗為陌生,一路走過去,只有寥寥幾個熟面孔。 張騰身穿一套黑色武士服,手里拿著霜映,風姿英偉,卓爾不群。 一路上行人不多,卻有不少人被他的形象氣質所吸引,紛紛注視,目光在他的身上流連,似乎在猜測著其身份年紀。 對于行人的目光,張騰熟視無睹,他觀望了一陣子,就徑直往莫氏鐵鋪的方向走去。 到了街頭,上書“莫氏鐵鋪”的那塊漆底燙金招牌立馬映入眼簾,它應該是換了一塊,比之前的更新一些,大一些,。 鐵鋪門前依舊車水馬龍,人氣興旺,幾個伙計在搬抬貨物,從大門出出入入,忙碌不停。其中有個人的面孔頗為陌生,像是新招的伙計。不過,在鐵鋪門口記賬的伙計倒是沒變,還是當初那個叫阿翔的年輕人。 張騰看了一下莫氏鐵鋪的門面,除了門檻上多了幾道抓痕,也沒什麼太大變化。總體來看,莫氏鐵鋪在獸潮中被損壞的,也許只有那一塊招牌了。 這讓他不得不感嘆莫余的眼光。 他選址極好,鐵鋪正好位于綏寧中心,處于整體街道中央,平時不僅出貨進貨方便,人流量也極多。 綏寧遭遇獸潮的時候,大部分妖獸都在小鎮的周圍肆虐,襲擊的是外圍的店鋪建築,只有極少一部分沖進綏寧中心為禍作亂。 因此,莫氏鐵鋪才沒遭受多少損失。不然的話,它哪能這麼快恢復正常營業,生意興隆如初,幾乎不受影響。 張騰還未到門口,人就已經被記賬伙計阿翔瞧見。 對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又驚又喜,放下手中賬本,離開了櫃台,向他迎了上去。 只見他雙手抱拳,笑著向張騰打招呼道︰“張小哥!好久沒見!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張騰抱拳回禮,微笑著說道︰“嗯,好久不見!承蒙翔哥記掛,我一切安好。” 阿翔打量了一下張騰,見他這麼一身穿著打扮,眼中忍不住多了一抹敬羨之色。 他連忙擺擺手對張騰說道︰“嗨,小哥不用這麼客氣,叫我阿翔就可以了。” 張騰搖搖頭,笑著說道︰“呵呵,翔哥你比我年長,我不能這麼無禮,叫你一聲翔哥是應該的。對了,翔哥,莫大師他們可還好?高大師他們還好?大家都沒事吧?如今他們在哪里?” 阿翔听他堅持叫自己“翔哥”,心中高興之余,也越發覺得面前的小哥與尋常少年不同。 于是他對張騰的態度越發熱情,還多了一份恭謹。 這時,他笑著說道︰“莫大師出去談生意了,高大師他們在里面,多得莫大師關照,大家都平安無事。小哥可是要見見他們?” 張騰點點頭,說道︰“嗯,我先見見各位師傅,隨後找一下小大師。” 阿翔說道︰“那好,獸潮之後,好些天小哥你都沒來,大家都擔心你出了什麼事情。現在你去見見他們,正好給他們報一聲平安,讓他們放心。” “好的,那你先忙,我進去了。” 張騰略微抱一下拳,向他行了一禮,隨即抬起腳步,往鐵鋪里面邁進去。 阿翔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地說道︰“小哥的變化真是太大了,剛才我差點認不出他來。往日倒不甚注意,今日再見張小哥,感覺他大有不同。他如今的風姿氣度,即便是三大莊的子弟也無法可比,著實是讓人驚訝。” 張騰進入鐵鋪內堂,見到了高師傅等人。他們見了張騰起初也是愣了一下,好些時候才認出他來。 張騰一一問候眾人,眾人大為高興,知道他沒事都放下心來。 當然,張騰這一身不同往常的裝束打扮,也讓在場眾人個個豎起拇指,不吝夸贊。 這讓張騰十分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好像在炫耀,尷尬無比。 唯一不同的是高師傅,高師傅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停留在霜映的刀鞘上面。 “小哥,你手中這把是什麼劍?我看它似乎有點不同尋常。” 高師傅終于忍不住開口了,替張騰化解了場面,將眾人的視線引到了兵器之上。 張騰聞言,心中不由得佩服道︰不愧是高師傅,目光如炬,即便我有心以裝扮掩飾它的存在,他也能一眼看出霜映的不凡。這霜映一直在刀鞘之中,根本沒有露出一絲絲異樣,也不知道他怎麼看出的。 這時,張騰搖搖頭,說道︰“高師傅,這不是劍,是刀!” 高師傅驚訝地說道︰“刀?這刀鞘外面看起來倒是像裝著一把劍。我能否看它一眼?我總覺得你手中這把刀有些不一樣。” 張騰點點頭,將霜映遞給他,說道︰“高師傅請隨便看,這是我之前用莫大師給我的那塊玄鐵打造的刀。” 一旁的眾師傅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玄鐵啊?那可是好東西,這刀至少能到一品吧?” “那可不是,以小哥的技藝說不準能到二品。” “二品嗎?有點勉強啊。至少我打造不出。” “真要二品,小哥就可以去器盟認證二星匠師了。” “這麼年輕的二星匠師,听著就讓人激動啊!” …… 大家見高師傅一臉凝重,聲音漸漸地小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師傅手中的霜映上面,靜靜地等著它出鞘,猜測著它到底是幾品的兵器。 高師傅環顧四周,又看著張騰,張騰沖他微微一笑,點點頭。 “你!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幾個,先去倉庫拿點材料,記得先把數量點好,再給我們搬過來。”高師傅握住刀柄,剛要拔出來,忽然神色微微異常,他突然指著幾個圍過來的匠師學徒吩咐道,“先做事,不要耽誤功夫,沒什麼好看的,快去!” “哦。” “好的,高師傅,我們這就去。” “走吧,走吧!麻利點。” 被點名的幾個匠師學徒聞言愣了一下,但也不敢不听高師傅的吩咐,有些不情不願地轉身離去。那幾個匠師學徒都是新人,剛到莫氏鐵鋪不久,張騰也僅僅是和他們見過幾面罷了。 其余的一些匠師學徒,你望我,我望你,有些不明所以。 高師傅在看了看在場的人,見個個都是熟面孔,他點點頭,說道︰“大家都和小哥相熟,我就不多說了,看完之後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 听了他的話,眾人面露驚訝之色,開始明白高師傅方才的舉動與用意,同時心中對霜映的猜測升了一個新台階。 說完之後,高師傅握住霜映的刀柄,開始慢慢地將它拔出來! 寒光,從露出的刀身散發,更隨著刀身不斷顯露,而越來越盛,乃至炫目耀眼,讓人睜不開眼楮。 眾人的眼中流露出一種驚嘆之色,就憑這寒光,這把刀的品級絕對不止一品。 二品寶刀,二品寶刀,肯定是二品寶刀吧!所有人忍不住在心里道。 也只有二品以上的寶刀,才有這樣的犀利鋒芒! “錚!” 長刀一聲輕吟,徹底從刀鞘中出來,展現了它全部的面目。 眼前這一把刀,刀身散發著一陣陣凝霜寒氣,流轉著一道道猶如霜花般的光華,表面布滿一道道霜白刀紋,刀紋猶如萬里雪山冰峰,綿亙險峻,雄奇壯偉,別具美感。 而這一瞬間,眾人只覺得整個屋子溫度開始陡然下降,使人猶如漸漸置身于凜冬,越來越覺得冷冽。 在場的所有人驚住了,齊齊抽了一口涼氣,忍不住贊嘆道。 “好刀!” “好刀啊!” “好刀!這是……這是……三品寶刀!” “沒錯了!” “三品寶刀!我的天,我第一次見啊!” “我大半輩子從沒見過品級兵器,沒想到今天能見到三品寶刀,真是大開眼界了。” …… 高師傅面無表情,他看著霜映的絢麗刀身,左手二指並攏,輕輕地按在霜映的刀身上,方才觸踫,立馬就有一點點霜花自他的指尖往上蔓延,冰冷刺骨,若深冬寒冰。 他連忙將手指縮回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哥,是不是有高人指點,教了你技法?這刀的品質,突破了它本身的材料限制,乃三品兵器中的珍品。唉,此刀價值連城,萬金難求,在外面你切勿將它輕易示人。” 張騰點點頭。 說完,他拿著霜映給眾人一一過目,讓他們看一下,再將它收入鞘中。 此過程中,他一直將霜映握在手里,雖由眾人觀看觸摸,但沒有將它交出去。 霜映是一把三品寶刀,又是三品中的珍品,沒得到張騰的同意,他不會交到任何人手中保管。人心叵測,即便是他也有些心動,忍不住生出將之留下來觀摩的奢望,更何況是其他人。 高師傅戀戀不舍地將霜映還給張騰,向眾人一揮手說道︰“好了,刀賞完了,大家都散了吧。得見這樣的寶刀,是你們的福緣,對你們的技藝也大有裨益。不過,我希望在場的所有人能守口如瓶,不要將今日之事說出去,以免給小哥添麻煩。重要的是,大家不要滋生別的心思,能教授出小哥這份技藝的師父,豈是尋常之輩。” 第0086章 重新落籍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听見高師傅說自己還有另外一個教授他鍛造技藝的師父,張騰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微笑,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此刻他已經想清楚了,有一個子虛烏有的高人師傅,總比解釋霜映乃自己仿照龍牙刀紋,獨自鍛造要好得多。 又與眾人交談了一些時候,張騰就辭別眾人,徑直除了鐵鋪,往綏寧鎮北而去。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將《天輪刃》秘籍還給莫邛,並把刀法教給他,以兌換當初的諾言。 莫余一家正住在綏寧鎮北,那是一個頗為不錯的大院。它周圍也坐落著許多個相似的高大屋宅,這些屋宅主人基本都是綏寧的商賈官員,他們的家眷都住在綏寧鎮北一片,有點類似現代華夏的富人區。 綏寧鎮稅務所,巡衛所,政衙門都在這一片區域,因而這一帶的商業也頗為繁華興旺。 當然,綏寧畢竟是一個偏僻的小鎮。說它繁華也是相對于周邊地區而言。 實際上,不過是那片區域的商鋪裝潢稍好,固定的攤檔也多些罷了。整體上也就是少了一些茅屋棚戶,多幾座青磚大宅,多了幾條青石道路,幾個雕梁畫棟的亭子,幾條漆欄木橋而已。 張騰很少來綏寧鎮北。 主要是因為鎮北是整個綏寧的行政中樞,為了官方的門面,也為了維護這片區域的治安,官府對攤檔小販以及流動人員管理十分嚴格。他們安排衛兵衙差,整天在周圍巡邏檢查,遇到可疑人員就會上去盤查詢問。 他這麼一個沒有任何戶籍身份的人,一旦遇上巡邏的衛兵衙差,還被他們當做可疑人物進行盤查的話,輕則被罰款驅逐,重則被捉拿下獄。不過,大多數情況下,一個沒有戶籍身份不名的人都是被驅逐罰款,至于被捉拿下獄的情況是極少的。 他們主要看對方態度,你的態度好,配合檢查,給點錢鈺意思意思,他們也不會太計較,最多呵斥一下,限令你盡快離開。 要是對方態度不好,或者他們心情不好,而你又不肯接受檢查,不願出點錢了事。那不好意思,他們會請這樣的人進綏寧政衙門的大牢蹲幾天,喝些餿水剩飯清清腸胃。 這片區域,相當于雲夏王權下轄的勢力範圍,即便是三大莊的人,也不敢輕易在這里造次。它的存在就是顯示王權,負責盯著三大莊一舉一動,不時調解一下三大莊的矛盾,從三大莊獲取稅收和征召兵丁人力。 一般情況下,三莊十八村之間的事情都是自行解決,各種案件民事糾紛,綏寧的政衙門也不怎麼管。但是,這不代表著它沒權利管,不會去管。 它保護的是綏寧鎮上那些散戶,尤其是商家富戶的利益。稅務所除了向三大莊收稅,也向這些商家富戶收繳各種稅收,一部分上交國庫,一部分自用,維持著官府的正常運轉。 這也是為什麼莫余鐵鋪能一直在綏寧做生意,一直這麼興旺發達,卻不會被三大莊所吞佔的原因之一。 到了綏寧鎮北,張騰沒有直接到莫余家,而是先去了一政衙門,將戶籍落在綏寧鎮上。 獸潮之後,十八村盡毀已經名存實亡,縱然有一些村民僥幸躲在三大莊逃過一劫,人員也無法恢復十八村原來的數目。 綏寧官府已經從外面接受一些流民,將他們安置在十八村原址,重建新的村落。同時,這些村落日後將會由綏寧官府管轄,而非像以前一般由三莊管治。 前面說了,雲夏朝廷有意打壓地方豪強,正逐步收回地方權力,鞏固國家中央政權,增強國家的凝聚力。 對此三莊自然是不滿,但也不敢與官府直接作對,只能盡可能地多霸佔一些無主田地。同時,他們也暗地里下些絆子,拖慢官府收攏地方權力的步伐,讓官府不能稱心如意,從而進一步打壓自己,徹底瓦解自己的勢力。 由于時日尚短,新的村落還沒正式命名建立,而張騰也無意在十八村原址居住,他就直接將自己的戶籍落在綏寧鎮東,那邊有一座廢棄的屋宅。 據高師傅他們說它是一個外地商戶的舊宅,由于生意不好,那商戶已經將之棄置,一家人也早已搬離綏寧多年。 屋宅位于綏寧鎮東的最邊緣最偏僻地帶,離綏寧鎮中心很遠,卻距離野獸出沒的東面山林很近,周圍也沒別的人家,即便是流民乞丐也不願去那住,故此一直空置。 落籍歸落籍,張騰也不會真到那里住,它僅僅是其名義上的住址罷了。 有著銀鈺開路,張騰很快就將手續辦完,順利落籍于綏寧鎮東,隨之出了政衙門,往莫余家而去。 這一會兒,張騰的人已到了莫余的家,那是一座四方大院,白牆綠瓦,朱門大屋,大氣不俗。 張騰敲了敲那兩扇朱紅色大門,這時一個年輕家僕開門出來,他打量了張騰一眼,問道︰“不知這位公子你找誰?所為何事?” 張騰自報姓名,向對方說明來意︰“我叫張騰,來找莫邛小大師的,煩請這位大哥通傳一聲,就說我是來物歸原主的。” “哦,原來是張公子,請您稍等,我這就去稟報少爺。”那年輕家僕听了向張騰一抱拳,迅速進去通報主人。 不久,只見一個錦衣少年從大院里飛奔出來,見了張騰,大步地迎上去,雙手抓著張騰的兩條上臂,高興無比地說道︰“哈哈……張小哥,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總算來了,讓我好等哇!還有,之前那事真的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那日只怕早就被林家莊那幫混蛋打死了。” 錦衣少年與張騰年齡相仿,約莫十二三歲,他身材瘦弱,比張騰要矮上許多,面容與莫余有幾分相似,一臉笑容,極為熱情率性。 張騰笑了笑說道︰“最近這些日子事情太多,無法前來,讓小大師久等了。至于之前那事,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莫大師與我相熟,我豈可袖手旁觀。” 這時,莫邛打量了張騰一眼,笑著說道︰“小哥,這段時間不見你,你倒是比以前又俊了不少!嗨,人比人,氣死人了!以前我老爹整天數落我,卻是時常夸贊你人怎麼好怎麼懂事怎麼生性。起初我還不服氣,可從那事之後,我真的對小哥既感激又佩服,嘖嘖!小哥,你太厲害了!以後,你就是我大哥,我要跟你混,你讓我去哪我就去哪,你讓我干嘛就干嘛!我都听你的!對了,林超那小子……” “咳,小大師,方便的話,我們到里面說。”張騰連忙制止住莫邛繼續說下去,“人多眼雜,關于林家莊的事還是小心一些,慎言為好。” 莫邛听了,望望周圍,見遠處一些行人正往二人看來,他馬上省悟,對張騰點點頭說道︰“小哥你說得對,我太過高興了,有些忘乎所以。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到里面說好了。我姨娘她們也很久就想見見你,想你道謝了。小哥跟我進去,家里有些大,有時候客人一不小心就迷路!” 張騰笑著點點頭,說道︰“嗯,好的,小大師請。” “嗨,別叫我小大師了,太生分。小哥,你就叫我莫邛吧,听著舒服。”莫邛擺擺手,拉起張騰的衣袖就興沖沖地往院子里走,口里喊道,“二娘!三娘!張小哥來了!” 張騰無奈,只得搖搖頭,跟著他進了大院。 只見院內鋪砌著大理石板,牆邊種了一些花草樹木,花紅柳綠,假山流水,奇石拱橋,房屋井然,極為雅致大氣。 張騰心里暗暗道,我倒是沒想到莫大師有著這般不錯的審美,果然人不能貌相。莫余大師雖是個生意人,看著像暴發戶,也容易令人誤會他就是一個爆發戶,甚至覺得他的審美也應該是爆發戶。但實際上,莫余大師並非暴發戶,也不是那種庸俗之人。 不久,張騰見到了莫余大師的幾個小妾,與她們一番客套寒暄。期間她們免不了對張騰相貌人品,連連稱贊,並深表謝意。 張騰習以為常,謙遜地客套幾句,就趕緊示意莫邛支開她們,將他帶到一個相對隱秘保密的地方。 當然,莫邛得到他的示意,一一照辦,他將張騰帶到自己的書房。 張騰就在莫邛的書房,將《天輪刃》交還給莫邛,並向他許諾明日再來,親自教授他《天輪刃》刀法。 前面說了,莫邛十分喜歡武學,說他是一個武痴也不為過。可惜,各種條件所限,一直讓他不能如意,一次次與武道失之交臂。如今見張騰信守承諾,莫邛自然是高興到極點,他甚至在書房中一度手舞足蹈,大喊大叫,難以自已。 張騰對他的反應頗為理解,並沒因而嘲笑或者輕視他,而是靜靜地站在一邊,笑而不語,任由他釋放自己的情緒。 等到莫邛心情平靜下來,張騰便向莫邛告辭。 莫邛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挽留張騰,他希望張騰能留下,讓他好好招待一下。 當然,莫邛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報答張騰的救命之恩,想向他表達感激之情。另一方面,是希望在此期間,張騰能將《天輪刃》刀法教授于他,好讓早點他得償所願。 第0087章 半路圍截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拒絕了莫邛的好意,還是堅持回去,莫邛無奈也只得作罷了。 臨別之時,莫邛將一個雅致的竹籃塞到張騰手中,說道︰“小哥,這是我們的一些心意,還望你能收下。里面是一些來自雲京水果點心,你拿回去,好好品嘗一下。” “哦,好的,那就多謝了。”張騰也不矯情,直接收下。他知道莫邛是一個率直爽快,不拘禮節的人,自己太過客氣的話,反而顯得疏遠,不近人情。 莫邛見張騰收下十分高興,他拍拍張騰的肩膀,笑嘻嘻說道︰“小哥明天記得早點來,我帶你去這附近最好的一間茶樓,那里面的還有漂亮的姑娘彈琴唱曲,挺不錯的。” 張騰聞言,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點頭說道︰“嗯,行吧,到時再說。那麼,我就先告辭了,明日再來拜訪。” 說完他提起竹籃,向莫邛略一抱拳,告辭而去。 “好的,小哥,那我們明天再會!一路小心!”莫邛在後面揮手喊道,“千萬要記得早點來啊!我們等你!” 出了鎮北大街,張騰望了望天色,輕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唉,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又要過一天了。嗯,要辦的事情都基本辦好了。等莫邛這邊的事了,或許我是時候離開綏寧了。” 忽然張騰眉頭一皺,他環視四周,只見遠處好幾個人正往他這邊看來,剛與他目光一接觸就立馬挪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張騰見到此狀,不動聲色,只是將腳步稍微加快,徑直往鎮外而去。 很快,張騰的人就出了綏寧,踏上了回家的大路。 然而,隨著他離綏寧越來越遠,張騰也听出跟在他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多,越來越近。 張騰並沒有回頭,裝作不知道一般,繼續往前走。 等走到一處草長林密,頗為偏僻隱蔽的拐彎路段時,他突然加速,疾步狂奔,身影一下子消失在眾腳步聲主人的視線里。 “嗯?人呢?怎麼不見了?追,給我追,別讓那小子跑了!” 正在這時,一個人氣急敗壞地在身後叫喊道。 這一個聲音有些熟悉,其主人正是那日搶奪莫邛秘籍,指使人毆打莫邛的罪魁禍首林超。 他身後跟著一大群人,約莫有二三十個,以少年人居多,還有幾個身強力壯,莊丁打扮的成年人。 那些少年人,態度驕縱,目光凶狠,個個手里拿著棍棒木槍之類的武器,來意不善。 而莊丁打扮的幾個成年人,則是各自提著一柄大砍刀。 他們面相凶惡,體型彪悍,目光冰冷犀利,一看就知道是常在刀刃舔血,替主人賣命的殘暴之徒。 听見林超發話,一大群人立馬向張騰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可他們追了一路,卻是依舊不見張騰身影。 這時,前方突然跳出幾個人影,向林超等人走來,他們同樣是幾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幾個少年一見林超,不禁大感奇怪,問道︰“林超少爺,那姓張的小子呢?” 林超此時本想問幾人關于張騰的去向,如今倒是听得他們先來問自己,頓時又氣又怒,說道︰“我還想問你們呢!你們守在前面,可見到他人?是不是讓他跑了?” 那幾個少年聞言大吃一驚,連忙說道︰“怎麼可能?林超少爺,我們幾個守在前面連他人都沒見到啊!若是見到他人,我們早就將他拿下來,交由少爺你處置了。” 在場的少年人一听急了,不禁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奇了,那小子難道長翅膀了不成,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人就不見了。” “也許那小子進路旁的樹林了,我們去樹林里找找看。” “有道理。” “林超少爺,樹林兩邊是懸崖峭壁,沒有別的路,即便他躲在樹林,也終歸要出來的。留幾個人守著這段路的前後出口,我們大伙進樹林里搜他,這次絕對不能讓這小子跑了。” “沒錯,趁著天還沒黑,咱們趕緊搜,省得像上次一樣,又被他給溜了。” “好了!都別說了!”林超大聲喝道,“就這麼辦,留一些人守住前後路口,其他人分開兩組,隨我進樹林里找人!見了姓張的小子,一定要將他給我拿下來,他若是敢反抗,就往死里打!這些日子,我調查過了,這小子沒什麼背景,武功估計也是不知道從哪兒偷學的,馬馬虎虎,稀松平常。他不過是靈聚境中期,除了跑得快,也沒什麼能耐。都給我听好了,這一次一定要逮到那小子,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對了,還有一點,你們一定要注意!那小子手里的是一把寶刀,听說至少是一品!你們最好小心點,盡量別跟他硬踫硬,給他傷著了!好!就這樣,馬上給我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是,林超少爺!” 眾人齊齊應道,分散開來,準備在這邊四處搜尋張騰的蹤影。 “嗤!” 正在這時,路旁的一棵大樹的樹梢上傳下一聲冷笑。 眾人抬頭一看,只見一個著黑衣武士服的少年一手拿著刀,一手提著竹籃,正站在樹梢上面。對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如同一頭獵鷹在俯視一群小獵物。 一陣清風吹過,少年長發飛舞,衣袂飄揚,袖子衣角簌簌作響,英姿颯爽,風流俊逸。 下方的林超見了,既是嫉妒又是惱恨,火氣一下子升起來。 他指著少年,大聲喝道︰“姓張的小子,趕緊給本少爺滾下來!今日你若是肯將寶刀交出來,再向本少爺下跪磕頭求饒,或許本少爺還能饒你一條小命。否則,別怪小爺心狠手辣,將你打死了喂野狗!” 張騰笑了笑,說道︰“呵呵,即便經歷了獸潮,林家莊還是一如既往地橫行霸道,囂張跋扈。而你們還是一如既往的目無王法,視別人的性命如草芥。看樣子,有五星醫師雲夢飛相助,你們林家莊死的人還是太少了。” 此言一出,惹得下方的少年紛紛對張騰怒目而視,林超更是大罵出聲︰“姓張的小子,好你個卑賤的孤兒雜種!居然幸災樂禍,還說我林家莊死得人少,今天即便我想饒了你,在場的各位弟兄也不答應!小子,你死定了!誰都別想救你!給我上,將他給我轟下來,我要他付出代價!” 張騰听見林超這麼說,冷冷看著他,一言不發。 他在心里冷冷地道︰“哼,孤兒雜種麼?看樣子,你們對我做了不少調查啊,說不定李穆那小子事後也認出了我。本來我不想惹事,也不想與你們林家莊起糾葛,可惜你們欺人太甚!哼,今非昔比,你們要打,我奉陪到底了!” 那邊的林超話音剛落,他身旁的幾個少年立馬提起長棍,躍上了大樹,朝著張騰撲來。 張騰見狀,不慌不忙,就在原地靜靜地等著他們近身。 正當他們舉起長棍準備往張騰腦門敲落之時,張騰突然身形一動,一個旋身而起,飛快踢出幾腳,結結實實地踹在幾個人的小肚上,將幾人生生踹下了樹梢。 “小子,吃老子一棍!” 張騰這邊剛剛踹飛幾人,那邊又是幾個少年沖了上來,揮動手中的長棍大棒,往張騰的各大要害砸來,出手絲毫不留情。 張騰雙眼微眯,眼中精芒閃動,他冷哼一聲,靈活無比地避開他們的攻擊,手中的霜映刀鞘如輪轉動,像有生命一般在張騰的手掌中飛舞,鞘底精準而又快速地點在對方身上,並連敲帶打,把他們拍飛出去。 噗通噗通噗通! 一連串悶響,只見又是幾個少年從樹上掉落下了,重重地摔在地上,個個臉青鼻腫,狼狽不堪。 這時,跟著林超一起來的少年們繼續悍不畏死往樹上沖,卻是像餃子一般連續被張騰從樹上打下來。 他們一個二個躺倒在地上,不斷地呻吟哀嚎,一時間也爬不起來。 旁邊的一個莊丁見狀,連忙對林超說道︰“少爺,這姓張的已經是靈聚境末期了,其他人估計收拾不了他,還是讓小的出馬吧。” “靈聚境末期?”林超聞言愣了一下說道,“前一陣子,他還是靈聚境中期,獸潮之後就靈聚境末期了?哼,這小子晉升夠快得,難怪他沒有像上次一般逃跑,還輕易將弟兄們打倒。原來他是有恃無恐啊!不過,一個靈聚境末期而已,恰好本少爺也是!你們先別出手,讓本少爺親自收拾他。” 另外一個莊丁听了,微微有些著急,趕緊勸說道︰“這……少爺,你是千金之軀,如何能讓你出手,還是讓小的們將他拿下,交給你處置吧。” 林超一擺手,說道︰“沒事,他不過是一個野路子罷了,有多少能耐,本少爺輕易就可收拾得了他。你們等著,別出手,本少爺要好好會會這小子,教教他如何做人,什麼才是真的武藝!” 他說著,從旁邊的人手中取來一根長棍,呼呼地輪了幾個棍花,準備沖上樹去,與張騰過招。 砰砰砰! 幾聲悶響傳出,張騰又將幾個少年用刀鞘從樹上砸下來。 這時,張騰的人輕輕地從樹上跳下,未出鞘的霜映在他左手里轉了幾個好看的圈子,被他收到背後。 只見他背負左手,右手提著竹籃,氣定神閑地站在樹下,笑吟吟對林超說道︰“林超,你帶這些人有些不堪啊,才這麼一會兒已經趴下一半了。看樣子在你的帶領下,這些家伙游手好閑,只知道欺凌弱小,武藝早已荒廢得不成樣子。嘖嘖,林家莊有你,真乃林家莊之幸!” 第0088章 不知進退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林超冷哼一聲,說道︰“他們不過是外家子弟而已,所學不過是我們林家莊武藝的一些皮毛,你打倒他們算不得什麼英雄。讓我來教訓教訓你,讓你看看我林家莊真正的武藝,開開眼界。” 張騰听他如此說,淡淡一笑道︰“哦?那便然我見識一下吧,讓我看看你們林家莊的武藝又有何高明之處。” 他從容不迫,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林超的一舉一動。 林超冷冷地說道︰“哼!姓張的,你可看好了,死在我林家莊的棍法之下,也是你的一種榮幸!看招!” 話音未落,他揮舞著長棍,氣勢洶洶向著張騰攻過來。 長棍快如霹靂,迅猛而狠辣地朝張騰的額頭砸下,它本體還沒到,雜帶得一股強風已經吹得人的臉頰微微發痛。 這一棍來勢洶洶,勁道十足,若真要砸個結實,只怕會當場將張騰的腦袋打爆,令其立馬暴斃! 張騰雙眼微眯,看著疾速砸來的長棍,忽然偏頭側身,險而又險地避開了一擊。 正所謂棍打一片,梢把兼用。 林超的一擊落空,另一擊又隨之而來,他將長棍輪得飛快,揮灑下一片重重棍影,籠罩了張騰的周身要害,將張騰的身影淹沒。 張騰的人一直在躲閃,沒有還擊,他的身影如同一葉扁舟在狂風巨浪中飄搖,看似隨時會傾覆,實則穩穩地在弄潮,驚險而刺激。 林超的棍法,此刻已全部施展開來,剛猛霸道,凶狠異常。 每一棍都是致命殺著,人挨上一下,輕則重傷,重則命喪,沒有絲毫留情。 這時,張騰一低頭,又避開了林超點來的一棍,棍頭捅在張騰背後的樹干上面,竟然生生打出一個半尺多的恐怖深洞。 “呼!” 林超將棍一收,又是一棍橫掃,朝張騰的腰間劈出! 張騰輕輕一躍,人已到了樹上,長棍再次打在樹干上。 大樹驟然遭到猛擊,整棵樹劇烈地抖動一下,上面的葉子像雨點一般紛紛掉落,一下子稀疏了許多。再看時,先前的樹洞旁邊,更是赫然多了一條道長半尺,凹陷近兩寸的白色棍印,兩棍下來樹身幾乎被打爛一半。 這般威力,著實是讓人頭皮發麻,恐怖無比。 尤其是後一棍,倘若砸在人身上,只怕當場將那人的骨頭打碎,震爛那人的五髒六腑,哪怕是五星醫師難以救治,回天乏術。 張騰瞥一眼下方樹干,見它變形嚴重,幾乎被攔腰打斷,那棍上的勁道之大,超乎想象。 即便林超是敵人,他也不得不夸贊對方一下,說道︰“嘖嘖,這棍上的勁道當真厲害!林超,我不得不承認你們林家莊的棍法有些門道。看樣子,你果然絲毫沒有留手,真的很想要打死我啊!” 林超舞了一個棍花,將長棍收到背後,傲然說道︰“哼,小子,你害怕了?得罪了我林家莊,可是要付出代價的。現在你下跪求饒還來得及,我可以考慮只打斷你的雙腿,留你一條小命,否則,哼哼,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張騰听完他的話不由得笑了,他點點頭說道︰“好,不錯的提議,那便這麼辦吧。林超,你自斷雙腿,我饒你一命。” “哼,果真是不知死活的狗東西。” 林超不禁大怒,他一躍而起舉起長棍向著張騰的人撲去,口里說道︰“這可是你自找的,下了冥獄千萬別後悔!” 說話間,他已逼近張騰跟前,長棍一頭無情地朝張騰身上劈落,勢要將張騰當場一棍打殺。 張騰微微一笑,身形一動,再次避開了林超的一棍,人如同一頭靈猴在樹枝間縱躍騰挪。 林超長棍連連揮舞,攻勢如潮,連綿不絕,那漫天棍影落在大樹的枝葉上,將大樹的枝葉敲斷打碎,一時間斷枝碎葉亂舞,紛紛掉落地上。 不到片刻,原先那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就變得光禿禿的,余下一條樹干與兩條叉枝。 自始至終,張騰都在閃避,並沒有做出任何還擊,而林超施盡渾身解數卻連張騰的一片衣角也沒踫到。 他真是一個靈聚境末期? 林超微微有點氣喘,看著眼前的張騰,心中生出了疑問。看著對方若信步閑庭,一副氣定神閑,游刃有余的樣子。他開始暗暗心驚,有點感覺不妙了,手中的長棍揮舞速度也不知不覺地慢了許多。 “呵呵……” 張騰見狀,他笑了,說道︰“怎麼林超少爺,你這是累了嗎?嘖嘖,身子骨弱就應該呆在家里好好補補,而非到外面持強凌弱,任性妄為。不如我們就此作罷,你放我離去,我也與你不計較。要知道,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其實,張騰還是想息事寧人,而非繼續招惹林家莊,這才一讓再讓,處處留手,從未還擊。他希望林超有點自知之明,知難而退。 說到最後,張騰語氣突然一冷,頓時凌厲許多,隱隱流露出一點點威脅的意味。 林超只覺得張騰的氣勢一下子變了,猶如一頭凶悍無比的妖獸驟然甦醒,殺機凜然,讓人心生驚懼。 可惜他還是不肯罷休,一邊將內心涌起的一絲畏懼之意壓下,一邊傲然地對張騰說道︰“哼,你這卑賤的孤兒野種,方才還大放厥詞,猖狂無比,現在想善了,哪有這麼容易?剛才讓你自斷雙腿,奉上寶刀,你不願意!現在你打了本少爺的人,壞了本少爺的事,本少爺豈容你這麼離開!你後悔也來不及了,我要你今日吃不了兜著走!”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沒得談了,希望你別後悔!” 張騰冷冷地說道,他身影突然在林超的眼前消失,林超一棍砸在空處,不禁大吃了一驚。 “少爺小心!” 下方的幾個莊丁見狀,不由得向林超大叫起來。 原來林超正要尋找張騰的人,卻是不知道張騰已悄然繞到了其背後。 “本來想這麼放你離開,可你偏偏選擇自斷雙腿,那便怪不得我了。” 張騰淡淡說道,他的聲音不大,可听在林超耳中,此際猶如惡魔在低語,使他猛然一顫,驚慌之極。 林超剛要轉身,張騰揮起霜映的刀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林超雙腿的膝蓋關節側面一拍一掃,啪啪地兩下,便將林超雙腿的膝蓋骨敲碎。緊接著,他又抬起刀柄對著林超的背部重重一擊。 “噗!” 三下連擊,幾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林超狂噴了一口鮮血,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從半空掉落,重重地朝地面砸去。 “少爺!” “林超少爺!” 下方的莊丁與少年們見狀大吃一驚,連忙上去接住林超。 “少爺,你怎麼樣?” “林超少爺,你怎麼樣了?” “少爺他傷得如何?” “林超少爺!誰帶著傷藥,外傷內傷的都要,趕緊拿出來!” “我有!給!” “快快快,快給他用上!” 跟林超一起來的眾人,紛紛圍攏過來,焦急地向林超查看詢問,亂作一團。 “呃……” 林超又吐了一口血,他松開了長棍,捂著雙腿的膝蓋,渾身抽搐,大叫道︰“啊……啊……痛……痛死了!我……我……我的腿啊!我的膝蓋好……好痛啊!你們……你們……你們都給我上!殺……殺了那小子!殺了他!替我報仇!我的腿,我的膝蓋,我腿啊……殺了他,殺了他!” 這時他又松開膝蓋,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樹上張騰,發出淒厲怒吼,狀若瘋狂。 “各位弟兄,我們上!” “沒錯,一定要殺了那小子!” “他傷了少爺,若是沒能殺了他,替少爺報仇,只怕莊里那邊不好交代!” “上!替林超少爺報仇!” “上!一起上,殺了他!” 那些少年與莊丁們听得林超發話,口里大叫著,紛紛拿起手中的兵器,一擁而上,誓要將張騰打殺當場,替主子報仇。 見他們向自己沖過來,張騰冷冷一笑,從樹上一躍而下,迎了上去。 見張騰下來,一條條長棍夾雜著風聲,齊齊向張騰身上招呼,欲要將他亂棍打死。 張騰面不改色,提著竹籃,身形疾速閃動,輕易避開了一條條長棍,左手揮舞著刀鞘,在人群中穿梭。 霜映的刀鞘,如同精靈一般,在張騰的手中翻飛,不斷地劃出圓弧,挽出鞘花,刀柄、鞘頭點落在眾少年的身體各個部位,傳出一連串沉悶的打擊聲。 “砰砰砰……” 一道道身影摔飛出去,倒在地上連成一片,那些少年們頭破血流,臉青鼻腫,紛紛哀嚎呻吟,痛呼不止。 這時,張騰一個旋身飛起,連連踢出三腳,將剩下的三名少年人踢飛出去,而後冷冷地盯著圍上來的幾個成年莊丁。 他們手中拿著大砍刀,高舉在面前,一步步地向張騰逼近。 張騰掃了一眼這幾個成年莊丁,他們一共六人,身強力壯,虎背熊腰,全是靈性境初期修為,一個個目光凶狠,殺機凜冽。 “哼,一群助紂為虐的狗腿子!”張騰冷冷地說道,“要打就爽快一點,別磨磨蹭蹭的,盡管放馬過來,小爺我趕時間!” 那六個莊丁聞言,不禁勃然大怒。 其中一人不禁出聲罵道︰“區區一個靈聚境末期,竟敢如此猖狂,目中無人!” 旁邊的一人罵道︰“小雜種,你死到臨頭,還不自知!打傷了我家少爺,今日你休想就此離去!” 一人則是不耐煩地說道︰“跟他這個小崽子 率裁矗「轄艨沉慫 埠黴弦 潛咭桓黿淮  “沒錯,他死人一個,別跟他廢話。” “就是,動手吧!” “殺!” 說話間,六人已經同時沖了上來,舉起大砍刀齊齊地朝著張騰的腦殼全力劈了下來。 【本書首發縱橫中文網,喜歡本書請來該站支持作者!】 第0090章 引起誤會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天色已暝,張騰迎著山風,一路狂奔。 他將速度提升到了極限,風馳電掣,如同一道黑色的雷電,在人煙稀少的大道上極速躍動。 打傷了林超等人,已與林家莊結下了仇怨,眼下他還是盡早返回竹院之中,好好修煉,避避風頭為妙。 當然,雖然他得罪了林家莊,隨時面臨林家莊人的報復,但是已經答應莫邛的事,也不會因而更改,從而失信于對方。 張騰已決定,明日還是依舊前往莫邛家一趟。只是時間稍早一點兒,他會提前至四更到達那里。 如此一來,他既可以盡快將《天輪刃》教于莫邛,又可以避免被林家莊的人盯上,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時間寶貴,這段時日遭遇了各種麻煩事情,張騰已經沒法子像以前一樣,優哉游哉地練武學藝。 獸潮之後,他的心里充滿了危機感。 這一種危機感,正在逼迫著他,讓他不得不爭分奪秒,全力修煉,以提高實力,從而應對難以揣測的未來。 有人說,有意義的事情大多是麻煩的。 張騰對此一向嗤之以鼻。 有意義的事情絕非麻煩! 倒是麻煩本身,才是無意義的存在! 他討厭麻煩!也絕對不想招惹麻煩!可偏偏麻煩總是自己找上門來! 張騰從來不曾後悔救莫邛,也不後悔救陳寧等人,更不會後悔幫助了巫馬玄。 他只後悔自己考慮不夠周全,做事不夠妥當,實力不夠強大,這才惹來麻煩。 不過,歸根到底,主要還是他的實力太差了! 若然他有足夠的實力,一切都不是問題!不管是噬靈蚴,還是巫馬玄,不管是林家莊,還是林超,他們都無法帶給他麻煩! 絕對的實力下,麻煩還沒出現就已經被扼殺在萌芽之中! 張騰渴望變強,渴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變強!眼下諸多事情,迫使他必須盡快以拳頭去解決,拖延不得,逃避不得。 耳邊風聲呼呼,眼前的景物轉瞬即逝,不到一刻鐘,張騰的人已經到了竹院的外面。 最近一段時日里,他都在進行刀法修煉與精神冥想,一直沒試過全速奔跑去了解自己的速度。縱然他知道自己的速度有所提高,但提高到何種程度,本人卻是不太清楚。 從綏寧回竹院,普通人那樣走路的話,至少需要花兩個多時辰。而往日張騰自己走的話,大概花一個多時辰。可如今,這一回他只花了不到一刻鐘! 現在他的平均速度至少比原來提高了七八倍! 這是張騰從武寧回來,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速度變化。 當然,這速度也不完全準確,張騰感覺自己速度還能打破目前的記錄,進一步提升,但他需要時間來琢磨。 自始至終,他從未修煉過身法方面的秘籍,完全是憑借本身龐大的靈氣蠻橫地提高速度。 他對靈氣運用在身法方面一竅不通,覺得自己對靈氣的應用效率還是太低了。 若然他能獲得一本身法秘籍,哪怕是尋常的常品秘籍,他目前的速度定然會再度提升,踏上新的一個台階。 夕陽晚照,彩霞漫天,那余輝灑遍大地,給所有的景物鋪上一層黃金,絢燦奪目,瑰麗無比。 此刻竹院之外,風吹竹林,竹子咿呀,竹葉晃動,沙沙作響。竹院之內,野花搖曳,蟲兒吟叫,,更顯清幽。 張騰突然駐足不前,望著眼前的竹院,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晾在瓜棚上面的虎皮竟然不見了,院門大開,主屋的大門半敞,里面還亮著燈光,屋內牆壁上一個人影晃了一下,忽然又靜止不動,如同一幅人物壁畫。 “到底是誰在里面?” 張騰皺起眉頭,一邊思忖著,一邊悄悄地往竹院走去。不一會兒,他就進了院子,見到了屋子里的人。 那是一個身材嬌小的窈窕少女。 此刻她正坐在屋內的桌子前,點著油燈,一手拿著針線,一手拿著衣服,背對著張騰,低著頭,專心致志地縫補著那衣服上的一道口子。 這身影頗為眼熟,張騰一下子就認出了是誰,他不由得一臉驚訝︰“盈兒?你怎麼在這兒?” 少女听得有人喊她名字,有些惘然地回頭一看。 她見到張騰正站在門外,頓時面露喜色,立馬停下手中的針線活兒,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笑嘻嘻著問道︰“騰哥哥,你回來啦?” 今日的雲盈兒,除了換一套水綠色衣裙,其他打扮與之前並沒什麼不同。 但不知為何,不見一段時日,她的魅力更勝往昔。 她的頭上依然發巒如黛,上面插著幾顆梅花發飾,身後如瀑青絲,略有凌亂,柔順之余,更純真樸素。 雲盈兒的耳側,依然分別結著兩根發辮,但那微微晃動的發辮,靈動之余,透著俏麗。 那低垂額前的一片劉海,幾條頭發沾了一些細汗,黏連一起,嫵媚之余,也多了一分溫柔。 她原先那一張瓜子俏臉,是清減了些許,少了一些嬰兒肥,多了幾分成熟。 那一對煙眉,依然如雲霄新月,但似曾輕描淡寫,越發秀美;一雙明眸,依然如夜空遠星,但有些疲憊,慵懶之余,更惹人憐愛。一管瓊瑤玉鼻上,出了幾點細汗,愈發可愛迷人。 兩片如花瓣一般的香唇,依然粉紅鮮嫩,雖少了一些光澤,但更加誘惑,讓人忍不住像親吻滋潤。 雲盈兒亭亭玉立,笑靨如花,如同一株謫世仙葩,搖曳生輝。 張騰越發詫異,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一回事,短短一月不到,變化頗大,像是長大了許多。 “嗯,我回來了。”張騰點點,他打量著眼前有些不一樣的小丫頭,問道︰“你怎麼到這兒來了?你爹知道不?” “嘻嘻,我來看看我種的野花。”雲盈兒俏臉微微一紅,笑容多了幾分羞澀,說道,“我還……還有些擔心你。畢竟,你一個人住在外面,之前的獸潮又這麼凶猛。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事兒。我爹他不知道,其實也沒事啦!他平常也不怎麼管我,我忙完莊里的事兒就出來了。” 張騰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我沒事,獸潮主要是沖著三莊十八村而來,這竹院偏僻隱秘,倒也不曾被獸潮波及。倒是你,當時在林家莊,正好遭遇妖獸沖擊,讓我有些擔心。獸潮之後,林家莊也守備森嚴,禁止外人進出,我又另有要事,也不便前去查探你的情況,如今見你沒事,我也放心了。” 雲盈兒笑著說道︰“嗯,當時妖獸沖擊林家莊,來勢洶洶,剛開始之時的確讓人挺害怕的。但是,林家莊有我爹和林伯伯這些高手,很快就將獸潮打退了。除了噬靈蚴難以對付之外,別的也沒什麼。這些天我一直在林家莊的中心,替為妖獸所傷的人醫治,雖不曾親眼看見人們與妖獸搏斗的場面,但從傷員的數量與傷勢來看,那時的戰況一定很慘烈。听小青說,若非林爺爺出手,妖獸差一點兒就攻進莊里來了。” 張騰望著雲盈兒疑惑地問道︰“小青?林爺爺?他們是誰?盈兒,你口中那個林爺爺他什麼境界?很厲害嗎?” “小青是我的一個閨蜜。那丫頭最愛嘮嗑,平日也十分喜歡打听,消息最靈通了。”雲盈兒說道,“林爺爺,就是林伯伯的二叔,他叫林 斐,听說是已是半步靈斛境界,是林家莊的第一高手。正是他和王葉兩家的第一高手打退了引發這次獸潮的元凶。綏寧幸虧有他們三人存在,否則整個綏寧都會被獸潮夷為平地。” “原來如此。”張騰點點頭說道,這時他的目光停留在雲盈兒的手上︰“你手上拿著的……是我的衣服嗎?” 雲盈兒的俏臉通紅,她低下頭,顯得十分羞澀,小聲地說道︰“這是你之前給我穿的衣服,那幾天我穿壞了,一直沒來得及給你補好。所以趁著這次機會,順便幫你補補它。還有一個小口子,馬上就要補好了,卻是沒想到你回來了……” 她越說越小聲,漸漸細不可聞。 此刻雲盈兒很是心虛。 那衣服是張騰給她穿的沒錯,但是它倒不是被她穿壞的,而是雲盈兒臨走之前偷偷撕壞的。不然她怎麼會有藉口再來竹院見張騰,畢竟種下野花,拿看野花做借口實在太牽強了。 她偷偷地撕壞他的衣服,他知不知道那是她故意所為?那時候她一個人在房間換衣服,他還在外面,應該不知道吧?可也不一定,對方是練武之人,耳聰目靈,說不準听見她撕他的衣服呢? 雲盈兒心中忐忑不安,越想越覺得尷尬羞人,忍不住偷偷唾棄自己,向來是一個乖乖女的她怎麼能做這樣的壞事情。 要是這事真被張騰知道,他會怎麼樣想呢?真是丟死人了。 不過,張騰畢竟是一個直男爺們,心思粗糙,哪里會想那麼多。 見她好心好意給自己補衣服,他只會覺得雲盈兒心地善良,讓人深感體貼溫暖。 于是,他笑著說道︰“哦,原來如此,我一直忙于其他的事情,也沒發現這衣服破了。盈兒,這倒是謝謝你了。” 雲盈兒听得他這麼說,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抬起頭沖張騰甜甜一笑說道︰“不用謝,騰哥哥。說起來,是我謝謝你才對。畢竟你的這一件衣服是我穿壞的,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她說出這話的時候,竹院外有一個人,他突然踉蹌一下,差一點背過氣去,心里大罵道︰“死丫頭,那幾天,你穿他的衣服?你原來的衣服呢?跑哪里去了?難道說你有段時間沒穿衣服,這小子趁機將你的身子全部看光了?好小子,你敢欺負我女兒,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第0091章 黑白人影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這算不上什麼麻煩。”張騰微微一笑,他搖了搖頭,隨即又問道︰“對了,小丫頭,你可曾吃飯?天色已晚,你今日是否要留下來?若是留下來的話,我這便連你的那份一塊兒煮了。” 听得張騰問她,雲盈兒搖搖頭說︰“騰哥哥,我來時吃了,現在還不餓……” “不餓?” 張騰听了有些驚訝,問道︰“小丫頭,你什麼時候來的?” 雲盈兒看著他,臉色微紅,輕聲說道︰“申時左右,人家便到這兒了,一直等著你回來。” 張騰一臉歉然,說道︰“對不起,盈兒。申時之前,我便到綏寧辦事去了,回來的時候,還遇上了一些事情給耽擱了。現在酉時都快過了我才回來,讓你等了這麼久,實在是抱歉。” “沒事兒,騰哥哥,你也不知道我今天要來。現在酉時快過了?” 雲盈兒搖頭說道,她下意識地往門外瞅了一下,只見外面霞光滿天,已到了黃昏時分,不久便要黑下來了。 這時候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大叫道︰“哎呀,壞了!我光顧著補衣服,把時間都給忘了。我還得回去給我爹爹做飯呢!壞了壞了,都這麼晚了,這一會兒回去準被爹爹罵死了!騰哥哥,今兒我不留下來了,我得盡快趕回家去!騰哥哥,飯菜我都幫你做好了,溫在鍋里呢,你去拿出來吃便好。這件衣服先還你,等明兒有空,我再過來幫你補好那一個小口子。我先走了!” 她將針線迅速收起,一邊飛快說著,一邊把衣服塞到張騰手里,提起裙子,匆匆慢慢地便要離開。 “哎,小丫頭,你等等。” 張騰連忙喊住她,說道︰“天太晚了,這兒又離林家莊挺遠,道路復雜又不好走,周圍草高林密,你一個女孩兒家自己回去不太安全,還是讓我送你吧。” “騰哥哥,你剛回來,連飯還沒吃呢!”雲盈兒說道,“沒事,我認得路,一個人能回去的。” 張騰馬上搖搖頭,認真地對她說道︰“不行,你一個人回去,我實在不放心!再說,我也不是很餓,飯可以回來再吃,我先送你回去。” 見他如此,雲盈兒只好答應下來︰“好吧,那麻煩你了,騰哥哥。” 張騰笑了笑,對她說道︰“你來這兒看我,既替我做飯,又幫我補衣服,是我麻煩你才對。走吧,我送你。” “嗯。”雲盈兒點點頭,隨即兩人一起出了門口,往竹院外走去。 不一會兒,天徹底黑了下來,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 雲盈兒與張騰兩人慢慢地在路上走著。 雖說兩人都是武者,但兩人的夜視能力卻相差甚大。 張騰自是不用說,他曾做過針對性夜視訓練,目力極好,未到夜視如晝的地步,但也差不多。 可雲盈兒不一樣,她的大部分精力全花在醫術上面,即便本身已是靈聚境末期,身體素質與戰斗能力方面比普通人高不了多少,與她的境界修為嚴重不符,只能算一個半吊子武者。 因此,她的夜視能力與張騰相比差了許多。 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里,雲盈兒對路上的事物只能認個模糊輪廊,一路走來,人勉強不撞在樹上,不鑽進草叢里,或者不被石頭絆倒而已。 由于太陽已經下山,缺少參照物,而這一路岔路繁多,各個路口在雲盈兒眼中幾乎都差不多。因此,她很快就迷失了方向,時不時就走錯路。不過,幸好有張騰陪在她身邊,每當她馬上要走錯路時,他就立馬出言提醒。 雲盈兒屢屢被張騰提醒之後,羞愧之余,心里更是後怕不已。 若然之前張騰不送她,真讓她一個人回去,只怕她早就跑進深山老林里去了。那時候,除了忍饑挨餓,還要面對各種未知的危險,一個人在漆黑的夜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想想都不寒而栗。 “啊!騰哥哥!” 忽然一道黑影嗖地從雲盈兒面前掠過,雲盈兒驚叫一聲,一下子縮到張騰身側,雙手抱著他的左胳膊緊緊不放。 “別害怕,那不過是一只蝙蝠罷了。”張騰安慰她道,“我們走吧,沒事兒的。” “哦……原來……原來是蝙蝠……是蝙蝠呀……真是嚇死我了……那……那我們走吧。”雲盈兒說道,她並沒松開張騰的胳膊,反而越抱越緊,聲音也微微有些發顫,腳步比原先慢了許多。 “怎麼了?盈兒。”張騰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我只是有點……有點兒怕黑……”雲盈兒小聲地說道,身體也微微顫抖。 “怕黑?”張騰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歉然說道,“對不起,盈兒,你以前跟我說過的,一時間我也忘記了。都怪我不好,出發之前我應該給你做一盞燈籠的。” “這事不怪騰哥哥,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回去的。如今還要麻煩你送我,真的很抱歉。”雲盈兒說道,听著張騰說話,她似乎也沒那麼害怕了,身體沒有繼續顫抖,慢慢地松開張騰的手臂,由雙手抱著改為右手挽著。 “是我抱歉才對。沒事,放心,不用怕!”張騰柔聲安慰道,“這附近也沒什麼凶猛的動物,跟著我走便可。” “好的,騰哥哥,我們走。”雲盈兒點點頭,放松了些許,由張騰帶著慢慢地往前走。 剛走了幾步,忽然樹林里傳來一陣夜梟的叫聲,雲盈兒當場嚇得差點兒哭出來,她雙腿發軟,撲進張騰懷里,無論張騰怎麼安慰,再也不肯走了。 這丫頭也太怕黑了吧!先前她能走那麼遠,估都是強作樣子,倒也真難為她了。虧她之前還想一個人回去,就她這副膽性,只怕還沒走多遠已經被嚇壞了! 張騰見狀,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他將手里的霜映插回腰間,將雲盈兒整個人一下子抱起,說道︰“小丫頭,你這膽性真要好好改改了。” 還未等雲盈兒說話,他身形一動,靈氣在腳下運轉,人迅速奔跑起來。 剛開始之時,張騰還是沿著道路走,但覺這樣過于顛簸,讓雲盈兒不好受,他立馬改為在樹上騰躍,盡量讓她舒服一些。 夜風習習,張騰抱著雲盈兒,在崎嶇復雜的山林間穿梭。 忽然張騰眉頭一皺,從樹上跳下,找了一處極為濃密隱秘草叢,躲了起來。 在他懷里雲盈兒大感奇怪,正想開來詢問,張騰連忙用手指輕輕地豎在她的櫻唇中間,並湊近她耳邊以極低的聲音道︰“噓,別出聲。” 雲盈兒點點頭,見張騰如此舉動,她雖不明白,但知道他這麼緊張,還讓她別出聲,定然有其用意。 這時,張騰輕輕地將雲盈兒放下,開始蹲著身子,借著草叢的遮擋,開始伸長脖子往前方窺視。 雲盈兒老老實實地坐著,在背後目不轉楮地望著張騰,既疑惑又緊張,還有一絲絲莫名的害怕。 不久,只見一道白色人影從張騰他們後方追來,在二人所在地方轉悠了一下,隨即往林家莊的方向疾掠而去。 片刻之後,又有另一道黑影從同樣方向閃出,望了一眼白色人影消失的方向,也跟著追了上去。 張騰屏聲靜氣,一直蹲著原處,他依舊望著前面,似乎在等著什麼。 不一會兒,先前那一道白色人影重新折返回來,再次在二人周圍轉悠了一下,隨後背對著張騰,突然往前方的樹林中躍進去,一下子消失了蹤影。 沒過多久,那一道黑影同樣折返,它徑直朝著白色人影的方向掠過去,也是鑽入樹林中,眨眼間消失了。 張騰一動不動,又等了好一會兒,沒見白色人影與黑影再度出現,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呼!好險!”他喘著大氣說道。 “騰哥哥,到底發生什麼了?”雲盈兒湊上前來好奇地問道。 “有人跟蹤我們。”張騰沒有回頭,他看著白色人影與黑影消失的方向,說道︰“我也是剛剛才發現,也不知對方是什麼人,跟著我們有什麼目的。” 白色人影與黑影,他們的移動速度極快,即便是張騰也看不清楚他們的面容。因此,一時間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有人跟蹤我們?”雲盈兒十分驚訝。 “嗯,也許是跟蹤我。”張騰點點頭,他想起了一個人,又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心里開始默默地思忖著。 “跟蹤騰哥哥你?” 雲盈兒頗為不解,她望著張騰的背影,越發覺得他身上有許多秘密,而自己卻是知之甚少。 尤其是分別之後,張騰的身上多了一股莫名的氣質,修為也挺高了不少,讓她越發好奇,越發想了解他的一切。此前的那幾天接觸,她本以為自己對張騰有一定了解了,但是如今看來,她對張騰的認知還停留在一個淺顯的層次。 至少她才剛剛知道張騰的輕身之術,竟然變得如此之厲害! 對方如今的速度與之前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即便是林家莊里的靈性境中期高手,也沒幾個人達到他這般速度,而他居然還僅僅是一個靈聚境末期。 這些日子,她遇到了許多事情,而獸潮之時,張騰又是在做著什麼呢? “ 第0092章 拒絕醫治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這時,雲盈兒見張騰還在那兒觀望,心里也生出了好奇,湊上前去,想看看他在看什麼。 “嗯,估計跟蹤我們的家伙暫時被我們甩掉了,我們得趕緊走,不然等他們回來就麻煩了。” 張騰又望了那邊一眼說道,他暗暗地握緊拳頭,眸子里閃過一抹果斷,準備盡快帶雲盈兒離開。 然而,怎麼也沒想到他剛一回頭,嘴唇恰好踫到兩片鮮嫩柔軟,四目相對,兩人頓時都愣住了。 好一陣子,還是雲盈兒先反應回來,趕緊縮了回去。她俏臉通紅,左手輕輕掩著小嘴,右手攥住身前的衣帶,默默低下頭,不敢看人。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張騰抿了抿嘴唇,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嗯……沒……沒關系。”雲盈兒輕輕點點頭,聲音細如蚊吟,幾乎听不見。 不過,張騰很快緩過來,他岔開話題︰“好了,盈兒,現在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兒。” “嗯。”雲盈兒小聲地應道,她面紅耳赤,越發羞澀。 “那好,我們走。”張騰沒有多說,迅速上前抱起她柔軟的身子,從草叢中鑽出來,一躍而起,跳上樹梢再度往林家莊的方向趕去。 這一次他並沒有沿著大路走,而是將速度拉升至極致,盡可能地走直線,如此一來,別人就不容易繼續追蹤他。 茫茫夜色中,張騰身形如電,在一個個樹梢之上騰躍,又快又穩。 只見他長發飛舞,衣袂飄飄,仿若御風而行,逍遙瀟灑,恍如神仙一般。 雲盈兒俏臉微紅,痴痴地看著他的臉,眸子中一片迷離之色。 眼前的少年,面如冠玉,五官如刀刻斧鑿一般菱角分明,豐神俊逸,英氣逼人。 尤其是他那一雙眼楮,此刻倒映著點點光澤,猶如夜空的寒星,銳利深邃,曠遠明亮,讓人望之怦然心動,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這一刻,她忘記了對黑夜的恐懼,忽然生出一種希望,希望他一直這麼抱著她,一起花前月下,一起浪跡天涯。 懷中少女的心思,張騰自然是不清楚,他正專心致志地在樹林上方趕路。 張騰在留意周圍各種動靜的同時,也考慮著前方樹梢的每一個借力點,這些借力點在張騰的腦海中串聯成一條路線,直通林家莊。而他便是沿著這麼一條路線,正飛快地樹梢上飛掠,迅速地往林家莊移動。 不久,一個亮著點點燈火的村莊出現張騰眼前。 于是,張騰立馬從樹梢上躍下,落在通往村莊的大道上面,他在大道飛奔了一會兒,快要接近村莊路口的時候停了下來。 張騰將雲盈兒放下,柔聲地對她說道︰“小丫頭,林家莊離這兒不遠了,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繼續送你了。” 雲盈兒望著他,依依不舍地說道︰“騰哥哥,要不你跟我進林家莊吧!我爹一直想見見你,希望向你請教一下醫治噬靈蚴的方法。” 張騰搖搖頭說道︰“進林家莊就免了,我與林家莊有些嫌隙,只怕他們不會歡迎我。至于如何醫治噬靈蚴,我也沒什麼好法子。之前,我之所以能逼出林棟體內的噬靈蚴,其實也不過是僥幸罷了。小丫頭,你趕快回去吧!說不定你爹等急了,正四處找你呢。” “好吧,那我回去了。” 雲盈兒無可奈何,緩緩地轉身,慢慢地向林家莊走去。 可剛走了幾步,雲盈兒突然又跑回來,俏生生站在張騰跟前,欲言又止。 張騰驚訝地望著她,正想開口詢問,不料對方踮起腳,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隨即捂著臉飛快地跑開了。 張騰一下子怔住了,直到雲盈兒的身影消失,他這才回過神來。 “這小丫頭也真是的。” 張騰哭笑不得,摸著被雲盈兒親吻的地方,一臉無奈。 天空之上,風起雲涌,隱約露出了一點寒星。 他望望天,忽然深吸一口氣,身形一動,一躍而起,如同一道幻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林家莊內,一個燈火通明的寬敞大廳里,一個黑髯老者在與一對中年夫婦說話。 只見黑髯老者怒容滿臉,須髯抖動,此刻他正向大聲面前一個中年男人問道︰“立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誰下的毒手?如此之狠辣,竟然將我孫兒的雙腿膝蓋骨全都打碎,想讓他從此殘廢,難以自立!” 那個中年男人有些無奈地說道︰“听說是一個叫張騰的少年,超兒帶人向他尋釁,反被對方給打傷了。” 黑髯老者壓著怒氣,繼續問道︰“張騰?你可知這個張騰是什麼人?他年紀多大?是何種境界?又有何等背景?” 中年男人低下頭,老老實實地說道︰“听說是他一個孤兒流民,大約十二歲左右,靈聚境末期,沒有什麼背景。” 旁邊的中年婦人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補充說︰“那個小畜生好像幾年前,還曾到我們林家莊報名,參加外家弟子招收。只因他的手段過于狠辣,心性不佳,被淘汰了。” 黑髯老者听了怒氣爆發,須發皆張,罵道︰“他居然給這麼一個孤兒流民給打了?真是豈有此理!看看你教的兒子,都什麼樣子!他整天無所事事,到處惹是生非!帶人尋釁也就罷,尋釁不成,竟然還給人家打傷了?還傷成這個樣子,真是一個廢物!哼,真是丟盡了我的顏面,也丟盡了我們林家莊莊的臉面!沒用的東西!” “那可不是。他那兒子,當時帶著三十幾個人去的,這都沒打贏對方,還被對方傷著了,不是廢物是什麼?” 中年婦人說道︰“之前我就勸他,讓他好好管教管教林超,可他老是袒護林超,總說我的不是。比起他的超兒,看看我的進兒,進兒多生性听話,一直好好呆在莊里修煉。現在進兒都快靈性境中期了,林超還是靈聚境末期。” 黑髯老者一听,又惱怒起來,說道︰“什麼?帶了三十幾個人,還被對方打成這樣?林超平日都是怎麼練武的,他真是一個廢物!他的手下也是一群廢物!那樣的一群廢物要來何用?明日便將他們從林家莊趕出去!” “好了,夠了!我與爹說話,豈容你插嘴!”中年男人對她說道,“超兒怎麼樣,進兒怎麼樣,我心里有數,不用你多說。你先去看看你的進兒,超兒這邊的事情不用你管。” 中年婦人冷哼一聲,生氣說道︰“是是是,你管,你管,你好好管管!林超將近15歲了,也是應該讓他成家立室了!等他傷好以後,你趕緊替他找一門親事,然後最好讓他出去經商,省得他天天闖禍,惹是生非。” 說完,她向黑髯老者行了一禮,對中年男人理也不理,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廳。 中年男人見狀大為氣悶,卻也無可奈何。 中年夫婦兩人的爭吵,黑髯老者習以為常,視而不見。 這一會兒,他又問道︰“那現在這個叫張騰的在哪兒?不管怎樣,他打傷了我的孫子,招惹了我們林家莊,讓我們丟盡臉面,豈能輕易放過他?老夫也要打斷他的雙腿,替我那廢物孫子出出氣,也可以替我們林家莊找回面子!” 中年男人連忙說道︰“爹,我已經派人四處搜尋他的蹤跡了,一旦找到他,馬上將他抓起來,帶回莊里給超兒報仇!” 黑髯老者擺擺手,對他說道︰“好啦,那個姓張的,我們先不談了。我那廢物孫兒的傷勢怎樣?醫師怎麼說?那兩塊被敲碎的膝蓋骨,是否能復原,林超他日後能不能重新站起來?” 中年男人點點頭,說道︰“孫醫師來看過了,他說對方下手極為狠辣,膝蓋粉碎性骨折。這腿治倒是能治好,只不過需要很長一段時日,可能對日後的練武也有影響,甚至會留下後遺癥。” “影響了我孫兒練武,那個姓張的小畜生當真該死!”黑髯老者聞言大怒,咬牙切齒地說道︰“要是抓到那小子,先讓人把他的雙腿砍了,再把他帶回來!老夫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這麼囂張,打我林家莊的人,傷我的孫子!” “爹,你先息怒,小心氣壞了身子。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只是孫醫師的判斷罷了。孫醫師,他不過三星醫師,醫術有限,自然不能很好地讓超兒復原。” 中年男人說道︰“我們莊里,不是還有雲醫師在嗎?他是五星醫師,醫術精湛,要治好超兒的傷也不是一件難事。只需花費一些時日,超兒又能完好如初,既不會影響他練武,也不會讓他留下什麼後遺癥。您老人家就放心好了!” 黑髯老者點點頭,他的氣消了些許,又問道︰“那雲醫師人呢?他可是又出去尋藥未歸?若是尋不著他,去請她的女兒過來看看也好,她女兒醫術也不差,至少比那孫醫師要好得多!” 中年男人有點訕然,說道︰“雲醫師他們父女都出去了,二人至今未歸。孩兒已經派人在村口守候了,一看到他們回來,立馬將他們請來給超兒醫治。” 二人正說著,忽然一個家丁匆匆忙忙地跑進來,向中年男人稟報道︰“回稟老爺,盈兒姑娘回來了。可她很生氣,只願意給別人醫治,卻不願意替少爺醫治,還說少爺是罪有應得,活該如此!” 【本書首發縱橫中文網,如若喜歡本書,請來該站支持作者!謝謝!】 第0093章 趁機取經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什麼?” 中年男人听了大吃一驚,他與黑髯老者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全是不解之色。 這時黑髯老者惱怒起來,他一拍桌子,生生將桌子拍碎,大聲地沖莊丁喝道︰“你給老夫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雲盈兒那小丫頭,為何不肯替林超醫治?” 那一個家丁顫顫驚驚,趕緊回答道︰“回二長老,盈兒姑娘回來之後,我們便請她來給大家醫治。當時她覺得很奇怪,便詢問大家的傷是怎麼來的。大家不敢隱瞞,就照實說了。盈兒姑娘听完之後,頓時非常生氣。她說少爺尋釁在前,受傷在後,還連累大家,這一切全是少爺之過!她還說,正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是林超少爺應得的懲罰。她不想助紂為虐,因此不救少爺,免得他日後繼續為非作歹,禍害他人。” “真是豈有此理!”黑髯老者大怒,“什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全都是狗屁!還有什麼助紂為虐,那又是什麼鬼東西?她是從何听來的這麼一些鬼話?小丫頭就是小丫頭,根本不懂人情世故,總信著那些虛無縹緲的邪理歪說,簡直愚蠢之至!” 一邊的中年男人勸說道︰“爹,您老人家消消氣,你也知道她不過是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而已,別跟她一般見識。她的醫術終究是不如她爹雲夢飛,即便將她找來,也未必能保證超兒的雙腿完好如初,不留下後遺癥。還是等雲夢飛回來,請他親自出手醫治超兒比較妥當一些。” 黑髯老者擺擺手,對他說道︰“非也,那丫頭這般做法,倒是讓我有點擔心林家莊的未來。林謙他有意與雲夢飛結為親家,他日林棟當上莊主,雲盈兒就是莊主夫人了。林棟這小子,他從小便對雲盈兒寵愛有加,言听計從。以雲盈兒的性子,她若是知曉了林家莊的各種作為,難免會有各種愚蠢的想法。到時候,只怕林家莊會經歷一番動蕩,讓整個林家莊難得安寧。” 中年男人沒有接話,而是對那莊丁說道︰“好了,你先下去。見到雲醫師回來,你再稟報于我,到時我親自找雲醫師,請他幫忙醫治少爺。” 莊丁回了一聲“是!”人便匆匆離開了。 打發走莊丁之後,中年男人對黑髯老者說道,“那按照爹的意思,是不希望雲盈兒嫁入林家莊,成為林家莊的女主人?” 黑髯老者背負雙手,搖搖頭說道︰“立兒,你錯了,我非常希望雲盈兒嫁入林家莊,她父女二人對咱們林家莊極為重要,關乎著咱們林家莊日後的興衰榮辱。” 中年男人有些不解,問道︰“那您的意思是……” 黑髯老者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是不希望她嫁給林棟這小子!林進他若是能爭氣一些,在兩個月後的武院招生大會打敗林棟,奪得大會第一名,到時候娶雲盈兒之人也不一定是林棟,也可以是林進!如今林斐重傷,長老堂里林謙也沒幾個能說話的人,若是林進能打敗林棟,一雪前恥,林謙那莊主之位也坐不穩固,那時就可以讓你取而代之!立兒,當年你敗于林謙之手,皆因林超母親之故。否則,今日的林家莊應是你在當家做主,而非他林謙。難道你就甘心一直在林謙面前唯唯諾諾,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中年男人默然。 良久,他才緩緩說道︰“爹,我會盡力督促進兒練武的,至于結果,終究還是要看進兒自己的造化。” 黑髯老者點點頭,說道︰“林原回雲京之前,曾與我明言,相比于林謙,他更希望你成為綏寧林氏的掌權人。與其讓雲盈兒成為林謙的兒媳婦,倒不如成為我的孫媳婦,你若是有意,他會在雲京那邊會全力支持你,還有林進。” 中年男人眼中微微一亮,沉聲說道︰“進兒需要更多靈晶。” 黑髯老者听了,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他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說道︰“被噬靈蚴寄生,哪怕五星醫師也無法醫治,它的宿主基本也是廢人一個了。林家莊雖大,但不養廢物……” 中年男人有意無意地說道︰“孩兒接到消息,丹盟分部派來調查噬靈蚴的醫師不日將到達綏寧,當中的高級醫師或能夠想出法子醫治噬靈蚴,讓被寄生的人恢復健康。” 黑髯老者說冷笑一聲,道︰“那真是一個來得及時的好消息。” 說話時,他神情冷酷,語氣中帶著一種陰森恐怖的味道,讓人毛骨悚然。 三日後,林家莊半夜起火,火勢蔓延臨時關押噬靈蚴宿主的林氏大牢,牢內不少人被燒死,幸存者寥寥無幾…… 再說那晚張騰送雲盈兒回去之後,他並沒有直接返回竹院,而是往綏寧東北區域而去。 綏寧東北區域,曾是柳村,覃鄉,陳村三個村落所在,之前已經被妖獸夷為平地,死氣沉沉。這些天,從綏寧外面來的一些流民,他們在三村遺址附近建造了簡陋的茅草房屋,重新耕種漁獵,又使那一片區域煥發生機,多了幾分人氣。 張騰進入這一片區域,遙遙地望了一眼昔日的陳村,見那邊亮起了幾點燈火,還傳來一些人聲,心中微微有些嘆息。 如果不是三大莊,便不會有噬靈蚴,也不會有獸潮,更不會有十八村被屠滅之慘劇。而現在的綏寧也不該是如今這個樣子,而是如同一處世外桃源,人煙鼎盛,百業興旺,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人性之貪婪,人心之險惡,人事之復雜,自古便是如此。就算在高度文明的現代華夏猶然難免,更何況是這文明落後,以武為尊,弱肉強食的天垣大陸。 張騰沒有去陳村,而是從陳村經過,徑直往陳村附近的一處光禿禿的山頭而去。他的速度極快,如同幽靈一般,花了些許時間就登上了那一處山頭,並停下來腳步。 “這個時候,應該沒什麼人來吧。” 張騰轉過身來,望著山頭的正前方。 山頭前方是一大片平整的旱地,種著一些低矮的農作物,他目力極佳,放目遠眺,此時廣袤的大地上並沒有一個人影。 于是張騰點點頭,這個時候應該不會再有人跟蹤他了,除非對方會飛,在天上盯梢。 想到此處,他又抬頭往天上望望,只見天上一大片雲層正被風吹散,多了一些星星,有一些鴉雀低掠,卻是沒發現有大型飛禽的身影。 半月過去,按道理說,陳寧應該早已安全到達了雲京,其來信不日將至。 不過,現在的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張騰不打算等到那時才來取《燭照聖經》,他需要提前將《燭照聖經》拿到手,最好先將之背得滾瓜爛熟,完全記在心里,而後再將它付之一炬。 如此一來,他就再也不怕巫馬玄從他手上搶奪《燭照聖經》,再對他與陳寧二人不利。 先前的白色人影是誰,張騰不是很不清楚,但那一個黑影絕對是巫馬玄!張騰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他能感覺得到巫馬玄體內的噬靈蚴。 巫馬玄修為高深,可以輕易隱匿身影,偷偷地跟蹤修為境界低于巫馬玄的其他人,而不被對方發現。可是,他無法偷偷跟蹤張騰,而不被張騰發現。 這半個月以來,張騰曾多次感覺到噬靈蚴的存在。 那是一種極度危險,詭異無比的感覺! 而這一種感覺,張騰極為熟悉,它只在從巫馬玄身上出現過。也就是說,巫馬玄這段時日並沒離開綏寧,而是一直在張騰附近徘徊。也許巫馬玄正是為了《燭照聖經》,他才時不時跟蹤張騰。 同樣的,張騰之所以敢敲碎林超的膝蓋,也是因為巫馬玄存在,才讓他有恃無恐。 巫馬玄是一個半步靈斛高手,三大莊的第一高手聯合起來才對付得了他。 如今張騰身上有巫馬玄想要的《燭照聖經》,未得到它之前,巫馬玄絕對不會輕易讓張騰出事。如果三大莊的人想對張騰出手,只怕巫馬玄會先一步出手,將對方給解決了。 故此,巫馬玄雖然是跟蹤他,對他另有所圖,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是在保護他。 如今張騰已察覺不到噬靈蚴的存在,也就是說巫馬玄此時並不在附近,他去追那一道白色人影,至今未回。 這是天賜良機,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張騰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他打算趁著巫馬玄不在,馬上去取《燭照聖經》。 陳寧臨走前已經告知了張騰《燭照聖經》的藏放之所。 她曾在他身上寫道︰陳村附近寶蓋山頭,向前五里見三叉路口,左叉路行五里,右轉三里,見一巨石;巨石前方乃懸崖峭壁,峭壁上沿藤蔓下三丈,可見一機關,開之則見隱秘~洞穴,洞內藏有秘籍,內儲存糧食飲水若干。 張騰依照陳寧所言,沒有費多少氣力,很快就找到了那一個藏著秘籍的洞穴。 它是一個人工開鑿的洞穴,峭壁上原本並沒有,它的外面設置了一扇石門,需要扭動機關方能開啟。 那機關開啟也是有竅門的,必須左轉十圈,右轉十圈,再拉出來,而後按下。如果不按照正確方法操作,比如左右轉完十圈之後,直接按下,隱藏機關會激發,里面的秘籍就會被毀掉。 張騰順利地打開石門,進入了這隱秘的洞穴。 只見洞穴八尺來高,直徑五尺左右,深三丈左右,洞內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旁邊堆放著幾個存儲糧食飲水的木桶木箱,地上墊著幾大塊獸皮,一直鋪到洞穴的盡頭。 第0094章 燭照聖訣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除此之外,張騰還看到了長長的一根小銅鏈,小銅鏈已掉落在獸皮上面,它的一端在張騰腳下,另一端正扣在洞穴盡頭的一扇方形小石門。 看樣子它是機關的一部分,原本應連著洞穴的石門,一旦外面的人開門步驟不對,這根小銅鏈就會拉動方形小石門上的機關,將秘籍毀掉。 此時,洞穴盡頭的小石門已經打開,露出了一個紅色木抽屜。 張騰徑直走到洞穴盡頭,將紅色的木抽屜拉出來,發現抽屜里面放著一個捆起來的長方形油紙包。 難道秘籍就在這油紙包里? 張騰帶著疑惑,解開了一圈圈的繩子,打開了油紙包。 只見它里面裝著的全是黑色粉末,那些黑色粉末散發著一股隱隱有些熟悉的刺鼻氣味。 “這是……什麼東西?”張騰捻起一點黑色粉末仔細看了看,隨後他的臉上流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這黑色粉末居然是硫磺、硝粉、木炭的混合物,也就是最原始的黑-火-藥。 如此看來,這個長方形油紙包就是一個土炸彈! 不對,準確來說,它應該是一個炸藥包!居然是炸藥包! 張騰頗為無語,他是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兒還能見到與華夏一樣的科技產物。 不過,眼前的炸藥包與華夏世界的炸藥包還是有一處不同的。主要是它並沒有導火索,純粹就是一包黑-火-藥。估計它通過其他方式進行引爆,因而才沒必要添加導火索。 到了這兒,張騰也猜到了機關毀掉秘籍的法子,那就是直接炸為粉末。 于是,他忍不住贊嘆道︰“嘖嘖,陳寧老爹當真厲害,還能想到這個法子,當真是簡單粗暴,效果奇佳!” 拿開油紙包之後,映入張騰眼前的是一本發黃的薄冊子。這本薄冊子只有寥寥十頁,普普通通,簡簡單單,似乎並沒什麼特別之處。它下方還有一個炸藥包,跟之前的炸藥包差不多大小,也同樣沒有導線。 張騰拿起薄冊子,翻開它看了一下,只見上面用古文記載著一行行口訣,全是行氣運功的術語。由此斷定,這本薄冊子應該就是《燭照聖經》,而那一行行口訣應該就是燭照聖決了。 這冊子藏得這麼隱秘,隱藏之處又是陳寧本人所述,自然是真貨無疑。 張騰將兩個炸藥包扔出洞外,關上洞門,隨後打開那些裝著食物飲水的木桶木箱,隨便拿了些填肚子。 這時,他拿起《燭照聖經》開始閱覽。 巫馬玄的話,他雖信不過,但形勢所逼,還是不得不修煉這《燭照聖經》。 當然,張騰並沒打算現在就直接修煉燭照聖訣。 他的主要目的,是將上面所記載的一行行古文口訣背下來,而後燒掉秘籍,不給巫馬玄搶奪秘籍的機會。如此一來,至少三年之內,他與陳寧都是安全的。 至于三年之後,誰知道會怎樣,到時再作打算。 據巫馬玄所說,《燭照聖經》一共分為上中下三卷,現在張騰手上的秘籍是《燭照聖經》上卷。 張騰看了一下總章,這一部燭照聖訣一共分為九層,從第一層至第九層,每一層對應一個境界。 第一層為星炎,覺醒一點星火,即為靈聚境。 第二層為烈炎,燃燒焚邪烈火,即為靈性境。 第三層為流炎,控制天地流火,即為靈流境。 第四層為炎環,構造七色火環,即為靈斛境。 第五層為炎心,誕生琉璃火心,即為靈海境。 第六層為焰魄,凝結明靈火魄,即為靈星境。 第七層為焰魂,鍛造不死火魂,即為靈陽境。 第八層為離燼,重塑萬化炎體,即為靈涅境。 第九層為焱淵,化身太虛無極,超脫生死境。 不過,這一冊《燭照聖經》上卷有點奇怪,它一共才十頁,前三頁是燭照聖訣的介紹以及一至三層的功法口訣,後面七頁居然是一片模糊。上面的字體好像被一層薄霧籠罩,若隱若現,根本看不真切。 陳寧曾跟張騰說過,秘籍後面幾頁被隱村高人施了不知名術法,內容被隱匿起來,它們上面到底是什麼內容,連她父親陳慶都不清楚。 張騰看著書頁,內心忍不住一陣嘀咕︰奇了,難道這《燭照聖經》不是上卷,而是完整的一本? 一想到此處,他的人一下子興奮起來,頓時對秘籍後七頁上面,那被不知名術法隱藏的內容充滿了好奇。 通過秘籍前面的境界層次介紹,完整的《燭照聖經》只怕是一部品級極高的武學秘籍。 若然他能修煉將整部《燭照聖經》修煉,功成以後,自己基本上可以在天垣大陸橫著走了。 當然,眼下他還是得想法子破去上面的不知名術法才行。否則,要想看得秘籍後七頁被隱藏的內容,簡直是痴人說夢。 張騰仔細打量了一下秘籍的後七頁,只見它們上面既留有水印,也有灼燒之痕,還有一點暗紅的血跡。像火燒水浸滴血這等尋常的法子,估計陳慶已經試過,然而沒什麼卵用。 因此,他需要想想別的法子才行。 正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這本《燭照聖經》上卷來自隱村,那麼解鎖秘籍後七頁的鑰匙就在隱村。 可是,隱村早在二十年前被屠滅,而巫馬玄是唯一的幸存者。如此說來,普天之下,解除不知名術法的手段,也可能只有巫馬玄才知道。 可惜,他不能就這麼將秘籍交給巫馬玄。一旦交出了秘籍,他很有可能立馬被對方殺人滅口,連遠在雲京的陳寧也將陷入危險之中。 既然不能交出秘籍,那現在怎麼辦呢?張騰苦苦思索著。 這時,張騰忽然想起巫馬玄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對方告訴張騰,他張騰已經修煉了燭照聖訣,若是不繼續修煉,即便巫馬玄不殺他,最終也是死路一條。 想到此處,張騰靈光一動,想了一個法子。 按照巫馬玄所說,他體內莫名其妙多出來的火系靈氣,應該是燭照聖訣修習而來。這種火系靈氣與燭照聖決關系密切,假如他以這種火系靈氣,灌注于被不知名術法封印的書頁上,能否解鎖書頁上面的內容呢? 不管了,先試試再說。 張騰隨想隨做,他伸出一根手指,按在秘籍的第四頁邊緣,慢慢地輸出一絲絲火系靈氣。只見他手指所按的地方微微一紅,卻是模糊依舊,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 難道是火系靈氣太少?張騰心里想道,他皺起眉頭,又加大了火靈氣輸送力度,哪知書頁邊緣立馬冒出一縷青煙,眼看著就要燃燒起來。 “哎呦,我   鬩 悖  甓孔印! 張騰忍不住大叫,連忙停止火靈氣輸送,將書頁邊緣燃起的一絲絲火苗摁滅。 雖說洞穴中留幾個氣孔,但因洞穴關著門,到底是通風不暢。此時整個洞穴此刻彌漫著一股焦灼的味道,嗆人之至。 沒法子,張騰只得又打開洞口,將洞穴中的氣味扇出去。 由于輸送火靈氣破解不知名術法的策略失敗,張騰只好暫時打消解鎖秘籍後七頁的念頭,開始琢磨著秘籍前三頁記載的功法。 張騰的古文水平不差,因此他能輕松地將秘籍前三頁功法口訣理解透徹。他一邊讀一邊琢磨,下意識地運轉體內的火系靈氣,進行體悟。 不過,片刻之後,張騰開始覺得奇怪。 他發現秘籍前三頁記載的功法路線,雖跟他體內運轉的功法路線大體相同,卻非完全一致。 到底是哪里出了偏差?明明巫馬玄說他修煉了燭照聖訣,可他體內的“燭照聖訣”怎麼與秘籍上的‘燭照聖訣’有些不一樣? 張騰試著將靈氣按照秘籍的路線運行,期間細細體會了一下。 他發覺當自己的靈氣按照秘籍的路線運行時,與原先相比,顯得極不順暢,令人十分不舒服。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如同駕駛一輛汽車,原本你走的是大道,一條高速公路。突然讓你改走小路,一條低速國道。前者是讓人感覺寬廣順暢,心情愉悅,後者則是讓人擁擠阻滯,憋悶不爽。 出現這種的情況,張騰覺得迷惑不解,他忍不住自言自語地說道︰“沒理由啊,我理解沒錯,運轉的線路也沒錯,全是按著秘籍上面的口訣做的,怎麼會這樣?” 這一會兒,他有點不信邪地又試了幾遍,結果體內的火靈氣一下躁動暴走,幾乎讓他走火入魔,想要吐血。 張騰忍不住罵道︰“泥馬,這秘籍上面記載的功法是假的吧?” 他一手撫摸著胸膛,一手揉著太陽穴,只覺得頭暈目眩,兩眼一陣陣發黑,人快要昏倒一般。 當下張騰便不敢再依著秘籍上面的功法路線繼續修煉,而是重新恢復原來的修煉路線。 隨著靈氣在原來的功法路線運轉,張騰身體的不適很快就消失了,當下只覺得身心暢快無比,飄飄欲仙。 他不由得長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呼!舒服!他大爺的!假功法害人不淺!難怪阿寧練了那麼久,她都已經靈性境初期了,戰斗力還是這麼弱!也真難為她了,練這假功法,不知道要遭多少罪!我特麼才修煉了這麼一會兒,整個人渾身難受,差點就死翹翹了。” 可說完這話之後,張騰又想想,這不太對啊! 秘籍上面的功法要真是假的,陳寧一家人不可能這麼一直練下去,而陳慶也不會因而晉升靈流境,還囑咐一對兒女好好修煉該秘籍,來日回綏寧報仇雪恨。 第0095章 功法有異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與陳寧交談,張騰便得知陳慶曾是王家莊扈從,陳慶在王家學武期間,曾受過王家高手教導指點,算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武者。 陳慶修武幾十年,無論武學知識,還是修煉經驗,絕非他這個野路子可比,又怎麼可能看不出秘籍上面的是假功法?如此想來,要麼是張騰自己的理解出錯,要麼是秘籍前三頁是陳慶偽造的,上面記載的功法也是假的。 可是,秘籍前三頁與後七頁材料相同,它們沒有什麼新舊色差,上面根本沒有絲毫人工造假的痕跡,的而切確是一冊真本。 退一步來說,即便陳慶要偽造秘籍,那他為何只偽造秘籍的前三頁,而不偽造整冊秘籍?偽造了秘籍前三頁,卻又將它與秘籍後七頁真本裝訂在一起,豈不是荒謬之至? 張騰搖搖頭,既然秘籍是真的,功法也不假,那麼就是他理解的問題了。 然而他的古文造詣並不低,當初學武之前,還曾對此類行功術語專門深入研究。秘籍前三頁記載功法口訣,張騰自信已經理解透徹,不可能出現錯誤。 既然功法不假,自己理解也沒錯,可修煉起來卻出現問題。這到底是哪里不對?張騰越想越糊涂,他將目光投向秘籍後七頁。或許答案就在秘籍的後七頁上面,可惜他無法破解那不知名術法,只能望而興嘆。 算了算了,暫時不管了,還是先回去竹院再說。張騰只得暫時放棄對秘籍前三頁功法的研究。 這時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果斷地將秘籍前三頁撕下來燒掉。秘籍前三頁記載的功法口訣已經被他記下,以他目前的超強記憶力,估計這輩子要忘掉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于是,張騰長長地舒了口氣。如此一來,就算巫馬玄得到了秘籍後七頁也沒什麼用,畢竟沒有秘籍前三頁的功法口訣,他想要修煉也無從開始。 張騰可一點兒也不相信那被人施了術法的秘籍後七頁,還會重復記載了前三頁的功法口訣。 要知道,天垣大陸文明落後,科技水平不高,紙張貴重。人們在書紙上面記錄敘述事情,總是言簡意賅,惜字如金,根本不可能反復贅述同一內容。 他燒了秘籍前三頁,相當于燒了整部《燭照聖經》。 從今往後,除了他與陳寧,或許世上再無別人知道秘籍前三頁的功法口訣。 話說回來,張騰此前這一番思前想後,讓他隱隱覺得體內所運行的功法路線,可能與陳寧體內所運行的功法路線不同。 最明顯的是,陳寧也修煉了燭照聖訣,已是靈性境初期,戰斗之時,卻未曾見她將火靈氣實質化。 當時,無論是在橋頭射殺妖獸,還是在樹林連射蒼羽巨鷹,陳寧自始至終都沒有將火靈氣實質化。也就是說她的所有攻擊,從未沒有得到火靈氣的傷害加成。 尤其是面對蒼羽巨鷹,那時候情況危急,可謂千鈞一發,生死攸關,她怎麼可能還保留實力,舍棄火靈氣實質化,不使用火靈氣去殺敵制勝。 雖然陳寧用的是弓箭,但是她可以將靈氣灌注在箭矢之中。那樣的話,她所射出去的箭矢,威力與速度都將大幅提升。她那一手連珠箭,即便不能射殺蒼羽巨鷹,也應該能破開蒼羽巨鷹的防御,對蒼羽巨鷹造成一定傷害。 然而,當時陳寧並沒有那樣做。 張騰推測並非陳寧不想,應該是她不能。 因為按照秘籍前三頁的功法口訣修煉,修煉者所吸納的火靈氣不僅質差量小,而且在體內運行速度也極為遲緩。所以,即便修煉者已經達到了靈性境,想要匯集火靈氣形成實質化,也必須花費一定時間。 當時那蒼羽巨鷹的速度極快,撲殺下來,瞬息即至,陳寧根本沒有足夠時間匯聚火靈氣。因此,她才會匆匆地連射幾箭,不為射殺蒼羽巨鷹,只為引開它,讓張騰得以逃命的機會。 同樣是修煉燭照聖訣,與陳寧相比,張騰絕對不一樣。 他雖然還是靈聚境末期,但是體內的火靈氣儲存量巨大。最重要的是,張騰體內火靈氣的運行速度極快,遠遠高于陳寧,幾乎是氣隨心動! 那一瞬間,張騰念頭剛起,體內的火靈就快速地匯聚,由丹田流經手臂,而後灌注于黑虎刀身。而他就是這樣在生死一線的環境下爆發,使出了威力驚人的天輪刃•半月輪,一下子斬殺十幾頭赤鬃妖狼獸。 如今的張騰,境界還是靈聚境末期。可他對火靈氣的運用,與尋常的靈性境並無太大差別。哪怕說他是一名專修火系的靈性境初期武者,其實也未嘗不可。 當然,真正的靈性境武者,尤其是靈性境中後期高手。他們無需刻意壓縮靈氣,揮手投足之間,全是實質化靈氣攻擊,他們比張騰運用得更加自然,更加順暢,更加威力驚人。 隨後,張騰將秘籍後七頁貼身收好,又將洞穴隨便收拾一下,關上洞門,爬上了懸崖,迅速返回竹院。 夜已深,雲盈兒溫在鍋里的飯菜也已經涼了,他稍微加熱了一會兒就端上桌子上面,而後一陣風卷殘雲,將飯菜吃個干淨。 這一頓飯,張騰吃得極香! 不得不說,雲盈兒那丫頭的手藝不是蓋的,比綏寧鎮上一些酒樓茶館的大廚猶勝許多。看樣子,這小妮子大部分精力除了花在醫術上面,還花在在廚藝上面,方才有這般造詣。 第二日,四更時分。 張騰蒙上臉,將霜映的刀柄纏上黑色的布條,刀鞘邊緣也稍作雲紋雕飾,趁著夜色,迅速趕往綏寧鎮北。 當然,昨夜巫馬玄自張騰取經回來,又一度在張騰周圍徘徊,見張騰睡下,他才慢慢離去,再無動靜。 張騰很快就到了莫邛所在的大院,他敲開門,讓看門的老家僕去通知莫邛,不久莫邛就出來將他迎了進去。 進到大院里面,張騰也不跟莫邛廢話,直接說明來意,並告訴莫邛昨日自己打碎了林超雙腿膝蓋,打傷了林超帶來的眾多爪牙,已然得罪了林家莊。 如今他希望能盡快將《天輪刃》教給莫邛,同時也叮囑莫邛必須對他的行蹤保密,最好吩咐下去,不要讓見到他的家丁僕人泄露其行蹤。 莫邛听了張騰的話,既驚喜又激動。 當日林超一伙人差點將他活活打死,如今張騰此舉無疑是替他報了往日仇,也讓他出了一口惡氣。 他對張騰深表感謝之余,更是拍胸脯向張騰保證,自己會嚴令院內所有人對張騰來他家的事情守口如瓶,絕對不會將張騰的行蹤泄露出去,以免給張騰和自己一家招來麻煩。 這時,莫邛再次向張騰發出邀請︰“小哥,不如你別回去了,這一段時日先在我家住著,一方面可以教我刀法,另一方面還可以躲避風頭。” 張騰猶豫了一下才答應下來,說道︰“也罷,我便暫且在你這兒住幾天吧,等你學會了刀法,我再離開。” 莫邛見他應承自然是喜出望外,當下便安排下去,準備讓張騰在大院住下來。 然而,莫余得知了此事,卻制止了莫邛。倒不是他反對張騰教莫邛武藝,而是他為人處事沉穩老辣,覺得莫邛考慮不夠周全,因而作了新的安排。 他派人用馬車將張騰與莫邛接到了綏寧鎮北的另一座稍微偏僻的無人別院。 那一座別院,是莫邛的一位好朋友所有,對方已準備離開綏寧,故而拜托莫邛幫忙轉讓出售。莫余將張騰莫邛二人接到那兒後,又派了幾個信得過的僕人過來,照顧他們倆的起居飲食。于是張騰就安心地住下來,一邊教莫邛刀法,一邊研究《燭照聖經》上卷的後七頁。 一連數日,張騰都在別院里。 莫邛雖對武學很痴迷,但天賦一般幾天過去,《天輪刃》一百零八十式,三十二招才學堪堪學會一半。至于三大刀技,一線天、半月輪、三重刃,別說是學會,他根本一頭霧水,連理解都成問題。 張騰有些無奈,只得耐下性子,一遍遍地教導他,打算先讓他將一百零八式,三十二招全部學會,再講解將三大刀技,讓他一招一招領悟。 與此同時,陳寧從雲京寄來的信也到了綏寧。 她表示一行人平安到了雲京,也已經找到陳禮的堂伯,並在對方家中住了下來,諸事雖有些不便,但一切尚好,希望張騰盡早來雲京,她一直在想著他,等著他。 當初張騰留的是莫氏鐵鋪的地址,信是莫余親手送來的,上面並沒拆封的痕跡,信紙的字體也是陳寧筆跡,還有兩人臨別時約定的暗號,可以百分百確認是陳寧的親筆信。這便說明陳寧一行人真的到了雲京,也真的安全了,讓張騰舒了一口氣,徹底放心下來。 其實陳寧的信內容尋常,被人看了也沒什麼。 張騰最怕的事情,就是來信並非陳寧本人親手所寫,而由巫馬玄冒名頂替,對方故意寫了一封假信來騙他。他倒也不是怕巫馬玄騙走了《燭照聖經》,而是怕陳寧出事,怕她一行人未到雲京就慘遭巫馬玄的毒手。 若真是如此,他只好想法子找巫馬玄報仇,而後再自盡了。大丈夫一諾千金,既然陳寧出事,他也絕不獨活,這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不過,幸好巫馬玄沒有干這樣的蠢事,將他逼上絕路。 沒有人想死,無論是他還是陳寧,都希望好好地活著。 張騰一直在莫余安排的別院,每日花些時間指點莫邛之余,就是默默地努力修煉。他並不知道,這幾日綏寧發生了許多事情,全因他而起,卻又因他而結束。 然而,一切真的結束了嗎? 不,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切才剛剛開始罷了。 第0096章 武院招生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綏寧鎮北一座別院東廂房內,一個少年正在擦拭兵器。 他低頭坐在床邊,左手握著一把唐橫刀,右手拿著一塊白布,正輕輕地抹著刀身。 白布在刀身上面慢慢地移動,所過之處化開了薄霜,擦淨了污垢,讓刀身一塵不染,重煥光彩。 只見那霜花光華愈發燦盛,霜白刀紋愈發顯眼奪目,凝霜寒氣愈發凜冽逼人。 少年的一雙眸子很好看。 它明亮清澈,深邃銳利,如同星空下的兩泓幽泉,神秘迷人,魅力無窮。 此刻,少年臉帶微笑,目光溫柔,他看著手中的寶刀,宛如望著一個心儀情人。 忽然,一道人影自門外沖進來,舉起一柄大砍刀朝少年的腦袋劈落,氣勢洶洶,迅猛霸道。 少年沒有抬頭,不閃不避,身體在原地紋絲不動,任由大砍刀劈下來。 大砍刀的刀鋒近了,近了,更近了。 眼看著它距離少年的頭皮不足一寸,馬上要踫觸少年的頭發之時,少年突然動了,他的右手食指中指並攏彎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後發先至,對著大砍刀的刀身輕輕一彈。 當地一聲,大砍刀被生生從它的主人手中彈飛,射向一邊,深深地插在廂房的牆壁上面。 少年將手中的唐橫刀刀身兩面擦拭一遍,把它收入鞘中,又開始擦拭刀鞘。 他一邊擦,一邊說道︰“到時候記得找人把牆修補一下,上面多了這麼一道口子,人家會覺得難看,到時便不買這房子了。” 不過,來人並沒有回應少年。 此刻他正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扇插著大砍刀的牆壁,如泥塑木雕一般,一動不動。 只見一道道裂縫自半沒刀身的大砍刀周圍往外蔓延,幾乎爬滿了整扇牆壁,牆壁損壞程度之嚴重,已經不是修補一下所能解決的了,得拆牆重建才行。 見來人不說話,少年有些奇怪。 他停下動作,抬頭看了一眼來人,見來人這般神情,便不禁往大砍刀的方向望了一下。 見到那扇牆壁的樣子,少年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呃……抱歉,方才使的力道有些大,控制有些偏差。” 這時,來人回過神來,聞言翻了個白眼,頗為無語。 好些時候,他才一臉郁悶地說道︰“小哥,你的偏差越來越離譜了……” 少年搖搖頭,他丟下手中的抹布,將寶刀放到床上,說道︰“那倒也是,這陣子我得好好訓練一下,不然出手沒個輕重,只怕會出事情。對了,那招‘一線天’,你領悟得怎麼樣?都已經快大半個月了,你也應該能勉強使出它了吧?” 來人訕然說道︰“《天輪刃》的三十六招我學會了,也已經很熟練了,但那招‘一線天’只領悟了一點點,還使不出來。不過快了,我似乎抓住那種感覺了。” 少年搖搖頭,有點失望,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你得繼續練不要懈怠,別老是往外面跑,更別老是跑進來偷襲我。莫邛,我告訴過你,十丈之內,即便是一只蚊子飛進來我也知道。我說你都已經失敗了這麼多次了,怎麼還不死心?” 莫邛嘿嘿一笑,瞥了一眼他床上的寶刀,說道︰“嘿嘿……小哥,騰大哥,我的弈雲兄弟!你的霜映實在太讓人太眼饞了,小弟日思夜想,輾轉難眠,滿腦子都是它的影子。我好不容易讓你開口,提條件把它讓我,我怎會這麼快就放棄了呢?你不是反悔了吧?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只要我在這一個月內偷襲到你,你便把霜映讓給我!你可不能食言而肥啊!” 張騰一臉無奈,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放心,我說話算數,從不後悔。不過,我還是勸你先把我教你的大招逐一學會再來。否則,僅憑那尋常的三十六招,你根本沒有一點兒機會!” 莫邛笑著說道︰“嘿嘿……弈雲兄弟,只要你不反悔就好。我很快就會領悟三大招,霜映我志在必得!不過,你還要記得,我只削掉到你的一片衣物也算成功,到時候可不準耍賴!” 張騰嘆了口氣,懶洋洋地躺倒床上,向他揮揮手說道︰“這個自然,我絕不耍賴。沒別的事,你趕緊出去練刀法,早先學會三大招,我也好早先離去。整天悶在這大院里,我快要悶出病來了。” 莫邛說道︰“刀法我自然會去練的。不過,我剛才在外面轉悠了圈,遇見了陳牛,他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小哥,你想不想听?” 張騰百無聊賴地說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莫愛卿廢話少說,長話短說,朕困了。” 莫邛忍俊不禁,說道︰“哈哈……小哥,幸虧你是在雲夏,若是到了帝秦,你敢這麼說,人家就敢砍你的腦袋。” 張騰翻了翻白眼,說道︰“怎麼不敢,等我修煉到靈涅境,區區帝秦何足道哉?那時我便是在金鑾殿上說上一百遍,也無人敢砍我的腦袋!” 莫邛笑著說道︰“那倒也是,靈涅境強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彈指間千萬大軍灰飛煙滅。別說是說這話,即便是罵帝秦皇帝祖宗十八代,也沒人敢動你一根汗毛!” 張騰伸了一個懶腰,說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彈指間千萬大軍灰飛煙滅。莫邛,這些日子,你倒是將我不少的口頭禪給學去了,怎麼就不見你將那三大招也早些學會呢?” 莫邛不好意思地說道︰“會的會的,遲早的事情。” 張騰嘆了口氣,坐起身子,認認真真地說道︰“莫邛,有什麼好消息你就趕緊說吧,我準備眯一會兒,之後還要繼續修煉。” 莫邛點點頭,也不再廢話,一本正經地對張騰說道︰“小哥,下個月底武院招生,比武大會在林家莊舉行,縣城武院進修名額20個,省郡武院進修名額5個,雲京武院進修名額3個。據說是朝廷听聞綏寧遭遇獸潮,憐憫百姓,以武院名額作為補償,方才有此等優待。往年武院招生,總名額才有13個,一般是縣城武院招收10名,省郡武院招收2名,雲京武院至多招收1名,甚至有時候不招。” “呵呵……”張騰听完一笑,說道“只怕這些名額全著落在三大莊身上,至于綏寧其他人只能望而興嘆。” “往年的確如此,三大莊壟斷武院招生名額,只留一兩個名額給其他村子,做一下樣子。實際上,那一兩個名額,也是三大莊的人,他們多多少少與三大莊有些親戚關系。” 莫邛嘆了口氣說道,“沒法子,綏寧本來就是三大莊的地盤,人家有這樣的實力,別人也不能說什麼。” 張騰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今年呢?又有什麼區別,讓你這麼高興,還說它是一個好消息。” 莫邛兩眼發光,興奮地說道︰“不過今年不一樣,最近一些時日綏寧來了不少流民。听說這些流民原本也是習武世家,甚至豪門大族,因各種各樣的事情被迫遷徙綏寧,當中應該也有不少年輕俊杰,能與三大莊的子弟一較高下。因此,今年的武院招生名額,也有可能落在三大莊之外的新興村落。” 張騰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問道︰“所以呢?你想進武院,打算參加比武大會?” 莫邛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說道︰“當然了,不過我也知道自己的實力,可能進不去前30名,但重在參與,積累經驗。說不定,兩年後,我有機會考進縣城武院。” 張騰點點頭說道︰“想法不錯,但眼下你還是好好練刀法。不然的話,不僅拿不了名額,而且輸得太難看,還會讓人笑話。” 莫邛眨眨眼楮,盯著張騰說道︰“小哥,我早就有輸的覺悟了,也不怕輸得太難看。倒是你,你參不參加?我覺得小哥你去的話,縣城武院還是能進的,省郡武院也有不小的機會。” 張騰笑了笑,說道︰“比武大會在林家莊舉行,我先前得罪了林家莊,武院招生只怕參加不了。不過,偷偷地去觀戰,給你打氣還是可以的。” 莫邛望了他一眼,忽然哈哈一笑,說道︰“哈哈……小哥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我听陳牛說,這些時日三大莊出了大事,听說是招惹了極為厲害的仇家,如今他們都龜縮在莊內,再也不敢像以前那麼囂張了。” “哦?”張騰眼楮一亮,好奇地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具體跟我說說,三大莊都出什麼事情了?” 莫邛點點頭說道︰ “具體如何,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陳牛給我說了一些大概。先是葉家莊大火,燒死了不少人。接著是王家莊幾個高手夜里被殺。而後是葉家莊發生中毒事件,不少人功力全失,還有一部分人死亡。現在三大莊已經封莊,除了出去置辦必要的補給需求,所有的活動完全限制莊內。看樣子,他們在等丹盟分部高手或雲京武院高手前來解圍。” 張騰詫異地問道︰“丹盟分部的人還沒到綏寧嗎?這都快過去一個月了。” 莫邛搖搖頭說道︰ “听說雲京那邊出了點事情,對于讓丹盟分部派遣醫師前來綏寧調查噬靈蚴的事,朝廷上有些爭執。其實這也沒什麼,听我爹說主要是西蠻胡人入侵我雲夏,一路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雲夏境內的好幾個郡縣城池在周圍進行了封鎖,準備圍剿那一支西蠻胡人。因而交通不便,丹盟分部所派遣的醫師行程也受到了耽誤。” 第0097章 焚邪烈焰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皺起眉頭︰“西蠻胡人?是西北邊的蠻族胡人嗎?不都是秋冬時節才會入侵雲夏嗎?現在還是仲春,他們就跑來雲夏作亂了?” 莫邛撓撓頭,說道︰“嘿嘿,這些都是我爹說的,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 “唉,居然被一支西蠻胡人殺入國內,還因而封城。”張騰嘆了口氣,“看樣子,雲夏的局勢並未像想象那樣逐漸穩定下來,還在動蕩不安。不管怎樣,兵災連年,烽煙四起,苦的還是老百姓。” “嗨,雲夏不就一直是這樣嗎?大家也習慣了。”莫邛滿不在乎地說道,“小哥咱們不談西蠻胡人的事情了,還是說說武院招生的事情吧,你到底要不要參加?要是參加的話,早點兒報名,也好早做準備。機會難得,小哥你別錯過了。” 張騰問道︰“武會現在可以報名了?” 莫邛答道︰“當然,日期截止到這個月底,下一個月中旬便開始。” 張騰微笑︰“這一屆舉辦時間倒是比上屆早上許多。” 莫邛說道︰“可不是,今年也比那年事多。正如你所說事不宜遲,遲則生變。官方提前舉辦也是希望讓事情早些辦妥,以免再出意外。” 張騰哈哈一笑,夸贊道︰“莫邛,這些天你倒是改變了不少,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莫邛有點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說道︰“你不是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跟著小哥你一起混,有所改變也是自然而然的。” 張騰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說道︰“好了,沒別的什麼事情,你還是去練刀法吧。盡快學會三大招,你也好增加一分底氣。否則,武會之時,與其去上去挨打受辱,倒不如在台下觀戰琢磨更來得痛快。至于參加武會之事,我會好好考慮一下,到時候再說。” 見張騰再三催促,莫邛也不繼續叨擾,點點說道︰“嗯,好的小哥,我這便去練刀法了,你好好休息。” 莫邛出去之前也不忘將牆壁上的大砍刀取回,為此他還費了好大氣力才把它拔出來。當然,那面牆壁也因而多出了一個大窟窿,整面牆歪歪斜斜,搖搖欲墜。張騰見到東廂房如今已被他倆整成了危房,自然也不敢再留在房內,只能跑到別院其他的房間休息了。 已是中午時分,張騰在房間里眯了一小會兒,醒後隨便吃了一些水果點心就開始修煉。 張騰現在所住別院很大,整個別院呈長方形,前面是一個可出入馬車的大門,四周是又高又厚綠瓦紅牆,牆下種著花草,中間是主屋廂房等屋子,它們將整個別院分隔開來,形成了前院與後院。 這段時日,整座別院就張騰與莫邛二人居住,前院是莫邛的練刀之所,而後院則是張騰的修煉地盤。 至于莫余派來的家丁僕人都不在別院里住,他們一般是早上、中午、晚上三個時段,準時準點地過來別院,替二人做飯打掃衛生燒好湯水之後就馬上離開。 一般來說,張騰偶爾會到前院指點莫邛刀法,但莫邛從來不會後院打擾張騰修煉。 通往後院有一扇木門,有事找張騰的時候,莫邛會敲門告知自己的到來,等張騰應允才開門進後院。練武之人最忌諱的事情是偷學功法,莫邛此舉是避諱,也是對張騰的尊重。 在別院這段日子,張騰與莫邛兩人的生活都極為簡單規律。 當然,張騰的相對嚴格,而莫邛的稍微寬松一些。人與人的性格不同,張騰能靜下心來,一直悶頭苦修。可是莫邛不行,他本來就是一個活潑跳脫之人,心性沒張騰這麼沉穩。雖說他嗜武如狂,但到底心性閑散慣了,學會了《天輪刃》三十六招之後,便不再像開始那麼勤快修煉。 這倒也不是說他偷懶,而是張騰讓他適當放松一下,無須一直死修苦練。 張騰知道莫邛悟性較差,他想要學會三大刀技,只靠勤學苦練是不行的。與其讓他一個人苦思冥想,一個勁兒瞎琢磨,倒不如勸他勞逸結合,順其自然。如此一來,說不定有意外效果。 人畢竟是生物,而非機器,練武一途,需要勤練不懈,也需要張弛有度,這樣才能事半功倍,有所進步。 自從得到《燭照聖經》上卷之後,張騰開始瘋狂修煉火靈氣,嘗試以巨量的火靈氣去沖擊靈性境。 按道理說,他能將火靈氣實質化,發出赤色烈焰,應該是晉升靈性境了。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由于弈天訣的緣故,他還是處于靈聚境末期。同時他所發出的烈焰,似乎也不是焚邪烈焰,而是尋常的高溫火焰。 真正的焚邪烈焰乃是金色,而他目前的烈焰是赤紅色。 真正的焚邪烈焰,是聖火,遇水不熄,遇風不滅,控制隨心,金黃純淨,明亮和煦。它可以融金斷鐵,燃木燼石,萬物焚盡,也可以燒而不傷,溫而不燙,拯救眾生。比如一個人被噬靈蚴寄生,焚邪烈焰可以直接燒死噬靈蚴,而不傷被寄生者分毫。 而現在張騰的赤色烈焰,是凡火,燒死噬靈蚴的同時,還連同宿主一起干掉。 聖火與凡火,兩者根本不可同言而語。 張騰如今的打算突破境界,讓赤色烈焰變為焚邪烈焰,而後看看能否一拖二,讓水木兩種靈氣也能實質化。然而,這半個月來,無論他怎麼努力,結果還是一樣,他依舊被卡在靈聚境,並沒如願晉升靈性境。 當然,這也不算徒勞無功,至少張騰體內的火靈氣儲存量大幅提升,讓他所能爆發的赤色烈焰更加霸道熾熱,威力大增。不過,由于體內三種靈氣的儲存量不平衡,也令他對靈氣的控制困難了許多,因而走火入魔的幾率也大幅提高。 今日他打飛莫邛的大砍刀,就是因為三種靈氣控制不好,力道出現偏差。眼下想要解決這種情況,只要將體內水靈氣的儲存量也提高,讓三種靈氣達到平衡才行。 因此,今日張騰主要練《水雲經》,多吸納一些水靈氣,盡快減少它與其他靈氣的儲存量差距。 張騰盤腿坐在後院的一個蒲團上面,依照《水雲經》慢慢地運轉靈氣,讓它們產生靈氣引力,將周圍空氣中的水靈氣吸附于身邊,通過鼻孔,皮膚毛孔一點點匯聚于丹田處。 不久,陽光就被烏雲遮蓋,天陰沉沉的,開始吹起了大風,過了一陣子就下起了滂沱大雨。由于張騰已經入定,因此不知不覺,一動不動,一直在大雨中繼續修煉。 風吹不動,雨打不醒,雷響不聞,等他從入定中出來已經是夜晚時分,雨也漸漸地停了。 張騰返回屋內,只見自己的房間已經多了一個裝著飯菜的竹籃,還有一張莫邛所留的字條。莫邛在字條上說,他已經領悟了《天輪刃》第一個大招“一線天”,第二個大招“半月輪”也有了一些感覺,今晚回家吃飯,便不在別院睡了,明日再來。 張騰看完字條,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正所謂萬事開頭難,莫邛這小子終于學會第一招“一線天”,那麼後面兩招“半月輪”“三重刃”也應該快了。這三招是相連的,點動線,謂之“一線天”,線動成面,謂之“半月輪”,面動成體,謂之“三重刃”! 夜以深,張騰換了一身衣服,吃完飯才去洗漱,洗漱完後立馬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屋外的雨還在下,越下越大,敲擊著大地上的事物,傳來一陣陣整齊規律的聲音,讓這夜顯得熱鬧而又孤寂。 正在這時,張騰的雙耳微微一動,別院外面隱約傳來一陣兵器踫撞的聲音,還依稀听見幾聲呼喝,似乎有什麼人正在大雨中打斗。 張騰拿起身側的霜映,坐起身子,開始側耳傾听外面的聲音。 由于張騰所在的別院位置比較偏,周圍的其他院落與它離得遠,尋常也沒什麼人來這邊,如今竟然有聲音穿透雨幕傳入別院,說明打斗之人離別院極近。 不一會兒,張騰臉色微微一變,他居然听到了弓弦之聲,還有一聲低哼,似乎有人在射箭,且命中了目標。 要知道,大雨里弓箭的威力大減,可即便如此,外面的某個弓手還是選擇開弓,這便說明對方用的不是尋常的弓箭,而是特制的強弓鐵箭。 弓,是玄曜弓,箭,是玄重箭,乃雲夏大軍制式遠程武器,朝廷嚴禁私自仿造制作買賣,違反者一經發現,輕則殺頭,重則抄家,株連九族。 此等弓箭,是為了誅殺高級武者而制造,專破戰鎧重甲,護體靈氣,威力巨大,乃禁忌利器。尋常人用不了此弓,須得靈聚境末期高手使用,可越級射殺靈流境強者,即便是半步靈斛強者,也忌憚不已。 玄曜弓數量稀少,整個雲夏,除了王室禁軍,戍疆精銳,大將親衛,藩王私兵持有一些,其他地方軍隊也沒配備,若事情緊急想要使用,還得經過重重申請審批,方才可行。地方軍隊用完還需全數退還,否則嚴懲不貸。 張騰在莫氏鐵鋪呆了這麼久,雖未見過實物,但也曾接觸過它的模型,听過匠師高師傅用東西模仿它的聲音。因此,他很清楚那弓手用的是何種弓箭。 第0098章 雨夜殺機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既然使用玄曜弓與玄重箭,那弓手理應是軍中精銳,而目標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因為尋常武者根本不配。 听著听著,張騰的神情逐漸凝重,他听見外面的打斗之聲越來越近,甚至已經到了別院大門之外。他立馬從床上下來,拿著霜映悄悄地走到了房門邊上,繼續傾听。 不一會兒,大雨中傳來衣袂舞動的聲音,還有噠噠的腳步聲,顯然打斗之人已經從別院大門外跑進了前院,更加該死的是對方好走不走,徑直往自己的房間方向跑來。 張騰耳聰目靈,憑借腳步聲,一下子听出來人共有五個,前一後四,前面那人似乎受了重傷,正在奔逃,而後面那四人則是緊追不放。 雖不知道使用玄曜弓的人,是前面一人,還是後面四人當中一個,但張騰很清楚,這幾個人都是大麻煩。而本來已經很麻煩的他,絕對不願意再卷入這樣的的漩渦。 于是張騰當機立斷,趁五個人未進屋之前,從房間的窗戶跳出去,打算避開這些人,等麻煩走了再說。 他剛剛從窗戶跳出去,之前重傷奔逃那人立馬躍上了屋頂,往後院跑去,而緊追不放的四人,則是分出一人朝他沖了過來。 滂沱大雨中,那四人穿著夜行衣,渾身上下只露出雙眼,體型彪悍健壯,一人持弓,三人提著大刀,殺氣騰騰,寒意逼人。 張騰對著向他沖來的蒙面人大喊道︰“你們要打便打,愛怎麼打就怎麼打,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一點都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向張騰沖來的是一個持刀蒙面人,對方目光冰冷,殺意凜然,即便張騰發話,他也如若未聞,一言不發,絲毫不理會。舉起手中的大刀就直接往張騰頭上劈落,一心殺人,別無他意。 見到此狀,張騰一下子怒了,既然事情不能善了,那麼他亦不能坐以待斃。他將頭一偏,避開了砍來的一刀,同時錚地一聲拔出了手中的霜映,閃電一般朝對方的脖子刺去。 天空之上,雷鳴電閃。 霜映的刀身在電光映照之下,璀璨耀眼,寒氣升騰,將周圍的雨點化為一顆顆冰雹,宛如一條銀龍在夜色中閃動,直撲蒙面人的咽喉。 見到霜映,對方眼中微微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大刀隨即往身前一撥,蕩開了霜映的刀身,而後斜斜地劈下,試圖將張騰一刀兩段,身首分離。他的速度極快,張騰的速度也不慢,猛然一個後退,避開了蒙面人的斬擊,隨即一躍而起,將霜映高舉過頭,一刀向蒙面人的額頭斬落。 刀技 天輪刃•一線天 一道犀利的刀勁從霜映刀刃發出,劈開雨幕,朝蒙面人迎面斬來。 蒙面人似乎早就看出了這一刀的不凡,迅速躲開一邊,同時又是一刀往張騰的面門疾劈而下。 他這一刀與開始那一刀有所不同,這一刀殺意凜然,氣勢慘烈,刀身之上血氣繚繞,刀芒隱隱,非同尋常。 大刀驟然劈下,張騰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心有些打顫。 倒不是對方的刀法如何精妙厲害,而是刀中那種氣勢太強烈了! 它震懾心神,讓人猶如置身尸山血海,面對千軍萬馬,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懼,產生一種難以名狀的無力感。 如此一刀,會使人畏縮不前,棄械而逃。如此一刀,也會使人避無可避,引頸就戮。如此一刀,是意志與意志的踫撞,意志薄弱者將處于絕對劣勢,只能身死人手! 當然,張騰並非那種意志薄弱之輩。他也殺過人,見過血,在一次次生死歷練中,鍛造了極為堅強的心魄! 初時的確被對方的氣勢震懾,他的心態迅速調整回來。 如此一刀,威嚇常人還可,但威嚇強者,只會讓強者勇氣倍增,一往無前,視死如歸! 毫無疑問,張騰是一個強者! 這一瞬間,張騰只覺得自己沉睡已久的好戰基因像被激活,他的血液似乎一下子沸騰起來,心情澎湃,興奮莫名,戰意高昂,對眼前的敵人充滿了渴望與期待,忍不住想與對方殺個酣暢淋灕! 雨幕中,霜映的刀刃與大刀的刀刃第一次接觸! 只听得當的一聲,大刀刀身當下被霜映削掉一半,凜冽的寒霜更是迅速從大刀斷口處滲透擴散,瞬間將蒙面人手中剩下的半截斷刀凍結。 說時遲,那時快。 蒙面人當即抬腿對著張騰的胸口一腳踢出,張騰豎鞘橫刀,以霜映擋在身前,對方的鞋底踹在霜映刀身上面,將他連人帶刀被生生踹飛出去。 張騰借勢一個後空翻,卸去對方踢出的力道,落在四五丈的地方,橫刀立馬,冷冷地望著對方。 “你手上的是把好刀!”對方丟掉手中的半截大刀,第一次開口說話了,“小子,如此神兵利器,在你手中根本就是浪費。倒不如送給我,也好讓它物盡其用,大放光彩。” 他聲音低沉,望著張騰手中的霜映,眼中多了一抹贊賞與熾熱。 “你們無故闖入我家中,還想殺人奪寶,倒真是膽子不小。”張騰冷笑說道,“寶刀贈英雄,像你這等下三濫的賊子惡人,只會辱沒了它。想要便來拿,憑本事說話。” “哼,小子,老子與西蠻胡人血拼之時,你還在你娘懷里吃奶呢!”蒙臉人冷冷地說道,“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今日遇到我們是你倒霉,下輩子投胎尋個好時日,免得像現在一般死得稀里糊涂,不明不白!” “小爺我命硬得很,今日誰死還不一定呢!” 張騰冷哼一聲,不屑地斥道︰“雲夏養你們保家衛國,卻沒想到你們這些白眼狼,忘恩負義,倒戈相向,禍害百姓。你們這等亂臣賊子,不忠不義不孝,即便是死,也是有余辜!” 蒙面人聞言吃了一驚,重新打量著他,冷冷問道︰“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都知道了些什麼?” 張騰冷冷一笑,大聲說道︰“我原本什麼都不想知道,但是你們想要殺我滅口之時,我自然全都知道了。” 蒙面人雙眼微眯,寒光閃動,他冷酷無比地道︰“小子,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了什麼,也不想知道。不管你知道什麼,知道多少,只要成為死人,你便會什麼都不知道了!” 話音未落,他的人已向張騰撲出,其雙手五指彎曲作爪狀,爪上隱隱亮著血光,指尖血氣縈繞,吞吐著一道血芒。他的右手朝著張騰的咽喉抓來,迅猛狠辣,氣勢慘烈無情,一出手就是致命殺著! 張騰凜然無懼,他早已看出對方是靈性境中期,因而雙手能將靈氣實質化,形成一層保護手套。當下舉起霜映,迎上了對方的右爪,斜劈而下,勢要將它剁下來。 然而,蒙面人半途中迅速變換動作,爪子一收,轉而左抓探出,直取張騰的心髒,張騰也當即變招,左手中的劍鞘在空中轉了個圈,飛快地朝蒙面人的左手手背敲去。 對方再次變招,左手化爪為拳,直接硬憾張騰的刀鞘,一聲悶響,刀鞘與拳頭接觸點炸開一圈雨水,兩人各自分開,隨即再度迎上,展開了激戰。 雨,還在淅瀝瀝地下著。 張騰與蒙面人的身影在雨幕中你來我往,兩人打了幾十回合,難分難解,熾烈異常。 論經驗實力,招式精妙自然是蒙面人略勝一籌,但論速度威力,身法靈活則張騰佔上風。畢竟他有霜映在手,而蒙面人赤手空拳,總要佔些便宜。也是如此,他才能及時躲避化解蒙面人的殺招,與對方幾十回合還不分勝負。 隨著時間推移,張騰漸漸適應了蒙面人的節奏,開始越戰越勇,他手中的霜映越揮越快,布下了重重刀影,封鎖住蒙面人的攻勢! 蒙面人暗暗心驚,眼前的小子雖是靈聚境末期,但體內靈氣之充裕,戰斗意識之強,根本非尋常武者可比,實乃前所未見!不行,長此下去,他必敗無疑! 他一聲大喝,奮力逼開張騰,一下子將體內的靈氣催動到極致! 霎時間,只見蒙面人雙目透出赤紅光芒,渾身血氣蒸騰,周圍一丈之內如同生出一個無形的氣罩,風吹不進,雨潑不入,神奇非常。這倒不打緊,最讓人在意的是他雙拳緊握,紅光隱隱,散發出一種莫名波動。 張騰見狀瞳孔收縮,滿面凝重,他感覺這一種莫名波動,與當初赤鬃白狼獸施展妖獸戰技時極為相似。 看樣子,對方已經打算拿出壓箱子絕技,要將他擊殺當場! 這時,蒙面人開始動了,他雙拳爆發紅色光芒,朝著張騰連連揮動,轟出了一個個血紅色拳狀光團。 張騰早有準備,見那些血紅色拳狀光團轟來,立馬迅速閃避。拳狀光團落在他身後的牆壁上,頓時留下了一個個深深的拳印,片刻就將牆壁轟出了一個大洞。 蒙面人的眼楮鎖定張騰的身影,雙拳揮動,如同狂風暴雨般轟出血紅色拳狀光團,而張騰則迅速變換位置,連連閃避,及時躲開光團,讓光團一一打空。 砰砰砰! 雨幕中響起一連串的爆破之聲,周圍牆壁、地面、花草樹木、屋梁瓦楞等則是被光團摧殘得一片破碎狼藉。 【本書首發縱橫中文網,喜歡本書請來該網站支持作者,感激不盡!】 第0099章 朝廷密探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看了一眼周圍,不禁眉頭一皺,自己不能放任蒙面人繼續攻擊下去了。時間再長一點兒,只怕整座別院都給對方給拆了,到時候難以向莫邛交代。 張騰已經摸透了蒙面人的實力,他之所以一直躲避,並非因為光團的威力巨大而不敢輕纓其鋒,主要是因為他想窺探蒙面人的功法戰技。 他需要完善弈天訣,正四處尋找金系功法與土系功法。可惜綏寧靈性境的高手雖多,但張騰所遇之人其修煉功法幾乎都是木系。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修煉其他系的靈性境武者,他自然要觀察一番,將對方的功法研究一下了。 不過,讓張騰遺憾的是蒙面人的功法屬于水系,于他而言也無太大用處。 此時對方身形暴進,正揮動拳頭向張騰再度殺來!看樣子,他是不死不休,非要結果張騰的性命不可! 見到此狀,張騰嘴角微翹,臉上多了一抹譏誚之色。 蒙面人習慣了殺人,也許在對方眼里,人命無足輕重如同草芥。張騰遇見他那一刻,已經被他視為死人一個,如今他不過是將心中所想變成現實而已。 不過,張騰能讓他如願嗎?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的。而殺人多了,遲早也會被人所殺。正所謂殺人者,人恆殺之! 張騰將速度提升到極致,身形一動,如同幻影一般瞬間在蒙面人的眼前消失!  ! 蒙面人一拳砸空,生生將別院的圍牆轟出一個大缺口,一時間磚屑土塊,泥水瓦片四處激射,讓周圍越發顯得凌亂不堪。 屋頂上,張騰橫刀而立,正居高臨下地看著蒙面人,眸子中殺機凜然,冰寒徹骨! 此刻,他手中霜映通體通紅,熱氣升騰,刀身之上隱隱燃燒著赤紅色的火焰。雨水還沒打在霜映之上,便化為一陣陣水蒸氣,被狂風吹散。 雨還在下,越下越大,猶如瓢潑一般。 風還在吹,越吹越猛,仿佛狂獸怒嘯。 未等蒙面人轉身,張騰便從屋頂一躍而下,他將霜映高舉過頭,朝著蒙面人的腦袋中央劈出雷霆一斬! 呼! 霜映爆發出一道赤紅色的火刃,火刃照亮了黑夜,斬開了雨幕,自蒙面人的頭頂一閃而沒,在他的雙腳中間的地面留下了一條焦灼的深長刀痕。 蒙面人頓時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張騰並沒有理會他,將霜映收入鞘中,轉身一躍而起,跳上了屋頂,往後院趕去。 前院里,蒙面人的身上慢慢出現了一道赤紅色的細線,細線之中,可見赤紅色的火焰在跳動。只听得 地一聲,蒙面人的身體瞬間炸開,在雨幕中化為一朵耀眼的火花,徹底變作一團飛灰,被狂風吹散。 張騰來到了後院,只見地上躺了四個人,三個蒙面人,一個青衣少年。 持刀的兩個蒙面人一個被割斷了喉嚨,一個被刺穿了心髒,而持弓的蒙面人則是腹部被一柄長劍刺穿,活活釘死在地面上。 至于青衣少年,左鎖骨之下的部位被一支黑色的利箭射穿,右上臂被砍了一刀,小腹、右大腿兩處各有一道深長的猙獰刀傷,生死不明。 大雨滂沱,雨水浸透後院的地面,混合著殷紅的鮮血,形成一條條溪流,往圍牆下的溝渠流去。 張騰走到蒙面人的尸體前逐個查看,三人都是三十幾歲的漢子,身上除了一些銀鈺,再無其他物件。他們身上臉上有不少的舊傷疤,像是是刀劍之類利器留下,猙獰恐怖,十分嚇人。 他撿起地上的大刀,朝三個蒙面人的尸體分別補了一刀,三具尸體片刻就被赤色火焰吞沒,化為一堆黑色灰燼,被雨水沖走。 雨小了許多,張騰提刀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倒在不遠處青衣少年,沉聲說道︰“我知道你還沒死,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被他們追殺?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回答,否則,我會殺了你!我討厭麻煩,習慣于將麻煩扼殺于萌芽之中。” 青衣少年動了一下,他睜開眼楮,看著前面的張騰,艱難地回答道︰“我……我乃朝廷密探,他們……他們是邊關叛將派來……派來截殺我的士卒。” 張騰听了有些驚訝,對方竟然這等身份,難怪會出現玄曜弓玄重箭了。 不過讓張騰疑惑的,他們這些人怎麼會來綏寧這個窮鄉僻壤? 他沉默了片刻,說道︰“你說的話我無法分辨真假,我唯一能確認的是你們都是麻煩,我覺得還是將你們這些麻煩盡數解決了為好!” 青衣少年大急,吃力地說道︰“我……我身上有……有令牌信物,你……你一看便知真假。” 張騰提著刀,一步步向青衣少年走近,冷冷地說道︰“我不過是窮鄉僻野的一個草頭百姓,根本不認識什麼令牌信物。無論你說的是真是假,我覺得還是殺了你比較妥當,一了百了,永絕後患。” 青衣少年聞言又驚又怒,他掙扎著從地上坐起,左手從懷里抽出一把藍幽幽的鋒利匕首,倒握在身前。 他一邊按著胸膛,一邊氣喘吁吁說道︰“我……乃朝廷密探!你……你殺了我……朝廷也不會輕易放過你的……朝廷善于追查偵察之人,多不勝數!你殺了我,你也逃不了干系,更休想擺脫麻煩……” 張騰眼中閃過一抹寒光,隱隱透露出凜冽的殺機,他冷笑著說道︰“正因你是朝廷密探,我才要殺了你。我現在不殺你,只怕你走了以後,就會派人殺我。既然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們這些人為了保密,殺人滅口那是再也正常不過了。就像追殺你的那四個人一樣,見了人不由分說,直接便要取對方性命。無論怎麼看,我跟你們這些人扯上關系,定然麻煩不斷。還是殺了你為好,比較穩妥一些!” 青衣少年吃力地大喊道︰“不……不……你不能這樣!我……身負重要使命,此事關乎雲夏萬千百姓的性命!你……你不能殺我!你……你若殺了我,必將……必將成為雲夏的千古罪人!” 張騰撇撇嘴,冷笑連連,說道︰“呵呵,成為千古罪人?我不在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死到臨頭,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的?沒有的話,我這就送你上路!” “你……我……死不足惜,只恨沒能將情報回稟于朝廷,我愧對弟兄,愧對大人,愧對朝廷,愧對雲夏萬千百姓!”青衣少年咬牙切齒地說道,“小賊子,今日你殺我……來日……來日你定……定不得好死!即便是做鬼,我……我……我也不會放過你的!我……我跟你拼了!” 他說著說著,突然左腿一使力,人站了起來,身形一動,握著匕首向張騰飛身撲來,直刺他的咽喉。 青衣少年身影快如流星,瞬息即至! 張騰根本來不及閃避,只得將大刀往身前一擋,叮地一聲,大刀被匕首洞穿。 這時,青衣少年將匕首一抽,一個凌空後翻,左腿向著張騰的胸膛一腳踢出,將張騰踢飛出去。  ! 張騰的人撞在後院的牆壁上面,撞出一個凹陷的大坑,隨後掉落牆角之下,沾了一身泥水。 他從地上站起來,只覺體內氣血翻騰,五髒六腑似乎有些移位,背後一陣陣疼痛,全身骨頭要散架了一般。胸膛更是火辣辣的,不僅疼痛無比,還十分憋悶難受。 張騰扔掉手中的大刀,揉揉自己的胸膛,搖頭笑了笑,自顧自地說道︰“看樣子,我還是有些大意了,這算是一個教訓。” 那邊的青衣少年半跪在地,左手倒握著匕首,身上各處傷口流淌著鮮血,鮮血與雨水混合在一起,滴滴答答地流向地面。他見張騰站了起來,不禁咬了咬嘴唇,臉色越發蒼白。 “真厲害啊!不愧是靈流境,傷得這麼重,還這麼能打。”張騰望著青衣少年說道,“難怪他們會動用玄曜弓來追殺你。” 說到此處,他望了望不遠處的黑色重弓,目光欣喜,臉帶笑容。 那邊青衣少年見狀,神情一變,既急又怒,喝道︰“小賊,你休想!我豈可……” 他掙扎著,正要站起身向張騰沖去,突然他的動作一僵,話也說不下去,右手捂著胸口,噗地一聲,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我豈可讓你……”他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張騰,一邊說著,一邊向張騰沖來,但踉踉蹌蹌走了幾步,終于支撐不住,慢慢地朝前撲倒。 張騰身形一動,連忙上前扶住他,問道︰“喂,你怎麼樣?你要支持住,可千萬不能死!” 然而,對方並沒有回應,只見他雙眼緊閉,渾身軟綿綿的,人已經昏死過去了。 張騰搖搖頭,無可奈何地說道︰“小子,剛才我不過是想試探你一下,看看你是怎麼樣一個人罷了。真是的,我又沒打算用玄曜弓來射殺你,你急什麼。算了算了,看樣子,我還是先將你帶回屋里,給你包扎處理一下傷口再說吧。不然的話,照這個樣子,你遲早會因失血過多而死。唉,麻煩,真是麻煩!” 張騰一邊說著,一邊將對方扶入屋內,安置在自己的床上。隨後,他去莫邛所住的房間找來了一些傷藥布帶,而後去廚房尋了一壇酒,一把大剪刀,將它們帶回房間。 這時,張騰又生起一個木炭爐子,端了一盆清水進來,坐在床頭,準備替對方包扎醫治。 【本書原名為《天殤之弈命橫刃》,現已改名為《巔鋒》,喜歡本書請來縱橫中文網支持作者,謝謝。】 第0100章 竟是嬌娘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由于青衣少年是背後中箭,因此張騰只能讓他半躺在床上。 他迅速解開青衣少年的腰帶,用剪刀慢慢地將他中箭部位的衣服剪開脫掉一半,濕淋淋的青色外衣之下,是一件白色內衣,白色內衣已經被血跡浸透,殷紅刺目。 張騰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繼續將青衣少年的白色內衣剪開,可剪開它的那一刻,他開始感覺不對勁。 白色內衣里面,居然是一件月白色的絲綢小衣。那絲綢小衣上面,繡著荷葉蓮花,戲水鴛鴦,針工精湛,雅致柔美,怎麼看都像是女孩子的衣物。 與此同時,青衣少年身上散發出了一種淡淡的幽香。這幽香有些古怪,它不像是尋常胭脂水粉的味道,清涼淡雅,沁人心脾之余,還莫名地撩動人心,讓人有些口干舌燥,燥熱難受。 這幽香怎麼跟女孩身上的香味有點相似呢? 張騰皺起眉頭,他掃了一眼少年,他相貌普通,臉色蒼白,脖子上有著喉結,胸膛也是平平坦坦,與尋常的少年人並沒什麼不同。如此看來,這人倒不是一個假小子,而應該是一個有著特別癖好的家伙。 女裝癖還是基佬受?前者張騰勉強還能理解,可後者他就有些受不了了。畢竟張騰是一個直男,一想到兩個男人拼刺刀的場面,張騰就惡心得想吐,渾身起雞皮疙瘩。 可怕! 張騰忍不住縮起身子,抱著自己兩條手臂相互摩擦一下,重新調整了一下心態。 算了,管他的,救人要緊!青衣少年什麼癖好都無所謂,只要他不是那種窮凶極惡之輩,理應救一救。 張騰將亂七八糟的念頭丟到一邊,開始剪開那月白色絲綢小衣,將它掀下來。 青衣少年肌膚如玉,比一些女孩子的皮膚還要細嫩,胸肌腹肌都很結實標準,女孩子若是見了只怕會忍不住面紅心跳。 可惜張騰是個直男,對此直接無視。 他盯著貫穿青衣少年的玄重箭,看起來這一箭倒也沒有傷到對方的內髒,將箭取出來,直接敷藥包扎便是。不過,有一點比較麻煩,那就是玄重箭乃特殊材料打造,通體堅硬,沉重無比,想要將它的箭頭弄斷只怕不容易。別說是莫氏鐵鋪的尋常精鋼大鉗,即便是華夏現代的鋼筋剪,也未必能將它剪斷。除非是那種龍門大剪,還有一些可能。 如果純粹是弄斷玄中箭,用霜映直接劈或者以火靈氣直接燒,倒也簡單得很。可是,這玄重箭貫穿青衣少年的身體,這兩種法子會對他造成嚴重傷害,自然是都行不通。 張騰想了一會兒,從腰間抽出了龍牙,一手握著龍牙,一手抓住玄重箭的箭桿。 “小子,你忍著點,我先用龍牙試試。要是龍牙也沒法子將箭頭弄斷,只能將玄重箭暫時留在你體內,先幫你包扎其他傷口,至于箭傷得另外找法子醫治了。我這兒也沒有麻藥,這一會兒希望你別痛醒吧。” 他口里說著,手中將龍牙匕首注滿靈氣,開始朝玄重箭的箭桿用力削去。龍牙沒讓他失望,只听得一聲叮地細響,龍牙吞吐著銳芒的刀刃一下子將玄重箭的箭頭削斷。 見到此景,張騰松了一口氣,他對龍牙越發喜愛,一邊撫摸著它的刀身,一邊歡喜地對它說道︰“老伙計,還好有你,不然這事真不好辦。” 他將龍牙收回之後,先把對方箭傷周圍的血跡清洗干淨,而後將斷箭拔出來,緊接著迅速點住傷口周圍的穴位,止一下血,將傷口敷藥包扎。本來張騰還想用酒替青衣少年清洗一下傷口的,可考慮到酒的度數太低,消不了毒殺不了菌也就罷了,只怕還有別的什麼壞作用,最終放棄了。當然,敷藥包扎之前,他用火靈氣稍微灼燒了一下傷口,勉強算是消毒殺菌的一種手段吧。 然而,張騰剛剛做完這一切,下一刻發生的事情,讓他立即傻眼了。 只見眼前的青衣少年,他渾身骨頭微微顫抖,皮膚蠕動,腫~漲著,變化著,尤其是臉龐與上半身蠕動最為劇烈,線條變化也最為明顯,形態變化也最為巨大。 他原先那菱形臉,漸漸地變成了一張瓜子臉;原先那一副結實健美的男兒身,慢慢地變作玲瓏柔美的女兒身;原先那線條剛硬,強壯有力的長腿,也成了一對線條優美,渾圓結實的修長玉腿! 此前還是濃眉大眼的平凡少年,如今竟變成了一個眉目如畫的絕色少女! 難怪此前青衣少年身上有那麼一種幽香,也難怪對方竟穿著那麼一件絲綢小衣,原來青衣少年不是他,而是她! 眼前的少女,瓜子俏臉,長著一對秋波眉,雙眼緊閉,睫毛長長,玉鼻櫻唇,五官精致絕倫,完美無瑕,恍如畫中美人。 她胸前雙巒高聳入雲,腰如細柳,曲線優美,玲瓏浮凸,配上那身下一雙修長玉腿,整副絕美嬌軀,宛如上天以極品美玉精雕細琢的藝術品一般,讓人難以挑剔,尋得一處瑕疵。 這是什麼怎麼回事?還能這樣?一個男人就這麼活生生地在他眼前變成了女人,一個少年就這麼變成了一個少女?還是這麼一個五官精致絕倫,身材無可挑剔的大美女? 張騰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驚愕之後,他開始臉紅耳赤,口干舌燥,渾身燥熱難受。他想冷靜下來,按下心中的躁動,可是無論如何,他都難以自制,想要挪開目光,卻反而有些貪婪想看更多。 此時此刻,一種十分濃郁的幽香,自少女的身體傳出,彌漫整個房間,讓人心魂皆醉,如夢似幻。她的身上有一種魅力,一種如同黑洞般,可以吸引所有異性,讓所有異性迷失的魅力。 那一種魅力近乎妖,近乎邪,近乎魔,讓人沉淪,自此喪失自我。 這麼一個昏迷少女,已經沒有了一絲絲的防御抗拒之力,如此敞開城池大門,似乎在呼喚著男人進來征服,鞭撻,蹂躪。 張騰顫抖著右手,慢慢地向那對高聳峰巒伸出去,他的內心滋生了一個邪惡的念頭,想要貫徹實踐,將本性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近了,近了,更近了,他的手掌正要觸踫它們的時候,突然停止了。 張騰閉上了眼楮,緩緩地收回了右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一種濃郁的幽香鑽入他的鼻子了,直達肺腔,讓他身體越發焦灼,內心也越發蠢蠢欲動。 張騰努力地穩住心神,慢慢地將邪念驅趕出去,讓自己恢復冷靜。他有著自己的做人底線,他不想趁人之危,也不能沉淪美色,更不願迷失自我,犯下錯事。 好一陣子,張騰心情平復下來,他睜開眼楮,重新伸出手,這一次手的目標不是那對高聳的峰巒,而是對方傷口處的布條。 他已恢復了理智,目光清明,整個人如同脫胎換骨一般,隱隱多了一種莫名變化。 青衣少年,不,現在應該說是青衣少女了。 張騰猜測對方應該是通過某種手段,變幻了自己的容貌體型,如今不過是恢復了原本的樣貌,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不過,由于青衣少女的體型發生變化,先前張騰給她傷口綁緊的布條如今已松垮下來,同時她全身各處傷口,也因先前的皮膚肌肉蠕動變化,而再一度流血。 眼下張騰必須幫對方重新綁緊原先的布條,同時也盡快給其他的傷口醫治包扎才行。否則隨著時間拖延,她一旦流血過多,真可能香消玉殞了。 張騰的動作干淨利索,很快就將青衣少女身上所有的衣物脫掉,並將她身上所有的傷口敷藥包扎,做了盡可能的醫治處理。隨後,他又找來自己的衣服給對方穿上,還給她喂了一些補血丹藥,並在房間里生起了火爐。 忙完這一切之後,張騰又到外面將蒙面人和少女的兵器都收回,並將最重要的玄曜弓找東西包好,找了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藏起來。 這時,張騰將少女身上的原先衣服也燒為灰燼,只留下長劍匕首令牌三樣東西。當然,他將兩件兵器藏了起來。 張騰不確定對方醒了會不會找他麻煩,為防萬一,他還是小心謹慎一些為好。 五更時分,少女迷迷糊糊地說著夢囈,口里還不時念著“水”“喝水”“我要喝水”這些話語。張騰給她熬了一些早準備好的紅棗糖粥,喂她喝下去。喝完之後,少女又沉沉睡去,一直將近中午才悠悠地醒來。 “你醒了?” 映入少女眼簾的是一張少年的臉龐,陽光白淨,五官如刀刻斧鑿一般菱角分明,豐神俊逸,英氣逼人。那一雙深邃明朗的眸子隱隱含笑,帶著關切詢問之意。 “你是……”少女剛醒腦袋還有一些迷糊,一時間沒想起少年是誰。 “昨晚的事情不記得了?”少年眨眨眼,有些奇怪,心想著對方不會是因受傷太重而失憶了吧。 “昨晚?”少女眉頭微蹙,她想了一下,終于想起眼前的少年是何人,當即俏臉一變,又驚又怒,揮掌便向對方的胸膛拍去。 “小賊,給我死來!” 然而,她的手掌還沒到少年的胸膛,便給少年一把抓住,少年笑了,說道︰“呵呵,看樣子你倒是沒有失憶啊,那我便放心了。還有,你重傷未愈,需要靜養,要心平氣和,不要隨便動氣。” 【PS:真不建議看盜版,小說修改了許多,看盜版的話會一頭霧水。】 第0101章 以命致歉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去死!”少女口里罵著,一邊掙扎,一邊揮動粉拳,向張騰的面門砸去。 “小丫頭,你年紀不大,脾氣卻不小。”張騰伸出右手抓住她的拳頭,說道“別亂動,我好不容易才將你的傷口包扎好,再亂動,一會兒傷口崩裂了可別怪我啊。” “小丫頭?是你給我包扎的傷口?”少女聞言愣了一下,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不禁又羞又氣,恨聲罵道︰“你…你……你卑鄙!下流!無恥!小淫賊,本姑娘跟你拼了。” 她說著,一頭向張騰的腦袋撞去,張騰的身子往後縮了一下,並沒讓少女如願。這時候,少女的腦袋咚地撞在張騰的胸膛上面,動靜雖大,卻沒多少力道,對張騰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誰卑鄙,誰下流,誰無恥了?”張騰說道,“看看你,現在是你自己投懷送抱,非得往我這兒鑽,我可什麼都沒有做。” 少女連聲罵道︰“小淫賊!臭流氓!你……你快放開我!你放開!放開!你……你听到沒有?你混蛋……你……” 她氣得俏臉通紅,越發激動,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罵到最後幾乎說不出話來。 “好好好,我會放開你的,你先別激動。”張騰笑了笑,對她說道︰“不過,我有個條件,放了你之後,你不可以再對我動手。” “好!你放開!我保證不動手!”听了張騰的話,少女似乎平靜下來,她一邊喘氣,一邊冷冷地說道。 “這便對了,作為朝廷密探,要時刻冷靜,不可失去理智才是。”張騰點點頭,松開她的雙手,笑著說道。 哪知這時候少女突然暴起,將坐在床頭邊的張騰一把撲倒床上,張騰看著盡在咫尺的如花嬌靨一臉愕然,問道︰“你這是干嘛?不是說好不動手的嗎?有事好好商量!” 只見少女湊到他面前,冷笑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道︰“臭流氓,我是說過不動手,可本姑娘沒說過不動口!哼,小淫賊,我咬死你!” 話音未完,她就伏下身子,低頭朝著張騰的右肩膀狠狠咬下去。 “哎喲!松口!松口!快松口!”張騰大叫,“你們女人都是屬狗的嗎?怎麼一個二個全都往別人身上咬!” 然而,少女充耳不聞,一直那麼狠狠地咬著張騰的肩膀,似乎要在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嘶——”張騰痛得直抽涼氣,雙手按在她肩膀上面推了幾推,大聲說道︰“小丫頭,松口,快松口,你再不松口!我可不客氣了!” 由于顧及她是一個女孩子,身上的傷口又未愈合,因此他用的力道並不大。可惜少女一點兒也不領情,依舊死死地咬著他,根本沒有絲毫松口的意思。 張騰見她如此,又推了推她,忍痛叫道︰“小丫頭,我警告你,快點松口,否則我真不客氣了!” 然而,少女如若未聞,一動不動,越發咬得凶狠。 “好!不松口是吧!臭丫頭,這是你逼我的!”張騰見她這樣心里也是動了氣,大手撫上她的香~臀,用力擰了一下。 “呀!” 少女一陣痛呼,她又驚又怒又羞,松開口從張騰身上起來。剛好看見張騰腰間的龍牙,她立即摸到他腰間,將龍牙抽了出來,揮動龍牙,一刀朝張騰的脖子橫削而去。 “下流痞子!我要殺了你!” “誰下流了?你動口在先,我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張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聲說道︰“說好了不動手!現在又要動手殺我!你這個女人出爾反爾,真是一點兒也不講信用!” “呸!誰跟你這樣的卑鄙小人講信用了?”少女氣憤無比,一邊說著,一邊揚起左手,向張騰的臉龐一巴掌甩去。 未等她的手掌落在張騰的臉上,張騰又抓住她的左手腕,生氣地說道︰“你這個女人簡直是不可理喻!我是為了救你,才脫掉你的衣服,又不是故意看光你的身子,我怎麼就是卑鄙小人了?” “你……你……下流無恥!” 少女听他提起這一茬,不禁越發羞怒,她大聲說道︰“小淫賊!本姑娘寧願死也不願你救!給我拿命來!” 她口里說著,將頭一低,猛然向張騰的喉嚨咬下去。 張騰見她這般說話,不禁大為氣悶,恨得牙癢癢的。當下他不再言語,未等少女咬下落,就湊主動上去,直接吻住對方的櫻唇,翻身將她壓倒在床上。 “唔唔唔……” 少女掙扎了幾下,突然不動了,眼里涌出了淚水。 這時,張騰已奪過她手中的龍牙。見到此狀,他連忙松開她的手,從她的身上起來,忍不住歉然地對她說道︰“對不起,之前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少女偏過頭去,閉上眼楮不理他,一直淚流不止。 看到她這樣,張騰大不禁為頭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做才好。 最終他搖搖頭,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是我錯了,我不該看光你身子,更不該像剛才那樣冒犯你。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讓你原諒,既然你非要殺我不可,那我的命你拿去便是了。不過,臨死之前,我希望你能帶一個口信給我的家人。她叫陳寧,現在雲京城南三橋東街烏里巷陳邡家中,讓她別等我了,說我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這輩子都回不來了。你的東西我放在床底下的箱子里,我身上還有一些銀鈺,你殺了我之後,就拿上它們盡快離去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龍牙匕首重新塞入她手中,又從從懷里取出一個錢袋,放在少女的床頭。 少女握緊匕首,迅速從床上坐起,揮刀便向張騰的喉嚨削去。張騰不閃不避,閉上眼楮,任由對方手中的匕首削來。 這時,張騰喉嚨微微一痛,但匕首的鋒刃並沒繼續深入。 他睜開眼楮,詫異地望著少女,只听得少女冷冷說道︰“你真不怕死?還有沒有別的遺言?我一並幫你辦了!” 張騰點點頭,他一臉平靜地說道︰“還有,我希望你將我的尸體燒掉,不留任何痕跡。這匕首叫做龍牙,我桌子上面還有一把刀,它叫霜映,你將霜映與龍牙帶走,算是我本人的信物。最重要的一點,我希望你將我的口信帶到之後,無論那個叫陳寧的女孩怎麼問,你都咬定我人沒事,還好好地活著,只是去了很遠遠的地方而已。如果可以,請幫她尋一個宗門,讓她進那兒修煉武藝,讓她能保護自己,能認識更多的人,最好找到她一生的歸宿。” 少女面無表情,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不知道你名字,我如何向她交代?” “我姓張,名騰,字弈雲。人們習慣叫我張小哥,阿寧一般叫我‘小哥’。” “你姓張,那人姓陳,她到底是你什麼人?” “我說了,她是我家人。” “她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不是,一個生死相隨的朋友知己,我們不是親人,更勝親人,她是我這世界上唯一的家人。” 少女一臉不信,冷冷地說道︰“不是未過門的妻子,卻能生死相隨?你們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你們明明不同姓,卻說她是你家人?你在誆騙我,想讓對方替你報仇嗎?” 張騰冷哼一聲,閉上眼楮,說道︰“我若想讓她替我報仇,我何必要將性命賠給你?要殺便殺吧,何必多問!” 少女手里的匕首壓進了一些,鮮血從傷口中流出,染紅了張騰的衣領,她又問道︰“你有沒有後悔救我?” 張騰淡淡地說道︰“有。我後悔救你,但不後悔救人。” 少女問道︰“為何?” 張騰睜開眼楮,冷冷地說道︰“救你,還送命于你手中,我豈能不後悔?可是,救人本身乃是好事,義之所在。我張騰堂堂七尺男兒,大丈夫舍身取義,從不後悔!” “死到臨頭了,還男兒大丈夫!你今年才幾歲,大好年華便如此不怕死?” “有志不在年高!我張騰今年十二,頂天立地,敢作敢當,問心無愧,如何算不得大丈夫?” “哼,原來是十二歲的小鬼,說的倒是好听!你是想博我好感,讓我手下留情,饒你一命吧?” “愛信便信,要殺便殺,何必廢話!” “你果真想死?” “不想,但你要取我性命,我奉上便是。” “你不求饒?” “是我親自將匕首送與你,何來求饒之說?”說完之後,他又再次閉上眼楮。 “你……” 少女望著眼前的少年,氣得牙癢癢的,卻又無可奈何。 這時,她將匕首從張騰的脖子上拿開,恨恨地說道︰“哼,今日我暫且不殺你,等我傷好以後,再找你算賬!” 雖然她這麼說,但是明顯氣消了許多,人已平靜下來,不像開始那麼激動。 張騰睜開眼楮,用手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跡,淡淡地說道︰“隨你便。” 少女見他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禁無端來氣,再次舉起了匕首,說道︰“真以為我不敢殺你?本姑娘改變主意了,我這就……唔……” 話未說完,她一聲痛哼,忍不住用手捂住中箭的傷口,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許多。 張騰看了一眼,見它此刻又滲出點點血跡,只怕是剛才一番激烈動作,又讓傷口開裂了。 他搖搖頭,將手伸到少女面前,說道︰“把匕首給我。” 少女望了他一眼,並沒說話,乖乖地將龍牙還給張騰。 張騰將匕首收回鞘中,將房門窗戶關上,點起了蠟燭,而後來到床前,對少女說道︰“將衣服脫了,我給你重新包扎。” 少女下意識地抓緊衣服,她看著張騰好一會兒,這才咬了咬嘴唇,默默地低下頭,伸手緩緩地解開腰帶,將衣服褪下。 第0102章 藉口推搪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隨著衣衫的脫落,張騰眼前是一具炫目的玉白嬌軀,昨夜他雖曾見過一次,如今再見越發讓人心動神馳,難以自已。畢竟當時少女尚在昏迷之中,而如今她卻是清醒著,整個人兒俏生生地坐在他面前,前所未有的真實,充滿了誘惑,。 房間中,一股氣人心脾的幽香彌漫開來,越發讓人神魂顛倒,感覺如夢似幻。 少女一直低著頭,她不敢看張騰,一抹玫瑰色從她的俏臉蔓延至耳根,看樣子是羞澀到了極點。 張騰望著眼前的燈下美人,她花容月貌,傾國傾城,艷麗無雙。 此時此刻,他看似神情十分平靜,可內心已是波濤洶涌,澎湃激蕩。 然而,張騰並沒有失控。 他似乎處于一種奇怪的狀態,縱然欲望在瘋狂咆哮,如同火山一般即將爆發,可理智已然升華到一個極高的境界。它好像一塊千萬年的玄冰磐石,死死地壓在欲望之火山口上面,任憑欲望之火沖擊,卻巋然不動。 張騰感覺自己不是自己,而是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超脫于欲望與本性之外,前所未有地冷靜! 那是一份極度恐怖的冷靜,一份令他本人都感到莫名害怕的冷靜! 哪怕面前是如此一幅絕色美景,對張騰的動作也沒有多少影響。 他的動作果斷迅速,干淨利索,很快就替少女重新上藥,重新包扎好傷口,末了還幫她系上衣服,綁緊腰帶。甚至,連少女頭上微微有些凌亂的秀發,張騰都幫她稍作梳理一下,讓它更加柔順自然。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任何失當的舉動,規規矩矩,沒有逾越雷池半步。 不知何時,少女抬起了頭,她那一雙嫵媚水靈的美眸凝視著面前的少年,眼中多了一些說不明道不清的東西。 這時,張騰將她身上衣服的一些褶皺整理一下。 見她淚痕未干,他又伸手輕輕地將它拭去,說道︰“廚房熬了一些粥,這會兒應該好了,你餓不餓,餓的話我這便去給你盛來。” 他的舉動十分自然,沒有任何做作之意,少女心中微微一暖。 她一直怔怔地看著他,這一會兒听見他開口,不由得俏臉微紅,多了一些羞澀之色。 她下意識地低下頭,小聲地說道︰“嗯,我有些餓了。” 張騰點點頭︰“好,我給你盛來,你稍等一會兒。” 他從床邊起來,轉身便往門外走去。可剛走幾步,身後的少女就叫住他︰“哎,張騰……” “怎麼了?”張騰回頭望著她,一臉疑惑。 “我叫晴櫻……”少女對他說道,“還有,謝謝你。” “晴櫻?你的名字很好听。舉手之勞而已,不用謝。”張騰說道,他沖少女微微一笑,打開門,走出了屋外。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此時晴櫻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我怎麼看這家伙都不像是一個十二歲的小鬼,他不會是故意誆騙我吧?若真是如此,我可得提防一下他,這樣人心機太可怕了。” 不一會兒,張騰便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面放著一個沙鍋,一碟小炒,還有勺子、碗、筷子、湯匙等東西。 他將托盤放在桌子上面,又把桌子移到床前,而後從砂鍋里面盛了一碗紅豆粥遞給晴櫻,說道︰“這粥應該不怎麼燙了,你先喝,喝完這碗,我再給你添。這兒還有一碟木耳豬肝,補血,你多吃點。” “嗯。”晴櫻接過碗,拿起湯匙小口小口喝起來。 紅豆粥煲得很好,水米融洽,柔膩如一,但並它沒加糖或者鹽,因而味道有些淡。 “這里有糖,還有鹽,我不知道你喜歡甜的還是咸的,所以就沒有給你加。若是覺得味道淡的話,我可以幫你加一些糖或者鹽。”張騰在一邊開口道,晴櫻動作斯文優雅,賞心悅目,估計她來自大家族,方才有這般舉止修養。 “這粥熬得挺好的,無論加糖加鹽,還是都不加都好喝。”晴櫻說道,“你家廚子手藝真不錯。” 她露出一個微笑,一瞬間,屋內黯然失色,讓人痴迷。 張騰見了,不禁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恢復回來。與此同時,他的心中也有些無奈。 眼前這丫頭與聶輕娘一般,皆為人間絕色,雖說二人氣質各有千秋,但一笑傾城,同屬禍世紅顏。 話說回來,張騰可沒有什麼廚子,這粥是他親手熬的。平日莫余派來的下人都是做些飯菜,哪有功夫給他們熬粥,當然他們也不怎麼喝粥。畢竟二人是練武,能量消耗大,光是憑一些粥水並不足夠補充體力,主要還是以魚肉為主。 听到晴櫻稱贊紅豆粥熬得好,張騰笑了笑,也沒有多解釋,只是隨意地說道︰“馬馬虎虎吧,你合口便可。” 這時,晴櫻正欲說話,忽然外面听見傳來一個的聲音︰“小哥,我來了!下了一晚的雨,難得天氣放晴!要不今日咱們別練武了,我帶你去茗樂軒喝茶听曲吧?據說茗樂軒新來了一位姑娘,才貌雙絕,咱們也去見識見識!” 于是,她望著張騰,詢問道︰“外面那人是誰?” “他叫莫邛,我的朋友,這別院的臨時主人。這小子,今早上不是說不來了嗎?怎麼又跑來這兒了?”張騰皺起眉頭對晴櫻說道,“晴櫻姑娘,你還可不可以改作昨晚那副少年模樣?這樣的話方便一些,日後也可介紹你給我朋友認識。畢竟這別院並非我的屋宅,貿貿然多出一個女子,只怕讓他生疑,我也不好向他交代。” 晴櫻眉頭輕蹙,她將碗緩緩放下,輕輕地搖搖頭,說道︰“我中了玄重箭,體內靈力盡失,至少得等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如今我無法運功易容換形,恢復不了昨晚那模樣了。最重要的是,我素來以那模樣執行任務,若是恢復那模樣,只怕更加不方便。畢竟外面的人還在四處追尋我,一旦被我的行蹤泄露,只怕給你們也帶來大麻煩。” “易容換形?”張騰一臉驚訝,“還有這等功法?” 晴櫻點點頭,認真地對他說道︰“嗯,此乃我家傳絕學,我便是依靠它成為朝廷密探,收集各種消息。張騰,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是否能答應?若是你能答應,等我回雲京以後,一定會讓朝廷好好嘉獎你。當然,你也可以提條件,索要報酬。無論是功法秘籍,還是錢財官爵,又或者是美人寶器,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話,朝廷定能允你。” 張騰笑了,他擺擺手說道︰“不急,等我將我那朋友打發走,再回來商議。你先喝粥,我去去便會。” 晴櫻又乞求道︰“那你可不可以別將我在這兒的消息告知你朋友?在綏寧,我只信你一個人。” 張騰點點頭,說道︰“放心,我不會將你的消息告訴任何人的。你就暫且在這兒安心住下,養好傷再走。” 晴櫻見狀感激地說道︰“嗯,那便麻煩你了。” “好,我得趕緊出去了,他正往這兒走來,到時發現了你便不好解釋了。”張騰說道,他快步走出了房間,為防萬一,他還將門鎖上。 張騰剛走出前院,莫邛興沖沖地向他跑來,大笑著說道︰“哈哈……小哥,昨天你不是說整天悶在院子里,快要悶出病來嗎?嘿嘿,今兒天氣放晴,小弟帶你去茗樂軒喝茶,听听曲,散散心,打發一下無聊。” 張騰面露為難之色,推搪道︰“莫邛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武院招生之期將近,我們要抓緊時間修煉才是。” 見他這麼說,莫邛大為失望,旋即又興奮起來,問道︰“小哥,你可是決定參加武院招生了?” 張騰點點頭,說道︰“嗯,若然情況允許,我就參加武院招生。你也少點玩樂,好好練武,別到處亂逛才是。” 莫邛听了也點點頭,他馬上一本正經地說道︰“小哥說得是,那麼我今日便在別院住下來,好好練武,為武院招生作準備。” 張騰連忙擺擺手,說道︰“莫邛,我覺得你還是回去練武比較好。” 莫邛茫然不解,問道︰“小哥,這又是為何?” 張騰對他說道︰“我不是對你說過嗎?練武一途,講究勞逸結合,順其自然。既需要勤練不懈,也需要張弛有度,這樣才能事半功倍,有所進步。我覺得,以你的性子,在自己家里練更加能進入狀態。同時起居飲食也更加方便一些,你還可以與家人相聚。這段時日你一直在別院,甚少回家,只怕你爹一直記掛著你吧?莫邛,練武很重要,但家人更重要。多陪陪你爹,多陪陪你二娘三娘她們,讓他們看著你長進,對他們而言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該教的東西,我都教給你了,你需要的是一個領悟的空間,等你學會‘半月輪’與‘三重刃’再來找我吧。到時後,我教你其他的東西。” 莫邛听完向張騰一抱拳,說道︰“小哥說得是,我也感覺自己在家里練武更加舒服一些。听家里人說,這些日子我爹時常叨念著我,還夸我長大了,變得懂事了,還時不時高興地小酌一杯。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家去了,等領悟了‘半月輪’與‘三重刃’再找你。不過,小哥,我能不能向你提個要求?” 張騰奇怪地望著他,問道︰“你想提什麼要求?” 第0103章 送信任務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莫邛搓搓手,咧嘴一笑︰“嘿嘿……小哥啊,你是知道的,我若是不住在別院的話,偷襲你的次數就少了,那麼得到霜映的機會也變小了。所以嘛……嘿嘿,你懂的!要不將我們之前的約定延長一下?這樣才公平一點兒。” 張騰頗為無語,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行,等你學會那兩招再說吧。我會一直給你機會,讓你偷襲我,直到比武大會開始為止。這樣如何?你滿意不滿意?” 莫邛大喜過望,高興地說道︰“滿意,滿意,非常滿意!嘿嘿……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你可別反悔!” 張騰嘆了口氣,耐住性子說道︰“好好好,我不反悔。莫邛,你快回去吧,好好琢磨刀法,比武大會開始之前,我都會在這兒等你。” 莫邛滿臉笑容,他一邊握拳給自己打氣,一邊自信無比地對張騰說道︰“好!小哥,霜映先寄放在你那兒,晚些時候我便來取!那今日我先回去了,告辭!” 說完他用力向張騰抱一下拳,轉身便大步往外走去,顯得極為豪爽瀟灑。 張騰在身後叫住他︰“哎,對了!莫邛,你等一下,有件事情我差點忘了告訴你。昨日雨下得有點兒大,別院有不少地方破損漏雨,尤其昨天東廂房那一扇牆,松松垮垮的,再下幾場雨,說不定就要塌了。你得早點叫人過來修葺一下,不然的話都沒法住人了。” 莫邛沒有回頭,他揚揚手,大聲地說道︰“放心,小事一茬!我明日便請人過來,將別院所有的地方都給你弄好!你先安心住著,若是還有別的問題,你就跟我家的下人說,我一定會幫你解決的。” 听得他這樣說,張騰松了一口氣,莫邛這朋友交得不錯,夠義氣,會做人,讓他省去了不少麻煩。目送莫邛離開後,他便回到晴櫻所在的房間。 晴櫻坐在床上,正捧碗等他,看見他進來,她嫣然一笑,問道︰“你朋友送走了?” 張騰點點頭,笑著說道︰“嗯,我這朋友風風火火,來得快,走得也快。” 晴櫻放下心來對張騰說道︰“如此便好,他是你朋友,又是這宅子的主人,來日我傷好以後也認識一下他,向他道一聲謝。” 張騰笑了笑,說道︰“好。對了,你還要喝粥嗎?我再給你添一點。” 晴櫻莞爾一笑,秋波眉下一雙眼楮彎作月牙狀,她將手里的空碗遞給張騰,一臉俏皮地說道︰“要,當然要了。還有,張騰,你能不能給我遞一下筷子,我想嘗嘗那一碟菜!” 她眸光流轉,媚眼如絲,聲音中多了一絲絲撒嬌之意。 張騰微微失神,好些時候才反應回來,他一邊伸手接過瓷碗,一邊暗自苦笑。 果然,這妮子與聶姐姐一樣都是禍國殃民級別的美人,舉手投足間一顰一笑,魅力無窮。看樣子,她倒是真相信我,如今我與她扯上關系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哎,算了算了,反正已經惹上事情了。暫時就不想了,隨它去吧。 他又給晴櫻盛了一碗粥,將筷子遞給她,又把那一碟豬肝木耳推近一些,問道︰“對了,方才你說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是何事?” 晴櫻掀開身下的薄衾,想要往床邊坐近一些。她剛挪動一下立即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痛得她眉頭直皺,差點兒哼出聲。 張騰見狀連忙過去,將她往床邊抱出一些,不禁責備道︰“你呀,不能動就別亂動。有需要的話就告訴我一聲,我幫你便是,真是的。” 晴櫻嘟起嘴,小聲地說道︰“一點小傷而已,沒什麼的,也用不著這麼麻煩。” 張騰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對對對,一點小傷也不麻煩。不過,我還是希望你現在多多麻煩我,等你傷好了以後,我也好省心一些,少一些麻煩。” 晴櫻看了他一眼,並沒不說話,她伸出筷子,夾了一片豬肝放入口中,又扒了一口粥。 “嗯,廚子手藝不錯。”她說道,“快比得上雲京王宮的御廚了。” 張騰听了頗為無語。 “他的廚藝馬馬虎虎,哪里有你說這麼好?你是太餓了,才吃得香吧?”隨即他有些好奇地問道,“不過,听起來,你還曾吃過王宮里面的美食?” “什麼馬馬虎虎,那是你吃慣了。”晴櫻說道,“餓雖然也是一個原因,但是它的確好吃。嗯,還有,你說對了,我確實吃過王宮里面的飯菜。” 張騰笑了,他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好吧,不說這個了。你還是說說之前想讓我辦的事吧。” 晴櫻又夾了一些菜,把剩余的半碗粥喝完,而後放下碗筷,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我想讓你幫我送一封信,事成之後,我便回雲京請朝廷嘉獎你。” 張騰眉頭微皺,問道︰“送信?送到哪兒去?什麼時候送?急不急?” 晴櫻說道︰“沒錯,送往到隔壁的勝安縣平陽鎮靈宜村一個獵戶家中,最好明日啟程,大概花費兩三天時間。此事很急,若非我行動不便,我便親自去送了。” 張騰點點頭,說道︰“好,這事倒也不難辦。可是你受了傷,行動不便,我若不在,誰來照顧你?” 晴櫻說道︰“不用擔心,我傷好得快,大概明日中午就能行動了,照顧自己不成問題。” 張騰還是有些不放心,說道︰“你靈力盡失,毫無自保之力。讓你一個人呆在這兒,萬一有什麼歹人闖入,誰來護你周全?外面不是還有人在追殺你嗎?如果他們尋至,你如何是好?” 晴櫻咬了咬嘴唇,說道︰“你給我買點草藥研磨成粉末,我調制一些毒藥,若是真有什麼歹人,我也好保護自己。即便無法傷到他們,我也能服藥自盡,省得落在他們手中。” 張騰無奈,問道︰“這信非送不可?” 晴櫻點點頭,說道︰“非送不可。身為朝廷密探,時刻處于危險之中,我早已有了死的覺悟,完成任務才是第一要事,即便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張騰嘆了口氣,說道︰“也罷,這事我便應承下來,明日就替你送信。” 晴櫻一臉感激,說道︰“謝謝你,張騰。事成之後,我絕不會食言,你想要什麼,我定會向朝廷稟報申請。” 張騰搖搖頭,說道︰“我沒什麼想要的,算是幫朋友一個忙吧。” 晴櫻听了忽然俏臉一紅,冷哼一聲,說道︰“那個……誰跟你是朋友了,你還沒經過人家同意呢!大人說過什麼都不想要的人,才是最貪心的。因為什麼東西都要給他,他卻不以為然,也不會感激,覺得理所當然。” 听她這麼說,張騰無言以對。 好些時候,他才苦笑著說道︰“是是是,你口中大人說得有理,是我貪心,我最貪心好了。你不把我當作朋友也無所謂,這事不過是舉手之勞,反正我幫你就是了。那等你傷好以後,咱們就各走各的,當做沒認識過。” 晴櫻听了不禁有些氣急,說道︰“你……你這木頭,我又沒說不同意你當人家朋友。” 張騰擺擺手,說道︰“你同不同意都無所謂呀,總之我當你是朋友就行了。” 晴櫻眨眨眼,問道︰“為什麼?” 張騰哭笑不得,反問道︰“這也需要理由?” 晴櫻斬釘截鐵地說道︰“當然。” 張騰笑了,看著她說道︰“嗯,我覺得你好看,長得像好人,就當你做朋友,順便幫你一回。這個理由行不?” 晴櫻冷哼一聲,說道︰“若是我長得丑,你是不是就覺得我是壞人,不幫我了?” 張騰搖搖頭,說道︰“那倒不一定,說不定,我會更用心地幫你。” 晴櫻奇怪地問道︰“這又是為何?” 張騰說道︰“因為女孩子越長得漂亮,越會騙人。長得丑,說不定就是一個老老實實的大好人。對于好人,我一般是樂于伸出援手的。” 晴櫻不解地問道︰“為什麼你非要好人才幫?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幫壞人如何不可?” 張騰無可奈何地說道︰“為什麼你這麼多問題?我之所以幫好人,是因為我想這個世界更溫暖美好一些。不幫壞人,是害怕被對方反噬,讓這個世間變得更加殘酷丑陋。這個答案你滿意不?” 晴櫻小嘴一嘟,說道︰“哼,我不滿意。還有,我懷疑你一直在誆騙我。” 張騰苦笑著問道︰“好吧,不滿意就算了。不過,我哪兒誆騙你了?” 晴櫻打量了他一下,說道︰“年齡!雖然你長著一張十二歲的臉龐,但是你的言行舉止,我怎麼看你都不像一個十二歲的少年。” 張騰摸摸臉,一臉認真地說道︰“好好好,給你看穿了,我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也是通過易容換形變作這副模樣的。現在你信了吧?小妮子,要不你現在叫我一聲‘叔叔’,說不準我還能賞你一串糖葫蘆。” 晴櫻信以為真,當下微微吃了一驚,她連忙說道︰“叫你‘叔叔’也不是不可以,那你先把手給我!我要親自驗證一下才行。” “好!”他伸出了右手。 “不是,左手!” “給!” 晴櫻抓住他的手摸了摸,給他把了一下脈,忽然眉頭一皺,隨即氣惱地對張騰說道︰“你的骨齡才十二歲!小鬼頭,你敢誆騙姐姐,等姐姐傷好了以後,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張騰內心十分驚訝,晴櫻就這麼隨便摸一下就能知道他的骨齡,倒也真不簡單。 這時,他聳聳肩,無可奈何地說道︰“你才多少歲?叫你姐姐?不可能。哼,小丫頭,我還真是二十幾歲。不,加起來,應該三十幾歲了!來,你給我叫聲‘伯伯’來听听!” 第0104章 添一利器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叫伯伯?好你個張騰,還想佔我便宜,我打死你!”晴櫻氣惱地敲了一下他腦袋說道,“女孩子的年齡是秘密,我可不告訴你。不過,我怎麼也比你大!快叫姐姐!” 張騰收回手掌,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並沖她微微一笑,說道︰“別做夢了!叫姐姐是不可能叫姐姐的,這輩子都不能叫姐姐,只能叫你晴櫻小丫頭!就這樣,我先走了,到外面給你買些衣物回來。我就這麼幾套衣服,昨天濕了一套,你穿一套,我穿一套。不買的話,今晚你我要坦誠相對了。” 說完,他就轉身往門外走去。 “坦誠相對?”晴櫻愣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張騰的人已經快到門口了。 她俏臉發燙,遠遠地啐了他一口,道︰“呸,小小年紀就學壞,小色痞!” 張騰听了停住腳步,回頭道︰“小色痞?哈哈哈哈……這都是你自己胡思亂想,與我無關。” 他哈哈大笑,晴櫻又羞又惱,不禁氣道︰“什麼我胡思亂想,明明是你胡說八道!” 張騰輕咳一聲,笑著說︰“咳!晴櫻小丫頭,咱們熟歸熟,你要是這樣說我,小心我告你誹謗!” “小丫頭?告我誹謗?還有誰跟你熟了?” 晴櫻氣得牙癢癢的,拿起床上的枕頭朝他扔去,大聲說道︰“張騰,你這小色痞!小流氓!小混混!我便說你了,你要告便告,誰怕誰。姐姐我乃是朝廷密探,身有密使令牌,見官大一級,真要對簿公堂,看誰吃虧!哼!” 張騰接住枕頭,笑笑說道︰“好好好,你厲害,我吃虧!晴櫻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小人計較,你好好養傷,乖乖的等我回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枕頭拋還晴櫻,背負左手,瀟灑地出了房間。 看著張騰的身影消失,晴櫻俏臉漲紅,胸膛起伏,口里恨恨地道︰“什麼乖乖的,明明人家比他大,他倒是像大人一般哄我,實在可惡之至,真是……真是氣死本姑娘了。” 不過,她罵歸罵,可氣惱之余,心里不知為何又覺得暖烘烘的。 “該死的小流氓……”晴櫻又罵了一句,慢慢地躺下。見張騰走了,她忽然覺得有些無聊起來,人也困倦了許多,忍不住合上眼楮漸漸地睡去…… 夜,月朗星稀。 綏寧鎮北別院里,張騰將玄曜弓與玄重箭裝進一個長方木匣里,鎖上了木匣的蓋子,接著他就把木匣背在身後,並扣緊了胸前的兩條帶子固定身後的木匣。 張騰按一下木匣左側的按鈕,試一試長方木匣的機關,只听得 嚓一聲,木匣左側打開,玄曜弓從里面往外彈出。這時候他左手一把抓住玄曜弓的弓臂,隨後右手在木匣右側的按鈕上面按了一下。 只听得木匣里傳出噠地一聲脆響,玄重箭的箭羽從木匣上方一個圓孔里面彈出。 張騰把彈出的玄重箭取下,彎弓搭箭,瞄向了前方一個木靶子。 隨著木匣上方的玄重箭被取走之後,圓孔里重新彈出一支玄重箭,前後兩支玄重箭的出現,幾乎沒有時間間隔。 兩年前,張騰之所以能從綏寧生存下來,不僅僅是依靠匕首,還依靠陷阱與獵弓。否則,當時尚未進入武道的他,面對一些攻擊性較強的野獸,像野豬野狼野狗之類,一個人根本難以自保。 他猶記得那天自己闖入了野狗的領地,被一群野狗追趕,當時是用那一把自造的小獵弓射殺野狗頭領,方才逃得性命。不然,如今的他,只怕已經成為野狗的糞便,變作樹木的肥料了。 不過,自從創造了弈天訣,踏入武途,張騰就沒有再用過弓箭。 他很清楚,如果一直依賴外物,自己的武藝絕難進步。因此,一直以來他都盡量依靠自身的實力,近戰捕獵,一方面維持生計,一方面鍛煉武藝。 如今兩年過去,張騰重新拿起了弓箭。 人力有時窮,若然不借助外物,他難以戰勝實力懸殊的強敵。比如巫馬玄,又比如三大莊的靈流境高手,才靈聚境末期的他,只怕一個照面就能被對方秒殺。 現在他手上有了玄曜弓與玄重箭,即便是面對那些靈流境高手,他也有了一戰之力! 當然,玄曜弓與玄重箭是禁忌武器,一旦被雲夏朝廷得知他私藏,絕對會派人誅殺他。 不過,張騰並不怕,若非必要,他絕對不會動用玄曜弓。而動用玄曜弓之時,定然是生死關頭,千鈞一發。那個時候,誰還會在意這些禁令與律法,保命殺敵才是第一要事,其他的統統靠邊。 今日取出玄曜弓與玄重箭之後,張騰就對它們的外表做了一番偽裝功夫。 他將它們都涂上了一種類似木頭的顏料,尤其是玄曜弓的弓臂還纏上了尋常的麻繩,看起來與尋常的木弓差不多。只有拉響玄曜弓的弓弦,將玄重箭射出,通過它的箭矢聲音,人們才能辨別它與尋常弓箭的不同。 張騰並沒玄重箭射出,而是緩緩地把弓放下,將它放回箭匣。 黑衣人的箭袋,一共有九支玄重箭,一支命中了晴櫻,當時又在後院射了六支,均未命中,剩余兩支未用。 張騰將它們收了回來,除去命中晴櫻那一支,他的匣子里還有八支。八支玄重箭,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他若能善于利用,足以射殺幾個靈流境高手了。 當日,用箭的蒙面人之所以未能射殺晴櫻,主要是周圍的環境對他影響太大。總而言之,成也玄曜弓,敗也玄曜弓。 正是他使用玄曜弓,以玄重箭射傷了晴櫻,才讓他的三個同伴有了追殺晴櫻的膽氣,一直對晴櫻死咬不放。否則晴櫻怎麼說也是靈流境初期高手,他們幾個靈性境的武者,若無玄曜弓相助,怎麼敢對晴櫻出手,更別說追殺她了。 可惜當時是夜晚,又有狂風暴雨,加上後院地方狹窄,他根本沒法子將玄曜弓的威力完全發揮,這才被晴櫻逆襲,將他連其同伴逐一擊殺。 當然,這其中也有張騰這一個重要因素,受了他的影響,才會產生這樣結局。 如果不是張騰拖住並擊殺了其中一個蒙面人,中箭的晴櫻根本無法應付四個靈性境武者。此刻,她很可能已經成為他們的手下亡魂了。 玄重箭的效果,主要是讓武者的靈力消散,中箭時間越長,中箭者的靈力消散越快,也越巨大。只要再拖上一段時候,別說是晴櫻這樣的靈流境初期武者,即便她是一個半步靈斛高手,也會徹底變成毫無靈氣的普通人,戰力歸零。 張騰已經兩年不用弓箭了,他的箭法已經生疏了許多。 不過,雖然說他的箭法不如陳寧,射不出連珠箭,也做不到百步穿楊,百發百中。但是他本身有射箭基礎,他的箭法自然也比尋常獵人好上一些,百步穿楊不行,但百步穿人,百發九十五中還是可以的。 畢竟,作為一名靈聚境末期武者,張騰的身體素質大幅提升,眼力自然也比普通人好得多,箭法比尋常獵人好也很正常。 這時,張騰取來一個箭筒,從中取了一支普通的木箭,以玄曜弓射出去。只得一聲弦響,木箭嗖地一聲飛出,直中靶心,箭頭甚至穿透了木靶子。 張騰點點頭,玄曜弓果然比尋常的弓強勁,他這麼隨便一射,就能以尋常木箭射穿木板,若是弓弦拉滿,怕是直接穿過木板,射入後面的圍牆之中。 他又重新取了一支箭,以火靈力灌注箭身射出,只見紅光一閃,木箭射中靶心的一瞬間,突然爆炸,將整個木靶子炸個粉碎。 見到此狀,張騰吃了一驚,他倒是沒想到木箭灌注了火靈氣,居然還有這種效果,若是它射在人身上,只怕要炸出一個大窟窿,比尋常的木箭厲害多了。 正在這個時候,屋里傳來晴櫻的聲音︰“張騰,你做什麼?外面發生何事了?” 張騰將玄曜弓收入背後的木匣里,將箭筒放地上,往屋內走去,進了晴櫻所在的房間。 房間中,桌子上面點著粗大的紅燭,擺著一套玉白茶具,放著一碟水果,床頭一側放著燻爐,燃著燻香,晴櫻正坐在床邊,往門口方向張望。此刻她一襲紅衣,頭上系著紅帶,長發及腰,自然披散,螓首蛾眉,明眸皓齒,端的無比嬌艷嫵媚,楚楚動人。 張騰對她說道︰“我在練箭,你怎麼還沒睡?是我吵著你了麼?” 晴櫻搖搖頭,說道︰“沒有,我睡了一整天了,現在睡不著。” 張騰笑了笑,說道︰“要不要讀讀書?這樣或許能打發一下時間,也好讓你困一些,好好休息。” 晴櫻繼續搖搖頭,說道︰“不了,不想看,我想吃個果子。” 她指了指桌子上面的碟子,張騰給她拿來一個水果,晴櫻接過水果打量了一下他,好奇地問道︰“方才你說練箭,怎麼發出那樣大的聲響?你背著這個木匣作甚?它里面裝著是什麼東西?” 張騰猶豫了一下,將使用玄曜弓的事情說出來,並將玄曜弓從木匣里取出給她看,晴櫻瞅了一下,便讓他收起。 晴櫻對他說道︰“張騰,這玄曜弓你就好好收著,不但緊要關頭,千萬別亂用。尋常木箭就別射了,那樣的威力普通強弓也能達到,用多了會增加它暴露的風險,徒增不必要的麻煩。” 張騰有些詫異,問道︰“你不打算收繳它,將它上交朝廷?” 晴櫻眨眨眼,奇怪地說道︰“為什麼要將它上交?這弓本來就是別人私造的,沒什麼制式編號,與其上交朝廷,倒不如放在你手中還多些用處。” 【2020年10月1日國慶中秋同一天,祝大家雙節快樂!】 第0105章 考慮周全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笑了,他將玄曜弓收起,對晴櫻說道︰“好,這玄曜弓便算我替你送信的酬勞了。明日一早我便要啟程送信,我已經托人給這宅子主人傳話,這幾天我都閉關修煉,他們將飯菜按時送到廚房便好,到時你取來吃用便是。我這兒還留了一封信,是以防萬一,若是他們突然發現你,又或者你遇到什麼麻煩,需要幫助的話,可以請他們幫忙。” 他說著從懷里取出一封信交給晴櫻。 晴櫻接過信,認真地看著他,忽然問道︰“張騰,你就這麼輕易信我麼?你不怕我別有用心,利用你替我做壞事?而且,或許替我送信,你還可能遇到危險,危及性命。難道你都不怕嗎?” 張騰笑了笑,說道︰“對呀,我不應該這麼輕易信你,應該懷疑你別有用心的。畢竟,你長得這麼美,那麼騙起人來,應該也是天衣無縫才是。不過呢,我這個人愛管閑事,還自以為是,喜歡冒險。因此,我相信自己的判斷,相信你不會別有用心,也不會利用我作壞事,還這麼害我。” “你就不怕你的判斷失誤?” “我不是說了嗎?我這人愛管閑事,還自以為是,自以為是的人沒有怕的念頭。” “你真的不怕嗎?我與你非親非故,之前還差點殺了你?你也說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是朝廷密探,說不定,等這一件事辦完之後,為了保密,便將你殺了。” “嗯嗯,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現在有點怕了。” “終于怕了?” “對,我怕你照顧不了自己,也保護不了自己,畢竟你深受重傷,行動不便,還長著這麼一張讓人犯罪的美人臉。嘖嘖,真要有壞人進來,做出什麼事情就難辦了。” 晴櫻俏臉一紅,嗔罵道︰“油嘴滑舌的小流氓,我跟你說正事呢,你扯這個作甚?我不用你擔心,我能保護自己照顧自己,毒藥我已經配好了,一般人近不了我身。” 張騰解開胸前的帶子鎖扣,將背上的木匣放下,忽然彎下腰伏在地上。 晴櫻見狀,好奇地問道︰“張騰你這是作甚?” 張騰鑽入床下,口里說道︰“干壞事啊。” 晴櫻不解地問道︰“干什麼壞事?” 張騰在床底下說道︰“看看床底下空間夠不夠藏人,下次等你在房間梳洗換衣服,我便趴床底下偷窺。” 晴櫻聞言大怒,用腳踢了一下張騰,氣鼓鼓地說道︰“你這小色痞!小流氓!臭不要臉的家伙!看我不踹死你這個混蛋!” 這時,張騰從床底下拉著一個箱子爬出來,他一手抓住晴櫻的小腳,說道︰“好啦,逗你玩呢,我拿東西。” 晴櫻冷哼一聲,氣呼呼地說道︰“你整天胡說八道的,等我傷好了以後,定要將你舌頭割下來。” 張騰拍拍身上的灰塵,一邊將箱子打開,一邊說道︰“行行行,那便等你傷好了以後再說。給,你的東西,劍還有匕首。” 他拿出一個長條形的布包裹遞給晴櫻,又從箱底下取出一把鐵制勁弩,並取出一盒弩箭放在桌子上面。 晴櫻驚訝地問道︰“張騰,這弩你從何得來的?” 張騰說道︰“自己造的。在你睡覺的時候,我去了一趟鎮上的鐵鋪,順手制造了一把帶回來。由于這宅院的大部分家具都給原主人賣掉了,除了這口箱子,再沒其他箱櫃可藏東西,只有放它里面了。我回來的時候,你睡得很沉,我將它放進里面,你也不知道。你的狀態有點糟糕,有人進來你居然沒有發現,若是我不在,有歹人進來,後果不堪設想。” 晴櫻默然,中了玄重箭,她不禁靈力全失,而且失血嚴重,比尋常人還要虛弱。整天疲憊無比,昏昏沉沉的,警惕性大幅下降也是難免之事。不過,對于一個朝廷密探來說,這樣失去警惕,被人潛入屋內而不知,實在有點說不過去。同時,這也側面說明她的身體與心理狀態都十分糟糕。 若然今日潛入屋內的不是張騰而是他人?晴櫻細思極恐,臉色也蒼白了許多。 她開始才明白,張騰剛才看似輕佻混賬的話並非無的放矢。 假如她離開房間,突然有人偷偷進來,藏于床底,以她的狀態,她能否發現對方呢? 天垣大陸,從來就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綏寧更是地處西蠻邊緣,周圍混亂而危險。 綏寧鎮北治安,白日還行,晚上卻馬馬虎虎。鎮上人員眾多魚龍混雜,巡衛兵力有限,也不能處處看顧得到。像偷雞摸狗,入戶搶劫,甚至采花殺人之類的案件也時有發生。 雖然官府也有追緝罪犯,但是效率並不高。有時候遇見修為高強的罪犯,巡衛兵也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是替公家辦事,事情是別人的,小命是自己的,犯不著與對方死拼到底。 三大莊行事霸道歸霸道,但是他們的治安比綏寧鎮上要好得多。一個莊的人大多數知根知底,誰要做些事情,也瞞不了左鄰右舍。隨便一查,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張騰所在這一座別院,位置偏僻,周圍臨近只有寥寥幾座屋宅,還都是空置的狀態,平日只有一兩老僕下人打掃留守。莫余之所以將張騰安置于這里,就是因為這兒遠離鎮中心,遠離林家莊的眼線,沒什麼人往來,無人打擾張騰與莫邛,可讓他們二人安心練武。 同樣的,那日晴櫻之所以也往這邊跑,也是因為這邊比較偏僻,人煙稀少,她在這邊將四個蒙面人解決,不會引起太大動靜,讓人注意。而蒙面人見到張騰就毫不猶豫地下殺手,也是同理,在這兒殺人,不會有多大麻煩。 張騰似乎看出了晴櫻在想什麼,趕緊對她說道︰“我本想在你房間裝一些機關陷阱,但覺得遠遠不夠。因此我臨時給你造了一把可連發的精鋼勁弩。它使用方便,不需要靈氣,足以射殺靈性境之下的宵小,對靈流境下的歹人也有一定威脅。”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晴櫻示範,將箭匣裝滿,扣動扳機,對著房間的木門射了一箭,那弩箭一半沒入木門,將木門射穿,可見力道極為驚人。用完之後,他將精鋼勁弩遞給晴櫻,補充道︰“由于時間匆忙,我只來得及給你打了三盒弩箭,每盒十二支,你省著點用。” 晴櫻放下手里的布包裹,接過精鋼勁弩,驚訝問道︰“張騰你只用半天時間就打造了這麼一把勁弩與三盒弩箭?怎麼會這麼快?你是匠師?幾星的?” 張騰嘆了一口氣說道︰“沒錯,其實也不怎麼快,而且這弩箭造得倉促粗糙,用料隨便,並不怎麼耐用。我是匠師學徒,沒進行星級評定。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你先試試好不好用。” 晴櫻听了有些無語,半天造一把弩箭還不快?軍器坊的人裝配都要半天好不好?看樣子,眼前的張騰也並非尋常之輩,且不說他以靈聚境擊殺靈性境高手,眼下這制造精鋼勁弩的技藝,也不是一般的匠師可比。 難道他是某個名匠的後裔?晴櫻忍不住猜測道。 手里的精鋼勁弩有些重,晴櫻勉強拿得起來,她朝著木門扣動一下扳機,弩箭射穿了木門,與她所要射的目標稍微有些偏。 這並非精鋼勁弩準頭有問題,是她射得時候有點抖動,才有出現這種情況。 她又連連扣動扳機,射出三支弩箭,三支弩箭準確地落在她所預想的範圍內,讓她驚喜交加,心花怒發。此弩不僅可以連射,且威力強大,還十分精準,使用又極為方便,更不需要靈力,對現在的她來說,實在是最為適合不過了。 張騰在一旁說道︰“將箭匣拆下來,換一個試試。”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個裝滿的箭匣遞給晴櫻。 精鋼勁弩的箭匣裝卸很簡單,晴櫻拆下原先的箭匣,很快就把新的箭匣裝上,意猶未盡地想扣動扳機。 張騰連忙阻止她,說道︰“好了,小丫頭,別射了!會用就行了,拔弩箭不容易,而且回收的弩箭的威力與精度會有影響。” 這時,晴櫻開口問道︰“張騰,這精鋼勁弩有沒有圖紙?” 張騰皺起眉頭,問道︰“沒有,臨時做的,你要圖紙做甚?” 晴櫻猶豫了一下,說道︰“西蠻胡人時常入侵雲夏,若有此精鋼勁弩批量使用,定能將他們殺得丟盔棄甲。” 張騰嘆了一口氣,說道︰“小丫頭,你要知道國與國之間交戰,勝負的決定是由人而非物。若是雲夏政局穩定,朝廷清明,當權者肯體恤百姓,勵精圖治,國人上下一心,西蠻胡人根本不足為懼。” 晴櫻驚訝無比地看著他,問道︰“張騰,這話是誰教你說的?或是你自己所想?” 張騰頗為奇怪,問道︰“沒人教,我自己想的,怎麼了?” 晴櫻好像剛認識他一樣,盯著他好一會兒,才說道︰“你這話跟我們大人說得幾乎一樣。難道你也是我們的人?不太可能啊,我年紀已經是最小了,你這年紀比我還小,怎麼可能進去里面?” 張騰頓時大為無語,好些時候,他才說道︰“小丫頭,你想多了,剛遇見你的時候,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更別說認識你口中的大人,怎麼可能是你們組織的人?再說了,是你自己闖進我這兒,我又不是未卜先知,即便是你們的人,又怎麼可能在這兒接應你?” 第0106章 笛聲送眠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晴櫻听他這麼一說覺得也是,便不再糾纏這個,問道︰“張騰,現在什麼時辰了?” 張騰看了看窗外,答道︰“大概子時左右。” 晴櫻“哦”地一聲,忽然不說話了。 張騰覺得自己這麼晚還在對方房中,看樣子是影響她的休息了,對方不好意思請離他,方才這樣。于是,他馬上會意說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房休息了。這口箱子我便放在你床前,方便你使用,早點歇息吧。” 說完他將周圍的東西收拾一下,背起木匣轉身便要離開。 “哎,張騰……”晴櫻突然出聲喊住張騰,欲言又止。 “嗯?怎麼了?”張騰回頭望著她,疑惑地問道。 “算了,沒……沒事……”晴櫻低下頭,小聲地說道,不知為何,此刻她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怯弱感覺。 張騰見她這麼說,眉頭微皺,卻又不好意思問,只得說道︰“那好,你早點安歇,我回去了。” 他低頭整理一下木匣的背帶,邁開腳步往門外走去。 “張騰!”晴櫻在後面叫住他,猶猶豫豫地說道︰“你能不能留下來,再陪我說說話?我……我睡不著,心慌慌的,莫名的害怕,總覺得周圍有什麼東西一樣。” “睡不著?” 張騰轉過身來,他望著晴櫻,只見她坐在床邊,雙手緊張地攥著腰帶,額頭生汗,臉色有些發白,眼神驚慌,櫻唇上面也失了血色,宛如一頭受傷的兔子,惹人生憐。 他想到了一個事情,失血過多,會導致心律失常,心慌心悸。 看晴櫻的樣子,此時應是如此了。否則她怎麼會睡不著,還意外地開口讓他留下,陪她聊天。 她雖說是一個靈流境武者,又是朝廷密探,但與普通少女沒什麼不同,一樣臉皮薄,顧及聲譽。若非迫不得已,她怎麼會主動開口讓張騰這麼一個年輕異性留下。這麼做即便沒人看見,不招閑言碎語,也會讓張騰以為她是一個放浪之人,看輕了她。 張騰走到晴櫻面前,先是探探她的額頭,又握一下她的雙手,發現它們都十分冰涼。 晴櫻自始至終都沒有動,一直低著頭,沒有看他。 張騰扶著她香肩,握著她的手,說道︰“上床,躺下,我陪著你。” 晴櫻十分听話,一一照做,她有些不好意思,卻又沒有勇氣讓他離開。 張騰幫她蓋上被子,說道︰“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她慌忙抓住張騰的手臂,問道︰“張騰,你要去哪里?” “我去拿笛子,它就掛在那兒。”張騰指了指牆壁上的一支竹笛,由于聶輕娘送他那支沒帶過來,臨時找莫邛要了一支,閑暇之余拿來練習,打發時間。 當初聶輕娘臨走之時,曾給他布置了作業,雖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回來,記不記得,但張騰還需時常練習一下,算是有備無患。其實,他有一種感覺,自己定然會與聶輕娘再見面的。或許,不是在綏寧,而是在其他地方。 “嗯。”晴櫻點點頭,明白他想做什麼,便放開了張騰。她倒是沒想到他還會吹笛子,不禁有些期待。 張騰取下了笛子,將背上的木匣放落地上,用衣袖稍微擦拭一下,而後沖晴櫻微微一笑,說道︰“吹得不是很好,你可別笑話我。” “不會,你吹,我听著。”晴櫻說道,她目不轉楮地看他,等待著他的吹奏。 張騰稍作思索,決定吹一首《謫仙》,它是華夏現代網上比較熱門古風曲子,節奏舒緩,悅耳動听,正好適合夜晚听,容易讓人入眠。不一會兒,悠揚的笛聲響起,仰揚頓挫,清脆婉轉,從房間中傳出,遠遠地擴散開去。 仙歌音玉笛靈 酒盞玉露清 劍舞輕 瀟灑過白袍影 新殿又細雕流金 聲聲箜篌鳴 一筆濃墨留詩狂情 玉袍長劍堪風流 …… 張騰一邊吹奏,一邊心里默念著歌詞,記憶穿越時空,回到了往昔的華夏,想起了父母,妹妹,同學,朋友,還有許多許多的人們…… 晴櫻一邊听,一邊痴痴地看著張騰,一雙美眸倒映著房間的燈燭,還有他的臉龐,身影,以及那一支笛子。 此時此刻,她內心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恬靜寧和,溫暖充實…… 次日一早,當晴櫻醒來的時候,床前已經沒有了張騰的身影,桌子上面放著做好的早食,還有一張紙條。 晴櫻從床上下來,走到桌前,拿起紙條看了眼,上面寫著︰好好照顧自己。紙條最底下留了“張騰”兩個字,那兩個字剛勁有力,鐵筆銀鉤,墨跡未干。 她抬頭看了一下牆壁,上面的竹笛已掛回,昨夜那笛聲猶然在耳邊,縈回夢繞,似乎有點不真實。 晴櫻將紙條攥在手心,她望著牆外,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輕聲道︰“小流氓,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與此同時,張騰站在通往綏寧之外的路口,回頭望了一眼,微微一笑,背著木匣大步地向前邁去…… 勝安縣。 官道上面,一輛寬大的馬車在疾馳。 拉車的是兩頭彎角妖馬,它們是二級妖獸,頭生兩個彎角,與綿羊的彎角相似,身軀高大矯健,體型比尋常的馬匹要大一倍。同樣的,無論是它們的速度、耐力、體力等等,也比尋常的馬匹要高上許多。 當然,它們身後的馬車車廂也與尋常車廂迥異。 它長兩丈有余,寬半丈,高七尺,通體以鐵木制作,表面紅褐色,邊角周圍雕著一些花紋,兩面開窗。馬車的車身前後左右四面的雕著“順通”兩個金色大字,車前車後的右上角,還有一個奔狼圖案,中間則標著“十二”兩個稍微小一點的銀色字體。 車廂下方是兩對紅色大車輪,以鋼木制造,輪外更是裹著一大圈橡獸黑膠,讓整輛馬車行駛之時,又快又穩,比尋常馬車好上不止一個檔次。 車廂之內,坐著十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三個駕車的是一個帶著斗笠的中年車夫,他面無表情一手拉著韁繩,一手執著馬鞭,正全神貫注地驅使著面前的兩頭彎角妖馬。 這時車廂內一個十七八歲的白衣青年乘客,向車夫問道︰“車夫,還有多久到平陽鎮?” 中年車夫答道︰“一刻鐘,快到了。” 那名白衣青年皺起眉頭,說道︰“還要一刻鐘啊,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哎,都怪那些該死的西蠻胡人,若非他們在雲夏亂竄,我的行程何至于一再耽誤。” 這時,他旁邊一個奴僕打扮的老者勸道︰“少爺別抱怨了,咱們能順利到達平陽就好,畢竟離武院招生還有一個多月,耽誤一些時間也不太要緊,來得及。” 白衣青年點點頭,傲然地說道︰“你說得有理,只要我回來,鎮上那些廢物都不夠看,縣武院的名額我是拿定了!” “大哥哥,你是修武者嗎?你什麼境界了?我能不能跟學武藝?”車廂中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突然開口問道,他天真地看著他,眼里充滿了崇拜與期待。 “小成,別亂問!”小孩子的年輕父親呵斥,隨即他歉然地向青年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小孩不懂事,還請這位公子千萬別見怪。” 白衣青年瞥了他一眼,一臉不屑地說道︰“哼,不通武藝的下等人,本少爺自然不會與你們一般見識。” 小孩父親臉色漲紅,訕笑道︰“是是是,公子寬宏大量,不如我等計較,我等便再次多謝了。” 見到父親這般謙卑態度,小孩子一臉疑惑,他正要開口說話,旁邊的年輕母親一把將他拉到身前,她嚴厲地盯著他,小聲數落道︰“小成!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以後也不要隨便搭話,更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記住沒有?” 小孩一臉害怕地點點頭︰“記住了,娘親!” “好,從現在開始,別說話,有什麼事情下車再說。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 “嗯,小成乖。” 白衣青年見狀冷冷一笑,也不言語,而是將目光投向車廂里的其他人。車廂里,除了先前那對帶著一個小孩子的年輕夫婦,與他們這一對老少主僕,還有七個人。 其中三個是中年男人,他們帶著裝滿貨物的籮筐,像是行商小販。其余一個是佃戶打扮的中年男人,一個是衣服樸素,姿色平凡,大胸翹臀的農家少女,一個是皮膚黝黑,骨骼嶙峋的老嫗,還有一個帶著木匣的俊逸少年。 俊逸少年一身黑衣,腰間掛著一把像是劍的黑鞘兵器,右側放著一個棗紅色的木匣,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似乎正閉目養神。 那農家少女的目光一直在黑衣少年的身上流連,總在偷看對方的臉,眼中盡是痴迷與憧憬。 那是一張極為好看的少年臉龐,五官如刀劈斧鑿,菱角分明,年輕俊美,嫩白紅潤,還帶著一絲絲稚氣,讓人賞心悅目。 當然,也不止少女一個人看黑衣少年,車廂里的所有人都在看,只是他們沒有少女那麼頻繁,不過是時不時看一下而已。 對于美好的事物,人們天生就有著親近喜愛之心,難以抗拒。 車廂里以男性居多,他們的眼神,自然不會如同農家少女那般火辣辣,大多是贊賞與好奇。 此時白衣青年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他的視線在農家少女的雄偉胸懷前停留了一會兒,最後落在黑衣少年的身上, 第0107章 西蠻胡騎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看著黑衣少年那張臉,他的內心既是妒忌又是無奈,卻不得不服氣。 對方除了年紀小了一點兒,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勝上他許多,讓他自愧不如。 白衣青年忍不住腹誹道︰“哼,長得俊俏頂個屁用!一看就是繡花枕頭一個。在這世界上,實力最重要,這樣的小子,只配充作孌童面首之類,任人狎~弄褻玩。” 馬車繼續在前行。 白衣青年百無聊賴,他看著少年依舊閉目養神,突然開口問道︰“喂,小子,你那木匣子裝著什麼玩意?” 听他開口,車廂周圍的人先是看了他一眼,隨後將目光移動到黑衣少年右側的木匣上面,個個充滿了好奇。 黑衣少年如若未聞,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動也不動。 白衣青年見他如此,不禁心里來氣,他提高了聲音,喝道︰“小子,本少爺問你話呢?你是聾了還是啞了?” 旁邊的農家少女不由得替少年擔心起來,想過去叫醒對方,卻被旁邊那個佃戶打扮的中年男人拉住,男人給她極為嚴厲的眼色,示意讓她不要招惹麻煩。 他看得出黑衣少年也是武者,武者之間的糾紛,他們這些普通人絕不該摻和。人要有自知之明,遇見此等事情,他們必須學會袖手旁觀,否則那是自尋死路。 黑衣少年睜開眼楮,瞥了他一眼,又閉上眼楮,依舊是懶得理會對方。不過,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這般舉動無疑是將白衣青年當做空氣,不屑之意流露無遺。 白衣青年感受到他的輕視,不禁大為惱怒。 他從車廂前面座位站起,來到車廂後的黑衣少年面前,說道︰“小子,你聾了嗎?本少爺問你話呢?本少爺現在很好奇,你那木匣子里裝得是什麼玩意兒?打開箱子給本少爺看看!” 黑衣少年當沒听到一般,還是絲毫不做理會。 白衣青年見他如此,不禁惱羞成怒,冷哼一聲,說道︰“沒听見本少爺的話是吧?本少爺親自打開它看看!”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往木匣的機關按鈕摸去。 然而,還沒等他摸到,卻是感覺手背突然一痛,不由自主地將手縮回來。 未等他回神,黑衣少年這邊已經拔出了腰間的刀鞘,架在他的脖子上,只听得對方冷冷地道︰“我現在也很好奇,到底是你的脖子躲得快,還是我的刀快?要不要試試?” 白衣青年雙腿一軟,跪在黑衣少年面前,連忙擺擺手說道︰“不要不要不要,千萬不要!小兄弟饒命,我知道錯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吧!” “少爺!” 那邊的老僕見狀大驚,也是大聲喊道︰“小兄弟饒命,千萬別傷害我家少爺!我家少爺也是一時糊涂,你大人有大量,饒了他吧!” “滾!”黑衣少年冷冷地喝了一聲,用刀鞘拍了一下白衣青年的臉龐,一腳將他踹到了車廂的前面,再度雙手抱胸,閉目養神。 那名老僕將白衣青年從地上扶起,連忙問道︰“少爺,少爺,你沒事吧?” 這時白衣青年一手捂住高高腫起的臉龐,一手捂著自己的肚子,驚魂未定地看著黑衣少年,口里含糊不清地說道︰“我……麼(沒)事……一點小桑(傷),不……打緊,咱們坐。” 于是主僕二人重新坐回座位,白衣青年老實下來,再也沒有了先前那股傲氣,他時不時望一下黑衣少年,眼里盡是畏懼之意。 車廂中的眾人望著黑衣少年,眼里多了幾分敬畏之色,也不敢像先前那樣頻繁地看他,而是偷偷望一下,暗自猜測著少年的一切。 不過,萬事總有例外。 先前那名農家少女,此刻則是以熾熱無比的目光看著張騰,眼中已經不止是痴迷,還有一種近乎瘋狂的崇拜之色。 一直被她這麼看著,黑衣少年率先受不了,他換了一個姿勢,右手以袖遮臉,將臉偏到了左邊。 周圍的眾人見狀,除了白衣青年,一個個暗中偷笑,卻又不敢表露出來,只覺得難受之至。 正在這時,車廂外傳來彎角妖馬的長嘶,馬車一陣劇烈抖動,差一點兒翻了。車廂內的眾人,東倒西歪,亂做一團,黑衣少年一手按著木匣,一手用刀鞘擎住身體,正要開口。 白衣青年率先向車廂外的車夫大聲問道︰“車夫!你這破車怎麼回事?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只听得車廂外的車夫大聲回道︰“我雲夏軍隊在前面的平陽鎮正與一支流竄的西蠻胡人交戰,看樣子是中了對方埋伏,眼看就要覆滅了。車里面的諸位,趕緊下車,快快逃命吧!” 說話間,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白衣青年聞言,大吃一驚,叫道︰“什麼?西蠻胡人?他們不是在凌縣那邊嗎?怎麼會跑到了聖安縣?” 他的那名老僕連忙道︰“哎呀,我的少爺啊,別管他們怎麼跑到聖安縣了!咱們還是趕緊下車逃命吧!少爺快點快點,咱們先出去躲一陣子!” “快快快!怎麼會是西蠻胡人呢?” “真沒想到這些西蠻胡人竟會打到我們家,哎,這可怎麼辦才好?” “小成,咱們也趕緊下車,快躲起來!” “丫頭帶上東西,我們也走,動作快點!” “我老婆子幾年才出一趟門,咋會遇到這些事兒,哎,也不知道家里人可好,真是讓人擔心啊” “快點,快點,快點!” 車廂里的眾人听了車夫的話,一個個大驚失色,慌忙從馬車上面下來。 這時,又听到車夫大叫︰“不好,幾個西蠻胡人圍過來了,大家快跑!” 車夫說著,立即將馬車丟下,自個兒往右邊的樹林跑去。可還沒等他走到樹林,幾支利箭已經射來,將他射倒在地上,鮮血浸透了衣衫,眼看不活了。 噠噠噠! 一陣陣馬蹄聲從道路前後兩個方向接近,從車上下來的眾人臉色蒼白,卻又敢往周圍逃命,一個個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由于黑衣少年在車廂最里面,故此也下得最遲,當下背著木匣下來的時候,七八個騎著黑角妖馬的西蠻胡人已經到了馬車十丈的範圍內。 “少爺,你的佩劍,咱們跟西蠻胡人拼了!” 此刻那名老僕打開一個長條包裹,將一柄瓖嵌著珠寶的華麗寶劍取出,交給了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接過寶劍,卻是沒有拔劍,而是跪在地上,將寶劍捧在手里,大叫道︰“軍爺饒命!軍爺饒命!我把寶劍送給你們,不要殺我!老東西,咱們拼不過他們,還不快點跪下,想死我可不攔著你!” 周圍的人見狀,除去黑衣少年,所有人都是學著白衣青年一般,紛紛跪下,將身上的財物雙手捧著,口里大喊饒命! 農家少女見黑衣少年沒跪下,她也想起來,卻被身旁的中年男人死死拉住,他喝罵道︰ “死丫頭,你是想送死嗎?你死了倒也罷了,你爹我和你娘兩人還要你養呢!你弟弟已經不在了,今日你若是這麼死了,我們怎麼辦?他是個愣頭青,哪怕有些武藝,可雙拳難敵四手,怎麼會是西蠻胡人的對手?跪下,別白白送了性命!” 農家少女無奈,只得依然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不一會兒,那七八個西蠻胡人騎兵已到了眾人面前,居高臨下,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堆話。 眾人當中有個會西蠻胡語的小販,听懂了對方的話,也是嘰里呱啦地回答他們。 這些西蠻胡人一個個留著絡腮胡子,膀大腰圓,健壯無比,身上穿著皮甲,手里提著大砍刀,滿臉橫肉,凶神惡煞。 他們听到小販的回答,哈哈大笑,相互嘰里呱啦地聊了幾句。 隨即,他們將目光投向黑衣少年,惡狠狠地向那小販說了幾句話。 說完之後,幾個西蠻胡人又將目光投到白衣青年的寶劍上,當中一人嘰里呱啦說了一段話,其余人里面將目光從寶劍上移開,落在農家少女與那個年輕少婦身上。 他們對著兩個女人指指點點,目光中充滿了淫猥之色。 那小販慌忙轉頭對黑衣少年說道︰“這位小兄弟,這些胡人軍爺說,你必須跪下,否則就會當場將你格殺!他們只要女人和財寶,只要我們乖乖听話,他們會饒我們一命!” 這邊佃戶模樣的中年男人聞言,不禁大急,對那小販說道︰“兄弟,我就這麼一個閨女,能不能讓他們網開一面?我願意將所有的財物都交給他們?” 那小販搖搖頭,道︰“這恐怕不行,這是他們的慣例,平日不僅搶女人和財寶,還會將人殺個干淨。今日能放我們一馬,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听到他的回答,中年男人失望地嘆了口氣,望著一旁的農家少女,滿臉悲戚,已不知道如何是好。 農家少女此時滿臉驚慌,害怕無比,她望著自己的父親,又望望前方的西蠻騎兵,最終還是默默低下頭,忍不住哭起來。 與此同時,那邊的年輕少婦听了也是一臉絕望,泣不成聲。 她的丈夫則是面如死灰,看看旁邊跪著的妻兒,既憤怒又無力,只能握緊拳頭,默不做聲。 說話間,幾個西蠻胡人又喝了過來,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黑衣少年身上。 “小兄弟,趕緊跪下吧!他們讓你將身上所有的財物還有兵器,全部交出來,否則,你性命難保啊!”一邊的小販連忙對黑衣少年說。 然而,黑衣少年一動不動,如若未聞! 當中一個西蠻胡人見狀不禁大怒,正要拍馬上前將黑衣少年斬殺,卻被同伴攔住。他的同伴嘰里呱啦地對他說了一些話,他不禁大為驚訝,隨即問了一句。 同伴答了一句,兩人對視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其余的西蠻胡人也跟著紛紛大笑。 此刻,他們看向黑衣少年的目光意味深長,怪異無比! 第0108章 射殺敵酋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小販听了他們的對話,當即忍不住搖頭。 他無可奈何地對黑衣少年說道︰“唉!小兄弟,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他們說要將你抓走,賣到東陽國做奴隸,東陽國貴族好男風,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一旁的白衣青年聞言,望著黑衣少年,臉上不禁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黑衣少年不為所動,他神情平靜地看著眼前的幾個西蠻胡人,心里想道︰“怎麼這些家伙與華夏古代的異族蠻子差不多,掠奪都是他們的天性嗎?還有那個東陽國是什麼鬼?沒想到我張騰也會有被當做孌童男寵的一天,真他大爺的。難道我看起來就這麼像那種小白臉,一個燻香敷粉的娘炮?不過,這西蠻胡騎竟然流竄到這平陽鎮,著實出人意料,看樣子雲夏國真的越來越不堪了。” 這時先前攔住同伴的西蠻胡人,開口對小販說了幾句話。 說完之後,他冷冷地盯著張騰,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小販這時候對張騰說道︰“小兄弟,這西蠻軍爺說了,他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立即跪在地上,將兵器財物交出來。否則,他們就要砍下你的人頭,以儆效尤。” 張騰淡淡一笑,說道︰“只有戰死的男兒,沒有投降的娘炮。我跪天跪地跪父母,不會跪別人,更絕對不會跪他們這些披著人皮的畜生。” 那小販听了,他雖然不曾听過“娘炮”一詞,但是依舊懂得張騰的意思,不禁猶豫了一下,勸道︰“小兄弟,你還年輕,不要意氣用事。他們這些西蠻胡人殺人不眨眼,你何苦要白白送上一條性命呢?” 張騰搖搖頭,對他說道︰你將我原話轉告給他,想要我的命可以,拿出本事來。” 小販嘆了口氣,對他既敬佩又惋惜,說道︰“小兄弟是真英雄,比我等有骨氣得多,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阻攔你了!我這便跟他們說,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他搖搖頭,將張騰的話原原本本地轉述給那西蠻胡人听。 對方听完之後勃然大怒,一催胯下的馬匹舉起大砍刀便向張騰殺來,口里還大聲嚷嚷著什麼。 張騰冷冷一笑,不退反進,身形一動,迎著那殺來的西蠻胡騎沖去。 對方的大砍刀還沒砍下,他已經一躍而起,瞬間拔出了霜映,一刀削掉了對方的腦袋。眨眼間,那西蠻胡人的無頭尸體就被冰霜凍住,隨著坐騎的奔跑顛簸而直愣愣地跌下地面,化為一團冰渣。 一個漂亮的翻身落地之後,張騰沒有停頓,立即橫起霜映,向其余的七個西蠻胡騎沖殺而去。 區區八個靈聚境末期武者,他還不放在眼里! 那七個西蠻胡人見同伴一個照面就被斬殺,當下憤怒地大叫起來,紛紛舉起大砍刀,拍馬向張騰迎上去。 刷刷刷! 七柄大砍刀迅猛地劈下來,刀風剛烈霸道,呼嘯作響,充斥著血腥的味道。 可惜,每把大砍刀都劈空了。 而每一個西蠻胡人也僅有這麼一次出刀的機會。 霜映迅速從他們的身上劃過,將七匹胡騎連人帶馬盡數化為了冰雕,隨後七具冰雕在慣性下摔落地面,徹底破碎,化為了七堆冰渣。 殺了七個西蠻胡人後,張騰挽了一個刀花,瀟灑地將霜映收起,背著木匣往前方急奔而去。 “趁著別的西蠻胡人還沒發現你們,都趕緊走。否則晚一些,你們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沒有回頭,一邊跑,一邊對還跪在原地的眾人說道,他以靈力發聲,將話語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還跪在地上的白衣青年听了,臉上又紅又白,他趕緊站起身,拿瓖嵌著寶石的長劍,飛快地往路旁樹林的方向跑去。 “少爺,等等老奴,小心迷路了!”那名老僕人在他身後喊道,跟著白衣青年率先進了樹林。 其余的人也不敢繼續逗留,紛紛拿上自己的包裹,慌忙作鳥獸散。而農家少女的動作則最為緩慢,她有些魂不守舍,在她老爹的再三催促中戀戀不舍地往張騰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最後一個離去。 張騰他們停車的地方是一個平緩的彎坡,坡下便是平陽鎮。 車夫之所以知道雲夏軍隊被西蠻胡人埋伏,主要是因為他對這片地方很熟悉,同時也看見前方山坡下,雲夏軍隊與西蠻胡人騎兵交戰的情景。 此時張騰自然也看見了。 他先前斬殺的那八名西蠻胡人,其實是西蠻騎兵的斥候,是胡騎統領安排下來,專門負責雲夏援軍消息情況的精銳。 這時,張騰在距離戰場二十丈的地方停住腳步,他找了一片高大濃密草叢躲起來。 眼前是一片寬闊的草地,草地周圍是茂密的樹林,一條大道貫穿草地中間,直達平陽鎮。 五百西蠻騎兵將近三百名雲夏士卒包圍起來,不斷地繞著圈子,向圈子內~射箭,雲夏士卒只能舉著盾牌,拿著長槍在原地防御,地上已經倒了許多名雲夏士卒,看樣子再過一段時間,面前這三百名雲夏士卒也將會被消滅。 西蠻騎兵穿著褐色的皮甲,而雲夏士卒穿著青色的鐵甲,雖然雲夏士卒的防御力比西蠻騎兵的防御力高,但是西蠻騎兵的箭法極為精準,往從各處空隙將箭射入來,把雲夏士卒射傷射死。 指揮雲夏士卒的是一名二十歲上下的青年將領,他在包圍圈中心一次次設法讓士卒沖破重圍,突入樹林之中,可惜每次都失敗了。按道理說,以他手下的士卒是足以突破重圍的。 可惜西蠻騎兵之中有四個靈流境的高手,每每在關鍵時刻他們就齊齊出手,將雲夏士卒逼回去。即便是青年將領本人帶頭沖鋒,也無法打破四個靈流境高手的封鎖。 其實,青年將領本人也是靈流境,他一個人要走的話,那四個靈流境也留不住他。可是,他無法舍棄自己的三百士卒。他很清楚,自己一旦離開,眼前的三百士卒絕對撐不了一盞茶時間。這些人對他忠心耿耿,他根本不忍心他們一個個倒在西蠻騎兵的強弓利箭之下。再者,若然他臨陣逃脫,回去之後也不好向上面交代,更無法繼續在軍中立足。 縱然他身後的家族能保住他的性命,可這一輩子他再也無法領兵征戰,更沒有資格繼承家族的爵位與榮譽。 看樣子今日他要葬身在此地了。眼下的境況,對他而言,只有早死與遲死得區別, 一個親兵勸道︰“公子,你還是走吧,與其與弟兄們死在一處,倒不如留得性命,日後找機會幫弟兄們報仇!” 青年將領紅著眼楮,說道︰“我若走了,也沒什麼機會幫弟兄們報仇,倒不如轟轟烈烈地戰上一場,做個大好男兒!” 親兵說道︰“可是萱兒姑娘還在等著你回去!” 青年將領握緊拳頭,咬牙說道︰“那我今生只有負她了!” “公子,你是千金之軀,要是你出事,老家主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整個雲夏都會陷入動蕩之中!” “雲夏早已動蕩不安,別人的子弟就能戰死,我衛家子弟又如何不能?” “公子,可別人家枝繁葉茂,而我們衛家只有你一個根獨苗!你若戰死在此處,雲夏將再無衛家後人,朝廷也再無鐵雲宿衛!王上連唯一的依靠都沒有了!公子,我求求你了,走吧!即便沒有爵位,不能再領兵出戰,只要你還在,鐵雲宿衛便還在!而王上也還有希望!” “不,王上早就沒有希望了,他現在也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我鐵雲宿衛如今也已名存實亡,甚至真正的雲夏早就亡了,現在的雲夏不過是一個腐敗骯髒的空殼!” “公子……” “不要說了,我衛家歷代先輩都是戍守雲夏的錚錚男兒,從未有過臨戰逃脫,拋棄袍澤的先例,以後也不會有!”青年將領制止親兵繼續說下去,對所有的士卒大吼道︰“弟兄們,咱們跟這些西蠻胡人拼了!即便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而不是像現在這麼窩囊!都跟我沖!” 他一邊說著,一邊再度往包圍圈沖擊。 這次他不是挑薄弱之處突破,而是直接找上了西蠻胡騎的統領,想要跟對方拼命! “沖啊!” 雲夏士卒見自家將軍一馬當先,向西蠻胡騎沖鋒,也不禁氣血沸騰,隨之沖殺! 胡騎統領見狀,冷冷一笑,一揮手四名親衛從後方催馬上前,齊齊拿出一把黝黑的特殊強弓,搭上黑黝黝的特殊利箭,向青年將領瞄準。 那是四把玄曜弓,乃雲夏國獨有的禁忌利器,來自雲夏國某人手中,對方的目的就是誅殺眼前的青年將領,希望斷掉雲夏國的一根棟梁! 青年將領沖殺到胡騎統領的十多丈遠,他看見了胡騎統領面前的四名親衛,也注意到他們手上的特殊弓箭! 他瞳孔收縮,竟是玄曜弓?還有玄重箭!難怪他會被派到這兒,難怪他會被包圍,也難怪他即將葬身此處! 原來敵在內部! 對方與胡人勾結,對他百般算計,方才會如此!雲夏果真徹底腐朽敗壞了,無藥可救! 既然如此,倒也痛快,至少不會親眼看著雲夏王都被異族攻破,整個國家被周邊的列強瓜分吞食。 “殺!” 青年將領大喊,他不退反進,避也不避,舉起手中的長槍,策馬向西蠻胡騎的統領沖去! 胡騎統領舉起右手,正要下令放箭,突然一聲特殊的尖嘯從側面傳來,一道赤紅色的火光直中他的脖子,將他從黑角妖馬背上射下來! 第0109章 茅棚瘸子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胡騎統領的眾親衛大叫,飛一般撲到了胡騎統領身前。 只見他的脖子被一根涂了顏料的玄重箭貫穿,傷口被玄重箭附帶的火靈氣燒得焦黑,發出一陣陣肉香,人早已沒有氣息。 “咻咻咻咻!” 四道火光閃動,那四個持玄曜弓的西蠻胡騎被射中,身體隨即炸開一個大窟窿,從黑角妖馬上面跌落下來,周圍頓時一陣大亂。 青年將領見狀,他不禁大喜過望,大吼道︰“敵酋已被射殺!弟兄們!跟我沖!” “殺——” 周圍的士卒聞言也忍不住狂喜,一時間軍心大振,奮起雄威,齊齊吶喊著向前沖鋒,突破了西蠻胡騎的封鎖! 西蠻胡人這邊還有三個靈流境高手,想要像此前一般將雲夏士卒殺回,可惜他們剛剛要出手攔截,立馬飛來三支玄重箭,當場射殺一人,射傷兩人。 于是,那兩名受傷的靈流境高手不敢再露臉,開始躲入人群之中,當起了縮頭烏龜。 周圍的樹林繼續射出一只只利箭,逐一點殺那些勇猛頑強的西蠻胡人,讓西蠻胡騎的士氣暴跌至冰點。最終,這一支西蠻胡騎再也無法維持包圍圈,開始全線潰敗,如同幾百條喪家之犬一般,惶惶匆匆地向平陽鎮的方向逃離。 青年將領下令道︰“列陣!布盾!緩緩推進,將他們趕出平陽鎮!” 西蠻胡騎善射,即便是逃跑也有著極大的殺傷力,因此他沒有貿貿然讓士卒追趕,而是命令他們列陣布成盾牆,向前方一步步推進,將西蠻胡騎從平陽鎮驅趕出去。 他們都是步卒,機動性太差,根本無法追趕騎兵,即便想要乘勝追擊,擴大戰果也是有心無力。 正在這時,一個西蠻胡人悄悄地從死人堆里爬起,他撿起掉落一旁的玄曜弓,從一具殘破尸體身上取了一支玄重箭,偷偷地向青年將領瞄準。 青年將領正在後方指揮部隊,根本沒有注意,也沒有想到身後死人堆中還有活著的敵人。 不過,他到底是靈流境高手,又曾在戰場中淬煉,第六感超越尋常人。 當那西蠻胡人以玄曜弓向他瞄準的時候,青年將領突然心生感應,頭皮發麻,一種巨大的危機感驟然而至。他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只見身後不遠處,一個渾身是血的西蠻胡人正彎弓搭箭向他瞄準,而且已經將弓弦拉滿。 看到了西蠻胡人手中的那副黑黝黝的弓箭,他不禁瞳孔收縮,吃驚無比。 親兵們發現自家將軍神情有異,當即意識到身後有情況,他們回頭一看,不禁所有人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下意識地想要擋在青年將領的前方,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那邊的西蠻胡人咧嘴一笑,剎那間,他松開了手中的玄重箭,同時腦海里已經浮現出青年將領被射殺的情景。 他神情猙獰,充滿了得意! 說時遲,那時快! 只見一道黑色人影已經從樹林里沖出,躍到了他的身側,錚地一聲迅速拔出了一把寒氣凜冽的長刀,瞬間朝開弓的西蠻胡人斬落! “刷!” 一聲細響,長刀斬斷了西蠻胡人的雙手,從他的身體掠過,將他變成了一具冰雕。 “咻!” 與此同時,玄重箭微微抖動一下,離弦而去,射向了青年將領,險而又險擦著他的脖子飛過,並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淺紅的傷痕。 “嗤!” 玄重箭最終射在前方一個士卒身上,穿透他的腦袋,使之當場斃命。 “保護將軍!保護將軍!保護將軍!” 周圍的親衛口里大叫著,將青年將領團團圍起來,布成沒有一絲縫隙的人牆。 與此同時,他們也看清了那一道黑色人影,那是一個背著木匣的黑衣少年,他左手抓著一把涂漆的玄曜弓,右手握著一柄長刀,正向青年將領這邊看來。 眾親衛舉起刀槍,全神戒備著,他們並不知道黑衣少年是什麼人,但對方手中拿著玄曜弓,便是青年將領的巨大威脅。 “你們都退下!” 青年將領在里面向眾親衛下令道,他向著黑衣少年一抱拳︰“多謝小兄弟出手相救!” 黑衣少年沒有答話,他將玄曜弓放回身後的木匣,沖青年將領微微一笑,順手從地上撿起一個箭筒,飛快地躍進樹林里,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個親衛問道︰“公子,剛才那少年是何人?” 青年將領搖搖頭,說道︰“我也不認識,但他出手相助,先是射殺敵酋,後是救我一命,應該是友非敵。今日若非有他,只怕我們這些人都得葬身此處,日後再見著他,我定要好好向他表示感謝。” 親衛說道︰“他會不會是朝廷暗衛?” 青年將領嘆了一口氣說道︰“朝廷怎會派暗衛保護我?我們衛家已經沒落,我也沒有保護價值了。走吧,我們將平陽鎮清理一下,回去復命。” 他繼續率領著眾雲夏士卒繼續向平陽鎮推進。 西蠻胡騎已經潰敗,自然不可能再留下來。眼下他們需要做的事情,只不過是打掃戰場,查看一下平陽鎮的情況而已。 樹林里,張騰將霜映收入鞘中,而後拿出箭筒里剩余的七支玄重箭,全部裝入木匣里。 隨後,他又背起木匣子開始向靈宜村進發。 來平陽鎮之前,他曾與車夫聊過,知道靈宜村怎麼走。快一點的話,就是先到平陽鎮上,而後坐馬車從官道前往。慢一點的話,可以從平陽鎮的右面繞道步行。那是一條小路,直通靈宜村,平日也有一些山民組隊行走,他們主要是挑東西到平陽做賣買,有些時候走它比較安全,不會半路被路霸搶掠。 不過,那條小路比較崎嶇難行,野獸眾多,有點危險。 雲夏軍隊進駐平陽鎮,張騰不想與他們打交道,自然只能選擇走小路去靈宜。 正所謂藝高人膽大,那條小路雖有些危險,但張騰並不怎麼害怕,以他現在的實力,只要不遇見六級的妖獸,基本無需擔心。再者,他身有玄曜弓與玄重箭,就算是六級妖獸,他也能一戰。 約莫走了兩刻鐘,張騰才到了靈宜村。 他不由得感嘆小路倒也長得夠可以的,以他的速度還花了這麼多時間,換做尋常人,非得走一兩個時辰。 當然,張騰的速度也沒有全部發揮,小路彎彎曲曲,雜草叢生,平日其實也沒多少人走,很容易就會迷路。一路上,他認路的時間,比花在趕路的時間還要多。畢竟他也是第一次走,又沒有向導,能順利走到靈宜村已經是萬幸了。 由于靈宜村距離平陽鎮比較遠,又是一個無關重要的偏僻山村,因此它並沒遭到西蠻胡人的禍害。村民一早收到西蠻胡人進攻平陽鎮的消息,為了預防萬一,他們收拾好東西,已隨時準備離開。 當然,他們在村口安排了幾個人放哨,只要看見西蠻胡人,立馬敲鑼提醒村民逃離。 張騰的突然到來,讓靈宜村的放哨村民很驚訝,張騰對他們說明西蠻胡人的情況,並向村民詢問那一獵戶的住址。 “霍臨青?霍瘸子?他家?” 當中一個放哨村民皺起眉頭,問道︰“小兄弟,你是他什麼人?找他作甚?” 張騰說道︰“我不認識他,是受人所托,來給他送信的。” 對方說道︰“霍瘸子整天喝得醉醺醺的,這一會兒估計還沒睡醒,如果你不急的話,還是等他醒了再找他罷。或者,你將信給我,我替你轉交他也行。” 張騰說道︰“我這事很急,信主人再三叮囑我要盡快將它送到霍臨青本人手上。” “既然如此,你便自己進去找他吧,他在村東最破爛的一間茅屋里。不過,我想提醒你一下,千萬不要強行叫醒他,霍瘸子脾氣暴躁。不管是誰,打擾他睡覺,他都會翻臉不認人,對人大打出手。” 那人叮囑道︰“還有,霍瘸子喜歡養鷹,他家有一頭傷殘的蒼羽巨鷹,听說是從外面撿回來的,你進去的時候千萬別招惹它,不然那扁毛畜生發起瘋來,就算是霍瘸子也拉不住。村里曾經有個痞子不知死活,拿石頭逗弄它,被它啄瞎了一只眼楮,抓廢了一條腿,干不了事情,只能到平陽鎮上討飯去了。” 張騰點點頭,說道︰“多謝大哥提醒,我記住了。” 他抱拳行了一禮,然後~進了村里面,按著對方所說,找到了村東一間最破爛的茅屋。 當張騰見霍瘸子的住處時,終于明白放哨村民口中所說最破爛的茅屋,其實是極為客氣的說法。 眼前的建築,根本不是什麼茅屋,而是茅棚! 不對,說它是茅棚還抬舉它了。 應該說,它是一個帶茅草蓋子的木架! 只見這木架已經斷了一根柱子,頂上的茅草蓋子很舊,上面的茅草已經腐爛了,開了好幾個小洞,估計那它擋雨不行,但透光漏風應該很不錯。 這麼一個破爛茅棚里,只有一個黑漆漆的地灶,一個髒污生蛌瘍K鍋,一個爛瓦碗,一個張爛草席,一個人,一頭鷹。 那人面朝外側身躺在爛草席上,衣衫襤褸,穿著一雙破鞋子,蓬頭垢臉,長著大胡子,如同乞丐一般。他的身體看起來還算健壯,但右腿布滿刀疤,小腿骨頭明顯有些變形,一看就知道腿腳有毛病。看樣子這人便是霍臨青,放哨村民口中的霍瘸子。 第0110章 雲夏老兵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他渾身散發著一股酸臭的酒氣,遠遠可聞,燻得幾乎令人窒息。 正站在霍瘸子的腦袋旁邊的,是一頭斷翅禿毛的蒼羽巨鷹,若非它那巨喙與巨爪,絕對會讓人誤會它是一只禿毛的大雞。它的巨喙與巨爪都磨損嚴重,年紀應該很老很老了。 然而,那頭蒼羽巨鷹的眼楮還是很銳利,眼神深沉而聰慧。 張騰與它對視了一眼,他忽然生出一種錯覺,它的身體里面住著一個人的靈魂,似乎隨時開口說話。 蒼羽巨鷹看到了張騰,它瞥了他一眼,而後低下頭開始啄食地上的一頭有些發臭的野兔。 它腳下的霍瘸子正在酣睡,鼻鼾如雷,一些蒼蠅落在他的身上臉上,時不時嗡嗡地飛一下。 此時張騰皺起眉頭,晴櫻說霍臨青是一個獵人,但如今眼前此人這副模樣,哪里有一點兒獵人的樣子?這形象與晴櫻所描述的人根本不符啊。莫非此人與霍臨青同名,放哨村民弄錯了? 他站在原地略作思索,對躺在爛草席上面的霍瘸子作了一個揖,問道︰“敢問前輩可是霍臨青?” 對方一動不動,酣睡如舊。 張騰見狀,忽然提高聲音,喊道︰“極西舊蠻烽煙起,飛雲大夏客自來!” 霍瘸子睡得迷迷糊糊,嘴里喃喃念道︰“蒼茫天青,幽冥獨明!” 張騰一听,知道眼前的霍瘸子就是他要找的人,他又大聲說道︰“蒼鷹野狼,老雞死狗!” 霍瘸子听了渾身一震,猛然驚醒,睜開了眼楮,。 他從爛草席上面坐起身,雙眼死死地盯著張騰,一字一頓地說道︰“雞——飛——狗——跳——” 張騰迎著他的目光,平靜地說道︰“鳳鳴狼嗥。” 霍瘸子嘆了一口氣,問道︰“你是什麼人?” 張騰確認他就是霍臨青,只見他從懷里拿出信,雙手奉上說道︰“我只是一個代為送信的,信的主人來不了。” 霍瘸子接過信,拆開看了一下,問道︰“來的路上,你可曾遇見西蠻胡人?” 張騰點點頭說道︰“遇到了,還順手殺了幾個。” 霍瘸子沉默半響,忽然冷笑一聲,說道︰“二十年之功,毀于一旦,這雲夏不堪了。哼,倒是白廢了我這一條腿,還有那麼多弟兄的性命。庸人誤國,庸人誤國啊!罷了罷了,既然找上我,也只能幫上一幫了!我這一幫,也僅僅是幫自己老友而已,而不是朝廷。” 他掀開爛草席,從下面摳出一個哨子,將它上面的泥土擦干淨,用力吹了一下! 不久,天邊傳來一聲嘹亮的鷹唳,一頭極為雄壯龐大的蒼羽巨鷹飛到二人的頭頂,盤旋了一圈,慢慢地降落下來。 張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蒼羽巨鷹,它的體型比之前他在綏寧斬殺的那頭蒼羽巨鷹還要大一些,精神抖擻,威風凜凜,給人一種極為強烈的壓迫氣勢。 那頭蒼羽巨鷹降落之後,向那一頭禿毛的老年巨鷹咕咕叫了一聲,而後低下頭,靜靜看著霍臨青。 霍臨青又從爛草席下拿出一個紫金葫蘆,他擰開葫蘆蓋,將信塞進去,並重新擰回葫蘆蓋。隨後,霍臨青將紫金葫蘆一拋,丟給那頭蒼羽巨鷹。那頭蒼羽巨鷹一口接住紫金葫蘆,吃了下去之後,繼續望著霍臨青。 “去吧!” 霍臨青向它點點頭,揚手讓它離開。 “咕咕!咕咕!咕咕!” 那蒼羽巨鷹叫了幾聲,張開翅膀一躍而起,沖上雲霄,而後長唳一聲,向遠方飛去。 “告訴她,這是我最後一次出手!看在老友的情面上,我答應了她的半個要求。”霍臨青對張騰說道,“我不會再替朝廷出力,以後她再也別找老夫了。我霍臨清當年戍守邊疆,征戰沙場,大半生都獻給了雲夏,現在老了,這余生就留著給我自己!” 張騰點點頭︰“好,我會將前輩的話原原本本轉告她。” 這時,霍臨青蹲下身子,扒開灶底的灰燼,從灰燼里取出一塊紫金令牌丟給張騰。 他說道︰“這東西對我也沒用了,你拿回去給她,算是信物。你走吧,我要睡了。” 說完,霍臨青向張騰揚揚手,示意他離開。 張騰問道︰“前輩,晚輩冒昧問一句,您的親人呢?他們如今在哪兒?” 霍臨青眉頭一皺,一臉不耐煩地說道︰“都死了,因我而死!你還是快走吧!人上了年紀,脾氣暴躁。你若還是打擾我睡覺的話,我便對你不客氣!走走走,快點走!不再這兒磨嘰了,看著就心煩!”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張騰推到外面,重新鋪好那張爛草席躺下。 張騰無奈地搖搖頭,他看看天,忽然問道︰“前輩,天色不早了,我能否在你這兒住一晚?” 霍臨青睜開眼楮,打量他一下,冷冷一笑,說道︰“小娃娃,你若是不嫌棄我這兒骯髒,那便住下吧!不過,我這兒可沒什麼吃的,餓的話自己想法子!” 張騰向他拱手作揖,笑著說道︰“好,那便多謝前輩了。不過,我還得帶些行李進來,你不介意吧?” 霍臨青閉上眼楮,說道︰“你真要睡這兒,我一點兒也不介意,要帶就帶進來吧。” 張騰意味深長地一笑,說道︰“多謝前輩,那今晚我便叨擾前輩了,我先去搬行李。” 他說完之後便轉身離去。 霍臨青再次睜開眼楮,看著張騰漸漸遠去的背影,冷哼一聲,說道︰“今晚在這兒住?還搬行李?你是在尋老夫開心呢!老夫倒要看看你這小娃娃耍些什麼花樣,有何用心?”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張騰回來了,他身後跟了一大幫人,還帶了十幾大板車竹竿回來,還有一頭野豬。 張騰抱拳對那些人說道︰“辛苦各位了,多謝大家,東西便放在這兒,大家請回吧!” “應該的,應該的,不用謝!” “我們要多謝小兄弟你才是!” “沒錯沒錯,謝謝小兄弟!” “那我們回去了!” “對對對,有事一定要找我們!” “若是有什麼事情要我們幫忙的話,盡管開口,大伙一定會全心全力,替小兄弟辦得妥妥當當,漂漂亮亮的!” …… 那些人都是靈宜村的村民,人人喜逐顏開,笑呵呵地向張騰道謝,一個個開開心心地告辭離開了。 “好說好說,有事一定,下次一定,大家請回吧!” 張騰送走眾村民,開始走到霍臨青的茅棚前仔細觀察,看了一陣子,他點點頭,臉上多了一抹胸有成竹地笑容。 這時,張騰笑吟吟地對霍臨青說道︰“前輩,我的行李有點大,你這茅棚放不下,我拆了你這茅棚,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霍臨青微微睜開眼楮,冷哼一聲,說道︰“隨便你!” 說完他翻個身,不再理會張騰。 此時,他心里暗暗地道︰“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張騰笑眯眯地說道︰“呵呵,那便多謝前輩了。” 他立馬動手,幾下子將茅棚拆個干淨,把腐朽陳舊的茅草蓋子,還有搖搖欲倒的木柱橫梁都搬到一邊。緊接著,張騰把茅棚周圍地面掃得干干淨淨,露出平整的泥土地面。 做完這一切之後,張騰又將十幾大板車竹子拉過來,以霍臨青為中心,將霍臨青連同那禿毛的蒼羽巨鷹都圍起來。 “咕咕……” 蒼羽巨鷹看了看空無一物的頭頂,又看看周圍的十幾輛大板車,向霍臨青叫了一聲。 霍臨青沒有轉身,只是擺一下手,繼續保持睡覺的姿態。見他如此,蒼羽巨鷹扭頭盯著張騰,隨後低頭啄地上的幾塊石頭,沒有再理會張騰做什麼。 這時,張騰放下木匣,拔出霜映,一刀將車上的竹竿一端削為尖利的斜面,而後拿起一根根竹竿迅速扔向高空。未等竹竿從空中掉落,他立馬一躍而起,手腳並用,連扔帶踢地將一根根竹竿往地面投下去。 “刷刷刷” 一根根竹竿如同一支支利箭一般,從天上射落,整整齊齊地插在地面,在霍林清不遠處排成一扇竹牆。霍臨青雙眼微眯,看著不遠處的一扇竹牆若有所思,隨後他再次閉上眼楮,還是不做任何理會。 張騰落回板車上面,拿起一根根竹子如法炮制,開始制造竹牆。 他先是圍出一個四方形的竹園,然後開始將竹園逐一分隔開來,形成幾個獨立區域。做完之後,他又拔出龍牙,開始對一些竹竿切削開孔,將一些竹竿連接起來,構成了一個房子框架。 張騰的動作很快,一邊對竹竿切削,一邊將竹竿往框架上面扔。只見竹竿與竹竿之間精準地榫接在一起,沒過多久,一座竹屋的雛形便呈現在人們眼前。 張騰運起火靈氣,開始對竹竿各種加熱燻弄,並將它們彎曲成各種形狀,開始添加竹屋的細節。 過程中,張騰時不時動用龍牙與霜映,或削或劈,將進一步竹竿加工,讓它們連接更緊密,使屋子逐步地完善。 建造工作依然繼續…… 張騰施展各種手段,在天黑之前,不僅用十幾板車竹竿建造了一座簡潔大氣的雅致竹屋,還做了各種竹制家具用具,像什麼竹床、竹凳、竹桌、竹架、竹碗、竹筷、竹杯、竹碟、竹鏟、竹勺……等等,應有盡有。 甚至,張騰設想周到地替蒼羽巨鷹做了一個竹龕,竹龕靠近霍臨青,旁邊還挨著一張竹床。 第0111章 目的單純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新建的竹屋區間分明,有廚房,廳堂,臥室,廂房,還有一個小倉庫,以及一個帶竹門的前院。 張騰向村民買了一口鐵鍋,一個瓦煲,又向村民要來油鹽醬醋,開始在竹屋的廚房里炒菜煮飯。 那頭帶回來的野豬也已處理好,張騰留了一部分下水,豬耳朵和豬舌頭,還有一塊五花肉和一塊精瘦肉,余下的全部裝在竹盆里,準備用來喂禿毛的蒼羽巨鷹。 短短半天,霍臨青周圍的環境大改,張騰這一件行李似乎有點大得過分了。 夜幕降臨,竹屋內點起了油燈,亮堂堂。 這時,竹桌上好了飯菜清湯,擺好了碗筷,還放了一瓶酒,一個燭台。 張騰將蒼羽巨鷹請到了竹龕,並拿了一盆已處理的野豬肉放到它面前,蒼羽巨鷹瞅了一下還睡在爛草席上面的霍林青,見他還在打呼嚕,當下毫不客氣地大吃起來。 張騰將兩張竹凳搬到桌子邊上,然後來到霍林青跟前說道︰“霍前輩,起床吃飯了。” 霍林青酣睡依舊,根本沒有反應。 張騰眨眨眼楮,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看樣子霍前輩還沒睡夠,那麼桌子那瓶酒我便送給隔壁的李大哥喝好了,我又不喜歡喝酒,放在那兒也是浪費。” 他剛說完,霍臨青就睜開眼楮,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問道︰“哪兒有酒?酒在哪兒?給我,都給我!” 張騰暗自偷笑,輕咳一聲,一臉疑惑地道︰“霍前輩你不是還沒睡夠嗎?繼續睡呀,酒什麼的不喝也罷了。” 霍臨青伸了一個懶腰,打個呵欠,說道︰“有酒喝,這覺不睡也罷了。小娃娃,酒呢?” 張騰笑著說道︰“在桌子上,過去喝吧,我還炒了一些下酒菜。” 他說著伸手扶霍臨青到桌前坐下,霍臨青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對上酒瓶嘴兒就是一陣猛灌。 “唔……好酒!痛快!哈哈……好酒!痛快!痛快!老夫好久沒這麼痛快地喝這樣的好酒了!” 張騰笑笑,拿起一對筷子遞給他,而後在他對面坐下,說道︰“霍前輩,別光喝酒,吃點菜。” “鹵豬耳朵,鹵豬舌,還有一碟炒花生。嘿嘿,小娃娃,果然懂我,那我便不客氣了。”霍臨青看看桌子上的菜肴,不禁喜逐顏開,拿起筷子夾一著菜就一口酒,喝得不亦樂乎。 “唔,不錯不錯,豬耳朵這火候剛好,爽脆不膩,夠辣夠入味,正合老夫胃口!唔,還有這豬舌頭,炒花生,不錯不錯,都不錯!嘿嘿…… ” 張騰拿起勺子,給自己舀了一碗蛋花湯,一邊慢條斯理地喝著,一邊對霍臨青說道︰“霍前輩請隨便,若是酒不夠,我便把倉庫那兩壇也搬出來。要是菜不夠,廚房里還有青瓜和酸筍,我可以給你做成涼拌菜拿出來送酒。” “哎,別別別!菜倒也無所謂!不過酒呢,再來上這麼一兩瓶就行了。”霍臨青連忙擺擺手說道,“小娃娃你倒是挺夠意思的,老夫欣賞你。” 張騰笑笑說道︰“能得到霍前輩的欣賞,晚輩受寵若驚,您老人家還是放開肚子吃吧,吃飽了再說。” “嘿嘿……小娃娃你倒是挺懂事,有前途!那我可不客氣了,吃飽再說!上陣殺敵,可不能餓著肚子!吃飽了才有力氣!”霍臨青笑著說道,他對張騰豎起了大拇指,並招呼張騰。“來來來,你也吃,吃飽了再說!” “呵呵,好的霍前輩!吃,吃,咱們一起吃”張騰並沒拂他的意興,也動起筷子,將面前的飯菜消滅。 酒足飯飽之後,霍臨青翹起二郎腿坐在屋角的一張竹椅上面,一邊剔牙一邊打量著眼前的張騰。 張騰此時正在收拾碗筷,神情認真,一絲不苟。 霍臨青問道︰“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家族的子弟?” 張騰答道︰“我叫張騰,是一個孤兒,並不是什麼大家族的子弟。” 霍臨青皺起眉頭,問道︰“可是朝廷收養了你,你打小在朝廷的訓練下長大?” 張騰驚訝地看著他,問道︰“霍前輩為何這樣想?我並非朝廷所收養,而是自力更生,自己養活自己。” “你自力更生?自己養活自己?幾歲開始的?我瞧你這行為舉止,怎麼也不像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霍臨青打量了他一下,“老夫我活了大半輩子,遇到的孤兒多不勝數,他們的性情氣度,行為舉止,可沒有一人像你這般。當然,那些由家族或宗門組織收養的不算。” 張騰呵呵一笑,說道︰“我懂事時,大概是七歲,一個人流落在外,父母什麼的都記不清了。我餓了吃草根野菜,渴了喝露水山泉,到處討食,就這麼渾渾噩噩,稀里糊涂地活到了九歲。後來自己想法子進了學堂,讀了一些書,九歲半的時候參加修武家族外家子弟招收,被人打個半死,讓人救了,又跟她們學禮儀樂律。” 霍臨青好奇地問道︰“哦?救你的人,她們是什麼人?” 張騰說道︰“一個十六歲的寡婦,身邊跟著一個老嬤嬤,來自雲京。她們一個教我禮儀,一個教我樂律,兩個月前兩人便離開了住處,大概是回雲京去了吧。” “一個年輕寡婦?一個老嬤嬤?”霍臨青越發好奇,“那你是怎樣和讓你代為送信的人搭上關系的?” 張騰一笑,搖搖頭,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她被人追殺,受了重傷,無奈之下只能拜托我了。” 霍臨青眉頭子皺,問道︰“那她現在何處?她傷得如何?是否有性命之憂?” 張騰並沒回答,說道︰“我只是一個代人送信的,其他的恕晚輩不能多說。” 霍臨青看著他,好些時候,他才問道︰“幾歲開始的?我瞧你這行為舉止,怎麼也不像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老實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朝廷特使?” 張騰詫異地看著他,見他不像開玩笑,問道︰“霍前輩,你為何有如此想法?我只是一個普通百姓,可不是什麼朝廷特使,跟朝廷沒有一點兒關系。” 霍臨青不說話,他默默觀察著張騰的一舉一動,似乎試圖從他身上找出證據,來印證自己心中的猜想。 張騰見狀不禁暗自好笑,他搖搖頭,對霍臨青這般舉動視若無睹,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這一會兒,張騰已經收拾好碗筷,擦干淨了桌面,還把兩張凳子擺放到竹牆邊上,以免對出入行走造成不便。 由于之前霍臨青一直在爛草席上面躺著,所以竹屋內還有一大塊地方沒有鋪竹子修整。 張騰將那爛草席卷起拿走,並將草席下的地面打掃一下,然後走到外面,將那早已備好的竹板扛進來補上缺口。最後他把竹龕旁邊的竹床搬過來,代替了霍臨青原本那一張爛草席。 做完這一切之後,張騰雙手叉腰,看看竹床,又看看周圍的其他竹制物什,滿意地點點頭。 這時,他收回目光拍拍手,又將兩只衣袖拍打一下,彈掉上面的灰塵,說道︰“大功告成!霍前輩,我這一件行李有點兒大,明日我就不帶它回去了,留給你吧!” 他轉身看著霍臨青,眼里盡是笑意,臉上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 霍臨青看著他沉默良久,好一陣子,才緩緩地開口問道︰“姓張的小子,老夫承認看不出你是什麼人,既然你做到這個份上,那便將你的最終目的說出來吧。即便是信中剩下的一半要求,看在你如此誠心的份上,老夫也可以考慮一下。” 張騰擺擺手,一臉認真地說道︰“那信我沒有看,也不知道上面有什麼要求,所以前輩你該怎麼考慮還是怎麼考慮,不必被我影響。至于我的目的,其實很簡單,我希望你這些曾經為國征戰,為國負傷流血的老兵老將,能夠在一個舒適的環境里,臉帶笑容,安享晚年。” 霍臨青說道︰“小娃娃,你所說的可是真話?哼,此時老夫心情正好,若是提出那另一半要求,說不準老夫就答應了。你若是此時不說,那便錯過這次機會,後悔也來不及了!” 張騰笑了笑,打量了一下他,說道︰“要求什麼的,我真不知道,無所謂什麼後不後悔的。霍前輩,我讓方嬸她們給你做了幾套衣服。廚房的水這一會兒應該燒好了,你去洗漱一下,換一身新衣服吧。” 霍臨青再次問道︰“小娃娃,你真不是朝廷派來的?你為何要這麼做?老夫只是一個垂垂老矣的瘸子,身上也沒什麼你想要的。莫非你想從老夫這學馴鷹之法?還是說想我老夫傳你幾套武藝?” 張騰搖搖頭,說道︰“霍前輩你別瞎想了,趕緊去洗漱。我說了,我希望你能在一個舒服的環境里,臉帶笑容,安享晚年而已。” 霍臨青還是不信,冷哼一聲,說道︰“小娃娃,你不說便算了,那當老夫沒說過前面的話!現在老夫很不開心,如今你縱然提出要求,老夫也不答應!老夫最討厭你這種假惺惺,心機深沉的偽君子。” 他說完,從竹椅上面站起來,一腳將面前的竹桌踹飛出去,背負雙手,怒氣沖沖地出去了。 張騰哭笑不得,將那竹桌撿回來,換掉斷掉的幾根竹子,重新修好。 那頭禿毛蒼羽巨鷹看看門外,又看看張騰,低聲叫了一下,又繼續啄食竹盆里的肉塊。 張騰來到它面前,對它說道︰“巨鷹前輩,明日我便走了,以後有時間我會常來看看你的。你喜歡吃什麼?下次我給你帶。” 他一邊說著一邊摸摸蒼羽巨鷹的腦袋,蒼羽巨鷹扭扭頭,不滿地咕咕叫了一聲,繼續大朵快頤。 “吃得挺香,我很開心。”張騰對它說道,他的人靠著竹龕坐下,托著臉閉眼小憩。 即便他是一個武者,如此忙碌了一整天,也是身心皆疲。 第0110章 雲夏老兵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他渾身散發著一股酸臭的酒氣,遠遠可聞,燻得幾乎令人窒息。 正站在霍瘸子的腦袋旁邊的,是一頭斷翅禿毛的蒼羽巨鷹,若非它那巨喙與巨爪,絕對會讓人誤會它是一只禿毛的大雞。它的巨喙與巨爪都磨損嚴重,年紀應該很老很老了。 然而,那頭蒼羽巨鷹的眼楮還是很銳利,眼神深沉而聰慧。 張騰與它對視了一眼,他忽然生出一種錯覺,它的身體里面住著一個人的靈魂,似乎隨時開口說話。 蒼羽巨鷹看到了張騰,它瞥了他一眼,而後低下頭開始啄食地上的一頭有些發臭的野兔。 它腳下的霍瘸子正在酣睡,鼻鼾如雷,一些蒼蠅落在他的身上臉上,時不時嗡嗡地飛一下。 此時張騰皺起眉頭,晴櫻說霍臨青是一個獵人,但如今眼前此人這副模樣,哪里有一點兒獵人的樣子?這形象與晴櫻所描述的人根本不符啊。莫非此人與霍臨青同名,放哨村民弄錯了? 他站在原地略作思索,對躺在爛草席上面的霍瘸子作了一個揖,問道︰“敢問前輩可是霍臨青?” 對方一動不動,酣睡如舊。 張騰見狀,忽然提高聲音,喊道︰“極西舊蠻烽煙起,飛雲大夏客自來!” 霍瘸子睡得迷迷糊糊,嘴里喃喃念道︰“蒼茫天青,幽冥獨明!” 張騰一听,知道眼前的霍瘸子就是他要找的人,他又大聲說道︰“蒼鷹野狼,老雞死狗!” 霍瘸子听了渾身一震,猛然驚醒,睜開了眼楮,。 他從爛草席上面坐起身,雙眼死死地盯著張騰,一字一頓地說道︰“雞——飛——狗——跳——” 張騰迎著他的目光,平靜地說道︰“鳳鳴狼嗥。” 霍瘸子嘆了一口氣,問道︰“你是什麼人?” 張騰確認他就是霍臨青,只見他從懷里拿出信,雙手奉上說道︰“我只是一個代為送信的,信的主人來不了。” 霍瘸子接過信,拆開看了一下,問道︰“來的路上,你可曾遇見西蠻胡人?” 張騰點點頭說道︰“遇到了,還順手殺了幾個。” 霍瘸子沉默半響,忽然冷笑一聲,說道︰“二十年之功,毀于一旦,這雲夏不堪了。哼,倒是白廢了我這一條腿,還有那麼多弟兄的性命。庸人誤國,庸人誤國啊!罷了罷了,既然找上我,也只能幫上一幫了!我這一幫,也僅僅是幫自己老友而已,而不是朝廷。” 他掀開爛草席,從下面摳出一個哨子,將它上面的泥土擦干淨,用力吹了一下! 不久,天邊傳來一聲嘹亮的鷹唳,一頭極為雄壯龐大的蒼羽巨鷹飛到二人的頭頂,盤旋了一圈,慢慢地降落下來。 張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蒼羽巨鷹,它的體型比之前他在綏寧斬殺的那頭蒼羽巨鷹還要大一些,精神抖擻,威風凜凜,給人一種極為強烈的壓迫氣勢。 那頭蒼羽巨鷹降落之後,向那一頭禿毛的老年巨鷹咕咕叫了一聲,而後低下頭,靜靜看著霍臨青。 霍臨青又從爛草席下拿出一個紫金葫蘆,他擰開葫蘆蓋,將信塞進去,並重新擰回葫蘆蓋。隨後,霍臨青將紫金葫蘆一拋,丟給那頭蒼羽巨鷹。那頭蒼羽巨鷹一口接住紫金葫蘆,吃了下去之後,繼續望著霍臨青。 “去吧!” 霍臨青向它點點頭,揚手讓它離開。 “咕咕!咕咕!咕咕!” 那蒼羽巨鷹叫了幾聲,張開翅膀一躍而起,沖上雲霄,而後長唳一聲,向遠方飛去。 “告訴她,這是我最後一次出手!看在老友的情面上,我答應了她的半個要求。”霍臨青對張騰說道,“我不會再替朝廷出力,以後她再也別找老夫了。我霍臨清當年戍守邊疆,征戰沙場,大半生都獻給了雲夏,現在老了,這余生就留著給我自己!” 張騰點點頭︰“好,我會將前輩的話原原本本轉告她。” 這時,霍臨青蹲下身子,扒開灶底的灰燼,從灰燼里取出一塊紫金令牌丟給張騰。 他說道︰“這東西對我也沒用了,你拿回去給她,算是信物。你走吧,我要睡了。” 說完,霍臨青向張騰揚揚手,示意他離開。 張騰問道︰“前輩,晚輩冒昧問一句,您的親人呢?他們如今在哪兒?” 霍臨青眉頭一皺,一臉不耐煩地說道︰“都死了,因我而死!你還是快走吧!人上了年紀,脾氣暴躁。你若還是打擾我睡覺的話,我便對你不客氣!走走走,快點走!不再這兒磨嘰了,看著就心煩!”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張騰推到外面,重新鋪好那張爛草席躺下。 張騰無奈地搖搖頭,他看看天,忽然問道︰“前輩,天色不早了,我能否在你這兒住一晚?” 霍臨青睜開眼楮,打量他一下,冷冷一笑,說道︰“小娃娃,你若是不嫌棄我這兒骯髒,那便住下吧!不過,我這兒可沒什麼吃的,餓的話自己想法子!” 張騰向他拱手作揖,笑著說道︰“好,那便多謝前輩了。不過,我還得帶些行李進來,你不介意吧?” 霍臨青閉上眼楮,說道︰“你真要睡這兒,我一點兒也不介意,要帶就帶進來吧。” 張騰意味深長地一笑,說道︰“多謝前輩,那今晚我便叨擾前輩了,我先去搬行李。” 他說完之後便轉身離去。 霍臨青再次睜開眼楮,看著張騰漸漸遠去的背影,冷哼一聲,說道︰“今晚在這兒住?還搬行李?你是在尋老夫開心呢!老夫倒要看看你這小娃娃耍些什麼花樣,有何用心?”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張騰回來了,他身後跟了一大幫人,還帶了十幾大板車竹竿回來,還有一頭野豬。 張騰抱拳對那些人說道︰“辛苦各位了,多謝大家,東西便放在這兒,大家請回吧!” “應該的,應該的,不用謝!” “我們要多謝小兄弟你才是!” “沒錯沒錯,謝謝小兄弟!” “那我們回去了!” “對對對,有事一定要找我們!” “若是有什麼事情要我們幫忙的話,盡管開口,大伙一定會全心全力,替小兄弟辦得妥妥當當,漂漂亮亮的!” …… 那些人都是靈宜村的村民,人人喜逐顏開,笑呵呵地向張騰道謝,一個個開開心心地告辭離開了。 “好說好說,有事一定,下次一定,大家請回吧!” 張騰送走眾村民,開始走到霍臨青的茅棚前仔細觀察,看了一陣子,他點點頭,臉上多了一抹胸有成竹地笑容。 這時,張騰笑吟吟地對霍臨青說道︰“前輩,我的行李有點大,你這茅棚放不下,我拆了你這茅棚,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霍臨青微微睜開眼楮,冷哼一聲,說道︰“隨便你!” 說完他翻個身,不再理會張騰。 此時,他心里暗暗地道︰“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張騰笑眯眯地說道︰“呵呵,那便多謝前輩了。” 他立馬動手,幾下子將茅棚拆個干淨,把腐朽陳舊的茅草蓋子,還有搖搖欲倒的木柱橫梁都搬到一邊。緊接著,張騰把茅棚周圍地面掃得干干淨淨,露出平整的泥土地面。 做完這一切之後,張騰又將十幾大板車竹子拉過來,以霍臨青為中心,將霍臨青連同那禿毛的蒼羽巨鷹都圍起來。 “咕咕……” 蒼羽巨鷹看了看空無一物的頭頂,又看看周圍的十幾輛大板車,向霍臨青叫了一聲。 霍臨青沒有轉身,只是擺一下手,繼續保持睡覺的姿態。見他如此,蒼羽巨鷹扭頭盯著張騰,隨後低頭啄地上的幾塊石頭,沒有再理會張騰做什麼。 這時,張騰放下木匣,拔出霜映,一刀將車上的竹竿一端削為尖利的斜面,而後拿起一根根竹竿迅速扔向高空。未等竹竿從空中掉落,他立馬一躍而起,手腳並用,連扔帶踢地將一根根竹竿往地面投下去。 “刷刷刷” 一根根竹竿如同一支支利箭一般,從天上射落,整整齊齊地插在地面,在霍林清不遠處排成一扇竹牆。霍臨青雙眼微眯,看著不遠處的一扇竹牆若有所思,隨後他再次閉上眼楮,還是不做任何理會。 張騰落回板車上面,拿起一根根竹子如法炮制,開始制造竹牆。 他先是圍出一個四方形的竹園,然後開始將竹園逐一分隔開來,形成幾個獨立區域。做完之後,他又拔出龍牙,開始對一些竹竿切削開孔,將一些竹竿連接起來,構成了一個房子框架。 張騰的動作很快,一邊對竹竿切削,一邊將竹竿往框架上面扔。只見竹竿與竹竿之間精準地榫接在一起,沒過多久,一座竹屋的雛形便呈現在人們眼前。 張騰運起火靈氣,開始對竹竿各種加熱燻弄,並將它們彎曲成各種形狀,開始添加竹屋的細節。 過程中,張騰時不時動用龍牙與霜映,或削或劈,將進一步竹竿加工,讓它們連接更緊密,使屋子逐步地完善。 建造工作依然繼續…… 張騰施展各種手段,在天黑之前,不僅用十幾板車竹竿建造了一座簡潔大氣的雅致竹屋,還做了各種竹制家具用具,像什麼竹床、竹凳、竹桌、竹架、竹碗、竹筷、竹杯、竹碟、竹鏟、竹勺……等等,應有盡有。 甚至,張騰設想周到地替蒼羽巨鷹做了一個竹龕,竹龕靠近霍臨青,旁邊還挨著一張竹床。 第0113章 詐傷戲弄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晴櫻嫣然一笑,高興地說道︰“這倒不打緊,我原本計劃是請他幫忙送信罷了,沒想到他還給了我一塊紫金令牌,倒是一個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 張騰一怔,不解地問道︰“霍前輩說它對他沒用,給我拿回去當信物,我還以為本來就是你需要的東西呢。” “嘻嘻,其實他可以不給什麼信物,隨便讓你帶一句暗語回來便可以了。”晴櫻說道,“如今他居然給你當信物,還讓你帶回來,嘖嘖,還真是出手闊綽。嘻嘻,太好了,有了這令牌,這次的任務基本上可以順利完成了。” 說話時,晴櫻笑容滿臉。 這一會兒,她將紫金令牌握在手心,雙手捧在在胸前,閉眼抬頭像祈禱一般,渾身微微抖動,似乎高興得難以自已。 張騰見狀,頗為疑惑說道︰“不就一塊紫金令牌而已,你用得著這樣開心嗎?” 晴櫻睜開眼楮,看著他,笑著說道︰“當然用得著了。張騰,你可不知道這紫金令牌非同一般。在我們的系統組織中,它的權力極高,能量巨大。想要動用它的力量,我必須向大人申請,等大人批準並授予口諭信物,憑大人的口諭信物交付于霍臨青,才有可能。听著,是可能,不是絕對。這些年,紫金令牌一直都在霍老頭的手中嚴密保管著,可以說他是紫金令牌的實際主人。如果他覺得不妥,即便我手上持有大人的口諭信物,他也可以毫不留情地駁了大人的面子,直接拒絕我的請求。” 張騰听完,忽然冷不丁地問道︰“那白玉令牌呢?” 晴櫻愣了一下,她打量了一下張騰,奇怪地問道︰“白玉令牌?張騰,你是從何得知白玉令牌的?它已經失落二十多年了,一直杳無音訊,即便是我們大人也不知道如今它在誰的手中。莫非是霍老頭跟你說的?這倒是奇怪了,他怎麼會告訴你白玉令牌的事情?難道這白玉令牌已經有消息了?” 張騰避而不答,他認真地看著晴櫻,一本正經地問道︰“晴櫻,你的問題太多了,一會兒我回答你。但是,現在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想知道白玉令牌與紫金令牌有何不同。” 晴櫻沉默了片刻,忽然她深吸了一口氣,神情前所未有地嚴肅,盯著張騰說道︰“白玉令牌的事情想必是霍老頭跟你說的,既然他都對你說了,也就是說你已經有了解白玉令牌的資格,那麼我也就不必對你有所隱瞞了。白玉令牌,又稱‘玉龍令’,它的背後代表著雲夏的一股最為隱秘的勢力,而這一股勢力不僅可以左右雲夏的君王廢立,甚至可以影響整個天垣大陸的興衰。” 張騰越听越迷糊,問道︰“左右雲夏君王的廢立我懂,可為什麼它還能影響整個天垣大陸的興衰?” 晴櫻說道︰“玉龍令背後,有一個遠古傳承的星相門派,那門派中人能未卜先知,逆轉氣運,玄奇無比。” 張騰好奇地問道︰“還有這等門派,它叫什麼名字?” 晴櫻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只有玉龍令的主人才清楚。” 張騰頓時無語,說道︰“我看玉龍令的主人也不知道。” 晴櫻不解地望著他,問道︰“張騰,你怎麼知道玉龍令的主人也不知道?” 張騰笑笑,說道︰“瞎猜的。對了,不說這個,我還是不清楚那玉龍令到底有什麼作用?” 晴櫻說道︰“玉龍令代表天命,而守護天命的隱秘組織多不勝數,我所在的組織也是其中之一。它據說可號令所有的隱秘組織,乃令中之尊,至高無上。” 張騰驚訝無比︰“這玉龍令這麼厲害?” 晴櫻掩嘴一笑,說道︰“不是玉龍令厲害,是真正的玉龍令主厲害!” 張騰問道︰“這話又是什麼意思?不是手里有玉龍令的人就是玉龍令主嗎?” 晴櫻說道︰“不,持令者必須得到那一個遠古傳承的星相門派認證,方為玉龍令主,才能號令所有的隱秘組織!而公認的天命之人,玉龍令主,自遠古至今,僅有幾位。其余的人,雖手中有著玉龍令牌,但並沒有被那遠古傳承的星相門派承認,他們都是由眾隱秘組織推舉的代理玉龍令主。代理玉龍令主未經星相門派認證,權力有限,只能號令極小部分的隱秘組織。” “代理玉龍令主?” “嗯,經歷無數歲月,如今那遠古傳承的星相門派已經消失,根本沒有人能得到它的認證,成為真正的玉龍令主。也就是說,如今手持玉龍令的人,都是代理玉龍令主,” “那代理玉龍令主與紫金令主相比如何?” “理論上紫金令主服從于代理玉龍令主,實際上紫金令主手握實權,代理玉龍令主僅僅是一個虛名。” “也就是說這玉龍令並沒什麼用?可你又說它能左右雲夏君王的廢立?我還是不懂。” “也不能這麼說,主要看代理玉龍令主本人,若他有手段得到其他隱秘組織擁護,還是擁有很大權力的。至少,行事之上,比紫金令主要方便許多。至于它能左右雲夏君王的廢立,主要是因為雲夏有一條古老的規矩,所有的雲夏君主上位必須被玉龍令主同意或者默認,否則自覺退位。” “我有個問題,那要是玉龍令主不在雲夏,在敵國,他反對雲夏君主上位怎麼辦?” “那雲夏君主必須得退位,但可以將王位空出來,或者換人上位,自己可以護國大將軍的身份監國。二十年前,玉龍令主出現了一次,讓雲夏國的君主退位,現任雲夏國君是前任雲夏國君的佷子。不過,從那以後,玉龍令主便沒有了任何消息。據說是被前任雲夏國君派人斬殺了,玉龍令也不知所蹤。”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晴櫻看著他,問道︰“張騰,霍老頭怎麼和你聊起玉龍令的事情?他都跟你說了什麼?” 張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他隨口說說,我也是隨口問問,也沒什麼。看樣子,這玉龍令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稍有不慎,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晴櫻點點頭,說道︰“沒錯,除非持令人被那星相門派承認,成為無冕之王。否則,尋常人拿著它只會招了麻煩。” 這時,張騰一笑,岔開話題,問道︰“晴櫻,你怎麼跑到前院晾衣服,難道不怕被人發現嗎?” 晴櫻解釋說道︰“後院我晾了床單被套,兩根竹竿都晾滿了,只能到前院里晾衣服。你朋友派來送飯的僕人剛走,我把大門反鎖了,不怕被他們發現。至于追殺我的人,他們不知道我是女兒身,並不是那麼容易發現我的蹤跡。若然真的發現了,也就表明組織有內奸,我暴露了,與衣服無關。” 張騰見她這麼說,無可奈何,說道︰“你還是太冒險了,我忘了告訴你我與這宅子的臨時主人有約定,他若是學會了我教他的三大招刀法,就可以隨時來偷襲我。只要他能踫的我的衣角,我便要將霜映送給他。如果他這幾天領悟了三大招刀法,說不定就趁機溜入來,到時正好遇見你或者看見你晾的衣服,那就麻煩了。” 晴櫻呆了一下,問道︰“還有這事?” 張騰說道︰“本來我想著五天時間,應該能夠回來了,倒也不怕他打擾。可是我在霍前輩那兒耽擱了一下,現在已經是第六天了,幸好那家伙沒過來,否則定然和你撞上。” 晴櫻低下頭,說道︰“是我大意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沒事,我不過是假設而已,逗你玩的。”張騰突然調皮地一笑,“以那家伙的資質悟性,沒有十天半個月,他不可能這麼快將余下的兩個大招學會,所以也不可能貿然闖進來偷襲我而遇見你了。” 晴櫻听了,舉起粉拳就向他的胸膛錘下來,嬌聲嗔道︰“好你個張騰!不見幾天,居然來欺負本姑娘,本姑娘打死你!” 張騰不避不讓,任她的粉拳砸了幾下子,突然臉色一變,捂著胸膛蹲下身說道︰“哎呦,好痛,你砸中我的傷處了。” “什麼?”晴櫻大吃一驚,“張騰你受傷了?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傷在身。傷得怎麼樣?傷在哪兒?快讓我看看!” 她連忙來到張騰跟前蹲下,伸手往他胸膛上面摸著,一臉焦急與關切。 張騰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口里故意說道︰“不行,娘親說男孩子的身體被女孩子看了,以後會長不高的。我今年才十二歲,要是被你看了以後長不高,討不到老婆怎麼辦?你走開,不用你看。” 晴櫻听了,敲了他腦袋一下,氣惱地說道︰“還真是小孩子,竟然信你娘這樣的話!看看而已,沒事的,你會長高,不用擔心,快給我看看?到底傷得如何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掰張騰的手掌,想要查看一下。 張騰死死地捂抓住胸口的衣服,說道︰“不要,我娘說的話我當然信了,你走開,我不要長不高,我才不用你看呢。否則,以後討不著老婆,會打一輩子光棍的!” 晴櫻氣道︰“小小年紀,整天想著討老婆,還真是個小壞蛋!快給我看看,傷得如何,若日後真是長不高,別人嫌棄你,大不了姐姐給你當老婆!” 第0114章 肺腑之言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眨眨眼問道︰“真的?你說話算話,不騙我?” 晴櫻一臉認真說道︰“真的。姐姐說話算話,不騙你。” 張騰心里偷笑,又說道︰“我娘說越漂亮的女孩子,越會騙人。要是你看了不認賬怎麼辦?” “不會,我要是不認賬,罰我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哼,空口無憑,我不信。” “哎,你個小壞蛋,你怎麼才肯相信我?” “嗯……你親我一口?”張騰說道,“給我蓋個章,算作誠意,日後你若是賴賬,我便告訴別人,你欺負了我,還不負責!” “親一口?”晴櫻驚訝地道,她狐疑地看著張騰,開始懷疑他是不是裝的。 顯然,張騰演技一流。 為了裝得更像一些,他甚至從額頭上逼出一些汗水來,在晴櫻眼中越發顯得疼痛難受,讓她越發擔心與焦急。 張騰口里呻吟道︰“哎喲,好痛啊,不知道我是不是要死了,那西蠻胡子一刀砍在我心口附近,一路上我草草包扎處理一下,大概趕路太急,讓傷口變嚴重了。” “好,親一口就親一口!”晴櫻也顧不得多想,又急又羞,一咬牙說道,“你個小壞痞子,你現在還不能死,若是真死了我可怎麼辦?” 說完,她就要向張騰的臉蛋親去。 張騰將臉一偏,避開了晴櫻的香唇,憋著笑意說道︰“算了,不用你親了,我覺得現在傷口不是那麼痛了,一會兒隨便去敷點藥就行。咳,你這麼笨,我要真是討回家當老婆,日後生的孩子也傻乎乎的,這可怎麼辦?” “張騰,你個壞痞子,你根本就沒受傷吧?”晴櫻又羞又惱,生氣地道,“你個大騙子!虧我那麼相信你,你居然騙我,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你……你給我去死吧!” 她站起身子,抬腿向張騰一腳踹去,張騰一手抓住她的小腳,口里說道︰“我沒騙你,我真受傷了。” 晴櫻怒道︰“哪里傷了?你一直在騙人。” 張騰指指胸口,說道︰“這里受傷了。” 晴櫻俏臉一紅,說道︰“哼,那兒怎麼傷的?” 張騰輕輕地將她的腳放下,說道︰“被這朝廷傷著了。” 晴櫻一怔,不解問道︰“朝廷怎麼傷著你了?” 張騰對晴櫻說道︰“你可知我見到霍前輩的時候,他是怎樣一副模樣?” 晴櫻眉頭微蹙,問道︰“他是怎樣一副模樣?” 張騰嘆了一口氣,將霍臨青的情況跟她說了一下,晴櫻听完之後,默不作聲。 “雖說他是自己選擇那種生活,但你們組織總得派有些人來看看他。”張騰說道,“他老人家為國家付出那麼多,老來無依無靠,讓人看了很心痛。朝廷不能讓這些守衛國家的老英雄流血又流淚,還有這幾天我也看了一下外面的縣鎮,正應了那句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雖然武者很厲害,但是若不能保家衛國,守護百姓,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只只吸血螞蟥而已。唉,對不起,我不該對你說這些話的,它們與你無關,這全是當權者的錯誤。” 晴櫻搖搖頭,說道︰“你不用說對不起,這也是實情,朝廷的確有負像霍臨青這樣的老英雄,也對不住雲夏的百姓。” 這時,張騰又說道︰“晴櫻,你能不能別做這朝廷密使了?” 晴櫻疑惑地看著他,問道︰“為何?” 張騰走到她面前,輕輕地整理一下她有些凌亂的秀發,晴櫻不禁俏臉一紅,低下頭來。 只听得張騰說道︰“太危險了,你又這麼不機靈,一個人女孩家容易出事。我不想你這麼一個看著養眼的朋友,有一天為這麼一個朝廷死于非命。” 晴櫻小聲地說道︰“如果我也不去替朝廷做事,那偌大的雲夏誰來守護呢?” 張騰反問道︰“那誰來守護你呢?他日你也像霍前輩一般,為朝廷貢獻了大半生,到老卻孑然一身,無依無靠,你會如何?” 晴櫻紅著臉說道︰“我不會像他那樣的,等過些時候雲夏朝局平靜一些,我便……我便退出組織,尋一良人嫁了,生兒育女……” 張騰看著她,淡淡地說道︰“那些上戰場的士卒都是這麼想的,等戰事停了,解甲歸田,娶妻生子,做一個富家翁,含飴弄孫,頤養天年……可惜,總是事與願違,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晴櫻喃喃地念著這兩句話,怔怔地看著張騰,眼中充滿了疑惑與好奇。 張騰問道,“難道我說錯了嗎?” “不是,張騰,我越來越看不透你。”晴櫻說道,“你這些話是從哪兒听來的?” “不記得了。”張騰搖搖頭,繼續說道“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傷好以後,應該好好看看這個朝廷。看看它,到底值不值你戰斗,值不值你去犧牲,你所做的一切,能不能讓周圍的人感到幸福。” 晴櫻看著他,很是驚奇,好像剛剛認識他一般。問道︰“張騰,這是你自己的想法嗎?我從未听人這樣說過。這幾天,你好像變了許多,似乎有點兒長大了。” 張騰默然不語。 回綏寧時,他一路順利,並沒遇見什麼別的意外。不過,他從平陽鎮經過之時,發現鎮上居然空無一人,徹底成了一個死鎮。 後來,他听別鎮的人說,先是西蠻胡騎屠戮了鎮上的大部分百姓。而西蠻胡騎撤退之後,幸存的一些百姓剛回來,卻又被管轄這地區的縣令長逮捕。 他們全部被縣令長問罪斬首,罪名是他們可能出賣情報,里通外族,導致雲夏士卒中了埋伏。 這一切被縣令長拿去做政績,他向朝廷上報的時候,說平陽鎮的幸存百姓其實是土匪強盜,他們不僅出賣情報里通外族,還打家劫舍,危害鄉里。 當然,被西蠻胡騎圍困的衛姓統領,听到此事,站出來親口否認平陽百姓出賣情報,且說平陽百姓是被冤枉的。 出賣情報,串通西蠻胡騎的人,是勝安縣一個大家族的官宦子弟。他要求朝廷追查此事,依法懲治那官宦子弟與那勝安縣令長,還平陽鎮百姓一個清白。 可惜朝廷並沒理會衛姓統領的言語,僅僅是對那勝安縣令長不痛不癢地警告一番,但並沒追究他的罪責。至于那大家族的官宦子弟,朝廷更是沒有一絲追查問責的意思,任對方穩坐高位,絲毫無損。 倒是那仗義執言的衛姓統領,因帶兵不利,被朝廷以領兵愚鈍,救援不力,導致平陽鎮的百姓罹難的罪名,對他進行了貶黜,剝奪了他的兵權,停職查辦。 那衛姓統領,應該就是當日被西蠻胡騎埋伏的青年了。張騰與對方有一面之緣,得知對方這樣的遭遇,心中對雲夏朝廷多了幾分鄙夷與不屑。 三月中旬,雲夏兵災不斷,百姓流離失所。 然而,勝安縣與新安縣的那些豪門大族,依舊橫行霸道,魚肉鄉民,依舊酒池肉林,夜夜笙歌,糜爛不堪…… 這些,張騰一路上都有看到,听到,遇到。 回到綏寧之後,張騰發現,他才離開六天鎮上的人口就比以往多了幾倍,從旁人詢問得知,他們都是來自雲夏各地的流民乞丐,因躲避天災人禍,一直向人煙稀少之地遷徙…… 明明前陣子雲夏的境況有所好轉,為何這麼快又變成這般模樣?帶著這樣的疑問,張騰與那些流民乞丐做了一番交談。 他從那些流民口中得知,雲夏王族內斗,西蠻胡人聯合周邊的幾個國家入侵雲夏,雲夏諸多城池連連失陷,不得不割地賠款,還送了西蠻大量許多財寶美女。 甚至還被迫將公主嫁出去與西蠻和親,與西蠻結為秦晉之好,以求得以苟延殘喘。 和親?張騰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陣愕然。 居然是和親? 張騰似乎想起了往昔的華夏。每當國家孱弱之時,那無能的朝廷往往以和親的方式向異族低頭,獲得一時喘息之機。 當然,華夏歷朝歷代,除了那個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大明,幾乎所有的朝代都曾采取如此屈辱的方式求和。 張騰長于華夏現代,歷史課上,他每每回首屈辱百年,都氣憤不已。 至于那幾乎貫穿華夏文明歷史上的一次次和親,更是讓他對當權者深惡痛絕,恨之入骨。泱泱大國,居然用一個柔弱的女子維系國運,讓人氣憤無比,難堪之至。 張騰看不起那樣的朝廷,更看不起這樣自私自利,冷酷無情的的一群當權者。 想著想著,張騰忽然搖搖頭,一笑置之。眼下他實力微弱,即便見到此等事情,又能如何? 世上無煩惱,庸人自擾之。 現在他不該有這個閑心,去憂國憂民,煩惱國家大事。且不說這不是他的世界,即便是他的世界,也輪不到他指點江山。 于是,張騰開口對晴櫻說道︰“不說這些,咱們先回屋子里。” “嗯,好。” 晴櫻點點頭,她放下木盆,跟張騰進了屋。 到了屋內,張騰讓晴櫻坐下,開門見山對她道︰“晴櫻,我才習武兩年多,沒有師傅教授,很多方面的知識我不懂。你比我修為高,武學知識豐富,我能不能向你請教一下武學方面的東西?一個月後就是武院招生了,我想參加那個比武大會,想能取到一個好名次,借機到雲京見識見識。我想到那親眼看看,這雲夏王朝到底是如何一個模樣。” 第0115章 師父姐姐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綏寧鎮北別院。 一個紅衣少女手里拿著一根長槍,正靜靜地站在後院的門口前。 此刻,她正目不轉楮地盯著不遠處的一個不斷騰挪移動的黑衣少年,水靈靈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笑意。 黑衣少年手中揮舞著一桿單刃長戟,不斷使出勾、啄、刺、砍、割等各種動作,只見他的周圍戟影重重,虎虎生風,地上的落葉紛紛被帶起,如同一只只枯葉蝶在半空中飛舞,頗為壯觀。 “張騰看槍!” 這時候紅衣少女一聲嬌叱,突然舉起長槍躍入場中,向黑衣少年發動了攻擊。 黑衣少年驟然遇襲,卻是不慌不忙,手中的長戟迅速變招,撥開紅衣少女刺來的長槍,一震長戟,向少女如流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殺來。 紅衣少女不甘示弱,一抖長槍,刺出漫天槍影,與黑衣少年戰作一團,二人你來我往,戟如虎,槍如龍,轉眼間雙方已交手了十幾招。 此時黑衣少年舉起長戟一個劈砍,紅衣少女舉起長槍格擋,一道巨力自槍桿傳來,紅衣少女正想便招卸力還擊。 忽然她眉頭一蹙,臉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腳步踉蹌了一下,手中的長槍一緩。 與此同時,黑衣少年見狀,長戟一收一送一帶,眨眼間將她手里的長槍挑飛出去,未等紅衣少女反應回來,長戟已經向她的脖子橫掃而出,並在距離紅衣少女脖子不足兩寸遠的地方停下。 “唔……”只見紅衣少女右手捂著左胸上方,輕哼出聲,眉頭緊皺,神情痛苦,人緩緩地蹲下來。 “你怎麼樣?傷口又痛了?”黑衣少年收回長戟,迅速來到紅衣少女跟前,一臉關切問道。 “嗯……都已經半個月了,它還是痛得厲害。還真是討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紅衣少女放下點頭說道,俏臉上多了一抹氣惱之色。 “你呀,傷得那麼重,怎麼會這麼快就徹底痊愈?虧你這些時日還教我十八般武藝,真是瞎逞強的傻丫頭。要是不小心讓傷口再次崩裂了,有你好受的。”黑衣少年搖搖頭,他一手將長戟插在地上,繞到紅衣少女身側,伸手將她抱起,往屋里走去。 “我傷口是好了,只是有一點點痛而已,只要不是太劇烈的運動,它不礙事的。”紅衣少女嘟起嘴,有點不服氣地說道。 “晴櫻小丫頭,你這都舞刀弄槍了,還不算什麼太劇烈的運動?那你告訴我,什麼算是太劇烈的運動?你呀就是嘴硬,想好得快,就老老實實地養傷,總是那麼不安分。”黑衣少年數落她道。 晴櫻一臉委屈地說道︰“張騰,你不是說比武大會快到了嗎?我就是想幫幫你,讓你達成心願嘛。” 張騰沒好氣地說道︰“我只讓你給我說說武學上面的一些知識就可以了,又沒讓你親手教我武藝,傻丫頭!” “你不是說‘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嗎?我要是不手把手教你,你怎麼領悟武學上的知識?不許再叫我傻丫頭,你才傻呢!傻小子,快叫姐姐,叫師父也行。”晴櫻辯解道,听得張騰叫她“傻丫頭”,馬上嘟起了小嘴展開了回擊 張騰倒也不跟她爭辯,而順了她的意思︰“好好好,我的師父姐姐。” 晴櫻一臉得意之色,甜甜地應道︰“乖,我的徒兒弟弟。” 張騰一笑,說道︰“嗯,那我要不要給你磕頭,正式行拜師禮?” 晴櫻笑嘻嘻地說道︰“嘻嘻,不要!我可不要真的收下你這樣的徒兒。” 張騰奇怪地問道︰“為什麼?” 晴櫻說道︰“你這樣的徒兒太聰明了,我教你的十八般武藝這麼短的時間已經學了個七七八八,沒有一點兒成就感。假以時日,你的修為也超過我,我這做師父的豈不是要羞愧致死?” 張騰眨眨眼,說道︰“名師出高徒,有我這麼好的徒弟,別人會稱贊你教徒有方,你應該感到開心才是,怎麼羞愧致死呢!師父姐姐,你就正式收我為徒吧,我會好好孝敬您老人家的。” 晴櫻啐了他一口︰“呸,你才是老人家呢!還有,我反悔了,以後你別叫我師父姐姐,把前面的‘師父’兩個字去掉,叫姐姐!” 張騰故意說道︰“不要,應該把‘姐姐’去掉,叫師父!怎麼樣,師父?” 晴櫻氣鼓鼓地說道︰“不準叫師父,再叫我生氣了!” “好好好,不叫不叫,你給我在床上老老實實地呆一會兒,我給你做午飯去。” “哎,等等,我現在還不餓,你先給我吹一支曲子。” 張騰問道︰“哪一支?” 這些日子,他給晴櫻吹了十幾支華夏現代的古風曲子,也不知道對方指的是哪一支。 晴櫻說道︰“《謫仙》,你第一次給我吹那一支!還有,你先把曲譜歌詞給我寫下來再吹,後面我要學著唱。” “你怎麼知道它有歌詞?再說,你看得懂曲譜嗎?” 晴櫻狡黠一笑,說道︰“嘻嘻,我猜得。你怎麼知道我看不懂曲譜?本姑娘好歹也曾跟人學過幾年詩詞歌舞,還是有點本事的。” 張騰無奈地笑著搖搖頭,說道︰“好好好,都依你。” 于是,他晴櫻放上床,拿來筆墨紙硯將《謫仙》的曲譜歌詞寫下來,交給她。當然,歌詞有些地方略作改動,畢竟是在天垣大陸,一些華夏名詞晴櫻看不懂。 晴櫻看完歌詞,忽然問道:“張騰這歌曲是你自己寫的嗎?” 張騰當下否認︰“不是,別人寫的。” 晴櫻好奇地問道︰“他是誰?” 張騰撓撓頭說道︰“無名之人,嗨,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無名之人?” 晴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張騰俊臉微紅,沒有說話,只是去將竹笛取來,做一番擦拭。 他向晴櫻說道︰“我給你吹一遍,然後去做飯了。” “好。”晴櫻將手上的紙張放下,一手托著香腮,靜靜地看著他。 于是悠揚的笛聲響起,仰揚頓挫,清脆婉轉,從房間中傳出,遠遠地擴散開去…… 不久,一曲終了,張騰將竹笛放回去,走出了房間。 等張騰走後,晴櫻望望手里的歌詞,嘟起嘴,小聲地說道︰“玉袍長刀堪風流,山川不念舊,賦詩為狂也無有愁……哼,什麼無名之人。小騙子,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 下午時分,晴櫻還在休息,而張騰則繼續練武。 如今已經是四月初,距離比武大會還有半個多月,他得抓緊時間消化霍臨青贈予的刀法經驗,同時還要盡快熟悉十八般兵器。 當然這里所謂的十八般兵器,僅僅是一種統稱而已,實際上一共有二十幾種兵器。 這二十幾種兵器當中,有大部分與華夏世界的十八般兵器相同,其余則奇奇怪怪,乃華夏見所未見之物。 張騰之所以學它們,是為了應對比武大會上各種對手。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張騰善于用刀,卻對其他兵器知之甚少。他想要以刀破敵,必須先了解敵方的兵器特點才行,然後再從從對方的招式中尋得破綻,這樣才能克敵制勝。 當然,想要熟悉十八般兵器,最好的方式是練一練十八般兵器,通曉它們的使用方法。 為此,晴櫻將每種兵器的秘籍功法都教了一套給張騰。 張騰學習能力恐怖,硬是在半個月的時間里,將所有的秘籍技法學會,讓晴櫻驚得下巴都快掉落地上了。 晴櫻自覺在修武一途上面天賦過人,可與張騰一比,簡直是天上地下,讓她自覺慚愧。 她也懷疑張騰曾經接觸過這些兵器,練過它們秘籍技法,可他連當中一些兵器的名字都叫不出來,又讓她不得不信他從未見過那些武器,更別說練它們的秘籍技法了。 在這方面,張騰沒必要騙她,也騙不了她,剛剛接觸那十八般兵器時,他的舉動如初學者一般生疏而好奇,還時不時鬧出笑話。 這段時日,晴櫻還教了張騰一套刀法,名為《百戰刀法》。 《百戰刀法》是一套常品刀法,不上等級,沒有什麼厲害的戰技,但勝在招式精煉簡樸。而《天輪刃》招式繁復,稍為華麗花哨,《百戰刀法》正好彌補了《天輪刃》的不足。 時間匆匆而過,很快就到了四月中旬,距離比武大會不足兩天。 莫邛已經領悟了三大招,可只來了一次,再也沒有來了。 到不是他不想來,主要是他對霜映徹底死心了,那日他剛剛想從別院的圍牆翻進來偷襲張騰,人剛剛冒頭就被一個包子砸個正著,更無語的是砸他的張騰,居然在大廳里背對著他,與他相隔十幾丈。 第一次被砸莫邛覺得是巧合,從牆上摔下去的他,又偷偷轉到了大門的另一邊圍牆,這一次他一下子跳過圍牆,準備悄悄摸向張騰。 哪知道他的人還沒落地,五個點心分別打在他的四肢與嘴巴上面,讓他摔了一個狗吃屎。而那邊的張騰依舊是沒有回頭,坐在一張桌子前自斟自飲,悠游自在地品著香茗,吃著點心。 隔著十幾丈遠,對方都能發現他,並準確地打中他,這樣他還偷襲個毛線! 莫邛只得打消念頭,不敢對霜映再有奢望。 不過,張騰給他作了另外的補償,那就是應承在比武大會之後,替他另外打造一柄好刀。 前提是他暫時回去好好練刀,沒事別來別院,這段時日,張騰需要靜修備戰。等比武大會結束,張騰會親自去他家一趟,並送上承諾中的好刀。 第0116章 暗流涌動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綏寧街道上,一支十人隊伍在巡邏,他們身穿青色甲冑,手拿長矛,神情冰冷,步履整齊,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肅殺之意,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精銳士卒。 隊伍所過之處,人們自覺避讓,不敢有絲毫阻滯冒犯。 這時,一個行人疑惑問道︰“奇怪,巡邏隊怎麼到鎮南來了?他們不是一向在鎮北巡查嗎?” 旁邊一個人說道︰ “嘿,兄弟你是不是很久沒出門了?剛才那支隊伍可不是鎮北巡邏隊,而是新來綏寧的邊軍。半個月前,一支千人邊軍護送醫盟與武院的人來綏寧,順便接手了綏寧的防務。自從他們來了以後,整個綏寧的治安也好了許多,以往一些流氓混混惡霸,只要鬧事的統統給關大牢去了。” 那行人不解地說道︰“醫盟的人需要軍隊護送我能理解,為什麼武院的人也要軍隊護送,他們不是高手嗎?對付路上一些宵小之徒綽綽有余啊!” 旁邊一個賣皮毛的小販突然插口說道︰ “他們是高手不錯,但高手架不住人多啊!當初他們是護送醫盟的人前來綏寧的,可半路被西蠻大軍給圍住了,好不容易才殺出重圍,卻是個個受傷不輕。若是沒有邊軍護送,只怕還沒到綏寧,他們的所有人已經被路上的強盜流寇截殺,全部死傷殆盡了。” 那行人驚訝地問道︰“這年頭的強盜流寇如此膽大嗎?居然敢截殺醫盟與武院的人?” “時局混亂,到處是不服朝廷管治的一股股強盜流寇,那些賊人當中什麼人沒有?截殺醫盟與武院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小販撇撇嘴說道︰ “只要醫盟的人在雲夏境內出現嚴重傷亡,醫盟總部定然對雲夏朝廷不滿,說不定會斷掉對雲夏各方面的援助。武院更不用說了,那些強盜流寇殺了武院的人,不僅能搶奪他們手中預留給武會冠軍的大批豐厚獎勵,還能表達對雲夏境內豪族世家壟斷武院的不滿。只要醫盟與武院的人出事,定然會嚴重打擊雲夏朝廷的威信,動搖雲夏的根基。” 正在這時,幾個身著白色長袍的人出現在遠方街頭,那一支邊軍小隊見了他們,不禁停下腳步,向對方齊齊抱拳行李,並主動避讓。 幾個白袍人身後跟著十幾個服飾各異的武者,他們在白袍人身後亦步亦趨,似乎在保護對方。 那行人見到此景,向小販問道︰“那些是醫盟的人?” 小販向那些白袍人投向尊敬的目光,點點說道︰“當然,他們都是醫盟的高級醫師,否則那凶神惡煞的兵蠻子怎麼會對他們如此恭敬。看到那些人沒有,那是武院與幾個宗門的高手,專門保護醫師的人。” 那個行人問道︰“武院的人來招生,順便保護醫盟的人我理解。可怎麼還有宗門的高手來綏寧?他們真要招收弟子,完全可以去其他大地方啊,小小的綏寧,即便藏龍臥虎,可又有多少苗子?” “嗨,誰知道呢?”小販搖搖頭收回目光,開始吆喝起來︰“上好的皮毛!狐皮!狼皮!羊皮!老虎皮!大家都過來看看啊,一鈺一貨,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 …… 賣毛皮的攤檔不遠是一間酒樓,酒樓名為醉不歸。 醉不歸已在綏寧開了三年,一直生意興隆,門庭若市。 今日它一樓與二樓已經坐滿了人,三樓則被十幾個自稱行商的彪形大漢包下。 此時那十幾個彪形大漢正坐在靠大街的兩張空桌子周圍,一個個彼此相望,沉默無語。 三樓樓梯還守著兩個大漢,他們手提大砍刀,殺氣騰騰地站在那里,將一個個想要上樓的酒客嚇回去。 酒樓的小兒頗為懂事,干脆在上三樓的樓梯側壁臨時釘了一塊木牌,上面寫著︰三樓已滿,余客止步。 釘完木牌之後,他向樓梯上的兩個大漢一笑,又匆匆忙忙地做事去了。 不久,一個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二樓,徑直往三樓走去。 旁邊忙碌的店小二見狀,連忙攔住他,說道︰“哎,客官,三樓滿了,請您留步。若是想喝酒吃飯,可隨小的來,小的給你安排。” 中年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訂的酒席,滿不滿,我比你清楚,去忙你的吧。” 店小二听了,連忙點頭哈腰,賠笑著說道︰“呵呵,原來是客官您訂的酒席,那您請便。”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路讓開,中年男人冷哼一聲,沒有理他上了樓梯。 店小二看著中年男人消失在樓梯上,露出一抹異樣的燦爛笑容,他忽然高聲叫道︰“客官,三樓的酒菜一會兒便上,你們稍等一會兒。” 二樓上的一個客人高聲向他問道︰“小二,菜什麼時候上?大爺我快餓死了!” 店小二呵呵一笑,說道︰“廚房在做了,馬上就好,你先坐,一會兒小的給你端上!” “小二!快點!我這邊都等半天了!” “好好好!馬上,很快很快,客官您再等一會兒!” “小二,給我們這邊來一壺茶!一壺酒!一壺醋!” “誒!小的馬上給你拿!” …… 另一邊,樓下的掌櫃听到二樓店小二的話,突然招來不遠處的伙計,往那伙計手里塞了一張紙條,大聲喝道︰“你李老頭那兒買些雞鴨回來!告訴那老頭,我這兩桌子,十九位客人都等著上菜呢,讓他趕緊把雞鴨送這兒,廚房里要用。” “好的,掌櫃。” 那伙計點點頭,拿著紙條匆匆出門了,他跑道大街盡頭的一間藥店里,將紙條藥店老板之後,又往綏寧鎮東的市場走去。 那藥店老板讓伙計看一下鋪子,自己轉身走進屋後,將紙條塞入一個小竹筒,並綁在一只信鷹腿上,打開籠子放飛了信鷹。 與此同時,醉不歸三樓上,那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張桌子的主位上,冷冷地看著眾人。 眾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神情嚴肅,一絲不苟,似乎都在等著他開口發話。 中年男人看向右手邊上的一個大漢,說道︰“陳一,你先匯報。” 叫陳一的大漢說道︰“確定對方來了綏寧,年紀十五六歲左右,靈流境初期,使劍。” 中年男人又看向左手邊的一個大漢,問道︰“龍一,你那邊呢?” 被稱作龍一的大漢說道︰“新安縣各處要道已經被我們的人封鎖,即便是乘飛行坐騎,對方也休想突破重圍,返回雲京。” 中年男人點點頭,又望向對面一個大漢,問道︰“趙一,這段時日可有眉目?” 那叫趙一的大漢沉默了片刻,說道︰“三大莊並無此人蹤跡,估計在綏寧其他地方,年紀相仿的人排查了七七八八,沒有一人符合。” 中年男人冷冷地說道︰“也許,他喬裝打扮,你們認不出。” 趙一不說話,好些時候,他才緩緩地說道︰“的確如此,我已派人調查綏寧所有外來人口,今日便會有消息。” 中年男人做起眉頭,說道︰“那姓李的肯幫忙?” 趙一說道︰“他原本不肯,後來我們抓了他一家子,他便屈服了。” 中年男人呵斥道︰“魯莽!” 趙一說道︰“事情緊急,我們人手不足,別無他法。” 正在這時,一個家丁匆匆跑到了三樓樓梯,將信遞給看守樓梯的其中一個大漢,向他們一抱拳,急急忙忙地走了。 看守樓梯的那個大漢道︰“趙一的信。” 未等趙一開口,中年男人說道︰“將信拿過來。” 拿信的大漢看了趙一一眼,趙一點點頭,他便將信交給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撕開信封,粗略地看看,對趙一說道︰“信中提到最近來綏寧的人,有不少雲京口音的外地人,你們馬上去他那兒,讓他協助調查。主上說了,若是抓不住那人,讓對方逃回雲京,我等全部都別回來了,家中親眷一並處死。諸位弟兄,為了你我的家人,還請竭盡全力,務必完成任務!” 眾人听了臉色一白,齊齊雙手抱拳,說道︰“是!” “我們先走。”趙一叫上旁邊兩個大漢,匆匆忙忙地走下了樓梯。 “讓人上菜吧,趙一那邊一時半刻還不會有消息,我們等著就好,吃飽才有氣力辦事。”中年男人對守在樓梯口的兩個大漢道。 “小二,立刻上菜,三樓!”當中一個大漢向樓下喊道。 “好咧!”店小二應道,“三樓上菜——” 不久,綏寧鎮北開始聚集所有巡衛兵丁,他們分成幾隊開始目的明確地往綏寧周圍分散,對著一些民居進行搜索。半日之後,連一部分邊軍也加入搜查行動之中,甚至三大莊也派人前來輔助搜查,將整個綏寧翻個底朝天。 據說是有一個來自雲京的通緝犯藏匿在綏寧,此人窮凶極惡,罪不容誅,為了綏寧鎮的所有人安全,必須將對方盡早抓捕才行,否則後果極為嚴重。 夜幕降臨,綏寧鎮仍是一片吵雜。 篤篤! 綏寧鎮北別院的大門又響起了敲門聲,張騰無奈地搖搖頭,第五次走到大門後,將門打開。 門外是幾個拿著火把,莊丁打扮的青年漢子,為首一人說道︰“我們是王莊的,協助官府搜查通緝犯,還請多多配合!” 張騰搖搖頭,做了手勢,一臉無可奈何地說道︰“請吧!你們已經是第五批來搜查屋宅的人了,後面還有沒有人,一並進來算了!” 第0117章 美人調戲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這時,為首一人拿出一張畫像,拿它與張騰比對一下,問道︰“這宅里面就你一個人?” 張騰淡淡地說道︰“不,我師姐也在這里住。” 那人皺起眉頭,問道︰“你師姐?她是哪里的人?叫什麼名字?來這兒作甚?” “她是……” 張騰正要答話,一個柔美動听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師弟,還是那些搜查通緝犯的人嗎?怎麼又來了?” 只見一個蒙著紅色紗巾的紅衣少女蓮步輕移,款款走到他身邊,好奇地望著門外的眾人。 她一襲紅衣,身材窈窕,婀娜多姿,青絲如瀑,明眸皓齒,顧盼生輝,雖戴著紅色的紗巾,但麗色不減反增,端的美麗無比。 幾個王家莊的青年漢子哪里見過這樣的絕色,當下呆住了,目光一直停留在少女身上,再也無法挪動絲毫。 張騰轉身對少女說道︰“師姐,他們說是王莊的人,協助搜查的。” 少女望了幾人一眼,黛眉輕蹙,卻也見怪不怪,對他說道︰“也罷,方才搜查的人是林葉兩莊,現在加上他們王莊,三大莊也就齊了。後面應該不會還有搜查的人了吧,那你便讓他們快點進來,早搜完,我也好點兒安歇。” 張騰點點頭對幾人說道︰“喂,還愣著干嘛?快進來!你們要搜就快點搜,別影響我師姐休息。” “哦哦哦……那便打擾了。”為首的青年率先回神,他向身後的幾個人一揚手,道︰“你們還不進去,都給我仔細地搜,搜認真一些!不過,要當心一點兒,別踫壞了人家的東西!” “是!” 那幾個人聞言戀戀不舍地看了紅衣少女幾眼,快步走近了別院。 為首的青年向紅衣少女抱拳行了一禮,問道︰“恕在下唐突,听姑娘口音,不像是綏寧本地人,不知姑娘貴姓,是哪里人,芳齡幾何,到綏寧所為何事?協查需要,還請姑娘如實回答。” 紅衣少女淡淡地說道︰“我姓晴,來自遼東郡,年已及笄,此翻來綏寧乃是為了尋我師弟。” 青年看向張騰,向他抱了抱拳,問道︰“不知小兄弟怎麼稱呼?” 張騰抱拳回了一禮,說道︰“我叫張騰,自幼長在綏寧,我師姐來綏寧指點我武藝。” 青年又問道︰“在下斗膽問一下兩位的恩師名諱?你們所屬哪一個宗門?” “家師復姓獨孤,無門無派,乃一散武。”紅衣少女冷冷地說道,“哼,你要搜通緝犯便一起進去搜罷,問這些作甚。師弟,我們走,去盯著他們,別讓他們像先前那些兵痞子一樣偷偷地拿我們的東西。” 她說完一甩衣袖,轉身進了宅院,再也不理那青年。青年有些無語,卻也只得跟著二人進去。 別院不大,兩刻鐘足以搜完,王家莊的人足足搜了半個時辰,一無所獲,還想繼續搜下去。這倒不是他們搜得認真,而紅衣少女實在太美了,讓他們有些沉溺,不想這麼快離開。 不過,一行人很快被趕了出來,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神情尷尬,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別院。 等一行人走遠,張騰長長地嘆了口氣,回到了屋內。 晴櫻笑吟吟地說道︰“師弟,你嘆什麼氣?” 張騰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明知故問,我讓你易容換形,你非要以真容見人,不然的話他們怎麼會搜這麼長時間?要真讓他們看出點端倪來,看你怎麼辦!” 晴櫻笑嘻嘻地說道︰“一直以來我都是易容換形,快一整年了,好不容易才恢復真容,我才不要再變回去呢。放心,見過我真容的人一巴掌都能數得過來,他們不會發現的。” 張騰又說道︰“好吧,其實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擔心別的。” 晴櫻不解地問道︰“什麼別的?” 張騰嘆了口氣,說道︰“你初來綏寧,你不知道。王家莊的人向來囂張跋扈,橫行霸道,今日卻是這般恭恭敬敬,循規蹈矩有點反常。” 晴櫻不以為然地說道︰“他們是協助搜查,幫官府辦事,恭恭敬敬,循規蹈矩不是很正常嗎?” 張騰搖搖頭,說道︰“你錯了,按照他們的行事作風,今日協助搜查,身後有官府撐腰,應該更加膽大妄為才對。” 晴櫻撇撇嘴,說道︰“不是有邊軍管治綏寧嗎?他們老實一些也沒錯啊。” 張騰沉默片刻,說道︰“我心里還是不踏實,明日中午我帶你離開別院到另外一個地方避避風頭。” 晴櫻好奇地問道︰“去哪里?” 張騰答道︰“我家。” “你家?”晴櫻喜滋滋地說道,“好!” 一夜無話。 次日上午,張騰正坐在一張樟木四方桌前,怔怔地望著窗外,他手里拿著一個紫砂茶杯,杯中茶水已干,看樣子已經晾了許久了。 窗外藍天白雲,遠山如黛,樹木蔥蘢,一些飛鳥在空中不斷變換身姿,自由地翱翔,無拘無束。 張騰的烏黑清澈一雙眸子里,倒影著那些飛鳥的身姿,眼中充滿了羨慕之情。 嘎吱—— 張騰的房門被推開,晴櫻手里拿著一個放著托盤走了進來,她一邊順手將門合上,一邊說道︰“張騰,東西我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出發。我還做了一些點心,洗了一些水果,拿來給你嘗嘗。” 然而,張騰並沒有回應,他正想著出神,甚至沒有發現她進來。 晴櫻走到張騰身側,順著他的目光往窗外看看,見窗外天朗氣清,風景雖好,卻也無甚特別之處。她不禁覺得奇怪,一邊將手中的托盤放下,一邊向他問道︰“張騰,你在看什麼呢?哎,想什麼呢?傻小子,想得這麼入神。” 張騰依舊沒有理會她,眉頭微皺,拿起手中的茶杯就往口里湊去。 晴櫻瞥了一眼張騰手中已經沒了茶水的杯子,不禁好笑。她連忙伸手在他的眼前揚了揚,俏臉湊到他面前,甜甜地笑著道︰“哎,傻小子,回神啦!” 張騰被她這麼一打擾,不禁嚇了一跳。 這時他望著近在咫尺的絕美笑靨,一臉疑惑地問道︰“晴櫻?怎麼是你呀?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晴櫻掩嘴一笑,眨眨眼楮,說道︰“你猜!張騰,你在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連人家進來你都不知道。嘻嘻,我倒是替你那位叫莫邛的朋友感到可惜,如果此時他前來偷襲于你,想必如今霜映已經是他囊中之物了。” 張騰摸摸臉,笑著說道︰“這可不一定,也就是你我才沒有發現,其他不要說進我房間,即便是在別院外三丈,也休想瞞過我的耳目感應。” 晴櫻嘻嘻一笑,說道︰“那是自然,我可是靈流境,想要瞞你太容易了。” 張騰搖搖頭,說道︰“這與你境界無關,即便你輕身之術遠在我之上,能避過我的耳目,卻也避不過我的感應。” 晴櫻眉頭微蹙,問道︰“你指得是氣機感應嗎?” 張騰听了微微一怔,問道︰“氣機感應?你是指以靈氣感應周圍事物的動靜嗎?” 晴櫻點點頭,說道︰“沒錯,武者不僅要眼觀六路耳听八方,還要學會氣機感應,這樣才不會被人偷襲,才能料敵于先,及時反應。” 張騰微微一笑,說道︰“嗯,如此說來,我用的便是氣機感應了。不過,這僅僅是我偵測周圍環境手段的其中一種罷。其實,我還有一種玄而又玄的感應,我將它稱之為‘第六感’。” “第六感?”晴櫻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麼?” “一種類似于直覺的預測能力。”張騰解釋說道,“或者你把它當做直覺就行了。” “哦?你還有這種能力?你怎麼用它來偵測周圍環境的?”晴櫻第一次听到‘第六感’這種說法,不禁越發好奇。 “我不能主動用它,只能被動觸發。”張騰笑笑說道,“而且也不是每次都能依靠‘第六感’偵測周圍環境的。一般在我獨處之時,如果有什麼人想對我做些什麼不好的事情,我便會心有觸動,提前警惕。” “嗤!什麼第六感,原來是瞎扯!”晴櫻笑了,說道“那你怎麼連我什麼時候進的房間都不知道?你這小騙子,整天說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來忽悠人。” “你可沒想對我做些什麼不好的事情。”張騰說道,“你我親近,我信你,下意識里默認了你的存在,並沒有提防著你,自然就忽略了你的舉動了。” 晴櫻狡黠一笑,背負雙手,彎腰俯身,她將俏臉湊到張騰面前,說道︰“小騙子,你怎麼知道我沒想對你做些不好的事情?說不定,這一會兒,我正是來取你性命的呢?” 張騰奇怪地看著她,問道︰“好端端的,你干嘛取我性命?” “你覺得呢?” 晴櫻神秘兮兮地一笑,越湊越近,瓊鼻香唇幾乎沒有界限地往前觸踫。 “我覺得?” 張騰驚詫地看著她,隨著她的湊近,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傾斜,一直被逼得後腦貼牆,不能再退。 美人的俏臉近在咫尺,張騰甚至能聞到她如蘭的氣息,以及感受到她香唇上面的熱氣,只要再近一毫,兩人便要吻上。 今日晴櫻依舊是一襲紅衣,依舊是頭上系著紅帶,俏臉上不施粉黛,兩片香唇粉嫩紅潤,極為誘人。 此刻她雙手放在身後,臉湊在張騰面前,一雙美眸里盡是促狹之意,任憑衣角腰帶落在張騰的身上,撩撥著張騰的心弦。 眼前是如花美人,鼻中如麝如蘭的女兒幽香,張騰一下子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有些臉紅耳赤。 晴櫻見狀俏臉上露出像是陰謀得逞一般的神情,忽然偏頭噗嗤一笑,站直了身子。她左手自然垂下,右手掩嘴偷笑,身體微微抖動,窈窕婀娜,亭亭玉立,宛如一株紅色的山茶花在風中搖曳,美不勝收。 【作者感冒初愈,還沒恢復狀態,本章寫得有些不好,還請多多包涵。】 第0118章 路見不平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摸摸有些發燙的臉,望著她問道︰“你笑什麼?” 晴櫻說道︰“嘻嘻,沒笑什麼。” 話雖如此,但她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張騰無奈地摸摸鼻子,說道︰“好吧,你要笑便笑,我先吃一塊點心。” 他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一邊托著下巴,一邊拿起一塊點心塞入口中,眼楮再次望著窗外,又開始怔怔出神。 晴櫻靜靜地看著他的俊臉,眸子里多了一抹溫柔。 這時,她順著張騰的目光望望窗外,問道︰“張騰,你在想事情?” “嗯!”張騰點點頭,說道,“我在想輕身術的本質是什麼?听說武者修煉至靈斛境便可御空飛行,我很好奇他們體內的靈力是如何運作的。” 晴櫻笑著說道︰“原來是這個呀,其實它很簡單,不過是武者以意御氣,” 張騰驚訝地道︰“以意御氣?” 晴櫻點點頭說道︰“我們能吸納靈氣,運行靈氣,也是以意御氣。不過。這是在體內的小天地罷了。御空飛行,則是在體外的大天地以意御氣。只要我們體內的意念強大,靈氣充足,可以將人體也看做是一團靈氣,我們便可馭駛這團“靈氣”在天地中運動。” 張騰听了若有所思,忽然問道︰“晴櫻,以你原先的實力可以滯空片刻嗎?” 晴櫻想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可以。但我才剛上靈流境不久,體內的靈水有限,滯空時間極短,不過片刻。” 張騰又問道︰“如此說來,若是給你足夠的靈力,你便可以長時間滯空,甚至御空而行?” 晴櫻盈盈一笑,說道︰“理論如此。前提是你必須先領悟與天地相融,將之視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這樣你才能駕馭自己的身體,御空而行。” 听完晴櫻的話,張騰對御空飛行有了一個大體概念。 他站起來向晴櫻恭恭敬敬地抱拳行了一禮,說道,“我明白了。謝謝你,師姐!” 張騰望著她的眼楮,一臉認真,沒有絲毫做作。 晴櫻見他如此,俏臉一紅,偏過臉去,有些不滿地說道︰“謝什麼謝,人家又沒幫你什麼。還有,人家才不是你師姐呢!讓你叫人家師姐也是權宜之計,你可別當真,我還沒資格替師父收徒弟。” 張騰笑了笑,說道︰“知道知道,那就謝謝晴櫻小丫頭。” “誰小丫頭了,你個臭弟弟,叫姐姐!” 晴櫻佯怒道,她舉起粉拳便要打張騰,卻在半途被張騰抓住手腕,只見張騰笑吟吟地看著她,並沒說話。 她與張騰對望了一眼,旋即移開目光,低頭看著地下。 張騰將她緩緩地往身前拉近,晴櫻沒有抗拒,人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動了一小步。 只見她越發臉紅耳赤,心跳加速,覺得羞澀無比,難以抑制。 二人距離極近,即便是她發根邊沿的那些極為細小的白色汗毛,張騰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此時此刻,美人如畫,千嬌百媚,美人如玉,冰肌玉骨,美人如花,妍姿俏麗,任君采擷。 晴櫻本以為張騰會做些別的什麼,哪知對方用手指輕輕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點了一下,笑吟吟地說道︰“叫姐姐是不能叫姐姐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叫你姐姐,別的稱呼又不習慣,只能叫你小丫頭了!晴櫻小丫頭,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出發啦。” 他一邊說著,一邊松開她,背負雙手,瀟灑地走出房間。 晴櫻一臉失落,她摸摸額頭,又氣又惱,人隨即追了出去,口里罵道︰“張騰,你個臭弟弟,你給我站住!叫誰小丫頭呢?沒禮貌的家伙!快叫姐姐!不然的話,我跟你沒完!” …… 二人出門之後,租了一輛尋常的馬車,緩緩駛出綏寧小鎮。 綏寧的各個路口,自昨日起已有重兵把守,他們在路口豎著一張畫像,一一比對出入行人,尋找著畫像上面的通緝犯。時至今日,搜查行動不單單在綏寧鎮上展開,早已經擴散到三大莊,乃至整個綏寧的各個村落。 張騰二人的馬車在出綏寧時,受到了邊軍的仔細搜查。他們乘坐的馬車很小,車廂只有張騰兩人,沒有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 “走吧!下一個!” 搜查的邊軍掀開車簾,他往里面看了一下,隨即放下車簾,冷冷地對馬車夫說道。 “駕!” 馬車夫一揚馬鞭,馬車開始向前行駛。 張騰通過車窗,可以看見那通緝犯的畫像與初見晴櫻時的樣貌一模一樣。 他看看身旁的晴櫻,這小丫頭戴著臉紗,神情平靜,若無其事,正認真地看著一本薄薄的冊子。冊子上面是一首首曲譜歌詞,那是這些日子里,她讓張騰抽空寫下來的華夏古風歌曲。 張騰寫下了將近三十多首曲譜歌詞,每一首她都頗為喜歡,還把它們疊起來用線訂裝成書,時不時拿出來賞看。 正在這時,晴櫻笑嘻嘻地說道︰“好無聊呀。師弟,反正還有半個時辰才到,不如你給人家吹一首曲子唄?” 張騰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沒帶笛子。” 晴櫻狡黠地一笑,從袖子里拿出一支白玉短笛,說道︰“我帶了。” “嗯?這笛子你哪來的?你也想學吹笛子?”張騰看著她那如花笑臉,一臉疑惑地問道。 “我喜歡听,不喜歡學。之前你去找馬車的時候,我在一個小攤子給你買的。”晴櫻忽然將頭靠在張騰的肩膀上,撒嬌道,“來嘛,師弟,給人家吹一首,吹一首嘛。” 張騰嘆了口氣,他接過玉笛,試了一下音色,問道︰“好吧,師姐,你要听哪一首?” 晴櫻秋波眉下的大眼楮彎作月牙狀,喜道︰“我要听《無羈》。” 張騰無奈地搖搖頭,將玉笛湊到唇邊,緩緩地吹起來。 聞笛聲獨惆悵雲深夜未央 是與非都過往醒來了怎能當夢一場 紅塵中毀譽得失如何去量 蕭蕭血熱刀鋒涼 山高水遠 又聞琴響 陳情未絕臥荻花月如霜 …… 晴櫻在一邊看著歌詞,一邊輕聲吟唱,讓張騰似乎穿越了時空,看見了另一個世界。 張騰吹著吹著,就在一支曲子將近結束的時候,他眉頭一皺,忽然停了下來。 “張……師弟,怎麼了?”晴櫻正听著出神,見笛聲止住,一臉疑惑地望著張騰。 “你仔細听,好像前面有人在打斗。”張騰對晴櫻說道。 “嗯,好像有人在被追殺。”晴櫻側耳傾听了一小會兒說,“似乎還有一個女孩子。” 于是張騰掀開車門簾對馬車夫喊道︰“車夫大叔,快將馬車停下來,前面拐彎那地方有事發生。” “好的,小兄弟。吁——”馬車夫依言將馬車停下。 未等馬車停穩,道路的拐彎跑出一個少年,他右手拿著劍,左手拉著一個少女,正拼命地往馬車的方向飛奔而來。 只听得幾個粗豪的男人聲音從他們的後面傳來。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小子,你們兄妹倆跑不了的,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沒錯,或許求饒還能少吃一些苦頭!” 少年聞聲大急,說道︰“妹妹,他們快追來了,跑快點!” “哥,我……我跑不動了,你別管我,快走!”少女說道,她氣喘吁吁,幾乎軟倒在地,嬌媚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少年大聲叫道︰“這時候你說什麼傻話,我怎麼可以丟下你不管!妹妹,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只是一個累贅!”少女哭著說道,“哥,這樣下去,我們兩個都走不了。” 她掙脫少年的手,猛然將少年往前推,自己留下來,轉身伸開雙手,打算攔住後面的人。 少年又氣又怒,回頭拉起少女,罵道︰“你個傻丫頭!快走啊,別犯傻,你若是落在他們手里,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少女極為執拗,她擦一下眼淚,使勁掰開少年的手,哭著說道︰“哥,你快走!你是我們凌家的唯一香火,若是落在他們手中,咱們凌家就絕後了!你快走!別管我!以後再回來替我們報仇!” “不行!我不能留下你,快跟我走!” “我不走,哥你快走吧,我求求你了,快走吧!” “妹妹……” 就在二人爭吵這一會兒,後面的追兵已經將他們倆團團圍住,那是九個莊丁打扮的彪形大漢,手里拿著大砍刀,凶神惡煞,殺氣騰騰! 為首一人大聲說道︰“凌家兄妹,識相的話就束手就擒,磕頭求饒,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少年將少女護在身後,大聲地罵道︰“呸!王家的狗腿子,別做夢了!我兄妹倆今日寧可死在此處,也絕對不願落在你們手中,你們這些人替王家壞事做盡,他日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哈哈……無知小兒,大爺我懶得跟你廢話!弟兄們,既然這小子想死,咱們就送他一程。”為首那人大笑說道,“不過,這妞兒倒是水靈靈的,現在殺了有點可惜。不若先留下來讓大伙快活一下,再送她上路也不遲。” “大哥說得是!這妞兒夠嫩,夠味,夠勁!咱們今日就好好玩玩,樂呵他個夠!” “動手吧!先殺了那小子!” “小子,你放心,你妹妹很快會來找你的!你們兄妹情深,下輩子再投同一戶人家吧!哈哈……” “老子快等不及了!還 率裁淳 「轄羯繃慫  “沒錯,麻利點!” “小子,去死吧!” 幾個莊丁一邊說著,一邊舉起大砍刀,如同一群惡狼向少年撲去。 第0119章 拔刀相助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少年連忙舉劍進行防御。 然而,他本身實力就低,加上還要保護一個少女,不一會兒就左支右絀,隨後一個抵擋不住,人被為首的一個莊丁一腳踹飛出去,摔倒數丈遠的地方吐血不止。 “哥——” 少女見狀不急,正想前去扶起他,卻是被兩個彪形大漢死死抓住,無法脫身。 “喲,小丫頭,年紀不大,這身子倒是長得不錯。來來來,讓叔叔摸摸看,該大的夠不夠大……” “哈哈……這小丫頭想必還是一個雛兒,一會兒咱們讓她嘗嘗銷魂的滋味,讓她做個快活的女人……” 那兩個莊丁打量著眼前的少女,神情淫猥,口里盡是粗俗不堪的污言穢語,牢牢控制住對方的同時,開始伸手往少女的胸前摸去。 那邊少年見到此狀,恣睢欲裂,怒吼道︰“放了我妹妹!你們這些畜生!快放了她!” 他從地上艱難爬起,想要沖過去將少女救下,等待他的卻是一張凌厲殘酷的刀網。 不遠處的少女大驚失色,急得大哭,叫喊道︰“哥,你不要管我,你快走!” 為首的一個莊丁獰笑著說道︰“嘿嘿……小子,你先走一步,你妹妹陪我們玩一會兒就來。放心,我們保證會讓你們兄妹倆在冥獄團聚的。” 說話間,他手里的大砍刀絲毫不慢,徑直往少年的腦袋劈去。 其余的莊丁下手也不慢,他們向著少年的身軀四肢砍下來,似乎要將少年亂刀分尸。 “哥哥……” 少女淚流滿臉,她不忍看自己兄長被殘忍殺害,絕望地閉上眼楮。 正在此時,只听得錚地一聲,一道長條狀黑影從前方飛射而來,直接打在抓著少女的兩個彪形大漢手上,將他們試圖猥褻少女的罪惡之爪打斷。 緊接著,少年身後不遠的一輛馬車上,突然飛出一個白色的人影,如同一只白鶴,展翅向那幾個對少年揮起大砍刀的莊丁撲去。 刷! 那人影手中的長刀一動,揮出一片耀眼的白光,瞬間掃斷了莊丁們手中的大砍刀,救下了少年。隨後他在半空中一個旋腿橫掃,將幾個逞凶的莊丁踢出數丈之遠。 說時遲,那時快。 這人剛一落地,身如幻影,眨眼間來到抓住少女的兩個彪形大漢面前。未等兩個彪形大漢反應過來,他就舉起刀柄向兩人的腦袋招呼,兩下子將二人敲倒在地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這人用腳往一挑,帶起地上的一個黑色刀鞘,左手一把抓住,迅速收刀入鞘,並將刀鞘插回腰間。 他的一連串動作,熟練無比,宛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別有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感。 隨著這人的身形停頓,在場的人也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這是一個身穿白衣的美少年,他身材修長挺拔,腰配長刀,白帶束髻,長發如墨,面如冠玉,五官如刀刻斧鑿一般菱角分明,豐神俊逸,英氣逼人。 不過,也許是年歲尚小,那張俊臉上面依稀還帶著一絲絲未退的稚氣。 九個莊丁,白衣少年已打倒七個,還有兩個莊丁由于站得比較開,故而並沒受到他的攻擊。 這一會兒,他們已經看清來人,當即拿起大砍刀,偷偷摸摸地從後面圍上來,想將白衣少年悄悄斬于刀下。 一步,兩步,三步……近了,更近了。 兩名莊丁很快就來到白衣少年身後,他們將大砍刀高舉過頭,準備往對方的腦袋劈下。 少女見狀大急,連忙向白衣少年開口提醒道︰“小心後面!” 白衣少年並沒回頭,沖少女微微一笑,左手已拔出了刀鞘,點向了身後的兩名莊丁的手臂要害大穴,迅速打掉了他們的大砍刀,並將二人敲倒在地上。 解決了兩人之後,他將刀鞘插回腰間,轉過身來,踢開腳下的兩名莊丁,往持劍的受傷少年走去。 這時,少女先一步沖到受傷少年的身旁,將受傷少年扶起來,口里急切地問道︰“哥!你傷得怎樣了?” 受傷少年捂著胸口,氣喘吁吁地望著她,說道︰“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並無大礙。倒是你,妹妹,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嗯,哥,我沒事了。”少女哭著說道︰“倒是你,你別騙我了。方才我都看見你吐血了,你還說什麼沒事。” 白衣少年來到二人面前,向受傷少年問道︰“你傷勢如何?” 受傷少年抱拳向他行了一禮,有氣無力地說道︰“受了一點內傷,調養一下便好。多謝恩公出手相救,我兄妹二人感激不盡。” 一旁的少女也向白衣少年道謝︰“多謝恩人,我們二人感激不盡。” 白衣少年笑著說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舉手之勞罷了,你們不必客氣。對了,看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像是王家莊的人,他們為何追殺你們?” 只听得受傷的少年憤然說道︰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兄妹二人姓凌,剛來綏寧不久,是官府安置在原陳村的新村百姓。前幾天王家莊的人強拆我們的房屋,霸佔我們的田地,還讓我們充當他們的佃戶。我們與他們王家莊抗訴理論,哪知道他們直接派人動手,不僅打死打傷村里的大部分父老鄉親,還將他們都抓了起來,說要拿他們做下人奴僕。我們兄妹二人見機不妙,逃出新村,去綏寧官府告發王家莊。不料綏寧鎮原先的武里長調任,現任的武里長與王家莊沆瀣一氣,不管事也就罷了,還讓王家莊的人抓我們。” 旁邊的少女補充說道︰“不僅如此,王家莊的人壞事做盡,他們為了霸佔武院招生的名額,還對其他新村實力較強的參賽人員,用各種手段打壓控制。很多人都被他們威脅,不得不放棄參賽,有些不從的,則被王家莊的人打斷手腳,甚至廢掉武功,趕出了綏寧。” 白衣少年皺起眉頭,問道︰“王家莊壟斷招生名額,違規打壓參賽人員,官府不管也就罷了。難道武院招生的人也不管嗎?那幾個宗門的人都坐視不理?” 凌姓少年搖搖頭說道︰“武院招生那幾個人與三大莊關系匪淺,名額基本上被三大莊內定了,林葉兩家或明或暗也在打壓新村的參賽人員,王家莊的行為不過是比他們兩家更加大膽猖狂罷了。至于那幾個宗門的人,他們根本就不是來招生的,而是來綏寧辦其他事情。因此,對于綏寧發生的這些事情,他們自然也不管。” 白衣少年沉默半響,問道︰“如今你兄妹二人有何打算?” 凌姓少年苦笑著說道︰“自然是離開綏寧了。可眼下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唉……” 白衣少年奇怪地問道︰“這又是為何?” 凌姓少女說道︰“哥哥和我本想偷偷地回村里拿上行李盤纏離開綏寧,到別的地方去。誰料半路被王家莊的人攔截追殺,若非遇見恩人,我們兄妹倆只怕難逃一劫。如今我們沒有盤纏行李,即便出了綏寧,衣食住行也無從保障。因此,哥哥才說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白衣少年听了,從懷里拿出一個錢袋塞入凌姓少年手中,說道︰“這里有些銀鈺,拿上它,你們兄妹趕緊走吧,盡快離開綏寧。” 他拍拍凌姓少年的肩膀,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凌姓少年連忙在後面問道︰“不知恩公高姓大名?今日之恩,在下來日必當厚報。” 他一邊說著,一邊跪下來。 旁邊的少女跟著跪下,口里同樣問道︰“敢問恩人高姓大名?好讓我們兄妹二人銘記在心,日後也好知道如何報答一二。” “我的姓名無足輕重,今日救人,不過是隨意為之!”白衣少年說道,“你們不必多問,盡快離開此處吧,以免再生意外。車夫大叔,耽誤了你一些時間,我們走吧。”他登上馬車,坐回原位,讓馬車繼續往前。 “呵呵,沒事沒事,那我們這就走。駕!” 馬車夫笑著說道,他一揚長鞭,馬車緩緩駛動。 “多謝恩公!” 凌姓兄妹跪在路旁,口里再三道謝,二人齊齊向馬車叩了三個頭,而後迅速起身,向綏寧外匆匆而去。 馬車中,晴櫻不滿地問道︰“師弟,你干嘛不殺了那幾個惡僕,看他們先前所為,可謂壞事做盡,死有余辜。” 張騰笑了笑,對她說道︰“眼下你這邊的事情未平,我暫時不想再生波折。放心,正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什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哪兒听來的歪理?”晴櫻越發不爽說道,“若老天真如你說得那麼公平,世上又怎會有如此多的惡人?方才要是我出手,我定要將他們全殺了,以絕後患。” 張騰搖搖頭,笑而不語,他從袖口拿出玉笛,開始緩緩地吹了一支曲子。 晴櫻听了一下,迅速翻到相應的曲譜歌詞,一邊看,一邊托起下巴靜靜地听著。 衣襟上 別好了晚霞 余暉送我牽匹老馬 正路過 煙村里人家 恰似當年故里正飛花 醉過風喝過茶尋常巷口尋個酒家 在座皆算老友碗底便是天涯 天涯遠 無處不為家 蓬門自我也像廣廈 論意氣 不計多或寡 佔三分便敢自稱為俠 刀可捉拳也耍偶爾閑來問個生殺 …… 《不謂俠》的歌詞在張騰的腦海中浮現,他想了很多很多。三大莊,綏寧,雲夏,天垣大陸,整個異世界都是這麼一副模樣嗎?若然真的如此,日後他又該如何做? 或許,有一天整個異世界都站在他的對立面。一個人的力量實在太渺小了,那時候他是繼續堅持自己的原則,還是隨之改變? 第0120章 真正意思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馬車遠去,拐彎消失了。 大道上清風習習,那悠悠笛聲猶然可聞,卻是越來越小,最終消散。 凌姓兄妹從地上起來,恨恨地望了地上的王家莊丁們一眼,沒有再作逗留,匆匆離去。 不久,為首的那一個莊丁率先從地上爬起來,他丟掉手中殘余的刀柄,摸著臉,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眼神里充滿了怨毒之色。 只听得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哼,也不知哪來的小雜種,竟然多管閑事,等老子回去查清楚你的底細之後,定要你好看!” 說完他將地上的其他人叫起,相互攙扶著,往王家莊的方向而去。 然而,九人正走著走著,突然有七個人僵住了。 他們只覺得先前被白衣少年打中的地方如同著火一般,傳來一陣陣灼燒般的疼痛。 不,不是如同著火,根本是切切實實地燃燒起來。 赤紅色的火焰,從莊丁們的傷處冒出,沾上他們捂著傷處的那一只手掌,並迅速攀爬他們的整條手臂,而後擴散開來,將他們整個人變成了一個個熊熊燃燒的火人。 恐怖的疼痛,讓他們忍不住慘嚎,可火焰已經塞滿了他們的喉嚨,讓他們連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他們就這麼看著彼此,宛如七根人形火把,逐漸燃燒殆盡,一點點化為灰燼。 其余兩人見到此景驚駭欲絕,不禁嚇得癱軟在地。 然而,七個同伴的余燼未熄,他們兩人的身上也開始生出了一縷縷青煙。一縷縷赤紅色的火苗,從他們被白衣少年點中的要害大穴冒出,片刻之間就蔓延擴散至他們的全身,將其徹底吞噬。 過了一陣子,原地只剩下九堆白色的灰燼,不一會兒這些灰燼便被風吹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才是張騰的真正意思︰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他決定動手的那一刻,九個莊丁已經被宣判死刑,之所以沒有當場格殺他們,是因為馬車夫在一邊旁觀。 當時馬車夫的反應有些異常。遇見白日行凶的王家莊人,他居然一面平靜,沒有多少逃避害怕之意。甚至張騰打倒九個莊丁,救下凌姓兄妹,他還能笑得出來,並繼續替張騰二人駕車。 剛開始時,張騰看不出馬車夫的修為。他還以為馬車夫不過是一個不會武藝的普通人,直到他出手那一刻,他才感應到馬車夫周圍的靈氣突然泛起一絲輕微波動。而正是這一絲輕微波動,讓張騰知道馬車夫的修為絕對不在靈流境之下。 顯然,那一刻馬車夫也打算對凌姓兄妹出手相救,只不過張騰稍微搶先一點兒罷了。 不過,張騰雖然發覺馬車夫的不同尋常,但是他並沒有聲張,依舊若無其事地繼續乘坐對方的馬車。 這世上誰還沒有一些屬于自己的私人秘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深究? 不管怎樣,眼前的馬車夫沒有顯露實力,仍然樂呵呵地替他駕車,說明對方應該屬于心胸寬廣,深藏不露的高人。對于這樣的高人,張騰向來是敬而遠之,絕不魯莽打擾的。 很快,馬車到了目的地,張騰二人從車上下來,向馬車夫道了一聲謝,就徒步往竹院的方向走去。而馬車夫等二人下了車,旋即掉轉馬車,往原路趕回去,不作絲毫停留。 這時,張騰回望一眼,只見馬車已經遠去,剩下一個黑點,不禁搖了搖頭。 身旁的晴櫻笑吟吟地看著他,問道︰“你終于發現了?” 張騰故作不懂地道︰“發現什麼?” 晴櫻似笑非笑︰“發現馬車夫也是一個高手啊。” 張騰淡淡一笑,對她說道︰“看樣子你早發現他是一個高手了,那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本該選擇另外一輛馬車的,省得心里踹踹不安。” 晴櫻嘻嘻一笑,說道︰“兩輛馬車,你選那一輛都一樣。” 張騰驚訝地道︰“另外一輛的馬車夫也是高手?什麼時候綏寧這麼多靈流境了?” 晴櫻則一臉奇怪地望著張騰,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都是靈流境?” 張騰隨意地說道︰“猜的。” 晴櫻一臉不信︰“你都猜得那麼準?” 張騰打個哈哈,說道︰“這個自然,我向來猜得挺準。” 晴櫻撇撇嘴,又說道︰“既然你這麼厲害,那麼你猜猜他們都是靈流境的哪一個階段?” 張騰低頭想了一下,說道︰“嗯,應該是靈流境末期吧。” 晴櫻驚訝無比,說道︰“你怎麼知道?” 張騰用手指點一下她的額頭,說道︰“我不知道呀,猜的。” 晴櫻一面郁悶,說道︰“你猜得還挺準。” 張騰笑了笑,問道︰“既然你知道他們是靈流境高手,為什麼還願意跟我一起上他們的車,你不擔心他們另有目的嗎?還有,為什麼兩個靈流境末期的高手會在綏寧當馬車夫?” 晴櫻神秘兮兮地說道︰“你覺得呢?我為什麼不擔心?” “我以前從沒見過他們,應該是獸潮之後才到綏寧的,看樣子你知道他們的底細啊。”張騰說道,“如此看來,他們應該是屬于某個組織,而且這個組織不簡單。你這麼一個通緝犯,這個時候,選擇坐這些人的馬車,還絲毫不擔心。由此可見,他們對你沒有威脅,說不定是友非敵,甚至關鍵時刻還能幫你一把。” 晴櫻目瞪口呆,她像看怪物一般打量著張騰,說道︰“張騰,你真的只有十二歲?你腦瓜子怎麼長的?也太聰明了吧!” 張騰眨眨眼楮,笑著說道︰“之前我說自己三十多歲了你又不信,現在又懷疑我不是十二歲,你腦瓜子怎麼想的?其實,我不聰明,這些都是我瞎猜的。” 晴櫻輕輕錘了他一下,說道︰“對對對,你不聰明,全是瞎猜的,還猜得那麼準。你這麼厲害,干嘛不去賭場,說不定瞎猜一下能贏得盆滿缽滿,一夜暴富。” 張騰微微一笑,說道︰“十賭九輸,賭場一夜暴富是不可能的,一夜暴窮倒是非常可能。” 晴櫻莞爾一笑,說道︰“我看出來了,你果然是真聰明,還知道十賭九輸。”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走,很快就到了竹院。 當晴櫻第一眼見到竹院的時候,不禁呆住了,忍不住說道︰“好美的地方!張騰這兒真的是你家?你個小壞蛋,干嘛不早點帶我來這兒?本姑娘要是在這地方養傷的話,說不定早就痊愈了。” 張騰頗為無語,說道︰“我這兒地方小,比不得別院那兒方便。再說了,你的傷不輕,痊愈速度慢一些,這與住所關系可不大。” “誰說關系不大?住的地方漂亮,本姑娘心情好,傷便好得快。”晴櫻不理他,自個兒先走一步,興沖沖走進竹院,四處走動觀望,如同一個活潑的小孩子。 張騰听了她這麼一翻說辭,無言以對。 “哇,這水潭好漂亮,水真清澄。嗯,哇,這水真甜,比別院的井水好喝多了。”只見她來到水潭邊,蹲下身子,捧起潭水喝了一口,笑容如花一般綻放。 哪知這時候她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一下子跌入水潭之中,張騰見狀趕緊來到水潭邊上,伸手將她拉上來。 晴櫻一邊擰著衣服,一邊抱怨道︰“什麼嘛主人是流氓,這水潭也是流氓,欺負本姑娘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哼。” 張騰听了,哭笑不得︰“我說小丫頭,是你自己不小心,怪誰呢?再說,你怪水潭也就罷了,怎麼連我一起罵呢。” 晴櫻嘟起嘴說道︰“我不管,反正本姑娘是在你家水潭濕身的,你要負責任。” 張騰也不跟她爭執,說道︰“好好好,我負責任,我給你燒些熱水,讓你好好梳洗一下。” 晴櫻忽然說道︰“張騰,方才我在水潭里好像看到了有什麼東西閃閃發光,似乎有什麼寶貝。” 張騰一臉不信地說道︰“怎麼可能?這水潭我最清楚了,潭底下除了一些石頭沙子,從來沒有什麼東西閃閃發光的。” 晴櫻一臉認真地說道︰“真的,我好像還踩到了。听說一些深山水潭會結出靈晶水心這樣的寶物,說不定你這水潭里也是如此呢。” 她又轉過身去,蹲在水潭邊上,探出身子,往水潭里面看。 張騰見她如此,不禁將信將疑,走近水潭邊,蹲下來也跟著往水潭里面搜尋。然而,水潭波光粼粼,幽深清澈,潭底並沒有晴櫻口里說的那種閃閃發光的東西。 “小丫頭,你莫不是眼花了吧?”張騰說道,“我怎麼看都不見有什麼閃閃發光的東西啊,方才你真踩到了什麼?” 晴櫻狡黠一笑,口里說道︰“真的踩到了。或許,我把它踩進泥沙下面了,所以才沒有閃閃發光。你再往前一些看看,應該在那兒的。” 張騰又稍微向前挪動了一些,伸長脖子往水潭底下看,可依舊沒有什麼異樣的東西。 正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正要起身遠離水潭,卻是來不及了!身旁的晴櫻用手往他背後一推,將他推下了水潭。 “撲通!” 張騰一頭栽了進去,激起一大片水花。 只見晴櫻站在譚邊上面,笑嘻嘻地說道︰“張騰,寶物說不定就在潭底,你還是下去尋找更加方便一些。” 第0121章 易容換形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水潭並不深,但很寬,張騰在潭里迅速變換姿勢,站直了身體,露出腦袋。他擦了一把臉,立馬用手捧起清澈的潭水,往晴櫻的眼楮舀去,並趁晴櫻用手擋水的功夫,伸手將她拉下水。 “騙人的小丫頭,你給我也下來吧!” “啊,不要!” “噗通!”晴櫻一聲驚叫,跌進水里。 “哈哈……”張騰大笑,“小丫頭,你感覺怎麼樣?水里涼快吧,讓你先騙我,活該!哈哈……” 這時晴櫻從水里站起,她又氣又惱,恨聲罵道︰“你個小流氓,姐姐不會放過你的!看招!” 說話間,她一手擦去臉上的水漬,一手將身前的潭水舀向張騰,淋了他一臉。 “你個丫頭騙子,誰不怕誰?接招!”張騰不甘示弱,也是捧起面前的潭水向她舀回去。 二人你來我往,嬉鬧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張騰先認輸,從水潭里上來。 晴櫻一臉勝利的喜悅,傲然說道︰“小流氓,跟姐姐斗,你還嫩了點。” 張騰一臉無奈,他向晴櫻伸出手,說道︰“是是是,你厲害,你厲害,你最厲害行了吧!快,我拉你上來,你的傷才剛剛好,潭水冰涼,泡久對你的身體不好。” 晴櫻聞言心里一暖,口里卻是說道︰“哼,知道姐姐厲害就好,下次還敢欺負姐姐,姐姐讓你好看!” 她一邊說著,一邊抓住張騰的手,離開水潭。 張騰打量了她一下,只見晴櫻秀發凌亂,臉上掛著水珠,唇如涂丹,膚如凝脂,衣裳因濕透而緊貼嬌軀,將完美的曲線展露無遺,惹人遐思,極為誘人。 晴櫻雖說才及笄年齡,但她的身材明顯犯規,其成熟度哪怕是許多初為人母的少婦也猶然不如。這讓張騰忍不住懷疑這丫頭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她的營養也太充足了。 見張騰的目光有些不對,晴櫻低頭看了一下自己,不禁俏臉彤紅。 她一手護在胸前,輕咬下唇,一面羞惱地對他道︰“你……你……你看哪兒呢?張騰,你個小色痞,臭流氓!” 張騰聞言微微一笑,松開她的手,將視線從她身上挪開,偏著臉說道︰“好,我不看,你趕緊換身衣服。” 晴櫻還是不依,又道︰“你……你把眼楮閉上,不許偷看!” 張騰掩嘴輕咳一聲,听話地把眼楮閉上,可那張俊臉上的笑意依舊止不住,說道︰“好,我閉上眼楮,不偷看。” 晴櫻將護在胸前的手放下,正要往屋里走去,忽然像想到了什麼,馬上改變了原先的主意。 只見她慢慢地向張騰走近,一邊認真地打量著他的整個人,一邊對他說道︰“小流氓,你不準動,也不準睜開眼楮!” 張騰聞言覺得頗為奇怪,忍不住問道︰“不準睜開眼楮我懂,可是為什麼不準動?” 晴櫻冷哼一聲,說道︰“誰知道你會不會亂來?姐姐說不準動就不準動!听見了沒有?不然的話,我可對你不客氣。” 張騰聞言,暗自好笑,心道︰小丫頭,我若是亂來的話,早就亂來了,豈會等到此時。 不過,這話張騰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來的。 這時,他搖搖頭應承道︰“好吧,你說不動,我便不動好了。” “不管怎樣,你都不準動!”晴櫻再次說道,“一會兒,無論我做什麼,你也不準睜開眼楮,除非得到我的允許。” “好好好。”張騰不知道她想作甚,但還是答應下來。當然,同時他的心中也生出了一絲絲好奇,暗自猜測不止。 不久,一雙濕淋淋的溫暖小手撫上了張騰的臉。 張騰微微一驚,問道︰“小丫頭,你要作甚?” 晴櫻俏臉一紅,惱道︰“你管我作甚,從現在開始,不許開口說話,也不要睜開眼楮,更不準亂動!听見沒有?” 她這話說得好生霸道無理,張騰十分無語。不過,他很清楚,無論如何晴櫻都不會有害他之心,因此還是點點頭應承下來。 “好吧。” 晴櫻先是撫摸張騰的五官,而後手慢慢地往下移動撫上了他的胸膛,雙肩,腹肌,並在腰間停住,最後拿起了他的雙手。被晴櫻這麼撫摸,張騰不禁心猿意馬,好幾次想睜開眼楮,想將她擁入懷里,卻還是強行忍住了。 此刻又見她拿起自己的手,心里越發疑惑︰“這丫頭到底想做什麼?” 思忖間,張騰感覺兩道奇異的靈氣從晴櫻的手里傳來,閃電一般流遍他的全身之後,再次返回晴櫻體內。 突然他體內《弈天訣》自行運轉起來,從丹田處產生了一股吸引力,開始源源不絕地從周圍吸納一種沉濁的褐色靈氣。 那褐色靈氣一進入張騰體內,立馬與原先的水火木三種靈氣相互促進,一時間張騰的靈氣運轉速度陡然提升數倍,他周圍的靈氣更是如同海水一般,往張騰的丹田猛灌! 土靈氣! 張騰心中猛然一震,他怎麼也沒想到晴櫻身上還有土系功法。而更加匪夷所思的是,這一次他不需要觀察她將功法運轉,只這麼與她一接觸,稍微被動交流一下,就獲得了土系功法氣訣。 呼呼! 龐大的靈氣從四面八方涌來,將張騰包圍,以其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三丈之外更是落葉紛飛,塵土高揚,狂風大作。不消片刻,靈氣漩渦之外生出一個龍卷風,開始將竹院周圍的小物什卷上天空。 晴櫻見狀,大吃一驚,問道︰“張騰,你剛才做什麼了?怎麼會這樣?” 張騰一直眯著眼楮,大聲說道︰“我還要問你呢?你剛才做什麼?方才那兩道靈力跑進我的體內干嘛?” 晴櫻說道︰“我不過是運轉功法,以你為模板,準備易容換形而已。那兩道是探測靈氣,它們跑進你體內,主要將你的骨架體型記憶下來,方便我模仿你的樣子。” 張騰問道︰“它們是土系靈力嗎?” 晴櫻答道︰“沒錯。” 張騰忽然笑了,說道︰“那便謝謝你了,我的功法天生殘缺,必需匯集五行靈氣方能突破。先前我只有水火木三種靈氣,現在又增加了一種土靈氣,只差金靈氣了。現在我可以睜開眼楮了嗎?” 晴櫻說道︰“原來如此,可以了,你睜開眼楮吧!” 張騰睜開眼楮,只見面前多了一張熟悉的臉,那是他的模樣,一襲紅衣,俊美邪魅,別有一種風流之感。當然,由于對方穿著女裝,故而多了幾分陰柔氣質,顯得有些妖艷,偏女性化,如同華夏耽~美小說中的男主角。 “小流氓,你看我現在如何?像不像你?”晴櫻開口了,她笑嘻嘻地說道。 張騰頗為無語,他看了看對方的喉嚨,那兒微微突起,像他一樣開始顯露喉結。不過,晴櫻的聲音還是女聲,並無變化。 他指了指她的喉嚨︰“你的聲音……” 未等他將話說完,晴櫻馬上會意,她掩嘴一笑,輕咳一聲,說道︰“那麼,現在呢?弟弟,哥哥長得可是與你一樣?聲音也是如此。” 她的聲音與張騰的聲音一模一樣,帶著一絲變聲期的沙啞。 “一模一樣……”張騰不得不承認,帶著一絲絲無奈。 不過,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投向了晴櫻的檔下,眼中多了一絲絲好奇。 晴櫻臉上一紅,連忙捂住襠下,說道︰“看什麼看,小色胚!男女有別,即便……即便功法再厲害,也是不可能完全一樣的。” 她長著他的模樣,以他的聲音說話,但行為舉止猶然是原先那般柔美,與張騰相比,易容換形後的晴櫻少了幾分陽剛之氣,多了幾分柔美。如果此時她打扮起來,胸前再填些球狀物體的話,也會是一個不遜于她本人的絕色美人。 當然,不打扮的話,還是一個氣質不俗的美人,那種可攻可受的美人。 張騰笑了,他搖搖頭,說道︰“你還是快點回去換衣服,恢復原來模樣吧,我看著別扭。” 晴櫻將捂住褲襠的手放下,她背負雙手,傲然說道︰“本公子覺得這樣挺好的,要不以後我都這副模樣,與你兄弟相稱,一起修煉,一起闖蕩,一起浪跡天涯?當然,你若是不喜歡,咱們兄弟倆也可一起驅除蠻胡,征戰沙場,建功立業,封侯拜相!” 張騰來到她面前,用手輕輕戳一下她的額頭,說道︰“還是不必了,你這副模樣,我看著渾身不舒服。再說,我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可不想再多一個兄弟,多一份牽掛。還有,什麼驅除蠻胡,征戰沙場,建功立業,封侯拜相,我可從來沒想過。我只想好好練武,學一身本事,能保護我順利到達極東之地。那兒,才是我的歸宿!” 晴櫻摸摸額頭,好奇地問道︰“張騰,你去極東之地干嘛?” 張騰轉身往東邊眺望了一下,說道︰“回去。” 晴櫻驚訝地說道︰“回去?你回去哪里?你不是在綏寧長大的嗎?你的家不就是在這兒嗎?” 張騰搖搖頭,說道︰“這只是我軀體歸宿之地,我要找的是靈魂歸宿之地,我要到極東之地,尋找歸去之途。” 晴櫻似乎有些明白了,她拉著張騰手說道︰“那好,等我辦完手上的差事,我和你一起去。” 張騰看著她笑了笑,並沒不說話。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一面神秘鏡子,它一直在那兒,像一扇歸去華夏的門戶。倘若有一天他到達了那兒,歸去之時,是否會有所不舍? 畢竟,天垣大陸還有一個人,讓他難以放下。 阿寧,你在雲京可好? 第0122章 廚子食客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默默想道。 此時隨著大量的土靈氣涌入,張騰丹田逐漸充盈,靈氣漩渦也慢慢地變小,漸漸消失,同時周圍三丈之外形成的龍卷風也一點點變弱,最終散去。 被龍卷風帶起的落葉灰塵,紛紛揚揚地從天上灑下,沾了張騰晴櫻二人一身,讓他們兩人看起來像在地上打了滾一般,變得骯髒凌亂,狼狽不堪。 不得已,兩人只好重新在水潭邊上作了一陣清洗,這才進到屋里各自更換衣服。 已過一個半月,竹院里的瓜棚郁郁蔥蔥,一片翠綠。好些黃色的花朵點綴其間,清風徐來,花葉搖曳,生機勃勃,惹人注目。 竹屋內,晴櫻換了一身白色的衣裳,慵懶地躺在廳里一張竹床上面,手里拿著一本書,一頁一頁地翻看。而張騰則是換了一套灰白色的布衣,到瓜棚摘了一些瓜苗,清洗干淨之後,拿去廚房清炒。 不一會兒,廚房里傳來一陣陣粥氣菜香,讓人食欲大開。 很快,張騰將粥菜端到廳里的桌子上,還擺好了碗筷。晴櫻見狀,不等張騰開口叫人,自個人就放下書,從竹床跑下來,迅速坐到了桌子邊上。 “嗯,不錯,色香味俱全,挺好吃的。” 她拿起筷子,撩起衣袖,夾起一根瓜苗放入口中,俏臉上盡是開心之色。 張騰給她盛了一碗清粥,笑著說道︰“晴櫻小丫頭,你不是說自己是一個大家閨秀嗎?講究舉止大方得體,知書達理,要時刻優雅,文靜。怎麼這些天,越來越不講究了,看樣子倒是像脫韁的野馬,沒點規矩,絲毫也不客氣。” 晴櫻白了他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哼,大家閨秀是給別人看的。對你,不需要!哎,姐姐我現在自由自在,想怎麼就怎麼著。你有意見?還有,你一直叫我小丫頭,你才沒有禮貌呢!我重申一遍,叫姐姐!”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面前的竹碗,小口喝了一下,又繼續夾菜,顯然清炒的瓜苗極為對她口味,讓她喜愛不已。 張騰給自己舀了一碗粥,用筷子指指面前的香菇炒臘肉,說道︰“這菜你不吃嗎?” 晴櫻嘻嘻一笑,說道︰“當然吃,不過要等一會兒,現在姐姐要先將瓜苗消滅。以前家里天天大魚大肉,都有點膩了,這一會兒能吃些蔬菜,可算是滿足了。” 張騰好奇地問道︰“蔬菜比魚肉便宜,你若是想吃就讓家人做呀。” 晴櫻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說道︰“你不懂,雖說我想吃什麼廚子都會去做,但我家里人多,許多時候他們也兼顧不來。再說,他們的手藝也就那樣,色香味,色香還行,味道就馬馬虎虎了。” 張騰一笑,說道︰“那是自然,畢竟人多。換我做,說不定色香味都馬馬虎虎,勉強煮熟。” 晴櫻給他夾了一根瓜苗,笑吟吟說道︰“要不你來我們家當廚子,就給我一個人做飯,如何?姐姐付你雙倍工錢!不,你要是能來的話,姐姐付你三倍!當然,五倍也行!” 她在張騰面前比劃著手指頭,張騰搖頭一笑,將她的手輕輕撥開,說道︰“听起來不錯,你們家廚子一個月多少銀鈺?” 晴櫻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有點兒少,五靈鈺一個月,不過我們家還有別的福利。” “五靈鈺?”張騰一下子愣住了。他看著她不好意思的樣子,以為自己耳朵听錯了,又問了一遍︰“你是說靈鈺?而不是說銀鈺?” 五靈鈺等于五百銀鈺,相當于現代華夏五萬元的購買力,一個廚子就五靈鈺一個月,這工錢就有點高得離譜了。 “對呀!是靈鈺,不是銀鈺!五銀鈺連打發叫花子都不夠,怎麼可能請得起廚子?”晴櫻奇怪地看著他,“你干嘛這副樣子,覺得廚子的工錢還是太少了?那沒辦法,這工錢已經是雲京中等廚師中最高了,就算少也有許多人爭著要來我們家。再說,我們家不止一個廚子,稍微升高一下工錢就是一大筆開銷了。” 張騰徹底無語了。 光是一個廚子就這麼高的工錢,且還不止一個廚子,看樣子,晴櫻家里非同尋常,不是權貴就是土豪。若是真如她所說,去她家當廚子,拿五倍工錢,一個月二十五靈鈺,相當于華夏現代月薪二十五萬! 好家伙!這妥妥的金領階層啊!日後他若混不下去,到晴櫻家當廚師,未必不是一條出路。 一剎那間,張騰甚至都有些心動了。 不過,他很快將這樣的念頭甩開。 錢財乃身外之物,眼下修武才是正事。 相比于在天垣大陸逍遙富足,他寧願返回華夏過尋常的安靜日子。最重要的是,那個世界,還有他的雙親等著他回去,他需要對他們贍養盡孝,讓其安享晚年。 “嗯,你家廚子工錢不低。”張騰給她夾了一塊臘肉,笑著說道︰“那一天我混不下去,就去你家當廚子好了。可是我廚藝有限,來來回回就那幾道菜,只怕時間一長你便吃膩了,就把我給趕出去。” 晴櫻看著張騰,眸光如盈盈秋水。她掩嘴一笑,說道︰“不會膩的,你做的菜我都喜歡吃,可以吃一輩子。” 張騰笑笑道︰“怎麼不會?菜到底不是主食,就像飯、粥、饅頭、面條那般,哪一天少吃了便覺得餓。” 晴櫻嘟起嘴說道︰“主食沒菜難以下咽,吃飯便沒了樂趣,不吃也罷。” “不吃就餓死!”張騰說道,“菜勉勉強強就行了,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晴櫻眨眨眼楮,笑吟吟地看著他,說道︰“你又不止會做菜,也會做飯、粥、饅頭、面條、烙餅等主食,你要是做我的廚子,這輩子我可算是有口福了。” 張騰不置可否,說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的廚藝馬馬虎虎,比我厲害的人多得是。若只吃我的做的飯菜,你不知要錯失多少美味佳肴,算是虧大了。” “怎麼會呢?世上那麼多菜,即便它們再好吃,我也不能一一嘗完。”晴櫻俏皮地說道,“倒不如一心一意吃我喜歡吃的菜,嗯就像兔子愛吃草,老虎愛吃肉,我呢喜歡吃你做的。” 說完她夾起碗里的臘肉放進小嘴里,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張騰又給她夾了一塊,說道︰“食不言寢不語,你呀話太多了,趕緊吃,不然的話菜都要涼了。這段時日,你好好吃飯,養好身體,早點兒回雲京去。現在外面烽煙四起,兵荒馬亂,回到雲京方才安全一些。” 晴櫻听了,忽然停下筷子,靜靜望著他,認真地問道︰“張騰,你後天便要參加比武大會了嗎?萬一沒能拿到雲京武院的名額,你還會去雲京嗎?” 張騰點點頭,說道︰“雲京還有一個人在等著我,無論我是否能拿到雲京武院的名額,我都要去那一趟。” 晴櫻低下頭,小聲地問道︰“你說的那人,可是那一個叫陳寧的姑娘?” 張騰點了點頭,說道︰“她是我家人,不管怎樣我都要去見見她,好好安置她,讓她有一個歸宿。” 晴櫻垂下眼簾,拿著筷子的手握緊了一些,忽然問道︰“那我呢?在你心目中,我是什麼人?” “你?”張騰驚訝地望著她,發現她的神情微微有些不對。 晴櫻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一本正經地問道︰“對。” 張騰微微一笑,反問道︰“那在你心目中,我又是什麼人?” 晴櫻俏臉彤紅,低頭夾了一根瓜苗,在張騰面前揚了揚,說道︰“能做一輩子好菜的廚子!” 張騰搖了搖頭,輕啜了一口清粥,輕聲說道︰“那你便是我這一輩子最理想的東家食客。” 晴櫻撇撇嘴,有些不滿地說道︰“哼,你跟我家的廚子其實也差不多!做的好菜,別人也會來嘗嘗,吃上一份。” 張騰听了,一臉無奈地說道︰“獨食難肥,好東西還是一家人分享比較香。” 晴櫻白了他一眼,說道︰“可是我吃不飽!” 張騰將面前的碟子推到她面前,說道︰“那全給你吃,吃不飽的話,我再給你做。” 晴櫻被嗆了一下,她拍著胸膛,轉臉往一旁一陣咳嗽,氣惱地說道︰“咳咳……今日是我一個人,一張嘴,吃飽自然不成問題。可是,我家里有十幾口人,你能忙得過來嗎?他們怎麼吃飽?” 張騰站起身來,走到她身旁,用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後,說道︰“那就讓別的廚子幫忙啊,我主要負責你和你最為親近之人的飲食便可。我是一個普通人,又不是神,能力有限,不可能誰都照顧到。做一桌子菜,讓一桌子人吃飽還是可以的,但做幾桌,幾十桌,幾百桌,那也不可能。其余人試吃便可,吃飽就免了。” 咳咳咳! 晴櫻咳得似乎有些厲害了。 只見她淚眼婆娑,將手里的筷子放下,氣惱對張騰說道︰“不準試吃,本姑娘聘來的廚子,憑什麼他們試吃!我一個人還沒吃飽呢!就算吃飽了,本姑娘寧願倒掉喂狗,扔臭水溝里,也不給旁人撿便宜!” 張騰苦笑著說道︰“小丫頭,你怎麼這麼霸道?要知道浪費食物是可恥的。這世上還有許多人沒吃飽,我們應該勤儉節約,剩菜剩飯給那些餓著肚子的人。” “哼,那日後我就將自己養成大胖子,狼吞虎咽,大吃特吃,讓你沒功夫給別人做菜!”晴櫻擦著眼淚,人既生氣又委屈。 張騰見了,哭笑不得︰“你這又是何必?我都是說說而已,沒答應做你家廚子,你可千萬別當真。還有,瞧瞧,你這委屈又生氣的模樣,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呢。” 這時候,晴櫻伸出手去,一把揪住張騰的領子,將他拉扯到身前。 她恨恨說道︰“臭弟弟,既然姐姐喜歡吃你的菜,那麼你休想不做姐姐家的廚子!放心,我會好好盯著你的,不會讓你有機會給別人露手藝!姐姐我還沒吃飽呢,其他人想吃?哼,做夢去吧!” • 第0123章 霸龍槍法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用袖子替她拭去淚痕,笑著說道︰“你呀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這麼愛哭呢?動不動就哭,喝個粥也哭,吃個菜也哭,也不怕把眼楮哭壞了。” 晴櫻嘟起嘴,將臉偏到一邊,說道︰“我沒哭,是嗆著了,把眼淚也嗆出來了。” “是是是,你嗆著了,眼淚也嗆出來了。”張騰沒有點破順著她的話道,“那先把我放開,好好吃飯,不然的話飯菜都要涼了。” “是粥不是飯!”晴櫻糾正他道,“哼,菜涼了也不打緊,但不能讓你這廚子跑了。” “我人不是在這兒嗎?怎麼會跑了?再說這是我家,我還能跑到哪兒去?”張騰苦笑不得,“乖,別鬧了,好好喝粥,吃飽了才有力氣回雲京。” 晴櫻撇撇嘴,說道︰“你就這麼想我回雲京?” 張騰認真地看著她,說道︰“我倒是挺想你留下來的,但你不是有任務嗎?早點回去復命才是道理。再說你一直呆在綏寧也不安全,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你家人會傷心的。” 晴櫻問道︰“那你呢,傷不傷心?” 張騰將她俏臉上的幾條亂發輕輕拿開,稍微理一下,笑笑說道︰“自然也傷心。” 听到他這麼說,晴櫻臉上頓時露出一個笑容,說道︰“還算你有良心。”她一邊說著,一邊松開了張騰的領子,用手掐一下他的臉,又重新拿起了筷子夾菜。 這一會兒,她整個人平靜下來,已不再說話,開始細嚼慢咽,專心消滅桌子上的菜肴。 張騰返回座位,靜靜地看著晴櫻。 她眉目疏朗,似乎喜怒哀樂不形于色,看上去端莊賢淑,落落大方,溫婉嫻靜。身上更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高貴優雅的氣質,宛如一株盛開的牡丹,天香國色,美麗絕倫。 他暗暗點頭,此刻的晴櫻的確有那一種大家閨秀模樣,性情溫柔內斂,知書達禮,富而不驕,貴而不矜,媚而不俗,雍容華貴。 若非與她相處了一段時日,他定然不會想到大家閨秀一般的晴櫻,其實還有另一面。而那一面才是真實的她,既俏皮活潑又溫馴乖巧,純真可愛,楚楚動人。 張騰端起碗,夾了一著菜放入口中,忽然想起了另一個人——聶輕娘。 當然,讓他念念不忘的倒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許諾,只要他能取得比武大會的前十名次,她便保送他進雲京武院。 獸潮之後,他曾去她住的地方看了一下,那房屋已經崩塌,里面稍微值錢的物什也已被人拿走,只剩下斷垣殘壁,磚頭瓦礫。原先那些掛在牆壁上的字畫,除了那一幅《傲梅圖》能完好地保留下來,其他的已經全部爛掉了。 其實張騰發現《傲梅圖》時,它也已經掉落在地上,與其他字畫一般表面沾滿了灰塵與水跡。 不過《傲梅圖》的材質似乎非常特別,不僅耐髒污,而且十分堅韌,不是尋常的紙張。故此,張騰將它拿回來,稍作清洗就干干淨淨。而《傲梅圖》上面那些折痕皺紋更是慢慢地消失,整幅畫不久便恢復了初時模樣,讓人嘖嘖稱奇。 等《傲梅圖》的水跡干了,他就將它收了起來,放在一個盒子里。若然她還記得當初的承諾的話,《傲梅圖》也算是一件信物。它對聶輕娘似乎有著特別的意義,張騰希望有一天見到聶輕娘時,能將其還回去。 然而,話說如此,即便聶輕娘還記得當初的許諾,張騰也未必真能進入雲京武院。 當時凌姓兄妹說過,三大家已壟斷名額,對參加比武大會的選手各種打壓,里面全是黑幕,整個比武大會根本是三大莊的內部選拔,他想要奪得名次,只怕極其不易。 “哼,三大莊。”張騰一想到此處,心中冷笑。 這般毒瘤,哪怕經歷獸潮,依舊不知收斂,荼毒綏寧百姓,若是雲夏朝局穩定下來,定然不會有好下場的。 可是,這雲夏朝局真能穩定下來嗎? 眼看它如今烽煙四起,盜匪叢生,風雨飄搖,大廈將傾,想要河清海晏,天下太平,談何容易。一想至此,張騰微微一嘆,搖了搖頭。 晴櫻見他神情落寞,忍不住問道︰“張騰,你怎麼了?好端端的,干嘛嘆氣?” 張騰看了她一眼,說道︰“沒什麼,你快吃吧。” “哦,好。” 晴櫻看出張騰有心事,但他不想說,她就不便多問,只得默默地喝粥吃菜。 不過,張騰到底不是那種多愁善感之人,他望望掛在牆壁上的霜映,暗暗扣緊手中的竹碗,眼中多了幾分剛毅與堅定…… 與此同時,綏寧方村舊址,新沂村正迎來一批不速之客。 他們一身明黃色短打衣服,莊丁打扮,個個健碩凶悍,手提大刀長棍之類的兵器,殺氣騰騰地沖進了新沂村。 為首是一個三十歲上下,面帶刀疤的男人,他提著一桿鼓境ザ梗 槐咦咭槐呶實潰骸八諛模俊 身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臉青鼻腫的青年,摸著臉含含糊糊地說道︰“村南榕樹下。” 刀疤男人聞言森然一笑,說道︰“嘿嘿,敢打我們王家莊的人,他死定了。” 那青年遲疑一下,說道︰“明哥,听說那小子在雲京有些親戚,咱們還是別做太過了,廢了他手腳,留他一條小命算了。” 刀疤男人冷冷地說道︰“綏寧與雲京相去幾千里,山高路遠,即便他在雲京有些親戚,那又如何?對方還能為了他們這一家破落戶出頭?哼,既然淪落到此處,想必他們的親戚也不是大人物,否則怎麼會不多加照拂?新沂村硬茬子不少,他此時出頭,我正好拿他來立威,讓這些新來綏寧的外鄉人知道,我們王家莊才是這兒的地頭蛇,他們的主子!” “武院招生那邊的人會不會有所不滿?”青年依舊有些擔心道,“這些日子,那些靈性境的參會武者傷得傷,殘的殘,退的退,到時候他們往雲京那邊告狀,只怕武院招生的人也不好交代。” 刀疤男人瞥了他一眼,冷笑著說道︰“王桉,你是越來越膽小了。” “明哥,我……” “好了,你不用多說,我自有分寸。”刀疤男人說道,“出了事情,自然有上面的人擔待著,我們只管辦事就好了。” 說話間,一行人到了新沂村南面,映入他們眼前的是一顆虯曲蒼勁的老榕,它枝繁葉茂,郁郁蔥蔥,充滿了生命力。 榕樹下是一間簡陋的木屋,屋外站滿了村民,為首一人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他手里拿著一根大鐵槍,挺直身板站在那里,淵s岳峙,氣度不凡。 叫明哥的刀疤男人打量了對方一眼,見他已是靈性境末期,不禁暗暗吃驚。 看樣子對方的確像有些本事,難怪之前會拒絕退出比武大會,還將同境界的王按等人暴打一頓,趕出新沂村。 雖然說這少年修為境界與自家少莊主王滕相同,但是對方氣度心性猶在王滕之上,若真讓此人參與比武大會,只怕會是王滕的一名勁敵。 此時,刀疤男人冷冷一笑,心道︰哼,我這次倒是來對了,不僅能替王家莊立威,找回場子,還能排除少莊主的潛在勁敵,可謂一舉數得。區區一個靈性境,即便有些本事,在他一個靈流境面前,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刀疤男人問道︰“你便是趙昀?” 趙昀打量了一下他,神情嚴肅,冷冷地問道︰“沒錯,你便是王按找來的幫手?” 刀疤男人淡淡地說道︰“小子,你立馬叩頭認錯,自斷一臂,即日離開綏寧,我饒你不死!” 趙昀聞言握緊了手中的大鐵槍,他沉默半響,搖搖頭,緩緩說道︰“恕難從命!” 刀疤男人冷冷一笑說道︰“機會我給過你,可惜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只怕你後悔也來不及了。哼,听說你槍法不錯,恰好我們王家也善于用槍,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槍法厲害,還是我們王家的槍法厲害。” 趙昀握緊拳頭,冷冷地說道︰“好,我也要見識一下你們王家莊的《霸龍槍》。” 說話間,他一踢槍桿,將鐵槍舉起,槍尖對著刀疤男人,拉開了架勢。 刀疤男人屏退身後的眾人,將手里的鼓境ザ顧嬉獾匭敝傅孛媯   廝檔潰骸澳慵熱幌爰兌幌攏 潛慵都叮 徊還殺鷙蠡冢 藝 掛懷隹墑且﹤ 摹! 趙昀不說話,他的身上衣服微微鼓起,無風自動,大鐵槍上面紅光隱隱,鋒利的槍尖吞吐著一道紅色的槍芒,散發出一種血腥肅殺之氣。 刀疤男人雙眼微眯,略一點頭,說道︰“原來是冀州龍蛇血戮槍,倒也有些意思。” 說話間,趙昀突然動了,他一槍刺出,槍身泛起鱗片狀的虛影,槍尖槍芒暴漲,帶著一聲嘶叫,瞬間指向刀疤男人的咽喉。 刀疤男人手中的鼓境ザ姑腿環浩鷙焐 陌緣攔餉    媧湯吹奶掛簧  蠓詞忠磺勾滔蛘躁賴男腦唷 “吼!” 他這一槍帶著一聲龍吟,猶如雷霆霹靂,霸道凌厲,凶狠異常。 刀疤男人的長槍並不算快,趙昀將大鐵槍一架,想要將它格擋開去,哪知他手中的大鐵槍剛與對方的鼓境ザ菇喲ュ 還砂緣纜岬木蘗ψ鄖股澩 矗 負踅 拇筇拐鴟沙鋈ャ 趙昀根本無法讓鼓境ザ蠱 胍壞愣較潁 Q奐淝辜庖丫 吹剿淖笮厙埃 ﹦ 談 感牧梗 這才是真正的霸龍槍! 槍勢如龍,霸道無比,指哪打哪,難以回避,無可抗拒! 第0124章 橫行霸道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趙昀大吃一驚,他將身體微微一扭,像是不要命一般,手中的大鐵槍趁機向刀疤男子的腹部刺出,似乎要與對方同歸于盡。 刀疤男子臉上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忽然中途變招,改刺為掃,以槍桿打在趙昀的身體上,只听得一聲悶響,趙昀連人帶槍被砸飛,向一側摔落。 他冷哼一聲,未等趙昀落地,人已來到了趙昀的身下。 趙昀還沒反應過來,只見刀疤男人手中的鼓境ザ菇 躁廊繽 撇即話閭羝穡 誑罩薪恿 菰頤突鰲 “砰砰砰……” 鼓境ザ溝那垢搜桿俾湓謖躁郎砩希 躁撈灞矸浩鷚蝗θα燮 垂餉   垢說牧Φ佬度ャ 趙昀怒吼一聲,正要擺脫鼓境ザ溝難怪品芷鴟椿鰨 鬧 棟棠腥慫坪踉纈性グ希 靜桓躁藍 韉幕幔 仁譴蚍燒躁賴奶梗 笳鶘き灞淼幕セ迤福  斂渙羥櫚厙枚縴乃鬧  詈笠輝徑穡 喚漚 唄淶厴希  ! 一聲悶響,趙昀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將地面砸了一個人性大坑。只見他披頭散發,軟綿綿地趴在那兒,一動不動地喘著粗氣,如同一頭垂死的野狗。 “龍蛇血戮槍,乃雲夏開國大將趙@龍所創,曾威震大江南北。每一個練龍蛇血戮槍的趙家人,體表都會有龍蛇護體氣罡,這能使你們無懼尋常刀槍冷箭,在萬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 這時候,刀疤男人提槍走過來,將趙昀一腳踢翻,他冷笑著說道︰ “可惜,自趙@龍死後,你們趙氏一脈日益衰落,家中不孝子弟,為了爭奪爵位,更是一度將龍蛇血戮槍核心秘訣獻于旁人,致使傳承下來的龍蛇血戮槍功法殘缺不全,淪為三流的槍法。你區區一個靈性境末期,敢于我一個靈流境交手,無非是依仗那龍蛇護體氣罡,自覺即便不能勝,也可全身而退。殊不知你那龍蛇護體氣罡的弱點,其實從龍蛇血戮槍核心秘訣流失在外的那一刻,已被雲夏幾個世家洞悉,而我們王家正是其中之一。” 由于是正面著地,巨力撞擊下,趙昀臉青鼻腫,七竅流血,他雖失去戰力,但神志未失。 此刻他听到刀疤男人的話,頓時瞪大了眼楮,一臉不相信︰“不……不……不可能!你說謊!” 刀疤男人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起,把臉湊到他面前,嘿嘿一笑,說道︰“小子,對于你這麼一個將死之人,我又何必騙你?不然,你這自以為傲的龍蛇護體氣罡怎麼如此容易被我破去?哼,如今這三流的龍蛇血戮槍到邊疆戍守,對付敵國士卒將領還有些用處,但若是與雲夏幾大世家單打獨斗,只會自取其辱!小子,你不是喜歡出頭嗎?我會把你吊起來,豎在新沂村口,讓所有人看看你的下場。我要所有人知道,無論是誰,若與我們王家莊作對,只有死路一條!” 刀疤男人說完便將趙昀扔在地上。 他挽了一個槍花,用槍指著趙昀,對在場圍觀的新沂村百姓大聲道︰“你們都給我看好了,這便是與我們王家莊作對的下場,誰想跟他一樣,盡管站出來!這地方原本就是我們王家莊的地盤,你們既然到了我們的地盤,就要老老實實的听話,乖乖地給我們王家莊做事,我們讓你們干什麼就干什麼,讓你們交什麼就交什麼!在綏寧,在這地方,王家莊的話才算話,其他人說的話都是狗屁!” 在場的新沂村百姓敢怒不敢言,一個個握緊拳頭,卻又無可奈何。 刀疤男人見狀,冷冷一笑,又道︰“等一會兒,我會派人收你們的田地房契,你們最好照辦,否則後果自負!這時候,你們有些人也許會想著交了田地房契便離開綏寧,到別的地方去,不用看我們王家莊的臉色。不過,我王闐告訴你們,沒門!既然你們到了我們王家莊的地盤,便是我們王家莊的佃農!” 新沂村的百姓听完之後一陣騷動。 他向不遠處的王桉打了一個眼色,王桉點點頭,讓人將地上趙昀架起來,在場中走了一圈。 王闐又大聲說道︰“誰想要偷偷逃跑,我們會把你們一家都抓到莊里去,充當奴僕,吃最差的飯,干最重的活,勞累致死!當然,你們也可以反抗,但是反抗之前,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想想自己的妻子兒女。你若反抗失敗,你死了也就罷了,你們兒子會被賣為奴隸,姐妹女兒會被賣為娼妓,這一輩子都別想翻身!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看著辦!” 听了王闐的話,村民們望著淒慘異常的趙昀,紛紛沉默下來。 見到此景,王闐非常滿意,他又對王桉道︰“將他帶到村口吊起來,派人守著他,不許任何人給他吃喝,晾成人干,給他們做個榜樣!” 說完以後,他收起鼓境ザ梗 貿 徽琶У戳絲矗 糲巒蹊竦熱耍 偶父鍪窒呂  誦亂蝕濉  林家莊。 林謙靜靜地听完手下人的回稟,揮手讓對方退下去。 這時,他從太師椅上起來,背負雙手,慢慢地在大廳中踱步。 不一會兒,雲夢飛從廳外走了進來,林謙迎了上去,連忙問道︰“雲兄,我二叔情況如何?” 雲夢飛點點頭,說道︰“林前輩傷勢已經痊愈,所中之毒也已根除,沒什麼大礙了。” 林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道︰“太好了,幸虧有雲兄在,否則我二叔只怕傷勢好了,也會成為一個武功全失的廢人。” 雲夢飛沉吟片刻,忽然說道︰“林兄,比武大會過後,我便帶盈兒回雲京去了。” 林謙大吃一驚,問道︰“雲兄,你這是為何?你不是曾說今生今世都不會再回雲京的嗎?如今怎麼又違背那日的誓言?” 雲夢飛沉默半響,說道︰“當時我以為媚兒已經不在人世,雲京乃傷心之地,無可留戀,方才立下那般誓言。” 林謙驚訝無比︰“夏媚沒死?” 雲夢飛點點頭︰“柳鳶說她曾在雲京見到了生死針。天下間,除了媚兒,我想不出,誰還會生死針。即便不是媚兒,那人也與媚兒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林謙問道︰“可當初,你我明明親眼見到她跌落九幽毒谷,即便是藥聖,也未必能在九幽毒障中幸存。” 雲夢飛搖搖頭,說道︰“我覺得那人或許不是她。” 林謙皺起眉頭,說道︰“你覺得是她的替身?可那人與夏媚一模一樣,也會蒼生回春術。” 雲夢飛說道︰“這些年來,我想了又想,夏媚怎麼會與萬毒宗的人有所勾結,她的那時一直在我身邊,如何會救下萬毒宗的聖女,還偷走了太一聖地的至寶。如今我像是有些明白了,定是有人冒充她,讓她蒙受了不白之冤。” 林謙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帶盈兒回雲京,難道不擔心太一聖地的人尋她嗎?” 雲夢飛說道︰“她是我女兒,又沒學生死針,與太一聖地何干?再說太一聖地如此對待夏媚,夏媚也絕對不會讓她回去的。” 林謙輕輕嘆了一口氣,望著雲夢飛道︰“那盈兒與林棟的事情……” 雲夢飛笑了笑,說道︰“她今日去給林棟送飯去了。女兒家的心思我也不懂,此事要看緣分,強求不得。他們二人年紀還小,以後會如何,我也不好干涉。听說林棟打算進雲京武院,我帶盈兒去雲京,也是希望他們兩個多些接觸交流,加深一些感情,順其自然,水到渠成,是最好不過了。” 林謙聞言臉露喜色︰“這麼久,她終于又願意給棟兒送飯了?那倒也不錯。雲兄說得對,此事要看緣分,強求不得,順其自然,水到渠成方是正理。” 雲夢飛見林謙如此,笑而不語,沒有打破他的興致。 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另一個少年的身影,雲盈兒今日一反常態地主動給林棟送飯,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林家莊後山是綏寧林氏的禁地,它開鑿有許多個大小不一的密室洞府,這些密室洞府乃林氏嫡系子弟的修煉之所,守衛森嚴,閑人免進。 自從獸潮之後,綏寧林氏的年輕子弟紛紛到後山閉關修煉,而林棟便是其中之一。 這段時日,林棟身上發生了許多事情,大起大落。隨著體內的噬靈蚴被驅除,他早已恢復了健康,整個人如同脫胎換骨一般,在武道上一日千里,進步飛快。 總體上,無論是林棟的心性,還是他的修為,都得到了大幅提高,讓所有同輩子弟既驚訝又羨慕,甚至嫉妒。 此時已到了用膳時間,林棟正好蒲團上打坐練氣完畢,而密室洞府的大門隨之自動打開。 忽然,他的雙耳微微一動,只听見外面傳來一個久違的熟悉聲音︰“林棟哥哥,你在哪里?盈兒給你送飯來了。” “盈兒?”林棟驚喜交加,連忙從蒲團上面起來,興沖沖地往洞外跑出去。 一個粉衣少女手里提著一個竹籃,俏生生地洞府之外,正翹首以盼。後山密室洞府眾多,少女許久沒給林棟送飯,她並不確定對方還在以前的地方修煉,因而才這般出言呼喊。 她這麼做,倒也不擔心會影響別人,每個密室洞府都有制造巧妙的大門,里面的人修煉之時一般會將大門關上,只有修煉完畢才會自動開啟。 雲盈兒話音剛落,一個白衣少年從眼前眾多的洞府密室中走了出來。他束著發髻,長發披散在身後,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緊抿,相貌堂堂,昂藏七尺,可謂英武挺拔,玉樹臨風。 兩月未見,林棟原本瘦弱的身體,如今變得修長健壯,樣貌氣質也與兩個月之前大為不同,幾乎是判若兩人。 雲盈兒打量了對方一眼,有些遲疑地喊道︰“林棟哥哥?” 第0125章 義結金蘭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林棟臉帶喜色,有些不相信地說道︰“盈兒真的是你?你能來給我送飯,我真的太高興了。” 雲盈兒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竹籃遞給他,說道︰“嗯,這段時日實在很忙,抽不出空來,還請林棟哥哥莫要見怪。” “盈兒今日你能來,我已經很開心了,怎會怪你呢?來,我們到那邊坐著聊。”林棟說道,他接過竹籃,想像以往一般拉著雲盈兒到密室洞府外的石桌前坐下。 “嗯,那個……林棟哥哥,你先吃飯,吃完咱們再好好聊。” 哪知雲盈兒借著轉身,巧妙地避開他的手,先一步來到那張石桌旁坐下。 她從袖子里拿出一塊干淨的白布,將面前的石桌石凳擦干淨,對林棟說道︰“我也正好有些話想與林棟哥哥說說。” 見她不動聲色地避開自己的手,林棟微微有些失望,他看著雲盈兒那張熟悉的俏臉,感覺有幾分陌生。不過,也正是這幾分陌生,讓他越發覺得雲盈兒美麗,心中那一份青梅竹馬類似于兄妹一般的情感,慢慢地被另外一份男女之情所替代。 堪堪兩個月,眼前的少女似乎長大了許多,身上開始散發出一種女性的特有魅力,讓人怦然心動。 也許往昔如同妹妹一般的雲盈兒已一去不返,但林棟並不感到可惜,他反而覺得二人這樣更好一些。畢竟對于雲盈兒,他心里早就隱藏著別樣的一份感情,如今她這般讓他少了一分束縛,多了幾分追求的勇氣。 林棟拿著竹籃,來到石桌前坐下,他一邊打開竹籃蓋子,一邊對雲盈兒說道︰“對了,盈兒。听阿苑說,前些日子你很生氣,拒絕醫治林超那小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雲盈兒將竹籃里的一碟菜取出來,有些生氣地說道︰“林超他想要欺負別人,自己被人家打了不說,還讓那麼多人為他受傷,我不想醫治那樣的家伙。否則,日後他再為非作歹,我便是他的幫凶。哼,他還找我爹醫治去吧,我才懶得理他。” 說話時,她心里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對于林超越發不滿。 當時她若是真替林超醫治,被對方得知以後,只怕會對她的態度有所變化,日後會與之疏遠,形同陌路。更重要的是,林超傷好以後,若然對那人打擊報復,讓那人受到傷害,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林棟熟悉雲盈兒的脾性,她平日很少生氣,如今一提起林超就這般,只怕林超做的事有些過分了,已經上了她的黑名單。 不過,即便如此,雲盈兒也不該做得這麼明顯,直接駁了林巍與林立的面子,讓林巍父子二人顏面大失。以往她遇見不願醫治的人,總會推搪自己有事或者醫術尚淺,讓他們另請高明。 她之所以這麼做,也許是還有別的原因。 然而,不管怎樣,她這麼做倒也為他出了口氣,替林謙掙得幾分面子,是一件好事。 林巍是林家莊的二長老,林巍一家向來與自己一家不對付,雲盈兒在林家莊地位特殊,她落了林巍父子的面子,則表示對林巍一系不滿。如此一來,會讓更多人疏離林巍一系,站在他們這一邊。 在外人看來,這是雲盈兒首次旗幟鮮明的表態,公開站在了林謙一方,是對林謙一方的強烈支持。 眾所周知,雲盈兒與林棟青梅竹馬,關系匪淺。也就是說,若無意外,林謙之後,林棟會接手林家莊,成為林家莊的主人,綏寧林氏的族長。 听到這個消息時,林棟當時十分高興,他覺得雲盈兒之所以這麼做,也許是她對自己此前大鬧長老堂,約戰林蕭三人的求娶回應。 “盈兒,你做得對,林超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到處惹是生非,是應該給他一個教訓。”林棟說道,“他們一家都十分惹人生厭,莊內許多人都對其不滿,可惜礙于二長老,即便是我爹也不敢過分指責。” 雲盈兒點點頭,說道︰“我也不喜與二長老打交道,總覺他有些不好,不如林爺爺讓人親近。” 林棟心中暗暗歡喜,笑著說道︰“的確,二叔公性情恬淡,待人寬和,容易相處一些。” “不說這些了,林棟哥哥,你先吃飯。”雲盈兒從竹籃里拿出一雙筷子遞給林棟,她將空了的竹籃拿開一些,望望林棟,低下頭來,似乎在想著什麼。 林棟一邊吃飯,一邊看著近在咫尺的雲盈兒,心里偷偷地想道︰這便是我林棟未來的妻子嗎?她心性純良,不僅俏麗可人,溫柔體貼,還醫術高超,廚藝精湛,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此時此刻這一頓飯前所未有的可口,讓他心滿意足,幸福無比。 不一會兒,所有的飯菜就被林棟掃個干淨,雲盈兒默默地將碗筷收拾起來,拿出白布將桌面擦拭干淨。她擦得很慢,很仔細,嫩白的小手在陽光下,如同青蔥美玉,熠熠生輝,美不勝收。 一陣清風吹來,雲盈兒衣裙舞動,秀發飛揚,身上那一種少女特有的舒雅清香傳來,沁人心脾,讓人為之傾倒。 “盈兒。” 林棟突然開口,深情地喚道,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將它緊緊抓住,握在手心,好好憐惜。 “林棟哥哥!”雲盈兒小手一縮,連忙避開,說道︰“其實我這次來是有話要跟你說。” 林棟微微有些尷尬,他收回手,說道︰“盈兒,有什麼事你說,我听著。” “林棟哥哥……” 雲盈兒望著他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終她還是下定決心,把話說出來。 “林棟哥哥,你爹與我爹是至交,情同手足,親如兄弟從小我們一起長大,在我心目中,你如同我親哥哥一般,不如我們義結金蘭,結為異性兄妹如何?” “什麼?” 林棟听完當場懵住了。 雲盈兒注視著他,一臉歉然,說道︰“對不起,林棟哥哥,在盈兒心中,你是盈兒的親人,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一直以來,你我親近,兩小無猜,但盈兒對你僅有兄妹之情,並無其他。盈兒不想失去你這樣的親人,這樣的好哥哥,但一直不知如何開口。今生今世,盈兒只想與你義結金蘭,做一輩子的好兄妹。” “不,盈兒,這事我不能答應!”林棟握緊拳頭,激動地從石凳上站起來,他大聲說道︰“盈兒,我喜歡你,從小就喜歡!七歲那年,我們一群小伙伴過家家,我當新郎,你當新娘,你說過長大以後要嫁給我的!從那時候起,我就一直想著,一直希望著,有一天你能成為我真正的新娘!盈兒,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不僅僅是兄長般的喜歡,更多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雲盈兒搖搖頭說道︰“林棟哥哥,我們還小,不懂事,那時我所說的話並不算數。在盈兒心目中,你是我的哥哥,僅此而已。這些天,我一直在猶豫,一直在想著怎麼跟你說。我知道林伯伯希望你娶我,不僅僅是出于兩家的深厚情誼,而且是為了林家莊日後的發展。盈兒對你並無男女之愛,只有兄妹之情,你我義結金蘭,既能維護兩家的情誼,又能幫助林家莊發展。此舉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對我們兩家,甚至整個林家莊再也合適不過了。盈兒真心希望你能答應。” 林棟看著雲盈兒,見她一臉認真,誠摯之至,苦澀地說道︰“盈兒,從小到大,我一直寵著你,疼著你,對你百依百順,答應你各種各樣的要求,不惜用盡一切手段滿足你。可是,對不起,今天你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 雲盈兒听了滿臉失落,卻也沒有絲毫意外,她點點頭說道︰“也罷,林棟哥哥,你不答應也很正常,我能理解。可是,盈兒心中確實對你沒有半分男女之情,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林東哥哥,對不起,既然你不願意與我義結金蘭,我也不勉強與你了。那我先走了,回去還有許多事情要忙,有空我們在好好聊聊。” 她說完之後就拿起竹籃,慢慢地往外走去。 林棟在身後喊道︰“盈兒!” 雲盈兒停住腳步回頭看著他。 只听得林棟大聲說道︰“盈兒,你等著,我會改變自己,讓你喜歡上我的!我要做你的夫君,而不是哥哥!” 雲盈兒沒有作聲,默默地離去,她心里道︰“林棟哥哥,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更何況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林棟看著她的身影消失,頹然地坐回石凳上,他握著拳頭狠狠地往桌面砸了一下,而後抱著腦袋,充滿了沮喪與憤怒。 正在這時,一個身穿藍衣的鵝蛋臉少女悄悄地來到林棟面前,她輕輕地喚道︰“少莊主。” 林棟抬頭一看來人,嘆了口氣,一臉萎靡問道︰“阿苑,你怎麼來了?飯菜你拿回去吧,我方才吃過了。” 叫阿苑的藍衣少女雖不如雲盈兒俏麗,但也頗為溫柔漂亮。 她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盈兒小姐昨天跟我說,今天中午她來送飯,讓我休息一下。” “既然她讓你休息,你怎麼還來了?”林棟沒好氣地問道,“今天下午她不來了對嗎?” 阿苑點點頭,說道︰“嗯,盈兒小姐事務繁忙,怕是不來了。我來,是因為奉莊主之命給你送點水果。” 林棟看著她,問道︰“方才我們的話,你也听到了?” 阿苑點點頭,老老實實地說道︰“嗯,來得巧,正好听到了。不過,少莊主,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第0126章 情有所慮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謝謝你,阿苑。”林棟感激地道,“下午你就不用來了,晚上我會回去。” 阿苑極為歡喜,笑著說道︰“嗯,我回去告訴莊主,通知廚房做些好吃的。” 這是林棟第一次向她道謝。 往日無論她怎麼努力表現,林棟都是熟視無睹,在他眼里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每次她心懷期待地送飯菜過來,希望得到林棟一聲稱贊,或者一聲謝謝,卻總是空歡喜一場。 見她這樣笑得開心,林棟似乎有些被感染了,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說道︰“好,那你先回去吧,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阿苑听他這樣說,越發顯得乖巧懂事︰“不辛苦,少莊主練武才辛苦,這是阿苑應該做的。阿苑這便回去,水果我便放在這兒了,已經削了皮,少莊主慢用。” 林棟點點頭,說道︰“嗯,謝謝,你有心了,先回去吧。” 阿苑笑靨如花,微微點點頭,輕快地離去。 這時,一陣清風吹來,林棟從她身上聞到一股濃郁的芳香,似乎是某種燻草的香氣,雖比不上雲盈兒的自然幽香,但另有一番滋味。 阿苑年紀比雲盈兒要大兩歲,比他大一歲,人正逐漸長開。 與雲盈兒相比,她的樣貌稍遜于雲盈兒,身材卻比雲盈兒更為豐滿成熟,婀娜曼妙,別有風情。 林謙讓阿苑來代替雲盈兒照顧他,其中似乎還有更深的意味。 畢竟,林棟年歲漸長,氣血方剛,又是練武之人,精力過于旺盛。是應該找一個人滿足他的某方面需求,以免他一時沖動與旁的什麼人做出逾越常規的事情。 當然,最主要的是防止他與雲盈兒情不自禁,先行偷嘗禁果。那樣的話,誠然是好事,但未免有污兩家的聲譽,對他日後發展不利。 世家大族的嫡系子弟,妻子只有一個,但侍妾則不限。 阿苑是婢女,身份低微,她與林棟發生什麼,也無損林家的顏面,至多添一房妾罷了。 林棟看著阿苑離去,心中已經沒有先前那麼沮喪,反而升起一股拼搏的狠勁,勉勵他繼續努力修煉,提升實力。 不管怎麼樣,只要他實力強大,總有一天會吸引雲盈兒,讓她心生敬慕,將那一份兄妹之情轉為男女之愛。 天垣大陸,實力就是一切。 女人總喜歡崇拜強者,依附強者,只要他足夠強,到時就算雲盈兒不喜歡他,也不會如何抗拒那門親事,人屬于她,心也最終會屬于他。 想通這一點,林棟不再糾結,拿著竹籃返回密室洞府,開始繼續修煉。 另一邊,雲盈兒已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小清正坐在廳中的一張樟木圓桌前等著雲盈兒,見她回來,笑著問道︰“盈兒你去哪里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些時候。” 雲盈兒將手中的竹籃放在桌子上,有些失落地坐了下來,悶悶地說道︰“給林棟哥哥送飯去了。” 小清听了好奇地問道︰“盈兒,你怎麼會去給少莊主送飯,莫非你改變主意了?” 雲盈兒白了她一眼,說道︰“怎麼可能?我對林棟哥哥只有兄妹之情,哪里會有其他想法。” 小清頓時來了興趣,問道︰“那你跟他說什麼了?” 雲盈兒低頭玩弄著腰帶,小聲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可是林棟哥哥一心娶我為妻,著實讓人苦惱。” 小清笑嘻嘻地說道︰“那是自然,換成我,我也會死死抓住你不放。” 雲盈兒氣悶地說道︰“可是我對他真的沒有那種感覺。” 小清噗嗤一笑,說道︰“你對他有沒感覺其實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他對你有感覺。男人自私霸道,一般先想怎麼得到你的人,然後再慢慢得到你的心。盈兒你這麼漂亮,任誰也不會輕易放棄的。” 雲盈兒俏臉一紅,用手指推了一下小青的額頭,嗔罵道︰“死丫頭,你年紀也不比我大多少,怎麼這麼懂男人?老實說,是不是你心目中有了新的人選,還與對方勾搭上了?” 小清輕輕地捏捏雲盈兒的臉蛋,說道︰“死妮子,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誰有新的人選了?還是你說什麼勾搭,也太難听了!即便勾……不對,即便我喜歡上誰,與誰有聯系,也不能叫勾搭,那叫兩情相悅,兩情相悅,你懂嗎?死妮子,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嘻嘻,好好好,我不說。”雲盈兒笑著撥開她的手說道,“那你還喜歡林棟哥哥對不?” 小清小臉一窘,將目光轉到一旁,口里說道︰“什麼喜歡?本姑娘誰也不喜歡,只是對他有點感興趣罷了。畢竟,他是少莊主,林家莊未來的主人。不僅人俊心好,而且武藝超群,整個林家莊的姑娘,除了你,誰不對他有點意思。” “嗯,既然你對他有意思,那我便放心了。”雲盈兒掩嘴一笑,“阿苑那丫頭心眼多,我總覺得她不怎麼適合做林家莊的少夫人,你若是能與林棟哥哥在一起,我倒是挺開心的。” 小清伸手撓著雲盈兒癢癢,佯裝生氣地罵道︰“好你個盈兒,膽敢來消遣本姑娘,本姑娘非要好好教訓一下你不可。” 雲盈兒從凳子上起來,逃到一邊去,笑著說道︰“不要不要不要……小青,你先听我說正經事兒。” 小清停住動作,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問道︰“好,這筆賬暫且記下,一會兒再跟你算。說吧,什麼正經事兒,我听著。” 雲盈兒坐下來,漸漸收斂笑容,一面認真地對小青說道︰“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過的事情嗎?你我義結金蘭如何?自此以後,你就是我姐姐,我爹就是你爹,有著這般身份,你也好與林棟哥哥親近一些。” 小清听了,並沒有立馬答復,而是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喝一邊細細思量。 雲盈兒見到此景,也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小抿一口,靜靜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回應。 過了好些時候,小清才說道︰“盈兒,你我結為金蘭倒也無妨,可是你真的決定了嗎?放棄你的青梅竹馬,追尋一段縹緲不定的感情?我看得出來,你已心有所屬,卻不敢與你爹說。你是不是還不了解那人,或者那人的身份有什麼讓人顧慮之處?我想問問你,你心目那人,你喜歡他,他可有喜歡你?” 雲盈兒沉默半響,說道︰“小清,你說得對,我是喜歡他,卻不知他心意如何。可是,我願意等,我願意嘗試一下,而不是貿然地嫁給林棟哥哥。我想嫁給自己喜歡的人,而不是喜歡我的人,只要能呆在他身邊,看著他,我便心滿意足了。” 小清用指頭輕輕推一下雲盈兒的太陽穴,說道︰“你呀可真傻,一個傻丫頭,一個超級大傻瓜,放著眼前之人不去珍惜,偏偏尋找那不著邊的人,簡直是瘋了。我真不知道還有什麼人,能讓你如此念念不忘,讓你為他放棄那麼多。我看呀你是徹底被他迷住,徹底魔怔了,你這樣不行,若是他別有所圖,純粹玩弄你的感情,你呀會被傷得體無完膚,千瘡百孔的。” 雲盈兒搖搖頭說道︰“那倒不會,他不是那種人。其實是我先糾纏于他,放不下他,若真被傷著,也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小清听了直搖頭,說道︰“盈兒,你是個大傻瓜,真知道該如何說你才好。要不,你尋個機會,讓我見見他,也好瞅瞅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雲盈兒低下頭,小聲說道︰“他不喜歡別人知道他,還說與林家莊的人有嫌隙,不想與林家莊的人打交道。” 小清急了,連忙說道︰“盈兒,他真這麼說?那你別與他來往了,既然他與林家莊有嫌隙,那麼與你爹他們也相處不來。你這麼一個傻瓜夾在他們中間,只會讓你自己痛苦。” 雲盈兒並不認同她的說法,說道︰“他只是與林家莊有嫌隙,對我爹倒也沒什麼意見。” 小清問道︰“那你可曾跟你說過他?你敢對你爹坦白此事嗎?你有沒有想過你爹的意見?” 雲盈兒抬起頭,說道︰“他有自己的苦衷,但是我會找個機會向我爹坦白的,他是一個好人,我相信即便我爹對他有些意見,只有我下定決心,我爹他也不會如何反對。” “他光是一個好人並不夠。”小青搖搖頭說道,“盈兒,你想得太天真了。天垣大陸,以武為尊,若然對方沒有保護你的能力,即便你執意與他在一起,估計你爹也不會同意。他就你這麼一個心肝寶貝,怎麼舍得交給一個無法守護你的人?日後縱然你嫁給他,也不會長久。男人喜歡征服與搶掠,你才貌雙全,又是醫師,多少人對你念念不忘,暗中覬覦。若非有林家莊和你爹五星醫師的身份,你這朵小花兒只怕早就被人摘走了。” 雲盈兒沉默不語。 張騰好像才靈聚境末期,又是孤兒流民,沒有絲毫背景。 就像小清說的那樣,哪怕她不顧一切,像飛蛾撲火一般留在他身邊,他也未必能好好地守護他,給她一個安穩的日子。 這些年雲夏烽煙四起,盜匪叢生,妖獸橫行,到處是天災人禍,必須有著強大的武力方可獲取安寧。否則,到底只會淪為他人魚肉,妖獸口糧罷了。 也許,正因如此,張騰方才沒有表明他的心意,甚至連姓名都不敢透露與旁人。 兩個人在一起,不僅僅是她單方面的選擇與努力,也需要張騰一方的配合才行。 良久,雲盈兒才緩緩說道︰“小清你說得有道理,我的確欠缺考慮了,這些日子我會好好思量,想清楚之後再做決斷。” 【PS:本書《巔鋒》首發縱橫中文網,好久沒求收藏了,例行求收藏,喜歡本書請多多支持。】 第0127章 屋頂賞月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雖然雲盈兒對于自己與張騰的事情有所猶豫,但是她與小青結拜的事情很是堅定。 不過小青卻讓她先問問雲夢飛,畢竟二人結拜不是尋常的事情,若是雲夢飛不樂意,她也不好改口與雲盈兒一般稱呼。 雲盈兒覺得小青說得有道理,便暫時緩一緩,等雲夢飛回來再跟他好好說說。 她已下定決心向雲夢飛坦白,不僅僅是義結金蘭這件事,還包括她對林棟的感覺看法。 當然,關于張騰的事情她依舊會收口如瓶,打算過一段時間,等機會合適再跟雲夢飛說個清楚。 下午時分,小青走後不久,雲夢飛便回來。 于是,雲盈兒將想與小青義結金蘭的事情告訴了雲夢飛。 雲夢飛皺起眉頭,說道︰“你們二人義結金蘭我倒也不反對,但是此事須得緩緩,等從你雲京回來再說。” 雲盈兒一臉驚訝,問道︰“爹,我們要去雲京?去雲京作甚?你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會返回雲京的嗎?” 雲夢飛點點頭,說道︰“此一時,彼一時。我們必須回雲京一趟,此事與你娘有關。” 雲盈兒越發迷惑,她看著雲夢飛,不解地說道︰“我娘不是早就不再人世了麼?與她又有什麼關系?” 雲夢飛猶豫了一下,說道︰“也許你娘還活著。” “什麼?我娘還活著?她在哪里?”雲盈兒大吃一驚,“從小你便對我說娘死了,可現在又說她還活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雲夢飛嘆了一口氣,說道︰“盈兒,你今年快滿十二歲了,爹爹也是應該將當年關于你娘的事情告訴你了。” 于是,他讓雲盈兒坐下,沉吟了一下,而後對她緩緩地說起了當年的事情…… 夜已深,一輪明月掛在天空,清冷的月光溫柔地灑在地上,為整片大地添了一身銀衣。 清幽竹院內,張騰正靜靜地躺在廳上的竹床上,望著門外的夜空。 他已經來天垣大陸將近五年,卻依舊沒能徹底融入這個世界。 每每夜深人靜,他總會想起父母,想起妹妹,想起一個個親朋好友,同學知己。 張騰厭倦這片世界的混亂,厭倦這片世界的瘋狂,厭倦這片世界的打打殺殺,腥風血雨。 他懷念華夏世界,懷念它的有序,懷念它的理性,懷念它的安安穩穩,和平安寧。 當然,人們常說沒有什麼歲月靜好,只是有人為你負重前行。 華夏世界某一些地區依舊戰火紛飛,烽煙四起,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可是,整個世界大體上是和平的。雖然還有貧窮饑荒,天災人禍,但是並不像天垣大陸這般淒慘,到處充滿了不公與絕望。 明日便是雲京武院招生的日子,比武大會在林家莊舉行,他會去那兒爭奪名額。 然而,那些名額已被三大莊內定,他要進入前十名,不啻于虎口奪食,凶險莫測。更重要的是,他得罪了林家莊,即便獲得名次,也不一定能將它保住,甚至安全地離開那兒。 兩年前,林家莊招收外家弟子,他同樣獲得勝利,卻是徒然無功,不得不逃離李村。明日的比武大會,說不定會舊事重演,那個時候,他又該如何應對? 想到此處,張騰不知不覺地握緊了拳頭。 若真是如此,這名次不要也罷,但他絕對不會讓三大莊好過!如今的他,已經不是那個不會武藝,打架純粹靠蠻力,遇見不公,只能默默忍受的孱弱孩童。 的確,三大莊實力很強,可那又如何?他們依舊差一點被巫馬玄屠滅! 從離開鎮北別院,那一種極度危險,詭異無比的感覺又再出現,他便確定巫馬玄還沒有離開綏寧,依然在暗中偷偷地跟隨著他。 那些靈流境高手敢對他出手,他不信巫馬玄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他們殺死,畢竟燭照聖訣還在他身上,殺他等于殺巫馬玄! 同樣的,當張騰發現馬車夫是靈流境高手時,他之所以還敢繼續坐對方的馬車,依舊若無其事,絲毫不懼。不單單看出車馬夫與晴櫻是友非敵,更因為有巫馬玄這麼一尊半步靈斛的高手間接保護他。因此,他方才如此有恃無恐。 張騰正想著,忽然臥室的門嘎吱一聲開了,晴櫻身著一襲薄薄的紅衣從里面走出來。 “張騰,我睡不著。”她說道,“給我吹笛子。” “睡不著就數綿羊去。”張騰說道,“你傷已經好了,應該不會睡不著。” 晴櫻走到他床邊,蹲著身子,雙手托著下巴,嘟著小嘴,氣鼓鼓地看著他,說道︰“你要是不給我吹,我就這樣一直盯著你,看你怎麼睡。” 張騰一笑,故意閉上眼楮,說道︰“你看著我正好,有人幫我守夜,我求之不得,會睡得踏踏實實,舒舒服服的。” 晴櫻伸手捏著他的鼻子,說道︰“張騰,你個壞家伙,姐姐睡不著,你也別想睡!” 張騰抓住她的手腕,笑著,說道︰“小丫頭,男女授受不親,你可是大家閨秀,動手動腳可是有失禮數。” “哼,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我可從來沒听過這樣的鬼話。”晴櫻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捏著張騰的臉,說道︰“姐姐不管,你今天必須給我吹笛子,不然的話,我就這麼一直打擾你睡覺,讓你明天比賽都沒有精神!” 張騰眨眨眼楮,看著她,說道︰“依我看,你才是流氓,一個不知禮數的女流氓。” 晴櫻冷哼一聲,說道︰“你給姐姐少扯什麼禮數,對你這個本來就無禮的家伙談這些,那簡直是對牛彈琴。” 張騰笑著說道︰“呵,對牛彈琴?小丫頭,你這些日子,倒是將我的話活學活用了。嗯,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晴櫻冷哼一聲站起身,從牆上取來竹笛,架在張騰的脖子上,問道︰“張騰,姐姐再問你一遍,你吹不吹?” “不吹。” “好,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 “你可別後悔!” “不後悔!” “那好,你等著瞧。” 見張騰如此,晴櫻大為氣惱,立馬拿著竹笛返回臥室里,不一會兒臥室里亮起了油燈,傳來一陣沙沙的翻書聲音。 張騰好奇地望著臥室方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嗶嗶嗶……嗚嗚嗚……嗶……” 只听得一陣亂七八糟的吹笛聲傳出,刺耳之極,說它是噪音都算抬舉它了!那笛聲簡直是傳說中音波功,神話中的催命音符! 張騰听了一陣子,頓時覺得腦袋發漲,頭昏耳鳴,趕緊說道︰“停停停,小丫頭,你快給我停下!我吹,我吹,我吹還不行嗎?” 話音剛落,臥室里笛聲立馬停下來。 只見晴櫻背負雙手,拿著笛子,笑吟吟地走出來,說道︰“張騰,你不是不給我吹嘛?姐姐不求你,我自己學著吹。” 張騰嘆了口氣,坐起身子,搖了搖頭,說道︰“小丫頭,我算是怕了你了。別人吹笛子要錢,你吹笛子是要命啊!我張騰今年才十二歲,可不想英年早逝,把笛子給我吧!我給你吹,算我求你了!” 晴櫻掩嘴一笑,將竹笛遞給他,說道︰“給你!你要給我吹一首新曲兒。” “還新曲,我哪來那麼多新曲兒?”張騰白了她一眼,“你那本子都快三十多首了,隨便挑一首,听完早點睡。” “我不要!那些听膩了,我要听新曲兒。”晴櫻不依,冷哼一聲說道︰“你要是不給我吹新曲兒,那我就在你床頭吹笛子。” “在我床頭吹笛子?好你個小丫頭,算你狠!”張騰只得認輸,接過笛子,無可奈何地說道︰“我可沒什麼新曲子了,這是最後一首,听完不許再有什麼過分的要求。” 晴櫻聞言一喜,甜甜地應承道︰“好,最後一首,你給我多吹幾遍。” 張騰看看外面的月光,從竹床上面下來,忽然微微一笑,說道︰“屋里悶,今晚月色不錯,我們到外面去怎麼樣?順便賞賞月。” 晴櫻听了眼楮一亮,點點頭,說道︰“這主意不錯。不過,我還有更好的主意!你等著,我拿點東西!” 她跑進臥室里,拿出兩小瓶酒,一包花生,笑嘻嘻地對張騰說道︰“咱們到屋頂上去,喝酒,賞月,听曲。” “是你喝酒,賞月,听曲!”張騰無奈地說道,“我呀,只能賞月吹笛,做個工具人。” “嘻嘻,不管怎樣,反正都是賞月嘛!來嘛,快點!” “哎,等等,你急什麼……” 未等張騰說完,晴櫻已經拉起他的手,抱著酒和花生,興沖沖地跑出門外,輕輕一躍,將他帶上了屋頂。 這時,晴櫻將酒和花生放下,她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說道︰“今晚的月亮真美,小流氓,你可得給我吹一首應景的曲子。不然的話,可就浪費了這大好的月下美景。” 張騰看看天上的明月,又看看周圍的風景,視線最後落在晴櫻的臉上。 屋頂上,夜風習習,月色迷人,美人絕色,宜嗔宜喜,一笑傾城。 他靜靜地看著她,眸光溫柔,並沒有說話。 晴櫻見他看著自己,俏臉微微一紅,輕輕撩一下被風吹亂的秀發,拿起一瓶酒遞給他,說道︰“吶,給你,潤潤喉嚨。” 張騰接過酒瓶,微笑著說道︰“我年紀還小,現在喝酒怕是不太好吧?” “你?年紀還小?”晴櫻白了他一眼,“在雲夏,別人像你這年紀,不少已經成家立業了。” “噗!” 張騰這邊正好拔掉酒瓶的木塞小抿一口,正要咽下,乍然一听這話,當下將酒噴了出來。 “咳咳咳……” 第0128章 沂河哭聲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被嗆了一下,連連咳嗽。 這時他擦了一下眼角的點點淚水,說道︰“我在綏寧可沒見著有這麼早成家立業的,最多是訂婚,過兩三年才結婚。” 晴櫻冷哼一聲,說道︰“如今這世道,烽火連連,天災人禍,百姓們哪家不想著自家兒女早點結婚,多生子女,好傳承香火,興旺家族。在雲京,大多數人十二歲結婚,有些人家的子女甚至六歲就開始訂婚,九歲嫁娶,十二歲生娃娃。像你這樣的年紀,不少人都已經當爹或娘了。” “十二歲生娃娃……”張騰徹底無語了。好些時候,他才苦笑著搖頭說道︰“女孩兒這麼小就做母親,對身體可不好。” “那是自然。”晴櫻說道,“不過呢,像世家豪族,他們的子弟結婚一般比較晚一些。男的加冠,女的及笄,方可成親。當然,通常是一些世家是早早訂婚,等年齡夠了才結婚。” 听晴櫻一說,張騰想到了聶輕娘,她三年前來綏寧,那是方才十三歲,十三歲喪夫,卻要守一輩子寡,著實是可憐之極。 張騰忽然問道︰“小丫頭,你已經及笄了,可有訂婚?” 晴櫻俏臉一紅,說道︰“沒有,若不是家里人非要替我張羅婚事,我怎麼會悄悄地加入組織,為朝廷辦事。” 張騰啞然失笑,說道︰“原來你是從家中逃出來的。” 晴櫻嘟起嘴,說道︰“哼,我才不要嫁給他們喜歡的人,我要嫁我喜歡的人。” 張騰笑吟吟,說道︰“喲,不錯嘛小丫頭,你倒是挺有想法的,不像那些毫無主見的女子,命運任由他人擺布。” 晴櫻眨眨眼,笑著說道︰“你也覺得不錯?嘻嘻,果然,張騰還是你比較懂姐姐!嗯,你常說那個……那個什麼同來著?” “英雄所見略同。”張騰笑著搖搖頭說道,“你呀,腦瓜子真笨,這麼簡單一句話也記不住。” “對,英雄所見略同。”晴櫻一臉興奮,“張騰,你讀的書挺多的嘛,我可從來沒讀過這樣一句話。誒,你到底讀的是哪一些書?告訴我唄,我也看看,長長知識,多多領悟一些道理。” 張騰一窘,支支吾吾地說道︰“這個……這個嘛我不記得了,應該是在哪一本不知名的古書典籍上面吧,以前我在綏寧的一些舊書攤看到的,這一會兒怕是找不到了。” 開玩笑,這一句是華夏世界的明言俗語,出處是《三國志•蜀書•龐統傳》裴松之注引《江表傳》。即便他告訴晴櫻,她也找不到,除非她能穿越到華夏世界。 晴櫻狐疑地看著他,說道︰“真的找不到?平日你的一些話也是從舊書攤那些書上面學來的?” 張騰含含糊糊地說道︰“嗯,這個自然,算了,咱們不談這個了。我還是給你吹一支曲子吧,否則像你說那般,辜負了這樣的良辰美景就不好了。” 晴櫻偏頭一笑,說道︰“好吧,你吹,我听著,要是你吹好了,姐姐給你獎賞。” 她坐了下來,看著張騰,隨手剝了一顆花生,就酒吃下肚中。 張騰無奈地笑笑說道︰“听完之後,你不吹笛子打擾我睡覺,就是對我的最好獎賞。” 他喝了一小口酒,將酒瓶放下,稍作思索,隨後拿起竹笛,站在那兒,迎著夜風緩緩地吹起來。 這一次,他吹得的曲子是《醉夢》,是華夏現代某部耽~美網劇插曲,只有曲子,沒有歌詞。 子時將盡,月輪皎皎,四野寂寂。 竹院的屋頂傳來一陣笛聲,笛聲舒緩悠揚,空靈飄逸,猶如九天仙樂一般,讓人聞之如夢如幻,如痴如醉。 從笛聲悠悠響起那一刻,晴櫻就停住了一切動作,人痴痴地看著張騰,如同一尊絕美的白玉雕像。只見她的美眸里倒影著一輪明月,明月中是一個俊逸少年的修長身影,他長發飛舞,衣袂飄飄,手執一管竹笛,在風中吹奏。 這一夜,這一道修長身影,這一幕情景深深烙印在某人的腦海里,讓某人此生難忘…… 旭日東升,霧氣初散。 竹院周圍鳥鳴不絕,清脆婉轉,悅耳動听,平添無限生氣。 晴櫻睜開眼楮,她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胸前一件長長的白色外衣隨之滑落,掉到了地上。 她定楮細看,微微一怔︰這是……張騰的外衣? 一剎那間,晴櫻想起了深夜的事情,俏臉開始陣陣發燙,忍不住在心里唾棄自己。 呸,晴櫻你個死丫頭,怎麼那樣不要臉?哎,羞死人了!居然裝酒瘋去做那些事情,實在太不要臉了! 幸虧張騰不是那種人,否則只怕……呸呸呸,不想了,不想了,羞死人。 嗯,應該是後來她睡著了,他給她蓋上了外套,將她從屋頂抱下來送回屋里,還貼心的蓋上了被子。 對了,這一會兒,他會不會正等著她起床,而後取笑她? 哎呀,那樣可怎麼好,我還要不要出去了?可一直呆在房子里也不是辦法,總要出去。 晴櫻百般心思,羞不可抑,忽然連出房間的勇氣都沒了。 這時,她看見了不遠處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放著鏡子梳子,還有別的一些胭脂水粉,旁邊還有一盤微微冒著熱氣的清水。 這討厭的小流氓還挺貼心的,連這些東西都給她備好了。 晴櫻心中一暖,俏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她隨手撿起張騰的外衣,慢慢地從床上下來。 不一會兒,晴櫻梳洗完畢,她按捺著內心的羞澀,若無其事地走出了臥室。 廳房中,飯桌上面蓋著一個竹罩子,透過它的編織縫隙,依稀可見里面的一些飯菜早點。 晴櫻看了看牆壁,發現上面原本掛著霜映的地方空空如也,似乎張騰一早便出去了外面,如今屋里只有她一個人。 “呼——” 見到此景,晴櫻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幸好張騰不在,不然的話她不知道會多尷尬。畢竟那時她太瘋狂了,一想起就忍不住找個地縫鑽進去。 用完早餐,晴櫻就回到了自己房里,開始在床上打坐修煉。一個月過去,她的傷勢基本痊愈,只要再好好休養,用心修煉幾日,很快她就會恢復原先實力。 綏寧方村附近,即現新沂村附近,有一條小河,名喚沂河。 沂河乃西南群山山溪所匯,自西往東,流經綏寧東南,縈繞以前的穆村、周鄉,方村,乃三村共漁,灌溉田地的主要水源。 它的河道寬六七丈,水流溫緩,清澈甘冽,水中魚蝦豐富肥美,肉質鮮嫩,是綏寧水產的重要供應地之一。 如今已是四月中旬,春末夏初,沂河兩岸綠樹成蔭,葦草蔥郁,野花盛開,各種飛鳥沿岸騰躍鳴叫,一片生機勃勃,喧囂熱鬧,只道景致怡人,美不勝收。 上午時分,沂河岸上出現一個白衣少年,他頭戴竹笠,腰佩長刀,肩扛魚竿,手提魚簍,穿著一雙白緞靴,正在尋覓合適的垂釣之處。 沂河的景色極好,少年倒是不急著下釣,一邊沿岸散步一邊觀賞,他面帶微笑,一雙深邃烏黑的眸子里盡是喜悅之意。河面平靜如鏡,倒影著岸上的草木花鳥,宛如一幅裝裱起來的絕美畫卷。 陽光灑照,清風吹來,蘆葦搖曳,河面泛著粼粼波光,仿佛一塊瓖嵌無數鑽石的水晶,璀璨奪目,熠熠生輝。 這時,白衣少年前方出現了一棵冠如華蓋的榕樹,榕樹長在沂河岸邊,樹影遮河,樹下土地平整,陰涼清爽,是一方難得的垂釣之處。 見到此處,白衣少年不禁大喜,連忙快步走到榕樹下,放落魚簍,將魚餌掛上,拿出一張獸皮鋪開坐下,開始甩桿垂釣。沂河特有一種白玉脆肉,肉質結實、清爽、脆口,是難得的美味佳肴。 他明日便要參加比武大會,今晚想吃豐富一些,方才來到沂河垂釣,希望能收獲兩三條白玉脆肉,做幾碟河鮮好菜。 白衣少年剛下釣不到一刻鐘,魚漂已經微微浮動,他神情一喜,耐心等待著它再劇烈一些,待水下的魚兒上鉤就拉桿。 過了一會兒,魚漂一沉,比先前又深了許多,隨即又浮上來,少年按捺著心中激動,準備等它再沉一次,立馬收桿。 忽然,下游傳來一陣陣哭聲,魚漂竟然不動了。 白衣少年眉頭一皺,他轉頭往下游的方向望去,遠處有幾個人影晃動,對方上去像是一家人,分別是一個老嫗,一個少婦,還有兩個孩童。 只見老嫗拉著兩個五六歲的孩童,少婦抱著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兒,一家人人淒淒慘慘地哭著,正慢慢地往沂河中心走下去,像是要投河自盡。 白衣少年見狀大吃一驚,連忙將魚竿丟到一邊,從地上站起,身形一動,快如流星地向那一家人飛奔而去。 老嫗左手的一個男童大哭著道︰“嗚嗚……奶奶我害怕……嗚嗚……我不想死……” 老嫗則哭著安慰道︰“慶兒不用怕,奶奶陪著你,咱們一家人到冥獄再團聚,那時候你便可見到你爹爹了,他在那兒等著我們……” 旁邊的少婦淚流滿臉,一邊啜泣,一邊淒然說道︰“沒事的慶兒,下了沂河,我們便能到那兒,我們一家會過得好好的,會有許多……許多糖人兒,餅干,炒瓜子……許許多多的好東西吃……” 她說著說著,嗚咽起來,到底還是說不下去了。 【本書原名《天殤之弈命橫刃》,現改名《巔鋒》,喜歡本書請來縱橫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第0129章 範氏一家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嗚嗚……娘親……嗚嗚……嗚嗚……娘親……嗚嗚……” 老嫗右手拉著女童見狀,越哭越大聲,如同淚人一般。 少婦見狀,一邊擦眼淚,一邊安慰她道︰“小婉乖,別哭別哭啊,只要跟奶奶走到那河中央就能見到你爹爹了……” “老蒼天啊老蒼天,我真的好恨你,恨你無情,恨你對我們範家的狠心無義!你為何要帶走我孩兒,讓他們這些孤兒寡母,無依無靠,備受欺凌,不給他們一條活路。” 一旁的老嫗聞言老淚縱橫,看看手里的一雙孫兒,仰天哭訴。 “該千刀萬剮的王家莊賊人,你們這些天殺的人皮畜生,害我兒性命,逼死我們一家,我們詛咒你們斷子絕孫,不得好死!他日到了冥獄,你們這些狗賊,定要下無間幽冥,被冥火焚燼,永世不得超生!人生百年,匆匆一遭,老婆子死不足惜!只可憐了我的好兒媳,還有三個孫兒啊……嗚嗚……” 少婦淚流滿臉,止也止不住,哭著說道︰“婆婆,你不要再說了……這都是命,都是命啊……我們走吧……去見孩子們他爹去……阿郎他也許等急了……” “哇-哇-哇-” 說話間,少婦懷中的嬰孩大哭起來。 她看看嬰孩,神情悲戚,一邊抹眼淚,一邊柔聲哄道︰“寶寶不哭啊,不哭啊,咱不哭,娘親帶你去見你爹爹……嗚嗚……” 說話間,她又率先往沂河中央走去,一下子與老嫗拉開了大段距離。 河水已浸到了她的腰間,隨著她的腳步而一點點上升。 不一會兒,她懷抱中的嬰孩已經浸到了身子,即將沒至口鼻,隨時在水中溺亡。 老嫗見少婦如此,也隨之心狠起來,她雙手將兩個孩童環抱在身前,婆孫三人慢慢地跟上去,準備投入河中,一死了之。 正在這時,岸邊傳來一個人的呼喊︰“等等!你們不要做傻事!千萬不要做傻事!快回來!有什麼困難委屈,可以跟我說,我想辦法替你們解決!千萬別做傻事!快回來!快回來——” 听得岸上有人呼喊,幾人不禁停住了腳步,齊齊回頭看。 只見一個白衣少年飛奔而來,他從岸邊一躍而起,一下子掠過眾人頭頂,撲通一聲,直接落在少婦的面前。 他張開雙手,攔著少婦,急道︰“大姐,你們別做傻事!孩子們都是無辜的,有什麼困難委屈,可以跟我說說,我可以幫你!再不濟,我們也可以一起想法子解決!你們千萬別尋短見!” 少婦看了一眼他,淒然說道︰“若非走投無路,我們一家又怎會至此?小兄弟,你讓開罷,你幫不了我們的。” 白衣少年大聲說道︰“天無絕人之路,再有什麼困難,何等委屈,你們也不可尋短見!你先跟我說說到底怎麼一回事,我說不定可以幫你!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我幫不了你?” 少婦執拗地對他說道︰“小兄弟,你幫不了我們的,快讓開!別多管閑事!這是我們家的事情,與你無關,快讓開!” 白衣少年如若未聞,他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我不能這麼做,也絕對不會讓開的!大姐你別犯傻,听話,咱們先回岸上去!有事好商量,不一定非得尋死覓活!你懷中嬰孩身子骨弱,禁不得冷水浸洗,把他給我!走,你也一起走,都跟我回岸上去!” 說話間,他迅速搶過少婦手中的嬰兒。也不管她如何掙扎,強拉著她就往岸上走去! “哎……你還我孩兒!”少婦大急在身後說道,“小兄弟,你幫不了我們的!快把孩兒還我!” “不行,我要帶他上岸!相信我!我能幫你!”白衣少年如若未聞,他一邊拉著她,一邊大聲說道︰“你也不要自尋短見,先跟我回岸上!有什麼困難委屈,你們可以跟我說說,我會想辦法幫你們解決的!” 到了老嫗面前,他又對她說道︰“老婆婆,你孫兒孫女都還小,你怎可忍心騙他們一起陪你去死?你帶他們回岸上去吧,有什麼事情,咱們好商量,用不著走這絕路!” 老嫗搖搖頭,說道︰“這事只怕小公子幫不上忙,還是讓老身等人就這麼去吧,到了冥獄老身一家人也好團聚……” “老婆婆,你尚未說是何種事情,又如何知道我幫不上忙?”白衣少年打斷她的話,對她身前的孫兒孫女說道︰“小弟弟,小妹妹,讓奶奶帶你們回岸上去。咱們不要听信她的鬼話,這世間沒什麼冥獄,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也見不到你們爹爹!到了岸上,我給你們買糖人兒,糖葫蘆,餅干,瓜子兒等等,許多好吃的東西!” 男童听了白衣少年的話,一邊擦著眼淚,一邊仰起小臉向老嫗問道︰“奶奶,哥哥說沒有冥獄,也見不著爹爹,是真的嗎?我不想死,我想吃糖人兒……” 一旁的女童也止住了哭聲,抽噎著說道︰“嗚嗚……我也想吃糖人兒。奶奶,囡囡肚子餓了,還想吃飯……” 老嫗望望兩人,又看看白衣少年,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長嘆一聲說道︰“也罷,咱們先回去吧,吃飽了再上路也不遲。” 說完,她拉著兩個小孩子慢慢地往岸上走去。 不一會兒,眾人上了岸。 白衣少年用火靈氣將包裹嬰兒的褓被布料烘干,而後在岸邊尋了一些柴草,立起一個火堆。 他坐在火堆前,一邊讓幾人烘烤身上的衣物,一邊詢問對方到底是如何一種情況。 老嫗輕輕嘆了口氣,對他說道︰“老身楊氏,我兒叫範為,這是我兒媳婦閔氏,長孫範洛,二孫女範敏,三孫女範雯。不知小公子如何稱呼?” 白衣少年向她抱拳行禮,說道︰“在下張騰,字弈雲,現住綏寧鎮北。” 楊氏點點頭︰“原來是張公子,唉,你實在不該勸阻我等。這世道讓人活不下去,倒是死了更要省事,免得再受惡人的欺辱折磨。” 張騰皺起眉頭,問道︰“老婆婆何出此言?” 楊氏擦著眼淚,一臉悲憤地說道︰“這一切皆因王家莊而起。” 于是,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張騰。 原來,昨日王家莊的人闖進新沂村,強收村民地契,強佔村民田地屋宅,還強迫村民做王家的佃戶家奴。 她的兒子範為性情暴烈,為人正義,祖上三代都曾是雲夏戍邊軍士。 當時範為正好與十幾個同伴從山里狩獵回來,見到王家莊的人如此橫行霸道,欺壓眾人,不禁勃然大怒,奮起反抗。可惜他們的實力不足,所有人全被王闐所殺,尸首被一一吊在村口示眾。 範為帶人反抗,讓王家莊的人出現了一些傷亡,這讓王闐十分惱怒。 他當下宣布將新沂村的田租升高一倍,並讓新沂村的所有村民賠償王家莊巨額的傷亡損失。 一些村民,被王闐再三敲詐剝削,不禁記恨上了反抗王家莊的範為等人,並遷怒于他們的家眷,逼迫她們拿出所有的財物填補空缺。 範為一死,楊氏等人無依無靠,自然不敢有所反抗,只得將家中所有的積蓄拿出來,交給村民作賠償。 家里一貧如洗,一家人不僅溫飽無著,而且還備受欺凌。這讓她們覺得天地雖大,但自己等人卻無處容身,難以為生,終于不得不走上絕路。 張騰听完之後,默不作聲。 中午時分,他將楊氏等人帶到綏寧鎮上找了一處地方安置下來,隨後返回了綏寧鎮北別院。 不久,張騰背著木盒從鎮北別院走出來,坐上一輛馬車出了綏寧,往新沂村的方向而去。 距離新沂村還有幾里路的時候,他從馬車上下來,目送馬車夫離去之後,徑直往新沂村狂飆,很快就來到了新沂村口。 新沂村口豎著二十多個十字架,上面是一具具血淋灕的男性尸體。 他們衣衫襤褸,蓬頭垢臉,一身血污,有老有少,最大的五十多歲,最小的十幾歲,身上全是駭人的傷口,似乎臨死之前還收到了各種殘酷的折磨。 十字架下的遠處,有幾個明黃色短打衣服,莊丁打扮的男人,他們正圍著一張桌子飲酒賭博。 兩個少婦正木然地站在一旁,她們衣衫不整,鬢發凌亂,時不時替男人們斟酒。 期間,即便被對方動手動腳,大佔便宜,兩人也無什麼太大反應,猶如兩具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 張騰在村道旁的樹林里,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勁裝,戴上了一個猙獰的鬼面具,手里提著一柄大砍刀,大步流星地往村口那一排十字架走去。 他打量了一下上面的尸體,視線最終落在一個被打斷四肢,下顎脫臼的少年身上。 與其他人不同,少年還有活著,只是身受重傷,又缺水少食,被饑渴折磨得奄奄一息。 張騰一躍而起,跳上三丈多高,揮刀劈斷綁著少年的繩子,將對方救了下來。 只見他將少年的下顎駁回之後,又從腰間取下一個水囊,給少年灌了一些清水。 少年喝了一點清水後,睜開眼楮望著他,依靠著木架,用微弱的聲音,問道︰“你……你是誰?” 張騰收起水囊,淡淡地說道︰“一個路人。” 少年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一個路人?你……你還是快走吧,不要管我了,否則會跟我們一樣的下場。” 張騰沉聲說道︰“也許吧,不過,義之所在,雖九死而無悔。” 少年自嘲道︰“呵呵……想不到,除了我之外,還有你這樣的蠢貨。說什麼義之所在,雖九死而無悔……你自不量力,區區一個靈聚境去招惹他們,只會自取其辱,自尋死路。你會後悔的……” “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張騰轉過身去,淡淡地說道︰“即便是死路一條,我也絕不後悔!” 第0130章 公然挑釁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少年聞言,他突然睜大眼楮,死死地盯著張騰,目光如同利箭一般銳利,像要刺透面具,看清張騰本人! 忽然,他的笑了,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呵呵……你……你真是蠢貨!無藥可救的蠢貨!你這麼做只會讓這兒添一個十字架,多一具風干尸罷了,倒不如留得有用之身,做些有用之事。” 兩人說話間,那邊的王家莊人已經大聲喝過來︰“喂,小子,你是什麼人?膽敢違逆我們王家莊,在我們眼皮底下救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張騰望著向自己走來的幾個莊丁,他冷冷一笑,將大砍刀斜指地面,沉聲回答道︰“我現在就是在做有用之事。” 少年不說話了,只是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 “小子,誰讓你將他放下來的?”為首一個莊丁說道,“識相的話,馬上跪地求饒認錯,給我把他綁回去。否則,我們連你一起收拾,讓你跟他們一個下場!” 張騰淡淡地說道︰“我若是不識相的話,你們會殺了我嗎?” 當中一個莊丁嘿嘿冷笑,說道︰“你說呢?不識相,不听話的人,就像木架上面這些人一樣!小子,我奉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少摻和王家莊的事情。” 張騰點點頭,說道︰“我懂了。好,那我也奉勸你們一句,立馬離開這兒,脫離王家莊,不要助紂為虐,為虎作倀,替他們賣命。” 旁邊的一個莊丁哈哈大笑,說道︰“哈哈……小子,我們在王家莊習武,好吃好喝,不僅有錢花,還有女人玩,多少人都羨慕不來。讓我們離開王家莊,簡直是笑話!” 又一個莊丁插嘴道︰“沒錯,三大莊里,只有王家莊規矩最少,福利最多,待遇最好,咱們哥們幾個在那逍遙快活,怎麼舍得離開那兒?除非咱們的腦袋被門擠過了,犯傻才會那樣做!” “就是,只有傻子才會離開王家莊!” “沒錯,替王家莊做事,是咱們的福氣,自由快活,倍有面子。” “對,外邊多少人想進來,里邊的人那是趕也趕不走,死皮賴臉,想方設法地留在那兒。” “正是如此。小子,你不要沒事找事,耽誤哥們幾個喝酒賭錢。” 其余的莊丁紛紛附和道,一臉的不耐煩。 這時為首的莊丁點點頭,說道︰“對,小子,我看你也不像這兒的人,初來乍到不懂事。今個兒哥們幾個心情好,不跟你計較,你趕緊把人給我綁回去,再給我們幾個磕頭認個錯,這事就這麼算了。” 張騰听完,冷冷一笑︰“如果我不呢?” 幾個莊丁一听,迅速將他圍起來,那為首的莊丁說道︰“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綁在木架上面這些人,開始的時候,他們都像你一樣囂張,最後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下場!” 張騰淡淡地說道︰“嗯,也許吧,但你們也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再奉勸你們一句,馬上離開這兒,離開王家莊,否則你們只有死路一條!” “哼,老大,這小子給臉不要臉,咱們懶得跟他廢話,收拾完他,哥們幾個繼續回去喝酒!” “對,這小子明擺著要挑事,別多費口舌,弄死他,讓他跟這些人晾一起!” “沒錯,如此一來,也能給像他這樣不識好歹的家伙提個醒!” “廢了他!” “一起上!” “上!” 為首的莊丁一聲令下,八個人同時出手,明晃晃的大刀齊齊往張騰身上招呼。 他看得出張騰是靈聚境末期,自己八個人也是靈聚境武者,但境界參差不齊。 包括他在內,一共二個靈聚境末期,三個靈聚境中期,兩個靈聚境初期。這又不是切磋,講究單打獨斗,還是八人一起動手比較穩妥一些,以免陰溝里翻了船,造成傷亡。 見對方動手,張騰冷哼一聲,說道︰“本想放你們一馬,可惜你們這些人自尋死路,那便怪不得我了!” 說話間,他旋身一刀斬出,一圈赤色的焰刃瞬間爆散,從莊丁們的身軀攔腰掠過,所有莊丁頓時停住了動作,猶如一尊尊泥塑木雕,僵立原地。 他們的手中的大刀隨之叮叮當當地掉了下來,散落一地,寒光閃爍,冰冷耀眼,猶如一面面鏡子在陽光下反射,引人注目。 “ !” 片刻之後,八個莊丁的身體突然炸開,化為一團飛灰。 在一旁的少年見到此景,不禁大吃一驚。 在他的認知里,一個靈聚境末期武者,戰勝八個境界參差不齊的靈聚境武者,雖然厲害,但也沒什麼出奇之處。 一些世家豪族的靈聚境子弟,往往能碾壓同境界的高手,以一敵十,甚至以一敵百也不在話下。 可是,眼前這人,不過一個區區靈聚境武者,居然能垮越境界使出靈性境的戰技,瞬間秒殺八個靈聚境武者,那就太讓人吃驚了。 尤其是那戰技的威力巨大,超乎尋常,眨眼間就將人化為飛灰,簡直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一刀落下,敵人立斃,死無全尸,挫骨揚灰,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解決了八個莊丁,張騰轉身來到少年面前,問道︰“在新沂村,你可有相熟的人?我讓他們送你去綏寧鎮北醫治。” 少年點點頭,說道︰“有,村南的薛麟,我的同鄉好友。” “那好,你稍等一下。”張騰點點頭,他來到先前給莊丁們斟酒的兩個少婦面前,詢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會與王家莊的人在一起?” 當中一個年紀大一些的少婦含淚答道︰“妾身竇氏,是新沂村的百姓,是被他們脅迫來的。我丈夫被王家莊的人所殺,尸首就掛在木架上面,他們答應我,只要我好好伺候他們,他們會還我丈夫的尸體,並不再為難我們一家人。” 另一個答道︰“妾身黎氏,也是新沂村百姓,跟竇姐姐一樣,被惡人脅迫,不得不委曲求全。” 張騰回頭指著少年,對她們說道︰“好,你們一人替我將村南的薛麟叫來,帶上板車,送他去綏寧鎮北醫治。另一人幫我通知木架上死者的家眷,讓他們將尸首帶回去好好安葬。” 黎氏點點頭,說道︰“嗯,那我先去叫薛麟,通知家人的事情就拜托竇姐姐了。” 說完,她匆匆地走入村中,往村南而去。 竇氏沒有動,她望了張騰一眼,低著頭有些遲疑說道︰“壯士,你殺了他們幾個,王家莊的人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我們現在收斂家人的遺體,要是王家莊的王闐追究起來,只怕到時他又會怪罪于大家,讓所有人難以安生。” 張騰明白她的憂慮,點頭說道︰“嗯,也罷,等我解決了王闐,你們再替家人收斂遺體。那你替我照顧一下這人,等薛麟送走他,你再去村里幫我尋一人通知王家莊的王闐,就說有人殺了他們的人,讓他們盡快趕過來。” “壯士為何還讓人通知王闐?”竇氏急道,“你雖武藝高強,但王家莊人多勢眾,只怕你勢單力薄,不是他們的對手。” 張騰擺擺手,說道︰“你不必多問,照做便是,我自有道理。” 沒過多久,黎氏帶著一個年過半百,拉著板車的老翁回來。 她對張騰說道︰“薛麟怕得罪王家莊的人,怎麼也不肯過來,封五爺自告奮勇,願意親自送趙昀到綏寧鎮北醫治。” 張騰看向那老翁,對方呵呵一笑,說道︰“壯士,老朽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平日承蒙趙昀這孩子照顧,這次送他到綏寧鎮北醫治,也是為了報答他的恩情。” “嗯,那便麻煩你了。” 張騰沒有多說,給了封五爺一些銀鈺做醫藥費,將趙昀送上封五爺的板車,讓他在王家莊的人來之前離開。 半個時辰之後,張騰估摸著封五爺走得差不多遠了,便讓新沂村的一個村民前去通知王闐,說有一個人在新沂村等他,取他性命! “豈有此理!什麼人如此囂張狂妄,不可一世?老子這便去會會你,看看你是何方神聖,竟然有如此底氣與我王闐,乃至整個王家莊叫板!” 下午時分,王闐收到消息後,勃然大怒,生生拍碎了面前的大理石桌。 他當即叫上兩個雲流境高手,帶上二十幾個靈性境的莊丁,怒氣沖沖地往新沂村趕去。 正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 對方也不知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僅肆無忌憚地斬殺王家莊的人,還讓人通知自己,公然挑釁整個王家莊,可謂膽大包天,猖狂之至! 如果不解決此人,王家莊有何臉面立足于綏寧,又如何震懾各大新村? 又如何獲得莊主王鄺的信任,替少莊主臨時執掌大權? 王家莊,老莊主王鄺一脈,人煙凋零,雖妻妾成群,但女多男少,僅有一子兩孫。 此前他的兒子王閆被巫馬玄所殺,膝下只剩下長孫王聘,次孫王滕。 王聘少時被人下毒,雖救了回來,但智力低如幼-童,已是廢物一個。 王滕修武天賦不錯,但自幼過于被眾人寵溺,人品脾性都很差,難堪大用。 整個王家莊,除去王鄺,基本上靠弟弟王坤的幾個兒子撐場面。 王闐是王鄺的遠房堂佷,是王鄺的親信。 王滕計劃進雲京武院進修,而王鄺又時常閉關,到時候王鄺會將整個王家莊會交到王闐手中。 這一段時日,王家莊橫行霸道,四處佔地搶人,打壓參加武院招生的人員,主要是鞏固王家莊的地位,樹立王家莊的威信。 除此之外,王家如此做法,其實還有更深一層意義,即考驗王闐的執掌能力,幫助王滕清理障礙,幫助整個王家莊的後輩清理障礙。 即將舉行的比武大會中,除去林葉兩家,王家莊的子弟還要面對外地來的年輕俊杰。 前面說了,武院招生的名額已被三大家內定,暗中瓜分。 相對于林葉兩家,王家必須清理掉這些外地俊杰,才能替自家後輩減輕壓力,以免名額落在三家之外的他人手中。 第0131章 大開殺戒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歷經獸潮,王家莊損失最為慘重。 王鄺不僅僅需要大量的資源與人力重建王家莊,還更需要大量的威信鞏固王家莊的地位。而這一切想要最短的時間內滿足,只能靠對新村居民進行掠奪與威嚇。 隨著原來十八村被獸潮夷為平地,綏寧涌入了大量流民,這些流民當中有不少落魄習武世家。 這一些落魄習武世家初來綏寧,本身在流民中有一定威信,對三大莊不會像原來十八村那般服服帖帖,唯命是從。 三大莊若不想法子打壓這些落魄習武世家,一旦讓這些落魄習武世家強大起來,就會挑戰三大莊的地位。 林葉兩家在獸潮中有所損失,但未傷根本。 故此他們兩家對新來綏寧的習武世家,采取的是暗中打壓方式,不太明顯。 然而,王家莊不一樣。 他原本總體實力不如林葉兩家,又是獸潮的主戰場,家族精英死傷慘重,已傷及根基,早就岌岌可危。 它若不先出手打壓新來的落魄習武世家,等這些落魄習武世家成長起來,日後它的地位恐怕會遭到挑戰,被對方取而代之。 總而言之,打壓這些落魄習武世家,威嚇村民,搜刮村民的錢財,霸佔村民的田地,是王家莊攫取資源與威望的最好方式,一舉數得。 隨著雲夏國被外族入侵,朝廷勢力衰落,王家莊開始肆無忌憚地實施計劃。 期間他們的計劃一直進展順利,沒遇到什麼大阻力。 基本上消滅了部分新村的落魄習武世家,恢復以前的勢力地盤,讓新村村民敢怒不敢言,屈服于他們的武力威嚇之下。 不過,這一次有人公然挑釁,無論是對王闐,還是王家莊,都是一個有力的反擊,一個前所未有的危險信號。 若是不講此人斬殺,到時候其他人爭相效仿,讓各個新村聯合起來,集體反抗王家莊,就算王家莊再強大,也會大感頭疼,應對吃力。 那時,王家莊縱然將反抗浪潮鎮壓下去,實力也會損耗巨大,說不定還會淪落為三流世家,無法再與林葉兩家平起平坐。 “駕!” 王闐一行二十五人,個個騎上高頭大馬,風風火火地往新沂村而來。 一路上,塵土飛揚,煙塵滾滾,聲勢驚人。 王家莊與新沂村相距不是很遠,普通人步行大半個時辰就能到。 按道理說,以王闐他們一行人的腳力,施展輕身術,全力奔跑,一刻鐘就能趕到,根本用不著騎馬。 然而,面對挑釁,王闐覺得不能像昨日那般低調。 世家豪族講究排面,他要擺出王家莊的氣魄,先狠狠地打壓一下對方的囂張氣焰,再收拾對方。 這樣一來,所有人才能見識王家莊的厲害,知道王家莊威嚴不可侵犯,容不得任何人挑釁! 立威!立威!還是立威!這一切都是為了立威! 敢捋王家莊虎須者,死! 清幽竹院。 晴櫻打坐練氣完畢,又到竹林里重溫一下劍法,活動活動手腳,一直到中午時分方才作罷。 回到屋內,晴櫻往竹院外面張望一下,見張騰沒有回來,心里有些納悶。 奇怪,他到底去哪里?都已經中午了,這人怎麼還沒回來? 百無聊賴之下,她隨便吃了一些東西,又拿來幾本書在竹床上看。然而,一直到下午時分,張騰還是沒有回來。 晴櫻扶著門框,看看天色,又看看竹院外面,還是不見張騰人影,心里升起一種莫名不安。 在別院那一段時日,張騰無論出去辦什麼事情,都會提前告知她一聲,再不濟也會留紙條說明情況。可像這樣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留的情況卻是第一次。 難道是我之前太過分了,把他給嚇壞了,讓他逃離了竹院不敢回來?不對呀,他是一個小流氓,膽子可沒那麼小,也不是那種迂腐之人! 還是說他遇到了妖獸,被妖獸吃了?不可能,綏寧附近沒有那麼厲害的妖獸。 再說,那家伙雖是靈聚境末期,但他所修煉的功法非同尋常,又有霜映相助,即便是五級妖獸也不一定奈何得了他。 那他會不會是返回綏寧鎮北見朋友了,與對方相談甚歡,因而忘了看天色,暫時回不來?也不對啊,他說過自己是孤兒流民,除了莫邛與莫氏鐵鋪的眾人,平日也沒認識幾個朋友。 還是說那小流氓難以自控,去了青樓,打算偷嘗男女滋味? 呸呸呸……這是綏寧,又不是雲京,哪來什麼青樓,他可不是那種人。 晴櫻忍不住作出種種猜想,亂七八糟的念頭紛至杳來,讓她一時間心浮氣躁,難以平靜。 她左等右等,還是不見張騰回來,最終忍不住氣惱地罵道︰“哼,張騰,你個小流氓,去哪里你也不給我說一聲!今晚等你回來,姐姐要你好看!該死的壞家伙!” 她下定決心要給張騰一個教訓!哼,晴櫻姐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啊欠!” 與此同時,在王家莊通向新沂村的必經之路上,張騰毫無征兆地打了一個噴嚏。 他取下鬼面具,用衣袖擦拭一下,望了望天空,自言自語地道︰“奇怪,我沒感冒,又不覺得冷,怎麼會突然間打噴嚏呢?嗯,一定是有人在罵我。會是誰呢?不管了,辦正事要緊。” 說完他就閃身進入路旁的樹林里,趁王家莊的人未到,就地取材做了一些遠程機關。 雖然張騰讓人通知王闐,他會在新沂村等王闐,但是張騰並不是傻子,真的等著王闐前來收拾他。王家莊人多勢眾,正面對戰,他一個人自然不可能應付得過來,得想旁的法子解決對方。 他主動出擊,打算在路上給王家莊人來一個漂亮的伏擊戰。 唯有斬殺王闐一行人,讓王家莊傷筋動骨,將之打痛打怕,他們才不敢這麼囂張跋扈,肆意妄為。 只要王家莊的人像前一陣子那樣龜縮起來,周圍的新村才能恢復平靜,百姓才得以休養生息,安居樂業。 這是無奈之舉,他勢單力薄,實力不足,無法鏟除綏寧的三大毒瘤。能做的,只有讓其中一個最大毒瘤停止發作,暫時穩定下來。 很快,張騰做好了一些簡陋的機關,隨後潛伏在路旁的樹林里,靜靜地等著王家莊人經過。 “篤篤……” 不一會兒,道路遠方響起了一陣馬蹄聲,一群穿著黃色衣服的人出現在張騰的視野里。 為首一人,是個三十歲上下大漢,面帶刀疤,背著一根鼓境ザ梗 菩綴罰 囪誘峭蹉儔救恕 先前在新沂村,他已經向竇氏打听了王闐的一些情況,對他王闐的相貌、兵器、修為、性情都做個一番了解。 正所謂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張騰一般是謀定而後動,從來不做無準備之事。 在綏寧這些年,實力孱弱的他很清楚,只有謹慎細心,考慮周全,做足準備,才能活下來。否則,如今的他早就死在荒山野嶺,成為一堆骸骨了。 等到王闐一行人接近,張騰大咧咧地躺在一堆鋪好的草叢里,沒有掩飾自己的氣息。 王闐是靈流境,可以輕易發現他的氣息,即便他有意掩飾,也躲不過王闐的氣機感應,倒不如直接暴露,讓王闐以為自己只是一個尋常路人,累了在樹林里休息。 果然,王闐經過之時,不由自主向張騰所在的方向望去。 張騰半個身子蓋在樹葉之下,露出一雙腳,氣息均勻,像在樹林里睡覺。 王闐並不在意,他轉過頭,繼續策馬趕路。 然而,當他與幾個人剛剛過去,張騰立馬拉動機關,將一道道削尖的樹枝射了出去,直撲王家莊的其余人。 “咻咻咻……” 那些樹枝劃破長空,射在王家莊人身上,射在他們胯-下的馬匹身上。 一時間,前方的馬匹受傷倒地,後方馬匹驚慌嘶鳴,紛紛將背上的騎士甩下來,讓整支原本就不齊的隊伍亂作一團。 “有埋伏!”一些王家莊人大叫! 正在此時,張騰迅速從地上起來,背起藏在一邊的木箱子,拿起一把精鋼連弩,一邊拉動第二次遠程機關射出樹枝,一邊借著樹枝的掩護,扣動精鋼連弩的扳機,趁機點射。 “啊!” “呃!” “唔!” …… 只听得慘叫之聲紛紛傳來,一支支精鋼-弩箭,準確射在那些王家莊人的喉嚨、心髒、太陽穴等要害部位,迅速收割了他們的性命。 “有暗器!” “大家小心!” “注意隱秘!” 一些王家莊人反應回來,口里大叫著,連忙躲進樹林,躲避著精鋼連弩的狙殺。  嚓! 樹林里,張騰迅速換了一個箭匣,繼續連連扣動扳機,再次射殺了四五名王家莊人,隨即將精鋼連弩收回木盒之中。 他拿起了大砍刀,從樹林里沖出去,掠過大道,如同一道幻影撲入對面的樹林,開始對剩余的王家莊人展開攻擊。 誠然,那些王家莊人都是靈性境高手,但張騰速度實在太快了! 王家莊眾人還沒看清人就被大砍刀劈中,頃刻間化為一堆灰燼,這是一邊倒的屠殺! 要知道,張騰雖才靈聚境末期,但擁有靈性境的實力!如今他將速度施展到了極致,樹林中這些靈性境的王家莊高手,根本沒人是他的一合之敵! 只見一道黑煙在樹林中飄動,縈繞,搜尋,一直追殺著王家莊人,如同一個死神無情地收割著王家莊人的性命。 “   ……” 張騰手中的大砍刀通紅如碳,劃過一個個王家莊人的軀體,那些王家莊人紛紛炸成飛灰,隨風飛揚,一點點散落在樹林之中。 “當!” 樹林中,最後一個王家莊人的大刀被砍斷,他驚駭欲絕地看著眼前的一個鬼面人,正想開口求饒。 哪知對方根本絲毫不做理會,又是一刀劈下來,一道赤紅色的焰刃,豎著從他的身體中間掠過,將他一分為二徹底化為了灰燼。 張騰目光冰冷,猶如萬年寒霜,從動手那一刻,他已經判了這些王家莊人的死刑! 第0132章 為民為己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這些都是王家莊的爪牙,魚肉百姓的惡狼,即便對方求饒,他也不會放過對方的。 正在此時,張騰身後響起一聲震天動地的暴喝︰“給我死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極其凌厲的火紅色槍形氣勁! 它長八九丈,大如磨盤,宛如一根縈繞著金龍的巨柱,直指張騰的背心,來勢凶猛,殘暴霸道。 張騰一躍而起,跳上三四丈的半空,險而又險地避開這一道火紅色槍形氣勁。 那火紅色槍形氣勁,瞬間刺在一顆水桶粗的大樹上,將之生生刺斷,並一直往前,連連刺倒五六棵大樹,方才消散。 “嘶!” 張騰見狀忍不住抽了一口涼氣。這就是靈流境高手的實力嗎? 方才若是被這麼一道火紅色槍形氣勁刺中,只怕他整個人都會沒掉,最多剩下一些碎肉殘渣。 他不敢停留,人在空中,伸手拉來一根樹枝,借著樹枝落在旁邊一顆大樹上,雙腳一蹬樹干,一借力,如同一道黑色的輕煙往樹林深處掠去。 “哪里走?” 王闐大怒,他一收長槍,也是躍上樹桿,迅速向張騰追去。 張騰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他速度極快,與自己也不遑多讓,當即大吃了一驚,連忙奮起全力往前奔逃。 “呼呼呼!” 王闐緊咬不放,一邊挺槍向張騰凌空刺出一道道槍形氣勁,一邊大聲罵道︰“給我站住!無膽鼠輩,偷襲別人算什麼英雄好漢,有種停下來跟老子單打獨斗!” 張騰聞言嗤之以鼻。 單大獨斗?你一個靈流境與我這靈聚境單打獨斗,當我是傻子? 再說了,你們王家莊向來不講什麼信義,即便我是靈流境,估計你也不會選擇與我單打獨斗,而是選擇群起而攻之。 否則,當初巫馬玄攻打王家莊,你們怎麼不派人與他單打獨斗,反而三家聯手? 通過氣機感應,張騰及時避開了王闐投來的槍勁,那一道道槍勁打在周圍的樹上,或是打斷樹枝,或是在樹干上留下了一個個碗口大的窟窿,或是引起小型的爆炸。 樹林中響聲不斷,落葉紛飛,嚇得一些飛鳥撲打著翅膀沖上了天空。 “咻咻!”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兩聲細微的破空聲,張騰一扭身子,一踢樹干,往一旁的大樹越去。 只見兩道粗大的銀白色劍狀氣刃,從他原先的地方掠過,瞬間將幾棵大樹削為三段,那一排大樹慢慢地倒下了,往一旁砸去。 張騰眼楮余光捕捉到這一切,不禁多了幾分謹慎。 他身後不僅僅是王闐一個使槍的靈流境高手,還有兩個使劍的靈流境高手,一個不小心被他們追上,定然難以逃脫。 張騰稍作思量,身形突然升上了樹冠,踩著樹冠,拼命地往樹木茂密的方向奔逃。 與此同時,他扔掉了手中的大砍刀,重新取出了精鋼連弩,一邊逃跑,一邊反手往王闐等人射去。 通過氣機感應,張騰即便不用眼楮看,也射得極為精準,每一支弩箭都直射對方的眼楮咽喉心髒等各處要害。 王闐等人將射來的弩箭一一打落一旁,速度受到影響,漸漸地與張騰拉開了距離。 “嗖嗖嗖!” 張騰扣動扳機,對著王闐等人又是一陣連射,將最後一個箭匣的弩箭射光。隨後,他收回弩箭,又從木盒里取出了一把涂著迷彩的重弓。同時,人開始往樹下落去,身影在濃密的草叢中晃動。 不知不覺中,幾人已經跑了很遠的一段路,來到了一處山林。 張騰借著地形,在山林間兜了幾個圈,甩開王闐等人的視線,悄悄躲到了一處山坡下。 他按動木盒的機關,從里面取出了一支玄重箭,並將它搭在弓弦上面,開始凝神屏氣,偷偷地往追來的王闐幾人望去。 此時,跟上來王家莊高手,一共有五個,三個靈流,兩個靈性境末期。 除去王闐,還有兩個靈流境高手,一個是著黑色勁裝的大胡子,他面容粗獷,膀大腰圓,手里拿著一柄闊刃大劍,看上凶狠暴烈。 另一個是著青色長袍的男人,他一雙三角眼,面容清 ,留著八字胡,身材消瘦修長,手里提著一柄縴細的長劍,眼中精芒閃動,似乎頗為陰狠犀利。 三人身後,還有兩個身穿黃色衣服的莊丁,估計是王家莊的精銳好手。 張騰估算一下幾人與自己的距離,又看看幾人周圍的騰挪空間,心中有了一番計較。 他從懷里摸出一塊銀鈺,扣在手里嗖地一聲彈出,打在遠處的一棵大樹的橫枝上。 王闐幾人正在尋張騰的蹤跡,忽然听到銀鈺擊打樹木的聲音,下意識地順著聲音齊齊看去。 說時遲,那時快。 張騰立馬從地上站起,趁著眾人注意力被吸引的功夫,迅速將玄曜弓拉滿,對著那黑色勁裝的大胡子一箭射去。 只听得一聲奇特的尖嘯,一道赤紅色的火光一閃而至,刺透大胡子的心髒。 “啊!” 與此同時,大胡子慘叫一聲仰天而倒,頃刻氣絕身亡。 八字胡男人驚叫一聲︰“秦兄! 只見他左胸那兒插著一支黑色利箭,直沒箭羽,將周圍的肌膚燒得一片焦黑,煙氣裊裊,還帶著一聲肉香。 王闐正望向了大胡子的尸首,當他目光落在黑色利箭上面時,當下臉色大變,失聲道︰“玄重箭!” “玄重箭?” 兩個王家莊精英听見此言,也齊齊變了臉色。 這時,那一個奇特的尖嘯之聲再度響起,王闐想也不想,直接往一邊滾去。 八字胡男人正欲躲閃,可眼前紅光一閃,一道赤紅色火光瞬息而至,未等他看清是什麼,就直接射穿了他的喉嚨,釘入他身後的一棵大樹上,將大樹燒得焦黑。 “撲通!” 八字胡男人瞪大眼楮,直愣愣地倒下去。 兩個王家莊精英見狀,大吃一驚,連忙分開,各自找了一棵大樹躲起來。 一個人影從遠處的草叢中躍出,對方從身後的木盒取出一支黑色利箭,彎弓搭箭,又是一箭射來,而目標正是王闐! 王闐早有防備,嘯聲一起,立馬又是一滾,避開了對方射來的玄重箭。 張騰一箭射出,頭也不回地往前逃去,幾個騰挪,便在眾人的視野中消失了。 王闐從地上爬起,那兩個王家精英也跳了出來。 一個王家精英問道︰“明哥,現在我們怎麼辦?” 另一個王家精英也道︰“闐爺,我們還要追嗎?” 明哥是王闐的小名,只有與他親近之人才這麼稱他,外人一般叫他“闐爺”。 王闐握緊拳頭,咬咬牙,恨聲說道︰“哼,追,怎麼不追?他手上有玄曜弓,玄重箭,那又如何?他的玄重箭有限,修為又不如我等,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他的殺手 ,只要小心一些,定然能將此人拿下!” 最初開口得王家精英猶豫了一下,說道︰“明哥,我們真的要追?那玄曜弓厲害無比,那人又極其狡猾,咱們也不知道對方有多少支玄重箭,貿然追擊,只怕危險重重。” 王闐瞥了他一眼,說道︰“阿辰,玄曜弓是難得的好東西,既然今日得見,咱們也別錯過!若然能將它收入囊中,可以為我們王家莊添一利器,到時候老莊主也會對你我贊賞有加,說不定你我能得到意外的賞賜!你兒子不是喜歡秋娘嗎?拿到這把玄曜弓,老莊主一高興,說不定就應允了秋娘的事情。” 那個叫阿辰的王家精英點點頭,說道︰“好,反正我從小就跟著明哥你做事,明哥你說怎樣咱就怎樣,拼一把,想法子拿到玄曜弓。” 王闐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好,既然如此,我們繼續追!事成之後,我不會虧待你的,將盡力促成你兒子與秋娘的婚事。還有你,阿良,我知道你一直想學霸龍槍法!事成之後,我便向老莊主請求,讓他網開一面,破例把霸龍槍法傳授給你!” 他最後一番話則是對著另一個王家精英說的。 兩人聞言大喜,齊聲向王闐道謝︰“多謝明哥(闐爺)!” 于是,王闐三人又繼續向張騰逃跑的追擊,勢要將他拿下,奪得玄曜弓,玄重箭。 張騰將玄曜弓拿在手里,向遠處狂奔,隨後又找了一處地方停下,藏匿起來。 射了三支玄重箭,他背後的木盒還剩八支,如果這八支玄重箭全射完,那麼他的處境將會非常危險。 眼下他已經射殺了兩個靈流境高手,也不知道余下的王闐等人會不會被嚇到,而不敢繼續追殺他。 真要如此,對張騰而言,雖有些遺憾,但也算是一件好事。 至少,自此以後王家莊的靈流境高手不敢輕易出動,王家莊的爪牙也不敢像原先一般囂張,王家莊勢力範圍內會平靜一段時間。 不過,如果王闐等人不依不饒,還繼續追殺他,那麼他怎麼也得想法子將王闐射殺,替為其所殺的新沂村百姓報仇。 如此一來,他就完成行動目的,達到震懾王家莊的效果。 張騰要讓他們知道,還有一雙眼楮默默地盯著他們一舉一動! 只要他們膽敢胡作非為,欺凌百姓,便會有人收拾他們,讓他們付出代價! 他不想見到十八村被夷滅的景象,也不想听到沂河那一幕,更不想像人們像自己一樣,在綏寧如同老鼠一般,卑微屈辱,顫顫驚驚地活著。 張騰之所以替新沂村百姓出頭,又何嘗不是為自己出頭? 在綏寧有多少人像他一樣,對于三大莊充滿了忌憚,無論做什麼事情,總是感覺束手束腳,生怕招惹到三大莊的人,從而引來災禍麻煩。 既然忍無可忍,那就無需再忍! 他要向王家莊,乃至整個綏寧的惡勢力宣告,綏寧容不得他們繼續魚肉百姓,為所欲為! 綏寧不是三大莊的綏寧,而是所有人的綏寧,它不僅僅只有讓人絕望的遮天黑暗,還有那充滿希望的一線光明! 第0133章 全部了結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下午時分,山林中風吹樹動,綠葉,點點陽光從天空灑下,幾聲清脆的鳥鳴不時響起,讓周圍越顯幽靜寂寥。 三道人影在山林間穿梭,他們極為警惕,三人分散開來,站成三點,互為犄角,守望相助。 他們迅速地向一個方向接近,一個提著長槍的男人通過手勢交流,讓其余兩人將距離拉開,悄悄地將前方一個濃密的草叢包抄過去。 突然一個黑色人影從草叢中跳出,彎弓搭箭,朝著正前方那個提著長槍的男人拉滿了弓弦! 提著長槍的男人並沒吃驚,見他從草叢中跳出,手持彎弓對著自己,立馬閃身躲到一邊。 哪知對方並沒有向他射擊,而是轉身將弓弦上的利箭射向了右手邊的一個黃衣漢子 一個奇特的尖嘯聲響起,紅光一閃,一支黑色利箭瞬息而至,正中那一個黃衣漢子的額頭,將之射殺當場。 “阿辰!”看到此景,王闐恣睢欲裂,吼道︰“狗雜碎,老子要殺了你!” 他舉起長槍,向黑色人影撲來,手中的鼓境ザ狗  壞讕藪蟺那剮紋  爬做 蚓 疲 滔蚨苑降納硤濉S氪送 保 磽庖桓齷埔氯艘慘輝徑穡 種械拇罌車陡呔俟罰  藕諫 擻芭雋艘壞懶櫪韉那嗌 校 黑色人影身在空中,一踢樹干,借力往右飛掠,險而又險地避開了槍形氣勁與青色氣刃。 他迅速從身後的木盒取了一支箭,搭在弓弦之上,回頭對著王闐一箭射出! 王闐見狀急忙往一邊閃避,只見紅光一閃,利箭從他的身邊飛過,射在一棵大樹上瞬間爆炸,生生將大樹炸出了一個碗口大的窟窿! 不是玄重箭? 王闐回頭看了一眼爆炸傳來的方向,一臉驚疑。 “嗖!” 那邊的黑色人影又向黃衣漢子射了一箭,趁機往遠處逃竄,他射出的利箭沒有之前那種奇特的尖嘯,速度也不如玄重箭,像是尋常箭矢,不過附帶爆炸效果罷了。 “叮!” 那個叫阿良的莊丁大刀一揮,撥開了射來的箭矢,那箭矢插落地面,露出木質的箭桿與尾羽。 這是普通的箭矢,不是玄重箭?他也是微微一怔。 “追,別讓那小子跑了!”那邊王闐對他說道,身形一動,匆匆地往黑色人影追去。 也許對方玄重箭用盡了,這才用的尋常箭矢,真若如此,倒也沒什麼可怕的。 阿良心中微微一松,他一邊想著,一邊施展身法快速跟上王闐。 張騰背著木盒,拿著玄曜弓,一直往山林深處逃跑,時不時射出尋常箭矢阻擋二人,卻是未能再拉開距離,反而被王闐二人越追越近。 這時,他不再射箭,而是將玄曜弓收入木盒,開始尋著樹木濃密的地方全力奔逃。 見到張騰收起玄曜弓,叫阿良的莊丁心中一喜,說道︰“闐爺,那小子的箭射完了!” 王闐點點頭,望著張騰的背影,冷笑著說道︰“如此甚好,不過你我還是小心一點,堤防他使什麼別的陰險手段。” 于是兩人鼓動體內靈氣,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努力一點點向張騰逼近。 你追我趕,三人又跑了一陣子,突然周圍的樹木稀疏起來,前面不遠處竟是一個斷崖。 如此情形之下,張騰只能往左右兩邊逃跑,這給王闐二人包抄的機會。 王闐不禁大喜,說道︰“真是天助我也!我倒要看你還往哪里逃!阿良,一會兒他無論往哪里逃,你都要給我攔住他,只要纏著他,不讓他逃脫便好,等我過來再收拾他!” 那個阿良的莊丁點點頭︰“好!抓住這小子後,還請闐爺記得當初的許諾!” 王闐望著張騰冷冷一笑,說道︰“那是自然,我說話算數,不會虧待你的。” 阿良听了不禁大喜過望,說道︰“那就先多謝闐爺了。” 不過,面對斷崖,張騰不僅沒有發愁,反而眼楮一亮,他回頭看了看王闐二人,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只見他毫不猶豫地往左轉,似乎打算從左邊逃脫。 “小子,你休想再逃,今日這兒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阿良見狀大喝一聲往左側躍出,迅速沖過去擋住張騰的去路,他右手將大砍刀高高舉起,朝著張騰猛劈下來,一道刀狀氣刃隨之爆發,直撲其面門。 張騰絲毫無懼,拔出腰間的龍牙匕首,倒握在手中。 他先是側身避開對方劈來的刀狀氣刃,而後加速突進到對方的身前,右手揮起龍牙,朝對方的胸膛一刀橫切。 阿良大吃了一驚,他連忙收刀,將大砍刀豎在胸前進行格擋。 哼!此時鬼面具下傳來一聲冷笑。 阿良听了心中一驚,頓時大感不妙,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正要撤刀閃避,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兩人的兵器剛一接觸,叮地一聲細響,匕首就如削豆腐一般,悄無聲息地削斷他的精鋼大砍刀。同時一道無形的氣勁自它的刀刃爆發,瞬間劃破他的胸膛,將他的身軀斬為兩段! “當!” 半截刀身掉落地面,阿良握著半截刀柄在原地一動不動,胸前多了一道血線,望著飛趕過來的王闐,眼神漸漸黯淡下去。 張騰握著龍牙,迅速從他的身邊掠過,頭也不回地繼續往樹林里奔逃。 他一早就想解決這個叫阿良的莊丁了。可惜對方一直跟在王闐身後緊追,從未與王闐遠離,讓他無從下手。 然而,斷崖的出現,讓王闐以為得到了一個對張騰進行包抄的絕佳機會,只要其中一人攔住張騰,兩人聯手就能輕易將他拿下。 可惜,他沒料到身上有著龍牙這樣的神兵利器,包抄不成,反而被一個照面滅掉最後一個手下。 “撲通!” 王闐剛到,叫阿良的莊丁就直愣愣地倒下,軀體被一刀兩斷,血流滿地,慘不忍睹。 “雜碎,我不會放過你的!” 王闐見狀臉色鐵青,他握緊了拳頭,再度提槍追了上去,不殺對方,誓不罷休!這一次他折損了這麼多王家莊高手,若不能斬殺張騰,只怕不好向王鄺交代。 解決了王闐的最後一個手下,張騰已將匕首收起,又尋了一處灌木叢躲了起來,重新拿出了玄曜弓。 王闐是靈流境高手,不用玄曜弓,兩人單打獨斗,他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先前他之所以收起玄曜弓,是為了讓王闐二人以為自己箭矢用盡,從而降低警惕,放松戒備。木盒里還有七支玄重箭,六支普通利箭,如今是時候使用它們了。 通過氣機感應,王闐可以輕易發現張騰的藏匿之處,但是張騰並不在乎,他要的是隱蔽玄曜弓的存在,靜靜地等著王闐進入玄曜弓的絕殺範圍。 離得太遠的話,王闐躲開玄重箭的幾率增大,離得太近的話,發揮不出玄曜弓的威力,甚至還會讓他陷入絕境。 這時,王闐從遠處的樹梢上騰躍,正施展輕身術悄無聲息地地向張騰的方向摸來。 張騰抽出一支玄重箭,搭在玄曜弓上,閉上眼楮,默默地感應著王闐的移動。 突然他臉色一變,迅速從草叢中滾出來,松開弓弦,向上方射出了玄重箭! “嗚——” 一個奇特的尖嘯響起,玄重箭劃破長空,正中王闐的心髒! 同一時間,王闐也投出了手中的鼓境ザ梗 駁匾簧湎蛄甦盤詰撓壹 喂牽  盤諫ッ詰孛嬪希 “啊!” 張騰一聲痛呼,他面容扭曲,身體忍不住扭動抽搐,微微顫抖。 王闐則撲通從樹上掉落下來,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氣絕身亡。 這時,張騰丟掉了左手的玄曜弓,解下木盒,一手握住鼓境ザ溝那垢耍 醞冀 ザ勾由砩習緯隼礎 “噗!” 然而,他不僅未能成功將長槍拔出,反而傷勢加重,噴出了一口鮮血。 鼓境ザ乖毯 乓還砂緣狼亢岬牧櫧 庖還閃櫧隕絲詿τ咳胝盤詰奶迥冢  妓拇λ僚埃 隻擔 遄玻 坪躋﹦ 惱鋈順溝姿核橐話恪 張騰極力運轉體內靈氣,組成一道靈氣牆,努力將那些來自鼓境ザ溝牧杪伊櫧滄。  且壞愕閌章F鵠矗 枘訓贗絲詿Ρ瞥鋈ャ 然而,這些靈氣實在太精純凝練了! 張騰將它們收攏在一起,反而讓其爆發出更強大的力量! 它們如同洪水一般沖潰河堤一般,沖破張騰構造的靈氣牆,向四面八方爆發,氣勢凶猛,殘暴霸道! 一時間張騰的五髒六腑,全身經脈同時受創,鮮血像不要錢一般,大口大口地從他嘴里涌出,浸濕他胸前的衣衫,情景觸目驚心。 若然這樣的情況再持續一會兒,即便張騰不會被這些外來靈氣沖撞致死,也會因失血過多而亡。 正在這個萬分危急的關頭,張騰的丹田處升起一道龍形虛影。 它張開大口,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引力,如同一個無底黑洞一般,眨眼間將那些侵入張騰體內的靈氣吞噬殆盡。 吞噬了那些靈氣,龍形虛影的雙目微微一亮,隨後慢慢地沉了下去,徹底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張騰擦了一下嘴上的血跡,忍著劇痛,咬牙將身上的鼓境ザ拱緯隼矗  粵櫧桿俜庾∩絲謚   潰  絲詰難 棺  隨後,他扔下穿了一個窟窿的木盒,捂著傷口昏昏沉沉地躺倒一旁。 過了很久,張騰艱難地從地上站起,背起木盒,拔出腰間的龍牙,一步步往王闐走去。 只見王闐瞪大雙眼,仰天躺在地上,他胸前一片焦黑,心髒部位插著一支玄重箭,人已經沒了氣息。 張騰收起龍牙,將王闐身上的玄重箭拔出,打開背後的木盒放了進去。而後,他又隨手在王闐的尸首上補了一刀,回頭撿起地上的玄曜弓,辨別一下方向,慢慢地消失在茫茫的林海之中…… 夕陽西下,山林靜寂,王闐的尸體一點點化為灰燼,被風吹散,了無痕跡。 第0134章 暗語心意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風吹竹林,夜蟲低吟,晴櫻坐在屋里的桌子旁手托香腮,凝視著昏暗的油燈,靜靜地想著,等待著。 她用針挑了一下燈芯,房間里一下子亮了許多,映照在牆上的美麗影子也清晰了許多,如同一幅絕美的壁畫。 “張騰,你到底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來?”晴櫻幽幽地說道,“你不會生氣了吧,大不了人家給你道歉,當時不應該那麼非禮你。哎,算了,我胡思亂想什麼呢,他才不會那麼小心眼兒。” 她拿起大腿上的一件衣服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道︰“小流氓,你這衣服上的小口子,姐姐幫你補好了。不過,姐姐怎麼也沒想到你的針工也這麼好,比雲京里大部分的女孩還要好。嘻嘻,我真想看看你拿針線補衣服的樣子,那該多有趣兒。”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臉色微紅,想做賊一般偷偷地將那件衣服拿到鼻子下聞聞。 晴櫻輕輕咬了一下嘴唇,自言自語道︰“嗯,有點像嬰孩身上的奶味,卻多了一些獨特的草木清香。討厭的小流氓,衣服怎麼這麼好聞,一點也不像我爹的衣服那樣,充滿汗臭味,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時,她紅著臉將衣服抱到面前,猶豫了一下,突然把頭埋在衣服里大口大口地聞起來。好一會兒,她才戀戀不舍地將衣服拿開,折起,放到一邊去。 “哎呀,不要臉的死丫頭,你越來越不知羞了。這要是給張騰看見那可怎麼辦?” 此刻晴櫻摸著發燙的俏臉忍不住啐了自己一口,人越想越羞,卻又頗為興奮。只覺得一顆小心兒撲通撲通地跳著,像喝了酒一般,有些醺醺然。 正在這時,晴櫻眉頭輕蹙,外面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像有什麼人正往竹院而來。 她從牆角下拿了一根搗衣杵,悄悄地躲在門後,貼著竹門傾听。 篤篤! 來人敲了敲門,喚道︰“晴櫻,開開門,我回來了。” 張騰?听到來人的聲音,晴櫻大吃一驚,連忙打開門走了出來。 只見張騰背著木盒渾身血跡地站在門外,他臉色蒼白,神情萎靡,左手捂著右胸上方,眼中盡是疲憊,說話有氣無力,似乎累極。 晴櫻見狀不禁嚇了一大跳︰“張騰,你受傷了?” 她扔掉手里的搗衣杵,急忙來到張騰的左側,將他攙扶進屋內。 進了屋,張騰將背後的木盒放下,指了指屋內牆邊的一個櫃子,說道︰“小丫頭,麻煩你去那幫我拿點藥,左邊小格子的那個玉瓶便是。” 晴櫻扶著張騰坐下,說道︰“好,你等一下,我馬上幫你拿。” 她急忙走到牆邊,打開櫃門,依照他所說的找到玉瓶,將它拿過來遞給張騰。 張騰點點頭,他松開左手,接過玉瓶,又對晴櫻說道︰“沒錯,正是這個,謝謝。再麻煩你給我打一盤清水,我洗洗傷口。” 晴櫻看著他那一個血肉模糊的猙獰傷口,嚇得花容失色,不禁掩口說道︰“啊?怎麼傷得那麼那麼重?好,你等一會兒,我馬上給你打水。” 她一邊應著,一邊匆匆忙忙地跑出門外。 張騰用牙拔掉塞子,開始往傷口敷藥。不過,由于他上藥的動作幅度稍大,不小心扯到傷口,當下一陣劇痛傳來。他渾身一抖,不禁將玉瓶里的藥粉灑了小半出去,胸前地下一片雪白。 “唔……”他嘴角抽搐,忍不住悶哼出聲,額頭上大汗涔涔,臉露痛苦之色。 “水來了。”晴櫻很快就端著一盆清水回來。 當她見張騰這副模樣,慌忙把水放下,趕緊說道︰“張騰你怎麼樣了?別瞎逞強,快把藥給我,我幫你上!” 張騰勉強一笑,將手里的玉瓶遞給她,說道︰“好吧,那便麻煩你了。” 晴櫻接過玉瓶,在他的傷口灑了一些藥粉,說道︰“我先給你敷一點,一會兒我幫你把衣服脫了,將傷口清洗干淨再敷一遍。” 張騰點點頭,說道︰“嗯,你扶我到竹床上去,那樣會方便一些。” 晴櫻依言將他扶到床上,幫他脫掉衣服,露出上半身,用清水將他身上的血跡清洗干淨之後,再次給傷口敷藥包扎。 處理完張騰的傷口,晴櫻又幫他換上一身干淨衣裳後,她才問道︰“張騰,今天你到底去哪兒了?我看得出你受的是槍傷。你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誰傷了你?” 張騰搖搖頭,他一臉疲憊地說道︰“今天我去了新沂村一趟,此事日後我再說與你听,明日還要參加比武大會,我想早點休息。” 晴櫻忍不住說道︰“你都傷成這樣了,怎麼參加比武大會?別想那麼多,先好好休息,比武大會不去也罷,你若想進雲京武院,我替你另想辦法。” 張騰微微一笑,說道︰“不用擔心,我傷好得快,明日一早便沒事了。” 晴櫻眉頭輕蹙,卻也無可奈何,說道︰“也罷,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廚房里給你熬點粥,等你醒來喝。” 張騰點點頭,不在說話,閉上眼楮,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晴櫻默默地將周圍的東西收拾一下,到廚房里將粥火架上,又回到了屋里,靜靜地守在張騰床前。 三更時分,夜深人靜,月朗星稀。 張騰悠悠地醒來,他摸了摸傷口,只覺得疼痛已經小了許多,傷口周圍癢癢的,似乎在結痂。 晴櫻一直守在他床前,並沒有入睡。見他醒來,她就端來一碗粥放在桌上,說道︰“張騰,你醒了?肚子餓不餓,粥我已經給熬好了。廚房里還有一些菜,一會兒我給你拿來送粥喝。” 張騰點點頭說︰“好。” 她說著又去廚房端出兩碟小炒,隨後端起碗,拿起筷子羹匙,親自喂張騰。 張騰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左手能動,可以自己來。” 晴櫻紅著臉說道︰“不行,萬一你亂動弄到傷口怎麼辦,還是我喂你吧。” 張騰遲疑了一下︰“這……” 晴櫻嘟起嘴說道︰“當初我受傷,你照顧我,現在你受傷,我照顧你,天經地義。小流氓,姐姐告訴你,不許拒絕姐姐的好意,否則姐姐可要生氣了!姐姐一生氣就會不知道會做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你可要想清楚了!” 張騰奇怪地看著她,問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 晴櫻冷哼一聲,說道︰“比如把那玄曜弓與玄重箭扔了,又比如把你的衣服統統剪碎,讓你出不了門,去不了葉家莊,還比如封住你的學位,我易容換形替你參加比武大會,然後在賽場上搗蛋,讓你上雲京武院的黑名單,永遠去不了雲京!” 張騰听完,苦笑著搖搖頭,說道︰“這果真是亂七八糟的事情,好吧,我不拒絕,我都听你的行了吧?” 晴櫻一臉得意之色,她笑著說道︰“哼,知道姐姐的厲害了吧,乖乖地听話,讓姐姐來喂你!哼,你這家伙,明明受了重傷還要逞強,我可不能慣著你,我得好好管管你!” 張騰無可奈何,說道︰“對對對,你說得都對,我錯了,我也不敢拒絕你老人家,惹你老人家生氣。” 晴櫻一听大為不滿,氣惱地說道︰“誰是老人家了?叫姐姐!你這個沒有禮貌的小流氓!” 張騰一笑,說道︰“好的小丫頭,知道了小丫頭,我一定會記住的小丫頭!” 晴櫻輕輕地打了他一下,說道︰“你才是小丫頭呢!哼,不許耍嘴皮子,不然的話,哼,我便給你吹笛子听!” 張騰一听,連忙擺擺手,說道︰“行行行,我不耍嘴皮子了,你可千萬別給我吹笛子!我現在已經受傷了,要是听了你的笛聲,傷勢會加重的!” 晴櫻掩嘴一笑,說道︰“你知道就好,來,喝粥。” 她說著從碗里舀了一羹匙濃稠的白粥往張騰的口里喂去,而後又拿起筷子給張騰夾了一著菜。 張騰一邊吃,一邊靜靜地看著她,晴櫻微微低下頭,臉上多了一些羞澀之意。 “我才學做飯炒菜,眼下廚藝不如你,可以後我會努力的。”晴櫻小聲說道,“等我回雲京之後,我會讓家里的廚子好好教我,然後給你做各種各種好吃的美味佳肴。” 張騰笑了,說道︰“如此一來,我豈不是失去了到你家當廚子的機會?你這可是砸我飯碗啊!” 晴櫻笑嘻嘻地說道︰“不會啊,你這一輩子當我的廚子,我這一輩子當你的廚子,我可沒砸你飯碗!” 張騰听了一臉驚訝,說道︰“我們兩個都是廚子,那誰發工錢?我告訴你哦,我呢一窮二白,身無分文,我可養不起你這樣的大小姐廚子!” 晴櫻刮了一下張騰的鼻子,笑著說道︰“放心,本小姐家里有的是銀鈺,你的工錢我發便好!至于我的工錢,嘻嘻,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啦,表現好的話不要工錢,表現不好的話,我會讓你賠得傾家蕩產,一輩子替本小姐干活償還!” 張騰無語了,好些時候他才說道︰“那我能不能不做你家的廚子?也不請你做我的廚子?” 晴櫻冷哼一聲說道︰{}“哼,不行,你別做夢了,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廚子,是我的人,替我打一輩子的工。” 第0135章 操控大會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驚詫地看著她︰“一輩子?” 晴櫻俏臉彤紅,迎著他的目光,認真地道︰“對。” 張騰微微一笑,說道︰“別說傻話,你才十五歲,又怎麼知道一輩子有多長呢。” 晴櫻說道︰“我不管,反正這輩子你必須當我的廚子。” 張騰無奈地笑了笑,說道︰“世事難料,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呢。此事還是等我們到了雲京再說吧,也許那時候你會遇到更好的廚子,更合適的人選。” 晴櫻搖搖頭,說道︰“我從小就執拗,認定的事情絕不更改,也許還有更好的廚子,可這世上我只認定你一個。” 張騰一笑,說道︰“那你可真傻,做人要懂得變通,不要認死理,這樣才會有更多的選擇,更寬敞的道路,才會欣賞到更優美的風景。” 晴櫻握住張騰的左手,嫣然一笑,說道︰“這邊風景獨好,我喜歡一路走到黑,即便前面是萬丈懸崖,我也不後悔。” 張騰搖搖頭,說道︰“那你可真傻。” 晴櫻嘻嘻一笑,說道︰“傻就傻唄,我願意,誰也管不著。” 張騰沉默不語,好些時候,他才緩緩地說道︰“好了,咱們不說這事了,吃完我想再睡一會兒。” “嗯,等你傷好了,咱們到雲京再說。”晴櫻點點頭又開始喂張騰喝粥吃菜。 不一會兒,張騰就將所有的飯菜一掃而光,依靠著牆壁閉上眼楮。 晴櫻收拾碗筷,擦干淨桌子,輕盈地走出了門外。 清晨,張騰解開了胸前的布帶,只見傷口基本上愈合,但里面刺穿的骨頭剛剛長好,還是有些痛,右手暫時無法做大動作。不過,相對于普通人,他這樣的恢復速度算是神速了。 隨著土靈氣加入,張騰自創的殘缺功法《弈天訣》正逐漸完善。 他體內四種靈氣相互促進,相互激發,弈天訣的強大正漸漸地展露出來,而這一點具體表現在張騰的速度與自愈能力上面。 區區一個靈聚境末期,張騰的速度卻能媲美王闐這樣的靈流境,甚至有過之而不及。而自愈能力,更是匪夷所思,竟然比晴櫻這樣靈流境強數十倍。 要知道,當初晴櫻被玄重箭所傷,其傷勢比張騰的傷勢要輕一些,痊愈時間足足花了大半個月。 張騰被鼓境ザ顧崠  鞜搜現氐納撕Γ 唇黿齷 艘惶煬突居希 蘭圃俟渙教煬統溝贅叢  吃完早飯,張騰讓晴櫻留在竹院,獨自一人前往林家莊。 比武大會在林家莊舉行,舉行三天,第一天決出一百二十八名選手,第二天決出六十四名選手,第三天將決出前三十二名。 屆時這三十二名選手會再行比試,十六名勝利者直接晉級,進入下一輪比試,決出前十,冠軍,亞軍,季軍。而另外的十六名失敗者會再作幾輪比試,決出各自名次,留十二人,淘汰四人。 最後本次大會的前二十八名,將會按照排名的高低,以不同的名額分配到新安武院,遼西武院,雲京武院。 本次比武大會,會在巳時中舉行。 巳時,即華夏現代的上午9點至10點59分,巳時中則是上午10點。 張騰是卯時左右出發,他先去了一趟綏寧鎮北別院將唐刀霜映帶上,而後到約定地點與莫邛坐著馬車一起前往林家莊。 當然,莫邛參加比武大會,莫余與他的幾個小妾也跟著去林家莊,他們打算觀看比武的同時,也給莫邛鼓舞打氣。不過,由于還各種瑣碎小事要處理,因此莫余等人會另坐幾輛馬車,稍後一些才來。 這一次回鎮北別院,張騰發現自己與晴櫻房間的東西物什被人動過。 張騰問莫邛是否到過兩人房間,或者是莫余曾派下人進入兩人房間打掃,可從莫邛那得到的回答卻是不曾。 莫邛說自從那日張騰答應幫自己鍛造一柄好刀之後,一直在家中苦練,從沒來過鎮北別院。 而他老爹莫余,由于生意繁忙,除了偶爾向自己詢問一下張騰在別院住得如何,有無其他需求,其余時候他根本不過問鎮北別院這邊的事情。 至于原先那些送飯的家僕,張騰說過要備戰,不喜歡別人打擾,故此莫邛也吩咐他們不用再去鎮北別院。 自那時起,鎮北別院理應只有張騰一個人住才是。 莫邛听張騰問自己這些事情,還以為鎮北別院遭賊了,便問他可曾丟失什麼重要的東西。 張騰猶豫了一下,最終搖搖頭,他告訴莫邛自己需要調整心態備戰,先讓他靜靜。 莫邛看得出張騰有心事,說什麼備戰其實是托辭,因此他很知趣地關上話匣子。 一路上,張騰並不怎麼說話,他的房間倒也沒丟失什麼東西,可晴櫻房間的東西卻是有所丟失。 那是一張女兒家的小手帕,晴櫻養傷的時候閑來無聊,在上面繡了花鳥,還有繡著一首從他那听來的詩詞《采桑子•涼生露氣湘弦潤》。 整首詞是︰ 涼生露氣湘弦潤,暗滴花梢。簾影誰搖,燕蹴風絲上柳條。 舞鏡匣開頻掩,檀粉慵調。朝淚如潮,昨夜香衾覺夢遙。 其中,那詩詞的“暗滴花哨”四字,出發前被他不小心弄髒,晴櫻洗干淨後就放在房間里晾著,讓他今日帶回來。 可是今日他去她房間找時,那一條手帕卻是不見蹤跡,周圍還有一些陌生的手印指紋。 如果莫邛或者他的家僕沒有來過鎮北別院,那麼定然是其他人偷偷進入,還拿走了晴櫻的小手帕。 昨日他返回鎮北別院比較匆忙,並沒有進自己與晴櫻的房間,從廚房灶台暗窖里取出武器,藏好霜映就出了門,坐馬車直奔新沂村。 因此,也許那人一早進入過自己與晴櫻的房間,還取走晴櫻的手帕,而他沒有發現而已。 這人會是誰? 他怎麼會進鎮北別院?意欲何為? 鎮北別院有一些更值錢的東西,對方為何不取,偏偏拿走了晴櫻的手帕,難道還有喜歡風雅的盜賊?張騰一邊默默思忖著一邊看向窗外。 通往林家莊的路上,車馬繁多,人來人往,如同趕集一般熱鬧。 其中以少年人居多,他們有的坐馬車,有的騎馬,有的走路,有的三五成群,有的獨自一人,正匆匆向林家莊趕去。 張騰向那些少年人掃了一眼,發現他們大多數是靈聚境,只有少數幾個人是靈性境,而那幾個靈性境神情憂慮,似乎在猶豫擔心著什麼,一直悶頭趕路,沒有說一句話。 他看著那幾個少年,稍作思索,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禁嘆了一口。 剛到了林家莊的路口,馬車就停下來,馬車夫說道︰“少爺,人太多了,前面也不讓馬車進去,老奴只能將你們兩人送到這兒了。” 莫邛從車窗里探出身子看了看,見周圍人山人海,車水馬龍,熙熙攘攘,根本沒法再往前。 他只得向馬車夫大聲說道︰“好吧,我們這就下來,你就在外面等著,見了我老爹順便告訴他一聲,我們先進去了。” “好的,老奴知道了,見到老爺我會跟他們說的。”馬車夫回頭對他說道,“少爺一路小心,別迷路了,老奴祝你們旗開得勝,奪得冠軍!” 莫邛擺擺手,說道︰“嗨,福伯,你是不知道。這一屆比武大會里高手如雲,冠軍咱們就別想了,我們兩人今天不被淘汰就謝天謝地了。” 福伯一笑說道︰“呵呵……那老奴竹院少爺你們倆齊齊晉級,勇奪名額好了。” 莫邛哈哈一笑,說道︰“多謝福伯,借你吉言,我倆一定盡力爭取!” 說罷,他與張騰從馬車里下來,隨著人群往林家莊的林氏廣場擠去。 到了廣場,二人排隊登記完畢,各自拿著令牌號碼往分配的區域等待。 這一次林氏廣場分成八大區域,擺下了八個大擂台,擂台之下是一排排座位,分成評委席,觀眾席,選手席,周圍還有許多小攤,賣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張騰拿到的令牌號碼是八區十八,他將會參加今天的八區擂台第九場比試。而莫邛拿到的令牌號碼是一區十六,參加一區擂台的第八場比試。 比賽規定每場比試時間最長不得超半個時辰,按照最長時長來算的話,張騰第九場,莫邛第八場,算是比較靠後了。 他與莫邛來得這麼早,可比試時間場次卻排這麼後,可見今日參加比試的選手不僅來得多,而且也來得格外早,這是他沒想到的。 由于大會還沒開始,故此張騰與莫邛兩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後,又到約定地方一起在林氏廣場上閑逛了一下。 不過,一圈逛下來,莫邛對整個比武大會的情況有所了解後,從對三大莊不滿轉變為憤怒。 原來今天參加比試的所有人令牌號碼,完全是三大莊安排好的。 他們優先安排自家子弟與三大莊外的人員比賽,並盡可能地避開與其他兩莊的子弟對戰。 如此一來,今天晉級的三大莊的子弟就佔大多數,且不會提前與其他兩莊沖突。 最重要的是,他們似乎早就對大部分參加比武大會的選手作過一些調查,盡可能地給自家子弟安排弱一些的對手,並讓一些三大莊外的靈性境的選手預先對上,將其中一人淘汰出去。 第0136章 宣布規則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三大莊做得太過分了,武院招生的人完全不管啊,這次的比武大會真他大爺的黑!”莫邛憤憤不平地罵道,“既然如此,何必還要舉辦什麼狗屁比武大會呢?他們干脆從三大莊里挑人就好了,多此一舉!” 張騰倒是不覺意外,他搖搖頭,十分平靜地說道︰“總得做一下樣子。” 莫邛指著一區選手席上數量佔半的三大莊子弟,一面激動,大聲說道︰ “做個屁樣子,你看看,你看看!我那區三大莊子弟佔半數,可他們的對手全是三大莊外的其他人。他們三大莊的子弟全都錯開,沒有誰的對手是同屬三大莊的!只要不是眼瞎,誰都知道是三大莊他們故意這麼安排!方才我在六區的比武名單上,甚至見到一對新村的雙胞胎兄弟同區同場,互為對手!” 張騰望了一下那邊的三大莊子弟,見他們正往這邊看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當即制止莫邛繼續說下去,連忙勸道︰“好了,莫邛,你不要激動,注意一下言辭。畢竟我們在人家的地頭上,到處是人家的耳目,小心禍從口出。你又不打算爭奪名額,何必為此置氣?你不是說重在參與,積累經驗的嗎?不要太計較,先看比武,學點東西。我們走吧,到外面看看你爹他們來了沒有。” 莫邛聞言,往一區選手席那邊看了一眼,見那些三大莊的子弟一個個目光不善,頓時嚇了一身冷汗。 于是,他不敢再多說話,低下頭來,悶悶地跟著張騰往外面走去。 這時,一區選手席上,一個少年向旁邊的同伴問道︰“阿興,剛才那大嗓門的小子有點眼熟啊,我們好像在哪里見過?” 旁邊的同伴聞言,冷冷一笑,說道︰“哼,他不就是當初得罪了林超少爺,那個讓我們打得半死,在床上整整躺了半個月的家伙嗎?他叫莫邛,他爹莫余,家里開鐵鋪,非常有錢。可惜,他們父子倆人都是資質低劣,武學天賦平庸的廢物。” 听同伴一說,那個少年頓時想起來了。 他望著莫邛消失的方向,冷笑起來︰“原來是他,看樣子,那小子還是不長記性。你去看一下,他今日的對手是不是我們的人,如果是的話,叫我們的人再給他一個教訓。” 他的同伴搖搖頭,說道︰“方才我看過了,他的對手不是我們的人,是新村的人。” 少年點點頭,說道︰ “嗯,也對,像他這樣的廢物,參加比武大會也不過是湊個熱鬧,根本沒資格做我們三大莊子弟的對手,又怎麼會與我們的人對上呢。算了,暫時先不管那小子,等比武大會過後,咱們再好好收拾一下他。哼,這些日子莊里發的零花錢用完了,咱們正好從他那兒刮一些油水,大家分潤一下。” “嗯,不過,這事得先放一放,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旁邊的同伴說道,“張騰那小子也來了,咱們去通知一下林超少爺吧,好讓他尋個機會報仇。” 少年嘿嘿一笑,說道︰“不必了,自張騰那小子踏進林家莊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被林超少爺盯上了。莊里自有安排,咱們就不必瞎摻和,好好看戲就行了。” 少年的同伴听了,眼楮頓時一亮,好奇地問道︰“哦,這事你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我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 少年一臉神秘,得意地說道︰“你猜?猜中了,我把那本《孽春》畫冊借給你看一晚。” 他的同伴聞言,不禁雙眼放光,一臉興奮說道︰“孽春?你床頭那本嗎?好!要是我猜中了,你可要說話算數!” 少年拍拍胸脯,當即答應下來︰“行,我說話算數,你猜。” 他的同伴看了少年一眼,臉上忽然露出一個詭秘的微笑,猶有所指地說道︰“秋蘭。” 少年一听,不禁有些吃驚,他眨眨眼楮,拍拍同伴的肩膀,說道︰“比試結束後記得來拿,不準借給其他人看,明早還我。還有,你的嘴巴最好給我緊一點兒,要是胡說八道,我可不會輕易饒了你!” 他的同伴連連點頭,笑嘻嘻答應︰“行行行,這事我絕對不亂說,你放心好了。” 說話間,突然一個震耳欲聾的銅鑼聲響起。 兩人順著銅鑼聲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相貌普通的健碩漢子,大步走上廣場一頭的大理石高台。 那大理石高台,長八丈,寬五丈,高三丈,築在那座雕刻著林氏族徽的高大建築前面,乃是整個廣場的最矚目地方。 因此,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個健碩漢子。 只見那健碩漢子一聲大喝,身上突然沖出一頭巨大如小山一般的猛虎。 那頭猛虎一聲雷霆咆哮,身上爆發出恐怖的威壓,不禁蓋住廣場上所有人的聲音,還將所有人的心神完全震懾。 一時間,整個廣場徹底安靜下來,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那猛虎在大理石高台上慢慢走了一圈,然後在健碩漢子的背後蹲下,它虎視眈眈地看著台下的所有人,虎目中殺機濃烈,凶焰滔天。 這頭猛虎蹲在那里,給人一種強大的心里壓迫與震懾,讓人生出一種強烈的感覺。 只要自己稍有異動,它就會從高台上撲下來,毫不留情地將自己撕碎,吞噬殆盡。 張騰望著那頭如山一般巨大,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威壓驚人的斑斕猛虎,心中也是充滿震撼。 無需對方告知,他清楚地知道對方是何種修為! 他是超越靈流境的高手——靈斛境! 這一個健碩漢子竟然是靈斛境!一個貨真價實的靈斛境!一個基本一人可橫掃綏寧三大莊的靈斛境! 往年綏寧武院招生,都是派靈流境末期的高手前來,而今年卻是派來了一個貨真價實的靈斛境,讓人十分驚訝。 看見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震懾,廣場一片安靜,那健碩漢子感到很滿意。 這時,他大聲地說道︰ “我叫鐵虎,雲京武院招生特派員,我不喜歡廢話,也不喜歡別人廢話,時辰將到,比武大會馬上開始,在此之前我先宣讀一下比武大會的規則!第一條,武院招生規定,武會選手必須是當地戶籍,年齡七歲以上,十五歲以下,不準虛報假冒。那些年齡貫籍作假,冒名頂替的選手,一經發現,永久取消三代參加比武大會資格,並記入雲夏武院黑名單,雲夏縣級、郡級、京都所有武院都永不得錄用!” 鐵虎以靈力發聲,廣場上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剛剛說完,高台下騷動起來,一些人臉色蒼白,頭上大汗淋灕,幾乎軟到在地。 每年比武大會都有心存僥幸,渾水摸魚之徒,故此見到此景,鐵虎並不意外。 他冷冷地瞟了一眼台下那些人,繼續淡淡地說道︰ “第二條,武院招生規定,擂台比試不得自帶兵器,不得使用暗器,不得服用禁藥,不得驅使外物,不得使用靈寵,不得使用坐騎,不得廢人武功,不得殺人,對手認輸不得繼續攻擊,違者一律取消參加比武大會資格,並按照雲京律法、武院招生相關規定進行處罰。” 對于這一點,在場的人都有所了解,並不意外,大多人沒什麼反應。 當然,還是有極少數人神情復雜,目光閃爍,有些猶豫不定。 一些人當場將那些東西拿出,或是丟棄,或是交給同伴,或是贈與他人。 鐵虎稍作停頓,掃了一眼在場所有人,又繼續說道︰ “第三條,武院招生規定,擂台比試期間,本人不得搗亂,外人不得干預,違者嚴懲不貸。比試者若遲到,可視為棄權,將損失本次比武大會的名次,無法獲取任何將領。比試者也可主動認輸,若在規定時間內比試者無法分出勝負,兩人將會被淘汰出局,丟失晉級資格,同一名次,但錄取由武院招生人員決定。 另外,本次比武大會的前二十八名選手,會決出名次的當天由各武院宣布錄取,高名次的選手可放棄高等武院,進入低等武院進修,但低名次的選手,可放棄低等武院進修名額,來年重新參加比武大賽,但不可申請進高等武院修煉。” 說完之後,他又掃視了一下八大區的選手,冷冷地說道︰ “若然對本次大會的各項工作有異議,可以向雲京武院招生辦舉報,雲京武院招生辦會采取相應措施,對本次比武大會進行調查。不過,此事要等比武大會結束之後,方可向雲京武院招生辦申請舉報。 比武大會期間,武院招生特派員只負責招生,監視比試選手是否違規,不接受任何投訴舉報。對于比武大會各種結果有異議者,勿向武院招生特派員提意見,可自行到雲京武院進行申訴!” 听到鐵虎這麼說,廣場中一些想向鐵虎投訴三大莊操控大會的選手當下沉默起來。 雖說鐵虎是武院招生特派員,但是他不管三大莊的事情,基本上算是默許三大莊作弊。 如果想要推翻比武大會的成績名次,他們必須到雲京武院招生辦舉報投訴才行,眼下是沒辦法阻止三大莊操控比武大會的。 也就是說,鐵虎根本就是一個擺設。 他只注重比武結果,不問過程,更不理會三大莊用什麼手段。 只要保證大會順利舉行,決出前二十八名勝利者,他的任務就算完成。 鐵虎又說道︰ “另外,本次比武大會的冠軍,亞軍,季軍,前十名都會得到雲京武院的相應獎勵。 我先在此透露一下,大會前三名的獎勵。 冠軍會得到一本秘籍,一柄武器,一顆丹藥。 亞軍會得到一柄武器,一顆丹藥。 季軍只有一顆丹藥。 本次大會,前十名獲勝者有若干靈玉獎勵!前二十八名會有若干金鈺獎勵!各位選手請努力吧! 現在我宣布,比武大會,正式開始!” 第0137章 大會比試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這一天,風和日麗,天朗氣清,比武大會在林氏廣場舉行得如火如荼。 然而,三大莊外的選手卻覺得烏雲遮日,風燥氣悶,周圍的氣氛令人壓抑無比,幾乎喘不過氣來。 由于三大莊操控比武大會的對陣,今日的大會呈一邊倒的態勢。 因為晉級前一百二十八名的選手,過大半數是三大莊的子弟。而這些晉級的選手中,甚至好幾個靈聚境初期的八九歲小孩,他們毫無例外全都是來自三大莊。 與之成鮮明對比,三大莊外的不少新村子弟,包括好幾個靈性境初期的選手卻是被殘酷淘汰。 他們連前一百二十八名都進不去,徹底喪失了角逐本次比武大會前二十八名額的機會,而無緣進入武院深造。 見到此景,許多失去資格的選手,不少人情緒失控,紛紛對三大莊破口大罵,當場揭發他們操控比武大會的行為。 罵三大莊為自己子弟謀取利益,不擇手段,罵他們骯髒齷齪,卑鄙下流,還有的公開說要舉報他們。 然而,落敗的選手們這麼做並沒有什麼用處。 許多人遭到了三大莊聯手控制打壓,他們以擾亂比武大會的名義,將這些人全部趕出了林氏廣場,甚至還對一些魯莽頑固分子重重出手,將之打傷打殘。 下午時分,莫邛順利地晉級前一百二十八名。 他的對手是一個靈聚境初期,名叫秦涯的新村少年。 秦涯與莫邛年紀相仿,練的功法氣訣是一套白色秘籍,學的是一套稀疏平常的無品棍法。 他跟莫邛一樣,本身沒打算角逐比武大會的前二十八名,純粹湊熱鬧,長見識,體驗一下比武大會而已。 莫邛練的功法氣訣是一套藍色秘籍,學的刀法是常品綠色秘籍《天輪刃》,本身修為又是靈聚境中期,因而在擂台上輕松擊敗秦涯。 由于秦涯與莫邛參加比武大會的目的相同,他在擂台上與莫邛不打不相識。 比試結束之後,秦涯不僅沒有因失敗而仇視莫邛,反而與莫邛志趣相投,一下子與莫邛成為了好朋友。 莫邛這邊的比試一結束,便秦涯一起前往八區,觀看張騰的比試。 張騰令牌號碼是八區十八號,是八區擂台的第九場比試,比莫邛要晚一場。因此,莫邛與秦涯來到八區的時候,他才剛剛登上擂台。 這一場,張騰的對手是一個叫黎杰的新村少年。 黎杰年紀十四,乃軍戶出身,身材高大壯實,一身青色勁裝,普通武生打扮。 他神情冷冽,腳步穩健,上台之後,隨手從擂台邊上的兵器架取了一柄木刀,便走到擂台中央站著。顯然,黎杰擅長的兵器與張騰一樣都是刀。 張騰雙眼微眯,伸出左手從兵器架上取了一把木劍,走到黎杰的對面,對他仔細打量。 只見黎杰面容剛毅,雙目銳利,少年老成,整個人如標槍一般挺直身體,氣勢如虎,彪悍凌厲,讓人望而生畏。 張騰看出了黎杰的修為,黎杰是靈性境中期,修練的功法是木系,靈氣精純凝練,基礎極為扎實,實力應比尋常的靈性境中期武者要高一些。 看到黎杰,張騰心中冷笑,對三大莊越發鄙夷︰“哼,三大莊倒也真看得起我,對付我區區一個靈聚境末期,給我安排這麼一個靈性境中期的對手。” 他才十二歲,修為才靈聚境末期,而黎杰十四歲,修為是靈性境中期,無論是年紀,還是修為,黎杰都壓張騰一頭。這顯然不是巧合,而是三大莊故意如此安排,目的就是想借黎杰之手,將張騰在第一輪比試中淘汰出去。 這時候,張騰向黎杰抱拳行了一禮,微笑著說道︰“在下張騰,學武時日尚短,技藝稀疏,切磋之時還望兄台手下留情。” 黎杰點點頭,他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對張騰抱拳回禮,沉聲說道︰“好說,在下黎杰。既是比武,我們點到即止,請張小兄弟先出招!” 張騰一笑,說道︰“好,那在下先得罪了。黎兄,請賜教!” 他並沒有擺什麼架勢,身形一動,舉起手中的木劍直接往黎杰的胸前刺去。 黎杰揮刀撥開張騰的木劍,反手一刀劈出,這一刀斬的是張騰的胳膊,是希望劈中他的手臂,打落他手中的木劍,並無真正傷害張騰之意。 張騰絲毫不慌張,蕩開黎杰的木刀後,將從晴櫻那兒學來的一套劍法使出,與黎杰打得有聲有色。 兩人你一劍我一刀,對打了一陣子之後,黎杰對張騰說道︰“張小兄弟,你劍法不錯,可惜有些生疏。比試時間有限,接下來我要認真了。” 張騰點點頭,說道︰“行,我也想見識一下黎兄的真正本事,好好學習學習。” 黎杰說道︰“好,那為兄便得罪了!” 說話間,他氣勢一變,攻擊速度陡然暴漲,手中的木刀青光隱隱,帶著一股剛猛霸烈的刀風,呼嘯一聲,直劈張騰胸膛。這一刀已灌注了靈氣,刀芒隱隱,跟真刀差不多,可以輕易劈斷木劍,劈開護體氣罡,對人體造成傷害。 黎杰並不想傷張騰,但希望以這一刀廢掉張騰的武器,打中張騰本人,讓他知難而退,主動認輸。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張騰的實力,希望也因而落空。 只見張騰從容不迫,一個閃身,輕易避開黎杰的木刀,手中長劍速度隨之暴增,朝著黎杰的周身大穴連連點出。 咻咻咻! 木劍刺破空氣,發出一陣尖嘯之聲,劍尖吞吐著淡淡的氣芒,一旦點落黎杰身上,可以輕易破開他的護體氣罡,讓他受到疼痛傷害。 “來得好!” 黎杰見張騰不僅躲開他的木刀,而且舉起長劍反擊,不禁夸贊了一聲,手中的木刀開始揮出重重刀影,交織成一張刀網,罩向張騰的周身。 顯然,他看出張騰的實力並非自己想得那麼弱小,當下正視起對手,施展了真正的本事。 張騰不慌不忙,在黎杰的刀網中隨意穿梭,手中的木劍更是疾速刺破刀網,向著黎杰反擊,絲毫不落下風。 擂台上張騰與黎杰兩人越打越快,身形化為兩團人影,不斷地追逐游走。 打著打著,黎杰皺起眉頭,面前的張騰劍法生疏,速度卻極快,輕易就化解他的招式,實力根本不是尋常靈聚境末期武者可比,難怪三大莊給他安排這麼一個對手。 顯然三大莊覺得張騰的實力與自己差不多一個級別,贏不了自己,也能拖時間,與自己打個平手,到時候讓兩人一起被淘汰出局,一舉替三大莊子弟掃除兩個障礙。 這時黎杰下定決心,他一招逼開張騰,一本正經地對張騰道︰“張小兄弟,時間有限,拖下去你我二人都會淘汰出局。我希望你知難而退,主動認輸,否則我就要使用戰技了!你區區一個靈聚境末期,不是我的對手!” 張騰木劍斜指地面,爽朗一笑,說道︰“呵呵,那倒不一定,黎兄無需顧慮,有什麼戰技盡可放手施展,我會努力接下來,好好觀摩學習的!” 黎杰神情嚴肅,說道︰“張小兄弟,你若執意不肯認輸,那為兄真要得罪了!” 張騰淡淡一笑,說道︰“沒關系,黎兄對我仁至義盡,哪怕我受傷了也不會怪罪你的,我只想好好觀摩一下黎兄的刀法戰技。” 他所說的都是實話。 像黎杰這樣的人,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十分讓人佩服,即便傷在黎杰的刀下,張騰也不會因而怨恨對方。 另外,張騰也是擅長用刀,他還沒見過其他人的刀法戰技,是真的希望好好觀摩學習一下。 這段時日,張騰閱讀了霍臨青的刀法感悟,又跟晴櫻學習了《百戰刀法》之後,刀法造詣有所加深。 《天輪刃》三大刀技,如今在張騰眼里顯得十分簡陋且容易被人破解。 張騰很清楚,世上沒有無法破解的刀技,只有難以破解的刀技。 要想刀技不容易被人破解,必須對刀技進行拓展與深化,通俗而言就是升級! 于是他想在《天輪刃》的基礎上,對三大招進行拓展,升級三大招,甚至創造出第四大招戰技! 自從與巫馬玄交手,張騰就有這麼一個想法。 然而,升級刀技,創造戰技,不僅需要大量時間與經驗,還需要各種各樣的刀法秘籍進行參考。 可他不過是一個半路出家的散修武者,沒有門派師父,自然也沒有相應的資源。 在這樣的情況下,張騰想要彌補自身戰技不足,唯一的法子,就是通過學習觀摩他人的刀法,自己研究琢磨,拓展創造新的戰技。 也只有如此,他才能增長見識,增加刀法領悟,使自己的刀法得以精進與完善。 見張騰如此,黎杰便不再多說,立即開始施展他的刀法戰技。 這時他一聲大喝,朝著張騰的腦袋一刀劈下,手中的木刀更是青光閃動,爆發出一道巨大的青色靈氣刀刃! 巔鋒,是舉世皆敵的窮凶絕境,是血染青天的悲壯戰歌,是魂斷九幽的禁忌篇章! 巔鋒,是至尊強者的無敵神威,是絕殺命刃的凜冽寒芒,是俠義英豪的萬丈光輝! 巔鋒,是武道盡頭的獨孤求敗,是逆轉乾坤的究極大能,是鎮壓萬界的亙古傳說! 《巔鋒》帶你賞盡諸天萬界,浩瀚山河,看盡芸芸眾生,滾滾紅塵,歷盡所有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 【PS︰從這章開始,巔鋒鋪墊基本完成,進入新的階段,喜歡本書請多多支持作者!】 第0138章 流蝶飛刃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咻!” 青色刀刃一閃而過,直撲張騰面門,一旦斬中,必定會破開他的護體氣罡,讓其重傷。 比武大會規定,擂台比試不能害人性命,不能廢人武功,可是傷人卻是可以的。 黎杰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提醒張騰,但張騰卻執意與他繼續比試,已讓黎杰失去了耐心,變不再手下留情了。 “嗖!” 張騰的速度再度提升,一個轉身險而又險地躲過了迎面斬來的青色刀刃,他沒有上前還擊,而是往後退開幾丈,與黎杰拉開了距離。 黎杰見張騰速度還在提升,且又躲開自己的迎面一刀,心中暗暗吃驚︰張小兄弟的速度還能提升?看樣子,他也沒盡全力啊。這倒是我托大,小看人了。既然如此,我需得謹慎一些,正視他才行。 他不敢再大意,開始全力將戰技施展出來。 刷! 黎杰又向張騰隔空劈出一刀,青色的靈氣刀刃呼一地一聲劃破長空,斜斬張騰的腹部,並在半途驟然分裂成三片靈氣刀刃,朝張騰的脖子、腰腹、大腿三處飛去。 “好!” 張騰見到此景,不禁夸贊了一聲,身如幻影,再次加速閃避,三片青色靈氣刀刃打空,飛出擂台之外,撞在擂台邊上的一個無形結界里,消失得無影無蹤。 比武大會八個擂台,每個擂台四個角落都安放有界石,四塊界石相連就會形成一個結界障壁,將擂台包圍起來,以免擂台上的戰斗余波傷及觀眾。 界石頗為昂貴,三大莊自然不可能有,它們都是武院招生人員從雲京帶過來的,一共三十二塊,剛好滿足八個擂台的防護需求。當然,四塊界石不過是構成四面防護牆而已,擂台下方與上空並沒有結界保護。 黎杰再擊不中,不禁眉頭緊鎖,當即舉起木刀又向張騰凌空橫劈。 呼! 這一次一道寬大的靈氣刀刃飛出,在半途化為十二道小型靈氣刀刃,形成一張寬大的長方形刃網,封鎖了張騰的左右兩側移動空間。 長方形刃網宛如一扇牆壁,向張騰撞來,他要麼是破牆,要麼是翻牆,並無別的選擇。 張騰不是魯莽之輩,自然選擇了翻牆,故而一躍而起,跳出了長方形刃網的攻擊範圍。 然而,黎杰顯然算準了張騰要騰空而起,避開長方形刃網,故而未等張騰的身形落地,反手一撩,又是一道青色靈氣刀刃飛出,自下向上,斜削張騰的雙腿。 嘩啦啦! 青色的靈氣刀刃在半途分開,裂成十五片,如同一群蝴蝶撲向張騰的身體,靈動快速,凌厲異常。 張騰的人身在半空,自然無法借力回避,要麼將這些分裂出來的小型靈氣刀刃打散,要麼依靠護體氣罡硬抗,不過如此一來,難免受點輕傷,算是落敗。 不過,出人意料,張騰既沒有出劍打散這些小型靈氣刀刃,也沒有靠護體氣罡硬扛,而是突然滯空在兩道刀網的邊緣空隙,險而又險地躲開黎杰的所有靈氣刀刃。 “滯空?” 黎杰瞪大了眼楮,停下了動作,一面不可置信! 不僅是他,八號區域所有人都一樣,一個個目瞪口呆,還以為自己眼花了。那個叫鐵虎的武院招生特派員在遠處正好看到這一幕,也是微微一驚,眼中盡是疑惑之色。 躲過黎杰的攻擊後,張騰飄然落在地上,沖他微微一笑︰“黎兄刀技頗為奇特,讓小弟開眼界了。” 黎杰不說話,望著雲淡風輕的張騰,心里猜測不已。 難道張騰不是靈聚境武者,而是靈流境高手?自始至終,他一直隱藏自己的真正修為,想降低三大莊的警惕,避開其針對,從而在比武大會的最後一舉奪冠? 不單單是黎杰,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也有同樣想法。 他們全都猜測著張騰的真正境界,都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一個隱藏實力的靈流境高手。 一個年方十二歲的靈流境高手,放眼整個雲夏也是寥寥無幾,若張騰真是靈流境高手,這場比武大會冠軍非他莫屬。 因為所有大會選手實力最高不過靈性境末期,而靈流境武者與靈性境武者的實力相差極大,一個靈流境初期武者能基本碾壓靈性境末期武者。 當然,萬事都有例外。 尋常的靈流境,在那種修煉了高級功法,掌握了高級戰技的靈性境末期妖孽天驕面前,也不一定能絕對獲勝。 不過,這樣的妖孽天驕千年一遇,即便整個雲夏國已知歷史,也只出現過一兩人。 此時,擂台之下幾個圍觀的中年大漢正好見到張騰滯空,他們死死地盯著張騰,目光閃爍,若有所思。 幾個中年大漢圍攏過來,一人小聲地問同伴︰“陳一,你說會不會是他?” 那個叫陳一的中年大漢皺起眉頭,猶疑不定︰“不確定,他年輕了幾歲,個子也矮了一些,看著不像。” 旁邊一個中年大漢說道︰“如果他原本就是喬裝打扮呢?也許,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陳一點點頭,說道︰“嗯,不管怎樣,先盯著他,待他比試結束,咱們試探一下便清楚了。” 先前開口的那人同意了,小聲地說道︰“嗯,最重要的是他也使劍,而且我看得出,他似乎受了傷才用左手持劍。當初我們有四個人跟蹤那人,到了綏寧之後卻失去了聯系,也許那人發覺行蹤暴露,出手將他們殺了。而我們的人帶著玄曜弓,說不定雙方交戰的時候,也射傷了對方,讓對方修為境界跌到了靈聚境。” “嗯,言之有理,大伙盯好他,我去給老大匯報一下情況。” 叫陳一的大漢連連點頭,他望了台上的張騰一眼,對同伴吩咐一聲,從八區圍觀的人群中擠出去,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擂台之上,黎杰望著張騰,一臉苦笑說道︰“為兄不過班門弄斧罷了,徒增笑料。既然小兄弟有如此實力,那麼為兄也不客氣了,接下來我會全力以赴,還請多多指教!” 張騰淡淡一笑,說道︰“黎兄不必妄自菲薄,小弟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既然黎兄全力以赴,小弟也不好藏拙,也請黎兄賜教。” “好,爽快,為兄也想見識一下小兄弟的手段。”黎杰雙手握住刀柄,將木刀橫在身前,大聲道︰“我所使刀法名為‘流蝶飛刃’,還望小兄弟小心。” 說完,黎杰手中的木刀青光暴漲,他旋身而起,一刀劈出,木刀之上的青光頓時倏爾消失,化為一個磨盤大的蝴蝶虛影,向著張騰撲去。 張騰身形一動,連忙往邊上掠開,哪知那蝴蝶虛影像有意識一般,隨之加速追向張騰。無論張騰怎麼躲閃,它也是如影隨形地跟在他身後,並且接連加速,越飛越近, 端的奇異無比。 黎杰不是靈斛,他所使出的“流蝶飛刃”,卻是類似于靈斛境的靈力擬態,能自動追蹤張騰,讓張騰大為驚訝。 這時候,張騰沒有繼續逃走閃避,而是揮動木劍,向蝴蝶虛影劈出了一道無形劍勁,將那蝴蝶虛影一分為二。而那蝴蝶虛影陡然破碎,化為一堆小型的靈氣刀刃,向張騰猛撲而來,如同一群飛蝗襲向他的全身。 張騰木劍連連揮動,在周身布下一張細密的圓形氣罡劍網,將所有的靈氣刀刃盡數擋下。 那邊的黎杰似乎早有預料,他又接連揮出八個蝴蝶虛影,接二連三地撞向張騰的氣罡劍網,八個蝴蝶虛影爆碎,化為漫天小型靈氣刀刃,宛如一團蜂群瞬間將張騰的身影淹沒。 幾乎就在同時,黎杰趁著張騰忙著抵擋漫天靈氣刀刃的功夫,他又將木刀高舉過頭,全力劈出了一道淡青色的小型刀芒氣勁! 這一道小型的淡青色刀芒氣勁,它速度極快,後發先至,在八個蝴蝶虛影撞上氣罡劍網的一瞬間,在無數的小型刀芒掩護下,射向張騰的胸膛,猶如綿里藏針,陰狠毒辣,是黎杰的“流蝶飛刃”最終殺招。 這一招叫“蝶隕流星”,乃流蝶飛刃的終極絕技。 一般來說,黎杰不會輕易使用這一招。 然而,比試時間有限,而張騰先前滯空的舉動,又讓他誤以為張騰是隱藏修為的靈流境高手,這才毫無顧忌地使出這一招必殺技。 黎杰雖然用的是木刀,但是他是靈性境中期,已能將靈氣實質化,那一道淡青色的刀芒氣勁威力極大,一旦劈中張騰的身體,張騰就算不死也得重傷。 淡青色的刀芒氣勁,近了,近了,更近了,它從氣罡劍網一閃而過,穿透了張騰的身體。 “張小兄弟!” 黎杰見狀大吃一驚,當下後悔不迭。 “蝶隕流星”極為厲害,一旦刺入人體還會破碎開來,會瞬間將人的五髒六腑切碎,使之七竅流血,暴斃身亡。 它是“流蝶飛刃”中最禁忌招式,師父一再告誡他不到性命攸關的時候,絕對不要使用。 如今他為了爭奪武院招生名額,使出這一招,要是殺張騰,非但會被取消大會比試資格,坐牢入獄,甚至還會被師父責罰,逐出師門。 漫天刀芒氣勁散去,露出了張騰的身影,只見他背負右手,左手木劍斜指地面,人靜靜地站在原地,臉上笑容淡淡,一副風高雲輕的樣子。 “怎麼回事?我明明見他中了我的‘蝶隕流星’,如今怎麼看起來一點事兒都沒有的樣子?” 黎杰瞪大了眼楮,只覺得匪夷所思。 這時,張騰笑吟吟地道︰“黎兄這一招好厲害,我差一點就著道了。得以觀摩黎兄的絕技,小弟大開眼界,深感榮幸。時間快到了,接下來輪到我出手,還請黎兄小心。” 第0139章 又遭追殺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黎杰一直在反復打量張騰,見他毫發無傷,忍不住說道︰“張兄弟,等一下,我明明看見我的靈氣刀刃從你身上穿過,你真的沒事嗎?你怎麼做到的?” 張騰聞言笑了,說道︰“有勞黎兄記掛,我真的沒事,至于如何做到,其實也很簡單,我的躲閃速度比你的靈氣刀刃快,你的靈氣刀刃所穿過的僅僅是我的殘影罷了。” 黎杰越發吃驚︰“殘影?” 張騰點點頭,並沒有多做解釋。誠然,黎杰的靈氣刀刃很快。可是,張騰的閃避速度更快! 要知道,弈天訣的功法下,水火木土四種靈氣的相互輔助促進,使到張騰體內的靈氣量與靈氣運行速度再度提升一個級別。 前面說了,只要靈氣足夠,人是可以滯空,甚至御空而行的。而這樣的變化,才使得張騰獲得滯空的能力。 另一方面,風屬木,木靈氣有助于提高武者的速度,土靈氣的加入,讓張騰丹田內的木靈氣得到巨大的增長,進而讓他的速度進一步提升,達到了出現殘影的變態地步。 見到張騰點頭,黎杰陷入沉默。 好些時候,他苦笑地搖搖頭,說道︰“罷了,時間不多,還請張小兄弟出招吧,我也想好好見識一下你的戰技,開開眼界。” 張騰輕輕一笑,說道︰“戰技嗎?呵呵,也許會讓你失望。黎兄,我要出招了,請賜教。” 他不在多說,身形一動,嗖地一聲在黎杰眼前不見了。 “人呢?” 黎杰再吃了一驚,他環顧四周,卻是不見張騰的身影,對方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 忽然,張騰的身影再度出現,他手持木劍,朝著黎杰的喉嚨一劍刺來! 黎杰馬上舉刀回防,朝著張騰的木劍斜劈,哪知他的木刀竟從張騰的木劍穿過,這一刀如同劈在空氣中一般,讓他難受無比。 “咻!” 與此同時,一聲呼嘯,木刀上發出的一道靈氣刀刃劃過張騰的身體,徑直斬在擂台外面的結界障壁上,一下子破碎消失了。 殘影? 見到此景,黎杰瞪大眼楮,面前木劍是殘影,張騰的人也是殘影!那張騰本人在哪里? 他正想著,忽然背後風動,傳來張騰的聲音︰“黎兄,承讓了。” 黎杰剛要回刀反擊,卻是發現自己的脖子邊上,不知何時已架了一柄木劍,木劍的劍身帶著一絲絲暖和,似乎被火烘烤過一般。 他回頭看著身後的張騰,只見張騰的臉上一如既往地帶著淡淡的微笑,溫暖如風,讓人生不起絲毫怨憤。 黎杰垂下手中的木刀,搖搖頭。 他望著擂台下的評委,大聲地對他們說道︰“我認輸!” 那邊的幾個評委們點點頭,當中一人站起來,宣布道︰“八區第九場比武,張騰獲勝!” 這邊的張騰也隨之收回木劍,他向黎杰一抱拳,說道︰“多謝黎兄。” 黎杰一邊抱拳拱手,一邊苦笑著對他說道︰“張兄弟客氣了,為兄技不如人,理應認輸。不過,接下來的比試,張兄弟需得小心謹慎一些。尤其是遇見三大莊的對手時,千萬不要大意或者過于仁慈,虎豹豺狼到底是畜生,不會因為你對它好,它就不會咬人。為兄言盡于此,張兄弟,我們後會有期!” 張騰一邊點頭,一邊向他拱手道謝︰“多謝黎兄提醒,小弟記住了,後會有期。” 黎杰輕嘆一聲,不再說話,拍著張騰的肩膀笑了笑,大步走下了擂台,迅速擠入人群當中,最終出了林氏廣場。 張騰目送黎杰遠去後,轉身向下方的觀眾評委們拱拱手,也走下了擂台。 剛一下擂台,莫邛與秦涯就走上前來。 只見莫邛一臉興奮,高興無比。 他雙手扶著張騰的肩膀,一邊搖著他,一邊大笑說道︰“哈哈……小哥!我的好兄弟!我一直都沒看出來,原來你這麼厲害啊!嗯,這就是所為的深藏不露嗎?嘿嘿……小哥,以後你得多教教我,讓我也像你這麼厲害!不,有你一半厲害我就滿足了!” 張騰搖搖頭,笑著說道︰“哪里話,我沒什麼厲害的,只不過是黎兄承讓,我僥幸贏了而已。還有,改改你的壞習慣,別一高興就搖人,我都快被你搖暈了。” 莫邛嘿嘿一笑,放開張騰,向他介紹道︰“小哥,這是秦涯,我剛認識的朋友,他是與我比試的對手,我跟他不打不相識。秦涯,這是我情同手足的兄弟張騰,我平日叫他張小哥,他是我的半個師父,你們認識一下。” 張騰打量了一下秦涯,對方與莫邛年齡相仿,身穿麻布衣服,穿著一雙麻布鞋子,五官端正,目光純樸,皮膚黝黑,比莫邛瘦弱一些,像一個尋常的農家子弟。 他向秦涯微微一笑,拱手說道︰“原來是秦涯兄弟,幸會幸會。” 秦涯向張騰抱拳回禮,笑著說道︰“久仰張騰兄弟大名,張騰兄弟武藝不凡,讓秦涯大開眼界,深感佩服。” 張騰搖搖頭,謙遜地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下武藝稀松平常,哪里稱得不凡,秦涯兄弟過獎了。” 一旁的莫邛拍拍張騰的肩膀,說道︰“好了好了,小哥你怎樣的武藝咱們都看在眼里呢,反正比我們都要厲害,你呀就別謙遜了。還有秦涯,你也不用太客氣,太客氣就見外了。既然咱們幾個都比完了,那麼就一起到綏寧鎮北的醉不歸大吃一頓,犒勞犒勞自己!走吧,我請客!” 他又拍拍秦涯,伸手搭在兩人的肩膀上,簇擁著兩人就要往林氏廣場外面走去。 張騰笑著將莫邛的手臂拿開,說道︰“莫邛,你們兩個去吧。這幾天我都有事情,先暫時回家,不去綏寧鎮北了。醉不歸是個好地方,我等比武大會結束再去好了,到時候,我請客,咱們一起喝酒聊天,不醉無歸。” 莫邛的臉上閃過一抹失落之色,隨即點點頭,對張騰說道︰“好,既然如此,咱們就等比武大會結束再去好了。” 張騰微微一笑,說道︰“那便這麼說定了,天色不早了,我還有趕著回去就不奉陪了。” “嗯,小哥,那你就自己先回去吧,我還要等我爹他們。”莫邛對張騰說道,他又將臉轉向秦涯,“老秦,反正你家里也沒什麼人,你今天就別回去了。我帶你去綏寧鎮北喝茶,听曲,吃飯,漲漲見識。” 秦涯點點頭,說道︰“好,你說怎樣就怎樣。不過,莫邛,你明天還要參加比武大會啊,這樣可以嗎?” 莫邛擺擺手,對秦涯說道︰“嗨,不要緊,反正我也不想搶什麼名額,不過是體驗一下,長一下經驗罷了。再說,只要我倆不要玩得太晚,也不影響明天的比試。對了小哥,等比武大會結束,我也帶你一起去玩玩,那兒可有趣了。” 他與秦涯說著,又望向了張騰,像是想到了什麼,眼楮里忽然多了一絲莫名的期待。 張騰一笑,對莫邛說道︰“好,到時候,我也跟你去見識一下。那麼,莫邛,秦涯兄弟,我先告辭了,明日再會!”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兩人拱手道別,從人群中擠出,離開了林氏廣場。 出來以後,張騰跟看守馬車的福伯打了一聲招呼,從馬車上取回霜映,開始一個人慢慢地返回竹院。 這時,只見十幾個身著白衣的林家莊莊丁從人群里出來,他們相互對望了一眼,點點頭,提著大刀迅速朝著張騰追了上去。 等到那十幾個莊丁走後,旁邊又鑽出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他們望著那十幾個莊丁,臉上多了一些疑惑,尤其是為首一人似乎有些猶豫不定。 當中一個大漢向為首一人問道︰“陳一,似乎林家莊的人要對那小子動手,咱們還要不要也上去看看?” 為首一人沉吟了一下,說道︰“要,但是不要去那麼多人,派兩個人去盯著他便好。到時候看他出手,確定情況再回來匯報,若真是他,明日我們必須布下天羅地網,將他一舉拿來,以免再生意外。” 听他這麼說,詢問的大漢向旁邊的兩個同伴打一下眼色,那兩人點點頭,悄悄地跟了上去。 遠離了林家莊之後,張騰走著走著,忽然皺起了眉頭,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微翹,露出了一抹冷笑。 當下他運轉體內靈氣,將速度驟然提高,飛快地往前狂飆。 身後那十幾個林家莊莊丁見到此景,為首一人不禁大急,說道︰“大家快跟上去,不要讓那小子跑了!” 于是,一群人施展輕身術,向著張騰猛追而來。 他們這些人,修為最低是靈性境末期,最高是靈流境中期,速度並不比張騰慢多少,一直緊緊地咬在張騰身後,神情冷酷,殺氣騰騰,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追張騰也不會是為了做什麼好事。 張騰回頭看了一下,不禁握緊了拳頭。 那些林家莊的人速度並不比他慢多少,尤其前面兩人更是與他的速度相當,像是靈流境高手,想要甩開他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次出門,他沒有帶玄曜弓,又受傷未徹底痊愈,對付他們更是極為困難,今日若不能逃脫,只怕會凶多吉少。 張騰一邊狂飆,一邊摸摸隱隱作痛的右胸,心里恨恨地說道︰“好你個林家莊,無論你們這次是為了替林超報仇,還是為了幫自家子弟排除障礙,總而言之這筆賬我先記下了。只要這次我能逃走,必定讓你們付出相應的代價!” 第0140章 亡命奔逃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由于今日林家莊舉行大會,所以道路上還是有一些行人的。 張騰見後面那些林家莊的高手窮追不舍,當下心中發狠,將速度拉到了極致,如同一陣無形的風,瞬間從那些行人的身旁掠過。 他借助行人們作障礙,迅速拉開距離,幾個拐彎之後,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對方的視線里。 然而,那兩個靈流境高手也並非尋常之輩。 他們將速度提升到極限,跟隨著張騰的氣息,沒用多少時間就再度追來。 張騰面沉如水,目光冷冽,不禁對身後的兩人萌生了凜冽的殺機。 追吧,盡管追吧,一路隨我來竹院,我讓你們試試玄重箭的厲害! 狂飆間,他已想到了對策,唯一的對策。 雖然將二人引到竹院會讓晴櫻也陷入危險,但是眼下他並沒有別的更好法子。 他沒有背景,沒有後台,也沒有正面與兩個靈流境硬憾的實力。 唯一的方法是動用大殺器,以玄曜弓射殺二人。 當然,到了竹院晴櫻那丫頭絕對會出手相助。 這不是他所希望見到的事情,但他必須考慮如何讓晴櫻相助,並將晴櫻的危險降到最低。 如果不能射殺兩人,他必須確保晴櫻安全地離開。 對張騰而言,晴櫻是無辜的人,是特別的人,更是重要的人。 哪怕舍棄這條性命,他也要保護好她。 他的原則是守護好一切親近與良善之人,讓世界美好一些。 耳邊風聲呼呼,張騰疾速奔跑著,兩個靈流境一直緊緊咬在他身後,與他保持著一段不變的距離。 正在這時,當中一個靈流境高手從懷里摸出數枚暗器,扣在手中,用力地朝著張騰甩過去,直取張騰的後腦,後頸,背心,雙腿等幾個要害部位,欲取其性命,將之置于死地。 “嗖嗖嗖!” 幾道暗器劃破長空,如同流星一般飛向張騰。 張騰听得後面風起,一邊閃避的同時,也拔刀將暗器打落。 可他才堪堪躲開第一波暗器,第二波暗器又隨之而來。這一次,幾枚暗器是另一個靈流境高手發的,那是幾把飛刀,不僅速度比之前那人快,而且悄無聲息,端的陰險毒辣。 顯然,這人使用暗器比前一人高明的多,對張騰造成的威脅也大得多。 張騰這時候要躲避的話已經來不及了。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回身以霜映將它們一一打落,而他這麼一回身速度自然慢了許多,那兩個靈流境高手正好趁機拉近距離。 “叮!” 張騰斬向最後一把飛刀,哪知那一把飛刀與前幾把不一樣,它似慢實快,上面蘊含的靈氣與力道超乎想象。 霜映斬在它上面,頓時火花四濺,如同斬在一塊奇重無比,極其堅硬的岩石! 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張騰這一刀的力道,居然只能讓那一把飛刀稍微偏離一下軌跡。 而飛刀上面的巨力則震得張騰握刀的虎口發麻,差一點兒讓霜映脫手而飛。 顯然,那一把飛刀由特殊材質制造,品質並不比霜映差,它是這一波暗器的最終殺著。 “咻!” 飛刀繼續向前,張騰一時躲閃不及,被飛刀劃中了右臂,一道寒氣從飛刀上面傳來,凍住他的右臂,讓他的右臂變得麻木,失去了知覺。 更加不妙的是,那一道寒氣凍住張騰的右臂後,又繼續往他的身體侵襲,讓張騰的速度一下子慢了許多。 張騰急忙運轉體內的火靈氣將那道寒氣擋住,並迅速將之驅散。 他的右臂很快恢復了知覺,但血流不止,大半條袖子都被染得殷紅,觸目驚心。 “呼呼!” 這時,兩道一紅一白長五六丈,寬兩三丈的巨型靈力氣刃,帶著雷霆萬鈞之力,從張騰身後狂劈而來。 張騰猛然先前躍起,躲開了那兩道巨型靈力氣刃,身後轟然一聲巨響,被生生犁出了兩條巨大的溝渠。 其中一條溝渠烈火熊熊,泥土焦黑,煙氣裊裊,另一條溝渠寒冰晶瑩,泥土霜白,寒氣繚繞。 顯然,這兩名靈流境高手,分別修煉火系功法與水系功法,他們的修為至少是靈流境中後期。 兩個靈流境高手一擊不中,立馬再次揮刀,朝著張騰連連揮劈。 只見一道道靈力氣刃連綿不絕地向張騰斬來,犀利而凶殘,道道致命。 張騰沒有回頭,他一邊拼命奔逃,一邊努力躲閃著身後飛來的靈力氣刃。 一道道靈力氣刃險而又險地從張騰身邊擦過,將整段道路轟得稀巴爛。 逃逃逃! 這是張騰的唯一念頭。 面對兩名靈流境武者的追殺,他沒有絲毫還擊之力,只能一味不斷地躲閃,亡命奔逃。 在死亡的威脅下,他的速度突破了原先的極限,在路上形成了一個個姿勢各異的殘影,瞬間掠出十幾丈。 這讓身後的兩個靈流境高手又驚又怒,對張騰忌憚之余,必殺之心也越發熾烈。 眼前的張騰,實力方才靈聚境末期,已能達到這樣的速度,與之相比,他們這些靈流境都遠遠不如。 日後其實力若是增長到他們這樣的境界,只怕其速度比現在更加快許多倍。 面對那樣超高速恐怖攻擊,他們這些人根本不是張騰的一合之敵。 今日一旦讓張騰逃脫,他日張騰上門尋仇,只怕他會屠盡今天追殺他的所有人。 雙方沿途一追一逃,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葉家莊附近。 張騰滿頭大汗,渾身濕透,氣喘吁吁,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好幾次被後面的靈力氣刃劈中,含恨當場。 他畢竟才靈聚境末期,一路極速的奔逃,耗費了他大量的靈氣,體力自然也漸漸有些跟不上了。 不過,既然到了他們葉家莊附近,那麼離竹院也不遠了。 張騰回頭望望追來的兩個靈流境高手,心中冷笑連連。哼,林家莊的狗腿子們,再讓你們囂張一陣子,待我回到竹院,要你們好看!到時候只要我拿到玄曜弓,我定然會讓你們也嘗嘗被追殺的滋味! 想到此處,他努力振作,打氣精神,再度拼命狂飆,緩慢下來的速度再次提升到了極限。 很快,三人進入了通向竹院的山路,到自己地盤,熟悉地形的張騰如魚得水,很快就將兩人甩開,漸漸在那兩名靈流境高手的視野中消失。 兩人見狀大急,齊齊從身上拿出一顆紅色的丹藥塞入口中,那丹藥入口而化,變作一股熱力直達兩人的四肢百骸。 當即二人雙目赤紅,一下子從靈流境中期進入靈流境末期,速度更是陡然暴漲,瞬間消失在原地,倏爾出現在張騰的十幾丈遠的地方。 “這是怎麼回事?這兩人怎麼那麼快?” 張騰回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他怎麼也沒想到身後這兩個靈流境居然這麼快就追來,當下不敢再回頭,拼命地往前跑。 “小子,還想走!給老子死來!” 兩人見狀,大喝一聲,嗖地在原地消失,突然出現在張騰的頭頂上,將大刀高高舉起,朝著張騰狂劈而下。 “小爺跟你們拼了!” 張騰已躲無可躲,一咬牙當即舉起霜映,不要命地往兩人橫掃而去。 刀技 天輪刃•半月輪 只見霜映通體赤紅如炭,刀刃爆發一道前所未有的赤紅色焰刃,斬向空中兩名靈流境的腰部,快如閃電,霸烈狂猛! “哼,兩個靈流境追一個靈聚境,竟然還用暴靈丹,果然三大莊的人都一樣不要臉,無恥之極!” 正在這時,路旁突然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隨之一道粗大的翠綠色刀芒橫空而出,擋住了兩名靈流境高手劈出的巨大靈力氣刃。 與此同時,霜映所爆發的赤紅色焰刃,則從翠綠色刀芒下掠過,斬在兩名靈流境高手的腰部,將兩人劈飛出去。 那兩名靈流境高手在空中變換了一下姿勢,落在地上,連連倒退,絲毫無傷。 顯然,張騰那一道全力劈出的赤紅色焰刃,連他們的護體氣罡都破不開,被其輕易化解,消散無蹤。 若非方才的翠綠色刀芒攔下那兩道巨大靈力氣刃,此刻張騰已經被面前的兩個靈流境高手分尸了。 張騰臉色蒼白,心有余悸。 他第一次明白靈聚境與靈流境的差距,那是天壤之別。 對方即便站在原地讓他砍,他也傷不了對方半根的汗毛。畢竟是相隔了一個大境界的,靈聚境再怎麼逆天,也無法跨越與靈流境的巨大鴻溝。 這時,當中一名林家莊靈流境高手大聲向路旁的樹林喝道︰“躲在樹林里的是何方鼠輩,竟敢管我們林家莊的閑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給老子滾出來!” 只听得一聲冷笑,一個帶著面具的黑色身影出現在那兩個靈流境高手的面前。 黑色身影冷笑著說︰“哼哼,林家莊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猖狂啊,是不是以為傍上了那幾個宗門,又開始忘記龜縮在莊里的日子了?” 來人披著黑色斗篷,帶著鬼面具,手里拿著一把鬼頭杖刀,眼神冰冷,桀驁不馴,顯得十分神秘與詭異。 “巫馬玄?” 兩個靈流境高手一見來人,當即嚇得臉色煞白,聲音發抖,忍不住連連後退。 “走!”他們當機立斷,轉身就逃。 “哼,你們見了我,還想走,簡直是做夢!” 巫馬玄說話中帶著森然之意,他身形一動,瞬間出現在兩個靈流境高手的面前,手中的鬼頭杖刀往他們的脖子一掃,當場將兩人的腦袋削了下來。 “撲通!” 兩具無頭的尸體倒在地面上,脖子處噴涌處大股殷紅的鮮血,將地面浸透,形成了兩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張騰松了一口氣,他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巫馬玄,你終于肯出手了,我還以為你要看著我死呢。” 巫馬玄轉過身,冷哼一聲,對他說道︰“方才忙著解決後面那些小嘍   榱艘幌隆V灰 悴徽宜潰 易勻換峋饒悖 暇鼓閔砩匣褂形倚枰 畝 鰲! 張騰眨眨眼,問道︰“你將那些靈性境的家伙全殺了?” 巫馬玄冷冷一笑,說道︰“自然,林家莊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第0141章 前提條件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有些無語,好些時候,他才說道︰“巫馬玄,你不會是拿我當誘餌吧?讓我引出王家莊的人,而你趁機把他們一網打盡?” 巫馬玄眼中流露出似笑非笑之色,有些玩味地說道︰“小子,你覺得呢” 張騰收起霜映,轉身便走,一邊擺擺手,一邊說道︰“合作愉快,再見。” 巫馬玄在他後面說道︰“小子,盯上你的不止林家莊的人,你最好小心一點,我可不會一直救你!” “王家莊的人?”張騰聞言停住腳步,他回頭望著巫馬玄,一臉疑惑地問道。 “三大莊之外的人,跟住在你家里的那丫頭有關。”巫馬玄說道,“小子,我奉勸你少管閑事,不要給自己添麻煩,你區區一個靈聚境,若不量力而行,只會自尋死路。” “多謝你的提醒,以後我會三思而後行的。”張騰說道,“三大莊有靈斛境的高手,你也小心一點,別太張揚了。” “哼,我自有分寸,用不著你提醒,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巫馬玄一聲冷哼,嗖地一聲在張騰眼前消失了。 張騰望望那兩具王家莊人的無頭尸首,想去給它們一刀消滅痕跡,最終還是沒付之行動,就這麼不管不顧地返回竹院去了。 他殺了王家莊的人,如今又這麼做的話,只怕會留下蛛絲馬跡,讓王家莊的人尋上門來。 眼下惹上林家莊的人已經夠自己頭疼了,再引來王家莊的人,那就更加麻煩了。 巫馬玄不是他的貼身保鏢,不會時時刻刻保護他,一旦兩家向自己發難,而巫馬玄又不在,他只會死路一條。 今日這一批林家莊高手都是巫馬玄殺的,他沒必要再摻和一腳,以免引火燒身。 黃昏將近,張騰穿過樹林,遠遠就看見晴櫻守在門口外面,正向這邊翹首以盼。 一見張騰回來,晴櫻俏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可是,當她看見張騰右臂一片殷紅時,笑容頓時凝固。 她的整個人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直接掠過竹院的圍牆來到張騰的面前,蹙起眉頭問道︰“張騰,你怎麼又受傷了?” 張騰苦笑著說道︰“被林家莊的人追殺,不小心中了他們的暗器。” “暗器?”晴櫻吃了一驚,急道︰“快讓我看看你的傷口,說不定那暗器上面有毒,得盡快處理才行。” “不用擔心,那暗器是一把由寒玄鐵打造的飛刀,沒毒,不過是附帶有冰凍效果罷了。”張騰一笑說道,“我已經將寒氣驅散了,傷口正漸漸地愈合,沒什麼大礙。” “幸虧如此,沒毒便好。”晴櫻來到張騰身側,一邊觀察他的傷口,一邊問道︰“你才出去一趟,怎麼又惹上林家莊的人了?” “此事說來話長,回到屋里我再給你講講吧。”張騰無奈地搖搖頭,一臉苦笑。 說話間,二人已經進了院門,張騰停住腳步,他望著前面的幾竹竿衣物,向晴櫻問道︰“小丫頭,你怎麼把我的衣服全都洗了?” 晴櫻俏臉一紅,說道︰“沒全洗,給你留了一套呢。” 張騰頗為無語,說道︰“我只有一套髒衣服,你不會是把那一套髒衣服留下來吧?” 晴櫻嘻嘻一笑,說道︰“放心,我認真看了,那套髒衣服我洗了,留下那套是干淨的。” 張騰松了一口氣,對她說道︰“你呀,沒事別瞎折騰,多練練武,早些兒恢復才是正事。” 晴櫻一嘟嘴,說道︰“你那些衣服洗得太隨便了,有些地方的頑固髒污都沒洗干淨,傳出去讓人看了多不好。” 張騰搖搖頭,無可奈何地說道︰“那些衣服壞得快,穿一陣子就扔了,那些不起眼的髒污我也就懶得管它了。” 晴櫻抬起下巴,昂頭說道︰“扔歸扔,衣服還是要干干淨淨的,你不管它,我管,以後我幫你洗衣服。” 張騰用手指輕輕點一下她的額頭,說道︰“小丫頭,你呀別管我了,還是管管你自己吧,早些養好身子,早些離開綏寧。那些人還在尋你,你多留在綏寧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最重要的事情辦完了,我不急著回去。”晴櫻說道,“再說,那些人已經在綏寧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我這時候離開綏寧只會自投羅網。我想等大會結束,跟你一起去雲京,咱們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張騰微微一笑,說道︰“好吧,不過,這一陣子你隨時做好準備,這次比武大會我也惹上了不少的麻煩,他們隨時會找上門來。” 晴櫻一臉驚訝,問道︰“張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惹上什麼麻煩了?他們又是誰?” 輕風吹拂,晴櫻秀發舞動,幾道發絲一度貼上了她臉龐,擋住她的視線,卻也讓她平添幾分嫵媚,美不勝收。 張騰並沒說話,他忽然想到若是巫馬玄不出手,眼前的少女怕是會被他連累,一同陷入危險之中。 若然一個不慎,當中出現意外,她有什麼三長兩短,自己就是害死她的罪魁禍首,這一輩子他都難以原諒自己。 他望著她那雙如水一般清澈溫柔的眼眸,只覺得愧疚無比,對不起眼前的少女,他之前太想當然,太冒險,太自私了。 張騰嘆了一口氣,伸手拿開她俏臉上的發絲,說道︰“小丫頭,你能不能答應我的一個要求。” 晴櫻聞言俏臉一下子紅了,她羞澀地低下頭,小聲地問道︰“什麼要求?只要我能辦得到的話,我都答應你。” 張騰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有一天,我們兩個人同時遇到危險,只能一個人活下來的話,你不要管我,自己好好活下去。” “什麼?”晴櫻驚愕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最近我惹的麻煩有點大,危機四伏,我不想牽連于你,更重要的是我希望周圍美好的東西都能得到保護。”張騰說道,“這個世界已經夠丑陋了,美好的東西本來就少,你絕對不能出事。你能答應我的要求嗎?” 晴櫻听完突然抬起頭,迎著他的目光,並沒不說話。 好些時候,她才輕聲說道︰“嗯,我答應你。” 張騰忽然笑了,輕輕摸一下她的頭發,說道︰“好,一言為定,不準反悔。” 晴櫻點點頭,說道︰“好,我不反悔,那為了公平,你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張騰微微一怔,隨即一笑,說道︰“行,什麼要求你說吧。” 晴櫻狡黠一笑,俏皮地說道︰“嘻嘻,沒想到你答應得這麼爽快,具體什麼要求我還沒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唄。你可要記住,這可是你親口應承的,無論我有什麼要求,你都得答應,不準反悔。” 張騰听了不禁苦笑,說道︰“只要不違背道義,不違背良心,你的要求我都答應。” 晴櫻掩嘴一笑,說道︰“你這才加前提,是不是有些晚了?說好什麼要求都答應的。”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張騰說道,“再說,答應歸答應,答應了也不一定能做到,假如你要這天上的月亮,我哪兒給你弄去。” 晴櫻白了他一眼,說道︰“狡猾的小流氓,算了,反正人家說不過你,補加前提就補加前提唄。可是你欠我一個要求的事情,你可不能賴賬。好了,不說這事了,先回屋子里,我給你包扎一下傷口。” 說完,她拉著張騰往屋里走去。 夜,張騰坐在門檻上修理著裝玄曜弓的木盒,晴櫻從屋里走出來,問道:“張騰,明天你真的還要參加比武大會嗎?那太危險了,不去行不行?到了雲京,我替你另想法子,進雲京武院有的是門路,也不一定通過參加比武大會贏取名額才行啊。” “沒錯,還要參加。”張騰點點頭道,“我不單單是為了贏取名額進雲京武院,也為了被三大莊打壓的所有綏寧人。只要有玄曜弓,這一點危險也不算什麼,再說林家莊的人已對我出手一次,然而損失那麼大,他們未必會再出手。” 晴櫻用袖子將門檻上的獸皮掃干淨,在張騰身邊坐下來,說道:“要不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路上也好保護你,照應一下?” 張騰望了她一眼,搖搖頭說道:“不行,你要好好呆在這兒,在那些追殺你的人離開綏寧之前,都不準出去。” 晴櫻撇撇嘴,說道:“外面那麼多人追殺你,你都不怕,我又怕什麼?再說,他們又不知道我的真容,不會有事的。” 張騰將木盒的蓋子合上,一邊試試按鈕,一邊對晴櫻說道:“我的情況跟你不一樣,你所要面對的不僅僅是三大莊,而是整個綏寧,還有那支一千多人的邊軍。對方不僅有玄曜弓,還有靈斛強者,你一個小小的靈流境,一旦被他們發現,絕對是必死無疑。” 晴櫻托著下巴,說道:“他們不知道我的真容,更不會知曉我的身份,再多人再厲害也不能對我怎樣。我一個人呆在這竹院里太無聊了,我也想去看看比武大會,湊湊熱鬧。我可以易容換形,變作另外一個模樣,這樣的話他們就認不出我,不會惹來麻煩的。” 張騰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易容換形也不是萬能的,你再怎麼變化,身上的氣息也改變不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要被他們發現,你我都死定了,你想害我?” 第0142章 執意前往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听得張騰這麼說,晴櫻只能作罷。 張騰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他對晴櫻說道︰“今早我回鎮北別院,你那塊繡花手帕不見了,旁邊還有一些陌生的指紋手印。我已將你房間的生活痕跡消除,有時間的話,我把你的兵器也帶到這兒來,以免出現別的意外。” 晴櫻點點頭,她並不是很在意,說道︰“嗯,不見了就不見了,沒什麼要緊的。我的傷已經好了,也沒必要回去那兒了,比起鎮北別院,我更喜歡這兒。” 張騰將木盒放到一邊,站起來對她說道︰“我還要打造一些物件,在這周圍弄些機關,你先睡吧。” 晴櫻搖搖頭說道︰“我不困,你手臂的傷剛好不久,我幫你打下手吧,那樣你也好做快一些,早點歇息。” “也好。”張騰並沒有拒絕,他拿出工具材料,在晴櫻的協助之下忙碌起來。 到了深夜,張騰不僅打造了三盒弩箭,若干機關,還給晴櫻打造了一柄刻有特殊紋路的長劍。 長劍由精鋼鍛造,簡單古樸,是一柄二品寶劍,也帶有銳芒效果。 晴櫻在長劍的劍柄纏完繩子,拿起來試了一下,感覺它不僅鋒利異常,而且頗為趁手,不禁大為高興。 她喜滋滋地將它收回,給長劍起了一個名字——憐夢。 張騰並沒問她為什麼起這樣的名字,取來竹子給憐夢做了一個劍鞘,稍作修飾交給晴櫻,而後收拾工具回房休息。 得到憐夢之後,晴櫻開心得有些睡不著,她在竹院外又舞了半個時辰的劍,方才意猶未盡地返回房間。 夜已深,晴櫻摩挲著憐夢的劍鞘,眼里盡是喜愛之色。 憐夢本身比較古樸簡潔,它的劍鞘卻頗為典雅精致。 劍鞘周邊,是好看的雲紋,劍鞘兩面,是同一副圖畫雕像。 那是一副櫻花美人圖,花瓣與人物都極為逼真,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尤其上面的一個美人浮雕,那是晴櫻的一個剪影,她衣袂飄飄,長發飛舞,氣質與神態惟妙惟肖,誰都不會將其認作別人。 古樸簡單的長劍,配著典雅精致的劍鞘,不僅沒有一絲違和,反而相得益彰。 劍與鞘渾然一體,古樸典雅,獨特精美,顯得頗為不俗。 晴櫻原來用的劍也是一柄二品寶劍。 不過那柄劍與憐夢相比,顯得過于華麗不實,與晴櫻的氣質不太相稱。 對于一個武者而言,最重要的是秘籍與兵器。 而對于一個女性武者而言,最重要的東西,除了秘籍與兵器之外,還有美麗。而最後這一樣東西美麗,它的重要程度甚至超越前兩者。 憐夢是張騰為晴櫻量身打造的一柄長劍,它除了材質方面差一些,其它方面都極為完美。 它趁手,鋒利,好看,能襯托晴櫻的氣質,為她增添幾分魅力。 愛美是女孩子的天性,晴櫻作為女孩子,如此漂亮使用的一把劍,她自然愛不釋手,甚至高興得有些失眠了。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張騰沒吃早飯就背上玄曜弓匆匆出發。 他同樣是先到綏寧,而後在鎮上隨意吃了一些東西,與莫邛一起坐馬車前往林家莊。 與昨日不同的是,今天張騰與莫邛各乘一輛馬車。 莫邛乘坐的是自家馬車,而張騰所乘坐的,則是之前送他與晴櫻去竹院的那一輛,車夫也是之前的馬車夫,那個靈流境末期高手。 出發之前,晴櫻給了張騰一道密語。 那一道密語,可以讓那個靈流境高手臨時充當保鏢,保護張騰的安全。 林家莊雖然在綏寧勢大,但是靈流高手也有限。 面對受靈流境末期高手保護的張騰,想要對他不利,勢必要好好掂量掂量。 畢竟,殺一個靈流境末期高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需要付出巨大代價的。 到了林家莊,張騰從馬車上走下,向馬車夫拱拱手︰“多謝李大叔,你暫且在此等候,我比試完後便出來。” 馬車夫姓李,單名轍,隸屬某個半公半私的秘密組織,唯有使用紫金令牌,配合相應密語,方可調動他辦事。 這一次,晴櫻給李轍的任務是護送張騰參加比武大會,直到大會結束。 林氏廣場外,李轍沉吟了一下,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竹筒,對張騰說道︰“應該的,小兄弟不必多謝。這是一個煙火箭,若是情況危急,拉掉引線,用它可以發信號,到時候我自會趕過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張騰介紹煙火箭的使用方法,並將它交給張騰。 張騰收起小竹筒,向李轍道了一聲謝謝,便與莫邛一起進入林家莊。 這一日參加比武大會的選手少了許多,但周圍的觀眾增加了不少,林氏廣場上熙熙攘攘,人頭涌動,將八個擂台圍得水泄不通。 剛進林氏廣場,張騰就感受到許多不善的目光,這些目光的主人幾乎全是林家莊的子弟。 張騰心中冷笑,表面則是不動聲色。 他擠進八區的比武名單告示牌前看了一下,自己今日的比試在第十六場,本日最後一場,對手是常子雲,一個三大莊外的選手。 不過讓張騰意外的是,林超的名字也在上面,而林超的對手是狄維,他們的比試在第十五場,本日倒數第二場,恰好在他之前。 張騰望著常子雲的名字若有所思,比武大會由三大莊操控,今日給他安排這麼一個對手,且比武場次排在林超之後,自然不會是一種巧合。 不過張騰並不在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三大莊使什麼齷齪手段,他都會以不變而應萬變。 由于林氏廣場上的人實在太多了,張騰並沒與莫邛秦涯他們一起到處閑逛,而是一直坐在選手席上面閉目養神。 不久比武大會開始了。 張騰看了七八場,他發現許多三大莊外的選手不是遲到就是缺席,三大莊的子弟則全部晉級,沒有絲毫懸念。 由于他的比試是八區本日最後一場,他就離開八區,到其他區逛了一下。 然而,其他區的情況跟八區差不多。 不過,也有三大莊對上自己人的比試,可都是各莊對各莊的同族子弟。 這些人打得看似激烈,實則毫無懸念,一般是境界高的給境界低的同族做指導訓練而已。 期間還發生了一件讓張騰感到心情沉重的事情。 兩個靈性境中期的新村子弟對上,二人打得十分慘烈,最終兩敗俱傷,同時被淘汰。 諷刺的是,不少靈聚境中期的三大莊子弟,居然順利晉級,甚至包括兩個八九歲的孩童。 時間流逝,很快已到了下午。 八區擂台第十四場比試結束,這一場王家莊與林家的人對上,勝利者是王家莊人,而失敗者是林家莊的子弟。 兩人中一個是十二三歲的少年,一個是八九歲的孩童,比試結果同樣毫無懸念。 張騰自第八場比試開始,他一直閉目養神,絲毫不關注本區擂台上面的比試。 原先他還打算看看這麼多的選手中,有沒有修煉金系功法的武者,可掃了一圈。 大會的選手所修煉的功法種類,基本上是木系功法佔大部分,木土火三系功法共佔小部分,至于金系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不久,第十五場比試即將開始,張騰睜開眼楮望著擂台,卻見擂台上面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沒有。 他不禁疑惑起來︰難道林超棄權了?這場比試直接取消? 就在所有人左等右等,連裁判評委都準備宣布第十五場比試選手同時棄權時,林超才慢悠悠地登上擂台。 他睡眼惺忪,似乎對比賽絲毫不為意。最終林超的對手狄維沒來,裁判宣布狄維棄權,林超晉級。 林超打了個呵欠,伸了一個懶腰,根本一點兒也不意外。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張騰身上時,態度則是有所變化,似乎一下子精神了許多。 這時,林超下了擂台,徑直往張騰的方向走去。 張騰眉頭微皺,卻是不知道他過來要做什麼。 “姓張的,你的膽子可真大,還敢來參賽。”林超來到他面前,一面冷笑。 “我又沒做虧心事,有何不敢?”張騰打量了一下林超的雙腿,淡淡地說道︰“雲夢飛的醫術可真不錯,才一個多月你又能活蹦亂跳,作威作福了。” “哼,拜你所賜,我在床上躺了十多天。”林超在他身旁坐下,忽然說道︰“你狗命真大,這麼多人都弄不死你。” 張騰從座位站起,一面平靜地對他說道︰“心存善念,必有善行;善念善行,天必佑之。”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擂台上走去。 “張騰!”林超忽然大聲地叫住他說道,“上次你饒我一次,我便提醒你一下,你現在棄權還來得及。不然,你死定了!” “多謝提醒,但死的不一定是我。”張騰回頭說道,隨即一步步走上了擂台。 與此同時,他的對手常子雲也登上了擂台。 那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他身材高大健碩,一身黑色勁裝,神情冷漠,眸子里沒有一絲絲感情,看著張騰,如同看一個死人。 張騰從兵器架上取了一把木刀,而常子雲則拿起了一根木槍,兩人四目相對,各自打量著對方。 常子雲走到擂台中央,木槍斜指地面,望著張騰,一言不發。 張騰向對方抱拳行了一禮,說道︰“在下張騰,請指教!” 常子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你就是張騰?很好,很有意思。我叫常子雲,你不需要記住這個名字,死人不配。” 張騰皺起眉頭,說道︰“不過是一場比試,你我素不相識,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至于此?” 常子雲冷冷一笑,說道︰“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為何如此,那便要問問你自己了。哼,要怪只怪你自己年少氣盛,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又多管閑事,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原來如此!”張騰輕輕一嘆,點點頭。 “正是如此!”常子雲冷冷地說道,“現在認輸下台還來得及。” 張騰搖搖頭,向常子雲一抱拳,認真地說道︰“今日多謝常兄告知,日後小弟留你全尸。” 第0143章 料敵于先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常子雲冷冷地說道︰“哼,區區一個靈聚境,如此猖狂,死到臨頭,還逞口舌之快,真是愚不可及。” 他是靈性境中期,自然是有些看不起靈聚境末期的張騰。 張騰不以為然,淡淡一笑說道︰“若然一個聰明人都是像常兄這般,甘願充當他人的爪牙走狗,損人利己,濫殺無辜,我還是寧願愚蠢一些要好。” 常子雲面不改色,冷笑一聲,說道︰“這個世界上蠢人總是比一般人死得快一些,既然你自尋死路,那便怪不得我了。” 說完,他不再廢話,舉起木槍,將整根木槍灌滿靈力,只見槍尖吐出一道尺許紅芒,犀利奪目,寒氣逼人。 此時,常子雲朝著張騰的咽喉一槍刺出! “咻!” 木槍刺破長空,快如閃電,簡潔犀利,他這一槍,沒有任何試探之意,一出手就是毫不留情的致命殺招,要將張騰置之死地。 張騰早有準備,避過常子雲的一槍,身形陡然向前,朝著常子雲的雙手劈出。 常子雲木槍一收,架開張騰的木刀,槍頭瞬間幻化出百十個吐舌猙獰蛇頭。 “嘶嘶嘶……” 這些猙獰蛇頭如同有生命一般活靈活現,發出一陣令人發怵的嘶叫,齊齊朝張騰的周身要害咬去,凶狠歹毒,殺機凜然。 張騰眼楮微眯,手中的木刀驟然加速,劈出百十道刀影,將那幻化處蛇頭的木槍一一擋住。 常子雲一聲冷笑,木槍越使越快,他從地面一躍而起,人槍合一,整體幻化為一條巨大的毒蛇模樣,毒蛇高高將腦袋舉起,張開血盆大口,向著張騰不斷撲咬,吐息,射出一道道血紅色的靈氣槍勁。 “咻咻咻……” 一連串的破空之聲傳來,那些血紅色的靈氣槍勁,宛如連綿不絕的箭雨向張騰射來。 張騰手中的木刀急舞,形成一個半透明的防護罩,將所有的靈氣槍勁全數放在外面。 “叮叮叮……” 那些靈氣槍勁被防護罩彈開,四處飛濺,或是射向空中,或是射向擂台邊上的結界障壁,或是射向大理石鋪砌的擂台台面。 只見射向空中與結界障壁的靈氣槍勁最終消散,了無痕跡,而射向擂台面的靈氣槍勁則威力恐怖,它們在大理石板上留下一個個深深的小孔,讓人頭皮發麻。 見自己的靈氣槍勁全被張騰擋下,常子雲臉色微微發紅,他眼神陰沉,寒光閃動,殺機益盛。 他一抖木槍,改刺為劈,木槍槍身紅光暴漲,爆發出一道凌厲的弧形刃芒,朝著張騰構造成的防護罩頂上砍落。 張騰往邊上一閃,躲開了那一道弧形刃芒,雙腳蓄力往地上一蹬,人如同炮彈一般猛然向前飛出,常子雲直撲過來。 他的速度極快,未等常子雲收槍回防,人就猶如鬼魅一般,一下子出現在常子雲的面前。 這時候,張騰面無表情,將木刀高舉過頂,朝著常子雲的額頭狂劈而下。 常子雲見狀,不禁臉色大變,木槍往前一點,借力向後暴退,試圖避開張騰這一刀。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張騰手中的木刀包裹著一層透明的銳利氣勁,瞬間斬落。常子雲的護身氣罡被破開,木刀的刀刃直接砸在他的額頭上面,將他整個人劈飛出去。 “ !” 一聲巨響,常子雲的人撞在擂台四周的護欄上面,生生將三根結實的木欄砸斷。 只見他額頭開了一大道口子,血流如注,染紅半張臉,整個人看起來如同一頭厲鬼一般,猙獰恐怖,淒慘異常。 未等常子雲站起,張騰如影隨形,驟然而至! 他先是一刀削斷他手里的木槍,而後朝著他的四肢連連劈出,將其的四肢全部打斷,最後揪著他的衣領,將他像死狗一般扔到擂台中央。 張騰望望趴在地上神志模糊的常子雲,又望望三大莊的選手,最後把目光投向評委席。 只見他將木刀架在常子雲的脖子上,向那些評委高聲問道︰“各位前輩,常子雲已經失去戰力,可以宣布比試結果了嗎?” 那邊的評委相互對視了一眼,當中一人站起來,問張騰道︰“常子雲選手本人認輸了嗎?” 張騰冷冷一笑,他一腳將常子雲踢翻,向常子雲問道︰“你認不認輸?” 常子雲的人已陷入半昏迷,渾渾噩噩,根本無法回答。 張騰轉頭望著那個評委,淡淡地說道︰“他已經半昏迷了,怕是無法開口認輸了。” 那名評委望了擂台上的常子雲一眼,點點頭,宣布道︰“八區第十六場比試,張騰勝出!” 听到評委宣布比試結果,張騰瞥了常子雲一眼,將木刀收起,放回兵器架,負手走下擂台。 “啪!啪!啪!” 林超一邊鼓掌,一邊從選手席站起,向張騰走過來,說道︰“姓張的,你果然厲害,比武很精彩。” 張騰望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說道︰“我沒死,林大少爺是不是有點失望?” 林超點點頭,說道︰“有那麼一點點失望,不得不說,你運氣很好。” “我之前就對你說過,心存善念,必有善行;善念善行,天必佑之。”張騰說道,“我一向喜歡與人為善,運氣好很正常。” 林超搖搖頭,說道︰“常子雲還是太自負了,若然他一開始就使用殺手 ,眼下躺在上面的,說不定是你。” 張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說道︰“什麼殺手 ?是他身上的暴靈丹,還是右袖里的暗器,抑或是左袖里的劇毒飛蟲?” 听張騰一說,林超有些驚訝,問道︰“你怎麼知道?” 張騰神秘一笑,說道︰“你猜。” 說完他便不管林超,遠遠地向觀眾席上的莫邛等人點點頭,轉身擠出人群,來到林氏廣場之外,登上馬車,直接往竹院的方向趕回去。 馬車在大路上飛馳,車廂內張騰手按刀柄,背著木盒,全神戒備。 不久馬車便過了葉家莊,順利到了通往竹院的山路口,最終停下。 李轍喊道︰“小兄弟,我們到了。” 張騰松了一口氣,拿上包裹從馬車上落來,向李轍一抱拳︰“多謝李大叔相送,明日再會!” 李轍的臉上難得流露出一抹笑容,也向他回了一禮,說道︰“小兄弟不用客氣,應該的。這兒離你住的地方應該還有一段路吧,小兄弟切莫大意,一路小心。” “嗯,多謝大叔提醒,我會的。”張騰點點頭,再次道謝之後,轉身往山路的盡頭而去。 李轍留在原地一直目送張騰的身影消失,這才微微一笑,架起馬車返回綏寧。 回到竹院,張騰將晴櫻留在鎮北別院的長劍匕首交給她。 由于已經有了憐夢,晴櫻對原來的兵器並不是很在意,她將它們隨意地放到一邊,向他問起比武大會的事情。 張騰將今日的所見所聞,還有與常子雲比試的情況粗略地跟她說了一下。 晴櫻對于三大莊下流無恥的手段十分憤慨,听到張騰說常子雲身上帶有暴靈丹,暗器,毒物這些大會違禁品時,更是替張騰捏了一把冷汗。 不過,她與林超一樣十分好奇,問道︰“你怎麼知道常子雲身上有違禁品,還預先打斷常子雲的四肢,不讓他再有機會使用違禁品的?” 張騰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子,又指指自己的眼楮,還指指耳朵,最後輕輕拍拍腦袋,說道︰“靠這三樣東西,加上腦子。” 晴櫻瞪大眼楮,嘟起嘴,有點不信道︰“你說看出常子雲身上藏有暗器我信,听出常子雲藏有毒物我也信。可你鼻子有那麼靈嗎?居然連那保靈丹的氣味也聞出來?哼,你騙人,快說你到底知道的。” 張騰並不意外,說道︰“這樣吧,你隨便拿一樣東西給我聞聞,然後在屋里找個地方把它藏起來。我蒙著眼楮,給你找一下。” “G,這倒是挺有興趣,嘻嘻,那麼我們試試唄,我不信你的鼻子那麼厲害。” 晴櫻听張騰這麼說,不禁興趣大生。 她先是那一把梳子給張騰聞聞,然後用棉花堵上他的耳朵,用黑布蒙上他的眼楮,讓他到竹院外面等候,自己則關上屋里的大門,找一個隱秘的地方將梳子藏起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打開門,拿掉張騰耳朵的棉花,拉著張騰的手,給他引路,讓張騰跟她尋找梳子。 讓晴櫻意外的是,張騰並不需要她引路,甩開她的手,大步流星地走進屋里,然後深深地吸一口氣,徑直往浴室走去,在浴池邊上的木架子底下找到了梳子。 這時,張騰轉過身來,拿著梳子,在晴櫻面前揚了揚,說道︰“找到了,要不要再試一次?” “要!” 晴櫻還是有些不信,她讓張騰出去,又拿著梳子重新藏了幾遍。 不過無論她將梳子藏在哪里,張騰都輕而易舉地找到它。 只有最後一次張騰多花了一點兒時間,因為晴櫻將梳子藏在浴池的水里,他只能通過周圍的氣味,架上一連串推測才把梳子找出來。 不過,讓張騰頗為無語的是,他通過多次的測試,不僅沒有贏得獎勵,反而在晴櫻口中多了一個稱呼,由原來的“小流氓”不時改喚做“小狗子”。 晴櫻︰ “小狗子,吃飯了!” “小狗子,水燒好了!” “小狗子,你的衣服!” “小狗子……” 張騰︰ “……” “……” “……” 第0144章 隨機對陣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不久,夜幕降臨,四野蟲吟悉悉,格外安靜。 吃了晚飯之後,張騰取出霍臨青給他的刀法感悟研讀一遍,而後到竹林里練刀法。 見識了黎杰與常子雲的戰技,他隱隱摸到《天輪刃》的晉升門檻,開始琢磨如何讓三大招進一步加強,並打算開創屬于自己的絕技。 晴櫻將碗筷清洗完畢之後,見張騰在竹林里練刀,她就拿著憐夢出來。 與張騰喂招對練之余,不時解答一下張騰的疑惑,給予他相應的指點…… 深夜,張騰收起竹笛,給睡熟的晴櫻蓋上被子,悄悄地走出臥室,並輕輕地關上門。 他用了一支新曲子,連續吹了五遍,費了不少功夫,方才把她口中那個“小狗子”稱呼給改掉了。 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張騰想起了華夏世界的親人朋友,想起了遠在雲京的陳寧,想起了這幾年發生的一切。 最終他心中百般滋味,千般感情都化為一聲輕嘆,消散無蹤…… 翌日,張騰來到了林氏廣場。 這一天,林氏廣場人山人海,觀眾比前兩天都要多,最重要的是廣場周圍還多了一支邊軍維持秩序。 除此之外,綏寧的巡衛與三大莊的莊丁也全部出動,將廣場圍得十分嚴密,猶如鐵桶一般。 張騰皺起眉頭,雲夏朝廷一向不插手比武大會的事情,怎麼這一次連邊軍都出動了? 他四處走動,向周圍的人打听了一下,原來是由于三大莊操控比武大會,致使許多新村選手對三大莊心生怨憤不滿。 今日人數如此之多,為防備有人聚眾鬧事,擾亂大會,爆發大規模械斗,三大莊不得不向朝廷申請派兵維持秩序。 最重要的是,幾大宗門與醫盟的人也來觀看比武大會,若是這個時候出現什麼差錯,導致醫盟的特派醫師發生意外,三大莊負不起其中的巨大責任。 今日的比試與昨日不同,比試場次與對手,都是在武院特派員親自監督下,由六十四名選手親自抽取,結果完全隨機。 三大莊無法再安排自家子弟與誰比試,在哪個擂台比試,參加那一場比試。 可以說,今天的比武大會才相對公平一些,所有選手依靠的除了運氣,還必須有相應的實力。 當然,與運氣相比,實力還是最重要的。 若然你實力超強,能碾壓所有對手,一路連勝,運氣什麼的都不值一提。 了解了各種因由之後,張騰心里冷笑連連。 現在才改比武大會的對陣方式,未免太遲了,這鐵虎到底是做做樣子。 按道理說,新村子弟中靈性境的武者不少,晉級前六十四名的人不會這麼少,也不止這麼一點實力。 事實上,那些靈性境中期,靈性境末期的選手,早在兩天前都遭到三大莊聯手打壓,全部被淘汰出去了。 今日的六十四名選手中,絕大部分是三大莊的子弟,像張騰這樣的三大莊外選手僅有八個。 這些能晉級六十名的三大莊外選手,全部是普通水平,清一色的靈性境初期武者。 因為晉級前六十四名的三大莊子弟,個個都是靈性境中期以上,所以這些三大莊外的選手獲勝的機會其實很渺茫。 二十八個名額,這些三大莊外選手,他們運氣逆天的話,有希望取得一兩個,但絕對不會太多,其余人都是三大莊的陪襯。 當然,張騰例外,他的實力與境界並不相等,具有高度的迷惑性。 三大莊至今還摸不清他的實力,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混過去,連勝兩場,晉級前六十四名。他是所有選手中境界最低的武者,也是實力最難揣測的武者。 沒人知道他的真正實力,包括張騰自己。 這時,武院特派員鐵虎已經將所有的令牌號碼檢查完畢,他把六十四塊令牌號碼放入一個透明的水晶箱中,讓六十四個選手排好隊,逐一上前抽取。 不一會兒,所有人將令牌號碼領取到手,張騰手上的令牌號碼是一區八場,對手是王家莊的少莊主王滕。 比試對陣總表,高高掛在林氏族徽的建築上。 它是一塊巨大的黑板,上面的名字以特殊材料制作的筆墨書寫,那是一個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璀璨奪目,熠熠生輝。 對陣中,失敗者的名字會被鐵虎以靈力抹去,只留下勝利者。 今日每一輪比試結束後,對陣表上的所有名字都會被抹去,重新進行編排,直到決出冠軍,亞軍,季軍。 到時候,前二十八名勝利者的名字會按照名次由上到下排列出來,一直留在黑板上,掛足三個月。 就在比試對陣總表掛上那一刻,整個林氏廣場一下子沸騰起來。 人們最關心的,是那八個三大莊外的選手,還有三大莊的三個少年天才。 這一次,三大莊外的八個選手沒有相互對陣,統統對上了三大莊的人。 最讓人無語的是,修為最低的張騰,運氣最差,竟然對上了王家莊的少年天才王滕。 林家莊的少年天才林棟,對上葉家莊的一個子弟。 葉家莊的少年天才葉天,對上了林家莊的子弟林進。 最讓人不解的是,比試對陣總表掛上那一刻,葉天的名字就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葉天的堂弟葉歡。 鐵虎的解釋是,葉天昨晚突破了靈性境晉升靈流境,已被雲霄宗的長老雲虛收為內家子弟,其名額由其十三歲的堂弟葉歡頂替。 葉歡是雲霄宗的記名弟子,可以不參加前兩輪淘汰賽,直接晉升前六十四名。 葉天比林棟大兩歲,比王滕大一歲,今年將近十五歲,一個十五歲的靈流境,天賦還是不錯的。 若是他來參加比武大會,恐怕冠軍非他莫屬,林棟與王滕都是靈性境末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雲夏有四個大宗門,分別是雲霄宗,飛雲宗,靈武門,元武門。 雲霄宗是雲夏四大宗門當中最強一個,雖然雲霄宗規模不如雲京武院,但雲霄宗弟子的平均實力強于雲京武院弟子。 雲京武院是朝廷建立的公共機構,而雲霄宗是個人建立的民間組織。 在資源分配上,武院比較平均,雲霄宗比較集中,武院的普通弟子比雲霄宗的普通弟子資源配給高一些,而雲霄宗的精英弟子比武院的精英弟子,要多出數倍資源。 葉天作為雲霄宗長老雲虛的內家子弟,是雲霄宗的精英弟子,而綏寧比武大會冠軍是雲京武院的普通弟子。 只要葉天沒傻,絕對不可能選雲京武院,而放棄雲霄宗。 巳時中,比武大會又開始了。 很快,三大莊外的子弟,除了沒開始比試的張騰,七人全部被淘汰。也就是說,到了這個時候,前三十二名選手基本上是三大莊的子弟。 因為一區七場的兩名選手實力相仿,所以他們決出勝負所花的時間最長,基本上其他區擂台的第八場都結束了,他們的比試才結束。 張騰的令牌號碼是一區八場,是一區擂台的最後一場,也是整輪比賽的最後一場。 按照大會規則,前三十二名沒決出,不會開始下一輪比試,張騰這一場比試可以說是全場矚目。 不過,在絕大部分的人看來,張騰僅僅是一個靈聚境末期武者,而王滕是靈性境末期武者,兩人之間相差整整一個大境界,他們這一次比試似乎毫無懸念。 雖然張騰曾打敗過兩個靈性境中期武者,但是王滕是靈性境末期,又是少年天才,實力接近靈流境初期,他的勝算實在太小了。 隨著一區七場的兩個選手下場,張騰慢悠悠地一步步登上了擂台。 今日的比武擂台與昨日的比武擂台有所不同,所有的擂台都撤去了結界石,增添了一個靈流境的裁判,同時擂台之下還空出大片區域,區域由兩個靈流高手守護,負責消弭擂台上的傷害。 如此一來,擂台更加開放一些,選手間的戰斗也能看得更加清楚一些,戰斗結果也更加公正公開一些。 王滕見張騰上台之後,他才從選手區一躍而起,非常瀟灑漂亮地凌空翻了個跟頭,輕輕地飄落在擂台上,一臉孤傲,意氣不凡。 只見他背負雙手,下巴高高抬起,側目睨視眼前的張騰,極為囂張地說道︰“小子,要麼你自己從台階滾下去,要麼本少爺把你從擂台上踢下去。滾下去的話,最多花一些傷藥費,若是被本少爺踢下去的話,哼哼,不但要花大筆傷藥費,還得備一下棺材錢。這兩條路,你自己選擇吧!” 張騰打量了一下王滕。 王滕十四歲,年紀比自己大一些,他一身繡金月白公子服,腰系寶石腰帶,足踏白緞繡金靴子,頭上以瓖金寶石緞帶束著一個發髻,身後長發披散,五官俊秀,面如冠玉,年輕的臉上帶著幾分狂傲,驕慢,眉間隱隱流露出一種富二代,暴發戶的戾氣,讓人心生厭惡。 最讓張騰有些受不了的是,王滕身上有一股極為濃烈的胭脂水粉香味。 這廝似乎長期與女人喝酒廝混,沾染了各自亂七八糟的氣息,令人作嘔。 張騰用手掩住鼻子,走到兵器架上取下一柄木刀,對于這樣的人,他連話都不想多說,只希望早點比試,早點結束戰斗。 今日,是比武大會的最後一天。 經過兩輪淘汰,已篩選出三十一名勝利者,剩下一個勝利者,必須從張騰與王騰兩人之間選一個。 眼下這一場,即便張騰能勝出,要贏取冠軍,他至少還要參加四場比試。 如今,除張騰之外,剩下的選手幾乎全部都是三大莊的人。 他們每一個都可能是張騰的對手,每一人都是張騰的敵人。 張騰早就對這些三大莊的人充滿了憤怒,他要逆流而上,一直連勝,將這些不擇手段上來的家伙盡可能地踢下去! 綏寧不是三大莊的綏寧,綏寧是綏寧人的綏寧,只要我張騰在,你們這些卑鄙無恥的家伙休想只手遮天! 第0145章 及時驚醒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一言不發地走近擂台中央。 他一襲白衣,手握木刀,刀尖斜指地面,靜靜地站在那里,長發飛舞,衣袂飄飄,英姿颯爽,俊逸風流。 除了年紀比較小,臉上稚氣未脫,與王滕相比,無論是相貌身材,還是氣質風度,張騰都勝上一籌,比王滕更像世家豪族的子弟,這使得擂台下不少的女孩目露異彩,芳心萌動。 一區的觀眾席上,一個姿容秀麗的青衣少女看到張騰,更是興奮地對身旁的閨蜜說道︰“哇!盈兒你快看,那個叫張騰的小哥哥好俊呀!哎呀,怎麼會有這麼俊的小哥哥呢?太討人喜歡了,要死了,要死了,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小哥哥!” 她的閨蜜是一個穿粉色衣裳的女孩,溫柔俏麗,嫵媚甜美,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注視著擂台上那道白色身影,小臉上盡是緊張與擔憂之色。 如果張騰在此,他一定會認得這個女孩,她正是雲夢飛的愛女雲盈兒,而她身旁的青衣少女自然是小清。 听得身旁的閨蜜這麼說,雲盈兒微微一怔,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他不是那麼好看吧,林棟哥哥還是不錯的。” 小清拉著雲盈兒的手,將頭靠在她肩上,一臉花痴樣,說道︰“雖然少莊主也不錯,但是那個小哥哥更討人喜歡。哎呀,盈兒我要死了,這世上這麼有這麼俊的小哥哥,簡直像從夢里走出來一般。比起張騰,王滕那張臉還真令人反胃,這一場我支持張騰小哥哥!小哥哥,打不過要早些認輸,你可千萬別被王滕那家伙傷著了!要死了,盈兒,我沒救了,徹底沒救了!” 雲盈兒輕輕戳一下小清的額頭,小聲罵道︰“小清,你不是喜歡林棟哥哥嗎?你這死妮子怎麼能朝三暮四呢?你呀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 小清摸著自己的額頭,從雲盈兒的身上起來,笑著說道︰“盈兒,話可不能這麼說,這麼多人喜歡少莊主,我也喜歡他很正常。可是喜歡歸喜歡,我又不是鐵定要嫁給他,相比于少莊主,我覺得張騰小哥哥才是我的菜。” 雲盈兒白了她一眼,說道︰“要是以後看見比張騰更好看的男人,你是不是又會喜歡上他?你呀就是一個花心大蘿卜,比許多男人都花心。” 小清嘻嘻一笑,說道︰“估計沒有比張騰更好看的了,他長得像我的夢中人,我寧願放棄整片森林,在他這一棵樹上吊死,如果可以的話。” “你呀別想的那麼美,說不定還有其他的女孩喜歡他呢。”雲盈兒轉頭看著張騰,幽幽地說道︰“你不了解他的為人,不知道他的家境,又不清楚他的心意,更不知道他的實力如何。這麼貿貿然地撲過去,且不說人家要不要你,即便人家要你,也不一定能與你相守一生,白頭偕老。畢竟世道險惡,你們實力不足,只能備受欺凌。” “哎呀,盈兒,我不過是說說而已嘛,用得著這麼認真麼?”小清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說道︰“嘻嘻,緣分這東西,主要還是看上天安排,別想那麼多,按照自己的心意努力就行了。喜歡過,追求過,成不成,那就另做他說,至少自己不會後悔。” 雲盈兒看著她,忽然一笑,說道︰“小清,謝謝你,我知道了。” 小清偏頭一笑,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神秘兮兮地湊到雲盈兒面前,小聲問道︰“那個人跟張騰比起來怎麼樣?有張騰他那麼俊嗎?他有沒有來參加比武大會,也好讓人家認識一下?” 雲盈兒俏臉一紅,甩開她的手,重新將目光投向擂台,說道︰“嗯,跟他差不多,其他的,我可不想告訴你。免得你這妮子到時候又拿它來取笑人家。” 小清抿嘴一笑,說道︰“好好好,你不想說,我便不問了。那咱們好好看比武,這一場我支持張騰,真希望他能勝出。不管怎麼說,他能進前六十四名,也有一些本事,哎,不過听人說王滕是靈性境末期,張騰名不經傳,只怕武藝修為比不上王滕,很大幾率會輸。希望他不是那種死心眼的人,打不過王滕就趕緊認輸,至少保住那張俊臉,給人家留個好印象。盈兒,你說是吧?” “嗯,你說得對,咱們好好看比武吧。”雲盈兒沒有回頭看她,口里隨便地應著,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擂台之上,全神貫注,緊張無比。 小清見狀也不再說話,開始認真地觀看比武。 兩人說話間,擂台之上的張騰與王滕已經交手了。 王家莊以霸龍槍法出名,兵器方面,王滕選的自然是木槍。 常言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王滕雖然是一個沉湎酒色的世家子弟,但是槍法造詣不凡,非尋常武者所能比擬。 此時他槍如游龍,正迅速展開攻擊,槍頭萬點,好像漫天星火瞬間便罩向張騰,直至張騰的渾身要害大穴。 張騰臉色凝重,王滕的攻擊速度極快,深諳快、準、狠三味,木槍上面更是附帶著一股蠻橫霸道之靈力,他的木刀一與之接觸,立馬回被蕩開,震得他虎口微微發麻,讓人難以防御招架,只能一味躲閃。 從一開始王滕就佔盡上風,壓著張騰打,槍法施展開來,猶如江水一般滔滔不絕,不斷步步緊逼,讓張騰難以招架。 自始至終,他都在主導著戰斗的節奏,木槍幻化出一頭火紅色蒼龍,一直繞著張騰周圍游動撲殺,形成一個槍圈,一點點縮小,使張騰的閃避空間越來越狹窄。 顯然,王滕曾觀看了張騰的兩場戰斗,知道他以速度著稱,雖是靈聚境末期,但在高速的加成下,實力不弱于尋常的靈性境高手。故此,他根本就不給張騰發揮速度優勢,以強大的實力直接封鎖張騰的移動空間,如溫水煮青蛙,逐漸地將勝利的天平往自己一方按下。 他沒有使用什麼威力巨大的戰技,沒有什麼華麗好看的招式,就這麼簡簡單單,穩穩實實地出槍,將張騰逼得步步倒退,幾乎喘不過氣來。 張騰處于下風,一直只能揮刀招架,虎口越來越麻,幾乎握不住木刀。 這時候,他已經有點清楚王滕的為人,看上去如同一個沉湎酒色的紈褲子弟,實則心機深沉,極善于偽裝。 其實王滕自始至終都沒有小覷他,一直在觀察他的戰斗,並琢磨相應的制勝之法。先前那般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完全都是表象,主要是迷惑所有人,並激怒張騰,讓他因而失控,露出破綻。 果然,豪強世家的子弟都並非外人想象那般簡單,他們自幼生活在那樣的環境,心機想法,行為舉止,都被無形地影響著。如若真要流于表面,被他們的表面所迷惑,一定會吃大虧的。 張騰想起了他第一次參加林氏外家弟子的招收大會,那時候,他贏了陳牛,卻被李穆按在地上狂揍,主要是太自以為是,過于輕敵,方才淪落到那種悲慘的境地。 如今這一幕何其相似,這段日子他過于順利了,每戰必勝,甚至依靠玄曜弓射殺了數名靈流境高手,便以為綏寧的高手不過爾爾。于是他日益驕傲,他覺得自己戰勝黎杰,戰勝常子雲,那麼戰勝王滕也應該不在話下,輕而易舉。 驕傲,是一種極其危險心態,這種心態的變化悄無聲息,卻恐怖無比。許多名將高人,全是因為過于驕傲,而往昔苦苦建立的功績榮譽,一朝化為虛無,被後人一直嘲笑,拿來做反面教材。 張騰也是如此,不知不覺中他開始驕傲起來,小看了綏寧的少年天才。驕兵必敗,若他不能及時驚醒,定然會重蹈覆轍,如同當年一樣淒慘,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被王滕壓著打,步步緊逼,張騰開始慢慢地驚醒,他不再以起初的目光來看待王滕,而是提高警惕,對王滕慎重對待起來。 雖然如今他處于下風,但是還沒到絕境。 最重要的是,與王滕的交手,張騰看清了自己,也看清了王滕的真正面目。 毋容置疑,王滕是一個類似劉邦,善于偽裝的梟雄,表面霸道猖狂,囂張無比,實則心機陰沉,老謀深算,極為穩重。 同時,從他沒有使用戰技,一直以平常招式壓制張騰這一點來看,王滕野心不小,志在爭奪大會冠軍,因此他才盡可能地節省靈氣,保留實力,以免給其他人看透。 想通了這一點,張騰冷冷一笑,王家莊作惡多端,乃三大莊最大的毒瘤,他豈能讓王滕如意? 王滕想要這麼穩穩當當地擊敗他,輕松獲取勝利,那是做夢!他即便拼著兩敗俱傷,也將這家伙拉下來,讓對方晉級落空,絕對不能讓這一頭食人幼虎成長起來,日後為禍綏寧。 于是,張騰開始行動了。 他以水靈氣包裹手掌,並在木刀上灌注水靈氣,將王滕木槍上震蕩勁道抵消,木刀緊守“粘”字訣,不直接與王滕的木槍硬憾,而是借力打力,將上面的勁道全數化解! 王滕的槍勁霸道剛烈,他則以柔克剛,擾亂對方的節奏,重新奪回主導權! 他小看了王滕,王滕何嘗不是小看了他張騰? 真正的戰斗現在才開始,鹿死誰手,還是未知之數! 第0145章 及時驚醒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一言不發地走近擂台中央。 他一襲白衣,手握木刀,刀尖斜指地面,靜靜地站在那里,長發飛舞,衣袂飄飄,英姿颯爽,俊逸風流。 除了年紀比較小,臉上稚氣未脫,與王滕相比,無論是相貌身材,還是氣質風度,張騰都勝上一籌,比王滕更像世家豪族的子弟,這使得擂台下不少的女孩目露異彩,芳心萌動。 一區的觀眾席上,一個姿容秀麗的青衣少女看到張騰,更是興奮地對身旁的閨蜜說道︰“哇!盈兒你快看,那個叫張騰的小哥哥好俊呀!哎呀,怎麼會有這麼俊的小哥哥呢?太討人喜歡了,要死了,要死了,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小哥哥!” 她的閨蜜是一個穿粉色衣裳的女孩,溫柔俏麗,嫵媚甜美,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注視著擂台上那道白色身影,小臉上盡是緊張與擔憂之色。 如果張騰在此,他一定會認得這個女孩,她正是雲夢飛的愛女雲盈兒,而她身旁的青衣少女自然是小清。 听得身旁的閨蜜這麼說,雲盈兒微微一怔,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他不是那麼好看吧,林棟哥哥還是不錯的。” 小清拉著雲盈兒的手,將頭靠在她肩上,一臉花痴樣,說道︰“雖然少莊主也不錯,但是那個小哥哥更討人喜歡。哎呀,盈兒我要死了,這世上這麼有這麼俊的小哥哥,簡直像從夢里走出來一般。比起張騰,王滕那張臉還真令人反胃,這一場我支持張騰小哥哥!小哥哥,打不過要早些認輸,你可千萬別被王滕那家伙傷著了!要死了,盈兒,我沒救了,徹底沒救了!” 雲盈兒輕輕戳一下小清的額頭,小聲罵道︰“小清,你不是喜歡林棟哥哥嗎?你這死妮子怎麼能朝三暮四呢?你呀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 小清摸著自己的額頭,從雲盈兒的身上起來,笑著說道︰“盈兒,話可不能這麼說,這麼多人喜歡少莊主,我也喜歡他很正常。可是喜歡歸喜歡,我又不是鐵定要嫁給他,相比于少莊主,我覺得張騰小哥哥才是我的菜。” 雲盈兒白了她一眼,說道︰“要是以後看見比張騰更好看的男人,你是不是又會喜歡上他?你呀就是一個花心大蘿卜,比許多男人都花心。” 小清嘻嘻一笑,說道︰“估計沒有比張騰更好看的了,他長得像我的夢中人,我寧願放棄整片森林,在他這一棵樹上吊死,如果可以的話。” “你呀別想的那麼美,說不定還有其他的女孩喜歡他呢。”雲盈兒轉頭看著張騰,幽幽地說道︰“你不了解他的為人,不知道他的家境,又不清楚他的心意,更不知道他的實力如何。這麼貿貿然地撲過去,且不說人家要不要你,即便人家要你,也不一定能與你相守一生,白頭偕老。畢竟世道險惡,你們實力不足,只能備受欺凌。” “哎呀,盈兒,我不過是說說而已嘛,用得著這麼認真麼?”小清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說道︰“嘻嘻,緣分這東西,主要還是看上天安排,別想那麼多,按照自己的心意努力就行了。喜歡過,追求過,成不成,那就另做他說,至少自己不會後悔。” 雲盈兒看著她,忽然一笑,說道︰“小清,謝謝你,我知道了。” 小清偏頭一笑,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神秘兮兮地湊到雲盈兒面前,小聲問道︰“那個人跟張騰比起來怎麼樣?有張騰他那麼俊嗎?他有沒有來參加比武大會,也好讓人家認識一下?” 雲盈兒俏臉一紅,甩開她的手,重新將目光投向擂台,說道︰“嗯,跟他差不多,其他的,我可不想告訴你。免得你這妮子到時候又拿它來取笑人家。” 小清抿嘴一笑,說道︰“好好好,你不想說,我便不問了。那咱們好好看比武,這一場我支持張騰,真希望他能勝出。不管怎麼說,他能進前六十四名,也有一些本事,哎,不過听人說王滕是靈性境末期,張騰名不經傳,只怕武藝修為比不上王滕,很大幾率會輸。希望他不是那種死心眼的人,打不過王滕就趕緊認輸,至少保住那張俊臉,給人家留個好印象。盈兒,你說是吧?” “嗯,你說得對,咱們好好看比武吧。”雲盈兒沒有回頭看她,口里隨便地應著,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擂台之上,全神貫注,緊張無比。 小清見狀也不再說話,開始認真地觀看比武。 兩人說話間,擂台之上的張騰與王滕已經交手了。 王家莊以霸龍槍法出名,兵器方面,王滕選的自然是木槍。 常言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王滕雖然是一個沉湎酒色的世家子弟,但是槍法造詣不凡,非尋常武者所能比擬。 此時他槍如游龍,正迅速展開攻擊,槍頭萬點,好像漫天星火瞬間便罩向張騰,直至張騰的渾身要害大穴。 張騰臉色凝重,王滕的攻擊速度極快,深諳快、準、狠三味,木槍上面更是附帶著一股蠻橫霸道之靈力,他的木刀一與之接觸,立馬回被蕩開,震得他虎口微微發麻,讓人難以防御招架,只能一味躲閃。 從一開始王滕就佔盡上風,壓著張騰打,槍法施展開來,猶如江水一般滔滔不絕,不斷步步緊逼,讓張騰難以招架。 自始至終,他都在主導著戰斗的節奏,木槍幻化出一頭火紅色蒼龍,一直繞著張騰周圍游動撲殺,形成一個槍圈,一點點縮小,使張騰的閃避空間越來越狹窄。 顯然,王滕曾觀看了張騰的兩場戰斗,知道他以速度著稱,雖是靈聚境末期,但在高速的加成下,實力不弱于尋常的靈性境高手。故此,他根本就不給張騰發揮速度優勢,以強大的實力直接封鎖張騰的移動空間,如溫水煮青蛙,逐漸地將勝利的天平往自己一方按下。 他沒有使用什麼威力巨大的戰技,沒有什麼華麗好看的招式,就這麼簡簡單單,穩穩實實地出槍,將張騰逼得步步倒退,幾乎喘不過氣來。 張騰處于下風,一直只能揮刀招架,虎口越來越麻,幾乎握不住木刀。 這時候,他已經有點清楚王滕的為人,看上去如同一個沉湎酒色的紈褲子弟,實則心機深沉,極善于偽裝。 其實王滕自始至終都沒有小覷他,一直在觀察他的戰斗,並琢磨相應的制勝之法。先前那般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完全都是表象,主要是迷惑所有人,並激怒張騰,讓他因而失控,露出破綻。 果然,豪強世家的子弟都並非外人想象那般簡單,他們自幼生活在那樣的環境,心機想法,行為舉止,都被無形地影響著。如若真要流于表面,被他們的表面所迷惑,一定會吃大虧的。 張騰想起了他第一次參加林氏外家弟子的招收大會,那時候,他贏了陳牛,卻被李穆按在地上狂揍,主要是太自以為是,過于輕敵,方才淪落到那種悲慘的境地。 如今這一幕何其相似,這段日子他過于順利了,每戰必勝,甚至依靠玄曜弓射殺了數名靈流境高手,便以為綏寧的高手不過爾爾。于是他日益驕傲,他覺得自己戰勝黎杰,戰勝常子雲,那麼戰勝王滕也應該不在話下,輕而易舉。 驕傲,是一種極其危險心態,這種心態的變化悄無聲息,卻恐怖無比。許多名將高人,全是因為過于驕傲,而往昔苦苦建立的功績榮譽,一朝化為虛無,被後人一直嘲笑,拿來做反面教材。 張騰也是如此,不知不覺中他開始驕傲起來,小看了綏寧的少年天才。驕兵必敗,若他不能及時驚醒,定然會重蹈覆轍,如同當年一樣淒慘,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被王滕壓著打,步步緊逼,張騰開始慢慢地驚醒,他不再以起初的目光來看待王滕,而是提高警惕,對王滕慎重對待起來。 雖然如今他處于下風,但是還沒到絕境。 最重要的是,與王滕的交手,張騰看清了自己,也看清了王滕的真正面目。 毋容置疑,王滕是一個類似劉邦,善于偽裝的梟雄,表面霸道猖狂,囂張無比,實則心機陰沉,老謀深算,極為穩重。 同時,從他沒有使用戰技,一直以平常招式壓制張騰這一點來看,王滕野心不小,志在爭奪大會冠軍,因此他才盡可能地節省靈氣,保留實力,以免給其他人看透。 想通了這一點,張騰冷冷一笑,王家莊作惡多端,乃三大莊最大的毒瘤,他豈能讓王滕如意? 王滕想要這麼穩穩當當地擊敗他,輕松獲取勝利,那是做夢!他即便拼著兩敗俱傷,也將這家伙拉下來,讓對方晉級落空,絕對不能讓這一頭食人幼虎成長起來,日後為禍綏寧。 于是,張騰開始行動了。 他以水靈氣包裹手掌,並在木刀上灌注水靈氣,將王滕木槍上震蕩勁道抵消,木刀緊守“粘”字訣,不直接與王滕的木槍硬憾,而是借力打力,將上面的勁道全數化解! 王滕的槍勁霸道剛烈,他則以柔克剛,擾亂對方的節奏,重新奪回主導權! 他小看了王滕,王滕何嘗不是小看了他張騰? 真正的戰斗現在才開始,鹿死誰手,還是未知之數! 第0147章 此消彼長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刷!” 王滕將木槍從大理石板上拔出,一抖長槍,挽了一個槍花,朝張騰一槍砸出,再次木槍幻化為火紅色巨龍,一爪拍下。 “ !” 張騰身形如電,再次閃避,一聲巨響,木槍槍桿砸空,生生將大理石板砸出一道凹陷的槍印,槍印周圍出現無數道細小的裂縫,一片粉白。 見到此景,張騰臉色微微一變,卻又瞬間恢復平靜。 這一邊,王滕一桿砸不中,立即一收木槍,大步追上張騰,將木槍急舞如輪,槍桿連連向張騰劈出。 剎那間,擂台之上,狂風驟起,風聲呼呼,塵土飛揚。 張騰沒有接招,再度躲閃,木槍連連狠狠地拍在大理石板上,傳來一連串的拍擊爆響,整個擂台亂石紛飛,原本平整光滑的大理石表面,布滿了一條條長長的坑溝。 王滕的每一下重劈都毫不留情,力大勢沉,雷霆萬鈞,張騰的身形連連閃動,一直不接招,一直連續躲閃。 “少莊主,加油!” 此時,擂台之下王家莊子弟看見王滕大展神威,逼得張騰東躲西閃,毫無還手之力,個個激動起來,助威吶喊之聲越發巨大,震徹蒼穹! 觀眾席上,雲盈兒看著張騰的身影,嘴唇緊抿,心里默默地給他打氣︰“滕哥哥,加油!若真打不過,還是早點認輸吧!無論怎樣,千萬不要受傷了,能與王滕他戰斗這麼長時間,你的實力大家都看到了,不會嘲笑你的。” “呼呼呼!” 听得擂台下的吶喊,王滕豪情萬丈,越戰越勇,將木槍掄得飛快,如同車輪一般,挑,砸,刺,劈,撩,勾,壓,拔等等動作發揮得淋灕盡致。 張騰在他眼中,不再是一個對手,而是一個會迅速移動的人形靶子。 “嗖嗖嗖……” “   !” 木槍拍地,人影閃動,張騰一次次險而又險地躲開木槍,速度之快,身法之靈活,超出了王滕的想象,也超出了張騰自己的想象。 離比試規定的時間越來越近,王滕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不中張騰,心里開始焦躁起來。 這時候,他突然舉起長槍,朝張騰猛然丟出,直刺他的胸膛,張騰身子往後傾倒,做了鐵板橋的動作,避開了擲來的木槍。 未等他起身,那木槍點在擂台柱上,槍身猛然一彎,竟然匪夷所思彈回來,它在空中劃了幾個圓圈,重新落入飛撲而來的王滕手中。 王滕雙手將長槍握在手里,高舉過頭,叉開雙腿朝著張騰的身體中央,一槍輪下來。 “吼!” 木槍再度幻化為火紅色巨龍,它伸展四肢,向著張騰的人急撲而下,似乎要將他擒住,徹底撕碎。 說時遲,那時快,張騰左手一拍地面,翻身而起,木槍貼著他的背後擦過,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條粗大的坑溝。 見張騰又一次避開,王滕開始狂躁起來,一抖木槍,猛刺急劈,將擂台周圍盡數籠罩在打擊範圍之下。 他的長槍不時被拋飛出去,從擂台的柱子借力,彈回手中,開始布下一道道讓人眼花繚亂的槍影,瘋狂地壓縮張騰騰挪的範圍。 赤紅色巨龍的身影在擂台之上穿梭游弋,不斷朝張騰沖擊,張騰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出現數個殘影! 時間將到,王滕氣喘吁吁,他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張騰,眼中盡是恨意。 這個該死的混蛋,他一直在拖延時間,這一場比試兩人都要被淘汰了!其所作所為,說不定是有人授意,目的就是讓王家莊沒有出頭之日,加劇衰落,淪為三流的家族。 王滕生出如此念頭之時,赤紅色巨龍游弋的速度也稍微慢了一些,張騰的雙眼陡然爆發出兩道凌厲的精芒!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王滕的霸龍槍法,走得是剛猛暴烈的路徑,將會耗費武者體內大量的靈氣,注定是只能打閃電戰,而不能打持久戰。 眼下到了這個時候,王滕的斗志與氣力都消耗巨大,霸龍槍法勢必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生龍活虎,狂猛凶厲,難以匹敵。 如今這個時候,此消彼長,敵弱我強,是時候輪到他反攻了! 張騰作出決定的一瞬間,他的氣勢陡然變了,不再畏畏縮縮,謹慎小心,一副懦弱擔小,唯恐受傷的樣子! “ !” 木槍向張騰的咽喉刺來,張騰手中的木刀朝前一劈,將之蕩開! 此時,他已摸清霸龍槍法的勁道,那是依靠靈氣與槍身的共振,造成一種震蕩之力。 而其他人的兵器與槍接觸之時,這一種震蕩之力會隨著那人的兵器,傳達到那人身上,讓其靈力潰散,不僅難以握緊兵器,施加在兵器上的力道也大減。 針對這種震蕩之力,張騰以水靈力包裹木刀,以火土靈力灌注木刀核心,以木靈力驅使木刀,能抵消震蕩之力的同時,能加固刀身,並加速出刀,增加木刀的破壞力! 木槍抖動,木刀翻飛,這個時候,張騰的木刀大開大合,凌厲快速,霸道剛橫,直接與王滕的木槍硬踫硬,爆發出一圈圈沖擊氣勁。 張騰的木刀越揮越快,步步緊逼,王滕步步倒退,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張騰佔上風,王滕處于下風,長槍幻化的巨龍,連連咆哮,卻是一次又一次被張騰的木刀劈散! 以彼之技,還施彼身! 張騰從霸龍槍法的震蕩之力有所領悟,也學著王滕那般,將了靈氣與木刀共振,打消了王滕聚起的靈力,讓他無法施展戰技! 王滕眼中充滿了驚駭之色。 要知道,他當初練這霸龍槍法,那是在自家父親的指點下,花了許多時間,方才領悟精髓,掌握震蕩之力。 可是眼前的張騰,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不禁破解了他霸龍槍法的震蕩之力,甚至學到了霸龍槍法的精髓,施展出類似震蕩之力的技法效果,簡直是匪夷所思,其天資之高,悟性之強,令人恐怖! 妖孽! 這才是真的妖孽! 這特麼才是真正的妖孽! 王滕又驚又恨又嫉妒,內心的深處還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懼怕! “ !” 張騰的木刀重重地向王滕的額頭劈落,王滕橫起長槍,將木刀格擋下來,卻是感覺雙手一麻,一股沛然巨力從木刀上面傳來,將他連人帶槍劈退! “嘶!” 王滕的雙鞋擦著地面,留下了兩道長長的白色印痕,他的人一直快到擂台邊上方才停下來。 張騰瞥了一眼擂台之外的沙漏,見它上面的沙子只剩下那麼一點點,神情肅然,身上開始爆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霸道氣勢! 以靈聚境末期擊退靈性境末期的王滕,這樣的戰力是極其可怕的,周圍的觀眾對張騰多了幾分敬畏! “少莊主,加油!” 王滕落入下風,王家莊的子弟們有目共睹,吶喊助威之聲漸漸有些衰弱,卻依舊不絕! 張騰將木刀斜指地面,望著對面擂台邊緣的王滕,眼眸里一片平靜。 這場戰斗他收益良多,是時候結束了,因為時間實在拖得太長了。 那邊的王滕雙手握著長槍,擺開架勢,槍尖指著張騰的咽喉,他已明白張騰的打法。 先前張騰一直沒有反擊,一味逃避,主要是避其鋒芒,盡量消耗他的氣力,消磨他的意志,為的就是這時。 比試時間將到,接下來就是二人一訣勝負之時。 哼,我的氣力有所損耗,可要想贏我可沒那麼容易。你在等這一刻,殊不知,我也在等這一刻。 雖然不願意,但是眼下已經別無選擇了!張騰,你以靈聚境末期的修為,將我逼到這個地步,也算厲害了!像你這樣的家伙,這一場比試之後,絕對留不得! 王滕默默地想道,眼中流露出一抹殺意。 張騰的存在,無論是對他,還是對王家莊,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這樣的威脅,必須盡早抹殺! 兩人停下動作,靜靜地對峙著,輕風吹來,擂台上塵土飛揚,猶如一個硝煙彌漫的戰場。 時間流逝,沙漏上面的沙不斷地往下流,越來越少。 擂台周圍,人們目不轉楮,緊張地看著張騰兩人的身影,內心興奮不已。 這一場比試,到底誰會勝出?不管怎樣,張騰這個名字,必定會牢牢地銘刻在人們的腦海里。 因為有那麼一個少年,以靈聚境末期的實力,硬憾一個靈性境末期,這本身就是一個傳說。 雲盈兒緊緊地攥住衣服,她的目光里既有期待又有擔憂。她不僅僅擔心張騰失敗受傷,更加擔心比試之後張騰面臨王家莊的報復。 她很清楚王家莊的行事作風,張騰無論勝還是敗,都已引來王家莊的嫉恨,這場比試之後,王家莊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他孑然一身,沒什麼背景,王家莊下起手來,絕對肆無忌憚,毫不留情。 眼下除非他尋得一個勢力庇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很快就想到了一個法子,只要那樣做就能保護張騰免受三大莊的迫害。 不過,此事要與父親商議一下,也是時候向他坦白了。 雲盈兒想好以後,她握緊了粉拳,望著擂台上那道修長單薄的白色身影,心中默默地道︰騰哥哥加油!我也會加油的! “嗖!” 此時此刻,張騰與王滕突然動了,兩人齊齊一躍而起,如同兩道流星在天空相撞! 第0148章 一路連勝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 !” 木刀與木槍相接觸,靈氣驟然爆發,形成一圈強烈的風暴席卷四周,離擂台比較近的一些站著的人,不禁被吹得東倒西歪,搖搖欲倒。 守在擂台下方那些靈性境與靈流境高手則巋然不動,他們任由狂風吹拂,長發飛揚,衣袂飄飄,更添了幾分高手的氣度。 靈力爆發,張騰與王滕兩人同時被震開,從空中掉落,各自往擂台一端倒退。 忽然,詭異的情形出現了,張騰還沒落地,人就突然憑空消失了。 “什麼?” 同樣身在空中的王滕大吃一驚,頓時心生不妙。顯然,方才他眼前的張騰,不過是一道殘影了。 突然身後微微風起,他想也不想,直接回槍,輪起槍桿向身後橫掃! 張騰的人恰好出現在槍桿橫掃的位置,槍桿從張騰的身上攔腰掃過,卻是什麼也沒打中。 與此同時,王滕落在地上,而那個出現在王滕身後的張騰也消失了。 他在王滕眼前現身,手中的木刀朝著王滕的脖子橫劈而去,王滕將頭一低,木槍猛然刺出,瞬間刺出了張騰的脖子! 張騰保持著橫劈的動作,靜靜地站在王滕的面前,一動不動。 王滕殺人了?見到此狀,擂台周圍的人不禁大吃一驚。 “騰哥哥!”雲盈花容失色,捂著嘴巴,站起來失聲叫道。 “騰哥哥?”身旁的小清听見她呼喊,頓時轉頭看著她,一臉驚訝。 正在這時,王滕臉色大變,那個被他刺穿喉嚨的張騰瞬間消散了,竟然還是殘影! “結束了!” 張騰的聲音從王滕周圍傳來,只見六個張騰以王滕為中心,圍成一圈,手中的木刀齊齊劈出! 六道淡青色的刀芒,眨眼間落在他的身上,不僅砍斷了他手中的木槍,還破開他的氣罡,結結實實地斬在他身上,留下了六條深長的猙獰傷口。 “啊!” 王滕發出了一聲慘叫。 “嗖!” 六個張騰同時消失,突然在王滕後面聚合成一個張騰,他對著王滕的背後一腳踹出,王滕狂噴了一口鮮血,向前飛撲出去,跌落在擂台之下。 在王滕摔落地面的那一刻,遠處的沙漏也正好流完最後一撮沙子。 看見王滕落敗,周圍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張騰望著擂台邊上的裁判,對方看看王滕,又看看他,再看看評委席,那邊的評委向他點點頭。 于是,裁判當場宣布比試結果︰“一區八場,張騰勝出,晉級前三十二名!” 听了裁判的宣布,張騰松了口氣,將木刀精準地丟到兵器架上! “二哥!” 觀眾席上王秋娘飛快地跑下來。 “少莊主!” 那邊的王家莊子弟也不再喊加油,偃旗息鼓,一個個急忙從座位上跑下來,向王滕圍過去,將王滕扶起來。 王滕渾身血跡,衣衫襤褸,身上雖中了六刀,卻都是皮外傷,並不致命。 他一邊擦去嘴邊的鮮血,一邊憤怒地指著擂台上面的張騰,如同瘋狗一般大叫道︰“張騰!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我會讓你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張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並不說話,背負右手,悠然地從擂台上走下。 “呼!” 擂台上的形勢變化太快了,見到張騰無事,還贏了比試,雲盈兒這才送了一口氣,拍著小胸脯,慢慢地坐了下來。 這時,小清一面壞笑地湊過來,說道︰“盈兒,你剛才叫什麼?騰哥哥?叫得這麼親切,還真是不簡單哦。” “啊?”雲盈兒捂著小嘴,低下頭,不敢看小清。 “說說唄,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小清一臉促狹地問道。 “沒……沒有,誰跟他認識了。我跟他,不認識,真不認識……”雲盈兒頭越來越低,俏臉發燙,小聲地說道。 她很是心虛,聲音也越來越小,漸漸微不可聞。 “嘖嘖,盈兒,你知不知道你有個壞毛病?”小清笑嘻嘻地說道。 “什麼壞毛病?” 雲盈兒望了她一眼,又低下頭,一邊玩弄衣帶,一邊有意無意地用余光,往擂台那邊的張騰望去。 小清掩嘴一笑,說道︰“你呀,從小到大都沒說過幾次謊,而每次說謊的時候,就會臉紅耳赤,不敢看人,低頭玩腰帶或者衣裳” 雲盈兒摸摸自己的臉蛋,抬起頭,小聲地說道︰“有麼?人家只是……只是有點兒熱而已,周圍人太多了,有些……有些悶……” 她說著說著,又低下頭,正要玩衣帶,忽然想起小清的話,慌忙將手拿開,一臉忐忑地往小清望去。 小清臉上帶著壞笑,越湊越近,說道︰“說說唄,你要是不說,我便跑去找那家伙,說你喜歡他!” 雲盈兒咬咬嘴唇,還是有些嘴 ︰“我真不認識他……” “不認識啊,那好,我便問問他,到底認不認識你。”小清听了,立馬站起,佯裝著要去找張騰。 “哎,別別別,好清兒,別去。”雲盈兒大急,連忙拉住小清。 “嘻嘻,那你認不認識他?”小清坐回座位,笑吟吟地問道。 “認……認識。” 雲盈兒點點頭,她隨即又哀求道︰“小清,這兒人多嘴雜,不好說話,等比試結束,咱們再聊這事兒好不好?” 小清輕輕捏捏她的小臉,說道︰“好吧,小可愛,既然你這麼求我了,我暫且放過你,不問這事了。等回去之後,你一定要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不準騙我哦。” 雲盈兒低著頭,說道︰“好吧,回去都告訴你,反正這事兒,我今天也打算告訴我爹爹了。” 小清嘻嘻一笑,拉著她的手,說道︰“那好,一言為定。哎,我說呢,當初少莊主,少族長,王滕,葉天都向你求親,你一個都看不上,原來你喜歡的人是他,難怪了。換我呀,我可能也跟你一樣。” 雲盈兒搖搖她的手,說道︰“小清,別說了,你答應過我的,別說了,算我求你了。” 小清輕輕拍拍她的手,說道︰“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接下來,還有比試,咱們先看比武,回去再說。” “嗯。”雲盈兒點點頭,她望著遠處的張騰,眸子里多了一抹憂愁。 觀眾席上,莫邛等人向張騰投來目光,他與秦涯更是遠遠地朝張騰豎起了大拇指,臉上盡是興奮喜悅之意。 不過,當王家莊的人往過來時,他們兩個又迅速將大拇指收起,若無其事地望著擂台,一臉無聊,似乎正在等待下一輪比試的樣子。 張騰見了不禁好笑,內心深處卻是多了一分感動。 至少莫邛當他是好朋友,真心實意地希望他獲勝,讓他沒那麼孤單。 稍作休息之後,下一輪的比試即將開始,這一輪將會決出前十六名。 先前的比試,八個區各自留下四名勝利者。 這一次,會方並沒有讓選手隨機抽取令牌號碼,而是讓各區剩余的勝利者捉對比試,勝出的兩人將晉級下一輪比試。 于是,第二輪,三十二晉十六的比試中,張騰遇上了上一輪一區七場的勝利者。 對方是一個靈性境中期,由于本來就受了不小的傷,故此張騰輕松獲勝,晉級前十六名。 第三輪,十六晉八,張騰擊敗同區的最後一名選手,勝出! 第四輪,八晉四,張騰擊敗二區擂台的選手,勝出! 第五輪,四晉二,張騰對上了葉鳴,林棟對上了林進。 葉鳴也是葉天的堂弟,靈性境末期,他雖不如葉天,也不如王滕,但是一手流雲劍法,使得出神入化,張騰也是費了不少勁,方才贏下了比試。 于是,這一輪,他也勝出。 不過,另一個擂台上林棟與林進的比試卻是異常激烈,甚至有些生死相搏的味道。 林棟與林進都是靈性境末期,林棟使戟,林進使矛,兩人殺得難分難解。 由于張騰這一邊先一步結束,他便來到林棟與林進比試的四區擂台觀看。 正所謂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前面這幾輪,張騰的比試一直比較晚。 林棟的比試則比較早,而且他的運氣好得出奇,前幾輪不是遇見自家後輩,就是遇見中途退場的選手,因此,張騰一直沒有機會觀看林棟的比武。 不過,在這一輪他率先勝出,終于有機會觀摩林棟的戰斗了。 說起來,張騰與林棟蠻有緣分的,這是他第三次見林棟。 第一次是七歲的時候,剛剛從森林里出來,林棟這家伙想搶他的匕首,與他打了一架,結果張騰揍了他一頓,救下了雲盈兒,還從雲夢飛那兒得到了五靈鈺。 第二次是兩個月之前,那時候他想去林家莊偷看林氏家族比武,遇見了被林蕭狂毆,後面體內噬靈蚴爆發,殺了人,還想侵犯雲盈兒的林棟。是他出手驅除了林棟體內的噬靈蚴,救下了雲盈兒,林棟也因而康復,自此修為高歌猛進,驚艷族人,與葉天王滕等人齊名。 當然,至此至終,這兩件事林棟都印象深刻,卻是不知道當年的小孩與救他的家伙,都是同一個人。 他更不知道雲盈兒之所以拒絕他,也是因為張騰。 “轟!” 林棟與林進練的是同一種功法,他們的境界一樣,但是心性與技巧區別很大。 林進為人比較陰狠毒辣,林棟比較和善寬仁,他們自小就相處不來,加上林蕭挑撥,兩人仇怨極大,簡直是不死不休。 第0147章 此消彼長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刷!” 王滕將木槍從大理石板上拔出,一抖長槍,挽了一個槍花,朝張騰一槍砸出,再次木槍幻化為火紅色巨龍,一爪拍下。 “ !” 張騰身形如電,再次閃避,一聲巨響,木槍槍桿砸空,生生將大理石板砸出一道凹陷的槍印,槍印周圍出現無數道細小的裂縫,一片粉白。 見到此景,張騰臉色微微一變,卻又瞬間恢復平靜。 這一邊,王滕一桿砸不中,立即一收木槍,大步追上張騰,將木槍急舞如輪,槍桿連連向張騰劈出。 剎那間,擂台之上,狂風驟起,風聲呼呼,塵土飛揚。 張騰沒有接招,再度躲閃,木槍連連狠狠地拍在大理石板上,傳來一連串的拍擊爆響,整個擂台亂石紛飛,原本平整光滑的大理石表面,布滿了一條條長長的坑溝。 王滕的每一下重劈都毫不留情,力大勢沉,雷霆萬鈞,張騰的身形連連閃動,一直不接招,一直連續躲閃。 “少莊主,加油!” 此時,擂台之下王家莊子弟看見王滕大展神威,逼得張騰東躲西閃,毫無還手之力,個個激動起來,助威吶喊之聲越發巨大,震徹蒼穹! 觀眾席上,雲盈兒看著張騰的身影,嘴唇緊抿,心里默默地給他打氣︰“滕哥哥,加油!若真打不過,還是早點認輸吧!無論怎樣,千萬不要受傷了,能與王滕他戰斗這麼長時間,你的實力大家都看到了,不會嘲笑你的。” “呼呼呼!” 听得擂台下的吶喊,王滕豪情萬丈,越戰越勇,將木槍掄得飛快,如同車輪一般,挑,砸,刺,劈,撩,勾,壓,拔等等動作發揮得淋灕盡致。 張騰在他眼中,不再是一個對手,而是一個會迅速移動的人形靶子。 “嗖嗖嗖……” “   !” 木槍拍地,人影閃動,張騰一次次險而又險地躲開木槍,速度之快,身法之靈活,超出了王滕的想象,也超出了張騰自己的想象。 離比試規定的時間越來越近,王滕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不中張騰,心里開始焦躁起來。 這時候,他突然舉起長槍,朝張騰猛然丟出,直刺他的胸膛,張騰身子往後傾倒,做了鐵板橋的動作,避開了擲來的木槍。 未等他起身,那木槍點在擂台柱上,槍身猛然一彎,竟然匪夷所思彈回來,它在空中劃了幾個圓圈,重新落入飛撲而來的王滕手中。 王滕雙手將長槍握在手里,高舉過頭,叉開雙腿朝著張騰的身體中央,一槍輪下來。 “吼!” 木槍再度幻化為火紅色巨龍,它伸展四肢,向著張騰的人急撲而下,似乎要將他擒住,徹底撕碎。 說時遲,那時快,張騰左手一拍地面,翻身而起,木槍貼著他的背後擦過,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條粗大的坑溝。 見張騰又一次避開,王滕開始狂躁起來,一抖木槍,猛刺急劈,將擂台周圍盡數籠罩在打擊範圍之下。 他的長槍不時被拋飛出去,從擂台的柱子借力,彈回手中,開始布下一道道讓人眼花繚亂的槍影,瘋狂地壓縮張騰騰挪的範圍。 赤紅色巨龍的身影在擂台之上穿梭游弋,不斷朝張騰沖擊,張騰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出現數個殘影! 時間將到,王滕氣喘吁吁,他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張騰,眼中盡是恨意。 這個該死的混蛋,他一直在拖延時間,這一場比試兩人都要被淘汰了!其所作所為,說不定是有人授意,目的就是讓王家莊沒有出頭之日,加劇衰落,淪為三流的家族。 王滕生出如此念頭之時,赤紅色巨龍游弋的速度也稍微慢了一些,張騰的雙眼陡然爆發出兩道凌厲的精芒!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王滕的霸龍槍法,走得是剛猛暴烈的路徑,將會耗費武者體內大量的靈氣,注定是只能打閃電戰,而不能打持久戰。 眼下到了這個時候,王滕的斗志與氣力都消耗巨大,霸龍槍法勢必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生龍活虎,狂猛凶厲,難以匹敵。 如今這個時候,此消彼長,敵弱我強,是時候輪到他反攻了! 張騰作出決定的一瞬間,他的氣勢陡然變了,不再畏畏縮縮,謹慎小心,一副懦弱擔小,唯恐受傷的樣子! “ !” 木槍向張騰的咽喉刺來,張騰手中的木刀朝前一劈,將之蕩開! 此時,他已摸清霸龍槍法的勁道,那是依靠靈氣與槍身的共振,造成一種震蕩之力。 而其他人的兵器與槍接觸之時,這一種震蕩之力會隨著那人的兵器,傳達到那人身上,讓其靈力潰散,不僅難以握緊兵器,施加在兵器上的力道也大減。 針對這種震蕩之力,張騰以水靈力包裹木刀,以火土靈力灌注木刀核心,以木靈力驅使木刀,能抵消震蕩之力的同時,能加固刀身,並加速出刀,增加木刀的破壞力! 木槍抖動,木刀翻飛,這個時候,張騰的木刀大開大合,凌厲快速,霸道剛橫,直接與王滕的木槍硬踫硬,爆發出一圈圈沖擊氣勁。 張騰的木刀越揮越快,步步緊逼,王滕步步倒退,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張騰佔上風,王滕處于下風,長槍幻化的巨龍,連連咆哮,卻是一次又一次被張騰的木刀劈散! 以彼之技,還施彼身! 張騰從霸龍槍法的震蕩之力有所領悟,也學著王滕那般,將了靈氣與木刀共振,打消了王滕聚起的靈力,讓他無法施展戰技! 王滕眼中充滿了驚駭之色。 要知道,他當初練這霸龍槍法,那是在自家父親的指點下,花了許多時間,方才領悟精髓,掌握震蕩之力。 可是眼前的張騰,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不禁破解了他霸龍槍法的震蕩之力,甚至學到了霸龍槍法的精髓,施展出類似震蕩之力的技法效果,簡直是匪夷所思,其天資之高,悟性之強,令人恐怖! 妖孽! 這才是真的妖孽! 這特麼才是真正的妖孽! 王滕又驚又恨又嫉妒,內心的深處還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懼怕! “ !” 張騰的木刀重重地向王滕的額頭劈落,王滕橫起長槍,將木刀格擋下來,卻是感覺雙手一麻,一股沛然巨力從木刀上面傳來,將他連人帶槍劈退! “嘶!” 王滕的雙鞋擦著地面,留下了兩道長長的白色印痕,他的人一直快到擂台邊上方才停下來。 張騰瞥了一眼擂台之外的沙漏,見它上面的沙子只剩下那麼一點點,神情肅然,身上開始爆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霸道氣勢! 以靈聚境末期擊退靈性境末期的王滕,這樣的戰力是極其可怕的,周圍的觀眾對張騰多了幾分敬畏! “少莊主,加油!” 王滕落入下風,王家莊的子弟們有目共睹,吶喊助威之聲漸漸有些衰弱,卻依舊不絕! 張騰將木刀斜指地面,望著對面擂台邊緣的王滕,眼眸里一片平靜。 這場戰斗他收益良多,是時候結束了,因為時間實在拖得太長了。 那邊的王滕雙手握著長槍,擺開架勢,槍尖指著張騰的咽喉,他已明白張騰的打法。 先前張騰一直沒有反擊,一味逃避,主要是避其鋒芒,盡量消耗他的氣力,消磨他的意志,為的就是這時。 比試時間將到,接下來就是二人一訣勝負之時。 哼,我的氣力有所損耗,可要想贏我可沒那麼容易。你在等這一刻,殊不知,我也在等這一刻。 雖然不願意,但是眼下已經別無選擇了!張騰,你以靈聚境末期的修為,將我逼到這個地步,也算厲害了!像你這樣的家伙,這一場比試之後,絕對留不得! 王滕默默地想道,眼中流露出一抹殺意。 張騰的存在,無論是對他,還是對王家莊,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這樣的威脅,必須盡早抹殺! 兩人停下動作,靜靜地對峙著,輕風吹來,擂台上塵土飛揚,猶如一個硝煙彌漫的戰場。 時間流逝,沙漏上面的沙不斷地往下流,越來越少。 擂台周圍,人們目不轉楮,緊張地看著張騰兩人的身影,內心興奮不已。 這一場比試,到底誰會勝出?不管怎樣,張騰這個名字,必定會牢牢地銘刻在人們的腦海里。 因為有那麼一個少年,以靈聚境末期的實力,硬憾一個靈性境末期,這本身就是一個傳說。 雲盈兒緊緊地攥住衣服,她的目光里既有期待又有擔憂。她不僅僅擔心張騰失敗受傷,更加擔心比試之後張騰面臨王家莊的報復。 她很清楚王家莊的行事作風,張騰無論勝還是敗,都已引來王家莊的嫉恨,這場比試之後,王家莊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他孑然一身,沒什麼背景,王家莊下起手來,絕對肆無忌憚,毫不留情。 眼下除非他尋得一個勢力庇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很快就想到了一個法子,只要那樣做就能保護張騰免受三大莊的迫害。 不過,此事要與父親商議一下,也是時候向他坦白了。 雲盈兒想好以後,她握緊了粉拳,望著擂台上那道修長單薄的白色身影,心中默默地道︰騰哥哥加油!我也會加油的! “嗖!” 此時此刻,張騰與王滕突然動了,兩人齊齊一躍而起,如同兩道流星在天空相撞! 第0150章 掌印盆地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不久,五塊金塔石被找到,謝凌四人各拿一塊,多出的一塊留給柳醫師。 對此謝凌四人並無異議,這完全是柳醫師的功勞,即便他全要,他們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畢竟,無論是柳醫師本身的實力,還是他背後的勢力,他們都惹不起。更何況,這次行動,本來就是以他為首,四人是輔助,沾一點油水罷了。 柳醫師收起金塔石之後,又取出那個羅盤,對著陽光看一下,然後蹲下來,用樹枝畫了一個六邊型,想了許久,最後才去六邊形站起身。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不知道什麼動物的皮,看看上面的地圖與標志,一面凝重地對謝凌四人說道︰ “我們找的東西可能在西北方向,不過,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里也是噬靈蚴的源頭,那東西極其邪惡狡詐,你們都小心一點,別著道兒了。假如你們當中哪一個被寄生了,我也無能為力,能夠寄生我們這樣境界的噬靈蚴,尋常的藥石手段,根本不起作用。記住,不管是誰被寄生,哪怕是我,你們都要殺了他,絕對不能讓被寄生的人逃離那里。” 謝凌四人點點頭。 于是,柳醫師也不多說,直接施展身法,向西北方向而去。 “他的話你們都听見了,誰要是被寄生,誰就死定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石嘯口里說著隨之追了上去。 “呸!來都來了,還想讓老子回去,老子可不想身入金山空手而歸。”馬三槍扛起長槍,往前急奔。 “馬三槍,跑這麼快干嘛?放心,你真要被寄生了,我第一個出手殺你,保證你走得安安樂樂,瀟瀟灑灑!” 赤童嘿嘿一笑,朝馬三槍追來。 “我謝某人修為已停在半步靈斛數年了,這輩子最多也就是靈斛末期,眼下有晉級靈海的機會,豈能不搏一搏?” 謝凌一邊說著,一邊將劍換到左手,一撩下擺,瞬間向赤童等人狂飆,如同一道幻影,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過了一陣子,柳醫師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盆地,盆地頗為奇特,下面是一片山林,山林之間是一條條密密麻麻的溝渠小溪,流水潺潺,鳥鳴不絕,風景秀麗。 他停下腳步,往盆地中央看去,只見那里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水潭,周圍霧氣繚繞,寸草不生。 石嘯來到他身旁,問道︰“柳醫師,咱們到了嗎?” 柳醫師拿出羅盤,羅盤突然瘋狂地轉動起來,完全失去了指向。 這時,後面的三人也趕到,于是柳醫師將羅盤收起,點點頭,指著那一個深不見底的水潭說道︰“我們的目的地是那兒,這片盆地異常凶險,大家取出兵器,小心防備。記住,無論有什麼動物向你們撲來,一律斬殺,最好以靈力震碎。” 赤童望著眼前的盆地,忽然說道︰“這地方怎麼好像一個手掌印?” 听得他這麼一說,其余人也深以為然,那些溝渠小溪就像是掌紋,四道隆起的林坡像是人手的事業線、生命線、智慧線、感情線。 馬三槍伸手往前面比對一下,眼前的盆地至少十幾里,若真是手印,這人的手掌得多大,整個人又得多大。 于是,他搖搖頭說道︰“哪里有如此巨大的手掌?真有如此之人,只怕頂天立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跺一跺腳,整個雲夏都要震一震。” 柳醫師望著眼前的盆地,淡淡地說道︰“或許古時真有如此人物,移山填海,拿捏日月,縱橫諸域,所向無敵。” 石嘯哈哈一笑,說道︰“古時所言,不過是人們憑空捏造的神話傳說罷了。如今偌大的雲夏,修為最高也不過是雲霄宗的前宗主雲無劍,他靈海境末期,一劍斷江,一掌平湖,但都是夸大之詞。真要說移山填海,拿捏日月,他還差得遠呢。” 謝凌听了,不禁皺起眉頭,說道︰“我宗前宗主之實力,豈是你能所揣測?那時候他老人家出手,是隨意為之,並未全力,一劍斷江,一掌平湖,當時數萬人親眼所見,完全真實,沒有任何夸大之詞。” 石嘯臉上難得一紅,向謝凌拱拱手,說道︰“抱歉,在下失言了,在下對雲宗主並無半點不敬,凌兄切莫見怪。” 謝凌冷哼一聲,說道︰“石兄一直苦修,日後理應到外面游歷一番,增長一下見識,開闊一下眼界才是,免得少見多怪,貽笑大方。” “嘿嘿……”石嘯撓撓頭,也不辯駁,說道︰“謝兄所言甚是,石某受教了。” 其實以石嘯的脾性,尋常之人如此說他,定然會脾氣爆發,與對方大打出手。 可是謝凌這麼說他,石嘯卻是不敢多辯駁,倒不是謝凌修為高于他,而是謝凌屬于雲霄宗,雲夏第一高手雲無劍正是其太師祖。 他當著謝凌的面議論雲無劍,本身就理虧,再加上忌憚雲霄宗,並敬畏雲無劍的實力,方才肯低頭認錯,向謝凌賠不是。 他惹得起謝凌,惹得起雲霄宗,卻無論如何也惹不起雲無劍。 石嘯是飛雲宗的子弟,飛雲宗是僅次與雲霄宗,雲夏第二大宗門,宗主夏龍,人稱“霸刀”。 夏龍的父親是夏轅,人稱“狂刀”,與“聖劍”雲無劍齊名。 雲夏國,之所以被成為雲夏,是因為立國之初,雲無劍與夏轅兩人的先祖出了大氣力。 雲無劍的先祖叫雲興,夏轅的先祖叫夏歸,當今雲夏國君的先祖名為君奉,雲興、夏歸、君奉三人是結義兄弟,雲興是老大,夏歸是老二,君奉是老三。 當年雲夏立國,本應該是雲興為國王,雲興醉心于武道,就在登基大典舉行之時,把王位讓給了夏歸。 夏歸不願接位,把王位丟給君奉,自己也跑掉了。 最終君奉接了王位,並以雲興夏歸的姓氏為國名,創立了雲夏國。同時,他還留下旨意,他日君姓後裔失德,雲夏兩人的後裔可取而代之。 不久,雲興開創了雲霄宗,夏歸在雲霄宗呆了一段時日,又另立門派飛雲宗。 據說夏歸與雲興在武道上起了爭執,夏歸立志超越雲興,飛雲,意為凌駕雲霄之上。 至今雲霄宗與飛雲宗明爭暗斗,其實也是延續兩個開山祖師的武道之爭。 關于雲霄宗與飛雲宗的事情,其實頗為負責,但由于本章篇幅有限,暫時不多贅述,日後自然另有交代。。 言歸正傳,再說柳醫師對于謝凌與石嘯的事情並不怎麼理會,他再三打量眼前類似于手掌的盆地,對眾人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準備下去,否則一旦天黑,只怕另生意外。我先給你們每人一個闢毒丹,它能化解世上的絕大部分劇毒,有效期三天,你們先拿著,提前做一下準備。” 說著,他從懷里取出五顆丹藥,自己服食一顆,其余四顆交給謝凌四人,而後一甩拂塵,率先往盆地下方飛掠而去。 謝凌四人毫不猶豫地吞下丹藥,緊隨著柳醫師,臉色凝重,全程戒備,不敢有一絲絲怠慢。 幾人與柳醫師相交多年,自然知道他從來所言不虛,若說盆地之下有危險,那一定是真有危險。以往那些不相信柳醫師的人,與他一起冒險的人,不會活到現在,更不會隨他來到此處,而是早已經化為白骨尸骸了。 柳醫師,全名柳卿,又稱“留情聖手”。 留情,倒不是說柳卿如何風流,沾花惹草,處處留情。而是說他醫術高明,醫治了許多患者,病魔無情,人有情,每救一人,就有一人欠他的人情,也多感激一分他的恩情,故稱“留情聖手”。 實際上,柳卿年輕的時候也曾有一段情,可惜由于種種原因,其所愛之人終究死于傷病之下。 自此柳卿便醉心醫學與武道,再也不沾惹兒女私情,同時,他還發誓登臨醫學與武道之巔,希望有朝一日,能下冥獄搶回愛人之魂,逆轉陰陽,起死回生。 不過,從未有人突破生死,死而復生,冥獄僅僅是古老傳說罷了。而柳卿這輩子估計都沒法子救回愛人,當日之所言,也僅僅是活下去的借口與追尋醫道武道的動力而已。 柳卿剛落盆地,迎面就飛來一大批毒蟲,他撐起護體氣罡,揮動手中的拂塵,一邊將所有的毒蟲打碎,一邊疾速向盆地中心狂飆。 身後的謝凌等人同樣如此,一邊揮舞兵器,一邊緊隨柳卿。 一路上,各自毒蟲,毒蛇,各種各樣的飛鳥,甚至各自妖獸等等各種各樣的動物,都向他們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五人殺出一條血路,卻是越走越感到毛骨悚然,因為那些被他們擊殺的飛鳥走獸中,全部被一些細小的噬靈蚴所寄生。 噬靈蚴,噬靈蚴,噬靈蚴……到處是各種各樣,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噬靈蚴,而且離盆地中心越近,噬靈蚴的數目越多,等到他們一路殺到盆地的水潭時,更是發現遍地都是噬靈蚴,他們連駐足的空地都沒有! 就在柳卿五人向盆地中心進發的同時,另一邊林氏廣場上的比武大會的一場比賽也將近落幕! 第0151章 終戰將臨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林棟對上堂兄林進,境況非常激烈,最終林進重傷,林棟輕傷勝出。 張騰站在擂台之下,看著林棟的每一個舉動,他看出林棟的心智與武藝遠超同齡人,哪怕王滕都遠遠不如,最後一場比試林棟將會是他的勁敵。 下了擂台,雲夢飛親自給林棟與林進二人療傷,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復原。 許多人圍在林棟的身邊,包括雲盈兒與小清。 不過,雲盈兒跟林棟道了一聲恭喜之後,便迅速離開。 臨走前,她讓林棟比試中點到即止,不要再以死相博,以免再發生同樣的事情。 同時,雲盈兒也讓小清給張騰送了一張紙條,千言萬語只有“小心”兩個字。 雲盈兒想了許久,她實在不知道該對張騰說些什麼,張騰能走到這一步,自然不能勸他認輸,卻也不能鼓勵他繼續爭取勝利。 一方面,張騰本身才靈聚境末期,實力有限,勝算極小,若是不顧一切地爭取勝利,只怕會受傷,這是她不希望看見的。另一方面,張騰已經得罪了王家莊,若是打敗林棟,再次得罪林家莊,讓矛盾繼續深化,即便勝利,日後也只怕會陷入巨大的危險。 最重要的是,對雲盈兒而言,這一場比試中,一個是她的青梅竹馬,一個是她的愛慕之人,無論她支持誰,都對不起另一人。 這讓她十分為難,無法抉擇。 既然她阻止不了兩人的比武,只能選擇兩不相幫,希望他們點到即止,毫發無傷,和和氣氣地下場。 張騰隨手將紙條以靈氣震碎,他微笑著對眼前的小清說道︰“謝謝你,也替我謝謝她,我會小心的。” 他笑容溫和,仿佛二月春風,吹拂心扉。 剎那間,小清的心髒撲通撲通地猛跳,小臉也不禁通紅起來。 此時此刻,小清忍不住有些妒忌雲盈兒。 她妒忌為什麼她運氣那麼好,遇到這麼一個俊美的少年,並與之關系密切。 望著眼前溫潤如玉的少年,小清一改往日伶俐的口齒,結結巴巴地說道︰“嗯,我……我……我會……會替你謝謝她的。張……張……公子……不……張少爺……不不不……張……” 她忽然大急,有些不知道如何稱呼對方。 若然直呼其名,會顯得她不禮貌。 若是喊他公子少爺,卻又過于生分疏遠,顯得她太低微。 同時,還會讓對方誤認為自己是一個丫鬟,徹底給他看輕了。 這一刻,小清只覺得腦袋里一片空白,她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塞住了,根本發不出半個聲音。 張騰微微一笑,說道︰“小清姑娘,不必那麼客氣,叫我張小哥便好。” “哦哦哦,叫你張……張小哥嗎?好的。” 張騰及時化解了小清的窘迫,小清看了他一眼,低頭輕拍胸口,做了幾個深呼吸,逐漸放松下來。 “嗯,張小哥,或者小哥也行,平日里認識我的人大多這麼叫我的。” 張騰朝她笑了笑,又望了望遠邊的雲盈兒,而雲盈兒也正好往他這邊看來,他向對方微笑著點點頭。 那邊的雲盈兒一陣羞澀,隨即低下了頭。 她輕掩小嘴,暗自偷笑,開心不已。 小清看見張騰往雲盈兒那邊望,心里無端一酸。 不過,她很快將那種酸溜溜的感覺甩開,認真地向張騰問道︰“張小哥,你有什麼話需要我向盈兒她轉達嗎?” 張騰回過頭,輕笑一聲,搖搖頭說道︰“沒有,你幫我向她道謝便行了。” 小清遲疑了一下,忽然咬了咬嘴唇,吞吞吐吐地問道︰“張小哥,我能冒昧問你一個問題嗎?當然,如果你不方便回答的話,就當我沒問過好了。” 張騰一臉疑惑︰“不知道小清姑娘想問什麼?在下能回答的話,盡量回答。” 小清抬起頭,一臉認真地望著張騰,問道︰“張小哥有喜歡的人嗎?” 話剛出口,她的臉一下子紅了,心里暗暗後悔起來。 張騰當即愣住了。 他一臉驚訝地看著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對不起,張小哥,是我唐突了,我……我先走了。”只見小清一手掩臉,轉身擠入人群,急匆匆地往雲盈兒那邊跑去。 張騰望著小清消失的身影,又看看雲盈兒,不禁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是她的意思,還是別人的意思。 更不知道小清到底還是出于一時好奇,隨口問問,還是幫雲盈兒詢問。 不過,真要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他自己無法作答。 他心里有重要的人,但是喜歡的人,暫時說不上。 無論是陳寧,晴櫻,雲盈兒,聶輕娘,多利婆婆,莫余,莫邛,高師傅等等,這些都是一些重要的人,在他的心里有著一定的地位。 最重要的人,莫過于陳寧,像晴櫻、雲盈兒、多禮婆婆,莫邛四個人則次之,莫余、高師傅、秦涯等再次之。 陳寧對張騰最親近最重要,但張騰對她的感情卻並非愛情,晴櫻,雲盈兒有些類似,比朋友親,卻止之愛情。 實際上,他根本沒有考慮過什麼愛情,所思所想,全是希望周圍親近之人,能展露笑容,幸福每一天而已。 即便整整五年過去,他依舊沒對天垣大陸產生歸屬感,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過客,一直以來的目的就是好好修煉,早日到達極東之地,最終返回華夏世界。 這里,對張騰而言,始終都是一場龐大而復雜的夢。 它是噩夢,也是美夢,更是一場虛無縹緲的異界夢。 他的身體感到饑餓疼痛,心中感到快樂悲傷,但靈魂的深處則沒有真實感。 而華夏世界不同,無論是杰疼痛,還是快樂悲傷,那些東西都是那麼真真切切,從靈魂深處,由內而外地感到撕裂,那樣的他才是真正的他,那樣才是真正的活著。 張騰摸了摸自己的臉,望著湛藍如洗的天空,自嘲一笑。 也許,這就是穿越後遺癥,即便他能自由地控制如今的軀殼,但心依然留在華夏,生是華夏人,死是華夏魂。 極東之地,他必將前往! 為此他不惜一切代價,哪怕付出這條性命,舍棄這里的一切。 他,要回去,也必須回去! 張騰想著,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林棟,最後一場比試,他會全力以赴,至于勝敗就交給上天吧! 只要戰便好,只要變強便好,只要無悔便好! 半個時辰,匆匆而過。 本次比武大會,前二十八個名額,二十八個勝利者,除了第一名冠軍與第二名季軍未知,第三名至第二十八名的基本決出。 他們的名字高高地掛在林氏廣場族徽之下的公示板上,閃閃發光,璀璨奪目。 而公示板的上方,張騰與林棟的名字前面留著刀劍交叉的標志,意為兩人排名未定,尚需一戰! 隨著一聲銅鑼聲響,張騰與林棟緩緩地走上擂台。 “林棟!林棟!林棟!” 擂台之下,三大莊的人大聲吶喊起來,聲音雷動,振聾發聵。 沒有人替張騰吶喊,林棟與林進一戰,展示了極其強大的實力,那是無限接近于靈流境的靈性境巔峰。 那一戰後期,林棟展現了木土火三種靈氣,一手戰龍戟法,爐火純青,打得林進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 最終林進還是通過自殘的方式,激發體內潛力,以重傷的巨大的代價,換回一次還擊機會。 而他也就只有那麼一次機會傷到林棟,徹底失去了角逐冠軍的資格。 張騰打量了一下林棟。 今日林棟一身黑衣,頭上束著發髻,長發披散在身後,雙手戴金絲黑護腕,腰纏金絲帶,足踏金絲綢緞長靴。 他面如冠玉,一雙劍眉剛勁凌厲,一對星目銳利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緊抿,相貌堂堂,昂藏七尺,可謂英武挺拔,玉樹臨風。 林棟與張騰不同,他的相貌極富英雄氣概,是那種標準的少俠模樣,眉目多情,對那些尋常的少女殺傷力巨大。 張騰曾經見過林棟,但今日今時近距離觀看,卻是第一次。 現在的林棟與那時的林棟判若二人,若非張騰記憶極佳,又早知其姓名,換做他人,只怕認不出來。 林動體內,三種靈氣結實凝練,緩緩地流動,張騰依稀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恐怖力量。 林棟是貨真價實的靈性境末期,他的丹田之內三種靈氣已充盈到極致,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一顆破壁丹,說不定可以突破靈性境,進入靈流境。 不過,雲夢飛就是五星醫師,可以煉制破壁丹,林棟沒有選擇晉級,這就讓人有些想不透了。 張騰望著林棟,林棟看似穩重老成,但眸子深處是一抹狂傲不羈,充滿了野心與斗志。 這才是無所畏懼,熱血滂湃的少年豪杰,這才是真正的年輕人。 這樣的一個年輕人,選擇繼續停留在靈性境末期,沒早早地突破靈性境,與葉天一般晉升靈流境,應該還有著更深一層打算。 看樣子,林動此人其志不小啊!張騰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 從心態與沖勁來說,他實在不如林棟。 畢竟他身軀內寄宿的是一個二十幾歲的華夏靈魂。 他進入過社會,知曉人情世故,經歷了生死,更看破了人生的得失。 與林棟相比,他不過是一個沒什麼野心的假少年罷了。 對張騰而言,沖勁,野心什麼的,其實毫無意義。 他的心願,不是做一番什麼轟轟烈烈的事業,不是當一個什麼名聲赫赫的大英雄,也不是做一個權勢滔天的大人物,更不是成為一位戰力絕頂的超級高手。 他的心願,不過是想讓自己身邊的人幸福罷了。 無論留下,還是歸去,他都希望那些人們平安快樂,幸福美滿。 他的願望,就是這麼簡單,普通,單純。 假如有一天願望成真,哪怕他這一輩子平平凡凡,庸庸碌碌,他也毫無所謂。 第0153章 重域氣罡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天空通紅如火,擂台殷紅如血。 “嗖!” 林棟乘勝追擊,身形閃動,如同一道幻影,瞬間掠奪張騰的面前,單刃戟猛然往張騰的脖子橫掃而去。 “刷!” 單刃戟掃過張騰的脖子,卻是如同劈在空氣里,渾不著力。 只見眼前的張騰緩緩淡下去,憑空消失了,林棟所劈的僅僅是一道殘影罷了。 張騰的本人出現在林棟背後,擂台的另一頭,他捂住胸膛,輕輕擦去唇上的血跡。 他的目光很冷,方才交手之時,林棟突然在周圍制造了一個奇異的重力場,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在那一個重力場中,張騰只感覺身體一沉,整個人的速度驟然大減,而林棟瞅準機會以戟尾掃了他一下,將他砸飛出去,還想乘勝追擊,一舉奠定戰局。 幸虧他及時躲閃,繞到了林棟的背後,同時也避開了林棟周圍的重力場。 不過,眼下的形勢不容樂觀。 林棟本身速度就與他差不多,如今又多了一個重力場,這場戰斗接下來將會變得非常艱難,甚至落敗也是遲早的事情。 速度是張騰的最大優勢,如今這優勢被重力場抵消掉,林棟的修為又高于他,他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這時,林棟轉身向張騰再度殺過來,張騰沒有再與他交手,而是選擇躲避,盡可能地遠離林棟周圍的重力場。 “吼!” 林棟的單刃戟再一次幻化為一頭遠古巨鱷,滿擂台地追逐著張騰,一次又一次對張騰發動猛烈的攻擊。 整個局面呈一面倒的趨勢,林棟佔盡上風,力壓張騰,而張騰卻只能一直防御躲閃,卻沒有任何反擊的機會。 “ !” 張騰的人在空中被林棟打落,重重地撞在擂台表面,將表面的大理石板砸出了一個人形淺坑,淺坑周圍延伸出無數的蛛網裂痕,觸目驚心。 “呼!” 林棟掄起單刃戟,向擂台表面的張騰重重劈落,張騰用木刀擋住木戟的單刃,一踢地板,從林棟的戟下滑了出去。 然而,林棟一劈不中,單刃戟順勢一撩,一道火紅色的焰刃朝著張騰的襠下豎劈而來。 張騰翻身避開焰刃,卻被狂飆而來的林棟追至,單刃戟向張騰攔腰一掃,將舉刀抵擋的張騰,連人帶刀一起劈飛出去。 “ !” 張騰再次撞在擂台的圍欄上面,將圍欄撞斷,往擂台外面摔下去。 比武大會中,選手獲取勝利的標準有四個,即對手棄權,對手認輸,對手失去戰斗力,對手跌落擂台之外。 因此,一旦張騰的人跌落擂台之下,這一場比試徹底結束,林棟將會贏得本次比武大會的冠軍。 張騰大半個身子已跌出擂台之外,眼看著就要掉下擂台之時,忽然他的人在半空中停住,隨後一個折身凌空翻滾,重新落回擂台之內。 滯空! 又是滯空! 他以靈力抵消了重力與慣性,匪夷所思地滯空,避免了落敗的命運。 這是怎麼做到的?林棟一臉驚訝地望著張騰,眼里里充滿了疑惑。 這是他第二次見張騰滯空,第一次是張騰與王滕比試之時。 那時,他離得遠,還以為是一時眼花了,而今與張騰交手,真真切切地看見張騰滯空,使他十分不解。 以區區一個靈聚境末期,不僅能使用靈性境的戰技,而且還會靈流境的滯空,實在太出人意料,根本不符合常理。 然而,現在不是思考問題的時候,比試時間有限,他還是盡早擊敗張騰,先拿下冠軍再說。 林棟握緊木戟,挽了一個戟花,戟尖斜指地面,向著張騰飛奔而來。 只見他手中整桿戟流動著明黃色的光彩,戟頭伸出犀利的戟芒,身上遠古巨鱷的虛影隱現,來勢洶洶,凶威顯露,讓人心驚。 “吼!” 木戟幻化成遠古巨鱷,此刻正張開凶殘的巨嘴,帶著一陣狂風,怒吼而至,向張騰的胸膛咬下。 與此同時,林棟將重力場開到極致,讓自己三丈內的區域重力增加兩倍,讓張騰的速度被限制到最低狀態。 一時間,他周圍的重力變為原來的三倍! 三倍重力之下,如果一個普通人處于這樣的環境,體重陡然增加,像多背了兩個人走路一般,甚至連站立都會覺得困難。 更嚴重的是,人的腿部肌肉難以長久支撐,心髒功率也不夠,時間一長連大腦都會出現缺氧狀態,出現暈眩,只能趴在地上。 張騰是修武者,身體素質自然強于一般人,本身不會受多大影響,但速度將會大幅降低! 此消彼長,面對不受影響的林棟,他終將只會被徹底碾壓! 張騰冷冷地盯著林棟的戟尖刺來,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見到此景,林棟忽然大駭,若是他失手殺了張騰,自己就算贏得了勝利,也將與冠軍無緣! 可是,他的攻勢已發動,根本來不及收招,眼睜睜地看著戟尖穿透張騰的胸膛! 不要! 該死的混蛋! 張騰,你害我! 林棟臉色大變,心里爆發出怒吼! 但他很快感覺不對,他這一戟竟然毫無阻滯之感,就像是刺在空氣里! 眼前的張騰漸漸淡去,氣息消失,竟然還是一個殘影。 林棟見狀松了一口氣,隨即又迷惑不解。 他明明開了重力場,按道理說徹底封鎖了張騰的逃離區域,為何又給他躲了開去? 正在這時,林棟只覺得背後一陣風起,一股灼熱的氣浪朝自己的後腦劈下來。 不好! 他急速轉身,將單刃戟橫在身前進行格擋。 只見那靈力幻化的遠古巨鱷猛然擺尾回頭,以龐大的身軀迎上了高速而來的赤紅色的焰刃。 “咻!” 那焰刃一下子切斷了巨鱷的身軀,連同林棟的木戟斬斷,最終消失了。 不過,發出焰刃的木刀卻隨之而來。 它帶著一股震蕩之力,結結實實地砸在林棟的胸膛上面,將林棟的整個人劈飛出去。 “ !” 這一次輪到林棟撞在擂台的圍欄上面,像張騰先前一般撞斷了圍欄,整個人往擂台之外跌落。 林棟連忙拿木戟的戟頭戳在擂台的邊緣上,借力返回擂台,可迎接他的是一串連擊。 只見張騰一腳踢在林棟的腹部,將之踢上半空,而後他的人躍上半空,揮動木刀狠狠地劈在他的背上,腿上,肩上,脖子上,腦袋上等部位,如同劈打一個人形布袋! 隨後,他抬起膝蓋,重重地頂在林棟的下巴上,並旋身飛出一腳,將林棟踢落地面。 “ !” 擂台地面上又多了一個人形淺坑,張騰雙手握著木刀,高舉過頭,一刀劈下,赤紅色的焰刃朝林棟閃電一般斬落! 林棟不閃不避,他松開左手的木戟斷桿,支起了一個土黃色的防護盾,將赤紅色的焰刃抵擋下來。 張騰眉頭一皺,又接連往下方劈出十數道焰刃,林棟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起,撐出一個土黃色的防護罩,將所有攻擊全數接下。 十數道焰刃劈在那防護罩上面,炸成一團團火靈氣,向擂台周圍擴散。 張騰落在地上,他打量著那土黃色的防護罩,若有所思。 眼前土黃色防護罩挨了十數道焰刃,依舊紋絲不動,沒有任何變化。 里面的林棟吐了一口血,一邊擦拭著嘴上的血跡,一邊透過防護罩向張騰凝望,眼中驚疑之余,還有無邊的惱怒。 他修煉的功法叫《玄龜氣訣》,乃是土靈氣功法,主輔助與防御。 玄黃重域,則重力場,修為高深時,不僅可以減速敵方速度,甚至能以重力壓垮對手。 玄龜氣罡,則靈氣罡,除了提高體表的抗打擊能力,形成護身氣罡,還能構造成防護盾與防護罩。 林棟少年老成,但出身大家族,又是年輕人,到底難免有一些心高氣傲。 玄龜氣罡作為他的保命絕技,若非必要時刻,他絕對不會輕易展露出來。 對陣靈聚境末期的張騰,從開始他就沒有打算使用玄龜氣罡。 然而,現在他這個靈性境末期武者,卻被靈聚境末期的張騰逼得不得不使用它來保命,簡直是他的奇恥大辱。 自他修煉恢復正常,所有的戰斗都是以低修為對戰高修為,以弱勝強,以小勝大,力壓昔日欺負他的族人。 像林蕭、林進兩人都是他手下敗將。 不然以林蕭的個性,怎會放棄求娶雲盈兒,灰溜溜地離開林家莊,不聲不響地返回雲京?而林進又怎會在這段時日,千方百計地提升修為,並在在擂台上與他以死相博,弄得重傷退場? 其實本次比武大會,林棟的主要對手是王滕與葉天。 如今葉天去了雲霄宗,王滕一早敗于張騰手下,連前二十八名都沒進去,對林棟而言,本屆冠軍應該是十拿九穩才是。 殊不料,半路冒出一個張騰,打得如此狼狽,連冠軍之位也岌岌可危。 這時,林棟撤去玄龜氣罩,左手支起玄龜氣盾,右手握著半截木戟,冷冷地看著張騰,拉開了架勢。 只見張騰一動不動地站在原處,木刀指地,望著前方的林棟,一臉平靜。 從張騰方才的舉動來看,要麼對方的速度再度飆升,要麼玄黃重域似乎在其身上失效了。 無論是哪一點,張騰的速度優勢已經恢復,眼下他絕對不可再輕敵,更不能像之前一樣保留實力。 這一次他不能再留手,必須全力以赴! 此一戰,他必須贏! 第0153章 重域氣罡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天空通紅如火,擂台殷紅如血。 “嗖!” 林棟乘勝追擊,身形閃動,如同一道幻影,瞬間掠奪張騰的面前,單刃戟猛然往張騰的脖子橫掃而去。 “刷!” 單刃戟掃過張騰的脖子,卻是如同劈在空氣里,渾不著力。 只見眼前的張騰緩緩淡下去,憑空消失了,林棟所劈的僅僅是一道殘影罷了。 張騰的本人出現在林棟背後,擂台的另一頭,他捂住胸膛,輕輕擦去唇上的血跡。 他的目光很冷,方才交手之時,林棟突然在周圍制造了一個奇異的重力場,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在那一個重力場中,張騰只感覺身體一沉,整個人的速度驟然大減,而林棟瞅準機會以戟尾掃了他一下,將他砸飛出去,還想乘勝追擊,一舉奠定戰局。 幸虧他及時躲閃,繞到了林棟的背後,同時也避開了林棟周圍的重力場。 不過,眼下的形勢不容樂觀。 林棟本身速度就與他差不多,如今又多了一個重力場,這場戰斗接下來將會變得非常艱難,甚至落敗也是遲早的事情。 速度是張騰的最大優勢,如今這優勢被重力場抵消掉,林棟的修為又高于他,他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這時,林棟轉身向張騰再度殺過來,張騰沒有再與他交手,而是選擇躲避,盡可能地遠離林棟周圍的重力場。 “吼!” 林棟的單刃戟再一次幻化為一頭遠古巨鱷,滿擂台地追逐著張騰,一次又一次對張騰發動猛烈的攻擊。 整個局面呈一面倒的趨勢,林棟佔盡上風,力壓張騰,而張騰卻只能一直防御躲閃,卻沒有任何反擊的機會。 “ !” 張騰的人在空中被林棟打落,重重地撞在擂台表面,將表面的大理石板砸出了一個人形淺坑,淺坑周圍延伸出無數的蛛網裂痕,觸目驚心。 “呼!” 林棟掄起單刃戟,向擂台表面的張騰重重劈落,張騰用木刀擋住木戟的單刃,一踢地板,從林棟的戟下滑了出去。 然而,林棟一劈不中,單刃戟順勢一撩,一道火紅色的焰刃朝著張騰的襠下豎劈而來。 張騰翻身避開焰刃,卻被狂飆而來的林棟追至,單刃戟向張騰攔腰一掃,將舉刀抵擋的張騰,連人帶刀一起劈飛出去。 “ !” 張騰再次撞在擂台的圍欄上面,將圍欄撞斷,往擂台外面摔下去。 比武大會中,選手獲取勝利的標準有四個,即對手棄權,對手認輸,對手失去戰斗力,對手跌落擂台之外。 因此,一旦張騰的人跌落擂台之下,這一場比試徹底結束,林棟將會贏得本次比武大會的冠軍。 張騰大半個身子已跌出擂台之外,眼看著就要掉下擂台之時,忽然他的人在半空中停住,隨後一個折身凌空翻滾,重新落回擂台之內。 滯空! 又是滯空! 他以靈力抵消了重力與慣性,匪夷所思地滯空,避免了落敗的命運。 這是怎麼做到的?林棟一臉驚訝地望著張騰,眼里里充滿了疑惑。 這是他第二次見張騰滯空,第一次是張騰與王滕比試之時。 那時,他離得遠,還以為是一時眼花了,而今與張騰交手,真真切切地看見張騰滯空,使他十分不解。 以區區一個靈聚境末期,不僅能使用靈性境的戰技,而且還會靈流境的滯空,實在太出人意料,根本不符合常理。 然而,現在不是思考問題的時候,比試時間有限,他還是盡早擊敗張騰,先拿下冠軍再說。 林棟握緊木戟,挽了一個戟花,戟尖斜指地面,向著張騰飛奔而來。 只見他手中整桿戟流動著明黃色的光彩,戟頭伸出犀利的戟芒,身上遠古巨鱷的虛影隱現,來勢洶洶,凶威顯露,讓人心驚。 “吼!” 木戟幻化成遠古巨鱷,此刻正張開凶殘的巨嘴,帶著一陣狂風,怒吼而至,向張騰的胸膛咬下。 與此同時,林棟將重力場開到極致,讓自己三丈內的區域重力增加兩倍,讓張騰的速度被限制到最低狀態。 一時間,他周圍的重力變為原來的三倍! 三倍重力之下,如果一個普通人處于這樣的環境,體重陡然增加,像多背了兩個人走路一般,甚至連站立都會覺得困難。 更嚴重的是,人的腿部肌肉難以長久支撐,心髒功率也不夠,時間一長連大腦都會出現缺氧狀態,出現暈眩,只能趴在地上。 張騰是修武者,身體素質自然強于一般人,本身不會受多大影響,但速度將會大幅降低! 此消彼長,面對不受影響的林棟,他終將只會被徹底碾壓! 張騰冷冷地盯著林棟的戟尖刺來,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見到此景,林棟忽然大駭,若是他失手殺了張騰,自己就算贏得了勝利,也將與冠軍無緣! 可是,他的攻勢已發動,根本來不及收招,眼睜睜地看著戟尖穿透張騰的胸膛! 不要! 該死的混蛋! 張騰,你害我! 林棟臉色大變,心里爆發出怒吼! 但他很快感覺不對,他這一戟竟然毫無阻滯之感,就像是刺在空氣里! 眼前的張騰漸漸淡去,氣息消失,竟然還是一個殘影。 林棟見狀松了一口氣,隨即又迷惑不解。 他明明開了重力場,按道理說徹底封鎖了張騰的逃離區域,為何又給他躲了開去? 正在這時,林棟只覺得背後一陣風起,一股灼熱的氣浪朝自己的後腦劈下來。 不好! 他急速轉身,將單刃戟橫在身前進行格擋。 只見那靈力幻化的遠古巨鱷猛然擺尾回頭,以龐大的身軀迎上了高速而來的赤紅色的焰刃。 “咻!” 那焰刃一下子切斷了巨鱷的身軀,連同林棟的木戟斬斷,最終消失了。 不過,發出焰刃的木刀卻隨之而來。 它帶著一股震蕩之力,結結實實地砸在林棟的胸膛上面,將林棟的整個人劈飛出去。 “ !” 這一次輪到林棟撞在擂台的圍欄上面,像張騰先前一般撞斷了圍欄,整個人往擂台之外跌落。 林棟連忙拿木戟的戟頭戳在擂台的邊緣上,借力返回擂台,可迎接他的是一串連擊。 只見張騰一腳踢在林棟的腹部,將之踢上半空,而後他的人躍上半空,揮動木刀狠狠地劈在他的背上,腿上,肩上,脖子上,腦袋上等部位,如同劈打一個人形布袋! 隨後,他抬起膝蓋,重重地頂在林棟的下巴上,並旋身飛出一腳,將林棟踢落地面。 “ !” 擂台地面上又多了一個人形淺坑,張騰雙手握著木刀,高舉過頭,一刀劈下,赤紅色的焰刃朝林棟閃電一般斬落! 林棟不閃不避,他松開左手的木戟斷桿,支起了一個土黃色的防護盾,將赤紅色的焰刃抵擋下來。 張騰眉頭一皺,又接連往下方劈出十數道焰刃,林棟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起,撐出一個土黃色的防護罩,將所有攻擊全數接下。 十數道焰刃劈在那防護罩上面,炸成一團團火靈氣,向擂台周圍擴散。 張騰落在地上,他打量著那土黃色的防護罩,若有所思。 眼前土黃色防護罩挨了十數道焰刃,依舊紋絲不動,沒有任何變化。 里面的林棟吐了一口血,一邊擦拭著嘴上的血跡,一邊透過防護罩向張騰凝望,眼中驚疑之余,還有無邊的惱怒。 他修煉的功法叫《玄龜氣訣》,乃是土靈氣功法,主輔助與防御。 玄黃重域,則重力場,修為高深時,不僅可以減速敵方速度,甚至能以重力壓垮對手。 玄龜氣罡,則靈氣罡,除了提高體表的抗打擊能力,形成護身氣罡,還能構造成防護盾與防護罩。 林棟少年老成,但出身大家族,又是年輕人,到底難免有一些心高氣傲。 玄龜氣罡作為他的保命絕技,若非必要時刻,他絕對不會輕易展露出來。 對陣靈聚境末期的張騰,從開始他就沒有打算使用玄龜氣罡。 然而,現在他這個靈性境末期武者,卻被靈聚境末期的張騰逼得不得不使用它來保命,簡直是他的奇恥大辱。 自他修煉恢復正常,所有的戰斗都是以低修為對戰高修為,以弱勝強,以小勝大,力壓昔日欺負他的族人。 像林蕭、林進兩人都是他手下敗將。 不然以林蕭的個性,怎會放棄求娶雲盈兒,灰溜溜地離開林家莊,不聲不響地返回雲京?而林進又怎會在這段時日,千方百計地提升修為,並在在擂台上與他以死相博,弄得重傷退場? 其實本次比武大會,林棟的主要對手是王滕與葉天。 如今葉天去了雲霄宗,王滕一早敗于張騰手下,連前二十八名都沒進去,對林棟而言,本屆冠軍應該是十拿九穩才是。 殊不料,半路冒出一個張騰,打得如此狼狽,連冠軍之位也岌岌可危。 這時,林棟撤去玄龜氣罩,左手支起玄龜氣盾,右手握著半截木戟,冷冷地看著張騰,拉開了架勢。 只見張騰一動不動地站在原處,木刀指地,望著前方的林棟,一臉平靜。 從張騰方才的舉動來看,要麼對方的速度再度飆升,要麼玄黃重域似乎在其身上失效了。 無論是哪一點,張騰的速度優勢已經恢復,眼下他絕對不可再輕敵,更不能像之前一樣保留實力。 這一次他不能再留手,必須全力以赴! 此一戰,他必須贏! 第0154章 激烈鏖戰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嗨!” 林棟一聲大喝,同一時間,他的數種戰技齊齊使出! 輔助戰技,玄黃重域,開! 防御戰技,玄龜氣罡,開! 速度身法,清風幻步,開! 攻擊戰技,古鱷戟法,出! 此時此刻,林棟周圍方圓六丈之內,重力再次增長一倍! 他全身閃耀著土黃色的光芒,玄龜氣罡遍布,隱隱流轉著龜甲狀的紋路,其左手的玄龜氣盾防御翻倍,形成一面土黃色金屬質感的戰盾! 除此之外,林棟的速度也是暴增,輕輕一動,立馬身現殘影,嗖地一聲在原地消失,直接來到張騰的身前! 與此同時,他的右袖突然齊肩炸裂,裸露出右手臂。 這一條孔武有力的右手臂,握著半根斷戟,上面青筋暴露,肌肉凸起,隱隱閃動著明黃色的光芒! 古鱷戟法•狂鱷噬天! 龐大的靈氣,從林棟體內涌入那半根斷戟,幻化出龐大的遠古巨鱷虛影。 林棟斷戟猛然刺出,戟頭爆發出銳利無比的明黃色戟芒,指向張騰的心髒。 同一時間,遠古巨鱷的血盆大口張到了極致,似乎前所未有地凶狠殘暴,以恐怖的速度向張騰咬來,似乎要將他整個人一口吞噬! 林棟舉起斷戟刺來的那一刻,張騰也動了,木刀朝著斷戟斜斜地劈出。 刀技 天輪刃•三重刃 一刀斬落,爆發三重刀勁,重重相疊,威力倍增,以電破線,以線破面,專破敵方護甲氣罡,銳利無比! 赤紅色的焰刃之中,第一重勁斬開了遠古巨鱷的大口,第二重勁斬掉了戟頭,第三重勁卻被玄黃氣罡全數當下! 這時,林棟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他手中的戟桿狠狠地扎在張騰左胸的心髒部位上,並吐出了一道明黃色的氣芒! 張騰的胸前亮起一抹淡淡的土黃色氣罡,擋住了那一道明黃色的氣芒,那一段戟桿狠狠地扎在土黃色的氣罡上,巨大的動力生生將張騰捅飛。 “ !” 一聲巨響,張騰的人向後倒退,重重地撞在身後的擂台護欄上面。 林棟扔掉手中的戟桿,大步沖上去,舉起拳對著張騰的面門一拳轟出。 張騰將頭一偏,避開了林棟的拳頭,林棟的拳頭砸在擂台的護欄上面,生生將它們轟碎。 林棟一拳不中,抬腿一腳向張騰的腰部橫掃,張騰用木刀一擋,只覺得一股沛然巨力從木刀刀身傳來,將他連人帶刀踢飛。 張騰再次撞在擂台一側的護欄上面,林棟如影隨形,急追而上,對著張騰一陣拳打腳踢,張騰舉起木刀勉力抵擋,卻一次又一次被林棟轟飛,一次又一次地撞在擂台的護欄上面。 不一會兒,四周的護欄都被張騰撞斷,全部掉落擂台之下,只剩下四條柱子。 “ !” 張騰手中的木刀連續挨了林棟的鐵拳猛擊,終于支持不住了,被林棟一拳轟斷,化為兩截木粉。 失去了木刀的抵擋,張騰的胸膛被林棟結結實實地砸中,整個人由擂台的一頭,擦著地面,滑到了擂台的另外一頭。 挨了林棟的一拳,即便有著土靈氣的防護,張騰也不可避免地受了傷,一道血線從他的嘴角流出來,滴落胸前,染紅衣襟。 這一次林棟並不急著進攻,他迅速來到擂台邊上的兵器架,從上面重新取來一支單刃木戟。 張騰也顧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跡,沖到另一個兵器架上,取來了一把木刀。 兩人拿到兵器之後,對望了一眼,又轉頭齊齊地往沙漏的方向看去,只見那邊的沙漏只剩下五分之一的沙子,比試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 當下兩人重新展開了廝殺,林棟手中的木戟狂轉如輪,刺,挑,鉤,啄,劈,砸,片,探,掛擄,磕,遠古巨鱷的虛影不斷撕咬,撲騰,甩尾,抽打,扭動,一套古鱷戟法被他施展得淋灕盡致。 張騰則將天輪刃與百戰刀法混合使用,布下重重刀影,大開大合,直來直往,簡單利索地與林棟正面硬拼。 兩人的速度都極快,整個擂台都是二人的殘影,音爆之聲到處響起,如同炒豆子一般。 擂台之上的激戰,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不少人離得較近的人屏氣凝息,死死地盯著那一白一黑的身影,連頭發被熾熱的氣浪燒焦都渾然不覺。 “轟!” 張騰橫斬而出的赤紅色焰刃與林棟豎劈而來的明黃色焰刃相撞,在空中引發了爆炸,巨大的沖擊力將兩人同時震飛出去。 由于沒有了護欄,兩人只得使千斤墜,用雙腳止住倒退的身體,兩人的鞋底摩擦著地面,留下了四條長長的黑色印痕。 “呼呼……” 兩人的身形在擂台邊上停下,無論張騰,還是林棟都劇烈地喘息著,沒有繼續上前。 由于一直使用戰技,打到這個時候,他們體內的靈氣消耗巨大,漸漸地有些力不從心了。 于是,兩人又看了一下沙漏,只見沙漏上方的沙子已經不足十分之一了。 林棟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水,眼中流露出一抹果決之色。 其實,古鱷戟法還有一招絕技,叫做“群鱷爭獵”。 群鱷爭獵需要消耗極為巨大的靈氣,以他的實力只能出三招,但他之前消耗了那麼多靈氣,最多還能出一招! 一招之後,他就會靈力耗盡,渾身發軟,再也沒有任何戰力。 林棟之所以一直沒有用,是因為群鱷爭獵他還不是很熟悉,而且一旦發動,也無法控制其威力,非常容易致人于死地。 眼下他別無選擇,長此拖下去,可能是平局,到時候兩人都會被淘汰。 淘汰的話,他們會與林進同列第三名,冠軍與季軍出現空缺。 前面鐵虎說,冠軍會得到一柄三品寶器,一本秘籍,一顆丹藥,亞軍會得到一本秘籍,一顆丹藥,季軍只有一顆丹藥。 對林棟而言,他並不缺丹藥,缺的是兵器與秘籍。 最重要的是,比武大會冠軍還擁有一項特權,這一項特權並不公開,是雲京武院內部獎賞,不是每一屆冠軍都有資格獲得。 具體是什麼,林棟也不清楚,鐵虎只是含含糊糊地提一下,還是林謙花了大氣力才打探出來的內部消息。 林謙告訴林棟,那一項特權極其重要,它甚至能夠影響整個王家莊,乃是整個雲夏的發展。 如果擁有那一項特權,這比武大會冠軍其實不要也罷,三大莊之所以極力打壓綏寧的其他選手,就是為了將那一項特權攬入手中。 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冒著風險,如此名目張膽地操控大會。 雖然鐵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四大宗門與醫盟都在綏寧,且不說面子上不好看。 日後若是有人真的到雲京武院投訴,甚至告到朝廷上去,三大莊定然也會惹來巨大的麻煩,小則家族衰退,大則抄家滅戶。 當然,這全憑雲京三大族如何操作,操作得好也沒什麼事情,操作不好,可能大禍臨頭。 打定主意以後,林棟挺直身板,望著張騰,一面肅然,殺機隱隱。 反正事已至此,不成功,便成仁! 張騰,是你自己不肯認輸,非要找死,真要出了什麼事情,也怪不得我! 這是比武大會,雖然不允許出現死亡,但是萬事都有例外。 你還有戰力,我便不是故意殺人,即便失手將你殺了,也只能怪你自己太弱! 到時候,大不了讓我爹他們出面活動一下,殺你這麼一個毫無背景的流民孤兒,應該能夠掩飾過去! 這綏寧是我們三大莊的綏寧,三大莊聯手應該能將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壓下去的。 至于鐵虎,此人與你非親非故,又貪圖美酒,只要我爹他們花些氣力,費些心思,也絕對不會深究到底。 “張騰!”林棟突然開口大聲說道,“現在你認輸還來得及,否則,休怪我戟下無情。” 張騰感受到林棟的殺機,不禁皺起眉頭,但他並沒說話,僅僅是默默地握緊了手中的木刀。 他與林棟勢均力敵,這麼拖下去,兩人一定會同時被淘汰。 如果眼前之人,不是林棟,不是三大莊的子弟,他會主動認輸,將冠軍讓出去。反正,即便是亞軍,他也有機會進入雲京武院。 可是,林棟他是! 張騰不願意三大莊的實力再有一分成長,不願意再看見綏寧百姓深受其害。 他希望有一天能遏制住三大莊,將這三顆綏寧毒瘤剮掉,還綏寧一片安寧與清淨。 林棟又再大聲說道︰“張騰,我再問你一次,你認不認輸?” 張騰冷冷地看著林棟,淡淡說道︰“林棟,我不會認輸,廢話少說,手下見真章吧。” 林棟死死地盯著張騰,惱火地說道︰“好,很好,我給過你機會,但你自尋死路,那便怪不得我了!” 說完,林棟慢慢地舉起木戟,擺開架勢,並用槍尖指著張騰。 他的衣服先是微微鼓起,無風自動,隨後體內散發出一種奇異的波動。 一時間,周圍的靈氣一下子活躍起來,海量的靈氣匯聚在一起,飛快地向林棟的體內涌去,並漸漸形成了一個小型的龍卷風。 張騰能感覺到林棟的身體內像是生出了一個漩渦,此刻那漩渦正瘋狂地吞噬這周圍的靈氣,這些靈氣灌滿林棟的丹田,甚至充溢出來,幾乎將丹田撐爆。 他臉色凝重起來,不等張騰將靈氣匯聚完畢,也不得他發動戰技,直接飛撲過去,全力向他劈出一刀! 刀技 天輪刃•三重刃 赤紅色的烈焰氣刃驟然斬出,朝著林棟的身體中央疾速飛去! 林棟看著逐漸飛近的赤紅色焰刃,英俊的臉上泛起了一抹冷笑,眼中盡是不屑! 張騰翻來復去,也只有那麼三個拿得出手的戰技,若是他的戰技有用,兩人又何必打到現在。 張騰,既然你選擇死路,那我便成全你! 第0155章 忽有所悟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林棟一抖木戟,木戟發出一聲低吼,戟頭又開始幻化成一個遠古巨鱷腦袋,他雙眼微眯,閃過一抹冰冷狠辣之色。 戟技 古鱷戟法•群鱷爭獵 只見戟頭那一個遠古巨鱷腦袋突然暴起,從木戟脫離出來,變成一道完整的巨鱷虛影,朝著劈來的赤紅色焰刃咬去。 “ !” 那一道巨鱷虛影與赤紅色焰刃相接觸,鱷嘴咬住赤紅色焰刃,瞬間爆開,粗大的赤紅色焰刃頓時小了三分之一。 赤紅色焰刃繼續向前,此時林棟的木戟上面又躥出兩道巨鱷虛影,同樣迎了上去,咬住了赤紅色焰刃,兩道巨鱷虛影齊齊炸裂,赤紅色焰刃僅僅剩下初始時的三分之一大小。 此時,木戟上幻化出三個遠古巨鱷腦袋,三道巨鱷虛影像先前兩道一般向赤紅色焰刃撲出,並齊齊炸開,徹底將赤紅色焰刃抵消。 林棟連連抖動木戟,戟頭連連點出,上面更是幻化出六道巨鱷虛影,向張騰飆射而去。 張騰揮動木刀將撲來的六道巨鱷虛影劈散,還未來得及喘氣,又有九道巨鱷虛影急奔而來。 那九道巨鱷虛影,靈氣凝聚度與撲殺速度都比之前的六道巨鱷虛影要強上許多,張騰劈散它們的同時,也受到了靈氣的沖擊,整個人後退了幾步。 “呼呼呼……” 那邊的林棟揮舞木戟,不斷往前刺,一道道巨鱷虛影連綿不絕地戟頭沖出,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鱷群。 它們靈氣凝聚度與撲殺速度不斷提高,氣勢洶洶,前赴後繼地向張騰撲殺而來,充斥整個擂台,完全封鎖了張騰的所有移動空間。 張騰不斷揮動木刀將那些巨鱷虛影打散,可它們數量眾多,源源不絕,猶如狂風暴雨一般,鋪天蓋地,不斷向他撕咬。 “   !” 那些撲殺而來的巨鱷,不斷在張騰的身前炸開,並化為一股股沖擊力不斷將張騰往擂台之外推。 張騰的木刀疾速飛舞,在面前形成了一面刀影之盾,且戰且退,無可抗拒地慢慢地往擂台邊緣接近。 “吼!” 擂台另一端,林棟雙目赤紅,渾身血氣繚繞,手中的木戟越揮越快,從木戟脫離的巨鱷虛影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凶悍,從四面八方向張騰圍攏,像在爭奪一頭美味的獵物。 哪怕張騰的木刀揮舞得再快,布下的刀影之盾再緊密,可撲來的巨鱷虛影太多了,爆炸也越發密集,劇烈,一些銳利霸道的氣勁從刀影之盾的空隙射入,打在張騰的身體上,讓他受到了傷害。 開始時,在土靈氣的防護下,這些傷害並無什麼,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傷害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越積越嚴重。到了後來,他內外受傷,滿身創口,口吐鮮血,如同一個血人。 一道道巨鱷虛影,猶如浪潮一般,一波接一波,一浪接一浪,相互重疊,不斷加強。 到了這時候,張騰已被逼到了擂台邊緣,只要往後一步,立馬會跌落擂台,徹底輸掉比試。 不過,張騰極其倔強,到了擂台邊緣之後,哪怕被那些巨鱷虛影直接打中,也死死地釘在原地,不肯再後退半步。 只見他衣衫襤褸,渾身血跡,已經被鋪天蓋地的巨鱷虛影所包圍,那些巨鱷虛影正瘋狂無比地向刀影之盾沖擊,爆炸,化為無數的凌利氣勁,向四面八方飛散。 擂台周圍的靈性靈流高手,紛紛撐起靈氣障壁,將那些凌利氣勁擋下來。 “噗!” 又是一道凌利氣勁穿過刀盾,結結實實地扎在張騰的身上,張騰噴了一口鮮血,卻依舊支撐著,猶如一塊萬年磐石紋絲不動。 騰哥哥,不要繼續硬撐了,快認輸吧! 騰哥哥,快認輸吧! 盈兒求求你了,在這麼下去,你會死的! 快認輸吧! 你不要再打了! 騰哥哥,快認輸吧,盈兒求求你了! 觀眾席上,雲盈兒見到此景,不禁心如刀絞,默默地乞求道。 她咬著嘴唇,淚流滿臉,大腿上的兩只粉拳緊握,指間血跡隱隱,連指甲扣進肉里都渾然不覺得。 邊上的小清也是兩眼通紅,鼻子發酸,幾乎要哭出來。 這時,她轉頭看了雲盈兒一眼,見她的大腿上的衣裙點點殷紅,不禁大吃一驚,連忙喊道︰“盈兒!你沒事吧?怎麼哭成這樣子?” 盈兒轉過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她,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一邊抽噎,一邊小聲地說道︰“我……我……我沒事……我只是……我只是……心疼他……難受……” 見她這樣,小清又好氣又心疼,從袖子里取出手帕,一邊擦去她手心的血跡,一邊數落道︰“哪有你這樣子的,心疼歸心疼,也不該這麼傷害自己。你呀,真是個傻丫頭,大傻瓜!乖,別哭了,別哭了,比試快結束了,他會沒事的。” 擦干淨血跡之後,小清將手帕收起,她輕輕地握著雲盈兒的手,攬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 雲盈兒靠在她肩膀上,一邊看著擂台,一邊抹眼淚,說道︰“他真是個大傻瓜,認輸不就好了,非要咬牙硬撐,弄得自己渾身都是傷。” 小清看了那道倔強的身影一眼,輕嘆一聲,說道︰“是呀,男人們都是大傻瓜,總是做那些莫名其妙,讓人心疼的事情。” 雲盈兒忽然想到了什麼,她連忙從小清的肩膀起來,急急地對小清說道︰“小清,你能幫我把藥箱拿來嗎?一會兒比試結束後,我去看看他,替他醫治一下。” “好,我馬上去,你在這兒等我。”小清听了迅速答應下來,她望了一眼擂台,離開座位,匆匆忙忙地往雲盈兒的家里跑去。 “嗯,快去快回。”雲盈兒對小清道,她坐直身體,看著那道人影,默默地抱拳祈禱。 張騰,你千萬別出事啊! 擂台之上,林棟還在揮舞木戟,揮出一道道巨鱷虛影,繼續向張騰攻擊。 “張騰,你給我去死!去死!去死!給我去死吧!” 他雙目流血,神情猙獰,口里不斷念著,如同一個瘋子。 “噗!” 擂台邊緣,張騰又噴出一口鮮血,他的身前腳下一片血紅,身體搖晃了一下,卻又強行穩定下來。 “長此下去,我必輸無疑!” 張騰看著眼前一道道巨鱷虛影,一邊抵擋一邊默默地想道。 林棟是靈性境末期,本身靈氣比他充足,又是主攻一方,還能支撐一時。而他是靈聚境末期,本身靈氣有限,又身受重傷,動作正逐漸緩慢,快要支持不住了。 他必須想法子打破這個局面,不能一直被動防御。否則,這一場比試,他不僅會輸,而且會死。 因為前方的林棟雙眼血紅,理智全失,估計已經殺瘋了,根本不會手下留情。 他周圍都是巨鱷虛影,一旦布下的防御刀網被徹底攻破,整個人很可能被它們撕成碎片。 “咻咻咻” 又是幾道氣勁從刀網中突破進來,如同一支支細小的長針,恨恨地扎在張騰的的雙腿上。 一陣劇烈的刺痛傳來,張騰渾身一顫,幾乎要倒下。 不過,張騰咬著牙,極力忍住了,拼命地站穩身體。他不能倒,絕對不能倒,一旦倒下,絕對死路一條。 張騰一邊抵擋,一邊在心里罵道︰“該死,這些氣勁打在腿上著實好痛,向針扎一般!再來那麼幾下,我真的支持不住了。” 正想著,忽然他靈光一閃,好像想到了什麼。 針,刺痛,氣勁。 針,它之所以能刺入人體,讓人感到刺痛,就是因為針的一頭比較尖利,以點破面,刺穿皮膚,扎入神經。 這些氣勁,之所以給他針扎一樣的感覺,同樣如此。 它們極為凝練,類似針一樣尖利,類似針一樣細小,這才穿透了重重刀網,刺穿了他的護體氣罡,深深地扎入他的體內,讓他感到刺痛。 天輪刃刀法,一線天是線,半月輪是面,三重刃是立體三維。 他們一招比一招威力大,其實是殺傷點一招比一招多。 什麼點動成線,線動成面,面動成體,究其根本,其實是無數的點的聚合排列罷了。 而無數點之所以造成傷害,其實就像是無數的針一般,由各個方向刺穿,讓事物出現無數的小孔,而這些小孔,數目越多,傷害越大。 一道氣刃斬在人物之上,由于接觸面有限,其實氣刃上的許多傷害點是浪費的。 若是這些傷害點沒有任何浪費,氣刃對人物造成的傷害將會擴大許多倍。 世界上,刀法有無數種,而戰技招式也有無數種,但歸根到底是為了盡可能地擴大傷害面,從而使人致命。 千千萬萬的刀法與招式,其實殺人只需要致死的一招就夠了。 而這致死的一招,其實只需要所有的傷害集中在一個致命點就夠了。 人體,如同一個裝著生命的水袋,水袋有好幾個覆蓋著薄膜的口子,其實只要用針扎破那幾個口子,就能讓生命流逝,成為一具尸骸。 刀法各種各樣的招式,說到底就是為了刺破人體那幾個口子,而制造大量的針,過程中總會有許多針被浪費掉。 若然夠精準,一根針就夠了。 若薄膜太厚,針扎不透,可以將這些針匯聚起來,形成一根大針,這麼一針下去,薄膜就會穿透,人的生命就會瞬間流盡,徹底死去。 想到此處,張騰雙眼爆發出兩道凌厲無比的寒芒! 第0156章 再生波瀾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一邊格擋一邊將靈氣集中在腳底與刀身上。 突然,張騰動了! 只見他雙手握著刀柄,側起身子,與地面傾斜成一個小角度,雙腳一蹬地面,猛然向前沖出,如同一枚炮彈,往林棟射去。 刀技 天輪刃•三重刃 張騰的木刀接連向前方劈出一道道赤紅色的刀芒,那些刀芒匯聚成一條粗大的赤紅色直線,從茫茫的巨鱷虛影之中斬開了一條通道。 林棟抖動木戟,加速向通道中刺出一道道巨鱷虛影,將通道堵住。 張騰快速在通道中突進,到了通道中央的時候,前方已經被巨鱷虛影塞住,周圍的巨鱷虛影開始要將張騰徹底撕碎。 只見張騰面無表情,除了留一些靈氣防護身體,剩余的靈氣全部匯聚在木刀上面。 “咻!” 張騰握著木刀猛然向前刺出,木刀的刀尖射出一道白色的光芒,瞬間刺破前方重重巨鱷虛影,落在林棟的胸膛,生生將林棟從擂台上打飛出去。 剎那間,漫天的巨鱷虛影一片混亂,向四面八方亂竄。 “噗!” 張騰的人被幾道凌亂巨鱷虛影打中,噴了一口鮮血,跪倒在擂台中央。 他用木刀擎住身子,轉頭向沙漏那邊望了一眼,它上面最後一撮沙子剛好流完。而林棟則已跌出擂台,被一道月白色人影接住,放在地上查看醫治。 那邊的評委也正好看著沙漏,見它恰好流完,立馬轉頭向擂台這邊望來。 裁判望了張騰一眼,向林棟那邊掠去,只見林棟胸膛被刺了一個傷口,流血不止,人已昏迷。 接住林棟的人是五星醫師雲夢飛,雲夢飛給林棟把了一下脈,松了一口氣。 這時他向裁判點點頭,說道︰“他受了傷,人已經昏迷過去了,總體上並無大礙。” 裁判躍上擂台,望向評委,向他們打了一個手勢,那邊的評委點點頭,將目光望向了鐵虎。 隨後,裁判舉起手,高聲宣布道︰“本場比試,張騰勝出!” “哦!” 林氏廣場上的觀眾突然歡呼起來。 當然,這些人並不包括三大莊的人,三大莊的人臉色都不好看,尤其是王家莊的人,望著擂台上面的張騰,眼楮里充滿了恨意。 如果不是張騰,他們的少莊主王滕怎麼連本次比武大會的二十八名都沒有進去。 這一次,他們王家莊簡直是丟盡了臉面,在其他兩大莊面前足足矮了一截,根本抬不起頭來。 鐵虎從座位上站起來,也運起靈氣,高聲地向所有人宣布道︰“現在我宣布,本次比武大會冠張騰!” “張騰!張騰!張騰!張騰……”那些觀眾沸騰起來,不斷地呼喊張騰的名字。 擂台之上,張騰擦了一下嘴邊血跡,慢慢地站起來。 他衣衫襤褸,渾身血跡,神情疲憊,臉色蒼白得可怕。 張騰看向那邊的莫邛秦涯等人,只見他們笑容滿臉,不斷地向他揮舞著手臂,口里跟著周圍的觀眾一起喊著他的名字。 見到此景,張騰蒼白的俊臉上露出了一抹疲憊的笑容。 正在這時,一道粉紅色的身影飛快地跑上擂台,她提著醫藥箱,直接奔向張騰。 這人正是雲盈兒,她淚痕未干,來到張騰面前,焦急地問道︰“騰哥哥,你傷得怎樣?快讓我看看。” 張騰見到她有些愕然,隨即微微一笑,說道︰“你怎麼跑上來了?讓林家莊的人看了多不好。” 雲盈兒搖搖頭,說道︰“我是醫師,救死扶傷是我的天職,他們也不好說什麼。別管這個了,快讓我看看你的傷,讓我替你醫治一下。” 張騰望望擂台之下的觀眾,只見他們大多數是三大莊的人。 此刻那些人正一臉驚詫地望著自己與雲盈兒,眼中流露出一種莫名之色。 尤其是那邊的雲夢飛,對方皺起眉頭,一面不悅地望著他倆,似乎頗為不爽。 于是,他搖搖頭,對雲盈兒說道︰“還是算了吧,你去看看林棟怎樣,我只是一些皮肉之傷而已,並無大礙。” 雲盈兒一愣,隨即她往林棟那邊看了一眼,見雲夢飛正目不轉楮地看著他們,不禁俏臉微變,低下頭。 “林棟哥哥那邊有我爹在醫治,所以不要緊的,你傷得那麼重,還是先讓我看看你吧。” 雲盈兒一邊替張騰把脈,一邊說道,她迅速打開醫藥箱,拿出一些傷藥布條,替張騰包扎醫治。 這個時候,雲夢飛突然向她喊道︰“盈兒,那小子傷得比較重,林棟傷得比較輕,你來給林棟醫治,我去醫治那小子。” 雲盈兒抬起頭,望著自家老爹,目光堅定,果斷地拒絕道︰“不用了爹爹,張騰的傷我能治,你還是好好醫治林棟哥哥吧。” 張騰見她這麼說,一臉驚訝,隨即又忍不住笑了。 想不到雲盈兒平日里看著乖巧,可這一會兒卻是如此倔強有個性,連她爹雲夢飛的話都不听,直接拒絕。 “你……哼……” 雲夢飛見她這樣回自己,眼中閃過一抹怒氣。 不過,礙于周圍人多,他並又不好發作,只得一甩袖子,重新在林棟面前蹲下來,給林棟療傷。 雲盈兒從藥瓶里取出一些內傷藥給張騰服下,又手腳麻利地幫張騰受傷嚴重的地方作了一些緊急包扎,這才扶他起來。 她對張騰說道︰“騰哥哥,你的內外傷挺重的,我送你回去竹院吧。” 張騰搖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在廣場外定了馬車,那個趕車的大叔能送我回去。” 雲夢飛似乎一直對他不爽,真讓雲盈兒這丫頭送他回去,對方不發飆才怪。 只見雲盈兒柳眉輕蹙,一臉認真地對張騰說道︰“可你傷成這樣我不放心,到了竹院,我重新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好好調理一下身體,讓你早些兒好起來。” 張騰再次搖搖頭,說道︰“沒事的,我身體恢復得快,這點傷一兩天就好了。還有,這段時日綏寧亂得很,你老老實實地呆在林家莊,別再去竹院了,容易發生意外。” 說到這里,他忽然想起晴櫻那丫頭,如果讓她跟雲盈兒撞在一塊,只怕到時候他不好向雲盈兒解釋。 最重要的是,他與晴櫻都惹下了麻煩,可不能讓雲盈兒卷入麻煩之中。 說話間,那邊的鐵虎從評委席一躍而起,直接飛到張騰所在的擂台上,落在張騰的面前。 張騰停住腳步,向對方抱拳行禮,恭恭敬敬地道︰“張騰見過鐵前輩。” 鐵虎打量了一下他,又看看擂台下的林棟,哈哈一笑,說道︰“嗯,好,張騰,你小子挺不錯!我倒是怎麼也沒想到,這次比武大會的冠軍會被你這麼一個區區靈聚境末期拿下。哈哈哈……不錯不錯,非常不錯。” 張騰微微一笑,謙遜地說道︰“小子不過是一時僥幸而已,鐵前輩過獎了。” 鐵虎一擺手,說道︰“誒,你不必過謙,什麼僥幸,哪里有那麼多僥幸?就算是僥幸,那它也是一種實力。哈哈……” 張騰見他這麼說,無可奈何,只得說道︰“鐵前輩所言甚是,小子受教了。” 鐵虎點點頭,說道︰“今日你們當中有些人受了傷,其他人也都勞累不堪,一會兒等我宣布完本次比賽的結果之後,你們都跟我會綏寧鎮北吧。” 張騰驚訝地問道︰“鐵前輩,我們這便走了嗎?小子還有一些細軟沒收拾,還有一些朋友沒有道別,這便走了……” 鐵虎明白張騰的意思,他擺擺手,未等張騰說完,就解釋道︰ “不不不,張騰,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們這些人先跟我們回去綏寧鎮。好好養傷,休息幾天,到時候我們會派人護送你們回去,等你們收拾東西,給家人朋友交代清楚,道完別之後,再隨我們回武院。當然了,三大莊的子弟也可以回家休養,到時候按照預定的日期來綏寧鎮北找我們。” 三大莊的子弟可以回家休養?本次比武大會,除了他,全都是三大莊的子弟。也就是說,他必須隨鐵虎先回鎮北別院休養,傷好以後,鐵虎會派人護送他回家。 張騰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他得罪了三大莊,鐵虎怕他出現意外,這才讓他先隨自己返回綏寧鎮北,好好保護起來。 畢竟,他可是本次大會的比武冠軍,表現又非常不錯,對于這樣的好苗子,鐵虎自然要多加照護。 于是,他向鐵虎拱拱手,說道︰“那便多謝鐵前輩了。” “哈哈,不必謝我,要謝便謝你自己吧,這是你自己爭取過來的。”鐵虎笑吟吟地望著他說道,“我來這綏寧,本就是隨意看看,倒也不曾想到,這偏僻的小鎮還藏著你這樣的苗子。小子,他日到了雲京武院,好好給我表現,別讓我失望了。” 張騰向鐵虎拱拱手,說道︰“小子定當好好努力,不辜負前輩的期望。” 鐵虎哈哈大笑,說道︰“好好好,如此甚好,這麼一來,我也能在那些老家伙面前爭點面子了。” 兩人正說著,突然台下有一個人高聲地對鐵虎喊道︰“武院特派員,我們要舉報張騰那小子,他偽造戶口貫籍,根本就不是綏寧之人,請剝奪他的冠軍,取消他的名額,永禁他的參會資格!” 第0157章 查無此人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與鐵虎兩人順著聲音,朝擂台下方望去,說話之人是一個葛衣少年,他一臉義憤,滿腔怨恨的樣子。 周圍的人听到葛衣少年這麼說,先是一靜,隨即紛紛議論起來。 隨著議論聲響起,張騰戶籍造假的消息迅速傳播整個林氏廣場,人們將信將疑,望著張騰的目光,一下子復雜起來。 鐵虎看了一下張騰,張騰目光中有些驚訝,但他的神情十分平靜,似乎並無意外。 這時,鐵虎向張騰問道︰“小子,你偽造戶口貫籍了?” 張騰搖搖頭,淡淡一笑,說道︰“沒有,晚輩本是一個孤兒流民,在綏寧生活了五年,兩個月前落籍于綏寧鎮東,家在葉村附近,現暫住朋友的別院。晚輩在這里認識不少人,他們可以為我作證。” 鐵虎點點頭,轉身面向擂台之下,向那一個葛衣少年問道︰“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為何說張騰偽造戶口貫籍,你如何證明他偽造戶口貫籍?” 那個葛衣少年抱拳向鐵虎行了一禮,說道︰ “晚輩叫薛麟,家住新沂村南,我認識綏寧政衙門的戶部主事丁永大人。他說綏寧鎮十二歲的男丁姓名戶籍簿皆有記錄,卻不曾見得張騰的姓名,張騰此人根本不是綏寧本地人。他或許是來自其他地方,通過偽造戶口貫籍參加大會,以攫取綏寧比武大會的名額。丁永大人今日也在此處,前輩找他來一問便知。” 張騰靜靜地看著葛衣少年,他從記憶中搜索了一下,立馬想起這人好像是趙昀的朋友。 當初薛麟因害怕得罪王家莊的人,而拒絕送趙昀前往綏寧鎮北醫治。 趙昀,薛麟,王家莊,三個詞語在張騰的腦海里迅速串聯起來,讓他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關鍵。 听得薛麟說綏寧戶部主事丁永大人也在此處,張騰淡淡一笑,他想起登記戶籍的時候,那個肥頭大腦,愛財如命的死胖子。 當時他在政衙門老老實實地排隊,等了半天,還輪不上他,卻見丁永帶著幾個後到的村民直接插隊,迅速落籍登記。 讓人詫異的是,丁永對那幾個村民的態度極為謙卑恭敬,一口一個大哥,一口一個爺,讓張騰還以為那幾個村民是某個權貴的親屬呢。 誰知他稍一打听,那幾人不過是外地來的流民,丁永對他們那麼謙卑恭敬,不過是因對方衣著光鮮,向丁永塞了錢。 丁永武藝平庸,能坐到戶部主事的位置,只要是讀了幾年村塾,善于巴結吹捧,拍馬溜須。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花錢賄賂了上面的人,這才穩穩當當地當下這個芝麻小官兒,長期在上面撈油水。 丁永很有錢,但向來吝嗇,小氣出奇。 早上吃一碗粉,不加肉加湯,吃一個芝麻餅,不僅吮指頭,連掉桌子上的芝麻都要添干淨。 最讓人無語的是,他家里養了兩個小妾,平日胭脂水粉不舍得買也就罷了,出門時連衣服都讓她們與自家妻子輪著穿。 由于趕時間,張騰進行落籍登記時,直接給丁永塞了銀鈺,丁永一口一個張少爺,本來需要半天辦理的手續,三幾下子就迅速辦好。 張騰親自看著丁永蓋章登記,錄入戶籍文書存放,他的戶籍當時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鐵虎听了葛衣少年的話,向張騰望了一眼。 張騰一臉淡定,對鐵虎說道︰“既然他這麼說,那麼前輩便將那丁大人請過來好了。” “嗯,也好。”鐵虎點點頭,對薛麟說道︰“你去將那姓丁的叫過來。” 薛麟向鐵虎一抱拳,將目光投向身後的人群里,大聲喊道︰“丁大人,還請您出來一下,向鐵前輩證明張騰偽造戶籍,竊取綏寧武院招生名額。” “在這,在這,在這呢!大家讓一讓,讓一讓,讓一讓!借過,借過,借過……” 只見肥頭大耳的丁永一手提著褲腳,一手抱著戶籍登記文書,滿頭大汗地從人群中擠出來。 哪知丁永快接近擂台的時候,也不知誰絆了他一腳,讓他摔了一個狗吃屎,帽子歪歪斜斜,連下巴都磕破了,顯得頗為滑稽狼狽。 “哈哈哈……” 周圍的人見到丁永這副模樣,頓時大笑。 張騰也是忍俊不禁,心道︰“這位丁大人還真有當喜劇演員的潛質。” 不過鐵虎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笑意。 他見張騰這般神情,說道︰“小子,你就不擔心嗎?偽造戶籍可是要剝奪冠軍,取消名額,永久禁止參加比武大會的。” 張騰收斂一下笑意,搖搖頭,說道︰“我並未偽造戶籍,為何要擔心?” 鐵虎板起臉,嚴肅無比地問道︰“可是若是人家證明你偽造戶籍呢?” 張騰淡淡一笑,似乎絲毫不在乎︰“那便算我偽造好了,畢竟人家有備而來,做足工作,一時之間,我也沒辦法。” 鐵虎冷著臉,說道︰“那可是永禁武會比試資格的,從今以後,你將不會被任何的武院或者宗門所接收。” 張騰看著他的眼楮,認真地說道︰ “師父帶入門,修煉靠個人。武院與宗門,不過是給晚輩提供一個發展平台而已。沒有它們,晚輩探求武道之心也不會變。遠古之時,天下無門無派,猶然高手如雲,武道昌盛。不入門派,不遇名師,又有何懼?古人以天地為師,吾亦隨之!大道三千,殊途同歸,武道一途,晚輩可獨闢蹊徑,另登巔峰。” “大道三千,殊途同歸?”鐵虎听了張騰的話,不禁大為驚訝,一雙虎目亮起了異樣的光芒。 “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張騰說道,“簡而言之,即大道三千,殊途同歸。” 鐵虎越發驚訝,問道︰“小子,這話是誰人教你的?” 張騰愣了一下,隨即答道︰“也許是從某本古籍看到的吧,晚輩忘記了。” 鐵虎皺起眉頭,又問道︰“不記得是哪本古籍?” 張騰搖搖頭,說道︰“晚輩常流連綏寧的書攤書店,看過不少書籍,不記得是哪本古籍了。” “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這一句話出于。 張騰雖然知道它的出處,但是不敢如實回答。 畢竟那是華夏世界的古籍,他怎麼可以告訴鐵虎,並且即便告訴對方,對方也找不到,除非他穿越到華夏去。 兩人說話間,綏寧戶部主事丁永已經迅速從地上爬起來。 丁永一邊跑,一邊高舉著戶籍文書,大聲地對鐵虎說道︰“那個……那個鐵先生,本官可以證明張騰不是綏寧人。他的戶籍是偽造的,根本沒有參加綏寧比武大會的資格。這戶籍文書上面記錄著綏寧所有落籍村民的名字,上面查無此人。” 听得丁永這麼一說,周圍的人轟然炸開,紛紛對張騰斥責謾罵! “真的是戶籍造假啊!” “空長了一副好皮囊,怎麼得如此無恥?” “好樣好貌,卻也夠卑鄙的!” “正是,他與三大莊的人有什麼區別?” “偽造戶籍的無恥之徒,給我滾出綏寧!” “張騰滾出綏寧!” “滾出綏寧!” 鐵虎听了丁永的話,轉頭望著張騰,問道︰“小子,人家說你的戶籍是偽造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丁永也睨眼看著他,說道︰“沒錯,姓張的小子,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快給本官滾出綏寧,綏寧不歡迎你這種偽造戶籍,企圖竊取名額的投機之徒。” 張騰不為所動,他向丁永拱手抱拳,淡淡地笑著說道︰“丁大人辛苦了,跑這一趟怕是撈了不少油水吧?恭喜恭喜,這下子可以給令正令妾各買一套新衣服了。” 丁永漲紅著臉,大聲罵道︰“姓張的,你胡說八道什麼?趕緊給本官滾出綏寧,省得丟人現眼!” 張騰不理他,望著鐵虎道︰“鐵前輩,晚輩在綏寧認識不少朋友,能否讓他們替我作證?” 不等鐵虎說話,丁永在擂台下冷笑,說道︰“姓張的,你認識誰都沒有用,沒有經過本官落籍登記,你便算不得綏寧戶籍,識相的話,還是滾出綏寧吧!比武大會的冠軍可是與你無緣了!” 一旁的雲盈兒急了,開口對鐵虎說道︰“鐵前輩,騰哥哥沒有偽造戶籍!獸潮之前,我便與他認識,他一直在綏寧,真的在綏寧住了好久了,不可能偽造戶籍。” 擂台之下的雲夢飛听了,立即出聲呵斥道︰“盈兒,你說什麼呢?快下來,隨我回去,姓張的小子是否戶籍造假,與你無關!快下來,听到沒有?” “我不!”雲盈兒大聲地說道,“爹,張騰他……” 雲夢飛勃然大怒,大聲喝道︰“夠了!別再胡鬧了!姓張的小子如何,與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用不著幫他說話,也別摻和,隨我回去!你若是不听話,我便親自上去帶你回去,禁足十日,罰你抄十遍!” 雲盈兒緊緊地抓住張騰的手,扭頭不看雲夢飛,她對張騰說道︰“騰哥哥,不管他們怎麼說,我都相信你!” 雲夢飛見到此景氣得七竅生煙,在擂台下大叫道︰“雲盈兒!” “哼!她不在!”雲盈兒不理他,氣鼓鼓地說道,“也沒有你這樣的壞爹爹!” 雲夢飛氣得說不出話來︰“你…………” 第0158章 強勢無比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鐵虎見到此狀,臉上忍不住流露出一抹笑容,可隨即被他收斂起來。 這時,他用拳頭抵著嘴唇,輕咳一聲,說道︰“那個……那個雲盈兒是吧?小丫頭,你先別著急,讓你身邊這小子說說。張騰,我問你,你戶籍造假了嗎?” 張騰搖搖頭,抱拳對鐵虎說道︰“回前輩,晚輩並沒造假。兩月前,也就是二月十六那天,我到政衙門登記落籍,當時正是綏寧戶部主事丁永丁大人親自辦理的手續。” 鐵虎點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 丁永在擂台下大聲道︰“鐵先生,他說謊,本官並沒有幫他落籍,也沒見著他本人!” 鐵虎望著丁永,淡淡地說道︰“丁永,你確定綏寧戶籍文書沒他名字?張騰此人偽造戶籍?” 丁永點點頭,大聲地回道︰“沒錯,戶籍文書上查無此人,他所有的資料都是偽造的,請鐵先生取消張騰本次大會的成績!” 鐵虎冷冷一笑,回頭望了張騰一眼,張騰神情自若,沒有絲毫緊張之色。 倒是他身旁的雲盈兒無比緊張,想要說話,卻被張騰用眼神制止了。 “小子,听說你偽造戶籍,這可不太好。”鐵虎笑笑道,“既然要造,咱們得真造,偽造多掉份兒。” 真造? 听得鐵虎這麼說,雲盈兒一臉不解。 張騰一笑,說道︰“全憑前輩做主。” 鐵虎哈哈一笑,說道︰“小子,你果然是個聰明人,也很對我的胃口。還有,這丫頭也不要讓她溜走了,你們多造個真的戶籍。” “這……”張騰俊臉難得一紅,“晚輩年紀尚小,此事日後再說。” 雲盈兒看著鐵虎與張騰兩人的神情,忽然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卻似乎不是什麼壞事。而鐵虎後面的話莫名其妙,好像另有所指,讓她十分不解。 鐵虎笑著說道︰“都不小了。不過,你還要去雲京,這事兒只好日後再說了。” 張騰看看雲盈兒,搖了搖頭,並不說話。 雲盈兒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俏臉一下子紅了,摟著張騰的胳膊,羞澀地低下頭來。 擂台之下的丁永見到此狀,十分不解,大聲說道︰“鐵先生,張騰偽造戶籍,你應當對他予以懲治才是!” 鐵虎听了,當即沉下面來,他向丁永望了一眼。 只听見啪地一聲,丁永的人突然飛了出去,撲倒在擂台邊上。 丁永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捂著腫-脹的肥臉,大叫道︰“誰……誰……誰打我?敢打朝廷命官,誰活得不耐煩了?” 話音未落,丁永的肥臉再次啪啪地挨了十數下,整個人再次飛出去。 他迷迷糊糊地站起來,吐出一大口鮮血,鮮血里還夾雜著幾顆被打落的牙齒,讓人觸目驚心。 這時候,只听得擂台上傳來鐵虎冷酷的聲音︰“姓丁的,是老子打的你,你有意見?別說是你,即便是新安縣令長,老子也照打無誤!不管張騰他是否戶籍造假,取不取消他的大會成績,由老子說了算,幾時輪到你開口?你在教老子做事嗎?若是想死,老子這就成全你!老子捏死你這麼一個小小的綏寧戶部主事,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 丁永驚慌地望著鐵虎,一下子跪了,他一邊捂著腫-脹的臉龐,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鐵……先桑饒民,小……小的吃……錯了。” 鐵虎負手而立,冷冷一笑,說道︰“姓丁的,你說張騰造假,綏寧戶籍文書上沒有張騰的名字是吧?那好,你現在給老子把張騰的名字寫上,讓他落籍綏寧!”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安靜下來,許多人呆立當場,個個以為自己的耳朵听錯了。 “現在把……把……張騰的皿字寫上?” 丁永一面驚愕地看著鐵虎,與眾人一樣,都以為自己听錯了。 張騰戶籍造假,鐵虎非但不懲罰他,竟然還當場幫他落籍。 這是明目張膽地造假,不對,應該是名目張膽地造真。 好家伙,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強行幫張騰改戶籍,這一波操作太囂張了,太猖狂了,太目無王法了! 一時間眾人嘩然,議論紛紛,對鐵虎指指點點。 “啪!” 丁永的臉上又挨了一下,整個人第三次飛出去,連手里的戶籍文書,頭上的管帽都掉了下來。 鐵虎掃視著擂台之下的人們,淡淡地說道︰“我雲京武院招人,喜歡按戶籍招生就按戶籍招生,不喜歡按戶籍招生就不安戶籍招生,只要苗子好,他的戶籍想落在雲夏哪里就哪里。不服的話,盡管來雲京武院找我們申訴去!況且,張騰他本來就是綏寧戶籍,某些人想要動些手腳,讓他無法前往雲京,這得問一下我鐵虎答不答應!” 听到他的話,廣場上安靜了許多,一些人目光閃爍,若有所思。 現在說張騰偽造戶籍的薛麟,此刻更是臉色蒼白,渾身發抖,不敢看鐵虎的目光。他挪動雙腳,有意無意地往後退,轉過身去,想悄悄地從人群里擠出去,溜之大吉。 正在這時,鐵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聲音從他背後傳來︰“姓薛的小子,你想去哪里?” 薛麟一听,背脊發涼,幾乎軟到在地。 他停住腳步,慢慢地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薛麟結結巴巴地說道︰“鐵……鐵前輩,晚……晚輩家里有事,想……想先回去。” 鐵虎冷冷一笑,說道︰“不急,等我說完,你再回去也不遲。” 薛麟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是是是,晚輩……晚輩洗……洗耳恭听。” 鐵虎抬頭往三大莊的人望望,高聲地說道︰“本次比武冠軍是張騰,他是我雲京武院的弟子,如果有人想對他不利,使一些下三濫的手段針對他,別怪我鐵虎對他不客氣!針對他,就是針對我鐵虎,針對整個雲京武院,出手之前,好好掂量一下,是否能惹得起我們雲京武院!你們在大會上的種種行為,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這事沒得商量!我鐵虎很護短,雲京武院也很護短,若張騰真在綏寧這里,這段時間出了什麼事情,我們絕對會追究到底!” 鐵虎說話時,丁永已經爬了起來,他連帽子都顧不上撿,飛快地拿起地上的戶籍文書,從懷里掏出一只短筆,迅速地在戶籍文書上面寫字,簽名,蓋章,按手印,干脆利索,一氣呵成。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跪在地上,將戶籍文書高舉過頭,大聲說道︰“鐵……鐵先桑,張……張騰的戶籍落好了,他的戶籍……沒……沒任何問題!” 鐵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說道︰“既然給張騰落好籍了,那麼現在便滾吧!老子現在心情很好,還不想殺人。可是你若在此呆久了,讓老子看見你這張惡心的肥臉,老子說不定就把你給剮了!老子最討厭就是你這樣的東西!滾吧!現在滾!” “多謝鐵先生,小的馬上滾,馬上滾,絕對不會再在這兒礙著您老人家的視線!” 丁永听了如蒙大赦,急忙從人群鑽出去,連滾帶爬地離開林氏廣場。 鐵虎看著丁永離開,將目光收回來,盯著擂台下的薛麟說道︰“薛麟!你與他人串通,惡意誣陷張騰,行為卑劣,從今日起,永禁你參與比武大會的資格,你服不服?” 薛麟似乎早有預料,默默地低下頭來,緩緩說道︰“晚輩服。” 鐵虎冷哼一聲,說道︰“本想廢掉你的丹田,念你習武不易,又是受人指使,加上我今天心情不錯,便饒你一回!若是下次再做這樣的事情,我便讓雲夏朝廷將你貶為奴籍,發配邊疆,且永禁你一脈的後裔參加比武大會!現在你可以走了!” 听完鐵虎的話,薛麟再次臉色蒼白起來,他抿抿嘴唇,向鐵虎拱手行了一禮,迅速離開了會場。 張騰在一邊看著鐵虎的一舉一動,對方做事完全地直來直往,根本不講究什麼彎彎道道。 只因他實力強大,背後的勢力強大,因而就算是雲夏朝廷的官員,也不被他放在眼里,更不敢得罪于他。 張騰不認可鐵虎的行事方式,卻非常贊賞鐵虎的才智與為人。 他目光如炬,洞悉人心,直至本質,不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為人方面,雖然護短,但是這種護短,是建立在客觀公道上面的。 沒錯,大會前期,鐵虎三大莊操控對陣排名絲毫不顧。 可雲京武院只招三個人,其他人根本就是打醬油,與鐵虎並無什麼瓜葛,那些人淘汰就淘汰了,他根本不在乎。 尋常的天才苗子,鐵虎見多了,一些靈性境末期的苗子,就算被淘汰,他更不覺得可惜。 況且,因為抵御獸潮有功,這一次的名額,本來就是三大莊所有,算是對三大莊的嘉獎與籠絡。所以鐵虎選擇袖手旁觀,任三大莊隨意作為,盡可能地將名額包攬下來。 可是,不僅三大莊,連鐵虎也沒想到,比武大會中會出現張騰這一匹黑馬。 以區區靈聚境末期,先是擊敗靈性境中期的黎杰,而後擊敗靈性境末期的王滕。 在張騰擊敗常子雲的時候,鐵虎已經暗暗注意到他,並在第二天更改了比武大會的規則。 可以說,第三天的比武大會,完全是看在張騰的表現上,鐵虎方才給了其他選手一個相對公平公正的機會。 他一直在觀察張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當張騰擊敗王滕的時候,鐵虎已經打定注意,即便在接下來的比試,張騰被淘汰,他也會想法子將張騰帶回雲京武院。 鐵虎之所以如此打算,是因為他看出張騰與王滕交手的時候,竟然將王滕的霸龍槍法精髓學了過去。 這一份驚人的天資,乃其平生罕見! 第0159章 命不久矣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隨後鐵虎直接在擂台上宣布,出了本次比武大會的冠軍張騰,大會亞軍林棟,季軍林進獲得雲京武院的錄取。 鑒于林棟二人也受傷不輕,準許二人休養六天,六天之後,二人須得前往綏寧鎮北的如歸別苑集合,屆時隨鐵虎等人一起去雲京武院報到。 宣布完畢,鐵虎當下帶著張騰返回如歸別苑,並請醫盟的六星醫師孫知行替他醫治。 孫知行是一個年過六旬,留著長須的老醫師,因他醉心醫術,故此武道修為不高,才堪堪靈流境初期。 他是醫盟派來綏寧,專門調查噬靈蚴的主要負責人,是整支醫師隊伍的核心。 這次前來綏寧的醫師隊伍,一共有六人,兩個六星醫師,四個五星醫師。 孫知行是領隊,另一位六星醫師柳卿是副隊,孫知行帶兩個五星醫師負責接觸被噬靈蚴寄生的患者,研究醫治噬靈蚴的方法。而柳卿帶兩個五星醫師,負責到野外采集噬靈蚴的樣本,探查噬靈蚴的源頭,並做好相關記錄。 這些日子,孫知行與兩個五星醫師通過與被寄生者接觸,對噬靈蚴進行各種觀察測試,終于找到了一種醫治噬靈蚴的法子,還配出了一種絕靈驅蚴丸。 不過,絕靈驅蚴丸對一些寄生時間長的噬靈蚴效果不大,容易引起噬靈蚴暴走,致使被寄生者喪命。 除此之外,它對人體傷害很大,存在嚴重的副作用,不僅會影響被寄生者的武道修煉,還會影響寄生者的神志,所以不是理想的醫治藥物。 今天孫知行剛剛替三大莊的最後一個被寄生者醫治完畢,剛回到如歸別苑,屁股還沒坐熱就被鐵虎哄來給張騰醫治。 孫知行頗為無語,他是一個六星醫師,專治疑難雜癥或瀕死重傷。像張騰這樣的內外傷嚴重,卻不致命的患者,他手下的五星醫師就可醫治,根本不需要他本人前來。 卻是不想鐵虎這個濃眉大眼的魯莽家伙,滿口夸大之詞,說他今次招收的武院弟子受了極重的傷,命懸一線,五星醫師根本一直不來,非他出手搭救不可。 孫知行隨便看了張騰一眼,就知道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但既然來了,礙于鐵虎的情面,到底還是出手幫張騰醫治一番。 然而,當孫知行的手搭上張騰脈搏的那一刻,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鐵虎一見孫知行臉色不對,連忙問道︰“孫醫師,這小子怎麼樣了?” 孫知行皺起眉頭,給張騰把脈了好一些時候,方才搖搖頭,說道︰“他似乎曾耗損了大量的命元,表面上身強體健,但內里風燭殘年,只怕命不久矣。” 鐵虎聞言大吃一驚,問道︰“孫醫師,你此話當真,莫不是惱我方才哄騙你,特意誆嚇于我?” 孫知行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老夫從不拿患者的性命開玩笑,方才所言,句句屬實,怎會誆嚇于你?小兄弟,老夫問你,你可曾遇到什麼詭異事情或者施展過什麼逆天的秘技?” 張騰剛開始時听孫知行說自己命不久矣,也以為是孫知行惱怒鐵虎哄騙他,故意夸大張騰的傷情,讓鐵虎著急一下。 因此,他並沒多說話,任由孫知行拿他隨意亂說。 不過,張騰表面若無其事,但心里暗暗好笑。 他覺得老醫師孫知行一把年紀,生氣起來,卻與小孩無異,根本就是一個老頑童,頗為親近可愛。 然而,當孫知行問起張騰是否遇到什麼事情或者施展過什麼逆天秘技時,當下心里一突,感到吃驚無比。 張騰想起了與巫馬玄交手的事情,不對,那一次他應該是與巫馬玄體內的暗金色噬靈蚴交手。正確來說,是另外的他與暗金色噬靈蚴交手,而非如今的他。 那時的他處于一個十分奇怪的狀態,明明是自己的身體,卻不受自己控制,被動地與被暗金色噬靈蚴寄生的巫馬玄戰斗。 當時情況及其危急,他本人雖有意識,但身體被動防御,並作出相應的詭異行為。 張騰確定是自己在戰斗,但一切戰斗行為都是本能,完全不受他主觀意志所影響。 被暗金色噬靈蚴寄生的巫馬玄及其強大,所施展的手段也匪夷所思,極其恐怖。 可那時的他與暗金噬靈蚴寄生的巫馬玄相比,絲毫不弱。 除了開始的時候,後面完全是碾壓被暗金色噬靈蚴寄生的巫馬玄,並封印了那一頭暗金色噬靈蚴,讓巫馬玄恢復正常。 那時的他,所爆發出的那一種恐怖的戰力,根本不是現在的他能想象的。 如今想來,或者正是如孫知行所言,遇到了詭異的事情,施展了逆天的秘技。而施展逆天秘技的代價,就是損耗大量命元。命元,生命本元,通俗而言就是壽元。 壽元並非虛無縹緲,乃是真實存在,每個人都有相同的壽元,但因各自行為,不斷讓壽元流逝。有些人壽元流逝快,就容易老,生命短暫一些。有些人壽元流逝慢,就不容易老,生命稍長一些。 想到此處,張騰沉默了。 孫知行與鐵虎都緊緊地盯著他,一言不發。 好些時候,張騰才緩緩地說道︰“大概兩個月以前,我遇到了一頭暗金色噬靈蚴,好像曾施展過秘技。” “暗金色噬靈蚴?還有這種噬靈蚴?”孫知行聞言吃了一驚,急忙問道︰“那麼它如今在哪里?” 張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告訴孫知行,說道︰“在巫馬玄身上。” 孫知行與鐵虎對望了一眼,他們已經了解到巫馬玄是三大莊的生死大敵,也是引發今次獸潮的罪魁禍首,更是操控噬靈蚴的幕後元凶。 巫馬玄是半步靈斛,張騰是靈聚境末期,兩人無冤無仇,非親非故,又是如何踫上的呢?對此,孫知行與鐵虎都十分好奇。 于是,鐵虎開口問道︰“張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是怎麼遇上巫馬玄,又是如何施展了秘技的?快跟我們說說。” 孫知行也點點頭︰“沒錯,尤其是暗金色噬靈蚴的事情,給我們講詳細一點兒。” 張騰看看兩人,稍微想了一下,把事情粗略說給鐵虎與孫知行听。 當然,他將自己能驅除噬靈蚴的事情,與巫馬玄的三年約定,還有這些秘密,全部隱瞞不說。甚至連當時施展的秘技都含糊其詞,隨便帶過。 孫知行與鐵虎听完之後,對噬靈蚴的事情,了解得更多,對張騰則多了幾分同情與惋惜。 他們兩人所听到的版本是張騰被妖獸追殺,意外看見暗金色噬靈蚴鑽入巫馬玄體內,當時巫馬玄因暗金色噬靈蚴暴走,他施展了秘技,將速度提升極限,從巫馬玄附近逃命。 說完之後,張騰忽然問道︰“孫醫師,晚輩還有多少命元?” 孫醫師看看鐵虎,嘆了一口氣,在張騰面前伸出了三根指頭,說道︰“最多三年,期間你不要再使用秘技了,再使用秘技,只怕必死無疑。” 張騰握緊拳頭,又問道︰“孫醫師,如何彌補命元?” 孫醫師又嘆了一口氣,說道︰“唉,難,難,難。彌補命元,不啻于逆天改命,非常困難。” 于是他就便將彌補命元的方式告訴張騰,張騰听完之後,徹底沉默了。 在天垣大陸,增加壽元有兩種方式,一種方式是修武,突破生命極限,增長命元。 另一種方式是使用天材地寶,靈丹妙藥,彌補壽元。 然而,修武必需修煉到靈涅境,方可突破生命極限,增加五百年壽元。 孫醫師告訴張騰,如今整個雲夏武道境界最高一人,是雲霄宗的雲無劍。 可即便是雲無劍,也不過是靈海境末期,達到靈涅境,還需要跨越靈星,靈陽兩大境界。 現在的張騰方才靈聚境末期,即便天賦妖孽,資質變態,一路順利,要修到靈斛境都要好幾年,而修練到靈涅境,至少得十幾年。更何況,他不一定有這樣的資質,哪怕有這樣的資質,光是積累靈氣的時間,都不止三年。 因此,對張騰而言,通過修武突破生命極限,增長命元的方式,基本是不可能的。 至于以天材地寶或者靈丹妙藥彌補命元,相比于修煉到靈涅稍微容易一些,但還是難以登天。 且不說這些天材地寶,靈丹妙藥都珍稀無比,可遇不可求。 就算張騰遇見了,以他如今的實力財力,也未必能夠買下,即便能夠買下,他也未必能夠保住。 縱然他運氣逆天,獨自遇見了增長命元的天才地寶,可這些逆天靈物的旁邊都有相應的守護獸,只怕沒等他接近它們,就已經被守護獸擊殺了。 鐵虎嘆了一口氣,他好不容易尋覓到張騰這樣的一棵好苗子,卻是不想會出現這般狀況。 張騰只剩下三年的命元,縱然他跟自己回雲京武院修煉,只怕未等到畢業就英年早逝了。 本想他能大放異彩,轟轟烈烈地作一番事業,讓自己好好在那些老家伙老朋友面前揚眉吐氣,如今看來,這個願望注定要落空了。 哎,天妒英才,紅顏命薄。 不過,張騰到底是自己親自招收的學院弟子,此時此刻他決不能這麼將他放棄了。 于情于理,他都要讓張騰好好休養,隨之返回武院。 三年時間,變數無限,張騰生是武院的人,死是武院的鬼,更何況雲京武院那麼多老家伙,雲京武院勢力那麼龐大,說不定能想法子替張騰找到逆天寶物,彌補命元呢? 最重要的是,他花費了這麼大功夫,哪怕張騰命元有限,也要讓張騰發揮余熱,為雲京武院作一些貢獻。 畢竟,冠軍的獎勵不能白發了。 鐵虎很現實,也很要面子,他不想空手而回,更不想被那些老家伙說三道四。 于是,他將這個消息徹底封鎖起來。 第0160章 紫凝黃鶯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孫醫師替張騰看治之後,留了一些丹藥,便匆匆離開了。 鐵虎則拍拍張騰的肩膀,讓他暫時別想太多,好好休息,隨後也走出了房間。 臨走之時,他吩咐如歸別苑的兩個侍女丫鬟好好照顧張騰,張騰有什麼需求盡量滿足他,不準對張騰有任何的輕怠之意。 張騰看著鐵虎離開,神情平靜無比。 如歸別院的侍女丫鬟個個都很漂亮,身姿婀娜,玲瓏浮凸,是三大莊與綏寧官府特意挑選出來,安排給武院與醫盟的。 她們不僅負責鐵虎孫知行等人的起居飲食,也滿足他們某方面的需求。 鐵虎、孫知行、柳卿三人各自分配有四名侍女丫鬟,其他人則有一到兩個,她們經過訓練,舉止有禮,談吐優雅,都是一個個美人兒,溫柔體貼,力求給所有人賓至如歸的感覺。 孫知行與柳卿不近女色,分配給他們的侍女丫鬟,二人各自留了一個使喚,多出來的其余三人,都將她們全部送給鐵虎。 如此一來,鐵虎的住處則有了十名侍女丫鬟服侍。 他來者不拒,享用了八個,還有兩個因生理原因,暫時原封不動,還是完璧之身。 今日張騰入住如歸別苑,鐵虎干脆將那二人喚來照顧張騰。 鐵虎送給張騰的兩個侍女,年方二八,秀色可餐。 當然,他說是讓她們服侍照顧,實則將二人送給張騰,留給他享用。 自從得知張騰只有三年的壽命,鐵虎便想著讓張騰好好享受一下人間至樂,最好二人給他留下血脈,如此一來,也不枉自己提攜一程。 最重要的是,鐵虎覺得張騰區區一個靈聚境末期能從半步靈斛的巫馬玄手里逃脫,其所修煉的秘技絕不簡單。 若是二人懷了他的骨肉,讓他留有牽掛,自己與他情誼深厚,到時候說不定張騰將此秘技告知于他,讓他代為照料家人。 這樣的話,他也算了是另有收獲,不虛此行。 他是實在人,向來不喜歡做虧本買賣。 得到張騰的秘技,即便自己不用,也能上繳雲京藏書樓,獲取一定的貢獻點。 這時,兩個縴細苗條的倩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們一人紫衣,一人黃衣,前者端著熱水,後者拿著浴巾衣服刷子,裊娜娉婷,溫柔嬌美。 張騰一怔,問道︰“你們是?” 兩人走到張騰床前停下,齊齊向張騰行了一禮。 紫衣侍女率先開口道︰“我叫紫凝。” 黃衣侍女隨後接口道︰“我叫黃鶯。” 兩人齊齊說道︰“奴婢奉鐵虎大人之命,前來服侍公子” 二女聲如黃鸝,清脆悅耳,柔媚動听,讓人怦然心動。 張騰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是紫凝姐姐與黃鸝姐姐,我叫張騰,你們這是?” 紫凝淡淡一笑,說道︰“公子,奴婢給你端來了熱水,還請公子讓奴婢幫你梳洗一下。” 黃鶯則將浴巾衣服刷子放到一邊,回頭將門關上,而後說道︰“公子受了傷,行動不便,請讓奴婢替公子寬衣。” 張騰搖搖頭,說道︰“多謝兩位姐姐,不過我自己能洗漱,就不麻煩二位了。你們先出去吧,如果可以的話,幫我端一些吃的來,我有些餓了。” 紫凝與黃鶯對望了一眼,忽然跪了下來,齊齊說道︰“鐵大人讓奴婢二人好好照顧公子,豈能讓公子自己梳洗?若是給鐵大人知道了,定會叱責我二人,予以重罰。還請公子讓我等服侍照顧,親自為公子梳洗,若公子覺得奴婢二人笨手笨腳,服侍不周,存在過錯,盡可懲罰奴婢二人。只要公子說來,奴婢定當改正,竭力做好,不敢有違。” 張騰皺起眉頭,說道︰“我不習慣在陌生人面前換衣梳洗,也不習慣別人服侍,這樣吧,你們將東西拿過來,然後轉過身去,我自己取用洗漱就行了。反正關上門,你不說我不說,鐵前輩他們也不會知道。” “這……”兩人再次對視了一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兩位姐姐,你們按照我說的做便是了,反正我不會說出去的。”張騰微微一笑說道,“鐵前輩他們不知道的話,也就不會怪罪于你們,快快起來吧,轉身背對著我便好。等我梳洗完,你們再給我弄些吃的,然後可以回去了。” “給公子那些吃的倒沒什麼,可是……”紫凝吞吞吐吐地說道,“公子……鐵大人已經我們許給了你,我們便是公子的人,從此以後便住在公子這兒,再也不會去了。” “啊?把你們送給我,不回去了?”張騰一臉驚訝,“什麼時候的事情?鐵前輩怎麼不問問我的意見?我自己都養不活,怎麼還多養你們兩個女孩子?真是胡來,我去跟鐵前輩說一下,讓他把你們收回去。” “公子不要!”黃鶯連忙說道,“能夠服侍公子你是我們的福分,千萬不要再將我們送回了,我們不……不想回去。” “正是。”紫凝接話道,“公子贏得比武大會冠軍,自有大筆錢鈺收入,況且到了雲京武院,每月還有各自補貼,養活二十個我們這樣的丫鬟綽綽有余。” “求你了公子,將我們留下來吧。若是你將我們送回去,除了被鐵大人呵斥,說不得又被他送予別人。”黃鶯哀求道,“公子,我與紫凝情同姐妹,不想再分開了。我們要求也不多,只要有吃的就行了,我們也能幫忙著織布種地,做些活計,替公子賺些家用。” 張騰嘆了口氣,問道︰“你們的家人呢?要不我將你們送回去?我可以給你們一些銀鈺,你們回到家人身邊更好一些。” 紫凝低下頭,眼圈紅紅地說道︰“家人全死了,被西蠻胡人殺的,我並不是綏寧這兒的人,被人賣來這兒的。紫凝沒有家,有家也回不去了,那兒被西蠻胡人佔領,房子什麼的都被推倒了。” 黃鶯也是擦著眼淚,對張騰說道︰“我是被家里人賣出去的,家鄉遭遇旱災,莊稼全死了,顆粒無收。家里人多,爹爹養不起了,將我和妹妹們全賣了,只留下弟弟。爹爹說買出去還有一條活路,不賣的話只有死路一條。公子,求求你將我們留下來吧,我們什麼都能做,但不想再回去了。” 兩人說著說著,越發淒楚,最後忍不住小聲哭起來。 紫凝與黃鶯都是苦命人,兩人幾經輾轉,賣來綏寧,一起接受培訓,一起被送到如歸別院,身世坎坷,令人難過。 她們好不容易從鐵虎那里來到張騰這兒,遇到這麼年輕俊逸的主人,是怎麼也不肯回去了。 遇見這樣年輕俊逸的主人,對兩人來說,這已經是命運的厚待,此生的福緣,她們可不想就這樣錯過了。最重要的是,兩人見多識廣,聰明伶俐,善于識人,從張騰的言語便知道他的性情心地極好。 即便日後他厭了兩人,也不會像替他人一般,將之再次買賣,或者送予別人玩弄。 張騰听完兩人這麼說,無可奈何,只得搖搖頭說道︰“也罷,你們便留下來吧。不過,我真的不用你們幫忙梳洗,你們給我轉過身去,等我梳洗完再出去,給我拿點吃的。這段日子,你們先住著,等到了雲京,我再想法子給你們一個妥善的安排。” 紫凝與黃鶯聞言大喜,但听得張騰後面的話,又有些惴惴不安。 看這樣子,眼前的張騰並沒有打算將她們收為自己人,還在替她們考慮著出路歸宿。 不過,不管怎麼說,能留下來已經是天大的驚喜了,至于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吧。更何況,日後的事情誰有知道呢,以兩人的努力,還是有機會留在他身邊的。 此事急不來,留下來是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至少她們不用回去服侍鐵虎這樣的中年男人了。 于是,兩人齊齊點頭,說道︰“是!多謝公子!奴婢全憑公子安排!” 張騰讓兩人從地上起來,然後轉身走到大門前,背對著他,自己開始拿起浴巾,寬衣解帶,慢慢地梳洗。 听著身後的流水上,紫凝與黃鶯面紅耳赤,好幾次像逃離房間,卻更想回頭看張騰洗漱。 二人一邊想象這他的身姿,一邊暗暗思量著。 很快張騰便梳洗完畢,他穿好衣服,對紫凝兩人說道︰“兩位姐姐,你們可以回過頭來了。煩請幫我將水端出去,再給我拿一些吃的東西。” 紫凝與黃鶯慢慢地轉過身來,打量著眼前的張騰,心中喜不自勝! 上蒼見憐我等,今日能跟著這般俊逸的小公子,真是太好了! 第0161章 采花之賊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是,公子。”紫凝向張騰行了一個萬福禮,蓮步輕移,款款向前,俯身端起木盆就往外走去。 “不知公子喜歡吃什麼?奴婢到廚房為公子端來。”黃鶯望著張騰脆生生問道。 “吃飯,不要面食包子,也不要酒,菜隨便謝謝。”張騰笑著說道,“能吃飽就行了。” “好,那奴婢便給公子拿吃的去了。”黃鶯嫣然一笑,給張騰行了一禮,輕盈地走出門外。 紫凝黃鶯走後,張騰坐回床上,拿起床上的霜映,輕輕地撫摸。 他只有三年壽命了,但是他並不怎麼在乎,本來就是穿越過來的死人,多活了八年算是賺了。 只不過,雲京還有一個人在等著他,到了那兒以後,這三年要好好安排她才行。 畢竟她舉目無親,一個女孩家不容易在這世道生活下去。 張騰默默地道︰阿寧,我若不在了,千萬別再傻乎乎地等我,一定要找個好歸宿,平安幸福地過完一生。 陳寧是他唯一放不下的人,那丫頭單純得讓人心疼,倘若他不在了,只怕會做傻事。 雖然他很感動,但是那並非他所希望見到的事情。 不久紫凝與黃鶯一同回來,兩人各自端著一個放著豐盛飯菜的托盤,進了屋之後,她們將飯菜放在桌子上,然後靜靜地站在一邊。 張騰放下霜映,在桌邊坐下開始吃飯,動作從容優雅,賞心悅目。 兩人第一次知道,原來吃飯也有這麼多規矩,也能這麼好看。 她們忽然覺得眼前的張騰,並非傳言中的流民孤兒,應該是世家大族的落魄公子。否則,怎會有如此氣度修養,讓人驚嘆折服。 實際上,張騰平日也不是這麼講究,但畢竟初次到陌生的地方吃飯,身邊又有女孩子看著,不得不將多禮婆婆所教的禮儀用上,以免惹人恥笑。 這一會兒,紫凝與黃鶯覺得心里莫名踏實,像張騰這樣的落魄公子,倘若一朝崛起,兩人的生活定然會安穩下來。 那時候,她們有著寬敞舒服的大屋,豐盛可口的飯菜,還有溫暖柔軟的衣服被子,不必再擔心挨餓受凍,受罵挨打,也不會再像現在這般居無定所,顛沛流離。 如歸別苑,不過是她們的臨時棲身之所,她們被派來此處服侍客人,看似衣著光鮮亮麗,溫飽無虞。 實際上,兩人每一天活得誠惶誠恐,心驚膽戰。 對如歸別苑的客人來說,她們不過是工具玩物罷了,用完之後,可以隨意棄置。當然,有些人也會將她們帶走,但那是未知的生活,禍福難測。 食不言寢不語。 張騰很快就吃完飯,紫凝兩人迅速將碗筷收拾拿走,並重新回來。 天色已晚,紫凝黃鶯兩人掌燈燻香,她們等張騰又作了一番簡單的洗漱之後,幫張騰鋪好被子,靜靜地站在一邊,等候使喚。 房間之內,香氣繚繞,燈火燦爛,美人如玉,兩具婀娜窈窕的身姿倒影在牆壁上,宛如一副古色古香的仕女圖。 這時候,張騰忽然皺起眉頭。 房間里的香氣有些不對勁,似乎有著某種催情的成分,讓人心猿意馬,想入非非。 他看了一眼紫凝黃鶯,只見兩人眼含春光,秋波瀲灩,嬌艷欲滴,望著他,隱隱帶著一種渴望之色。 張騰的外傷恢復得差不多了,但內傷未愈,聞著這香有些氣血翻涌,難受莫名。 于是,他讓兩人將燻香熄滅,打開門窗,而後回房休息。 兩人原本有些不願意,但在張騰的強烈要求之下,到底還是失落地離去。 張騰懷抱霜映,和衣而睡,他並沒有因在如歸別苑而放松了警惕。 至于隔壁的紫凝黃鶯兩人輾轉反側,一直到深夜方才睡下。 三更時分,張騰听到屋頂上方傳來了輕微的響聲,他猛然驚醒,拿著霜映,正想悄悄地從床上下來。 不料,屋頂上的一片瓦塊被人無聲無息地掀開。 張騰馬上躺了回去,閉上眼楮假寐,霜映也在被子里藏了起來。 由于睡著的心率與裝睡的心率不一樣,他略做調息,盡可能地將呼吸改慢,心率降低。 這時,一道目光從上方投下來,落在張騰的身上。 張騰一動不動,盡可能地假寐,裝作一副熟睡的樣子。 目光的主人很快將瓦塊蓋回去。 “呼呼……” 張騰耳聰目靈,他听見了衣服被風吹動的聲音,有人從屋頂跳下來,落在隔壁的房門前。 “篤篤!”那人輕輕地敲了一下門。 隔壁是紫凝黃鶯兩人,這一會兒她們竟然沒有絲毫反應,似乎睡得極沉。 “哧!” 那人好像將隔壁房間的糊裱紙捅破,片刻之後,對方像是發現紫凝黃鶯兩人熟睡不醒,發出嘿嘿的淫猥笑聲。 對方似乎肆無忌憚,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房門︰“美人兒,我來了,嘻嘻……” 張騰迅速從床上下來,悄悄地來到門後,並慢慢地拉開了門栓。 這一會兒,那人已經走入房間,張騰打開房門閃身而出,迅速來到了紫凝黃鶯的房前。 屋內是一個身材瘦削的黑衣蒙臉人,此刻他大步地往紫凝黃鶯兩人的床走去,手里還拿著一把匕首與一根竹管。 紗帳之後,紫凝與黃鶯並排而睡,兩人臉頰潮紅,唇帶笑意,氣息粗促,胸膛一起一伏,似乎在做著美妙的夢。 黑衣人收起竹管,一邊解開衣帶,一邊淫笑著說道︰“嘖嘖,好美人兒,這一會兒你正在夢中與某人歡好吧。嘿嘿……接下來我會讓你的夢變得更加真實,讓你們欲死欲仙,銷魂之至。” 說話間,他的人走到床前,右手伸向紫凝黃鶯身上的薄被,想要將之掀開。 突然,黑衣人猛然轉身,手中的匕首向後揮出,一道青色的氣刃直劈門外。 “ !” 那道青色氣刃與一道冰冷的無形氣刃向撞,爆發出巨大的響聲。 “錚!” 一聲龍吟,白色的人影提著長刀從門外閃進來,朝著黑衣人的咽喉就是一刀刺來。這一刀快如閃電,刀尖吞吐著白色的尺許寒芒,讓房間的氣溫都陡然下降。 一剎那間,黑衣人瞳孔收縮,認出了身後偷襲他的人! 此人,是武會冠軍,張騰! 那刀,是三品寶刀,霜映。 該死的,這家伙不是中了我的特制迷魂香昏睡不醒了嗎? “嗤!” 黑衣人連忙往一旁躲閃,卻有些來不及,咽喉倒是躲開了,肩膀卻被刺中,慘叫一聲,將手里的匕首朝張騰扔出。 “當!” 一聲金屬脆響,張騰收刀當開了那匕首。 而那黑人則趁著張騰收刀蕩開匕首的當兒,沖破屋頂,逃了開去。 張騰正要追趕,黑衣人從懷里掏出幾個黑色的球狀物打向他,張騰揮動霜映布下了刀網,將幾個黑色球狀物擋下來。 哪知道黑色球壯物剛與霜映一接觸就紛紛炸開,涌出大股刺眼刺鼻的濃濃白煙,張騰捂住口鼻,揮刀將白煙劈散,可就這一耽擱,那黑衣人已經從屋頂上逃出如歸別苑,徹底走遠了。 “咳咳……” 在濃煙的刺激下,床上的紫凝黃鶯兩人忍不住咳嗽起來,但依舊迷迷糊糊,將醒未醒。 張騰揮動衣袖將濃煙從屋里吹出去,紫凝黃鶯兩人的咳嗽聲漸漸止住,她們微微睜開眼楮,瞳孔里一片渙散迷離。 見到此狀,張騰連忙從桌子上的茶壺里倒了一些茶水,輕輕地潑在兩人的臉上。 他一邊輕輕拍打兩人的臉,一邊喚道︰“紫凝,黃鶯,你們醒醒,你們醒醒,快醒醒!” 不一會兒,兩人的瞳孔里多了一抹亮光,意識漸漸地恢復。 “公子?公子,你怎會在這兒?” 紫凝摸著臉從床上起來,她臉頰余暈未消,又驚又羞地看著他。 “公子……公子……公子……我這是在做夢麼?” 黃鶯看著眼前的張騰口里輕輕喚著,伸手往他的臉摸去,眸子里流露出一抹羞澀。 張騰輕輕地抓住她的手,說道︰“黃鶯,你醒醒,你不是在做夢!” 感受著張騰手里的冰涼觸感,黃鶯隨之驚醒,連忙問道︰“啊?不是做夢?公子,發生什麼事情?” 張騰無可奈何,問道︰“你們一直昏睡,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嗎?” 紫凝與黃鶯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搖搖頭,一臉惘然。 張騰嘆了口氣,說道︰“方才有個黑衣蒙面采花賊進入你們房中,你們一直昏睡不醒,若非我及時趕到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兩女臉色一變,連忙坐起身,異口同聲地向張騰問道︰“采花賊?” 張騰點點頭,說道︰“我刺傷了他,可惜讓他跑了。” 說完,他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走到窗戶前,把窗門再打開一些,探頭往外望,俊臉上面滿是疑惑。 這如歸別苑住了這麼多高手,如今怎麼會被一個采花賊偷偷溜進來。 更讓人奇怪的是,這邊處理這麼大的動靜,周圍還是一片寂靜,好像所有人都熟睡不醒。 這時紫凝與黃鶯打量了一下房間,只見床前滿是瓦礫,屋頂上還破了一個大洞,一把明晃晃地匕首插在屋邊的梁柱上面,顯然是發生了一場打斗。 最重要的是,屋里依舊彌漫著一個刺鼻的氣味,如此看來張騰所言非虛。 兩人掀開被子,忽然同時臉上一紅,只見身下的貼身衣物已然濕透,冰涼黏貼,端的讓人尷尬無比。 第0162章 落花有意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哎呀,羞死人了! 兩人忍不住齊齊將薄被蓋上,望著窗戶前的張騰,一臉忐忑不安。 張騰並沒有注意到兩女的神態,他來到梁柱前面,將那匕首拔下,將鼻子湊到匕首的握柄附近聞了聞,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嗯?這匕首上面的氣味有點熟悉。 張騰略做思索,很快便想起來,這氣味似乎跟鎮北別院晴櫻房間里的氣味一模一樣。 想到此處,張騰的俊臉當即沉下來。 看樣子,方才那采花賊還去過鎮北別院,並順走了晴櫻的手帕。 若非當時他與晴櫻二人搬去了竹院,只怕那廝會對晴櫻下手! 不過,這人如何得知晴櫻住在鎮北別院的? 晴櫻一直沒有出門,唯一可能,就是上次三大莊、邊軍、巡衛兵聯手搜查時,當中有人見過她。而那人定然是記下地址,偷偷摸摸地再到鎮北別院,想對晴櫻欲行不軌。 哼,不管你是誰,最好別讓我踫上,否則,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張騰轉過身,看看周圍,向紫凝黃鶯問道︰“先前那采花賊臨走之時往房里扔了幾個煙霧彈丸,不知道有沒有毒,你們二人吸入了不少濃煙,可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紫凝掩著鼻子輕咳一下,搖搖頭,說道“回公子的話,沒有。” 黃鶯也是一樣,說道︰“嗯,公子,除了氣味嗆人,它似乎沒有毒。” 張騰點點頭,說道︰“希望如此。不過,最好還是請醫師們過來給你們看一下。畢竟,我們對毒藥不甚了解,就算中了毒也分辨不出來。” 紫凝又咳了一聲,說道︰“公子,武院與醫盟的大人們都出去赴宴了,整個如歸別苑,只剩下我們這些奴婢丫鬟,還有廚子伙夫。” “原來如此。”張騰終于明白為何如歸別苑一片寂靜了。 只因高手盡出,留下來的都是一些武功低微的奴僕下人,這才給了那采花賊的可趁之機。 他走到房間的燻香爐前,拿出那燻香看了看,又聞了聞,那燻香味道特別,與平日所聞的氣味略有不同,若非像他這麼嗅覺靈敏之人,絕對覺察不了的。 張騰點點頭,這也可以解釋為何紫凝黃鶯兩人會昏睡不醒了。 對方使用了調包之計,將尋常燻香調為特制燻香,趁著武院與醫盟的高手全部出去赴宴,把剩余的人全部迷倒,如此一來,便可對如歸別苑內的所有女子為所欲為了。 張騰將那燻香向紫凝黃鶯兩人揚了揚,說道︰“這燻香被人做了手腳,含有催情迷魂成分,你們不要在用了,明日告訴其他人一聲,讓她們都扔掉。這采花賊對如歸別苑了如指掌,恐怕是如歸別苑內部之人,等鐵前輩他們回來,我跟鐵前輩他們說一下,讓他們徹查此事。” 紫凝點點頭,說道︰“多謝公子相救,此事全憑公子做主。” 黃鶯則柳眉輕蹙,說道︰“大人們今晚全都去了赴宴,怕是回不來了,明日才能將此事告知他們。不過,這麼一耽擱,只怕那采花賊已經趁機逃遠了。” 三人正說話間,突然屋頂上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 這一會兒外面竟然下雨了。 不過片刻,雨點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沙沙地連成一片。 如此一來,卻是苦了紫凝黃鶯兩人,傾盆大雨從屋頂的大窟窿地飄進來,連她們的被子都打濕了。 不過,這倒是給了兩女掩飾的機會,她們趁機從床上下來,躲到了牆角下。 紫凝望著屋頂的大窟窿,一臉無語。 好些會兒,她對黃鶯苦笑道︰“屋子破成這般模樣,小鶯兒,今晚你我要睡牆腳了。” 黃鶯瞅著地上漸漸蔓延到腳邊的積水,幽幽地說道︰“照這麼個下法,只怕我們連牆腳都睡不成了。” 張騰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說道︰“這兒呆不下去了,你們也別再想著睡這兒,走吧,到我房間里去,睡我的床好了。” 紫凝掩嘴一笑,當下說道︰“多謝公子,那我二人便到公子房里睡好了。” 黃鶯喜出望外,卻有些猶豫地說道︰“那……不太好吧?” 紫凝用手肘輕輕撞了她一下,白了她一眼道︰“那你便留在這兒好了,我隨公子回去,睡公子床上。” 黃鶯連忙道︰“不要,我也一起去。” 紫凝一笑,說道︰“那不就得了。你呀,總是心口不一。” 雨越下越大,張騰將霜映收回刀鞘,對兩人說道︰“我們趕緊走吧,雨這麼大,再在這兒呆下去,到時候說不得屋頂會坍塌下來,那就不好了。” 說完,他便以手掌遮頭,往屋外走去。 剛走幾步,卻是發現紫凝黃鶯二人俏臉通紅,還在原地紋絲不動。 張騰一臉疑惑地問道︰“走呀,你們怎麼不走?” 紫凝擦了一下臉上的雨水,說道︰“公子稍等一下,我倆衣服濕透了,先換一套干淨衣服。” 黃鶯也是點點頭,說道︰“我們還要收拾一些衣服,留著明日換洗,公子先走吧,我們……哎呦……” 她說話未完,紫凝又用手肘撞了她一下,打斷她的說話,說道︰“公子,等等我們,別先走了,幫我們看著。我怕屋頂真的坍塌下來,我與小鶯兒就被埋在瓦礫下面了。” 黃鶯似乎一下子明白過來,紅著臉道︰“公子,幫我們看看唄,我們害怕。” 張騰嘆了口氣,看看屋頂,說道︰“那你倆動作快點,換好了告訴我一聲。” 他一邊說著,一邊望著屋頂,右手按著刀柄,隨時做好劈開掉落物的準備。 “嗯,多謝公子,我們會快點的。” 紫凝黃鶯見狀,掩嘴偷笑,兩人迅速將衣物抱過來,當著張騰的面換了起來。 張騰老老實實地看著屋頂,並未低頭,故此沒有看到附近的兩副美麗的春色畫卷。 紫凝將貼身衣物穿好,正要將外套穿上,見到一旁的張騰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屋頂,忽然她眉頭一皺,隨即唇間多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將自己的衣物松開一些,側著身子露出了半邊溫軟,隨後人裝著不小心,哎呀一聲大叫著向黃鶯撲倒,隨手扯斷了黃鶯貼身衣物的系帶。 于是,張騰自然而然地往她們這邊看來。 入目是兩具年輕成熟,衣衫不整,春光半露的嬌軀。 那兩張如花嬌靨,兩雙嬌媚含羞眸子,豐滿的高聳,盈盈一握的縴腰,渾圓修長的玉腿,無一不將女兒家的美麗展露,讓人挪不開目光。 當然,兩人的神情各有不同。 紫凝欲拒還迎,嬌媚含羞的眸子帶著一絲絲大膽潑辣,像是向張騰發起邀請。而黃鶯則是有些驚慌失措,嬌媚含羞之余,還帶著一絲絲氣惱抱怨之色。 她在張騰看過來的時候,連忙攥住掉落的衣物,窘迫羞愧,卻又莫名有些喜悅。 隨後,黃鶯手里攥著的衣物,有意無意地松開一些,讓它滑落了許多,讓那美妙之景多些呈現。 張騰面紅耳赤,心里一陣劇跳,連忙轉身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對不起,紫凝黃鶯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們趕快將衣服穿上,隨我到屋里。” 黃鶯兩忙從地上起來,一邊狠狠地瞪了紫凝一眼,一邊小聲地說道︰“沒……沒事,公子不要介意。” 她口里說著,趕緊逗著雨水洗刷一下髒污的手臂,用斷了帶子的內衣擦干,重新換了衣物。 紫凝慢悠悠地從地上站起,稍微擦一下身上的泥水,向黃鶯得意一笑,偏過頭去。 她一邊穿衣服,一邊幽幽地說道︰“反正奴婢已經是公子的人了,身子給公子看去了也不打緊。只要公子不嫌棄,奴婢可以隨時伺候公子,給公子享用。” 張騰大窘,他輕咳一聲,岔開話題道︰“那……那個你們快點,再呆下去,房子說不定真要塌了。” 紫凝一笑,說道︰“我們這便走吧,小鶯兒,你還沒換好的話,到公子房間換去。這一會兒,我可不等你了。” 她說著迅速從黃鶯身旁走過,輕輕地拉住張騰的衣袖,低著頭,可憐兮兮說道︰“公子,你以後會不會也像別人一樣,厭了我們,把我們賣到外面去?” 張騰一臉無奈,說道︰“不會,你放心吧,等到了雲京,我會安排好你兩個的。” 黃鶯這時也換好了衣服,白了紫凝一眼,她低頭來到張騰身後,挽著他的有胳膊道︰“謝謝公子,讓公子久等了,我們走吧。” 紫凝見狀,也摟著張騰的胳膊,說道︰“公子,我怕黑,讓我跟著你走好了。” 張騰看看兩人,輕嘆一聲,苦笑著說道︰“走吧,走吧,我算是怕了你們了。” 到了張騰的房間,張騰讓兩人睡床上,自己睡地鋪。 紫凝兩人一臉幽怨,對視了一眼,終是沉沉睡下。 天剛蒙蒙亮,雨還沒停,但已經小了許多,變成了綿綿細雨。 紫凝黃鶯兩人就匆匆起床,讓張騰回到床上睡,自己則回去收拾隔壁的房間,並將昨夜遭遇采花賊的事情告訴了如歸別苑的總管。 如歸別苑的總管听聞此事,不敢怠慢,在喊人修理紫凝兩人的屋頂同時,把紫凝所說之事稟報給官府與三大莊。 不久,官府就派人來如歸別苑調查。 張騰把得到的匕首交給辦案的衙差,同時將昨晚所遇的采花賊相關信息,告知對方。 第0163章 故人來信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一夜過去。 張騰身上的傷又好了許多,內傷也有了一定的恢復,但這段時間始終是流血不少,人還是有些氣虛無力。 如果他沒有受傷,狀態完好,昨夜絕對不可能讓那個采花賊溜掉。 送走衙差之後,張騰吃了早飯,給紫凝兩女吩咐一聲便開始打坐練功。 弈天決在張騰的體內運轉一周天,等于四種功法同時運轉一周天,靈氣瘋狂地從四面八方往他的丹田灌注。 然而,半天下來,丹田的靈氣儲存量不過增加了些許,還有三分之一的空間沒有填滿。 呼! 張騰停下修煉,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慢慢地睜開了眼楮。 此時他感覺精神比修煉之前好了許多,體內的一些傷勢也在加速痊愈,短短半天的自療能頂得上一晚的自然休養效果。早知如此,他應該多多打坐練氣才是,這樣恢復起來更快一些。 “咕嚕嚕……” 正在這時,張騰的腹中唱起了空城計,他只覺得饑腸轆轆,想要大吃一頓。 于是,他從床上下來,開門走出房間,想找紫凝黃鶯兩人拿點吃的。 嘎吱—— 張騰剛剛打開門,見到紫凝兩人守在門口,對方看到他出來連忙向他施禮。 “公子!” 張騰愣了一下,問道︰“嗯?你們兩個一直守在這里?現在什麼時候了?” 紫凝答道︰“是,回公子現在午時剛過。” 黃鶯則道︰“公子,現在需要用膳嗎?我們馬上給你送過來。” 張騰點點頭,笑著說道︰“嗯,要,麻煩你們了。” 黃鶯連忙說道︰“公子言重了,這是奴婢們應該做的,不麻煩。” 紫凝一邊笑著說道︰“沒錯,公子不必太客氣了,有什麼需求盡可吩咐奴婢二人,奴婢二人定會竭力為公子效勞。” 張騰微笑著說道︰“好吧,咱們不說這些。你們也沒吃飯吧?記得多拿兩副碗筷,一起吃好了。” 黃鶯听他說多拿兩副碗筷,讓她們陪他一起吃,遲疑了一下,正欲說話。 旁邊的紫凝似乎早就知道她要說什麼,開口道︰“走吧,傻丫頭,公子餓壞了,不要耽擱,我們只要听公子說的做就好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黃鶯,快步往廚房方向而去。 不久,兩人端來飯菜,張騰讓她們倆隨自己一起吃。 飯桌上黃鶯有些拘謹,而紫凝則不怎麼客氣。 張騰溫和一笑,將兩只肥美的雞腿分別夾給兩人,隨後喝一口清湯,方才慢條斯理地吃用。 “謝謝公子!” 紫凝道了一聲謝,將它拿起,一邊喜滋滋地吃著雞腿,一邊給張騰夾了一堆葷菜。 黃鶯看著張騰臉上微笑淡淡,似乎也不像昨天那麼講究禮數,心里一點點放松下來。 她也學著紫凝那般,夾一只雞翅膀給張騰︰“公子,你也吃。” 張騰望著眼前堆得像小山般的菜肴,搖搖頭,笑著說道︰“好了,你們不要給我夾了,再夾要倒了,都吃吧,我自己來便好。” 如歸別苑的飯菜很可口,不久三人就用餐完畢。 紫凝黃鶯兩人手腳麻利地收拾著碗筷,張騰則從凳子上起來,準備到外面散一下步,順便看看這如歸別苑的景致。 昨日他受傷頗重,一直在房間里休息,根本沒來得及看看這如歸別院。 這一會兒剛好有功夫,散散步,消消食,熟熟路,一舉數得。 然而,未等他走出房間,只見一個僕人出現在門外,對方向張騰拱手行了一禮,說道︰“張公子,別院門口外有一個自稱是雲京來的信使,他說雲京有個故人給你寄了一封信,還望你能親自出來接收一下。” 雲京故人? 難道是陳寧那丫頭? 張騰听了頗為驚訝,連忙向對方拱拱手說道︰“多謝這位大哥告知,在下馬上出去。” 對方笑著點點頭,向張騰回了一禮︰“這是小人應該做的,張公子不必客氣。” 隨即他便往一邊離去,而張騰則快步地往如歸別苑外走去。 雖說如歸別院很大,且張騰是第一次來這如歸別苑,但他記憶力超群,認路輕而易舉,很快就到了別苑門外。 由于昨夜采花賊之事,別苑已經將原先的守門人全部換掉,由綏寧官府的巡衛兵丁看守,出入都要腰牌,比往常麻煩一些,因此那雲京來的信使並不方便入內。 張騰出了大門,只見一個頭戴斗笠,穿皂色的衣服衣服的絡腮漢子正等在門前,他手里牽著一匹彎角妖馬,腰間左側配著黑色牛尾刀,右側掛著幾個竹筒,時不時往別苑里面張望。 見到張騰出來,他向張騰一抱拳,問道︰“閣下可是張騰,張弈雲,家住葉村附近?” 張騰向對方回了一禮,點頭說道︰“沒錯,在下正是張騰,字弈雲,家住葉村附近的九迷林。” 絡腮漢子一笑,說道︰“那便對了,在下羅誠,奉我家小姐之命,給張公子送一封信。”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摸出一個蓋著大紅印章的黃色信封,雙手奉給張騰。 張騰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一邊接過信,一邊問道︰“原來是羅大哥,敢問你家小姐是何人?” 絡腮漢子笑著說道︰“呵呵,我家小姐姓聶,她說你應該知道的,小姐還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姓聶? 難道是聶輕娘? 張騰聞言當即想到了一個人。 這時候他往手里信封掃了一眼,上面寫著“弈雲親啟”四個大字,印章則是“加急”兩個篆文。 張騰拆開封口,從里面拿出一張素白的信紙,他將之打開,邊看邊問道︰“哦,什麼話?” 絡腮漢子打量著他,眼中流露出怪異之色,輕咳一聲,說道︰“切勿沉湎酒色而荒廢樂藝。” “啊?”張騰听了一呆,“羅大哥,這是何意?” 絡腮漢子拍拍他的肩膀,呵呵一笑,說道︰“小姐雖未得知你贏得比武大會冠軍,但讓在下將薦武令交給你。它可以讓你無需參與比武大會,直接隨鐵虎等人返回雲京,入武院進修。相比于武會冠軍,此令更為尊崇,路上少不了溜須拍馬之徒,宴以名酒美色巴結奉承,故此小姐特有此囑托。” 張騰停下動作,迷惑不解地看著他︰“薦武令?” 絡腮漢子從腰間取出一塊金色令牌遞給他,說道︰“嗯,請張公子收好它,即便你不用,也可以憑此令召一個侍從去武院伴讀。” “多謝羅大哥。” 張騰接過那塊金色令牌,只見它邊緣作雲紋狀,正面鑄著上方是一個威嚴龍頭,龍身張牙舞爪,包圍著“薦武”兩個霸氣大字。後面則銘刻一行小字,像是手書︰見令如見君,入讀雲夏諸院,暢行不阻。 看著手里的薦武令,張騰想起了聶輕娘當場的承諾,只要他在本次武會進入前十名,她能讓他直接入讀雲京武院。 如此看來,對方也考慮到三大莊的因素,即便他被淘汰,無法進入前十,聶輕娘依然會幫他完成願望。 雖然聶輕娘本人不曾回綏寧,但是她並沒有忘記他,也沒有忘記當初的承諾。 不過,他已經贏得武會冠軍,有沒有這一塊薦武令都無所謂。 可是,從絡腮漢子的言語中看出,這塊薦武令極為不凡,可以直接讓一個尋常人入雲夏所有武院伴讀,且沒有任何阻滯。 伴讀嗎? 帶誰去呢? 張騰第一個想到了莫邛,但考慮到自己只有三年的時間,隨即將他排除掉了。 莫邛本身學武天賦平庸,倘若讓莫邛跟著自己去那兒,三年之後,自己不在,他修為低微又無人照應,只怕會被武院趕出去。 隨後他想到另一個人,並確定下來。 這個人是晴櫻,張騰的主要目的,不是讓晴櫻陪讀,而讓她跟自己一起返回雲京。 一路上既可以掩飾她的身份,也可以依靠鐵虎等人的保護,使追殺她的人也不敢貿然出手。 到了雲京,他再更改陪讀人,讓晴櫻脫身而去。 張騰一邊想,一邊向絡腮大漢問道︰“這憑薦武令帶的陪讀,可有什麼限制?想年齡,性別,戶籍之類的?” “除了薦武令主人必須是雲夏之人,陪讀並無限制。”絡腮胡子搖搖頭,他又怪異地打量了一下張騰,莫名其妙地說道︰“不過,張公子最好不要帶武功低微的人或者是年輕貌美的女子前往。雲京武院頗為復雜,斗毆打架,尋釁滋事,帶武功過于低微的人或者年輕貌美的女子伴讀,是莫大忌諱,常常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張騰點點頭,說道︰“多謝提醒,我知道了。” 晴櫻是靈流境初期,武動不算低,但卻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照理說是犯了忌諱。 不過,此番他帶晴櫻前往並非真要她伴讀,也就不算忌諱了。 絡腮胡子見張騰這麼說,點點頭,他向張騰一抱拳,說道︰“小姐交代的事情,在下已經辦好,因此也是時候告辭了。張公子祝你一路順風,日後學業有成,在雲京大放異彩!” 張騰抱拳回禮說道︰“多謝,承你吉言,羅大哥,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絡腮胡子再次抱拳回禮,他牽近彎角妖馬,一躍而上,迅速離開了。 張騰目送著絡腮胡子離開,繼續看信上內容。 聶輕娘在信中說道她已知綏寧獸潮之事,為十八村的村民而難過。 因雲京之事未完,綏寧除了他與三大莊的一些人外,再無故人,便不想再回來了。 她希望張騰早日前來雲京相聚,屆時她會給他安排食宿,並考查他的樂藝。 末了,她還加了一句︰多禮婆婆身體有恙,境況日下,她對你甚是掛念,想見你一面,還望盡快前來。 多禮婆婆病了? 張騰看到信上的最後一句話,心里急了起來。 多禮婆婆是他的老師,待自己宛如親孫兒一般,這麼一個長者病重,他真的盡快趕往雲京與之見面才是。 嗯,得回去問問鐵虎什麼時候啟程了。 第0164章 雲夏謫仙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將信與薦武令收入懷里,迅速返回如歸別苑。 他向紫凝與黃鶯兩人問清了鐵虎的住處,徑直來到鐵虎的住處拜訪。 到了那兒,張騰從侍女的口中得知鐵虎昨夜喝了許多酒水,至今酣睡未醒。 張騰無奈之下,只得讓侍女等鐵虎醒來時告訴自己一聲,自己到時候再前來拜訪。 當然,他給了對方一些銀鈺作跑腿費。 通過紫凝黃鶯兩人,張騰知道這些侍女都生活不易。 如歸別苑每月會給她們發一些例錢使用,但數量有限,各人手里都頗為拮據,僅僅滿足尋常的胭脂水粉費用。 不過,鐵虎與醫盟的人偶爾也會打賞一下她們,但都是一些小錢。 他們雖然地位尊崇修為高深,但是身上向來沒有什麼錢鈺,倒不是說他們窮,而是他們沒有帶大量錢鈺的習慣。 畢竟,他們這些人,每次出行,一切花費有官府與地方勢力包攬,帶著錢鈺也沒地方使用。 侍女們都是修為低微,以美色娛人的說話工具,他們有秘籍有丹藥有好兵器,但這些東西打賞給侍女們,對侍女來說並沒有多大用處。 例如給她們秘籍,但她們大部分的時間用來取悅男人,哪里還有時間修煉? 又比如給她們丹藥,她們本身修為低微,除了平時被自家主子打傷,基本也不會與人交手戰斗,受傷的幾率很低。 她們即便受傷也是尋常的皮肉之傷,用不上絕佳丹藥。那些丹藥她們通常都會賣掉,但也值不了幾個錢。畢竟,貴重的丹藥主人不會隨便賞賜。 給她們兵器的話,這樣的大煞風景的事情基本很少發生。 侍女們的主人,不是每個人都像張騰這般溫和純良的。 這些侍女們是他們的工具,有時候他們心情不好,說不定會打罵虐待,讓她們心生怨恨。別看她們平日唯唯諾諾,乖巧听話,實則敢怒不敢言而已。若然送她們武器,不啻于將工具磨得鋒利,到頭來只怕會傷到自己,賠上了自己的小命。 張騰給鐵虎的八個侍女都送了一筆銀鈺之後,隨即離去,返回自己房間。 紫凝與黃鶯一直等在那兒,兩人正勤快地清理打掃他的房間,做完之後,還拿著抹布擦拭著周圍的家具器物。 張騰見到她們,也不厚此薄彼,將身上剩余的一些銀鈺送給兩人,讓她們到外面好好休息玩耍一下。 紫凝與黃鶯拿著銀鈺,雖有些不想離開張騰的房間,但到底是少女心性。 張騰對她們兩人稍微寬慰一下,兩人便興高采烈地出去了。 紫凝兩人走後,張騰收拾好自己衣服,而後關上門,繼續打坐修煉,盡可能快地恢復身體。 下午時分,鐵虎的一個侍女過來通知張騰,說鐵虎已經醒了。 張騰听到消息後大喜,隨著侍女往鐵虎的住處而去,哪知他還沒到門口,立馬又被門口的兩個侍女擋住。 他一臉詫異地問道︰“鐵前輩不是醒來了嗎?還請兩位姐姐通融一下,幫我向他稟報一聲。” 那兩個侍女滿臉通紅,其中一個說道︰“不是我們不幫忙,只是……只是鐵大人正忙著,這一會兒不方便稟報。” 張騰越發奇怪,正要開口再問,卻是听到里面傳來一陣如哭如訴的女子聲音。 當下,張騰面紅耳赤,向兩人一抱拳,像逃一般告辭離去。 三個侍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又是好笑又是羨慕。 一個掩嘴一笑,說道︰“看樣子,張公子還是一個未經人事的男孩子。” 一個點點頭說道︰“的確,雖然知曉一些,但到底是面嫩。” 最後一人,則是幽幽一嘆,酸溜溜說道︰“那幾天若是我也是身體不便多好,今日留在他身邊的不是紫凝黃鶯那兩個丫頭,而是我了。哎,還是她們的命好,被鐵大人許給張公子。” 正在這時,屋內傳來一個喊聲︰“今日老子還不盡興,小明月,你們都給我進來!哈哈哈……老子要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男人!” 方才酸溜溜的那個侍女聞言,頓時臉色一白,抿抿嘴唇,與其余兩人對視一眼,低著一頭一起進去了。 傍晚時分,張騰又去了鐵虎住處一趟。 只見八個侍女個個萎靡不振,疲憊不堪,而鐵虎則神采奕奕,意氣風發,心情極好。 他向鐵虎問起返回雲京之事。 鐵虎說道︰“林棟與林進二人受傷也不輕,得看看兩人的情況而定,當然,此事不會等太久,最多五天,我們便出發。不過,你們的獎勵,眼下只發丹藥與鈺石,至于兵器秘籍,要等到回雲京之後再發。” 張騰並不是很在意,說道︰“嗯,遲些發也無妨,晚輩有個長輩病重,主要是想盡快去雲京探望一下她。” 鐵虎頗為驚訝,奇道︰“張騰,你不是孤兒嗎?怎會有親人在雲京?” 張騰將與多禮婆婆的事情告知鐵虎,最後他說道︰“她是我授禮老師,待我如親孫兒,我視她若自家祖母,如今病重,頗為心焦。” 鐵虎贊許地點點頭,說道︰“嗯,難得你有這般孝心,明日我差人問林家莊那邊,看看那兩個小子的情況,若是二人傷勢好得快,我們便盡早上路。” 張騰向鐵虎道謝,隨後又將薦武令拿出來,問道︰“鐵前輩,憑此令,我可否帶一個伴讀一起前往雲京?” “薦武令?” 鐵虎看到令牌,當即大吃一驚,他瞳孔收縮,目光灼灼地望著張騰,問道︰“張騰,此令你是從何得來的?你若有此令,根本不必參加什麼比武大會,直接找我便可,到時候我帶你一起回雲京!” 張騰無奈地笑笑說道︰“這是我的一個音律老師所贈,今日她才將它給我,我也不知道有這玩意兒。” 鐵虎臉色凝重,沉聲問道︰“你這音律老師姓甚名誰,如何會有此令?” 張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她是一名女子,名喚聶輕娘,此前住在綏寧,現在雲京,我也不知道她如何會有此令。” 鐵虎听到“聶輕娘”的名字,渾身大震,一下從太師椅上跳起來,失聲喊道︰“聶家謫仙!” “聶家謫仙?”張騰听了一臉惘然問道,“什麼意思?謫仙是聶姐姐的小名嗎?” 鐵虎雙手按住張騰的肩膀,激動地道︰“不是她的小名,是她的名號!聶輕娘號稱“雲夏謫仙”,且不說絕色無雙,天賦絕高,更重要的是,她背景與勢力都極大,跺一跺腳,雲夏都抖一抖那種!小子,你叫她聶姐姐?你們很熟嗎?等等,你說她是你的樂藝老師?” 他用力極大,雙手猶如鐵鉗一般,抓得張騰極痛。 張騰拍拍鐵虎的手,一邊抽著涼氣,一邊對她說道︰“鐵前輩,你冷靜一下,你雙手抓得我的肩膀很痛!” 鐵虎聞言連忙收手,一邊幫他整理著肩膀的衣服,一邊哈哈一笑,有些尷尬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勢態了!咳,那個……張騰,你小子怎麼認識聶家謫仙?額,也就是聶輕娘,你口中的聶姐姐。” 張騰皺起眉頭,說道︰ “方才我不是說了嗎?我被李家人追殺,慌不擇路,不小心跌倒受傷,是多禮婆婆將我帶回去,而聶姐姐則隨手救了我一命。她們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平日里我給她們做些活兒,送些野味鮮魚,她們一個教我音律,另一個授我禮儀。多禮婆婆待我如孫兒,聶姐姐待我如親弟弟,獸潮之情,她們方才回了雲京。今日才差人將薦武令送來,她們也不知道我能贏得比武冠軍。” 鐵虎哈哈大笑,拍拍張騰的肩膀,說道︰ “小子,真想不到,你們是這麼認識的,更想不到名動雲京,高不可攀的聶家謫仙,竟會如此看重于你。呵呵,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啊。既然你認識她們,那麼你的壽元之事,或許有那麼一絲希望!嘿嘿,這麼想來,老子也不算白白提攜你一程!” “白白提攜我一程?”張騰苦笑不得,“的確,晚輩讓前輩失望了。” “咳,那個……那個嘛人之常情,你應該理解的。”鐵虎自知失言,連忙輕咳一聲,以掩飾過去。 “不過,聶姐姐從來沒有跟我說她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雲夏謫仙’。”張騰說道,“那這薦武令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我可以帶一個陪讀隨行?” 鐵虎返回座位,拿起桌子上茶杯輕啜一口,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個自然。你想帶便帶上好了,只不過,只能帶一人,這是規矩。” 張騰聞言大喜,笑著說道︰“好,明日我便回去,到時候帶她一起返回雲京。” 鐵虎點點頭,卻又問道︰“小子,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這麼快便好了?不多住幾天嗎?此事不是很急,你可以養好傷再回去,若是要通知什麼人,我可以差人幫你通知。” 張騰向鐵虎抱拳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前輩關心,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明日我回去找她便好,無需前輩差人通知了。到時候,我會按時來這兒集合的。” 鐵虎聞言,不禁眉頭一皺,立馬否決道︰ “不行,你不能住在家里,要當天去當天帶他回來這兒。綏寧頗為混亂,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擔當不起。明日要麼我派人護送你回去,要麼讓人將你要帶的伴讀請到這兒,其他免談。總之,到了雲京,你愛怎樣就怎樣,但一路上,你必須要听我的,絕對不能出半點意外。” “這……那好吧,明日你就派人護送我回去了。” 張騰听他這麼一說,嘆了一口,只得同意了。 不過,從鐵虎這般態度看來,他所認識的聶輕娘並非他想象中那麼簡單。 聶輕娘到底是怎樣的身份背景呢? 她被稱作“雲京謫仙”,似乎還有著另一層意義。 這一切要等到他到了雲京之後,方才能慢慢揭曉…… 第0165章 打翻醋壇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次日一早,張騰在兩個武院高手的保護下,去了綏寧鎮北的莫余家中。 莫余一家喜出望外,張騰與他們寒暄一下就直接說明來意,他將去雲京武院,臨行前來兌現當初的諾言,幫莫邛打一柄好刀。 莫邛歡天喜地,從家里的地下密室拿出早已備好的精銅,玄鐵塊,秘銀,鉑金,烏木,妖鯊皮等材料。 他將十幾種珍稀的鍛造材料全部擺在大廳里,得意洋洋地說道︰“嘿嘿,小哥,材料我老早就準備好了,你看還要什麼材料?不夠的話,我讓我老爹想法子再弄點。” 張騰掃了一眼他的那些珍稀材料,笑著說道︰“莫邛,材料不是越珍稀越好的,更何況我的鍛造技術有限,用它們鍛造只會暴殄天物。你帶上玄鐵、烏木、妖鯊皮便可,其他的日後有機會再拿出來使用。” 莫邛撓撓頭,嘿嘿一笑,說道︰“那個,我對鍛造不是很在行,只能將各種珍稀材料先備好了。小哥你怎麼說就怎麼辦唄,玄鐵、烏木、妖鯊皮就這三樣材料嗎?好的,我馬上讓人將它們搬上馬車。” 張騰搖搖頭,一臉認真地對他說道︰“莫邛你可是莫大師的兒子,日後是要接手你們家生意的,不懂鍛造可不行。今後要多往鐵鋪走走,多了解一下鍛造的事情才是。最好跟高師傅學學鍛造技術,弄一個匠師稱號回來,這樣的話也能替你爹爭口氣。還有,我告訴你,鍛造也能增進武藝,而武藝也能提升鍛造技術,兩者可以相輔相成,相互促進。” “真的?”莫邛聞言眼楮一亮。 “我騙你干嘛?”張騰白了他一眼說道,“一星匠師主要鍛煉體魄,二星匠師則鍛煉靈氣的運用,一個高級匠師估計其修為境界也絕對不低。” 第一次听說鍛造還能練武,如此一來,他一方面能接手自家生意,另一方面完成自己的夢想,可謂一舉兩得。 莫邛大喜,當即下了決心︰“好,我听小哥的,明日起就好好學習鍛造。” 張騰用手拍拍他肩膀,說道︰“等你成了一星匠師,修為到了靈性境後,可以到雲京看看,那時候你或許有更大的發展空間。” 莫邛點點頭,說道︰“嗯,雲京我一定回去的,到時候咱們哥倆再好好聚聚。” 張騰笑笑說道︰“這個自然。好了,帶上我所說的材料,咱們一起去你家鐵鋪,我給你鍛造一柄好刀。” 莫邛越發興奮,讓僕人迅速將東西搬上馬車,往徑直往莫氏鐵鋪而去。 到了莫氏鐵鋪,張騰要了一個獨立的鍛造房,以玄鐵花了半天時間鍛造了一把寶刀。 這是一把雁翅刀,其刀背厚,刀頭寬大,刀體重。刀背上有五至九個小孔,孔內有空穿銅環一枚。揮動時,環擊刀背,連連作響,聲似雁鳴。乃上等二品寶器,削金斷玉,帶有加速與銳芒屬性。 張騰給它的刀柄箍上妖鯊皮,又順手做了一個烏木刀鞘,走出鍛造房,將它交給莫邛。 莫邛拿著刀興沖沖地試了試,只覺得手里的雁翅刀重量適中,揮舞起來極為舒適輕便,模樣也頗為好看,不禁滿心歡喜。 他問道︰“小哥,這刀叫什麼名字?” 張騰說道︰“這是你自己的刀,你想起什麼名字就起什麼名字。此刀銳利無比,可以削金斷玉,它本身除了能加快出刀速度,還有一個銳芒屬性,只要灌注靈氣就能夠激發犀利刀芒,殺人于無形,你要慎用。” 說話間,莫邛手癢地朝旁邊一把精鋼長劍劈去,哧地一聲,將它一刀兩斷。 只見莫邛瞪大眼楮,咽了咽口水,兩眼發光地問道︰“小哥,這刀什麼什麼品級?” 張騰一笑,背負雙手,瀟灑地往外面走去,淡淡地說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此乃上等二品寶刀,盡量別拿出去炫耀,否則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莫邛在後面大聲問道︰“小哥,我讀書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是什麼意思?” 張騰停住腳步,回頭向莫邛眨眨眼,用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簡而言之,你身上很多錢鈺,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看見,他們會為了你身上的錢鈺而干掉你。有錢不是你的過錯,但拿出來顯擺,因而遭人嫉恨就是你的不對了。” 莫邛听完,看著手上寒光閃閃的雁翎刀,只覺得脖子突然涼颼颼的,頓時打消了剛升起的念頭。 方才,他還真想拿這刀向大家炫耀一下…… 張騰坐著馬車,一直到了如歸別苑的門口。 他剛從馬車下來,只見一個身材苗條,姿容秀麗的青衣少女正在門口外,她柳眉緊蹙,手里挽著一個竹籃,來回踱步,不停地往里面張望,像在等著什麼人,神情焦急。 張騰認得那個青衣少女,她是雲盈兒的閨蜜,叫做小清,前日的比武大會還曾替雲盈兒送紙條。 她來這里干什麼呢? 他心里疑惑著,大步走了上去︰“小清姑娘,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小清聞言,回頭一看,頓時大喜,說道︰“張小哥!原來你不在里面呀!我是幫盈兒跑腿的,方才請人進去通報,卻一直不見你出來,正在發愁呢。” 正在這時,如歸別苑的一個僕人走出來,遠遠地朝小清喊道︰“姑娘,張公子不在,他還沒回來!你先回去吧,晚一些再來!” 小清向他揮揮手,盈盈一笑,說道︰“謝謝你,我知道了。” 張騰笑吟吟地看著那邊的僕人,搖了搖頭,向小清問道︰“小清姑娘,盈兒讓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吶,這籃子里是她給你做的藥膳,听她說能醫治內傷。”小清將手上的竹籃交給張騰,然後又從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遞給他,說道︰“今日一早她便與她爹去了雲京,也來不及跟你道別,只留下一封信讓我轉交給你。” 張騰一臉驚訝地接過信,問道︰“她去了雲京?” 小清點點頭,對他說道︰ “那日,她在擂台上替你醫治,還違逆雲醫師,讓雲醫師十分生氣,一直將她禁足在家里。其實昨日盈兒也給你做了一份藥膳,但被雲醫師截了下來。這一份藥膳是她連夜做的,趁著雲醫師向莊主道別的功夫,偷偷地將它塞給我,求我幫她送來給你。這封信上,記有藥膳的材料與熬煮方法,還有一些醫治外傷的獨特秘方,都是盈兒的一片心意。” 張騰听著莫名有些心疼,他緊皺眉頭,問道︰“那丫頭可曾說她去雲京哪里?” 小清搖搖頭,說道︰“沒有,她只說跟爹爹回雲京,至于在那兒落腳,住在哪里,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張騰沉默半響,好些時候,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到了雲京,我再打听一下,也好當面給她道一聲謝。” “張小哥……” 小清看著他,欲言又止。 張騰見狀一臉疑惑,問道︰“小清姑娘,你想要說些什麼?但說無妨。” 小清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把話說出來︰“張小哥,盈兒她好像哭了一晚上,眼楮都腫得像核桃一樣,我看得出她……她好像很喜歡你。” 听她這麼說,張騰忽然覺得竹籃沉重了許多,他一言不發,慢慢地往如歸別苑里面走去。 小清在他後面說道︰“盈兒自幼活潑開朗,一向很少哭,從小到大,我只見過她哭了三次!第一次在她娘親的靈位前,第二次是前天比武大會的時候,第三次是昨晚。她為你哭了兩次……” 張騰停住腳步,他沒有回頭,突然莫名其妙地問道︰“這竹籃是你的還是她的?” 小清愣了一下,答道︰“她的。” 張騰深吸了一口氣,他抬頭看看天,說道︰“到了雲京,我會親手還給她。還有,謝謝你,小清姑娘。你一個姑娘家,回去的時候,最好坐馬車,一路小心。” 他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反手丟給她,大步邁進了如歸別苑。 小清接住那個沉甸甸的錢袋,靜靜地望著他的身影消失,許久才望望手里的錢袋,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落寞地離開了。 第二日,張騰坐馬車返回竹院。 晴櫻正在竹院晾衣服,見他回來,白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徑直走進屋內。 張騰莫名其妙,走進屋內,問道︰“小丫頭,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見了我,話也不說,理也不理。” 這一會兒,晴櫻放下木盆,拿起憐夢,自個兒坐在桌子前。 她一邊用布擦拭著劍鞘,一邊酸溜溜地說道︰“某人在武會上大放異彩,奪得冠軍。痛了傷了,有美人醫治,困了累了,有美人照顧,左擁右抱,樂不思蜀。今天居然還記得回來,真是怪事兒。” 張騰听了一陣無語,好一會兒,他問道︰“你出去外面了?” 晴櫻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說道︰“我若不出去,只怕還不知道你在外面這麼風流快活呢!” 張騰聞言一陣苦笑,卻也不辯駁,說道︰“小丫頭,你收拾一下細軟,跟我去如歸別苑,過幾天我們一起前往雲京。” 晴櫻不看他,將憐夢拔出來,揮舞了幾下,突然將劍架在張騰的脖子上面,冷冷說道︰“張騰,我問你,鐵虎送你的兩個侍女滋味如何?是不是讓你銷魂蝕骨,飄飄欲仙?” 第0166章 國有隱憂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頗為無語地看著她,嘆了口氣,說道︰“你這是作甚?我沒踫過她們,也不知什麼銷魂蝕骨,飄飄欲仙。” 晴櫻恨聲道︰“你騙誰呢?有人親眼看著她們兩個從你房中出來。” 張騰白了她一眼,無可奈何地說道︰ “那夜有采花賊流竄到紫凝兩人的房間,我抓采花賊的時候,采花賊把屋頂撞破,弄了一個大窟窿。正好那晚下雨,她們屋子漏雨,沒地方睡,我才讓她們到我房間里。她們睡床上,我睡地下,我可沒有踫她們。再說了,那時候,我重傷未愈,怎會做那些事情?” 晴櫻將信將疑,又哼了一聲,說道︰“你體質特殊,恢復神速,美人在畔,任君采頡,誰知道你不會做那些事兒?” 張騰眨眨眼楮,認真說道︰“如果我真是這樣的人,那天在屋頂上,醉得稀里糊涂的你,早已被我吃干抹淨了。” 听他說起此事,晴櫻頓時大窘,羞得俏臉通紅,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此時,她忍不住啐了他一口︰“呸,小流氓,你敢!本姑娘一劍劈死你這個登徒浪子。” 晴櫻說著,撤下劍,轉身不看他,只覺得臉如火燒,熾熱發燙。 張騰摸摸脖子,搖了搖,認認真真地說道︰“好了,小丫頭,別鬧了。你快點收拾一下細軟,而後易容換形,隨我一起到如歸別苑。過幾天咱們就啟程,隨鐵虎他們前往雲京。” 知道張騰沒有在外面風流之後,晴櫻氣來得快,消得也快。 她按照張騰的吩咐,立馬收拾細軟,再作一番易容換形之後,乖乖地與張騰一起登上馬車。 晴櫻易容換形之後,形象大變,張騰給她起了一個假名,叫做花彥。 不過,她這一次的易容換形顯然不太完美,還有身體還許多地方保持著女孩家的特征,看起來像個扭扭捏捏,不倫不類的妖人。 馬車中,張騰頭靠車廂,右手托著下巴,目不轉楮地盯著晴櫻,嘴角掛著一抹微笑。 晴櫻冷哼一聲,伸出兩指,彎做爪狀,對著張騰的眼楮做一個挖的動作。 她撅起嘴,凶巴巴地說道︰“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俊的公子嗎?哼,張騰,我可告訴你,本公子可沒東陽之好!你若是再這麼看我,小心本公子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張騰听她這麼一說,忍俊不禁。 晴櫻大為不滿,一邊舉起粉拳捶著他肩膀,一邊大聲對他罵道︰“張騰,你別以為用手當著,偏過頭去,我就不知道你在偷笑!你笑什麼,笑什麼,混蛋!有什麼好笑的!” 張騰雙肩聳動,一直笑個不停。 晴櫻連連捶他,氣惱地說道︰“你還笑!我告訴你,不準再笑,不準再笑了,再笑我要生氣了!” 見她這麼說,張騰以拳抵嘴,輕咳一聲,忍住笑意。 這時,他一把抓住晴櫻的手腕,指指她高高鼓起的胸膛,認真說道︰“好好好,我不笑了。我說花兄,雖然此去雲京天長地遠,但是你也無需備這麼多干糧。我覺得你還是把它們拿出來吃掉吧,別都塞到胸前。我們要在如歸別苑住上幾天才出發,到時候再準備也不遲。” 晴櫻通紅,拍開他的手指,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左手按住胸脯,慢慢地將它們撫平,讓它們變得與一般男子差不多。 張騰又指指她的嘴唇,笑著說道︰“花兄,把你的假胡子去掉!你這細皮嫩肉的,別裝什麼青年俊杰了。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少年,出一趟門,你還化什麼妝,不要畫蛇添足。” “切!” 晴櫻咬咬嘴唇,恨恨地剮了他一眼,只得將唇上的假須撕下。 張騰仔細打量了一下她,又往她的渾-圓挺-翹的臀部瞅了一眼,指指它說道︰“花兄,你的老毛病還是沒變,叫你別再裝女人作弄我了。瞧瞧,你這屁股上的假皮都沒撕下來。嘖嘖,這臀可翹,倒是真如姑娘的香-臀一般,不,應該說比一些姑娘都翹多了!哈哈……” 晴櫻俏臉越發滾燙,她咬牙切齒地望著他,稍微站起身來,揉揉香-臀,使之變得扁平陽剛。 張騰笑了笑,又指指她的指甲,說道︰“還有,花兄,你呀這指甲以後別涂了,不好看,還礙事。不小心給人家看到了,人家不僅會覺得你比較娘,還誤以為我有什麼奇怪癖好,才會帶你這麼一個伴讀。” 說話間,他松開晴櫻的手腕,從身旁拿來一個裝滿水的囊袋,遞到晴櫻的面前。 “哼!” 晴櫻嘟著嘴兒,劈手奪過水囊,坐了下來,拔掉塞子,倒出清水將涂了蔻丹的指甲清洗干淨。 張騰又指指她的嘴唇道︰“還有,別沒事就學人家姑娘往嘴上涂胭脂!” 晴櫻白了他一眼,氣鼓鼓地說道︰“你瞎呀,我唇色本來就是這樣子的,我沒涂什麼胭脂!” 張騰湊近去看看,果然這丫頭的嘴唇什麼都沒涂,天生比一些姑娘鮮嫩紅潤。 不過,他還是搖搖頭說道︰“花兄,你這副唇紅齒白的模樣,到底還是有些娘兒氣。咱們要去雲京,一路上烽煙未消,混亂不堪,一個不小心遇上西蠻胡騎,說不得把你擄去,賣到東陽國做孌童男寵。” 晴櫻柳眉倒豎,舉了舉手中的憐夢,大聲說道︰“他敢?小爺我一劍劈死他!那些西蠻胡人,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砍一雙!我泱泱雲夏,豈容賊寇踐踏?” 這時候,駕車的一個武院高手听到了,不由得在外面大聲夸贊道︰“好!小兄弟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志氣,令人敬佩!說得沒錯,那些西蠻胡人若是敢來,我們就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另一個武院高手也插嘴說道︰“沒錯,這些年西蠻胡人犯我雲夏,擾亂邊疆,擄掠百姓,前陣子還在我雲夏國內為所欲為。若是這一路上給我們踫見,定要讓他們見識一下我雲夏的鼎盛武風,叫他們有來無回,有進無出!” 晴櫻兩個武院高手贊賞,不禁笑開了花。 她抬起下巴,傲然地看著張騰,一臉得瑟。 張騰瞥了她一眼,懶洋洋地靠在車廂上,笑著說道︰ “呵呵,花鳴兄,你的志氣不小,但為人出事馬馬虎虎,有勇無謀。你這一會兒豪言壯語,意氣風發倒也沒什麼。但真遇上了西蠻胡人,可不要胡言亂語,輕舉妄動。對方人多勢眾,說不定還有玄曜弓,要三思而後行。” 晴櫻听到張騰提起玄曜弓,只覺一盆涼水澆下來,突然蔫了。 她摸摸以前被玄重箭貫穿的地方,徹底沉默下來。 張騰之前跟她說過,他在給霍臨清送信的路上,曾遇到了一支西蠻胡騎。 那一支西蠻胡騎的首領身邊有四把玄曜弓,若非他出手偷襲,率先射殺胡酋與那四個持玄曜弓的親衛,只怕那支雲夏軍隊的靈流境青年將軍會被射殺當場。 而那一個青年將軍一旦被西蠻胡人射殺,他所統帥的那支雲夏軍隊也定然全部覆滅。 這麼一來,恐怕張騰的行程也因而被耽誤,致使晴櫻送出的情報出現延遲。 若是晴櫻所送出情報延遲,只怕雲京那邊的組織會因而做出不一樣的決定,進而直接影響整個雲夏的態勢。 張騰這麼一說,車廂外的兩個武院高手也沉默了。 馬車飛快地在道路上馳騁,車廂內外都一片沉寂,只有馬蹄聲與車 轆聲在耳邊響動。 玄曜弓與玄重箭,是雲夏引以為傲的特種利器,如今竟然流入西蠻胡人的手中,對雲夏的影響太大了。 要知道,靈海境武者相當于華夏現代的核武器,是戰略級別存在。斛境武者相當于華夏現代的中短程導彈,是戰役級別存在。靈流境武者相當于華夏現代的常規武器,像飛機潛艇坦克之類,屬于戰術級別。 雲夏與西蠻周邊諸國,靈海境武者數量基本相同,而靈斛境武者數量也相差不大。 不過,由于地理環境因素,雲夏國靈流境武者比西蠻胡人少,雲夏向來是憑借玄曜弓震懾對方,讓對方不敢貿然進犯邊疆。 現在西蠻胡人手里也有了玄曜弓與玄重箭,如此一來,雲夏國與西蠻的力量平衡就被打破了。 雖然有靈海境武者坐鎮,雲夏暫時不至于亡國滅種,但是西蠻與周邊多國聯手,頻繁入侵雲夏,逐漸蠶食雲夏領土,長此下去,雲夏國會一點點虛弱。 一般而言,兩國交戰,一般是靈流境武者領兵打仗,攻城陷地。 因玄曜弓泄露,這些年雲夏與西蠻交戰中不斷損失靈流境武者,整個國家的情況便如同被西蠻釜底抽薪,造成青黃不接的情況。 一旦靈海境高手與靈斛境高手遲暮,靈流境又沒有足夠新晉武者,最終會導致雲夏大廈傾倒,被他國侵佔覆滅。 眼下雲夏動蕩的政局根本沒有絲毫停遏的跡象。 王族內斗不息,世家大族瘋狂兼並土地,烽煙四起,盜匪叢生,內憂外患。 整個雲夏,無論是百姓,還是土地,都在一點點減少,國力也在一點點削弱,甚至已淪落到割地賠款,和親苟全的地步。 當然,只要雲夏一日還有靈海境武者坐鎮,一日還有靈斛境武者統領,它便不會倒下。 與華夏世界不同,整個雲夏,重中之重是人才培養,其次是體系制度。 武院是人才搖籃,只要它不出問題,雲夏就不會有大問題。 可是,通過本次的綏寧比武大會,可以看出武院的招生制度有著嚴重的問題。 這樣制度下,所有的學院名額,被世家豪族所壟斷,學院之內名不副實,徒有其表的權貴弟子比比皆是,而一些資質不凡的習武苗子,卻一直無法出頭,滯留底層。 張騰是一個特例,他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打破了三大莊的施加在其身上的枷鎖,在擂台上暫露頭角。 然而,綏寧又有多少個張騰? 第0167章 出言試探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雲夏又有多少個張騰? 張騰努力過,但所能改變的,只有他一個人的命運。 整個綏寧,乃至整個雲夏,所有底層的百姓命運依舊沒有多大變化。 “吁律律——” 正在這時,大地一陣震動,拉車的馬兒車突然仰頭嘶鳴起來,整輛馬車斜起一個輪子往路旁沖去。 猝不及防之下,車廂里的張騰向左側壓向晴櫻,兩人擠作一團。 “吁——” 馬車外的武院高手竭力將馬兒穩住,使馬車在路邊停下來。 一個武院高手向車廂里喊道︰“張小哥,你們快從車上下來,這一會兒綏寧怕是遭遇地龍翻身了。” 張騰兩人聞言連忙從車廂里鑽出,跳下馬車,與兩個武院高手躲到比較平坦空曠的地方。 大地還在劇烈地震動著,四人搖搖晃晃,幾乎要站不住腳,摔倒地上。 “你們看那是什麼?” 晴櫻突然大叫道,她一手抓著張騰,一手指著綏寧西北方向。 張騰順著她的手指,往綏寧西北方向看去,只見那邊一道血紅色的粗大光柱沖天而起,直上霄雲,光柱周遭電蛇亂舞,爆發出熾白色的光芒。 “嗡——” 張騰的胸前白光閃動,傳出一聲低吟,他臉色大變,連忙伸手捂住胸膛。 晴櫻三人都在那邊的血紅色光柱,听到張騰身上傳來低吟,紛紛轉臉往他看來。 張騰對他們舉了舉霜映,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道︰“天有異兆,寶刀吟鳴,我重傷未愈,有些不舒服。” 晴櫻听他這麼說,連忙關切地問道︰“張騰你怎樣?要不你坐下來休息一下,或許會好受一些。” 那邊的武院高手也是點點頭,說道︰“花小兄弟說得不錯,張小哥你身體還沒康復,不要站在地上硬抗,坐下來也許舒服一點兒。” 張騰望了一眼西北方向的血紅色光柱,臉色蒼白地說道︰“不礙事,這地龍翻身,人站著比坐著要安全一些,有什麼險況也可以及時跑開。” 晴櫻伸手扶著他,心疼地說道︰“沒事的,這兒空曠,不會有什麼險況。你先坐下吧,真有什麼事情,我立馬帶你離開原地。” 說話間,大地的晃動逐漸停止下來,而西北方向的血紅色光柱也慢慢地變小,最終消失了。 張騰松開胸前的右手,喘著大氣,望著血紅色光柱消失的方向,眼中多了幾分凝重。 剛才那血紅色光柱出現的時候,他體內的龍形力量一下暴動起來,向他傳達了一個極其危險的警示訊息。 它告訴他比尋常噬靈蚴危險無數倍的存在,正沖破空間障壁,從恐怖的地方跨越而來。 張騰能夠感覺到那一個存在的氣息,它強大而邪惡,充滿了殺戮與毀滅的味道。 不過,那一道氣息剛剛顯露就被一道莫名熟悉的氣息給鎮壓下去,而那一束血紅色光柱也隨之消失了。 “嗖!” 這個時候,一道黑色的人影從路旁的樹林沖出來,徑直往升起血紅色光柱的西北方向狂飆而去。 兩名武院高手看見那人的裝扮,頓時臉色一變,其中一個說道︰“厲兄,那人可是巫馬玄?” 厲姓武院高手說道︰“根據三大莊的描述,應該是他沒錯了。沒想到就在我們附近,景兄,回去以後,咱們得向鐵大人稟報一下。” 景行武院高手點點頭,說道︰“嗯,是要稟報一下。不過,那巫馬玄往那個方向走,似乎十分蹊蹺啊。” 厲姓武院高手眉頭緊皺,嘆了一聲,說道︰“他是半步靈斛,我們不可貿然行動。再說,我們奉命護送張小哥,其他的事情還是回去再說吧。” 兩人見到西北方向沖氣血紅色光柱,心中好奇,自然是想去那邊查探一番。可是,前方有巫馬玄這般高手,眼下又有任務在身,不得不打消查探異動的念頭。 張騰握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對兩人說道︰“兩位大哥說得對,我總覺得那邊發生的不是什麼好事,既然巫馬玄前去,那麼我們還先別管了,先回去吧,讓鐵前輩處理此事。” 晴櫻也點點頭,說道︰“巫馬玄是綏寧獸潮的幕後元凶,他插手的事情準沒好事,咱們回馬車上再說吧。” 于是四人重新坐上馬車,風馳電掣地往綏寧趕去。 由于方才的地龍翻身,綏寧倒塌了不少房屋,甚至引起了幾處火災,民眾們相互攙扶著從屋里跑出來,驚魂未定,全都往綏寧附近的空曠地方跑。 他們四人坐著馬車,逆著人流,慢慢地回到如歸別苑。 官府派來的巡衛兵還在如歸別苑門口守衛,但人數少了許多,如歸別苑里面一片狼藉,但由于房屋之間相隔甚遠,且基礎建造結實,並沒有出現倒塌的現象。 張騰與晴櫻帶著包袱,從馬車上下來,與景厲兩人進入如歸別苑。 只見奴僕侍女們正在外面清理打掃著瓦礫樹枝等雜物,來來回回,三三兩兩,忙碌個不停。 既然已將張騰安全護送回來,景厲二人的任務便完成了,他們向張騰告辭一聲,分別返回自己的住處。 張騰帶著晴櫻回到他住的地方,剛到門口就看見紫凝黃鶯兩人。 她們各自拿著水桶抹布掃把簸箕等東西,正在房間里收拾打掃,將一些碎瓷瓦礫,灰塵蛛絲清理出去。 兩人見到張騰回來,臉露喜色,齊齊地向張騰低身行了一禮︰“公子。” 張騰看看她們,笑著說道︰“方才地龍翻身,如今看見你們倆沒事我便放心了。” 紫凝笑著說道︰“多謝公子記掛,那時我們正在門外清掃樹葉,雖被下了一大跳,但倒也不曾受傷。” 黃鶯看看晴櫻,對他說道︰“看到公子平安回來,我倆也放心了,這位便是公子的至交好友嗎?” “嗯,他叫花彥,我的伴讀。”張騰向三人互作介紹,“紫衣的姑娘是紫凝,黃衣的姑娘是黃鶯,她們倆都是孤兒,不是本地人,是被賣到綏寧的,待到了雲京,我再作安排。” 晴櫻打量著兩人,白了張騰一眼,忽然笑道︰“紫凝姑娘,黃鶯姑娘,初次見面,在下花彥,這廂有禮了。在下听張騰說過兩位姑娘,今日一見,果然是天生麗質,嬌媚不俗的美人。” 兩人齊齊向晴櫻行了一禮︰“紫凝見過花公子。” 紫凝說道︰“妾身二人不過是蒲柳之姿,如何當得這等夸獎,花公子謬贊了。” 黃鶯說道︰“正是,倒是花公子一表人才,玉樹臨風,乃難得的美男子。” “哦?”晴櫻負手道,“那與你家公子比如何?” 紫凝微微一笑,說道︰“花公子與我家公子氣質各有千秋,各有俊秀,不可同一而語。” 黃鶯在旁邊點點頭。 晴櫻眨眨眼楮,望了張騰一眼,忽然湊上前道︰“既然你們這麼欣賞本公子,不如今天晚上你們其中一人陪陪本公子如何?” 兩人聞言臉色頓時一變。 紫凝皺起眉頭,俏臉帶著一絲惱怒,說道︰“妾身二人乃我家公子的貼身侍婢,身心如一,還請花公子自重。” 黃鶯則眼圈紅紅地看著張騰,說道︰“我家公子說過,不會將我二人許給他人的,還請花公子勿生此念。” 晴櫻笑笑說道︰“本公子只要一夜風流,沒有讓他將你們許給我。我與他至交,平日許多好東西共享。今日見到你們這等美人,自然也想試試,我想知曉他前些天所受用的滋味,以進一步加深我倆情誼。” 紫凝柳眉倒豎,怒道︰“我家公子乃純良正直君子,哪有你這般齷齪,還請花公子勿要胡言亂語。” 黃鶯也是粉面薄怒,氣道︰“正所謂朋友妻不可欺,我等雖是公子侍婢,但花公子既是我家公子好友,應當謹言慎行才是。” 張騰眉頭緊皺,伸手將晴櫻拉回來,對她認真說道︰“好了,別胡鬧了,給她們道個歉,我讓人安排你住宿。” “對不起,兩位姐姐,方才是花某玩笑之詞,多有冒犯,罪該萬死。花某給兩位姐姐賠個不是,還請兩位姐姐原諒。” 晴櫻有些不情不願,但在張騰嚴厲的眼神下,最終還是向兩人一抱拳,作了賠罪道歉。 這時,張騰對紫凝兩人說道︰“你們放心,我不會將你們送給別人的,也不會拿你們當物件,隨便安置。方才花彥都是玩笑之言,多有冒犯,我在此代他向你們賠罪了。” 紫凝幽幽地說道︰“公子言重了,我等既是公子婢女,自當任由公子做主,奴婢不敢有所怨言。” 黃鶯望了一眼晴櫻,眼圈紅紅地看著張騰︰“花公子既是玩笑之言,那便當不得真,公子也不必向我等賠罪。我二人對公子身心如一,還望公子能讓我等從一而終,一直伺候在公子身前。” 說完,兩人齊齊向晴櫻回了一禮說道︰“花公子,這次也就罷了,日後莫要再開此等玩笑。” 晴櫻拱手說道︰“多謝兩位姐姐,你們放心,花某人以後不會了。” 張騰在一旁開口道︰“嗯,他以後不會了。對了,你們給別苑管家說一聲,讓他幫花彥安排住宿,再給我們準備一些吃的,謝謝。” 紫凝兩人向張騰行了一禮,說道︰“是,公子。” 說完,她們一起走出屋外,分頭做事去了。 等兩人離去,張騰將大門關上,轉過身來。 晴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笑著說道︰ “哼,身心如一,從一而終,你這兩個婢女對你一心一意,可真夠好的!先是一個陳寧,後是一個雲盈兒,現在還多了紫凝黃鶯兩人!張騰,你可真行!看樣子,你想學秦皇帝,後宮三千佳麗,七十二嬪妃,納盡天下美女方才滿足!” 第0168章 遇到暗算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緊皺眉頭說道︰“你想哪里去了,我無心風月,她們是可憐人,眼下無處可去,只想到了雲京將她們安置下來罷了。” 晴櫻冷哼一聲說道︰“無心風月為何還要將她們留在身邊?若要安置她們,你又何必要等到雲京?綏寧隨便給她們找一戶良善人家住下,到時候她們自有去處。” 張騰認真地看著她說道︰“既然她們叫我一聲公子,我自然不會隨便安置她們,我要讓她們自尋幸福,而絕非強行幸福。你也一樣,我想一路護送你到了雲京,讓你安定下來,不必總是置身危險之中。” “我也一樣?原來在你心中我跟她們都一樣嗎?”晴櫻又氣又委屈地道,“你將我護送到雲京又如何?難道認為我回到雲京就會幸福嗎?你口口聲聲說讓人自尋幸福,可卻總自以為是,你知道我想要的幸福是什麼嗎?” 晴櫻兩眼紅紅地看著他,淚水不爭氣地留下來。 “唉,我不是這個意思。”張騰言辭懇切地說道,“我不知道能為你們做些什麼,但是至少讓你們安穩下來。我只是希望即便我不在了,你們都也好好的,快快樂樂的生活。” 听他一說,晴櫻隨即感覺到不對勁,她一邊擦眼淚,一邊問道︰“不在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要去雲京嗎?你要到哪里去?” 張騰沉默不語,走到桌子邊坐下。 他將霜映放在桌面上,斟了一杯茶,慢慢地說道︰“三年後,我要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去,可能回不來了。” 晴櫻驚訝地看著他,走過來,問道︰“你要到哪里去?我陪你一起去,也好做個伴。” 張騰又拿起一個茶,斟了一杯茶,站起來遞給晴櫻道︰“那兒只能我一個人去,你們都去不了。” “我听你說過要到極東之地,那兒我也能去。”晴櫻說道,“只要能陪著你,沒有什麼地方我不能去的。” 張騰搖搖頭,說道︰“比極東之地更遠的地方,你們都不可以去,我也不希望你們去。” 晴櫻握著茶杯,默然半響,低著頭說道︰“你要把我們都丟下,自己前去那個地方嗎?” 張騰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想,但是我有自己的苦衷,希望你們能理解。” 晴櫻抬起來,淚水漣漣,說道︰“什麼理解,你讓我理解什麼,你到底去哪里都不告訴我?你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心上。也罷,你要去便去吧,我也懶得管你。不必到雲京,現在我們就分道揚鑣,你愛去哪里便去哪里,我就當從未認識過你!張騰,你個混蛋,我恨你!” 說完,她轉過身去,哭著跑出了門外。 “晴櫻!” 張騰追了出去,晴櫻拔出憐夢,一躍而起,反手向他劈出幾道氣刃,趁著他躲避氣刃的功夫,幾個飛縱騰躍,消失在他眼前。 紫凝兩人剛好端著飯菜回來,她們看到這一幕,快步走到張騰身邊問道︰“公子,這是怎麼回事?花公子他怎麼突然走了?” 張騰嘆了一口氣,說道︰“因為一些事情我們鬧翻了,你們兩人把飯菜端回去,我先去尋她回來。晚上我們還不回來的話,你們就不要等了,按照平時那樣吃飯休息便可。” 說完,他回頭拿上霜映,匆匆地出門去了。 再說晴櫻出了如歸別苑,她邊哭邊跑,到了鎮北大街上,一路漫無目的亂走,不知不覺地來到了綏寧東南的寧河邊上。 寧河乃綏寧源自綏寧西南深山,河寬六丈左右,自西往東,橫貫綏寧鎮北,向綏寧東南而去。 如今正值初夏,寧河邊上綠柳成蔭,卻四下無人,晴櫻跑著跑著,在一棵柳樹前停下,扶著柳樹失聲痛哭。 “張騰,你個混蛋,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晴櫻罵道,她用拳砸了幾下樹干,最終蹲了下來繼續埋頭痛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忽然有人拍拍她的肩膀,說道:“小兄弟怎麼了?哭什麼呢?男兒大丈夫,怎麼哭得像個娘們似的。跟我說說,或許大哥能幫幫你。” 晴櫻抬頭往後一看,只見一個三十好幾的矮胖中年男人正笑眯眯地看著他,油亮的圓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一雙小眼楮反復地掃視著晴櫻的臉,閃動著異樣的光芒。 那一種光芒,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晴櫻覺得微微有些不舒服。 晴櫻撥開他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轉過身來,冷冷地說道:“多謝閣下的好意,在下沒哭什麼,告辭。” 她一邊說著,一邊繞開矮胖男人,徑直往綏寧鎮中心走去。 “哎,小兄弟等等。”矮胖男人追上去攔住晴櫻說道,“小兄弟,我看得出來,你有心事。正所謂一醉解千愁,不如咱們到酒館去喝酒解悶,老哥我請客,如何?” 晴櫻冷冷地說道:“不用了,要喝酒,我自個兒喝去,閣下還是請讓開吧。” 矮胖男人呵呵一笑,說道:“相逢即是有緣,小兄弟是缺銀錢花,還是缺秘籍,又或是缺女人,只要你跟我說,老哥保證能幫你的忙!” 晴櫻冷哼一聲,淡淡說道:“閣下與我素不相識,為何想要幫我?” 矮胖男人嘿嘿一笑,說道:“這個嘛,我不是說過相逢即是有緣呀,小兄弟你我有緣,理應親近親近。咱們交個朋友,有什麼困難盡可說來,老哥定要幫你一幫。” 晴櫻打量了他一下,冷笑一聲道:“就你?幫我?哼,你我素不相識,卻這般熱心,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怕是別有居心吧?說吧,幫了我,你想怎樣?或者說,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麼?” 矮胖男人掃了掃她渾身上下,哈哈一笑,說道:“嘿嘿,小兄弟真是快人快語,其實嘛老哥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你答應,無論你有什麼麻煩,老哥都不會袖手旁觀,幫忙到底。” 晴櫻瞥了他一眼,冷笑連連,她淡淡問道:“少廢話,你老實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矮胖男人望望周圍,見四下無人,笑容滿面地地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嘿嘿,其實……其實老哥呢……一直覺得小兄弟特別俊秀,特別英氣,身上別有一股迷人魅力,想小兄弟陪老哥一宿。只要小兄弟願意,無論是什麼忙,我都能幫你!” 晴櫻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閣下想要風流,到青樓去,找在下作甚?你走吧,別煩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說完,她便要離開。 看樣子,自己易容換形還是被人識破了身份,眼下盡快離去才是,免得另生意外。 哪知矮胖男人連忙擺擺手,說道:“不不不,老哥喜歡的不是女人,老哥喜歡的是像小兄弟這麼俊秀的公子。小兄弟,老哥真的對你心生傾慕,還望小兄弟答應老哥,滿足一下老哥多年的願望吧。” 听得對方這麼說,晴櫻當下像吃了蒼蠅一般惡心無比,她柳眉一挑,冷笑幾下,句話沒說,徑直繞過矮胖男人,往綏寧鎮中心而去。 矮胖男人再次攔住她,說道:“小兄弟,你怎麼也給老哥一句話呀?如何答不答應?只要你滿足老哥,老哥可以給你錢鈺,給你房子,給你秘籍,給你官職,什麼都給你,如何?” 晴櫻怒道:“呸!死胖子,給我滾一邊去!看見你我便想吐,這世上怎會有你這般惡心的家伙!” 矮胖男人臉色一變,從袖子里抽出一柄匕首,一邊卷起衣袖,一邊對晴櫻惡狠狠地說道:“小兔崽子,真是給臉不要臉,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你答應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現在,你要麼跟老子走,讓老子快活一下,要麼頑抗到底,老子把你手腳筋挑斷,弄成殘廢再帶回去享用。” 晴櫻怒極而笑,說道:“呵呵,我倒是第一次遇見這等事兒,死胖子,你最好現在滾,否則,只怕一會兒你後悔莫及!” 矮胖男人冷笑著說道:“小子,老子知道你有些武藝,所以剛才拍你肩膀的時候給你下了藥。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渾身發軟,提不起半點靈氣?嘿嘿,那是老子密制的靈消酥骨散,就算你是靈性境末期,一刻之內也會武功全失,暫時變成廢人!” 晴櫻臉色大變,放下錚地一聲拔出憐夢,向矮胖男人一劍刺去。 第0169章 識破身份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判斷一個武者的修為境界,常規方法有兩種。 其一,俗稱“靈觀”,則通過觀察對方動手時的靈力表現判斷。 例如靈聚境武者靈力,是無屬性的氣態,通常無色或者顏色很淡,將近透明。 而靈性境武者靈力,是五行屬性的氣態,通常是火熱水涼土渾木青金硬,而其氣勁外發時,也往往帶有不同顏色。 至于靈流境武者靈力,已凝聚為五行屬性的靈水,可擬各種動植物或者兵器形狀,但這些擬態多數是有形無神,威力大而不夠靈活。 靈斛境武者的靈力也是靈水,但他們能夠賦予靈力擬態神韻,讓其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靈海境、靈星境、靈陽境,靈涅境靈力表現也各有不同,後面再說,暫時不贅述了。 不過,靈觀的方式太淺陋,比較大眾。若是對方不出手或者靈氣不外發的話,容易誤判武者修為。 其二,稱之“靈識”,通過精神感應對方體內的靈力波動判斷。這一種方式,是大多數武者使用的手段,武者修為境界不同,體內的靈力波動也不同。 靈力越高越精純,其波動越清晰明顯。 一般來說,高修武者,可以輕易看出低修武者的境界。 雙方境界相差不大的話,低修武者也能看出高修武者的境界。 不過,高修武者可以隨意隱藏這種波動,讓修為低的武者無法感應。低修武者,則可以通過修煉特殊的功法,將體內的靈力波動掩飾或偽裝來隱藏修為。 天垣大陸,武風鼎盛,能人異士輩出,神通廣大。 除了以上兩種常規判斷修為的方法,其實還有許多生僻偏門的特別手段。 例如通過醫術,相術、匠術、陣術、御靈術等等,都可以判斷一個武者的修為境界。 言歸正傳,想將晴櫻帶走,充當孌童的矮胖男人,是一個普通靈性境中期武者。 晴櫻是靈流境武者,她作為一個朝廷密探,本身又是一個美貌少女,隱藏修為是一種習慣,平日一直偽裝作靈性境初期。 因此矮胖男人自然誤判了晴櫻修為。 剛才他對晴櫻下藥之時,用的靈性境末期的分量。 如今晴櫻的靈力雖受藥物影響,但一時半刻並沒像對方想象那般武功全失,淪為廢人。 這個時候,她其實還有靈性境末期的實力,對付矮胖男人綽綽有余。 她一劍刺出,銀光閃動,快如流星,矮胖男人根本閃避不及,當下就被刺傷了肩膀。 他捂著肩膀,大驚失色︰“你不是靈性境?” “少廢話,將解藥拿來!否則,我要你狗命!” 晴櫻也不多言語,長劍連連揮動,向對方的大腿挑去。 矮胖男人拿著匕首,一邊左支右絀地抵擋,一邊大聲說道︰“小兄弟,我錯了,我有眼無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先停手,我立馬給你解藥!” “哼,停手自然可以,前提是你先放棄抵抗,馬上跪地求饒!” 晴櫻冷笑著說道,她手里絲毫不慢,反而將憐夢越使越快,一下子就劃傷他的胳膊大腿。 連連受傷,矮胖男人動作一慢,只覺得手腕一痛,被晴櫻打落匕首,失去了抵擋能力。 晴櫻將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劍身的森然寒意,讓他脖子涼颼颼的,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矮胖男人立馬跪了下來︰“小兄弟饒命!不要殺我,我錯了,我錯了!我馬上給你解藥!我馬上給你解藥!千萬不要殺我!” 晴櫻面如寒霜,厲聲喝道︰“把靈消酥骨散連同解藥,全都給我拿出來!不然的話,我立刻殺了你!” “是是是,小兄弟你冷靜,我馬上拿,我馬上拿,我馬上拿!” 矮胖男人氣喘吁吁,大汗淋灕,一邊說,一邊從懷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 “那個是靈消酥骨散?那個是解藥?給我挑出來!” “這個是靈消酥骨散,這個是解藥!”矮胖男人依次拿起一個白瓷瓶,一個紅瓷瓶。 晴櫻將兩個小瓶拿起,拔開白瓷瓶的塞子,正要將里面的白色藥粉倒在矮胖男人身上。 突然,兩塊小石子從一側飛來,一塊打向矮胖男人的太陽穴,一塊打向白瓷瓶。 兩塊石子一前一後,不僅來得快,而且勁道極大, 晴櫻一腳踹倒矮胖男人,及時地救了他一命,可是手中的白瓷瓶則被打碎,白色藥粉灑了矮胖男人一身。 兩人往石子打來的方向望去,不遠處,一個瘦削的黃衣青年背負雙手,笑吟吟地看著他們,神情莫名得意。 晴櫻皺起眉頭,向那青年喝道︰“你是什麼人?” 矮胖男人卻是認得青年,他當下坐起身,向對方破口大罵道︰“王銀!你這個王八蛋!老子與你無冤無仇,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要坑害老子,還他娘的想要老子的命?” 黃衣青年對矮胖男人笑嘻嘻地說道︰“林哥,瞧你這話說得,我也不知道他是靈流境啊,怎麼能算坑害你呢?至于方才的一石子,完全是打偏而已,我本想打掉她的劍,替林哥你解圍,可是不知道手怎麼就一抖,打向你的太陽穴了。” “呸!你放屁!姓王的,你分明就是想要老子的命!”矮胖男人說道,“哼,方才我看出來了,這人是一個娘兒們,你之前慫恿老子出手,無非是想拿老子試探一下她的實力。或許她背後有什麼勢力,讓你忌憚,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殺老子滅口,省得給你帶來麻煩……” 然而,未等他說完,王銀突然從袖子里甩出一柄匕首,瞬間飛向矮胖男人的脖子。 晴櫻中了靈消酥骨散,這一會兒靈氣越發難運轉,故而來不及出手阻攔。 那矮胖男人捂著脖子,瞪大眼楮,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王銀冷冷一笑,一步步走過來。 他對著地上的尸首踢了一腳,說道︰“林胖子,你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卻自作聰明。廢話那麼多,還是早些閉嘴為好?你說是吧,晴櫻姑娘?” 最後一句他轉頭看著晴櫻,眼里閃動著異樣的光芒。 “你認得我?”晴櫻大吃一驚,連連後退,“你到底是何人?有何目的?” “呵呵,你沒听他說嗎?我叫王銀,王家莊人,不久之前,我們見過一面。可以說,我對你傾慕已久,念念不忘。”王銀笑著說道,望著晴櫻,他眼里充滿了興奮,“當時,你一身紅衣,美若天仙,我當時還以為是做夢呢。天下間,居然有你這般好看的女子,風華絕代,傾國傾城。我王銀見過的女人多不勝數,除了葉家莊附近的聶輕娘,再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你。” 這一會兒,晴櫻毫不猶豫地拔掉紅瓷瓶的塞子,里面是一些灰色粉末,姓林的矮胖男人已死,她不知道如何使用這些解藥。 不過,她沒怎麼猶豫,迅速倒了一些出來,一些撒在身上,一些往口里塞去,那些灰色粉末甜甜的,還帶著一股藥味。 王銀看著她,一動不動,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晴櫻感到有些不對勁,這解藥有點像糖粉,服用之後,對緩解體內靈氣阻滯沒有絲毫作用。 這時,王銀從懷里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紅瓷瓶,向她揚了揚,笑著對她說道︰ “晴櫻姑娘,你還是別白費氣力了,你要的解藥在我這兒,我早就把他身上的解藥調包了。那里面的不過是一些糖粉補藥而已。嗨,早知如此,倒不如我放些欲死欲仙散,讓你好好嘗嘗,那才別有一番滋味。嘿嘿……” 晴櫻臉色一變,扔掉紅瓷瓶,舉劍來,向王銀刺來,恨聲說道︰“狗賊,我跟你拼了!” 她已經感覺到自己渾身乏力,靈氣正逐漸提不起來,眼下僅剩下靈性境初期的實力了。 王銀是靈性境末期修為,見晴櫻舉劍刺來,輕松自如地閃避。 這一會兒,他從懷里掏出一張手帕,輕輕地聞一下它,口里念道︰ “涼生露氣湘弦潤,暗滴花梢。簾影誰搖,燕蹴風絲上柳條。舞鏡匣開頻掩,檀粉慵調。朝淚如潮,昨夜香衾覺夢遙。呵呵,晴櫻姑娘不僅人長得美,詩也繡得好,你這一張手帕我一直留在身邊,晚晚輾轉難眠啊。” 晴櫻又驚又怒,突然強提靈氣,猛劈出十幾劍,凌厲的氣刃如暴雨驟然向王銀襲來。 王銀吃了一驚,卻也不著急。 她一邊輕輕避開,一般笑著說道︰ “晴櫻姑娘,果然了得,即便中了死胖子的靈消酥骨散這麼長時間,還能保持靈性境初期的實力,真是另在下佩服。難怪你師弟張騰,年紀輕輕,一個靈聚境末期便能打贏靈性境末期,有你這麼一個厲害的師姐教導,想不贏都難呀。” 不過,晴櫻卻趁著他閃避的功夫,向綏寧鎮北跑去。 只要到了綏寧鎮北,眼前的王銀,光天化日之下,他定然不敢如此放肆。 最重要的是,那邊有一個能保護她的人,生氣歸生氣,整個綏寧除了他,誰都不能給她安全感。 王銀一躍而起,掠過她頭頂,擋住她的去路,笑著說道︰ “晴櫻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兒?是去找你師弟張騰嗎?很不巧,之前我看到你,也看到在找你的他,我讓人故意給他指了一條錯路。這一會兒,大概他已經離開綏寧,到林家莊那邊去了。” 第0170章 落入虎口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晴櫻聞言頓時俏臉一白,停下腳步,  地後退。 王銀指指自己的肩膀,慢條斯理地對她說道︰ “張騰這小子,前日壞了我的好事,還給了我一刀。幸虧當時我跑得快,不然的話,小命都得搭上。這筆賬,我早晚會找他算。你既然是他的師姐,那麼這筆賬就先從你身上開始償還好了。嘖嘖,我看你這眉目,似乎還是處子之身。張騰艷福不淺,可惜是個不開竅的雛兒傻蛋,你這朵花兒便讓我替他采好了。放心,我會好好憐惜你的。” “哼,你做夢!”晴櫻一聲冷笑,她將憐夢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即便是死,你也休想得逞!” 王銀臉色大變,連忙道︰“等等!晴櫻姑娘,你千萬別做傻事!” 晴櫻咬牙切齒地說道︰“姓王的,你可知道我是上柱國大將軍晴龍之女!我死了,我爹晴龍也不會放過你,雲夏朝廷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們王家莊等著抄家滅族吧!” “上柱國大將軍晴龍?” 听到晴櫻報出家門,王銀渾身一震,驚駭無比。 雲夏共有八大柱國大將軍,各自掌管雲夏國八分之一的軍隊,而上柱國將軍晴龍更是雲夏八大柱國大將軍之首,乃雲夏國君心腹,專掌國家禁兵精銳,權勢滔天! “姓王的,我知道你們王家莊與京城王家關系密切,可即便京城王家在我爹的二十萬禁兵精銳面前,也不敢有半分造次!”晴櫻說道,“我爹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兒,平日對我寵愛有加,我若在這兒出了事情,別說是你王家莊,就是京城王家也擔待不起。你想王家莊被抄家滅族,大可上前來試試!” 王銀咽了咽口水,連忙擺擺手,說道︰“晴櫻姑娘……不不……晴大小姐,你不要激動!你冷靜!在下……在下不敢對晴大小姐有非分之想,你你先把劍放下,咱們有事好商量!” 晴櫻按住脖子上的長劍,大聲說道︰“給本小姐退後!離本小姐遠遠的!否則,本小姐死給你看!讓你們王家莊吃不了兜著走!” “好,我退後,我退後,我退後!”王銀步步後退,“晴大小姐,你把劍放下啊,千萬不要激動!冷靜,冷靜,冷靜啊……” 王銀遲疑了一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偷偷地從背後摸出一包藥粉,拔開塞子,混入紅瓷瓶里面。 果然,晴櫻這時又說道︰“退遠一點兒,把你手上的解藥扔過來!” 王銀心中竊喜,乖乖的將解藥丟過去給晴櫻,人則一點點往後退。 晴櫻問道︰“這解藥怎麼用?快告訴我!否則,死給你看!” 王銀故意不說話,直到晴櫻再三以死相逼,他才裝作一臉無可奈何,十分不情願地說道︰“很簡單,直接服食就行了。” “真的直接服食?你不騙我?” “晴大小姐,騙誰都不敢騙你啊,王某只希望你解了靈消酥骨散之後,能夠放在下一馬!我王銀發誓,只要你肯放我一馬,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彌補今日之過錯!” “哼,你不會在這解藥里下毒吧?” “哎呦,我的晴大小姐,王某既然已經知道您的身份,怎麼還敢造次啊?” “哼,若是真有毒藥,藥死了本小姐,你也逃不了,你全家,你們整個王家莊都逃不了!” “不敢不敢,王某真的不敢,我們王家莊惹不起你這樣的大人物!” 晴櫻看看他,猶豫了一下,一邊用劍架著脖子,一邊用嘴咬開塞子,將里面的解藥倒進口里。 服用了解藥之後,晴櫻很快就感覺到體內的靈氣慢慢地活躍,重新正常起來。 這時她松了一口氣,等了一會兒,將劍放下來,對王銀喝道︰“姓王的,咱們這筆張是時候算一下了!” 王銀裝著一臉驚惶地問道︰“不知晴大小姐想怎麼算?” 晴櫻冷笑著說道︰“要麼你去綏寧政衙門自首,以采花賊罪名進大牢!要麼,我親自出手將你拿下,以殺人的罪名入獄!如果都不願意,我直接在這兒殺來你,以絕後患!三選一,你選擇哪一項?” 王銀一臉為難地說道︰“晴大小姐,我想選第四項?” 晴櫻沉下臉來,冷哼一聲,問道︰“哪來的第四項?難不成你還想我就這麼放了你?讓你逍遙法外,繼續禍害良家婦女?” “如此倒也不錯,但並非最好選擇。” “怎麼?你後悔了,這一會兒想出手殺我滅口?” 王銀忽然嘻嘻一笑,搖搖頭說道︰“晴大小姐是天下絕色,殺了你,豈不可惜?倒不如一會兒找個無人之處,陪我快活一下,也不辜負了這大好時光。” 晴櫻聞言大怒︰“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想死,我便成全你!” 說著,她便要舉劍向王銀動手,忽然腦袋昏沉沉的,提不起絲毫氣力。 “姓王的,你竟然在解藥里混迷魂藥?” “晴大小姐,你我快活一番才是最好選擇,像你這樣的美人,我豈能輕易放過?” “你敢踫我,不怕被抄家滅族?” “哼,山高皇帝遠,誰會知道你這麼一個大小姐落在我的手里?再說了,其實我是王家莊的庶出,老娘是個丫鬟,被我那畜生不如的父親活活打死,我對王家莊沒有任何感情,反而恨之入骨。可以說,我是孑然一身,無牽無掛。 放心,晴櫻姑娘,我會找個沒有人知道的好地方,將你藏起來,盡情地享用你的身子,讓你為我生兒育女,與我白頭偕老。這天下,只有得了你,我便心滿意足了。晴櫻姑娘,我是真心喜歡你的,為了你,即便隱姓埋名一輩子又有何妨?嘿嘿……” “你……” 她話未說完,只覺眼前一黑,人便慢悠悠地倒在地上。 王銀一步步走近,打量著晴櫻,自言自語地道︰ “嗯,看樣子,你還有一門能改變容貌的秘術,日後我會想法子慢慢地將它學過來。哼,對付男人,我王銀不在行,但要說到對付女人,我有千百種方式讓她們屈服。不管是什麼貞節烈女,只要落在我王銀的手里,都會變成淫-女蕩婦。生米煮成熟飯之後,說不定,我還有機會傍上一個上柱國將軍岳父。” 說完,王銀抱起地上的晴櫻,拿起她的長劍,大步往綏寧鎮外走去…… 中午時分,如歸別苑。 “兩位姑娘,你說張小哥他為了追那個花姓朋友,一個人出了如歸別苑,至今未歸?” 厲景兩個武院高手在張騰的住處門前面面相覷。 紫凝低身向二人行了一禮︰“正是,公子出去好一會兒了。” “唉,真是的,今天是什麼倒霉日子。好不容易才護送他回來,還沒喘口氣,這一會兒他一個人出去了。” “景兄,外面那麼亂,只怕張小哥不好找人啊。” “他不好找,我們也不好找他啊,要真是出了什麼意外,等鐵大人回來,我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鐵大人他們全都去了綏寧西北那邊,一時半會兒估計回不來,我們還是趁早把人找回來吧!” “嗯,他剛出去不久,應該走不了多遠,到處找找吧。若然鐵大人看見張騰不在,我們卻留著這兒,只怕會大發雷霆,有我們好受的。” “走吧走吧,趕緊的。” 厲景二人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迅速出了別苑,尋張騰去了。 黃鶯看著兩人的身影,小聲地問道︰“紫凝,听他們的口氣,似乎咱們公子身份非同一般呀,鐵大人十分看重他,還特意派這麼兩個高手保護他。” 紫凝點點頭,說道︰“大概是因為公子是比武大會的冠軍吧。” 黃鶯柳眉輕蹙,說道︰“不僅僅是因為公子是比武大會冠軍吧?我听伺候鐵大人的姐妹說,公子好像是雲京某個大人物的親戚,即便是鐵大人也不敢對公子怠慢,生怕他出了什麼意外,方才派人保護他的。” “真的?”紫凝眼楮一亮,“那我們更要盡心盡力地伺候公子了,說不定某一天我們兩個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黃鶯掩嘴一笑,低著頭說道︰“我可不這麼想,我是真心喜歡公子的,變不變鳳凰無所謂,只要跟著公子我就滿足了。” 紫凝撇撇嘴,鄙夷地說道︰“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這就滿足了,活該你當一輩子的丫頭。” 黃鶯一笑,說道︰“我願意當公子的丫頭,怎麼樣,你管得著嗎?” “哼,我也一樣,你也管不著!” “哈哈……” 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得同時笑出來聲來。 綏寧西北,血紅色光柱出現的方向,幾個人影正以恐怖的速度極速前進。 這幾個人,一個是靈斛境的鐵虎,其余四人是半步靈斛的四大宗門高手。 今日鐵虎收到一個緊急信息,六星醫師柳卿與四個宗門高手前往噬靈蚴源地調查,已經失去聯系三天了。 原先隨行的兩個五星醫師告訴鐵虎,柳卿臨行前留話給鐵虎,一旦他們在約定的時間內無法回來,馬上帶上所有高手前來。他們無需救援或者尋找柳卿等人,將噬靈蚴源地徹底鏟平! 最不濟也將那片區域封鎖起來,不準任何人進出,只要里面有人出來,一定要經過六星醫師孫知行確認才能放行! 否則,不僅僅是雲夏,整片天垣大陸都將大亂! 第0169章 識破身份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判斷一個武者的修為境界,常規方法有兩種。 其一,俗稱“靈觀”,則通過觀察對方動手時的靈力表現判斷。 例如靈聚境武者靈力,是無屬性的氣態,通常無色或者顏色很淡,將近透明。 而靈性境武者靈力,是五行屬性的氣態,通常是火熱水涼土渾木青金硬,而其氣勁外發時,也往往帶有不同顏色。 至于靈流境武者靈力,已凝聚為五行屬性的靈水,可擬各種動植物或者兵器形狀,但這些擬態多數是有形無神,威力大而不夠靈活。 靈斛境武者的靈力也是靈水,但他們能夠賦予靈力擬態神韻,讓其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靈海境、靈星境、靈陽境,靈涅境靈力表現也各有不同,後面再說,暫時不贅述了。 不過,靈觀的方式太淺陋,比較大眾。若是對方不出手或者靈氣不外發的話,容易誤判武者修為。 其二,稱之“靈識”,通過精神感應對方體內的靈力波動判斷。這一種方式,是大多數武者使用的手段,武者修為境界不同,體內的靈力波動也不同。 靈力越高越精純,其波動越清晰明顯。 一般來說,高修武者,可以輕易看出低修武者的境界。 雙方境界相差不大的話,低修武者也能看出高修武者的境界。 不過,高修武者可以隨意隱藏這種波動,讓修為低的武者無法感應。低修武者,則可以通過修煉特殊的功法,將體內的靈力波動掩飾或偽裝來隱藏修為。 天垣大陸,武風鼎盛,能人異士輩出,神通廣大。 除了以上兩種常規判斷修為的方法,其實還有許多生僻偏門的特別手段。 例如通過醫術,相術、匠術、陣術、御靈術等等,都可以判斷一個武者的修為境界。 言歸正傳,想將晴櫻帶走,充當孌童的矮胖男人,是一個普通靈性境中期武者。 晴櫻是靈流境武者,她作為一個朝廷密探,本身又是一個美貌少女,隱藏修為是一種習慣,平日一直偽裝作靈性境初期。 因此矮胖男人自然誤判了晴櫻修為。 剛才他對晴櫻下藥之時,用的靈性境末期的分量。 如今晴櫻的靈力雖受藥物影響,但一時半刻並沒像對方想象那般武功全失,淪為廢人。 這個時候,她其實還有靈性境末期的實力,對付矮胖男人綽綽有余。 她一劍刺出,銀光閃動,快如流星,矮胖男人根本閃避不及,當下就被刺傷了肩膀。 他捂著肩膀,大驚失色︰“你不是靈性境?” “少廢話,將解藥拿來!否則,我要你狗命!” 晴櫻也不多言語,長劍連連揮動,向對方的大腿挑去。 矮胖男人拿著匕首,一邊左支右絀地抵擋,一邊大聲說道︰“小兄弟,我錯了,我有眼無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先停手,我立馬給你解藥!” “哼,停手自然可以,前提是你先放棄抵抗,馬上跪地求饒!” 晴櫻冷笑著說道,她手里絲毫不慢,反而將憐夢越使越快,一下子就劃傷他的胳膊大腿。 連連受傷,矮胖男人動作一慢,只覺得手腕一痛,被晴櫻打落匕首,失去了抵擋能力。 晴櫻將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劍身的森然寒意,讓他脖子涼颼颼的,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矮胖男人立馬跪了下來︰“小兄弟饒命!不要殺我,我錯了,我錯了!我馬上給你解藥!我馬上給你解藥!千萬不要殺我!” 晴櫻面如寒霜,厲聲喝道︰“把靈消酥骨散連同解藥,全都給我拿出來!不然的話,我立刻殺了你!” “是是是,小兄弟你冷靜,我馬上拿,我馬上拿,我馬上拿!” 矮胖男人氣喘吁吁,大汗淋灕,一邊說,一邊從懷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 “那個是靈消酥骨散?那個是解藥?給我挑出來!” “這個是靈消酥骨散,這個是解藥!”矮胖男人依次拿起一個白瓷瓶,一個紅瓷瓶。 晴櫻將兩個小瓶拿起,拔開白瓷瓶的塞子,正要將里面的白色藥粉倒在矮胖男人身上。 突然,兩塊小石子從一側飛來,一塊打向矮胖男人的太陽穴,一塊打向白瓷瓶。 兩塊石子一前一後,不僅來得快,而且勁道極大, 晴櫻一腳踹倒矮胖男人,及時地救了他一命,可是手中的白瓷瓶則被打碎,白色藥粉灑了矮胖男人一身。 兩人往石子打來的方向望去,不遠處,一個瘦削的黃衣青年背負雙手,笑吟吟地看著他們,神情莫名得意。 晴櫻皺起眉頭,向那青年喝道︰“你是什麼人?” 矮胖男人卻是認得青年,他當下坐起身,向對方破口大罵道︰“王銀!你這個王八蛋!老子與你無冤無仇,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要坑害老子,還他娘的想要老子的命?” 黃衣青年對矮胖男人笑嘻嘻地說道︰“林哥,瞧你這話說得,我也不知道他是靈流境啊,怎麼能算坑害你呢?至于方才的一石子,完全是打偏而已,我本想打掉她的劍,替林哥你解圍,可是不知道手怎麼就一抖,打向你的太陽穴了。” “呸!你放屁!姓王的,你分明就是想要老子的命!”矮胖男人說道,“哼,方才我看出來了,這人是一個娘兒們,你之前慫恿老子出手,無非是想拿老子試探一下她的實力。或許她背後有什麼勢力,讓你忌憚,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殺老子滅口,省得給你帶來麻煩……” 然而,未等他說完,王銀突然從袖子里甩出一柄匕首,瞬間飛向矮胖男人的脖子。 晴櫻中了靈消酥骨散,這一會兒靈氣越發難運轉,故而來不及出手阻攔。 那矮胖男人捂著脖子,瞪大眼楮,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王銀冷冷一笑,一步步走過來。 他對著地上的尸首踢了一腳,說道︰“林胖子,你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卻自作聰明。廢話那麼多,還是早些閉嘴為好?你說是吧,晴櫻姑娘?” 最後一句他轉頭看著晴櫻,眼里閃動著異樣的光芒。 “你認得我?”晴櫻大吃一驚,連連後退,“你到底是何人?有何目的?” “呵呵,你沒听他說嗎?我叫王銀,王家莊人,不久之前,我們見過一面。可以說,我對你傾慕已久,念念不忘。”王銀笑著說道,望著晴櫻,他眼里充滿了興奮,“當時,你一身紅衣,美若天仙,我當時還以為是做夢呢。天下間,居然有你這般好看的女子,風華絕代,傾國傾城。我王銀見過的女人多不勝數,除了葉家莊附近的聶輕娘,再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你。” 這一會兒,晴櫻毫不猶豫地拔掉紅瓷瓶的塞子,里面是一些灰色粉末,姓林的矮胖男人已死,她不知道如何使用這些解藥。 不過,她沒怎麼猶豫,迅速倒了一些出來,一些撒在身上,一些往口里塞去,那些灰色粉末甜甜的,還帶著一股藥味。 王銀看著她,一動不動,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晴櫻感到有些不對勁,這解藥有點像糖粉,服用之後,對緩解體內靈氣阻滯沒有絲毫作用。 這時,王銀從懷里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紅瓷瓶,向她揚了揚,笑著對她說道︰ “晴櫻姑娘,你還是別白費氣力了,你要的解藥在我這兒,我早就把他身上的解藥調包了。那里面的不過是一些糖粉補藥而已。嗨,早知如此,倒不如我放些欲死欲仙散,讓你好好嘗嘗,那才別有一番滋味。嘿嘿……” 晴櫻臉色一變,扔掉紅瓷瓶,舉劍來,向王銀刺來,恨聲說道︰“狗賊,我跟你拼了!” 她已經感覺到自己渾身乏力,靈氣正逐漸提不起來,眼下僅剩下靈性境初期的實力了。 王銀是靈性境末期修為,見晴櫻舉劍刺來,輕松自如地閃避。 這一會兒,他從懷里掏出一張手帕,輕輕地聞一下它,口里念道︰ “涼生露氣湘弦潤,暗滴花梢。簾影誰搖,燕蹴風絲上柳條。舞鏡匣開頻掩,檀粉慵調。朝淚如潮,昨夜香衾覺夢遙。呵呵,晴櫻姑娘不僅人長得美,詩也繡得好,你這一張手帕我一直留在身邊,晚晚輾轉難眠啊。” 晴櫻又驚又怒,突然強提靈氣,猛劈出十幾劍,凌厲的氣刃如暴雨驟然向王銀襲來。 王銀吃了一驚,卻也不著急。 她一邊輕輕避開,一般笑著說道︰ “晴櫻姑娘,果然了得,即便中了死胖子的靈消酥骨散這麼長時間,還能保持靈性境初期的實力,真是另在下佩服。難怪你師弟張騰,年紀輕輕,一個靈聚境末期便能打贏靈性境末期,有你這麼一個厲害的師姐教導,想不贏都難呀。” 不過,晴櫻卻趁著他閃避的功夫,向綏寧鎮北跑去。 只要到了綏寧鎮北,眼前的王銀,光天化日之下,他定然不敢如此放肆。 最重要的是,那邊有一個能保護她的人,生氣歸生氣,整個綏寧除了他,誰都不能給她安全感。 王銀一躍而起,掠過她頭頂,擋住她的去路,笑著說道︰ “晴櫻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兒?是去找你師弟張騰嗎?很不巧,之前我看到你,也看到在找你的他,我讓人故意給他指了一條錯路。這一會兒,大概他已經離開綏寧,到林家莊那邊去了。” 第0172章 君要我否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將長劍抄在手里,靜靜地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向他一抱拳,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王少莊主,我們後悔有期!” 說完,他轉過身去,走到門口那兒用腳挑起地上的一塊繡花手帕,往馬車走去。 車底下綁著一個雕著美人櫻花的竹質劍鞘,他抽出劍鞘,將長劍收入,抱著昏迷不醒的少女,走上了寧河三橋。 王滕走出茶樓,默默地看著張騰離去。 突然,他一槍抽向馬車,只听得一聲巨響,馬車四分五裂,兩個車輪更是飛了出去,撞向街道兩側的梁柱牆壁,斷成七八截爛木頭。 只見王滕胸膛起伏,神情憤怒之極。 方才張騰轉身的時候,他真的很想下令,讓兩個靈流境護衛出手,當場將張騰斬殺。 然而,那日鐵虎在比武大會曾警告三大莊,不準對張騰出手,否則將面臨雲京武院的報復。 于是,王滕不得不打消了殺死張騰的念頭。可他看著張騰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了,到底是覺得十分窩囊,心中的惡氣難消,怒意勃發,只得尋馬車撒氣。 一槍砸碎馬車之後,王滕喘著大氣,心情好些時候才慢慢平復。 這時,他盯著張騰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齒地說道︰“張騰,今天先留你一條狗命!你等著,當日之仇,我若不報,便不叫王滕!我們走,將那廢物也帶上,我有事要問他!” 說完,他猛然轉身,提著長槍,往街道的另一頭走去。 王滕喜歡到綏寧鎮北的曲茗軒品茶听曲,往日他都在那兒,一邊喝茶,一邊向狐朋狗友吹噓一下自己的本事能耐。 可自從在比武大會被張騰擊敗,他根本沒臉再去曲茗軒。 這一次他習慣地來了綏寧,到了曲茗軒門口,又不敢進曲茗軒,只得隨便找一間小茶樓,打算隨便吃些茶水點心就回去。 哪知茶還沒在桌面放穩,突然遇到地龍翻身,茶樓一陣晃動,所有的茶水點心全部掉到了地上。 好不容易揪住茶樓老板,讓他重新上茶,不想還沒等到茶上來,大街上又遇見了張騰二人的打斗,讓大街所有的人以為又是地龍翻身,一下子跑光了。 他好不容易出一趟門,連一頓茶水都喝不好,只覺得晦氣之極。 再說張騰抱著晴櫻回到了綏寧鎮北,他在附近小客店租了一個房間將她安頓下來。 這一會兒她基本上恢復本來身形容貌了,若是他這麼抱著她,大搖大擺地走在街道上,只怕惹來不必要的閑言閑語。 他倒是不要緊,但晴櫻是姑娘家,不能因而毀了聲譽。 最重要的是,她這副模樣不能回如歸別苑,否則給鐵虎見到了,說不定會覺得他貪戀美色,無心上進。 由于晴櫻一直昏迷不醒,張騰讓客店伙計請鎮上的凌醫師給她看了一下。 凌醫師替晴櫻把完脈,說晴櫻是中了迷藥,陷于昏睡,總體並無大礙,不久便會醒來。 听到凌醫師這麼說,張騰放下心來。 凌醫師走後,張騰向伙計要了一盆熱水,拿著毛巾蘸了點兒水給晴櫻擦一下臉和脖子,幫她脫掉鞋子,蓋上薄衾,讓她好好休息。 過了兩個多時辰,晴櫻幽幽地醒來,映入眼前是一張熟悉的俊美笑臉。 “你醒了?” “張騰……我是在哪兒?” “鎮北的一間客店里,餓不餓,我叫人給你拿點吃的?” “我怎麼會在這?王銀他人呢?他有對我做了什麼嗎?” 晴櫻突然坐起身向張騰問道,她看看衣服,摸摸自己的身體,既恐懼又焦急,看著張騰,眼圈紅紅的。 張騰一臉驚訝地問道︰“王銀?王銀是誰?你說得是那個采花賊嗎?我將你從那個采花賊手里救下來,還重傷了那廝。可惜,中途被王滕攪和,不然我早就殺了他了。那廝除了迷暈你,還對你做了什麼嗎?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再叫凌醫師給你看一下?” 晴櫻低下頭,小聲地說道︰“張騰,你先出去好嗎?等我叫你的時候再進來。” 張騰微微一笑,答應下來︰“好,我去叫伙計給你準備飯食,有事往門口喊一聲便可。” 說完,他走出了房間,隨手關上了門。 晴櫻從床上下來,將門反鎖,外面的張騰听到響聲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走開了。 將門反鎖,又把窗戶關上之後,晴櫻走到床前,抿抿嘴唇,顫抖著雙手,慢慢地解開腰帶……不一會兒,她身無片縷,將頭發盤起,靜靜地坐在床上,開始檢查身體的每一寸部位…… 約莫過來半個時辰,張騰正端著一個托盤站在外面敲了敲門,說道︰“晴櫻,好了沒有,我給你送飯食來了。” 話音剛落,嘎吱一聲,晴櫻打開了門,低著頭,紅著臉道︰“進來吧。” 張騰將托盤放在房間的桌子上,說道︰“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快吃飯吧,吃完咱們還要回如歸別苑。” “嗯,謝謝你。”晴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忽然客氣起來,向張騰道謝。 張騰眉頭微微一皺,卻也不說什麼,只是從一旁拿起筷子,給她夾菜。 晴櫻吃著吃著,突然淚流滿臉,一下子哭了起來。 張騰連忙問道︰“怎麼了?” 晴櫻擦著眼淚,看著張騰,忽然說道︰“張騰,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張騰一邊給她擦著眼淚,一邊點點頭︰“嗯,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你會嫌棄一個不是完璧之身的姑娘嗎?” “怎麼突然間問這個問題?” “你不要管,你回答我。” 張騰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如果喜歡她的話,應該不會。” 晴櫻又看著他,認真地問道︰“你喜不喜歡我?” 張騰遲疑了下,說道︰“大概喜歡吧,但是……” 晴櫻伸出手指,豎在他的嘴唇上,說道︰“你不用解釋,我問你答就行了,問完以後,該怎麼做我會怎麼做的。好,我問你,如果我不干淨了,你會要我嗎?” 說完這話,她默默地底下頭,一顆心懸了起來。 張騰沉默不語,淚水從晴櫻的眼里涌出來,正要抬頭說話,卻听得張騰緩緩地道︰“你在我心里永遠是干干淨淨的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殺了那個毀了你清白的采花賊,他們王家莊的人再敢阻攔,我必踏平王家莊!” 說到最後,他語氣帶著一種難以壓抑的憤怒,神情堅定與果斷,流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凌厲殺氣。 晴櫻靜靜地看著他,忽然噗嗤一笑,將手里碗筷放下來,一下子撲入他的懷里。 張騰一臉驚愕地看著她,晴櫻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摟著他的腰道︰“小流氓,我喜歡你。天涯海角,地老天荒,我都要一直跟著你,哪兒也不去,趕我也不走,我要粘你一輩子。” 張騰眉頭一皺,正要說話,晴櫻又用手指豎在他的嘴唇上,說道︰ “不準說話,不準拒絕,不準找借口。也要死皮賴臉地呆在你身邊,纏著你,煩著你。我不管你有多少個女人,但是你心里必需得有我,身邊也得有我,幫我做好吃的,我說過你是我廚子,一輩子的廚子!還有,現在抱緊我,有什麼話,以後再說,我要好好地霸佔你一會兒。誰知道你以後會招惹多少女孩子,到時候我連陪你這一會兒的功夫都沒有了……” 說完這一番話後,她俏臉酡紅,抱緊張騰,閉上了眼楮。 張騰嘆了口氣,搖搖頭,什麼話都沒說,也無話可說,只得依言抱緊她,隨她去了…… 這時,一道目光從外面透進來,張騰看向窗外,只見一個頭戴竹笠,帶著半邊黑色面具的人正看著兩人,對方拿著劍,雙手抱在胸前,向他笑了笑,身形一晃,瞬間消失了。 張騰稍微有些驚訝,這是他三次見此人。 第一次見對方,是今日他追找晴櫻,被人誤導,走錯方向的時候,那時此人突然攔在大路中央,將馬車截下,並高訴他晴櫻往綏寧鎮東南而去,尚未出綏寧。 此人修為不下靈流境,告訴張騰消息之後就瞬間在張騰面前消失,速度之快,即便是張騰的眼力,也不知道此人是怎麼走,往哪里去的。 最終張騰選擇了相信對方的話,往綏寧東南尋去,並在河邊嗅到了晴櫻的氣息。 可惜,那兒除了一具尸體,晴櫻的人已經不在了,更讓張騰緊張的是,他在那里聞到了采花賊的氣味。 同時,通過現場的痕跡,他也確定晴櫻已落入采花賊手中。 張騰跟隨晴櫻與采花賊的氣味去追尋,哪知道這采花賊極其狡猾,帶著晴櫻兜兜轉轉,專門往人員混雜,氣味濃烈的地方鑽,最終他還是將人追丟了。 正在張騰心急如焚的時候,那人再次在張騰面前出現。 對方告訴他,只要從通往王村的三岔路口,往寧河三橋方向走,定然會遇見他所尋找的人。至于能不能發現他所尋找的人,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于是張騰立馬趕往通向王朝的三岔路口,按對方所說往寧河三橋方向走。 沒過多久,他就聞到了晴櫻與采花賊的氣味,順利將晴櫻救回來。 可以說,今日他能夠救回晴櫻,那人功不可沒,若無那人相助,只怕這一會兒晴櫻不知道被采花賊帶到哪里去了。 不過,晴櫻真的被那個采花賊玷污了嗎? 早知道如此,當時無論如何他也要擊殺那個采花賊! 張騰握緊拳頭,滿臉殺氣,恨得牙齒咯吱作響。 王銀,姓王,看樣子是王家莊的人,難怪王滕出手相救,還將對方包庇下來。 哼,王家莊這個綏寧毒瘤,藏污納垢之所,他一定要想法子將它徹底摧毀! 實力,還是實力,他還是實力不夠!否則,他又豈容它如此橫行霸道,為禍四方! “嗯……” 他正想著,晴櫻忽然嚶嚀一聲從他懷里睜開眼楮,見張騰這般神情,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禁掩嘴一笑。 她伸手輕輕地捏一下張騰的臉,一雙眼波流轉,羞澀又促狹地說道︰“小流氓,你想不想知道姐姐到底還是不是清白?” “嗯?”張騰不解其意,越發迷糊。 “要不要親自來驗證一下?”她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輕輕地說道。 第0173章 坐懷不亂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當晴櫻說出這話的時候,張騰心跳驟然加速,渾身發熱。 只覺得懷里的美人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同,且不說她身上的幽香濃郁無比,身體那一種溫軟,竟是前所未有地清晰,美好近在咫尺,誘人至極。 此時,他整個人臉紅耳赤,口干舌燥,有些不敢看晴櫻,偏過頭去,努力平復心情,讓自己冷靜下來。 張騰答非所問︰“方才你還沒吃飽吧?飯菜涼了,我去讓人給你再熱一下。” 他輕輕地放開晴櫻,連忙找了一個借口,想要盡快離開此地。 不然的話,繼續下去,他很可能失控,徹底淪為欲望的奴隸。 “我不餓。” 晴櫻說道,她摟緊他的脖子,不給他逃走的機會。 只見她俏臉嬌艷欲滴,眸子情意涌動,櫻唇輕啟,柔聲說道︰“你與其胡思亂想……倒不如親自驗證一翻……我就在這兒,答案也在這兒,全部的一切都在這兒……” 她一邊說著,一邊俏臉越湊越近,鮮紅柔嫩的兩瓣香唇,往張騰慢慢地貼去。 張騰強忍心中的躁動與欲念,連忙偏過臉去,避開她的香唇。 他有點語無倫次︰“我……我沒有胡思亂想,我說過你在我心里永遠是清白的,這個……這個不用驗證,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你……你放開我,我去叫伙計幫你熱一下飯菜……” 說話間,隨著美人的貼近,他的身體不可避免地生了某種反應。 她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咬咬嘴唇,羞澀一笑,嗔罵道︰“心口不一的壞蛋,明明就有,它……它都出賣你了。” 張騰大窘,忽然他深吸一口氣,轉過臉來,伸手將她猛然抱起,徑直往床上走去。 “啊!”晴櫻輕呼一聲,嬌羞欲絕,卻也沒任何動拒絕之意,任由他將自己抱到床上。 張騰輕輕放下她,見她一副羞澀緊張,又期待又害怕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更多的是無奈。 他用手指輕輕一點晴櫻的額頭,對她說道︰“小丫頭,胡思亂想的不是我,是你!尋了你大半天,現在有點餓了,我這就出去讓伙計熱熱飯菜。咱們一塊吃,吃完之後,還要回如歸別苑。” 說完之後,未等對方有所反應,他瀟灑地轉身,迅速開門,大步走出了外面。 “誒,張騰……” 晴櫻抬起頭喊了一聲,可張騰走得很快,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不見人了。 “還真是不開竅的大傻蛋……” 她神情失落,咬咬嘴唇,低聲罵了一句,幽怨無比。 不久,伙計送來熱騰騰的飯菜,兩人隨便吃了一些,就退房結賬離去。 出了客店,回如歸別苑的路上,晴櫻一直板著臉,氣鼓鼓的不說話,好像別人欠了她幾百萬銀鈺一般。 無論張騰怎麼哄,她都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根本就不正眼看他。 張騰無可奈何只得作罷,一路上,自始至終都臉帶微笑,靜靜地陪著她走。 這一會兒,她已經重新易容換形,恢復了之前花彥的模樣,兩人肩並肩走在一起,像一對鬧脾氣的兄弟。 到了如歸別苑,晴櫻向紫凝問清自己的房間,狠狠地瞪了張騰一眼,而後直接進屋關門不出。 張騰搖搖頭,他讓紫凝兩人打些熱水,略作梳洗之後,就上床休息。 綏寧鎮北的某座宅院。 大廳里一個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手里拿著一支黑黝黝的重箭,來回踱步,反復地看著。 他的身後站著十幾個黑衣彪形大漢,那些人整整齊齊地列成三排,望著中年男人一言不發。 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停住腳步,他背負雙手,看著面前的一幅畫,緩緩地問道︰“陳一,這玄重箭你是從王家莊那里得來的?” 第二排左起第一個黑衣彪形大漢上前一步,抱拳答道︰“正是,據我所知,比武大會前一天,新沂村來了一個背著木匣的鬼面人,他先是殺了幾個莊丁,而後出言挑釁,最終在半路上將王闐等人全數殺死。對方通過設置陷阱,利用精鋼連弩,玄曜箭,把王闐等人引入林中,逐一射殺。” “王闐他們有多少人,都是什麼實力?” “靈流境包括王闐在內,一共三人,其余的二十四人全是靈性境。” “哼,這麼多高手,居然會栽在一個區區的靈聚境手中?” “我調查過,確定此事發生前的上午,對方曾對新沂村的範氏一家出手相救,並將他們安置在綏寧鎮北的一處無人空宅中,還給了他們一筆銀鈺。最重要的是,根據新沂村的兩個婦人描述,他的身形與鬼面人一致,同為那火屬性的功法,武器用得也是刀,尤其是兩人施展的戰技都是一樣,形成的靈氣勁道,同為赤紅色焰刃。” 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轉過身來,望著他道︰“王家莊可知道是他殺了王闐等人?” “知道,也派了靈流境高手前去刺殺他,可是那幾個高手半路被人給解決了,出手的人修為極高,全部是一擊致命,沒有留下什麼特別的痕跡。” “是巫馬玄出的手?” “不,另有其人。” “想不到小小的綏寧竟然藏龍臥虎,有這麼多高手。” “你覺得他會是那個靈流境的小子嗎?” 陳一稍作思索,說道︰“我覺得他不是,但玄曜弓玄重箭在他手中,一定與那小子有關系,且非常密切。” 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揮手示意陳一退下。 他又看向前一排左起第一人,問道︰“龍一,我叫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那人上前一步,行了一禮,一板一眼地說道︰ “張騰,字弈雲,五年前本是一個孤兒流民,前兩月落籍綏寧鎮東,曾在莫氏鐵鋪學習鍛造之術。與之關系密切者,莫余一家、莫氏鐵鋪眾匠師,雲盈兒、聶輕娘主僕,以及一個名叫晴櫻的女子,據說是對方是他的師姐,二人師父復姓獨孤,乃是散修武者。” “聶輕娘?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啊?” “雲夏謫仙。” “雲夏謫仙?”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臉上一變︰“竟然是她?不是同名同姓之人?” 龍一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剛開始之時,我也以為是一個同名同姓女子。可調查之後,我確定她正是雲夏謫仙聶輕娘。” 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皺起眉頭,他沉默半響,嘆了口氣,說道︰“張騰竟與聶輕娘相熟,這倒是有些棘手。也難怪他年紀輕輕,區區一個靈聚境末期,不僅能殺死靈流境高手,還在比武大會奪得冠軍,壓得三大莊的靈性境末期才俊抬不起頭來。” 正在這時,門外沖進一個同樣是黑衣勁裝的彪形大漢。 他手里拿著一個竹筒,先是向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行了一禮,而後將竹筒交給龍一,說道︰“老大,張騰的最新消息。” “好,你先下去。”龍一接過竹筒,對那人說道。隨後,他拿出竹筒里面的字條看了一眼,不禁臉上大喜。 “燕統領,我們找的人有消息了!” “龍一,我跟你再說一遍,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準喊我燕統領,要叫我嚴老爺!對了,你剛才說什麼?有消息了?” “是,嚴老爺!” “詳細說來,此人在哪?” “在如歸別苑!嚴老爺,晴櫻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她一個多月前來綏寧,帶雲京口音,與我們的人消失的時間吻合,最重要的是她本人乃靈流境初期,年方十五,用劍,會易容換形秘術。” 燕統領大吃一驚︰“居然是她?還會易容換形之術,難怪我們翻遍綏寧也找不到她。” 龍一又說道︰“嚴老爺,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消息,晴櫻是上柱國大將軍晴龍之女!” 燕統領徹底被震撼住了︰“什麼?她是上柱國大將軍晴龍之女?龍一,你這消息從何而來,是否屬實?” 龍一傲然挺胸,自信地說道︰“嚴老爺,我這消息來自王家莊,此人與王滕關系密切,一直跟隨其左右,今日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完全屬實!” 燕統領急忙道︰“快,把字條給我!” “是!” 龍一走上前來,將紙條恭恭敬敬地遞給燕統領。 “請嚴老爺過目!” 燕統領接過字條,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一段小字,上面簡單記錄一下當時的事情經過。 看完之後,他將紙條收起,仰天大笑︰“哈哈……天助我也,這一次只要我們抓住晴櫻。且不說完成任務,保住我等家眷,甚至還能立下奇功,早些讓主上完成宏圖大業!” 笑畢,他走到龍一面前,拍拍龍一的肩膀,說道︰ “太好了!龍一這一次,你立了大功,也救了大家的親眷性命。事成之後,我一定向主上如實稟報,到時候主上定會親自召見你,給你前所未有的巨大賞賜!當然了,還有諸位弟兄,到時候抓住晴櫻,你們勞苦功高,主上是絕對不會忘的!” 見到此景,在場所有人都大喜,高懸的一顆心稍微放了下來。 龍一向他抱拳道謝︰“謝嚴老爺,這是龍一應該做的,能為主上效勞,幫主上的宏圖大業盡一分力量,是龍一的榮幸!” 他們看著龍一的眼神,既是感激又是羨慕,還有一絲絲嫉妒。 燕統領點點頭,笑著說道︰“嗯,好,你先退回去吧。既然找到了人,那麼我們要從長計議,要好好安排一下。晴櫻的人還在如歸別苑,那兒有著鐵虎這般高手,我們不容易下手。對了,趙一,你那邊現在怎樣的情況,跟我說一下!” “是!”龍一抱拳行了一禮,轉身返回隊列中。 第0174章 房中夜話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是!”後排左側第一個彪形大漢上前一步說道︰“據說六星醫師柳卿他們因調查噬靈蚴,三天沒有訊息了,因此武院與醫盟的人,在邊軍的護送下,前往綏寧西北查勘。現在如歸別苑高手盡出,只有兩隊巡衛兵守衛。不過,鐵虎在張騰身邊安排了兩個靈流境末期武者保護,因此此時如歸別苑的防護實力極為有限。” “哼,很好,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燕統領冷冷一笑對他道,“事不宜遲,趙一你馬上派人盯著如歸別苑,將里面的情況,尤其是晴櫻與張騰等人的住處盡快弄清楚,並稟報于我。” “是!”趙一拱拱手,回頭對右側的同伴道,“趙三趙四,你們兩個馬上跟我前去如歸別苑查探里面的情況,走!” “是!” 後排兩個彪形大漢齊齊應道,隨著趙一匆匆出了大廳 燕統領又對著余下的人道︰ “龍一你安排一下人手,挑幾個人跟我一起準備進如歸別苑抓人。陳一,你負責派人盯著綏寧西北鐵虎那邊的動靜,再留幾個人守在如歸別苑外面,防止他們逃脫,並備好馬車隨時接應。記住,我們的目標是活捉晴櫻,盡量別殺人,以免將事情鬧得太大,引來武院與醫盟的報復,一旦得手,所有人立即離開綏寧,回去復命。” “嚴老爺,張騰那小子與晴櫻關系匪淺,他手上又有玄曜弓,一旦他前來阻攔,我們該怎麼做?”龍一開口問道。 燕統領沉吟一下,冷冷說道︰ “你派兩人盡可能纏住他,若是對方動用玄曜弓,及時阻止他,不要讓他有機會射箭。不過,此人修為雖低,但實力極強,且行事莫測,不可預料。若是形勢緊急,咱們也顧不了那麼多,他若鐵心阻攔,一意尋死,那我們便成全他好了。畢竟他只是雲京武院的準弟子,鐵虎也不會過于深究到底。至于聶輕娘那邊,哼,此去雲京數千里,天高地遠,咱們無需理會。” 龍一得到燕統領的回答,一抱拳應道︰“是!” 不知不覺已經是黃昏時分,絢燦的金色陽光透過樹葉,從窗外照入張騰的房間,落在床頭前,如同一柄虛無之劍,奇幻而美麗。 張騰從床上醒來,正要往外面喊紫凝兩人端一些水來洗臉,忽然他望著窗前的金色陽光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一般若有所思。 這時他伸出手去,讓陽光落在手心上,一絲暖意從手心傳來,讓張騰想了許多許多。 光是一種能量的形態,它可以從一個物體傳播到另一個物體,其中無需任何物質作媒介。 華夏世界,早在十七世紀中葉就被牛頓與麥克斯韋分別以“微粒說”、“波動說”進行了詳細探討,並成為當前所公論的光具有“波粒二重性”的理論基礎。約後來,人們又進一步證實了光是一種電磁波。 那麼,靈氣的本質又是什麼呢?為何可千變萬化,展現出不同的特性。 華夏世界與天垣大陸相對比,靈氣相對稀薄,千百年來,人們逐漸放棄了靈氣的修煉,幾乎全部在發展科技。故此,靈氣修煉在華夏世界玄之又玄,逐漸被人們放棄。 基本上,沒有哪個科學家去研究靈氣,一旦他們真的去研究,也往往遇到許多困難,最終不了了之。 張騰凝視著眼前的一束陽光,他覺得若然自己能夠弄懂靈氣的本質,或許能在修武的路上走得更快更遠更廣闊。 僅僅依靠前人的經驗去研究靈氣,實在太過狹隘與粗鄙了。 相對于華夏現代用各種科學儀器探究光,與對光進行實驗,身在天垣大陸的他,又有什麼手段可以從微觀的角度去看待靈氣,研究靈氣,解釋靈氣呢? 張騰陷入了深思…… 射進無奈的陽光漸漸偏移,黯淡,最終消失了。 張騰思考良久,他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可是這樣的思維也讓他重新審視靈氣,重新運用靈氣,盡可能地將靈氣的使用效率提高。 他回想起以往的修煉,還有這一段時日的一場場戰斗,雙眼漸漸地亮了起來。 張騰低下頭,他的右手食指指尖也慢慢地亮起了一點星火,這一點星火越來越亮,從皮膚下鑽出來,化為一縷小火苗。 這一縷小火苗慢慢變大,化為了一團宛如籃球大的赤紅色火焰,霎時間整個昏暗的房間一下子亮堂了許多,周圍的景物被照得輕輕楚楚,縴毫畢現。 張騰凝視著指尖上的熊熊火焰,火焰慢慢地收縮,越來越小,也越來越熾熱耀眼,最終化為一根細小的火針,靜靜地豎在手指表面。 這一根火針,通體熾白,灼熱而鋒利,上面散發出一種極為危險的波動。 張騰一臉凝重,他的食指指向牆壁,心中一動,火針瞬間從指尖射出,在兩丈遠的潔白的牆壁上留下一個細小的洞孔。 他走到牆壁邊上,往洞孔看了一下,只見洞孔邊緣已經結晶,里面還透著一點星光。 顯然,一尺厚的青磚牆壁已經被火針射穿。 張騰望了望床上的霜映,將它拿來,而後掃了一下周圍,目光鎖在前方的另一扇牆壁上面。 “錚——” 他拔出霜映,雙手握住,側起身子,將它慢慢地舉起,刀尖對著牆壁,刀身與肩膀齊平,然後一次將四種靈氣匯聚于刀尖,分四次刺出。 “咻!”“咻!”“咻!”“咻!” 霜映第一次刺出,刀尖匯聚的是火靈氣,激射出去的是一道熾白的灼熱刀芒。 它瞬間刺入牆壁,留下一道焦黑的貫穿刀痕、 霜映第二、三、死次刺出,刀尖匯聚的分別是木靈氣、水靈氣、土靈氣,激射出去的依次為一道淡綠、白色、淡黃的尋常刀芒。 這三道刀芒落在牆壁上,同樣留下刀痕,但並沒有貫穿。 張騰稍作思索,忽然將四種的靈氣全部匯聚于刀身之上,並輔以震蕩之力,全力向前方的牆壁刺出! 刷! 只見刀尖突然伸出一道長兩丈有余的無形鋒芒,眨眼間刺在牆壁上,生生將牆壁刺穿。 片刻之後,霜映刀尖的無形鋒芒慢慢地收縮,淡化,張騰渾身發軟,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呼呼……” 他氣喘吁吁,將霜映收了回來,人慢慢地回到床上,仰天躺下。 “沙沙……” 正在這時,一陣響聲傳來,被剛才那無形鋒芒刺中的牆壁,出現了竹筒大小洞,小洞在不斷地擴大,原先的磚塊慢慢地變成了一堆粉塵,慢慢地從牆壁上流下地面。 片刻之後,整扇牆壁多了一個面盆大的窟窿,昏黃的燭光從隔壁房間傳來,照在張騰的房里,讓它多了幾分溫馨。 “公子,你這兒開一個圓窟窿是作甚?” 紫凝的俏臉出現在窟窿後面,她一邊好奇地往張騰這邊張望,一邊疑惑地問道。 張騰有些疲憊地從床上起來,對她笑了笑,說道︰“方才我練刀,不經意弄了這麼一個窟窿,明日你們叫人把它重新修好便是了。至于修葺費用你就記下來,到時候向我稟報一下,我會全部付夠的。” 紫凝忽然笑著說道︰“其實不用修補也挺好的,至少這樣方便公子隨時使喚奴婢二人,不用開門喊我們。” 張騰看看那個窟窿,搖搖頭道︰“不,這個窟窿開得太低,容易將你們房間看得一清二楚,還是堵上吧,省得不方便。” 紫凝掩嘴一笑,說道︰“這有什麼,奴婢二人又不介意,即便將這牆拆了,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張騰一臉無奈,笑著說道︰“自然不可,男女有別,各有不便。還是分隔起來好些,讓大家有自己的一些私密空間。” 紫凝嘻嘻一笑道︰“公子說的是,明日奴婢便讓泥水匠修補一下,今晚就暫時委屈公子了。”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晴櫻 地一聲將門推開,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瞟了一眼牆壁上的窟窿,冷冷地對張騰說道︰“怎麼張公子還好這一口?在房間開個洞,好偷窺人家姑娘?要辦事還得偷偷摸摸才有樂趣?” 張騰眉頭一皺,說道︰“你想哪里去了,我方才練刀,不小心把牆壁弄壞了,正與紫凝商量著明日修補呢。” 晴櫻冷哼一聲,說道︰“既然是不小心弄壞了,那你就趕緊找些東西堵上,省得別人以為你有什麼特殊愛好呢。” “好好好,我這就去將它堵上。” |“算了,明天在修補吧!”晴櫻不耐煩地擺擺手道,“來我房間,我找你有事。” “什麼事?”張騰問道。 晴櫻瞥了一眼紫凝,冷冷地說道︰“到我房間里再說,這兒不方便!” 張騰遲疑了一下︰“這麼晚了,去你房間怕是有些不方便吧?” “快點來,怎麼變得婆婆媽媽的。”晴櫻懶得理他,轉身就走。 “好吧。”張騰無奈只得跟她出去了。 …… 夜幕降臨。 雲遮蒼穹,寒星寥落,如歸別苑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亥時左右,一群不速之客悄悄地摸到了如歸別苑的高牆外,他們手提兵器,以手勢做了一些交流後,施展輕身術偷偷地翻進別苑里。 第0175章 早作防範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出了房間,張騰一直跟在晴櫻後面,好幾次他想追上晴櫻,好好跟她說一下話,每次晴櫻都是隨之加快腳步,故意將他甩在後面。 周圍一片寂靜,晴櫻一直不說話,就那麼走著,讓跟在她後面的張騰既是心疼又是無奈。 本來晴櫻的房間應該在張騰隔壁左側的,可是那間房子還在修葺,明日方可使用。因此,今晚晴櫻暫住的房間安排得有些遠,要經過幾條回廊,拐幾個彎才到。 走好些會兒,兩人進了一條長廊,兩邊的廊檐下都掛著一些燈籠,燈光雅致柔和,格外美麗溫馨。 晴櫻的腳步放慢了一些,張騰心里一喜,正想大步上前去與她說話。 突然呼地一聲風響,一個細小的黑影從長廊左側打向晴櫻,速度極快,以晴櫻的靈流境初期修為,一時間竟然難以躲閃。 “小心暗器!” 幾乎就在同時,張騰的人猛然向前撲出,移動速度瞬間達到了其極致。 “嗖!” 只見張騰的人原地消失,眨眼間出現在晴櫻的左側,以身體將那道黑影擋下。 “唔!” 張騰只感覺背後傳來一陣劇痛,他不由得皺起眉頭,悶哼一聲,面容微微有些扭曲。 什麼人? 他回頭一看,只見不遠處的屋頂上面,站著一個頭戴竹笠的黑色人影。 怎麼會是他? 張騰頗為驚訝,他一下子就認出黑色人影,正是今日那個向他提供晴櫻消息的人。 奇怪,對方明明今日屢屢相助,為何這時又突然向晴櫻出手? 正當他疑惑不解之際,對方看了他一眼,似乎微微一笑,向下一躍,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 晴櫻見到張騰替自己當下暗器,不禁大驚失色。 她連忙扶住他,幾乎急哭了︰“啊?張騰,你怎樣?傷在哪里?傷得怎麼樣?快讓我看看!你個笨蛋,你怎麼這麼傻!” “嘶!我沒事!” 張騰反手摸了摸背後被打中的地方,抽了一口涼氣,搖搖頭道。 “什麼沒事,快讓我看看。” 晴櫻不信,往他背後看去,只見張騰背後除了一個綠點,並沒有血跡什麼的。不過,她還是不放心,問道︰“小流氓,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出了有點疼,沒什麼。” 張騰又搖了搖頭,他蹲下身子,將地上的暗器撿起來。 那是一個小竹筒,里面塞著一張字條,他將它拿出來,看了一下,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今晚有人欲對晴龍之女不利,對方人數眾多,武藝高強,準備周全,請及時防範。 “晴龍之女?”張騰望著晴櫻,將字條遞給她,好奇地問道,“小丫頭,你爹叫晴龍嗎?” 晴櫻愣了一下,點點頭,她接過字條,看了一眼,隨後望了望張騰,低頭不語。 張騰根本不知道晴龍是誰,因而即便知道晴櫻是其女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這一會兒,他拉著晴櫻迅速往厲景兩人的住處快步走去︰“走,我帶你到厲景兩位前輩那兒,跟他們說一下,你先在那兒躲著,我回去拿兵器。” “張騰……”晴櫻在後面欲言又止。 “放心,我會盡力保護你的,一定平平安安地將送到雲京。”張騰說道,“只要我在,別人休想傷你一根汗毛。不過,你的身份只怕已經暴露了,今晚之後,我得另做安排才是。” 晴櫻並不說話,她靜靜看著張騰,任由他拉著自己往前走。 此時此刻,他一臉緊張與焦急,讓她心里暖暖的,白天里那股怨氣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今日保護張騰的兩個武院高手,一人名厲勝,另外一人叫景霖,厲景兩人外出辦事與鐵虎半路相遇,一同跟著鐵虎前來綏寧。 他們的住所都在同一處,與張騰的住所相隔不遠,張騰拉著晴櫻很快就到了那里。 張騰敲開了兩人的房門,並告訴開門的侍女,自己深夜來訪,有事求見他們。 “張騰……”晴櫻猶豫了一下,拉拉張騰的衣角說道,“能不能別把我的身份告訴他們,盡量替我保密……” “放心,我不會隨意亂說的。”張騰笑了笑,安慰她道,“你好好留在這兒,等過了這一晚,我再想別的法子保護你。” “嗯。”晴櫻見他這麼說,乖巧地點點頭,放心下來。 雖然她是靈流境初期武者,但是靈聚境末期的張騰能給她更多的安全感,也更能讓她信賴與依靠。 不過,見張騰對“晴龍”這個名字始終沒有什麼大反應,晴櫻到底還是有些忍不住。 于是,她試探著問道︰“張騰,你……你知道當今雲夏的上柱國大將軍嗎?” “雲夏上柱國大將軍?”張騰愣了一下,搖搖頭,他疑惑地看著晴櫻,“我不知道他是誰。你突然間問這個干嘛?” 晴櫻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道︰“他是……他是……我……我……” 未等她將話說完,厲勝就從房間里風風火火走出來,大聲地道︰“張小哥!不知你此時前來找我,有何要事?” “厲前輩。”張騰向對方拱拱手,開門見山地說道,“我這花兄弟被歹人盯上,今晚欲來別苑對他不利,對方武藝高強,人數眾多,晚輩厚顏請前輩出手相助,臨時保護一下。” 厲勝打量了一下晴櫻,一臉疑惑地問道︰“哦,對方是什麼人?居然敢來如歸別苑鬧事?” 張騰看看晴櫻,對他說道︰“我這兄弟與朝廷有些關系,替朝廷辦事,得罪了一些窮凶極惡的不法之徒,眼下那些人得知他的行蹤,前來尋仇,還請前輩施以援手,予以保護。” 厲勝驚訝地向晴櫻問道︰“小兄弟,你竟是朝廷之人?” 晴櫻點點頭,向厲勝抱拳行禮,說道︰“是,晚輩此翻來如歸別苑,目的就是希望在鐵前輩的保護下悄悄地返回雲京復命。不想行蹤暴露,被那些宵小之徒盯上,特來向前輩求助。等晚輩平安回雲京之後,將此事稟報朝廷,必有厚報!” 厲勝點點頭,說道︰“好,你既然是張小哥的朋友,又是朝廷之人,今日他出言相求,這事我便答應下來了。” 說話間,景霖也從屋里出來,走向幾人,張騰向他拱拱手︰“景前輩!” 景霖一笑,點點頭說道︰“張小哥,方才你們的說話,我都听到了,你們找景某也是為此事而來嗎?” “是,還請前輩施以援手,感激不盡。”張騰說道。 “嗯,方才厲兄也說了,花小兄弟既然是你的朋友,又是朝廷之人,于情于理,我兩人都不能袖手旁觀。此事,我也答應下來了。哼,那些人若真敢來此處鬧事,就是不把我們武院與醫盟放在眼里,到時候我讓他們有來無回!” 景霖說道,說到最後,他的語氣里多了幾分殺氣。 厲勝也點點頭︰“嗯,我們不在就罷了,既然我們在,絕不會讓那些宵小之徒在別苑里放肆。” 張騰向兩人拱手道謝︰“如此甚好,多謝兩位前輩。那花兄弟暫時留在此處,他的安全暫時拜托兩位前輩了,那我現在回去拿兵器,早做準備。” 說完,他便將晴櫻留下,迅速返回自己的住處,將霜映與玄曜弓取來。 臨走之時,他也給紫凝二人留了一把精鋼連弩防身,讓她們躲在房間里,盡量別出去。 當然,張騰也去了晴櫻的住處一趟,將憐夢帶給她。 隨後,張騰在自己與晴櫻的房間布置了一些陷阱,將兵器交給晴櫻之後,又偷偷地藏在暗處,拿出玄曜弓,默默地觀察著景厲兩人住處周圍的一切。 至于晴櫻,則被安排在厲勝隔壁的房間,它本是侍女所住,如今那侍女被安置到別處,暫時讓給晴櫻。 張騰剛剛藏好,如歸別苑的屋頂就出現了十一二個黑衣蒙臉人,他們在張騰與晴櫻的住處轉悠一下,隨即往景厲二人的所住的地方奔來。 “至少四個靈流境,八個靈性境末期,最重要的是,這些人似乎對如歸別苑頗為熟悉,想必早已將這兒的情況摸清楚,看樣子是有備而來,即便晴櫻這丫頭有景厲二人保護,眼下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張騰看著那些身影,心里默默地思忖道。 這一會兒,他凝氣屏息,彎弓搭箭,悄悄地瞄準著其中一個靈流境,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算計著對方可能閃避的空間與方向。 正在這時,為首一人做了一個動作,所有人將景厲兩人所住的屋子圍起來。 隨後,有兩人同時從懷里取出兩個一大一小的竹筒,他們以小的竹筒點燃竹筒的引線,引線快要燒完之時,迅速掀開屋頂的瓦塊,將它們從屋頂上面扔進房間里。 張騰見狀心中一沉,那兩個竹筒里面也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雖說里面的厲勝等人有所準備,但也不知道他們能否防範其中的手段。 于是,張騰將玄曜弓對著為首一人,隨時準備射殺對方。 然而,那人似乎直覺極為靈敏,立馬往他這邊看來,張騰連忙將玄曜弓收起,悄然地躲開他的目光。 “  !” 景厲兩人的房間幾乎響起一聲爆鳴,隨後濃煙滾滾,再也看不清里面的任何景象。 那些蒙面人全神戒備,靜靜地守在外面,他們手里拉開兩張網,隨時準備向房間里沖出的人撒下。 過了一會兒,厲勝房間的大門猛然被撞開,一個人影飛了出來,四個蒙面人一躍而下,拉起大網向人影罩去。 見到此景,張騰握緊了拳頭,重新將玄曜弓拉滿,隨時準備射殺屋頂上的靈流境高手。 第0176章 夜苑激戰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大網從天而降,罩住了屋里沖出的人影,出乎預料,網中那人居然沒有絲毫反抗,就這麼趴在地上動也不動。眾人定楮細看,只見網下的根本不是什麼活人,而是一個用衣物裝扮而成的假人。 不好,中計了。 眾人頓時大吃一驚,未等他們反應過來,一道劍芒,一道槍芒,同時從屋內沖天而起,當下將兩個站在屋頂的蒙面人刺穿,生生將兩人一分為二。 兩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變成兩片破碎的尸體,噴灑著大股鮮血,從屋頂掉落下來。 “啊!” 幾乎就在同時,一聲慘叫傳來,景霖所在的房屋頂上也發生了同樣的一幕。 不同的是那個蒙面人比厲勝屋頂上的同伙幸運了許多。 那是一道金色的刀芒,它從屋頂下劈出,那人正好從原地移開了一步,僅僅是一條大腿被刀芒斬斷,小命倒是保了下來。 見到此狀,屋頂上的眾蒙面人連忙從原位躍開,並舉起刀劍往屋頂下方劈出了一道道氣芒。 “轟!” 數道氣芒劈落屋頂,屋頂瞬間凹陷倒塌下去,瓦片嘩啦啦往屋內掉落,砸在里面的物什上面,傳來 里啪啦,叮叮當當的響聲。 “ !” 一聲巨響,厲勝撞破屋後的牆壁沖了出來。 厲勝手提一根黑桿長槍,跳上了屋頂,打量了一下眼前那些蒙面人,大聲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來我們這里鬧事,看樣子一點兒也不把我們武院與醫盟看在眼里!哼,既然如此,那你們便不要走了,統統給老子留下來!” 這時,晴櫻也從屋後的窟窿里出來,她也跟著跳上屋頂,對厲勝說道︰“厲前輩,我來助你!” “哼,好大的口氣,想要我等留下,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為首的蒙面人冷冷一笑,見到晴櫻,眼里多了一抹喜色,他吩咐手下道,“我來會會這姓厲的,你們速戰速決,趕緊將她拿下,之後咱們就按計劃行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舉起手中的一柄龍頭大刀,渾身爆發出血色光芒,向厲勝殺去。 “是!” 他身旁的兩個靈流境齊齊應道,說話間,與為首的蒙面人同時出手,向著晴櫻撲去。 厲勝眉頭微皺,從蒙面人首領身上的靈力波動來看,此人修為已然是靈流境末期,接近半步靈斛,難怪他們今晚敢到如歸別苑鬧事,果然有些底氣。 他一抖黑桿長槍,槍身火焰升騰,一邊盯著蒙面人首領,對晴櫻說道︰“小子,另外兩人是靈性境中期,你小心一點,盡量拖延時間,不要跟他們硬踫硬。等老景解決了那邊的家伙,他就會趕過來幫忙了。” 晴櫻點點頭,說道:“好,厲前輩,我知道了,你也小心一點!” 兩人說話這一會兒,三個蒙面人已經殺來,厲勝一躍而起,迎戰蒙面人首領,而晴櫻則是往右邊跳下,絲毫不管向她撲來的兩名靈流境中期蒙面人,徑直向地面上那些靈性境蒙面人沖去。 “刷——” 晴櫻手中的憐夢亮起藍幽幽的劍光,瞬間揮向地面上先前拉網的幾個蒙面人,那幾個蒙面人向晴櫻圍攏過來,一邊舉起手中的兵器抵擋,一邊對她的騰挪空間進行壓制。 在這些靈性境蒙面人的意識中,雖然晴櫻是靈流境初期的武者,但是她畢竟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縱然修為武藝此他們高,也高不了哪兒去。 只要他們纏住她,讓兩個靈流境同伴上來便好,拿下晴櫻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他們首領在出發前就告訴他們,一定要將晴櫻活捉,盡量不要傷到她,因為她對他們的主上有大用。 故此這些靈性境的蒙面人也並未盡力應付晴櫻劈來的長劍,只想著抵擋住她這一會兒的攻擊,而後壓縮她的移動範圍,盡可能地將她留下來,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然而,晴櫻並非他們想象中那麼弱,她出身習武世家,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劍法更是得過名師指點,乃超一流水準。 不僅如此,她手中還有一柄中等二品寶劍憐夢,它乃是神兵利器,削鐵如泥。 “叮!” 一聲金屬脆響,晴櫻手中的長劍削斷那幾個靈性境蒙面人手中的兵器,進而劃過幾人的身體,一個照面,那幾個圍攏過來的靈性境蒙面人就被斬殺,根本抵擋不了片刻。 “嗖!” 晴櫻的長劍掠過幾人的身體後,並沒有作絲毫停留,身形一動,跳出了幾人的包圍圈,向著另外的幾個靈性境蒙面人殺去。 這群黑衣蒙面人,開始被厲勝殺了一人,晴櫻殺了一人,景林傷了一個,如今又倒下四個,本來只剩下四個靈流境,一個靈性境。 可這一會兒他們從如歸別苑的黑暗處突然間冒出來,將晴櫻圍住,不讓她再往前半步。 “撲通!” 晴櫻剛走,兩個靈流境蒙面人隨之而至,那四個蒙面人則撲通一聲齊齊倒在地上。 見到同伴倒在地上,兩人眼中多了幾分謹慎,卻也什麼不說,將速度拉到極致,向晴櫻猛追而去。 此時,景霖早已從屋里沖出,他手握一柄血色鬼頭刀與一個持劍的靈流境蒙面人戰在一起。 那個持劍的蒙面人修為也是靈流境末期,與景霖相當,故此二人打得十分激烈。 兩人速度極快,如同兩道流星在夜空中飛舞,二人的刀劍相接,爆發出一陣陣金屬交擊聲,劍芒與刀勁互撞更是引起一連串的爆炸,將周圍的建築物轟得支離破碎。 “轟!”“轟!”“轟!” 相比于景霖這邊,厲勝更是與那蒙面人首領殺得難分難解,傳來一聲聲宛如雷霆一般的炸響。 他刺出一道道龍形槍勁,不斷地與對方的狼形氣勁撞在一起,爆發出一團團氣浪,生生將房屋夷為平地,一時間煙塵滾滾,磚頭瓦礫,木屑碎石四處飛射。 從黑暗中鑽出來的幾個黑衣蒙面人,全是靈性境末期,他們並沒有像之前的同伴一樣,小覷晴櫻,更沒有貿貿然以兵器跟晴櫻硬踫硬。 畢竟,前車可鑒,先前的同伴,以血淋灕的事實高訴他們,輕視對手,一定會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因此,他們十分謹慎小心,阻攔晴櫻之時,盡可能地劈砍她的劍身,並全力攻擊,以攻代守,迫使晴櫻無法接近景霖二人的戰圈,更無法繼續前進。 這些黑夜蒙面人一共有六人,他們訓練有素,配合默契,攻守之間,極有章法,以大刀組成刀網,死死地將晴櫻困住,不讓她逃脫。 見後面的兩個靈流境武者即將追至,晴櫻又急又怒,突然一聲嬌叱,擰腰而起,揮舞長劍,爆發出藍色的光芒,如同一朵藍色的蓮花綻放,一下子沖破了刀網。 “ !” 藍色的光芒刺向那六個黑衣蒙面人,他們急忙橫起手中的大刀,形成一個氣罡護盾進行抵擋。但不消片刻,他們倉促形成的氣罡護盾就被藍色的光芒轟碎,幾個人齊齊倒飛出去。 晴櫻這樣靈流境高手,出自修武大世家,戰力普遍強于尋常靈流,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尋常的靈性境末期可以抵擋的。 “ !” 那六個人撞在數丈遠的建築物上,吐了一口鮮血,一時間竟然沒能怕起來。 不過,因為他們的阻擋,後面那兩個靈流境中期的蒙面人已經追上了晴櫻,他們舉起手中的大刀,大開大合,向著晴櫻直劈而來! 晴櫻見狀,不禁吃了一驚,連忙躲閃開來。 “轟!” 兩道粗大的刀勁重重地斬在地面上,將地面劈出了兩條深長的巨大溝渠。 晴櫻不甘示弱,立馬揮動憐夢,斬出一道寬大的藍色弧形氣刃,橫掃兩人的腰間,對方齊齊再劈出一刀,兩道血紅色刀勁一下子就將那一道寬大的藍色弧形氣刃劈碎! “轟!” 三道氣勁同時爆炸,生生將大地轟出了一個三尺深丈許寬的大坑! 巨大的沖擊波撞在晴櫻身上,她的臉色不禁一白,人向後倒飛出去。 “咻!” 正在這時,一道弓弦之聲響起,黑暗中劃過一道黑黝黝的長條影子,瞬間射在其中一個靈流境黑衣蒙面人的背後! 情之巔鋒,身化燈燭,守正道,護弱小,扶寡困,暖貧寒,照奸邪,除黑惡,予人和善! 義之巔鋒,橫刃九霄,斗不公,戰不平,截災厄,解危難,化浩劫,濟蒼生,與天博弈! 巔鋒,是舉世皆敵的窮凶絕境,是血染青天的悲壯戰歌,是魂斷九幽的禁忌篇章! 巔鋒,是至尊強者的無敵神威,是絕殺命刃的凜冽寒芒,是俠義英豪的萬丈光輝! 巔鋒,是武道盡頭的獨孤求敗,是逆轉乾坤的究極大能,是鎮壓萬界的亙古傳說! 帶你賞盡諸天萬界,浩瀚山河,看盡芸芸眾生,滾滾紅塵,歷盡所有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 情之巔鋒,身化燈燭,守正道,護弱小,扶寡困,暖貧寒,照奸邪,除黑惡,予人和善! 義之巔鋒,橫刃九霄,斗不公,戰不平,截災厄,解危難,化浩劫,濟蒼生,與天博弈! 第0177章 逆天鋒芒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呃……” 被玄曜弓射中的靈流境黑衣人瞪大眼楮,他看著胸前黑黝黝的鋒利箭頭,人慢慢地向前撲倒,死不瞑目。 方才與他一起聯手想要活捉晴櫻的同伴,見到此景,不禁吃了一驚。 他一邊往左側的房屋躲閃,一邊大叫道︰“是玄重箭!大家小心!注意隱蔽!” “咻咻咻!” 就在他說話這當兒,弓弦之聲連連響起,三支玄重箭依次射出,分別射向他與其余的兩名靈流境黑衣人。 不過,這三支玄重箭都射空了。 對晴櫻出手那人由于及時閃進屋內,並沒有被射中,而正與景霖廝殺的靈流境黑衣人,則由于離得比較遠,也險而又險地避開射向他的玄重箭,並一劍逼開景霖,迅速躲到了一旁。 至于那個黑衣人首領,他似乎早有預料,稍微一側身,避開了射來的玄重箭,隨後跳下屋頂。 他落下地面,立即高聲向埋伏在四周的人下令道︰“你們還愣著干什麼,也給我放箭,用玄曜弓射死他們兩個,再派些人殺了張騰那小子!” 厲勝與景霖兩人聞言,頓時臉色一變,也跟著往地面跳下去。 然而,想象中的不同,黑衣人首領下令之後,那危險而致命的玄重箭並沒有出現,周圍更是悄無聲息。 “放箭!我說放箭!听到沒有?”黑衣人首領氣急敗壞地向一個方向大叫。 “咻!咻!咻……” 弓弦之聲連連響起,並非從他預期的方向傳來,而是源自先前射殺他那名靈流境手下的方向。 “啊!啊!啊!……” 六聲慘叫接連傳來,隱藏在黑暗中的張騰再度出手了! 這一次他用的是普通箭矢,將那六個負傷的靈性境射殺! “我讓你們放箭,你們都聾了嗎?”黑衣人首領不敢露頭,貼著牆壁高聲喊道,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然而,那邊依舊沒有一絲動靜。 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沒有半點反應? 黑衣人首領開始感覺不對勁,心中升起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嗤!” 黑暗中傳來一聲冷笑,有人慢悠悠地說道︰“別喊了,你的人已經被我解決,我勸你省省力氣吧。” 只見一個頭戴竹笠的黑衣男人出現在不遠處屋頂上,他上半臉戴著面具,懷抱一把黑色長劍,正冷冷地看著他這邊,迎風而立,衣袂飄飄,神秘莫名。 黑衣人首領聞言大吃了一驚,望著那邊的黑衣男人問道︰“什麼?你殺了他們?你又是何人?” “哼。” 竹笠男人對他不屑一顧,根本就懶得回答。 他布置在外面的手下全是靈性境高手,對方卻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們全部解決,可見其武藝修為極高,至少也是靈流境末期,甚至更高。 想到此處,黑衣人首領心中一沉,他向竹笠男人問道︰“閣下不像是武院與醫盟之人,為何要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 竹笠男人撇撇嘴,似乎視而不見,听而不聞,對他理也不理。 “你……”黑衣人首領勃然大怒,卻有硬生生地忍下來,他轉頭向著剩余的手下大聲道,“計劃變改,殺了目標,不惜一切代價!” 他看了竹笠男人一眼,向晴櫻的方向急掠而去。 竹笠男人無動于衷,靜靜地站在那里,冷眼旁觀,沒有絲毫出手之意。 “咻!” 黑暗中,張騰再次彎弓搭箭,將先前那一名被景霖斬斷一條腿的黑衣人射殺。 他耳聰目靈,早已看見遠處的竹笠男人,也听到其與黑衣人首領的對話,知道是竹笠男人出手相助,解決了埋伏在周圍的其他敵人。 于是,張騰放下心來,射殺了最後一名靈性境黑衣人,立馬換了一個藏身處。 他從木匣里取出一支玄重箭,搭在弦上,冷冷地盯著前方,準備狙擊剩余的靈流境黑衣人。 听到黑衣人首領的命令,晴櫻蹙起眉頭,向厲勝那邊跑過去。 晴櫻自知她區區一個靈流境初期,一旦被那三個靈流境圍攻,是絕對抵擋不住。因此,只有選擇與厲勝匯合,兩人聯手才有一戰之力。 那兩個靈流境黑衣人听到命令,迅速向晴櫻圍攏包抄。 他們一左一右,一邊借著建築的阻擋,一邊向她瘋狂地劈出一道道粗大的劍芒刀勁,毫不留情地要將之斬殺。 厲景二人也疾速向晴櫻奔來,不過兩人離得較遠,一時半刻,還趕不上來。 “刷刷刷……” 晴櫻揮動憐夢,一邊劈出藍色的劍光抵擋兩人的攻擊,一邊極速跑動躲閃。 “呼呼……” 一道道凌厲急速的刀勁劍芒,飛向晴櫻,好幾次劃破她的衣服,貼身而過,差之毫厘就能讓晴櫻血濺當場,香消玉殞,形勢極為危急。 見到此景,張騰大急,他顧不得繼續藏匿身形,跳上旁邊的一顆高樹,向追擊晴櫻的兩個靈流境黑衣人連連射擊。 “咻咻……” 玄重箭接二連三被射出,卻沒能命中目標,被對方躲了過去。 不過,玄重箭雖然沒能命中目標,但是讓兩名靈流境黑衣人有所顧忌,速度到底慢上一些,向晴櫻劈出的刀勁劍芒也沒有像先前那麼頻繁與精準,對晴櫻的威脅大大地降低了。 不一會兒張騰的玄重箭用完了,他又換上普通箭矢不斷彎弓搭箭,向兩人連射,那兩人將所有的箭矢劈飛,速度再次緩了一些。 這麼一會兒晴櫻已與厲勝匯合,兩人並肩而立,對上了追來的兩個靈流境黑衣人。 由于玄重箭用盡,普通箭矢又對那兩個靈流境黑衣人威脅不大,張騰干脆將玄曜弓收回木匣,從樹上跳下來。 這時,他將木匣放在樹頭,拔出霜映,向晴櫻厲勝兩人跑過去。 看見張騰加入戰團,那邊的竹笠男人頓時眉頭一皺,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動,一直遠遠觀望。 景霖並沒有與晴櫻等人匯合,他已經將黑衣人首領截住,並與對方交上了手。 而厲勝對上了景霖之前的對手,晴櫻與張騰對上了那個靈流境中期黑衣人,幾人戰成一團,難分難解。 張騰第一次與靈流境高手正面交鋒,對方的刀勁極為凝練鋒利,威力奇大,但他並沒傻乎乎地發出刀芒與對方硬踫硬,而是緊守“刺”字訣,與對方的大刀一觸即收,盡可能尋找對方的要害部位,以霜映的銳芒破起對方的氣罡,力求一擊致命。 總體而言,晴櫻為主守,而張騰主攻,兩人相互配合,越來越默契,戰局慢慢地從稍微落于下風,轉為戰平,並逐漸佔上風。 那個竹笠男人見那邊的戰況越發熾烈,悄然地往前面一座近一些的房屋掠去,那里能將整個戰場看得更加清楚。 看到張騰兩人佔了上風,他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了一抹笑意。 可是,當他將目光看向黑衣人首領那邊的時候,忍不住眉頭一皺。 黑衣人首領與景霖都是用刀,可是黑衣人首領的修為與刀法明顯比景林高上一些,這一會兒景霖守多攻少,已經處于下風。至于厲勝,則與那個使劍的黑衣人打得有來有回,暫時看不出情況。 其實,像先前那般,厲勝對上黑衣人首領,景霖對上使劍黑衣人,張騰與晴櫻對陣那個靈流境中期的黑衣人,張騰他們這邊還是有勝算的。 可如今這樣的情況,只怕一旦景霖落敗,戰局將會對張騰等人不利。 又過了一會兒,景霖這邊只有招架之功,再無還手之力。 厲勝看見景霖這邊的情況有些心急,想要趕過去支援,卻被那使劍的黑衣人死死纏住,一時間無法脫身。 他向竹笠男人望去,竹笠男人依舊袖手旁觀,無動于衷,似乎並不怎麼在乎。 于是,厲勝又看看張騰這邊,他們雖佔上風,但一時半刻,好像還無法擊敗對手。 厲勝咬咬牙,將槍法的各種絕招施展出來,使劍的黑衣人被逼得步步後退,卻依然咬牙支持,想盡法子地阻止厲勝,不讓他上前半步。 那邊的景霖形勢更加險惡了,黑衣人首領的虎頭大刀大開大合,勇猛霸道,一直壓著景霖打,將之斬殺只是時間的問題。 可以說,只要無人救援,景霖必死無疑。 被使劍的黑衣人纏住,厲勝又急又怒,他重新將目光看向竹笠男人,正欲開口。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他回頭一看,那邊的張騰一刀刺穿了那個靈性境中期的黑衣人心髒,而晴櫻則一躍而起,支援景霖去了。 “嗤!” 張騰將刀一收,靈流境中期的黑衣人化為一座冰雕,慢慢地倒在地上。 “嗖!” 他身形一動,向那邊的黑衣人首領沖去,那邊的黑衣人首領剛好將景霖劈飛,與晴櫻戰在一起。 張騰看了一眼景霖,只見他重重地撞在一根梁柱上,嘴角掛了一縷血絲,似乎受了一些內傷,但並沒性命之憂。 不過,晴櫻獨自面對黑衣人首領卻是極為危險,兩人剛剛交手幾招,晴櫻就處于絕對的劣勢,渾身被刀光籠罩,險象環生。 張騰見到此景大急,當即雙手握刀,瞬間飆至黑衣人首領面前,一刀刺出! “刷!” 一道長兩丈有余的無形鋒芒,眨眼間刺出,直取黑衣人首領的背後。 這一刀又快,又準,又狠! 黑衣人大吃一驚,連忙劈退晴櫻,轉身以虎頭大刀的刀身擋在面前。 “叮!” 那道無形鋒芒洞穿了虎頭大刀,擊穿了黑衣人首領的護身氣罡,直接刺在他的胸膛上。 黑衣人首領只感覺像被人以暗勁重重打了一掌,五髒六腑同時受創,忍不住噴了一口鮮血,當下以刀柱地,半跪在地上。 “滴答滴答……” 血水從黑衣人首領的面巾下流出來,落在地面,他驚駭地看著張騰,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他堂堂一個接近半步靈斛的高手,居然被一個靈聚境末期的武者重創? 對方練的是什麼逆天功法,用的到底是什麼恐怖戰技? 真是見鬼了! 小小的綏寧,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變態! 第0178章 玄異一刀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倒退幾步,他臉色蒼白,氣喘吁吁地望著黑衣人首領,眼里多了幾分疲憊與戒備。 方才那一刀,他已經將體內全部的靈氣耗盡,現在渾身發軟,四肢無力,右手微微顫抖,幾乎連霜映也握不住。 現在他的戰力幾乎為零,如果這個時候黑衣人首領向他出手,他根本無力抵擋,必死無疑。 不過,張騰強行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裝出一副靈氣消耗不小,但猶有戰力的樣子。 他要讓黑衣人首領覺得,他之所以沒有貿然上前,是怕其困獸猶斗,拼死一搏。 這時候黑衣人首領從驚駭中回神,他凶狠地盯張騰,捂著胸膛緩緩地站起來,張騰那一刀,對他造成了內傷不假,但外傷不是很嚴重。 張騰出刀時離得比較遠,且那一道刀芒攻擊,是純靈氣凝聚而成,它在穿透刀身,擊破氣罡之後,內部靈氣松散了許多,不再像初時那麼凝實鋒利,堪堪在黑衣人胸膛開了一道半寸深,兩寸多的口子而已。 黑衣人首領想對張騰出手,以報一刀之仇,但他猶豫了一下,轉身向晴櫻殺去。 誠然,張騰讓他受傷,使他感到憤怒,令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可對他而言,眼下殺晴櫻才是首要任務,只要除掉她,不僅能守住主上的秘密,還能保住他們這些人的家眷性命,此乃重中之重,高于一切! 黑衣人首領身上爆發出驚人的氣勢,靈氣在他四周形成一頭虛幻的血色妖狼,隨著他一刀劈出,血色妖狼仰天長嚎一聲,探出巨大的利爪,向晴櫻拍來。 晴櫻渾身藍光閃耀,速度驟然提升,她避開對方一刀,急急地向景霖那邊撤退。 她很清楚,縱然眼前的黑衣人首領被張騰重創,戰力大減,也不是她可以應付的,自己與景霖兩人聯手才有更大勝算。 如果她貿然上前與對方單挑的話,且不說是否能贏,更重要的是他們靈流境的戰斗余波會波及張騰,將他卷入極為凶險的境地。 張騰畢竟僅僅是一個靈聚境末期武者,再怎麼逆天,戰力還是與靈流境存在巨大差距的。 她自己一個靈流境初期尚且不是黑衣人首領的數合之敵,更何況是實力相差兩個打境界的張騰。因此,她寧願死在黑衣人首領的手里,也不能連累張騰,繼續讓張騰以性命相幫了。 “轟!” 一聲雷霆巨響,虛幻的血色狼爪重重地拍在地面上,黑衣人首領這一刀,同時蘊含三重勁道,頓時在地面上劈出了三道深長的溝渠,蔓延三丈之遠。 那邊的景霖已經趕了過來,他也受了一些內傷,但並不是很嚴重,猶有大半戰力。 他看見靈氣在黑衣人首領的身體周圍形成血色妖狼,不禁心中一沉。 看樣子經過先前的一番激戰,黑衣人首領開始踏進了半步靈斛。 此時,若然他們不趁其受傷趕緊解決此人,一會兒等此人適應了半步靈斛的境界,他們三人一起上也不是此人的對手。 于是,景霖舉起大刀,向對方發起狂風暴雨的攻擊,一道道血紅色的刀芒鋪天蓋地,連綿不絕地壓來。 見景霖趕到,晴櫻也不再退卻,她揮起長劍,劈出一道道藍幽幽的劍光,朝著黑衣人首領的要害部位攻去。 厲勝看到張騰出手,一刀重創黑衣首領,自然也是驚訝無比。 不過,他此時正在應付使劍黑衣人,並沒有繼續驚訝的空閑功夫。 如今局勢急轉,景霖那邊穩下來,厲勝當即送了一大口氣,開始專心收拾眼前的使劍黑衣人。 那邊的竹笠男人自然也看到方才那一幕,他同樣十分驚訝。 他望著張騰若有所思,眼中閃動著令人難以琢磨的光芒,嘴角不經意地掛了一抹微笑。 這時候,張騰氣息逐漸穩定下來,他手提霜映,慢慢地走到一邊,閉上眼楮,靜靜地站著,開始全力運轉弈天訣。 張騰的丹田之內生出了一個漩渦,它如同一個無底黑洞瘋狂地吞噬著將周圍的靈氣,片刻之後,一個小型的龍卷風在張騰的體外形成,開始將地面上一些細小的物體帶上空中。 隨著時間推移,龍卷風越來越大,威力越來越強。 正在打斗的人都忍不住往張騰這邊望來,只見張騰長發舞動,衣袂飄飄,手中的霜映漸漸地散發出一種白色的光芒。 張騰的身上散發出一種玄奧的波動,這一種波動慢慢地傳遞到霜映上面,讓霜映多了幾分神異莫測之感。 正在這時,一點星火慢慢地從張騰的丹田處升起,張騰體外的龍卷風絲毫在連接天地,整個如歸別苑的上空多了一種莫名壓抑的感覺。 霜映越來越亮,如同一道燦爛耀眼的陽光。 張騰身上散發出一種極其危險的氣息,像是一頭極其龐大恐怖的巨獸復甦,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心驚膽戰,畏懼莫名。 對于外界的一切,張騰一無所知,他正專心致志地吸納周圍的靈氣,盡最大努力將它們匯聚于霜映身上。 先前刺出那一刀後,他渾身氣力耗盡,戰力全失,生死只在黑衣人首領的一念之間。 這樣的情況,讓張騰感到極其無力,極其無奈,還有難以抑制的憤怒! 他厭惡這種無法掌控的生死賭博,他厭惡依靠陰謀詭計換取一時的勝利,他更厭惡類似黑衣人首領這些凶惡之徒,憑借強大的武力,簡單粗暴地對他身邊重要的人進行性命威脅,隨意改變他們命運。 于是,沉睡在他體內未知之處的某種存在,極其例外地對他這種想法進行了回應。 它似乎在睜開眼楮,開始審視著周圍的一切。 這一瞬間,張騰忽然感應到許多東西,最清晰的莫過于極東之地的那一面神秘鏡子。 它懸停于高山之巔,一動不動,里面變幻著萬千光怪陸離的景象,甚至流露出一絲絲極為熟悉的氣息。 那一絲絲氣息,是華夏世界的氣息,古老滄桑,浩瀚宏大,神聖而尊崇。 不過,那一絲絲氣息瞬間即逝,被其他的雜亂氣息所覆蓋,神秘鏡子之內,似乎蘊含著無數的世界。 那些世界湮滅重生,輪回不息,不斷地衍變,不斷地踫撞,不斷地融合,卻也不斷地分裂,破碎…… 天荒地老,宇宙興衰,一切存在,有始有終。 然而,只有那神秘鏡子例外。 它既沒有開始,也沒有終結,永世長存,亙古不朽。 這一瞬間,張騰察覺了天垣大陸的無數強大存在。 他們隱匿在時空裂縫,諸天領域,不斷誕生,爭斗,窺探,干擾,隕落……而那一切一切是如此的熟悉而又陌生,可憐又可笑。 與此同時,那些存在似乎也察覺了他的存在,投來一道道強大而犀利的目光,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一張無形的黑幕慢慢地拉了下來,隔絕了一切。 黑幕阻擋了他的感知,也阻擋了別人的感知,他體內的某種存在一覺醒來,卻尤未睡夠,重新進入了寧靜的夢鄉。 就在黑幕徹底落下的一剎那,張騰奇怪地看見了一群人,人群中有一張他熟悉的臉,那人竟然是鐵虎! 鐵虎目瞪口呆,似乎看見了什麼,一臉不可置信。 不過,隨著一切玄而又玄的感應消失,鐵虎的臉龐也一下子消失了。 張騰周圍只有無邊的黑暗,以及那隱藏于黑暗之中的蠢蠢欲動之物。 忽然,張騰動了! 他雙手握著霜映的刀柄,刀身與肩膀齊平,一刀刺出。 “嗤!” 一個好像是刀鋒刺入物體時的細微響聲傳入張騰耳中,霜映刀身的光芒消失了,龍卷風也散了,周圍的打斗之聲也停止了。 “噗通!” 一刀刺出之後,張騰徹底失去了意識,一下子倒在地面上。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睜開眼楮,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刺,也不知道怎麼刺出那一刀,更不知道他那一刀究竟刺中了什麼。 張騰這一刀很是玄異,誰也不知道發生什麼,包括他自己。 這一夜,一切都是那麼玄異…… 如歸別苑的屋頂上,此時竹笠男人正瞪大眼楮,死死地盯著下方的張騰。 剛才發生了詭異的一幕,這讓他感到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 一切是巧合,還是某種秘技? 龍卷風中的張騰就那麼向前輕輕刺出一刀,那個使劍的黑衣人與黑衣人首領突然就倒下了。 兩人與張騰相隔極遠,並且位于張騰的兩側,而張騰那一刀刺向正前方,對準厲勝住處的大門。 他攻擊的方向,與兩人的站立方向,根本就是風牛馬不相及。 若非張騰出手,難道是其他人暗中相助?對方境界極高,方才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一下子擊殺了兩名黑衣人? 可是,張騰刺出那一刀又怎麼解釋? 他為何突然刺出一刀? 意義何在? 這邊的厲勝三人也呆住了,他們正與對方打得激烈,對手突然就那麼倒下了,立斃當場,氣絕身亡。沒有一絲絲預料,也沒有一絲絲異常,他們的對手瞬間死了。 巧合的是,那時張騰正好向前刺出一刀,而後軟綿綿地倒下。 這是怎麼回事?有人突然出手相助?一下子擊殺了他們兩個? 景厲兩人你望我,我望你,兩人想法一樣,最後都將目光投向不遠處屋頂的竹笠男人。 竹笠男人見下面的厲景兩人看著自己,自然也知道他們的想法與自己一般。 只見他兩手一攤,無奈地對兩人說道︰“你們別看我,我可沒出手。” “張騰!” 至于晴櫻,哪里還管黑衣人首領是怎麼死的,看見張騰隨之倒下,以為他也出事了,立馬向他飛奔而來。 此刻張騰正握著霜映,靜靜地躺在地上,胸膛起伏,似乎昏睡不醒。 第0179章 吻痕猶在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晴櫻蹲下身子,一邊搖著他的肩膀,一邊焦急地喚道︰“張騰,你怎麼了?快醒醒……” 然而,張騰昏睡依舊,沒有絲毫甦醒的意思。 這時,厲景兩人匆匆走了過來,晴櫻急忙對兩人道︰“兩位前輩,快看看張騰,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我一直叫他都不醒。” 厲勝聞言眉頭一皺,他看向景霖,說道︰“老景,你懂一些醫術,看看他這是什麼情況。” 景霖點點頭︰“嗯,我看一下。” 說完,他也蹲下來,先是替張騰把把脈,又低頭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 末了,景霖抬起頭,站起身對兩人說道︰“張小哥總體上並無大礙,只因透支靈力,暫時昏迷,休息一下便好。” 晴櫻聞言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厲勝正要說話,忽然他的目光轉向黑衣人首領那邊,不知何時竹笠男人已經從屋頂上落下,正在仔細地打量著黑衣人首領的尸首。 景霖站起身,向竹笠男人一抱拳,說道︰“多謝閣下先前出手相助,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他看不出竹笠男人的修為,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有什麼目的,但先前竹笠男人出手解決周圍埋伏的黑衣人,讓他們不必被玄曜弓威脅,他們多少得承對方人情,道謝一下也是應該的。 竹笠男人並沒有理會景霖,他翻起黑衣人首領的尸體看了看,抬頭望了他們一眼,身形一動,人一下子消失。 景霖厲勝兩人臉色頓時一變,不由自主地握緊兵器,掃視著四周,臉上多了幾分戒備之意。 竹笠男人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你們不用謝我,也不必知道我是誰,更不用如此防備我,我並無惡意。” 景厲兩人渾身一震,臉露驚駭之色,慢慢地轉過身去。 不知何時,竹笠男人已經出現在使劍黑衣人的尸首前,此刻他正在檢查使劍黑衣人的尸體,並沒有看他們兩人。 景厲兩人對望一眼,默默地松開手中的兵器。 竹笠男人速度極快,他們根本看不清對方是怎麼移動的,對方若然真是敵人,想要對他們不利的話,兩人根本無法抵擋,唯有束手待斃。 厲勝向對方一抱拳,沉聲問道︰“閣下武藝高強,我等佩服,不知閣下所為何來,有何目的?” 竹笠男人已對使劍黑衣人的尸體檢查完畢,他站直身體,對他們說道︰“你們也不必知道我有何目的,反正與你們無關,你們該做什麼還做什麼,當我不存在即可,後會有期!” 說完,他看了地上張騰一眼,跳上屋頂,瞬間在眾人視野里消失了。 厲景兩人自然注意到他臨走的舉動,他們回頭看著張騰,忽然覺得張騰的身上似乎籠罩了一層迷霧,讓人看不真切。 且不說鐵虎特意派他倆保護張騰,便是張騰重傷黑衣人首領那一刀,便讓他們感到張騰的不一般,如今竹笠男人的出現似乎也與張騰有所關系,讓他們不由得對張騰多了幾分好奇與敬重。 這一種敬重,不是來自張騰本身,而是來自他身後的神秘勢力。 晴櫻的注意力自始至終都在張騰身上,對于竹笠男人她並沒有在意,這一會兒她扶起張騰,對厲景兩人說道︰“兩位前輩,晚輩先扶張騰回去休息,這兒便交與你們處理了。” 厲景兩人點點頭,隨即景霖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對她說道︰“不過,為了安全起見,讓厲兄送你們回去吧,我們不知道到別苑里是否還有黑衣人潛伏。” 厲勝听他一說,深以為然地說道︰“的確,今晚別苑亂得很,你們這麼回去,我們並不放心,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晴櫻听了覺得也是,便說道︰“嗯,那就麻煩厲前輩了。” 厲勝擺擺手,爽朗一笑,說道︰“不必客氣,應該的。老景,這里就交給你了,我送他們回去。” 他又對景霖說了一句,送晴櫻兩人回住處去了。 到了張騰的住處,晴櫻叫紫凝兩人打了一些熱水,她親自幫張騰脫掉鞋襪,拿毛巾給他梳洗一下,然後讓他好好休息。 夜已深,厲勝在那未曾修葺完畢的房間睡下,紫凝黃鶯也被晴櫻打發回去休息,晴櫻關上房間的大門,恢復了原來的模樣,默默地守在張騰的床前。 此時,張騰先前刺破的大窟窿已經被她用東西堵上,倒也不擔心紫凝兩人發現她的真正模樣。 房間內燈火通明,晴櫻一邊捧著張騰的手,慢慢地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之上,靜靜地听著他的心跳。 這一刻,她感到十分的滿足。 兩個多月來,張騰雖在她身旁,卻總給她隨時離去的感覺。 她感覺自己什麼都抓不住,留不住,只能默默地等待,守候,什麼也不能做,做什麼也沒有用。 張騰似乎一直很忙,她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他不說,她也不想問,即便她很想知道。她很清楚,若是對方想說總會說的,若是不想說,即便問,也不一定得到答案。 最重要的是,她用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去問他做什麼。 未曾被王銀迷暈之情,張騰與她若即若離,兩人之間的關系與情感頗為微妙復雜,說是情人還未到,但說是朋友卻又不止,往往她想進一步,張騰就會退一步。 初來別苑之時,她一氣之下,主動退了一步,可最後發現自己不是退一步,反而是在拼命地向前走,想要貼近對方。 自從與對方相遇的一刻起,她就再也退不了了,既不能,也不想,試圖放手,卻抓得更緊。 該死的小流氓,可惡的小混蛋,只會折磨人的小冤家。 晴櫻從張騰的胸膛起來,托著下巴靜靜地看著他,默默地想道,唇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看著看著,一個離經叛道的念頭從她的心底里瘋狂滋生,她的一顆心劇烈挑動起來,幾經掙扎,到底還是敗陣下來,屈從了內心的欲望。 晴櫻偷偷地將窗戶關上一些,將燈吹滅,然後小心翼翼地來到床前,咬咬嘴唇,又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躡手躡腳地爬上床…… 翌日清晨,張騰剛從床上醒來,房間的大門嘎吱一聲開了,紫凝兩人分別端著熱水與飯食進來。 紫凝見他坐在床上,笑著對他說道︰“公子你果然醒了。” 張騰詫異地望著她,問道︰“你怎麼知道我這一會兒醒的?” 黃鶯淺笑盈盈,說道︰“花公子說的,他方才對我們說你快要醒了,讓我們前來替你梳洗,還送些早食。” 張騰越發疑惑,問道︰“花公子說的,他怎麼知道我正好醒來?他人呢?” 紫凝笑笑說道︰“這個奴婢便不知道了,花公子在你這兒睡了一夜,這一會兒回自己住處去了。” 晴櫻在他這里睡了一晚? 想到此處,張騰揪起胸前的衣服聞了一下,他身上幾乎都是晴櫻那丫頭的幽幽香氣。 一時間他臉色有些古怪,問紫凝道︰“紫凝,昨晚是誰送我回來的?花公子嗎?” 紫凝點點頭︰“嗯,昨晚你昏睡不醒,是花公子扶你會房間的。本來我與小鶯兒兩人想要親自照顧你的,但是花公子說他來照顧你,一來畢竟方便,而來也是為了安全。我們見他態度十分堅決,說得又有道理,因此就沒有堅持。” 黃鶯低身給張騰行了一禮,說道︰“對不起,公子,花公子是貴客,昨晚本該由我們照顧公子才是,是我們怠慢了,還請公子責罰。” 張騰擺擺手,說道︰“沒事,既然是他的意思,你們按他說的做,並沒有什麼過錯。” 紫凝兩人又給他行了一禮,說道︰“謝公子寬恕。” 張騰笑笑,搖搖頭道︰“這兒沒別人,你們不必這麼多禮,把水放下吧,我自己梳洗就可以了。早食也放在桌子上面,對了,你們吃了沒有?沒有的話,一會兒咱們一起吃。” “是!”紫凝將木盆放在他身前,猶豫了一下說道,“公子,讓奴婢幫你梳洗一下吧,這樣的話速度會快一些。鐵大人他們回來了,他吩咐奴婢等你醒來,就請你到他那兒去。” “鐵前輩他們回來了?”張騰听了大喜,點點頭說道,“好,那便麻煩你了,梳洗完我立即去見他。” 于是紫凝一喜,連忙走到張騰身邊幫他梳理起來。 “公子,奴婢二人方才已經吃過了,一會兒你慢用。”黃鶯將裝著早食的托盤放下,“既然鐵大人找你,應該有急事才是,奴婢也搭一把手,盡快幫公子梳洗。” “也好,那也麻煩你了。”張騰沒有拒絕,笑著應承下來,又問道,“鐵前輩他們去了綏寧西北那邊,回來之後,可有什麼情況?” 黃鶯得到他的應承,也過來幫張騰梳洗。 紫凝想了一下,答道︰“听說鐵大人昨日出去是為了救援六星醫師柳大人,這一會兒柳大人已經回來了,不過隨他一起去的幾個宗門護衛卻沒有回來,好像是出事了。跟著鐵大人一起出去的人,也有不少人沒回來,回來的人幾乎個個帶傷。” 張騰听了十分驚訝︰“哦,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紫凝正要回答,忽然黃鶯呀地一聲叫道︰“公子,你脖子後面好像有個紫斑,好像還不知一個。” “這……好像是吻痕?” 紫凝仔細一看,望了望張騰,有些猶疑地說道。 “吻痕?” “對,還不止一個。” 第0178章 玄異一刀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倒退幾步,他臉色蒼白,氣喘吁吁地望著黑衣人首領,眼里多了幾分疲憊與戒備。 方才那一刀,他已經將體內全部的靈氣耗盡,現在渾身發軟,四肢無力,右手微微顫抖,幾乎連霜映也握不住。 現在他的戰力幾乎為零,如果這個時候黑衣人首領向他出手,他根本無力抵擋,必死無疑。 不過,張騰強行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裝出一副靈氣消耗不小,但猶有戰力的樣子。 他要讓黑衣人首領覺得,他之所以沒有貿然上前,是怕其困獸猶斗,拼死一搏。 這時候黑衣人首領從驚駭中回神,他凶狠地盯張騰,捂著胸膛緩緩地站起來,張騰那一刀,對他造成了內傷不假,但外傷不是很嚴重。 張騰出刀時離得比較遠,且那一道刀芒攻擊,是純靈氣凝聚而成,它在穿透刀身,擊破氣罡之後,內部靈氣松散了許多,不再像初時那麼凝實鋒利,堪堪在黑衣人胸膛開了一道半寸深,兩寸多的口子而已。 黑衣人首領想對張騰出手,以報一刀之仇,但他猶豫了一下,轉身向晴櫻殺去。 誠然,張騰讓他受傷,使他感到憤怒,令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可對他而言,眼下殺晴櫻才是首要任務,只要除掉她,不僅能守住主上的秘密,還能保住他們這些人的家眷性命,此乃重中之重,高于一切! 黑衣人首領身上爆發出驚人的氣勢,靈氣在他四周形成一頭虛幻的血色妖狼,隨著他一刀劈出,血色妖狼仰天長嚎一聲,探出巨大的利爪,向晴櫻拍來。 晴櫻渾身藍光閃耀,速度驟然提升,她避開對方一刀,急急地向景霖那邊撤退。 她很清楚,縱然眼前的黑衣人首領被張騰重創,戰力大減,也不是她可以應付的,自己與景霖兩人聯手才有更大勝算。 如果她貿然上前與對方單挑的話,且不說是否能贏,更重要的是他們靈流境的戰斗余波會波及張騰,將他卷入極為凶險的境地。 張騰畢竟僅僅是一個靈聚境末期武者,再怎麼逆天,戰力還是與靈流境存在巨大差距的。 她自己一個靈流境初期尚且不是黑衣人首領的數合之敵,更何況是實力相差兩個打境界的張騰。因此,她寧願死在黑衣人首領的手里,也不能連累張騰,繼續讓張騰以性命相幫了。 “轟!” 一聲雷霆巨響,虛幻的血色狼爪重重地拍在地面上,黑衣人首領這一刀,同時蘊含三重勁道,頓時在地面上劈出了三道深長的溝渠,蔓延三丈之遠。 那邊的景霖已經趕了過來,他也受了一些內傷,但並不是很嚴重,猶有大半戰力。 他看見靈氣在黑衣人首領的身體周圍形成血色妖狼,不禁心中一沉。 看樣子經過先前的一番激戰,黑衣人首領開始踏進了半步靈斛。 此時,若然他們不趁其受傷趕緊解決此人,一會兒等此人適應了半步靈斛的境界,他們三人一起上也不是此人的對手。 于是,景霖舉起大刀,向對方發起狂風暴雨的攻擊,一道道血紅色的刀芒鋪天蓋地,連綿不絕地壓來。 見景霖趕到,晴櫻也不再退卻,她揮起長劍,劈出一道道藍幽幽的劍光,朝著黑衣人首領的要害部位攻去。 厲勝看到張騰出手,一刀重創黑衣首領,自然也是驚訝無比。 不過,他此時正在應付使劍黑衣人,並沒有繼續驚訝的空閑功夫。 如今局勢急轉,景霖那邊穩下來,厲勝當即送了一大口氣,開始專心收拾眼前的使劍黑衣人。 那邊的竹笠男人自然也看到方才那一幕,他同樣十分驚訝。 他望著張騰若有所思,眼中閃動著令人難以琢磨的光芒,嘴角不經意地掛了一抹微笑。 這時候,張騰氣息逐漸穩定下來,他手提霜映,慢慢地走到一邊,閉上眼楮,靜靜地站著,開始全力運轉弈天訣。 張騰的丹田之內生出了一個漩渦,它如同一個無底黑洞瘋狂地吞噬著將周圍的靈氣,片刻之後,一個小型的龍卷風在張騰的體外形成,開始將地面上一些細小的物體帶上空中。 隨著時間推移,龍卷風越來越大,威力越來越強。 正在打斗的人都忍不住往張騰這邊望來,只見張騰長發舞動,衣袂飄飄,手中的霜映漸漸地散發出一種白色的光芒。 張騰的身上散發出一種玄奧的波動,這一種波動慢慢地傳遞到霜映上面,讓霜映多了幾分神異莫測之感。 正在這時,一點星火慢慢地從張騰的丹田處升起,張騰體外的龍卷風絲毫在連接天地,整個如歸別苑的上空多了一種莫名壓抑的感覺。 霜映越來越亮,如同一道燦爛耀眼的陽光。 張騰身上散發出一種極其危險的氣息,像是一頭極其龐大恐怖的巨獸復甦,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心驚膽戰,畏懼莫名。 對于外界的一切,張騰一無所知,他正專心致志地吸納周圍的靈氣,盡最大努力將它們匯聚于霜映身上。 先前刺出那一刀後,他渾身氣力耗盡,戰力全失,生死只在黑衣人首領的一念之間。 這樣的情況,讓張騰感到極其無力,極其無奈,還有難以抑制的憤怒! 他厭惡這種無法掌控的生死賭博,他厭惡依靠陰謀詭計換取一時的勝利,他更厭惡類似黑衣人首領這些凶惡之徒,憑借強大的武力,簡單粗暴地對他身邊重要的人進行性命威脅,隨意改變他們命運。 于是,沉睡在他體內未知之處的某種存在,極其例外地對他這種想法進行了回應。 它似乎在睜開眼楮,開始審視著周圍的一切。 這一瞬間,張騰忽然感應到許多東西,最清晰的莫過于極東之地的那一面神秘鏡子。 它懸停于高山之巔,一動不動,里面變幻著萬千光怪陸離的景象,甚至流露出一絲絲極為熟悉的氣息。 那一絲絲氣息,是華夏世界的氣息,古老滄桑,浩瀚宏大,神聖而尊崇。 不過,那一絲絲氣息瞬間即逝,被其他的雜亂氣息所覆蓋,神秘鏡子之內,似乎蘊含著無數的世界。 那些世界湮滅重生,輪回不息,不斷地衍變,不斷地踫撞,不斷地融合,卻也不斷地分裂,破碎…… 天荒地老,宇宙興衰,一切存在,有始有終。 然而,只有那神秘鏡子例外。 它既沒有開始,也沒有終結,永世長存,亙古不朽。 這一瞬間,張騰察覺了天垣大陸的無數強大存在。 他們隱匿在時空裂縫,諸天領域,不斷誕生,爭斗,窺探,干擾,隕落……而那一切一切是如此的熟悉而又陌生,可憐又可笑。 與此同時,那些存在似乎也察覺了他的存在,投來一道道強大而犀利的目光,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一張無形的黑幕慢慢地拉了下來,隔絕了一切。 黑幕阻擋了他的感知,也阻擋了別人的感知,他體內的某種存在一覺醒來,卻尤未睡夠,重新進入了寧靜的夢鄉。 就在黑幕徹底落下的一剎那,張騰奇怪地看見了一群人,人群中有一張他熟悉的臉,那人竟然是鐵虎! 鐵虎目瞪口呆,似乎看見了什麼,一臉不可置信。 不過,隨著一切玄而又玄的感應消失,鐵虎的臉龐也一下子消失了。 張騰周圍只有無邊的黑暗,以及那隱藏于黑暗之中的蠢蠢欲動之物。 忽然,張騰動了! 他雙手握著霜映的刀柄,刀身與肩膀齊平,一刀刺出。 “嗤!” 一個好像是刀鋒刺入物體時的細微響聲傳入張騰耳中,霜映刀身的光芒消失了,龍卷風也散了,周圍的打斗之聲也停止了。 “噗通!” 一刀刺出之後,張騰徹底失去了意識,一下子倒在地面上。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睜開眼楮,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刺,也不知道怎麼刺出那一刀,更不知道他那一刀究竟刺中了什麼。 張騰這一刀很是玄異,誰也不知道發生什麼,包括他自己。 這一夜,一切都是那麼玄異…… 如歸別苑的屋頂上,此時竹笠男人正瞪大眼楮,死死地盯著下方的張騰。 剛才發生了詭異的一幕,這讓他感到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 一切是巧合,還是某種秘技? 龍卷風中的張騰就那麼向前輕輕刺出一刀,那個使劍的黑衣人與黑衣人首領突然就倒下了。 兩人與張騰相隔極遠,並且位于張騰的兩側,而張騰那一刀刺向正前方,對準厲勝住處的大門。 他攻擊的方向,與兩人的站立方向,根本就是風牛馬不相及。 若非張騰出手,難道是其他人暗中相助?對方境界極高,方才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一下子擊殺了兩名黑衣人? 可是,張騰刺出那一刀又怎麼解釋? 他為何突然刺出一刀? 意義何在? 這邊的厲勝三人也呆住了,他們正與對方打得激烈,對手突然就那麼倒下了,立斃當場,氣絕身亡。沒有一絲絲預料,也沒有一絲絲異常,他們的對手瞬間死了。 巧合的是,那時張騰正好向前刺出一刀,而後軟綿綿地倒下。 這是怎麼回事?有人突然出手相助?一下子擊殺了他們兩個? 景厲兩人你望我,我望你,兩人想法一樣,最後都將目光投向不遠處屋頂的竹笠男人。 竹笠男人見下面的厲景兩人看著自己,自然也知道他們的想法與自己一般。 只見他兩手一攤,無奈地對兩人說道︰“你們別看我,我可沒出手。” “張騰!” 至于晴櫻,哪里還管黑衣人首領是怎麼死的,看見張騰隨之倒下,以為他也出事了,立馬向他飛奔而來。 此刻張騰正握著霜映,靜靜地躺在地上,胸膛起伏,似乎昏睡不醒。 第0181章 明日啟程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听完以後,默不作聲。 鐵虎遇到時光隧道的事情十分離奇,換做別人多半不相信。 但張騰則不然,他身上發生的事情更加不可思議,對于時空隧道的事情,基本沒有什麼懷疑。 不過,即便真是如此,此事也有許多疑點。比如他是什麼時候回到兩百年前的,鐵虎所見的他,多大了,穿越之時距離現在多久了?另外,即便那人真的是他,也不一定就是他。 根據華夏世界的量子理論,說不定鐵虎去的是另一個宇宙,那人是張騰沒錯,但其命運不一定與現在的他相同。 最重要的是,時空穿越存在悖論,通常而言,未來可期,但歷史無法改變,能夠改變的歷史,或許已經不是歷史。 張騰不想繼續在此事糾纏,問道:“鐵前輩,今日你找晚輩來,就是為了說此事嗎?” 鐵虎見他如此,以為他還是不相信,只得不再繼續提這事,說道︰“哦,除了此事,我還想通知你一聲,你的冠軍獎金已經存入了雲夏商盟銀號,這是你的銀號玉牌,可以憑借它隨時到雲夏的任何一間商盟銀號取錢。”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張白玉卡片,交給張騰。 “銀號玉牌?” 張騰接過來看了一下,只見它正面浮雕著一個商盟標志,左上角是“雲夏”兩個小字,右下角則是“銀號”兩個小字,背面什麼也沒有,十分光滑,里面隱隱透著一片氤氳霧氣。 鐵虎說道︰“它里面存儲了你的姓名貫籍年齡,只要你往它里面輸入靈氣,就可以顯示雲夏商盟銀號的余額,兩塊白玉卡片之間,可以直接進行錢鈺交易,比直接使用錢鈺要方便得多。” 張騰試了一下,只見他手上的銀號玉牌背面上方,顯示出一行閃閃發光的字︰八九八銀鈺。銀號玉牌下方是整齊排列的十二宮按鈕,按鈕上分別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零、進、出。 他疑惑地看著銀號玉牌上面的按鈕,隱約猜到它的功能,但並不確定,因而還是將詢問的目光投向鐵虎。 鐵虎立即解釋道︰ “銀號玉牌之間進行交易很簡單,點相應的按鈕輸入數額,最後按進或者出。‘進’表示進賬,通俗來說就是收錢,‘出’表示出賬,通俗來說就是花錢。一般而言,收錢不需要點按鈕,花錢才需要。兩塊銀號玉牌輕輕一踫就行了,把你的拿來,我給你示範一下。當然,特殊情況下,收錢也能設定數額,比如向一群人收取某種等額費用,別人只要一踫你的銀號玉牌就能將錢轉給你。” 這時張騰已經將銀號玉牌交給鐵虎,鐵虎接過它,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拿出一塊黑玉卡片,給他進行示範。 當鐵虎將銀號玉牌交給張騰時,它上面多了一千銀鈺,一千銀鈺相當于華夏十萬元。 面對張騰驚訝地目光,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八百九十八銀鈺是武院給你的額定獎勵,著實有點兒少,我本想再給你一萬銀鈺,可是離開雲京時走得匆忙,前來綏寧的一路上也沒取,只帶那麼一點兒錢。這一千銀鈺你先拿去花,等到了有雲夏商盟銀號的地方,我再去取一些給你。” 張騰連忙擺擺手,說道︰“鐵前輩這使不得,晚輩不能收你的錢,學院給我的銀鈺已經夠用了,你那一千銀鈺還是收回去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銀號玉牌遞給鐵虎。 鐵虎將它推回去,不高興地說道︰ “張騰,這是鐵某一番好意,鐵某讓你收下就收下,這般推搪作甚?錢財乃身外之物,鐵某並不缺,你初去雲京花銷並不小,多些錢鈺防身,會方便許多。若是你覺得不好意思,受之有愧,欠下人情,等到了雲京學院,你就好好給我表現,替鐵某多掙一些面子,那便是最好的償還方式。” 見鐵虎如此說,張騰只好作罷,他向鐵虎拱拱手︰“那便多謝鐵前輩了。” 鐵虎爽朗一笑,拍拍他肩膀,說道︰“小子,听說你要將紫凝兩人帶上,多了兩個女人,就多了兩份花銷,用銀鈺的地方多了去。這點兒錢暫時作零花,回頭我再給你一些銀鈺,怎麼說你也是鐵某親自招回來的弟子,那就得有武院冠軍該有的形象排面。” 張騰眉頭微皺,見鐵虎興高采烈,卻也不好拂了他的一番好意,只得說道︰“嗯,晚輩听鐵前輩的。” 鐵虎點點頭,隨後又將紫凝黃鶯兩人的賣身契交給張騰,並告訴他由于昨日的突發變故,明日一行人便啟程雲京,讓他收拾東西早做準備。 張騰向鐵虎問了一下前往雲京的交通方式,鐵虎告訴他,他們先乘坐馬車去S州,再從S州乘坐天鯨飛舟前往雲京。 雲夏各大州郡也有傳送陣,但傳送陣比較耗費靈晶,維護也麻煩,主要是軍事用途。 當然,一些身份高貴、地位尊崇、實力強大的人也會使用傳送陣,但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 因此,雲夏的主要交通方式還是車舟坐騎,比較落後。 既然明日就要出發,張騰便打算去晴櫻的住處,通知她一聲。 剛到門口,張騰就看見晴櫻在屋內喝茶,她坐在桌子旁,雙手捧著熱氣騰騰的茶杯,似乎在想著什麼,嘴角微翹,笑容淺淺,看上去頗為高興。 這時,她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啜一口熱茶,然後用手指輕輕地摸著嘴唇,好像回味無窮。 “篤篤!” 張騰敲了一下門,晴櫻轉頭一望,見是他,頓時嚇了一跳。 她連忙放下手里的熱茶,緊張地站起來,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向張騰問道︰“張騰……你……你怎麼來了?” 張騰見她這副模樣,不禁大為奇怪,問道︰“嗯?怎麼,我不能來,你看到我,好像非常意外?” 晴櫻不敢看他,低下頭,說道︰“不是……那……哪有?” 張騰說道︰“我來是想告訴你,鐵虎前輩讓我們一行人明日就啟程雲京,你最好今晚之前收拾好東西,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哦,知道……知道了。” 晴櫻一直沒抬頭,小聲地說道,她好像有些手足無措,呆呆傻傻的樣子,一改先前的俏皮活潑。 “小丫頭,你這是干嘛?怎麼打我進門,一直低著頭不看人。”見晴櫻這副樣子,張騰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嗎?” “沒……沒有,我沒有哪兒不舒服。”晴櫻答道,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你來這兒,就是為了這事嗎?” 張騰看著它,忽然想起了什麼,慢慢地走近晴櫻跟前,說道︰“當然不是,我還有事情向問你。” 晴櫻一下子緊張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什……什麼事情?” 張騰往門外看了一下,忽然快步將大門關上。 晴櫻抬起頭,既緊張又驚訝地看著他,問道︰“張騰,你這是干嘛?為何把門關上?”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一下子弱了許多,隱隱帶著一絲絲嬌羞之色。 “好了,現在沒什麼人,你能恢復本來的模樣嗎?”張騰對她說道。 “啊?可以倒是可以……不過……為……為何要恢復本來的模樣?”晴櫻含嬌帶怯地問道。 “你別問那麼多,照做便可。” “哦……” 晴櫻低下頭,乖乖地解除了易容換形之術,恢復了本來的模樣。 今天她一身上黑色衣裳,束著一個發髻,唇如蔻丹,眉目如畫,嫵媚而又英氣,自有一種巾幗風流的美麗。 她抬眼看著張騰,只見張騰目不轉楮地看著她,仔細地打量著她的渾身上下,目光灼灼,似乎與平時不太一樣。 張騰慢慢地走近,圍著晴櫻,慢慢地走了一圈,晴櫻垂下眼瞼,低下頭,身上微微有些顫抖。 “把手給我,兩只手都要。”張騰轉了兩圈,回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道。 “哦。”晴櫻乖巧地伸出了雙手,張騰上前一步,將她的兩只小手握住,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從他身上傳來,讓晴櫻的心一下子劇烈跳動起來,越發面紅耳赤,渾身發軟。 “閉上眼楮。”張騰又對她說道,“我叫你睜開的時候,你再睜開。” “好。” 晴櫻感覺他的話有些熟悉,卻沒有想太多,應了一聲,依言閉上了眼楮。 正在這時,兩道閃電一般的氣流從張騰的手里傳入晴櫻的手中,在她身上流轉了起來。晴櫻只覺得渾身如同觸電一樣,麻麻的,渾身發軟,人向前撲倒,撞入了一個軟綿綿的懷抱里。 “嗯?這感覺怎麼不太對勁?明明他的胸膛不是這樣的感覺。” 她正暗暗猜想著怎麼回事,張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好了,小丫頭,你睜開眼楮看看我。” 他說完,放開晴櫻,遠遠地退開。 晴櫻睜開眼楮,只見一張如花似玉地俏臉出現在她的眼前,容顏跟她一模一樣,讓她感覺像照鏡子一般。 她大吃一驚︰“啊?你……你是張騰?不會吧?” “如何?我這易容換形還可以吧?” 張騰笑吟吟地對她道,美人如玉,一顰一笑,傾國傾城。 第0182章 天鯨飛舟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說這話時,張騰的聲音與晴櫻的聲音一模一樣。 晴櫻驚訝無比,問道︰“張騰,你跟誰學的易容換形,怎麼還學得那麼好?” “還有誰?自然是跟你學的。”張騰笑著說道。 “不可能,我從來沒教過你。” 晴櫻立馬說道,忽然她像想到了什麼,眉頭一蹙,退到床邊,拿起憐夢。 只見她錚地一聲拔劍指著張騰,冷聲喝道︰“你到底是誰?居然假扮張騰來欺騙于我,識相的話,最好露出你的本來面目,否則,休怪本姑娘對你不客氣!” 見她這副樣子,張騰頓時無語了。 他恢復了原本的樣貌,一臉郁悶地說道︰“小丫頭,你疑心疑鬼的干嘛,我是張騰,如假包換的張騰,唉……” 晴櫻還是不信,依舊用劍指著她,冷冷地說道︰“閣下的易容換形之術高明之至,晴櫻十分佩服。不過,我從未教過張騰易容換形之術,即便教予他,沒有一年半載,他也未必能如閣下這般用得出神入化。閣下還是露出本來面目吧,不然的話,本姑娘可要出手了。” “晴櫻小丫頭,你為何就是不信我呢?”張騰一臉無奈地說道,“那日在竹院,你也是這般以靈氣探測我體內,還變作我的模樣,你難道忘了嗎?我修煉的功法有點奇特,得到了你的土系靈氣後,可以模仿你的易容換形的功法,自然也能易容換形了。” “你胡說八道,天下哪有這樣的功法?”晴櫻仍然不信,冷哼一聲說道,“好,既然你說自己是張騰,那你告訴我,我們初次見面在何時何地?當時又發生什麼事情?我最喜歡的曲子是哪一首?” 張騰嘆了一口氣,說道︰ “三月初九鎮北別苑,你被人追殺中了玄重箭,是我幫你療傷醫治,你醒了以後,還差點想殺了我,我以命致歉,你才臨時改變主意,此後一直在別苑養傷。期間,你因失血過多而失眠,是我吹竹笛讓你入睡,我不知道你最喜歡的曲子是哪一首,因為你總是讓我給你吹新曲子,還把所有的曲譜歌詞訂成一本冊子,不時翻來看。” 听他說到這里,晴櫻已經信了七八成,但還是問道︰“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能證明自己是張騰?” 張騰扒開衣領,露出脖子上的吻痕,沒好氣地對她說道︰“與其我來證明自己,倒不如你自己看看,自己來確認一下更好。小丫頭,這是你自己的杰作,你不會認不出來吧?” “啊?那……那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我怎麼知道你哪里弄得這些痕跡……” 晴櫻的俏臉刷地一下紅了,她連忙把劍收入鞘中,轉過身去,不敢看張騰,說話一下子變得結結巴巴。 “什麼杰作……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你別胡說……昨晚我什麼都沒做……” “這麼說來,你相信我了?” “我……我信了……你……你把衣領拉上……” 張騰見她這樣,既好氣又好笑。 他搖搖頭,整理好衣領,說道︰“好了好了,轉過身來吧,是我胡說八道,我知道你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不知道,那是我昨晚不小心磕到的。” 晴櫻轉過身,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來,小聲問道︰“那樣子……你疼不疼?” “不疼。”張騰說道,“好了,不說這個,你再看看我這個‘花  癲幌瘢俊 他一邊說著,一邊變作晴櫻的另一個形象,晴櫻打量了一下,說道:“嗯,很像,有八九分的樣子了。張騰,你今天就想向我展示自己的易容換形術嗎?” 張騰搖搖頭說道: “當然不是,我主要是預防萬一,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一路上說不定還會遇到什麼危險。人多的時候,我扮做你,你扮做我,一起掩人耳目,減少意外,你覺得這樣的法子如何?” 晴櫻蹙眉道:“不行,我扮你倒也沒什麼,可你扮我太危險了,再說你區區一個靈聚境,人家很容易就看出你是假的。” 張騰笑笑說道:“無妨,說不定別人會認為我使用了隱藏修為的秘術呢。還有再怎麼危險,也不及你繼續扮花┤O眨 鬩桓讎  葉嚶脅槐悖 罷笞踴貢荒遣苫ㄔ艫爰巧希 鉅壞愣統齟笫鋁恕K淥的閾尬 擼   椴蛔悖 野緇  芄槐 廡磯嘁饌狻! 晴櫻還是擔憂道:“可我扮你的話,會讓紫凝兩人看穿的,再說我跟鐵虎厲勝他們不熟,若是他們找你有事,只怕給我耽誤了。” “這倒也是個問題,不過我們看準時機互換身份,他們在的時候安全一些,咱們不換,他們不在或者你我兩人外出的時候,咱們互換。你覺得這樣如何?” 張騰想了一下說道。 “還是感覺麻煩。”晴櫻說道,“整天換來換去的,與其他人不好相處,而且容易鬧誤會。” “這是權宜之計,到了雲京,就不必如此麻煩了。”張騰說道,“這都是為了你的安全起見,誤會也難免有一些,但你我常交流,互相通氣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最終晴櫻還是同意了:“好吧,我全听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于是,張騰又跟她說一下互換身份期間所需要注意的事情,不久便回去了。 次日,武院與醫盟的人開始啟程,十幾輛馬車在幾百邊軍的互送下離開綏寧,前往S州。 臨走前,鐵虎讓官府派人將綏寧西北方向封鎖起來,嚴禁一切人員出入。 同時他還警告三大莊,隱村遺址已經被朝廷劃為禁區,他們若是偷偷派人再去隱村,一經發現,或者被人舉報,定然讓朝廷對三大莊進行嚴懲,輕則發配蠻疆,重則抄家滅族。 蠻疆,乃雲夏與西蠻交界的戰亂之地,苦寒偏僻,貧窮落後,不僅常年戰爭,還妖獸橫行。發配蠻疆,相當于判了一直服勞役的無期徒刑,比抄家滅族好不了多少。 各種事情安排妥當之後,鐵虎一行人便出發了,幾天後就到了S州。 一路上,他們遭遇了幾波難民潮與潰敗的雲夏軍隊,據說西蠻胡人撕毀停戰協議,再次對雲夏進行侵略,蠻疆不少城池失陷,當地許多百姓遭到西蠻胡人的荼毒。 張騰在S州的首府S城第一次見到天鯨飛舟。 天鯨飛舟,乃是以靈晶驅動的飛行交通工具,除了多出兩只船翼,大小跟華夏現代的貨輪差不多,每一艘天鯨飛舟可搭載兩三百人,或者許多貨物。 它們一共有十幾艘,整整齊齊地停在S城中心的廣場上面,在指定區域有序地上落。 能夠乘坐天鯨飛舟的,都是有身份有實力的人,鐵虎作為靈斛境武者,又是雲京武院的特派員,因而跟著他的一行人被安排到一艘人數比較少的天鯨飛舟上面。 武院與醫盟的人在天鯨飛舟的上等艙,而張騰他們這些人則被安排到二等艙。 本來鐵虎想讓張騰出示薦武令,要天鯨飛舟的舟長給他安排上等艙,但張騰並不想過于高調張揚,因而與三大莊的人都留在二等艙。 二等艙中,張騰晴櫻紫凝黃鶯四人坐在最後一排座位,前面那些三大莊的子弟頻頻回頭看著張騰,目光不善。 紫凝黃鶯兩人挨著艙壁而坐,張騰坐在黃鶯的身邊,晴櫻挨著張騰,坐在最外面。 不久,天鯨飛舟起航了,它垂直升起百丈,而後一邊向前飛,一邊繼續往上升,高度到了千丈之後則穩定下來。 天鯨飛舟周圍瓖嵌著結界石,平時並不開啟,遇到特殊情況才會激發,那時會形成一個橄欖狀防護罩。 由于天鯨飛舟是在千丈高空,因此天鯨飛舟內的溫度有些低。 紫凝黃鶯兩人修為本來就不高,兩人不禁覺得十分寒冷。 當然,黃鶯挨著修煉有火系功法的張騰,情況比紫凝要好一些。 她見紫凝冷得嘴唇發紫,身體瑟瑟發抖,便提出跟張騰換個座位,讓他坐在兩人的中間,畢竟這麼一來兩人都能挨著他,紫凝也會感覺暖和一些。 于是,張騰便坐在紫凝黃鶯兩人的中間,兩人靠在他肩膀上,緊緊比抱著他的手臂,一臉開心。 晴櫻見到此景,自然是有點不願意,但也不好說什麼,冷哼一聲,不去看他。 那些三大莊的子弟見到此景,多了幾分嫉恨,卻也無可奈何。畢竟,張騰是比武大會冠軍,又有鐵虎照護,他們並不敢找他麻煩。 很快,天鯨飛舟到了一個站點,除了張騰,林棟,林進三人外,其他的三大莊子弟全部從上面下來。 原本他們這些人是應該直接由縣城武院與省郡武院接走的,但由于西蠻胡人入侵的緣故,縣城武院與省郡武院都被迫簽離原址,雲京武院對各大縣城武院與省郡武院進行統籌整合,已經重新安排分配這一屆的新生。 這一次他們會臨時在一個地方集合,隨後有人護送他們前往應該去的武院入讀。 第0183章 回眸半生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三大莊的子弟,絕大多數是縣城武院與省郡武院的準弟子。 他們下了天鯨飛舟後,天鯨飛舟一下子空曠了許多,雖說同一站點又上了幾個乘客,但整艘天鯨飛舟的人不到二十個。 讓人意外的是後面的航程里,天鯨飛舟再也沒有停下,一連幾天都在天空飛行,直達雲京。 天鯨飛舟雖然沒有華夏現代的客機非得快,但是比華夏現代的客機要舒適安全。 要知道,天鯨飛舟是天垣大陸的常用交通工具,它的制造技術自古流傳,一直追溯到上古時期,極為成熟可靠。 千百年來,除了舟長操作失誤或者遇到攻擊,天鯨飛舟極少出現過因器具故障而突然墜落的情況。 天鯨飛舟上的隨後幾天,張騰等四人心情前所未有的愉快,因為他們不僅能欣賞到雲夏大地的絕美景象,還能享受到奢侈豪華的貴賓待遇。 畢竟,張騰是鐵虎極為看重的武院準弟子,又有薦武令,舟長自然不會輕怠于他。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六天後張騰最終是到了雲京,結束了一段度假般的行程。 到了雲京之後,張騰先在雲京武院附近的客棧租了三間房,將晴櫻紫凝她們安置好,而後跟著鐵虎等人到雲京武院報到。 辦完了各種入院手續,張騰在厲景兩人的陪同下,游覽了雲京武院的大部分地方,還到武院周圍隨閑逛了半天。 不過,張騰回到客棧以後,像換了一個人般,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之所以如此,並非他張騰在武院里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是因為他看到了真實的雲京。 雲京看上去十分興旺繁華,但這種興旺繁華非常虛假。 不說其他,主要是貧富兩極分化,差距極大,讓張騰依稀看見一個王朝崩潰衰落的影子。 短短的半天,看似繁華的雲夏,讓張騰對華夏古代關于貧富的一些明言詩句,有了清晰深刻的理解。例如︰ “十戶手 胝,鳳凰釵一只。” “雖沾巾覆形,不及貴門犬;”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富者有彌望之田,貧者無立錐之地。” “壟上扶犁兒,手種腹長饑。窗下擲梭女,手織身無衣。” …… 權貴紙醉金迷,百姓水深火熱,張騰開始升起了一種深深的擔憂。 雲夏不是他的國家,天垣不是他的世界,但是這兒有著一些他掛念的人。 若是有朝一日,雲夏傾倒,那些他所掛念的人又何處何從呢? 他只有三年時間了,這三年得好好珍惜,好好利用,將一切安排好,讓自己不留遺憾才是。 以往的華夏一世,他有著太多的後悔,太多的遺憾。 這天垣一世,哪怕只有短短八年,他絕不重蹈覆轍,留下遺憾與後悔。 這時,張騰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拿出筆墨,慢慢地構思,將需要辦的是想,與相應的實踐計劃,一點點寫下來。 事有輕重緩急,有些事必須盡早對待,有些事則必須等待實際,急也急不來。 他必須制定詳細的計劃步驟,一步步地達成,短短三年,時間與機會都很有限,必須好好珍惜,好把握才是。 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盡力籌謀,盡力去做,哪怕最後出現意外,導致計劃失敗了,他也無愧無悔,對得住自己的良心。 約莫過了一個半時辰,張騰將所有的計劃寫完,他拿起那厚厚的一沓稿紙,反復地看了三遍,最後默默地點燃,燒為灰燼。 燒完之後,張騰將桌子上的筆墨紙硯等東西收起,將帶在身上的各種東西拿出來,按照時間順序一一擺放在面前。 第一件物品是腰間匕首龍牙,它得自綏寧西蠻的一處荒野,雖崩了一個口子,但削鐵如泥,防身必備。 第二件物品是青銅令牌,它得自一個青妙宗的黑衣女子,前面刻著三個不認識的字體,後面是一個奇異圖案。 當日那名黑衣女子,至少是靈斛境高手,她說日後修武有些用處,卻是不知道是何用處。 令牌前面的那三個字體頗為古怪,有些類似小篆,但又與小篆不同,哪怕張騰學了幾個月的雲夏古文,他還是不認識那三個字。 也許,它是別的國家文字,過些時候在雲京問問別人,說不定有人認得。 第三件物品是一張銀票,上面整整一百靈玉,是莫余給他的巨額酬禮。 這段日子,他花錢如流水,身上的錢鈺用得飛快,主要還是有這一百靈玉的銀票作底氣,否則他又怎會如此闊綽。 如今雲京物價高漲,這一百靈玉估計會貶值不少,但拿來買一些同樣貶值的東西,還是挺不錯的。 第四件物品是的後七頁,它上面留有隱村高人的神秘術法,藏有燭照聖訣與隱村的重大秘密。 可惜,直到現在他還沒有破解神秘術法的手段,只能暫且放在身邊,過些時候再說了。 第五件物品是雲夏老兵霍林青的刀法心得,張騰仔細琢磨,越來越覺得霍林青在刀法一道,造詣非常。 他並不是一個尋常的退伍老兵,殘廢的寡居老人,他是一個用刀高手,一只暮年雄鷹。 第六件物品是霍林青贈予他的白玉令牌,即玉龍令,听霍林青與晴櫻的話,它的背後似乎藏有一股強大的勢力。 效忠玉龍令的組織,認人不認令,這東西本身沒什麼特別,但它代表的意義非同尋常。 第七件東西是晴櫻送他的玉笛,那個小丫頭當時說是隨便買的玉笛,實際上它是經過她千挑百揀,花重金買來的寶貝,這里面有著她的一份感謝與心意。 真情無價,玉笛自然也是無價之寶。 第八件東西是聶輕娘的畫,的材質似乎非常特別,不僅耐髒污,而且十分堅韌,不是尋常的紙張。 它上面沒有題名,似乎對聶輕娘有著特別的意義,將它還給聶輕娘,也算是對她的一絲報答。 自從來到天垣大陸,多數時候是他幫助別人,別人欠他的恩情。 她是張騰的救命恩人,是他第一個欠恩情的人,他無以為報,只想順著她心意,討她喜歡,讓她高興。 對于這個美麗而不幸的女人,張騰的心里充滿了同情,無論是學樂律還是學禮儀,他都順著她的意思,盡力做到最好。 第九件東西是雲盈兒的信,相對于陳寧與聶輕娘兩人的信,她的信最長最純粹最真摯。 她的信里面沒有一句表白的言語,卻全是表白的心意。話行間,處處透露著對張騰的關心與體貼,生怕他吃不好睡不好,受傷了也不懂處理,不懂調養。 信里的最後傳達了一個意思︰她在等他,對一切都不管不顧,只要他願意,她可以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投進他懷里,來到身邊。 第十件東西是鐵虎給他的銀號玉牌,它相當于一張銀行卡,里面存了一千八百九十八銀鈺,這里面有雲勁道的武院的獎勵,也有鐵虎的一片好意。 據他所知,雲京武院的每一個弟子都有這麼一張銀號玉牌,它在雲京武院內也有其他的用處,最基本的一項就是發放每一個月的生活費,非常重要。 銀號玉牌是分等級的,不同的等級,有著不同的銀號交易權限與不同的武院進修權限。 整個武盟都有一套試煉交易系統,雲京武院也屬于武盟,故此設有各種難易程度不同的試煉系統。這套系統用處極大,讓武院與子弟都能雙贏,激發雙方活力,不斷壯大。 天垣大陸,武盟、醫盟、商盟、器盟四大組織,其實是一體到的,相輔相成。 出了雲夏王朝,銀號玉牌將被天垣魂令所取代,傳聞天垣魂令鎖定主人靈魂,天垣魂令的主人可以在四大組織中通行,以靈點與它們進行交易結算,以換取相應的修煉資源。 如果張騰要前往極東之地,肯定要離開雲夏王朝,到時候也必須弄一枚天垣魂令才方便前行。 銀號玉牌相有點類似天垣魂令,雲京武院以銀號玉牌進行各種應用,其實也是為了讓武院的子弟提前熟悉天垣魂令,讓他們修武之途更加暢順方便一些。 這十件東西,承載著張騰這些年的記憶,是他在天垣大陸的大半生,看著它們,張騰的心中默默地涌起一種難言之感。 三年之後,他的人若不在了,它們又會怎樣呢?這些人又會怎樣呢?沒有他的世界,似乎並無什麼損失。 他的出現,讓這些人的命運卻因他而發生改變。 他的消失,是否又讓這些人的命運回到原來的地方? 他的存在,到底有何意義? 他若不在了,曾經做個一切,是否還有意義? 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許這些人會漸漸地淡忘他的存在,開始重新的生活,那時候他那樣做,到底值還是不值? 他希望他們忘記,卻又希望他們記住,人類的心理還真是復雜矛盾,難以琢磨。 想到此處,張騰忽然搖搖頭,心里對自己多了幾分嘲笑。 回眸半生,說到底還是有所牽掛,若真是看透,又怎會如此糾結?不管怎樣,他到底是修武,不是修佛修仙,凡人總放不下塵世的執念。 第0184章 宿命之期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篤篤!” 正在這時,敲門聲從外面傳來,隨後晴櫻的聲音響起︰“張騰,你在做什麼?我有事要對你說。” “哦,來了,稍等一下。”張騰連忙將桌子上的東西收起,他打開門,問道“進來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很重要的事,你先把門關上。”晴櫻走進來對張騰說道,“這事在綏寧我便想對你說了,但一直沒有什麼機會。” 張騰把門關上,臉上微微有些驚訝︰“什麼重要的事情?這一會兒隔壁都沒人,你說吧。” “我……”晴櫻剛說了一個字,卻見張騰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前所未有的溫柔,她心里突然劇烈猛跳,俏臉又紅了,忍不住低下頭。不過,最後她還是鼓起勇氣,抬起頭對他說道︰“我……我爹是當今雲夏上柱國大將軍。” “嗯。”張騰似乎絲毫不吃驚,神情非常平靜。 晴櫻見狀,反而吃驚了,她看著張騰,問道︰“你一點兒也不驚訝?難道你早就知道了嗎?” 張騰搖搖頭,說道︰“沒有,剛剛你說我才知道。我為何要驚訝?” 晴櫻頓時語塞,好些時候,她才問道︰“你知道雲夏上柱國大將軍是什麼職位嗎?” 張騰點點頭,神情平靜依舊︰“嗯,知道,但不多。听說是禁軍精銳的統帥,深受王上信任,一個握有很大實權的武職。” 晴櫻越發奇怪︰“既然知道我是他的女兒,你怎麼如此平靜?” 張騰反問道︰“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反應才正常?” “至少大吃一驚,或者難以置信,對我小心翼翼,言語間充滿恭敬,謹慎,拘束等等。”晴櫻說道,“即便不這樣,也會重新看待我,態度有所改變。” 張騰微微一笑,說道︰“我認識你,又不認識你爹,我為何要如此?你爹是什麼人我都不在乎,我只認得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晴櫻眉頭一挑,不滿地道,“哼,我只是你的朋友嗎?” 張騰點點頭︰“嗯,很好很好的朋友,生死與共那種。” 晴櫻抬起下巴,冷笑道︰“哼,誰跟你是朋友了?我不答應。” 張騰疑惑地看著她︰“嗯?” 哪知晴櫻突然上前一步,撲進張騰的懷里,緊緊地抱著他,說道︰“小流氓,我很早就對你說過,你是我一輩子的廚子。” 張騰沉默不語,最終還是輕輕地摟住她。 “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沒什麼話好說的。” 晴櫻也不說話了,她解除了易容換形,恢復本來模樣,越抱越緊,貪婪地感受著張騰身上的氣息。 美人溫軟如玉,吐氣如蘭,讓人心醉。 換做他人,也許會控制不住自己,選擇與之纏綿,享盡極樂。 可是,此時此刻,張騰並沒有這樣的想法,他只感到愧疚,深深的愧疚。 他很想冷漠絕情地拒絕她,但是,他做不到。 無可否認,其實他也貪戀這種被信賴,被親近,被愛慕的感覺。 然而,上天只給了他三年時間,他不想為了片刻的歡愉,而毀掉她的一生。 他只是一個匆匆過客罷了…… “我準備回去了,要向大人報告,也要回家一趟,出來那麼久,我爹他們肯定擔心壞了。這次回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更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與你見面。” 晴櫻輕聲說道,她語氣里充滿不舍與無奈,還有一絲絲擔憂。 張騰說道。“嗯,有空的時候,我去找你好了。” 晴櫻急忙說道︰ “別,不要親自上門找我!我爹他們跟大家的思想觀念一樣,若是被我爹他們知道你,定然會找你麻煩的。雖然我很喜歡你親自來找我,但是我更不想你出什麼意外。除非,你的修為到了靈流境,或者在朝廷上有什麼能與我爹他們相抗衡的勢力。” 張騰默然,輕輕嘆了一口氣。 見他嘆氣,晴櫻又安慰道︰“小流氓,你放心吧,有空的時候,我會主動找你。三年之後,有個雲夏英杰比武大會,朝廷會予冠軍以爵位,你若是能拿到它前來找我,即便是我爹他們也不會輕視于你,從中阻撓的。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等你,我心里只有你。” 張騰听了她的最後一句,忽然心中一痛,難受之極。 他輕輕推開她,輕輕地道︰“小丫頭,別犯傻,人的一生會遇到許許多多的人,也會見到許許多多的風景。拐個彎,你或許會遇到更好的人,會看到更加更美的風景。” “不準這麼說,不管你是什麼理由,不準你否定我的決定。” 晴櫻再次上前抱緊他,咬了他肩膀一口,惡狠狠地說道︰ “本小姐嚴重警告你,不準逃避我,不準拒絕我,不準拋棄我!否則,本小姐一定會殺了你,然後自殺!哼,本小姐很霸道,本小姐看上的人,決不能讓他這麼溜了!張騰,我告訴你,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本小姐這輩子纏上你了,你認命吧!” 張騰︰“……” 不久,紫凝兩人來房間給張騰送飯菜,剛想敲門,卻不想門一下子開了。 晴櫻得意洋洋地從張騰房間出來,她看了兩人一眼,冷哼一聲,連招呼也不打,回房帶上憐夢,拿上行李瀟灑地離開了客棧。 紫凝與黃鶯看著他的人消失,面面相覷,慌忙走進房間。 張騰站在桌子前,一邊摸著臉龐,一邊整理著衣領,見到紫凝黃鶯兩人進來,神情稍微有些奇怪。 見到此景,黃鶯率先開口問道︰“公子,花公子怎麼走了?” 張騰隨意地說道︰“嗯,花兄他有些事,就不陪我去雲京學院了。” 紫凝則有些焦急地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張騰見她這副模樣,有些莫名其妙,問道︰“我沒事,怎麼了?” 紫凝的目光在他的臉頰脖子徘徊了一會兒,猶豫了一下,問道︰“公子,花彥那廝可是對你無理,這才讓你給趕走的?” “嗯?”張騰惘然不解地看著她,“你怎會如此覺得?” “哼,那姓花的看公子的眼神一直不對勁兒,那日他趁公子昏睡不醒,佔你便宜,怕是有東陽之好。”紫凝氣呼呼地道,“今兒公子你的脖子上又多了一個吻痕,奴婢覺得應該是那廝的所為。他放浪形骸,無禮之舉,到底是激怒了公子,公子這才將他從身邊趕跑。” 黃鶯也在旁邊點點頭,說道︰“沒錯,奴婢也是覺得如此,否則他怎會對我們理也不理,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這麼悻然離開客棧。” 張騰苦笑不得,卻也沒有解釋,只得順著她們的意思,含含糊糊地說道︰“好了,別說這個了,把飯菜放在這兒吧。紫凝你去把花彥的房間退了,黃鶯你就去吩咐伙計幫我預備一些熱水,過一會兒我梳洗休息。” “是!” 兩人齊聲說道,張騰讓黃鶯準備熱水,似乎印證了她們的猜測,她們氣惱之余也松了一口氣,多了一絲絲高興。 她們隨之一同離開了張騰的房間,分頭做事去了。 張騰搖搖頭,即便晴櫻已經易容換形,也讓紫凝黃鶯兩個丫頭看出了端倪,女人的直覺與觀察力有些時候,實在非常可怕。 話說回來,晴櫻表面上看起來一副乖巧恭順,溫婉淑女的模樣。實際上,卻是活潑俏皮,奔放大膽,十足十的女流氓。 同一個人,怎麼會有如此反差,這使他一直很迷惑,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感嘆人類的神奇。 雲京的治安似乎並不怎麼樣,還是白天,他們所在客棧里就出現了竊賊,有個房間的客人行李丟失,隨後隔壁街道的客棧里,又發生了一起命案。 由于失竊的東西不是什麼貴重的物品,故此那個客人也沒有報案,只能自認倒霉。 而那一起命案,似乎還有外國人,雲京官府則是非常重視,不僅抓了客棧老板,連同其中的客人也一並帶走審問。 很快又到了晚上,張騰讓紫凝兩人住到了房間隔壁,兩人修為低下,沒什麼自衛之力,還是呆在他隔壁比較安全一些。 張騰沒有入睡,他吃完晚飯之後,便開始修煉。 他很清楚,雲京高手雲集,強者如林,自己區區一個靈聚境末期,根本孱弱如螻蟻。 這雲京看似繁華有序,實則奢靡混亂,各種違法犯罪之事,多如牛毛,他想要保護好身邊的人,必須擁有強大的實力才行。 三年之約,似乎是他的宿命,三年看似很長,實則眨眼即過,他必須爭分奪秒,盡可能地提升境界,方才可應付那充滿變數的未來。 張騰一直修煉的是殘缺的弈天訣,如今木水火土四種靈氣功法都以齊備,還差一種金系功法。 听說雲京武院的藏書樓里面有著各種各樣的功法,他得想法子進去里面找找,看它有沒有他所需要的金系功法氣訣。 只要學到金系功法氣訣,補全五行,弈天訣定然會提升一個品階,那時他便能晉升靈性境,並凝練出燭照聖訣中的焚邪烈火。 如此一來,他就能有一絲自保資本,從而能如期履約,解決眼前的各種事情,完成心願。 第0185章 翻牆而入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雖然張騰到雲京武院報了名,但是他們這一屆新弟子還沒正式開學。 畢竟他們來自天南地北,路途遙遠,加上雲夏部分地區陷于戰亂,意外頻發,這便導致有些人水土不服,有些人行程耽擱,有些人有事未辦等等。 武院方面,盡最大限度地給了新弟子七天適應期,盡可能地讓他們熟悉環境,準時報到,做完私事,得以專心地求學。 張騰來到雲京的第二日上午,他剛與紫凝她們用完早飯,一輛寬大的豪華馬車便停留在客棧之外。 那是一輛雲京很常見的馬車,朱紅雲紋車廂,由兩匹健壯的彎角妖馬拉動,舒適而平穩,一般都是小有家資的富人乘坐。 當然,許多雲京的高層權貴富豪平日並不會乘坐這類馬車。 因為他們喜歡講究排場,喜歡玄耀,彰顯自己的獨特。 所以,他們這些人要麼是直接騎乘異獸珍禽,要麼乘坐它們所牽引的車駕,要麼搭乘由名匠制造,以靈晶驅動的各種稀罕傀儡機器,更有甚者直接以修為靈斛境以上的奴僕作轎夫,抬著他們出行。 車夫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翁,他走進客棧,直接找到張騰的房間,告訴張騰自己乃是主人派來,接他去相見的。 張騰好奇地問道︰“老伯,不知你主人是誰?” 老翁笑著答道︰“老奴姓莫,我家小姐姓聶,臨行前她還吩咐說讓你們將所有的行李帶上,老奴一起到聶府,她會給你們安排住宿的。對了,這是憑證。” 他從懷里拿出一個的空白信封遞給張騰,張騰將它接過來打開,從里面抽出一張信紙。 信紙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既到雲京,速來相見。署名是是一個“聶”字。字跡工整,秀美大氣,典雅犀利,很是眼熟,乃聶輕娘的親筆信。 張騰點點頭說道︰“嗯,謝謝,煩請莫老伯稍等,我們收拾一下東西。” 于是,他便通知紫凝黃鶯兩人,三人退了房間,帶上行李一起上了聶輕娘派來的馬車。 聶輕娘的住處離得遠,馬車約莫走了一個時辰多才到了那兒。 張騰三人掀開車簾,映入他們眼前的,是一座富貴華麗的大氣府邸,它上面掛著一塊浮雕著“聶府”牌匾,朱紅色大門緊閉,大門兩側各自放著一尊威嚴的猛獸雕像,門前還有兩個魁梧健壯的中年軍士守衛。 他們披堅執銳,面無表情,目光冰冷,渾身散發著一種震懾人心的氣勢,看不出修為,至少是靈流境以上的高手。 隨著馬車一點點放緩,莫老伯告訴張騰,眼前的府邸便是聶輕娘的住處。 不過,馬車並沒有在朱紅色大門前停下,而是直接繞到了後門。 “吁——”莫老伯將馬車停下,回頭對車廂里的張騰道,“張公子,我們到了,請下車。” 見到此景,張騰不禁眉頭微皺,紫凝兩人也是頗為氣憤,俏臉上隱隱多了幾分怒意。 雲夏與華夏古代極為相像,也頗為講究禮儀,在禮節方面,雲夏與華夏古代有許多地方是幾乎一致的。 一般來說,華夏古代稍微有些權勢的人家大門旁邊都是有側門的,中門是正中的主大門。 古代等級制度森嚴,什麼人走什麼門都是有規定的,像奴僕下人只能走後門,如,娶妾也只能走側門,娶正妻或迎貴賓時必須走中門,像我們平時所說的中門大開是表示隆重和尊重的意思。 如果一個貴客到來,你只讓他走側門,就是一種侮辱。 如今聶輕娘邀他前來,卻讓他從後門進,分明是看不起他,當他是奴僕下人。 這顯然是不符合禮儀,也不合常理的。 張騰作為客人,正常來說,遭遇如此羞辱,理應憤怒無比。 眼下這種情形,要麼委婉地讓對方打開大門,請他們正門而入,要麼對主人破口大罵,斥責其無禮,而後拒絕邀請,直接拂袖而去。 當然,他若是更為明智一些,可以委婉地詢問對方,看對方如何態度,是否開正門,最後才決定或留或走。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種選擇,那就是為了討好對方,為了不得罪人,選擇听從安排,從後門進去。 車廂中,張騰神情平靜,主動地伸手拍拍紫凝黃鶯的肩膀,安撫一下兩人,讓她們稍安勿躁。 于是,三人帶著行李,從馬車上面下來。 此時,已經有人將後門打開,那是一個三十幾歲,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她看了張騰三人一眼,目光有些驚訝,卻也不多說,直接離開了。 張騰看著敞開的後門,若有所思。 要知道,多禮婆婆極為注重禮儀,而由她一手帶大的聶輕娘,自然也知道這麼做,是十分無禮之舉。 可是,明知是無禮,甚至是羞辱之舉,對方依然這般做法,肯定是有什麼理由的。 張騰與聶輕娘相熟,對她的為人自然十分了解,她向來待人有禮,哪怕是尋常的平民百姓,也不曾有過失禮之舉。 且不說他是聶輕娘她們有實無名的學生,與兩人關系極為親近,即便是一個尋常的客人,她也不該讓張騰從後門進來才是,這實在太反常了。 不管如何,張騰相信,聶輕娘千里迢迢給他薦武令,還費心地安排莫伯請他來,肯定不是為了羞辱他,而是另有苦衷。 然而,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張騰來自華夏現代,華夏西方有一句明言︰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縱然聶輕娘對他有救命的恩情,他也不會甘願當做其下人奴僕,受其驅使,做牛做馬。 于是,張騰並沒有進門,他來到後門的左側,回頭對紫凝兩人說道︰“你們兩個過來,靠近我兩側,一人在一邊。” 紫凝黃鶯兩人對望了一眼,不明所以,卻也不多問,依照張騰所言,走上前來,分別站在他的兩側。 張騰忽然伸出手來,摟住兩人的縴腰,兩人一聲驚呼,兩張俏臉頓時一下子紅了。 “你們抓好了,我們要進去了。” 他微微一笑,一邊說著,一邊縱身一躍,直接翻過高高的圍牆,跳進了院子里面。 後面的莫老伯一直站在張騰後門,默默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見他翻牆而過,不禁莞爾,一雙渾濁的眼楮頓時亮了起來,充滿了期待。 見張騰進去里面,他返身上了馬車,將馬車往另外一個方向趕去。 張騰輕輕地落地,紫凝黃鶯兩人沒有一絲震顫不適。 這個時候,兩人雖說應當夸贊一下自家公子,或者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情感受,但她們都知道張騰喜靜,喜歡做事而不喜歡說事,平時也不怎麼愛听別人嘮叨或者夸贊。 因此,經歷了一番騰雲駕霧感覺的紫凝黃鶯兩人,她們回頭看看身後的圍牆,又看了看張騰,齊齊一笑,並不說話。 這時,三人面前站著先前那個開門的中年女子,她看了張騰一眼,那張保養得極好白臉上,多了一抹笑容。 中年女子似乎見怪不怪,對張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道︰“妾身見過張公子與兩位姑娘,小姐早已等候多時,還請隨妾身去見小姐。” 見到此景,張騰微微有些驚訝,對方的態度實在太奇怪了,似乎早就預料到張騰會翻牆一般。 他松開了摟在紫凝黃鶯縴腰間的雙手,抱拳向對方回了一禮,說道︰“嗯,那便麻煩姐姐了。” 听到張騰喊她“姐姐”,中年女子笑容一下燦爛了許多,整個人也好像年輕了不少。 她掩嘴一笑,說道︰“公子客氣了,難怪小姐念念不忘,還那般特地囑咐送信的羅胡子,請吧!” 中年女子說著,領著三人往里面走去。 張騰一邊跟上去,一邊好奇地問道︰“羅胡子?姐姐說的是羅誠羅大哥嗎?” “正是。” “哦,原來如此。對了,不知姐姐如何稱呼?” 中年女子回頭向張騰一笑,說道︰“妾身姓陳,公子若不嫌棄,叫我一聲陳姐便可。” “嗯,那我日後便叫你陳姐好了。”張騰點點頭,說道︰“對了,陳姐,我想問一下,多禮婆婆現在何處?她身體狀況如何?” 說到多禮婆婆,陳姐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 “多禮婆婆她在西院那邊,身體狀況一直沒有好轉,反反復復,前些陣子還發燒昏迷。如今多得皇宮里的醫師診治,病情倒是暫時穩住了,但卻一直昏昏沉沉,清醒的時候不多。每次她醒來,不是念著夫人就是念著小姐,當然也有念你的名字。這一會兒,她吃了一些粥水,剛剛睡下,怕是要到晚上才醒來一會兒。” 張騰听了默然,過了好一陣子,才嘆了一口氣說道︰“等見過聶姐姐後,我想見她一面。” 陳姐輕輕點了一下頭,說道︰“應該的,妾身也是從多禮婆婆口里才得知公子。婆婆回雲京後,一直叨念著你,她說等你來雲京,定然要將所有古禮教授于你,那時候便再無遺憾了。” 第0186章 家國天下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听了,微微一嘆,說道︰“嗯,這次到了雲京,我要好好地跟她學古禮,希望婆婆她能早些好起來。” 陳姐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張騰,認真地說道︰ “多禮婆婆教授禮儀的時候,她很少夸人,但公子的名字卻是整天被她掛在嘴上,公子學力非凡,讓妾身深感佩服。不過,相比于婆婆讓你學會所有古禮的心願,她還有別的一個心願更在其上。本來妾身覺得她是病中胡言亂語,但如今看來,應該是她內心深處最大的願望。” 張騰驚訝地問道︰“哦,婆婆還有別的心願?那是什麼?陳姐能否將它告知于我?” 陳姐搖搖頭,說道︰“多禮婆婆的願望,除了她自己,也只有我知道了。當時婆婆病重,臨時囑托于我,我才得知此事。眼下多禮婆婆神志還清醒,到時讓她親自跟你說為好,請恕妾身暫時不能告知公子。” “好吧,那便等多禮婆婆親自告訴我好了。”張騰無可奈何,並沒有堅持。 聶府極大,一路上綠樹成蔭,亭台樓閣,小橋流水,荷池幽潭,假山怪石,奇花異草,相互映照,相互襯托,景致極為典雅優美,讓張騰三人大開眼界。 張騰不由得感嘆,這座府邸定然是處于名匠手筆,往昔只怕極為不凡。 不過,它里面住的人很少,一路上張騰也只是見到一兩個年老的園丁花匠,還有幾個上了歲數的老婢女,以及一些殘疾的中年家僕。 听陳姐說,其實聶府這些年一直被空置,內里的一切都交由寥寥十幾個僕人打理。 這些園丁花匠,上了歲數的婢女,還有那些殘疾的中年家僕,素來住在府邸外面,基本不在府邸休息。 他們這些人,一部分曾是聶輕娘父親的親衛下屬,一部分人是聶輕娘母親的侍女。 這些園丁花匠,婢女家僕,很早就被聶輕娘遣散,解了契約,與聶輕娘沒有了主僕關系。 然而,這些人並沒有在意,依舊以奴僕自居,心甘情願地回來大理聶府,自發打理聶府。 許多時候,他們還自掏銀兩,替聶府修葺,保護這聶府的一草一木。 當然,他們自掏腰包,並非因為聶輕娘吝嗇,不給他們工錢,而是他們不要。 這些園丁花匠,婢女家奴,承蒙聶輕娘的恩惠,自有家業,甚至比聶輕娘手頭還要寬綽。 實際上,別看聶輕娘吃用不愁,其實自己身邊也沒有多少資產,手里也是頗為拮據。 主要是聶輕娘掌管這父母的一大片產業,她自己不怎麼吃用,絕大部分錢財都拿去安置她父親的舊部,以及母親的門人。 聶府許多房間都空著,沒有什麼人氣,甚至一度曾傳承鬧鬼的傳言。 自從數月前聶輕娘回來,這座府邸方才恢復了一絲絲人氣。 因為她讓這些一直自願打理的園丁花匠,婢女家奴,在府邸里住下來,不必像原先一樣,來回往返,奔波勞碌。 這些人忠心耿耿,年歲又大,大部分人還身有殘疾,跑來跑去多有不便。 她也不忍心涼他們的好意,也不願看著他們這般辛苦。 這些人留下之後,聶輕娘又象征性地給他們發放了一些銀鈺工錢。 本來這些人是不要的,但聶輕娘堅持這麼做,並告訴他們,這是他們能繼續在聶府打理的前提。 三人跟著陳姐走了好些時候,才到了聶輕娘的所在之處。 那是一個寬大明亮的房間,桌案床椅箱櫃等家具全是名貴木材所造。房間還有紫檀木架子,上面擺放著許多玉器古玩書籍等等。 干淨整齊的桌案上,放著各種紫金茶具酒具,牆壁掛著許多字畫,有的是古代名師真跡,有的是知己好友贈物,還有的是聶輕娘母親的遺作。 來此之前,張騰听陳姐說,此乃聶輕娘母親的書房,里面的每一件物什都保持著原樣,這麼多年來,從未搬動過。 負責打理這個房間的人,是聶輕娘母親的一個婢女司雯。 司雯是雲夏國清月宗的宗主,每隔十日就會回聶府一趟,專程來這個房間做清掃打理。 她每次都會在房間里小憩半個時辰,每次都會哭醒,眼楮紅腫地離去。 聶輕娘母親再世之時,司雯專門負責這個書房的打理,而每次打理完畢她都會偷懶,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司雯比聶輕娘母親年紀小,名字也是聶輕娘母親取的,與聶輕娘母親情同姐妹。 聶輕娘的母親名叫夏嫣柔,乃飛雲宗開山祖師夏歸的嫡系後裔,容顏絕世,多才多藝。 雖說司雯每次都睡懶覺,夏嫣柔對司雯甚是縱容,總會等她睡得差不多了,方才叫醒她,並習慣地數落她一句。 聶輕娘的父親名叫聶元鵬,乃雲夏國開國元勛聶戰的嫡系後裔,天資卓絕,文武雙全。 當年夏嫣柔不服長輩包辦婚姻,她離開了飛雲宗,自創清月宗,只收女性。 當時清月宗廣開門路,每年收弟子數百,授之武藝,傳以文化,教之以琴棋書畫,女工刺繡等等,讓女子自主自尊,獨自謀生。 至于聶元鵬則為族中子弟所逼,不得不與聶氏一族斷絕關系,十三歲的時候毅然投身軍旅。 他在邊疆保家衛國,展現出強大的軍事策略能力,打得周邊各國服服帖帖,當年的西蠻胡人更是聞風喪膽。 聶元鵬鎮守蠻疆的時候,西蠻胡人不僅不敢進犯,還主動退後兩百余里,以表示自己對雲夏秋毫無犯。 聶元鵬二十一歲時,已被封了伯爵,那年他回京述職,遇見了十八歲的夏嫣柔。 英雄美人,兩人一見鐘情,結為愛侶,不久便有了聶輕娘。 然而,聶輕娘七歲那年,聶元鵬戰死沙場,夏嫣柔殉情而死,是夏元鵬的舊部,還有夏嫣柔的門人子弟,將她撫養長大。 聶元鵬是一個傳奇,他從一名小兵晉升雲夏最年輕柱國大將軍,只用了區區十五年,權勢與晴龍比肩,鋒芒甚至超過晴龍。 最重要的是,晴龍與聶元鵬關系極好,兩人與當今雲夏國君歷經生死,三人親如兄弟。 君臣三人戮力齊心,中興雲夏,隱隱要兵卷西蠻,並打算先取東陽,打通要道,一路向東與帝秦爭鋒。 當時聶元鵬已經二十九歲,官拜上柱國大將軍,被封為侯爵,聖眷正隆,如日中天。 那時東陽、南燕、北遼、西蠻、韓朝、扶余六國洞悉了雲夏國的野心,為了抑制雲夏,六國聯軍,以攻代守,先發制人,入侵雲夏。 雲夏國君披堅執銳,坐鎮雲京,頂住朝廷壓力,御敵于內,而晴龍則鎮守蠻疆,一人頂住五國壓力,御敵于外。 聶元鵬自己統帥一支大軍進攻東陽,很快就兵臨東陽都城旭京,不日而下。 雲夏國王君瑋,收到消息,一夜未睡,甚至連聖旨都準備好了,打算想滅了東陽之後,封聶元鵬晴龍兩人王爵。 只要攻下東陽,雲夏國王君瑋準備逐一掃平南燕,北遼、西蠻、韓朝、扶余五國,國土可擴大十倍。 那時候,雲夏只需休養生息,待一朝國中出現靈海境以上的高手,就可以繼續向東擴張,與帝秦接壤,最後與混亂衰弱的帝秦一爭天下。 可惜,就在聶元鵬即將攻破旭京的前夜,夏元鵬的大營出了變故。 具體原因並不清楚,只知忽然兵敗如山倒,十幾萬大軍一下子被打散,旭京之圍被解開。 聶元鵬勉力收攏數萬兵卒,在回師之際,忽然被東陽大軍包圍,最終力戰而亡。 雲夏國王君瑋收到前方的新報,當場暈倒在地上,自此一病不起,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雄心壯志。 晴龍艱難打退六國的進攻,班師回朝,詭異的是,他竟連君瑋一面都沒見到就被剝奪了軍權。 君瑋醒來之後,極力保住晴龍,將他貶為禁軍統領,便再也不理朝政,雲夏朝廷一片混亂。 如此又過了數年,六國入侵,君瑋再次起用晴龍,勉強守住雲夏,但也丟失了不少城池。 六國退兵之後,晴龍又被召回雲京,統帥著禁軍精銳。 晴龍是雲夏明面上的最後柱石,一旦晴龍不在,雲夏的半壁江山都可能保不住。 然而,近幾年開始出現莫名的傳言。 據說是晴龍想奪雲夏王位,故而與六國里應外合,放了部分六國軍隊前去偷襲聶元鵬,最終導致聶元鵬兵敗。 雲夏朝廷並不做澄清,也沒有任何措施阻止這些流言,任由它塵囂甚上。 不久之後,晴龍的軍權又開始被逐漸架空。 今年初,雲夏國主君瑋宣布退位,將王位讓給了三王子,自己去了潛龍閣。 潛龍閣是歷代雲夏國君修煉的秘境,從王位退下來的歷代雲夏國君,只要進了潛龍閣就從來沒有出來過。 雲夏國主君瑋在位二十年,前期異軍突起,國力達到歷代的巔鋒,凌駕六國之上,中後期卻一再衰弱,最終導致雲夏實力居于六國之末,被六國各種欺凌。 國主君瑋退位,晴龍的軍權被架空,六國再次入侵雲夏,一時間邊疆烽煙四起。 雲夏又丟失一些城池後,新王君宇不得不以公主向六國和親,請求對方退兵,換來一時苟存殘喘。 可是,六國大軍隨退,雲夏國內風波未平。 諸王子對新君頗為不滿,幾個王子更是迅速離開雲京,返回藩地,磨刀霍霍,隨時起兵造反。 不僅僅是王子們,一些戍守邊疆的大將沒了晴龍的壓制,也漸漸起了異心,開始出現各種不同尋常的動作。 聶輕娘之所以回雲京,其實也跟此事有關。 第0187章 仙姿傲世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聶元鵬與夏嫣柔兩人給聶輕娘留下了一股極為龐大的勢力,這股勢力是雲夏的中流砥柱,一直始終默默地守護著雲夏。 如今聶新王登基不久,上柱國大將軍晴龍的權力被架空,雲京動蕩不安,需要她將局勢穩下來,還百姓一片安寧。 聶輕娘之所以被人們稱為“雲夏謫仙”,不單單是因為容顏絕世,仙姿玉骨,修為不凡,最重要的是她勢力龐大,庇護了許多雲夏百姓,被雲夏百姓視為仙人降世,守護之神。 天垣大陸,是相信神與仙存在的,即便兩者過于縹緲,也一直被人們提起,不曾忘卻。 仙與神的概念,自上古傳承至今,用以區別尋常之人與妖孽天驕。 仙,乃是上古時期,武道之巔的存在之一。 傳說仙可長生不老,不墮輪回,移山填海,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具有大神通。 天垣大陸一度興起尋仙問道,可惜仙蹤難覓,仙路斷絕,與仙有關的一切絕大部分痕跡被抹除。 武道之巔,與仙相媲美的,還有神。 神,開混沌,化萬物,掌生死輪回,訣眾生禍福,亙古不朽,至高無上。 有人說仙勝于神,也有人說,神勝于仙,還有人說仙神本為一體,稱呼不同而已。 可惜,神與仙一樣,與之有關的一切,幾乎全數遺失。 雲京天驕無數,美女如雲,很多英雄豪杰,巾幗佳人都被冠以各種稱號名頭。 比如“某某第一劍”“某某第一美”“某某英杰”“某某大師”“某王”“某仙”“某客”“某尊”“某聖”,甚至“某帝”。 然而,這些人的名號都沒有“雲夏謫仙”來得響亮,“謫仙”兩個字足以將整個雲夏的英雄美人,全部比下去,超然一切。 泱泱雲夏,有無數個叫聶輕娘的女子,但“雲夏謫仙”只有一個! 許多人不認識聶輕娘,卻知道“雲夏謫仙”之名,“雲夏謫仙”代表雲夏最強最杰出最有勢力的天驕妖孽,充滿了傳奇色彩,甚至帶了幾分神話的意味。 聶輕娘自一出生,身上就發生許多神異之事,未到綏寧之前,更是做了不少驚天動地之舉,讓人匪夷所思,難以置信,深感震撼。 那年正值深冬,聶輕娘出生之時,天有異光。滿屋異香,仙音繚繞,身裹玉澀羽衣,呱呱落地。 霎時間雲京風雪驟停,溫暖如春,城里城外更是一夜遍地花開,山林河流冰雪消融,讓無數忍饑挨餓的流民乞丐得救。 她不到一歲能言能走,兩歲習武學文,三歲能彈能唱,四歲編曲賦詩,五歲丹青女工,六歲騎馬射箭。 七歲時,聶元鵬戰死,夏嫣柔殉情,聶輕娘父母雙亡,在喪禮上斥退意圖不軌的族人,護住了聶府上下,保住了家業。 八歲時,聶元鵬的舊部意欲叛亂,兵圍雲京,聶輕娘孤身一人出城,抱著父親的頭盔勸降諸多叛將,又向雲夏國君求情,還將眾人保了下來,讓一場大戰彌消,使百姓免于刀兵。 九歲時,清月宗一些女弟子被紅粉門蠱惑,引發內亂,聲譽盡毀,數千清月宗女弟子,被人威逼利誘,拐賣坑騙,幾乎都簽下了賣身契,即將被紅粉門賣到天垣各國。 清月宗的弟子與家眷,足足幾萬人在雲京街頭向雲夏朝廷哀求哭訴,權貴們與紅粉門狼狽為奸,不僅沒有理會,反而派重兵看守押解她們,想要瓜分討要其中幾個最出色的弟子。 聶輕娘及時趕到,將那些與紅粉門勾結的權貴問罪下獄,不僅剪除內奸,滅了紅粉門的幾個頭目,還恢復了清月宗的聲譽,成了清月宗的宗主。 十歲時,雲夏西北爆發瘟疫,聶輕娘率領清月宗協助醫盟,贈醫施藥,救濟疫民,還斬殺了引發瘟疫的幕後黑手,斷了瘟疫根源。 十一歲時,蠻疆叛亂,守將與西蠻胡人相互勾結,屠戮幾萬百姓。 聶輕娘親自前往蠻疆,披堅執銳,誅殺叛將逆賊,刺殺西蠻胡將,重新安定了邊關。 十二歲時,雲夏舉辦比武大會,六國的少年天驕齊聚雲京,以比武切磋之名,無視規則在大會上搗亂。 那次,南燕武道天才燕凌天,一人上台,不僅打敗其余五國少年天才,還直接挑戰在場的雲夏前二十名比武選手,一對二十,打得雲夏前二十名比武選手灰頭土面,顏面盡失。 當時,是聶輕娘出手,一舉擊敗燕凌天,替雲夏挽回了顏面。 自那時起,不僅是雲夏,連同西蠻各國都知曉“雲夏謫仙”之名。 隨後,各國王室貴冑,豪門世家,紛紛遣人前往雲京,向聶輕娘求親。 聶輕娘煩不勝煩,只得偷偷地離開雲京,她東躲西藏,最終到了綏寧。 按道理說,像聶輕娘這樣名動四方的人,她躲到綏寧,還用真名行事,三大莊都會知曉,當初王家莊的王坤不該打她注意才是。 然而,當初聶輕娘召集數百身形相似,容顏美麗的清月宗弟子,讓她們都聶輕娘之名分散雲夏各地,三大莊以為她不過是替身或者同名同姓之人罷了。 聶輕娘辭去宗主之位,遠避綏寧,一直深居簡出,足不出門,加上綏寧地方偏遠,消息閉塞,即便有些許人見到她的真容,也斷然不會覺得她就是“謫仙”本人。 當然,聶輕娘修為雖高,但畢竟年輕,再高也有限。 天垣大陸,以武為尊,弱肉強食,天經地義。 那些想對聶輕娘意圖不軌之人,多如過江之鯽,他們也曾想派高手強擄她,但聶輕娘身後除了雙親的勢力,還有一個神秘師父。 聶輕娘的師父,據說是一個消失已久,不知姓名的隱世高人,連雲霄宗的宗主雲無劍都敢不給面子。他們真敢這麼做,只怕是自尋死路,得罪一個至少是靈海境的高手,哪怕是一個國家都無法庇護。 再說張騰三人來到了聶輕娘所在之處,他們進門就見到聶輕娘正坐在書案之後,靜靜地等著。她帶著面紗,一襲藍衣,縴腰緊束,曲線優美,玲瓏浮凸,完美無瑕。 幾個月過去,聶輕娘自然沒有什麼變化,但張騰卻有一種許久沒見的感覺。看著她那雙熟悉的眸子,張騰心中涌起一種激動,感覺一下子放松了許多,像回家見了親人一般。 此時,陳姐已經悄悄地離去,張騰走上前,向她行了一禮,說道︰“弈雲見過聶姐姐,” 紫凝黃鶯兩人也矮身行了一禮,齊聲道︰“紫凝見過聶小姐。” “弈雲,你總算來了。”聶輕娘見三人行禮,不禁微微一笑,說道︰“你們不必多禮,請坐吧。” “讓聶姐姐久等了,弈雲實在慚愧。” “久等倒也沒什麼。不過,這次邀請你過來,是我無禮了,竟讓你從後門。”聶輕娘說道,“弈雲,你可有怪我?” 張騰臉上微微一紅,訕然說道︰“那個……聶姐姐,弈雲是翻牆進來的,沒走後門。” 聶輕娘絲毫沒有吃驚責怪之意,她莞爾一笑,說道︰“這倒是挺符合你的性子,你若是走了後門,我反而會意外了。” 張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做人自然不能太死板了,畢竟禮法是死的,人是活的,該靈活的時候,還是必須靈活變通。” 聶輕娘點點頭說道︰“不過,無論怎麼說,是我失禮了,我在這兒向你賠個不是。” “聶姐姐不必放在心上,我知道你這麼做定然是有苦衷的,我並沒有怪你。”張騰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了,聶姐姐,听陳姐說,婆婆一直醒少睡多,臥床不起,我想知道多禮婆婆他現在身體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情況?” 聶輕娘沒有回答,她將目光看向紫凝兩人,問道︰“她們是鐵虎送給你的婢女嗎?你帶她們到雲京,可有安排?” 听見聶輕娘問起這事,紫凝黃鶯兩人頓時緊張起來,心情忐忑地看著張騰。 張騰微微有些驚訝,他回頭看了看她們,點點頭說道︰“我本想租一個院子,讓她們兩人暫時住下了,過一陣子再安置。” “原來如此,不如這樣吧,我先吩咐下去,給你們安排住處,回頭你再做安置。” 聶輕娘一邊說著,一邊向門外道︰“來人,先請兩位姑娘下去歇息,來者是客,不可怠慢了。” 不一會兒,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女子出現在門口,對聶輕娘行了一禮,向紫凝兩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兩位姑娘,請我來,我先帶你們到住處,你們先把行李放下,好好熟悉一下環境。” 紫凝黃鶯遲疑了一下,沒有動,她們看著張騰,流露出征詢之色。 張騰向她們點點頭,說道︰“嗯,去吧,不必擔心,聶姐姐會好好安排你們的。我跟聶姐姐說完話後,會去那里找你們的。” 得到他的應承,于是紫凝黃鶯兩人點點頭,齊齊說道︰“是!謹遵公子吩咐!” 第0188章 蛇吻之毒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紫凝黃鶯兩人退下之後,聶輕娘輕嘆一聲,說道︰“弈雲,多禮婆婆她並不是生病了,而是受傷了,還中了奇毒,眼下御醫也只是暫時保住她的性命而已。” 張騰吃了一驚,問道︰“聶姐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此事說來話長。”聶輕娘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前些日子,六國使者秘密前來雲京,與朝廷內奸密謀,婆婆她前去探查情況,不想被人發現,被靈斛境高手打傷,還中了暗器。婆婆的傷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的毒,那毒叫做‘蛇吻’,毒性霸烈,尋常之人觸之即亡,婆婆能回來已經是奇跡了。” 張騰眉頭緊皺,多禮婆婆一把年紀了,還去做這些危險的事情,無論是她自己的主意,還是聶輕娘的派遣,不管怎樣說,實在太不應該了。 然而,這是聶輕娘與她兩人的事情,他並不想過問,也不想責怪,更不想摻和其中。 此乃國家機密大事,關系雲夏萬千百姓,根本輪不到他這麼一個門外漢指手畫腳。 更何況他實力卑微,沒有身份背景,沒有官職地位,也沒有資格說三道四,妄議國是。 他望著聶輕娘,認真問道︰“聶姐姐,‘蛇吻’此毒可有醫治之法?” 聶輕娘點點頭,說道︰“天下之毒,皆可祛除,蛇吻雖烈,也可醫治。然而,需要的藥材太難尋了,即便我想盡法子也沒有它的絲毫訊息。若無此藥,醫師也無計可施,婆婆最多只有一年多的時日。” “不知婆婆所需是何種藥物?”張騰眉頭深鎖,向聶輕娘問道。 “純陽果。它生于灼熱之地,百年開花,千年結果,需得純陽之體采摘,藏于烈火之中溫養三月,方可使用。”聶輕娘說道,“蛇吻性陰寒,純陽果性溫熱,將之入藥,煉成玄陽丹,可解蛇吻之毒。” “純陽之體?”張騰詫異地看著聶輕娘,“需得孩童采摘?” 聶輕娘點點頭,說道︰ “通常而言,孩童天生純陽之體,但亦有修煉火系功法的武者,身體經受靈氣淬煉,逐漸趨于圓滿,化為純陽之軀。孩童孱弱,純陽果熾熱,自然無法采摘,故此還得純陽之軀的武者采摘。然而,修煉火系功法的武者無數,能修到純陽之軀的武者寥寥。” “這是為何?”張騰頗為不解,“火系功法圓滿不就是純陽了嗎?” 聶輕娘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說道︰ “的確,正常而言火系功法圓滿,自然成就純陽之軀。可是,前提是修煉火系功法的武者,在圓滿之前,不可失之童陽之身。然而,火系武者本身就情欲熾烈于其他功法修武者,需要女子驅除火氣,可謂無女不歡,修至純陽而不觸踫女子,對他們而言,簡直難于登天。” 張騰默然,純陽果難找,一個修煉至純陽,不失童陽之身的純陽武者更難找。 聶輕娘又補充說道︰“除此之外,煉制純陽丹的醫師也需得純陽之體為佳,非純陽之體的醫師煉制容易失敗。純陽之體的醫師三星便可煉制,非純陽之體的醫師,至少得五星以上,甚至更高。想要百分百煉制成功,非純陽之體醫師,至少得八星。” 七星醫師為“藥王”,八星醫師被稱為“藥聖”,只怕偌大的雲夏都難以找出一個來。 “唉……” 張騰忍不住嘆了口氣,這純陽丹煉制之法,對煉制之人、煉制材料要求太苛刻了,難怪聶輕娘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多禮婆婆受盡折磨,生命一點點流逝,走向盡頭。 “這一會兒多禮婆婆已經睡下,你要去看她便去罷,但要小心一些,切勿吵醒她。她中了蛇吻,此時醒來不一定有意識,說不得會胡亂攻擊人。”聶輕娘柳眉緊蹙,提醒張騰道,“是否此時看望她,你要三思而行,一旦被婆婆咬傷,只怕也會中蛇吻之毒,我也無計可施。” “去,我會非常小心的。”張騰稍作遲疑,到底還是斬釘截鐵地下了決定。 “其實你無需急于一時,到了晚上婆婆便會自然醒來,那時神志恢復,對你也安全許多。”聶輕娘又說道。 “不,我想現在看看她。” 張騰搖搖頭,輕輕說道,他鼻子微酸,眼楮有些發澀,多禮婆婆于他如自家奶奶。 此番來雲京,張騰心中最記掛的人便是她,只想早些見她一面。 聶輕娘將張騰的神情變化看在眼里,見他眼楮微紅,心中輕嘆。 面前的少年是真性情,雖說平日不怎麼表現出來,但此時確是自然流露,沒有半分虛假。 于是她向門外喚道︰“來人。” 話音剛落,陳姐立即從門外走進來,她向聶輕娘行了一禮︰“奴婢在。” 聶輕娘吩咐道︰“陳姐,你帶公子去看望婆婆,千萬要將他護好了,不得有半點差池。” “是。”陳姐點了下頭,轉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對張騰說道︰“張公子,這邊請,妾身帶你見婆婆。” “聶姐姐,我先去看婆婆了。” “嗯,去吧。看完之後,記得回來這兒,我要考你的樂律。” “好,弈雲不會忘的。” 張騰答道。說完便跟著陳姐到多禮婆婆的房間去了。 走了一會兒,陳姐說道︰“張公子,為了安全起見,妾身建議你在窗外看看婆婆便好,暫且不要進去里面了。若是進去里面,吵醒婆婆,你有什麼閃失的話,妾身擔當不起。” “好,我知道了,不會讓陳姐為難的。” “多謝公子體諒。” 兩人說著話,很快就到了一處獨立的院落,未進門,張騰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藥味,還有多禮婆婆身上的氣息。 在綏寧時,多禮婆婆歲數雖大,但身上並沒普通老人那股渾濁腐朽的味道,反而還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氣息。 可如今她身上那股檀香氣息幾乎沒了,不禁散發著渾濁腐朽的味道,還夾雜著一種難聞的腥臭味。 張騰嗅覺極為靈敏,幾乎被那一股腥臭味燻吐了,他知道那是蛇吻之毒的味道,看樣子多禮婆婆中毒極深,正如聶輕娘所言,勉強維持著性命而已。 進了院落,只見房間大門緊鎖,房間右側的窗戶則是敞開著,陳姐姐沒有繼續走,也沒有說話,僅僅是向張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張騰點點頭,慢慢地靠近那個窗戶,只見房間里躺著一個骨骼嶙峋,瘦得只有皮包骨的老人,她身上蓋著被子,正在閉眼熟睡,呼吸不是很穩定,時不時還有些急促。 看著那張枯槁如骷髏的臉,若非張騰對她很熟悉,他幾乎認不出對方來。 不見幾個月,多禮婆婆頭上生了許多白發,如同尋常的老人,風燭殘年,老朽而又虛弱,隨時像要逝去一般。 見到她這般模樣,張騰也想起了華夏世界的親奶奶,那時他奶奶也這般模樣,不久便去了,臨走之時,她還叨念著他的名字,想看他成家立室,抱一抱曾孫兒。 可惜,一直到他穿越,她都未能如願,不孝的孫兒,對不起她,也對不起父母。 張騰站在窗外,靜靜地看著,他鼻子一酸,忍不住流下淚來。 他站了許久,最終還是擦去眼淚,握緊拳頭轉身離開了。 華夏世界,他未能完成奶奶的心願,這一次絕對不能讓多禮婆婆遺憾離世,無論如何也要達成多禮婆婆的願望。 他一定得想辦法救多禮婆婆,他不想再失去這樣的親人,不想再感受那種悲傷與難過。 如果可以,他還想替多禮婆婆報仇。 拋開雲夏與六國的恩怨不說,傷她的凶手使用如此歹毒的暗器,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人。 像這樣的人,他素來是殺之而後快。 不久,張騰便回到了聶輕娘所在的房間,聶輕娘見他的模樣,驚訝地問道︰“弈雲,你可是哭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張騰不做聲,這一會兒他的淚水再次不爭氣地流下來,喉嚨像被什麼堵著一般,根本說不出話。 見到此景,聶輕娘連忙從桌案後走下來。 她從袖子里抽出一張手帕遞給他,安慰道︰“弈雲,勿要過于傷心,我以派人全力搜尋純陽丹,雲夏沒有,六國定然是有的。尤其是扶余國打傷婆婆之人,他既然用蛇吻之毒,定然也備有純陽丹,我正想法子讓他交出解藥,此事不久便有回應。” 張騰接過聶輕娘的手帕,將眼淚擦去。 他平靜一下情緒,開口問道︰“聶姐姐,傷婆婆之人是誰?” 聶輕娘嘆了一口氣,說道︰“此人乃扶余靈斛境第一高手東琉,東流善騎射暗器,御獸喚靈,生性冷酷陰狠,恣睢必報,你修為尚低,暫且不需理會他,我會處置的。” 兩人說話間,忽然帶紫凝黃鶯下去的年輕女子回來稟報︰“小姐,東明那廝又來了,他說只要見你一面,純陽丹之事,可想法子幫你。” 聶輕娘柳眉輕蹙,對她說道︰“你像以往一般回他,說我不在,讓他回去。” 第0189章 寶刀藏鋒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是,小姐。”稟報的年輕侍女正要下去,聶輕娘馬上又叫住她。 “等等,日後此人再來,一律說我不在,也不用特意過來稟報了。”聶輕娘吩咐說道,她眼里多了幾分厭惡與鄙夷,俏臉隱隱帶著一絲絲薄怒。 “遵命。”年輕侍女低身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等年輕侍女走後,張騰開口問道︰“聶姐姐,這東明與東琉是什麼關系?” 聶輕娘對他說道︰“他是東琉的私生子。哼,此人詭計多端,腹黑心毒,卑鄙無恥,他拿純陽丹之事求見于我,不過是拋下魚餌,引我上鉤罷了。” 張騰深以為然,點頭說道︰“魚餌是世上最陰險歹毒之物,它看上去美味便宜,不花任何代價,實則希圖別人的整個生命。最穩妥的法子是絕對不去吃它,天上不會掉餡餅,聶姐姐做得十分正確。” 聶輕娘听了有些驚訝,她微微一笑,說道︰“弈雲年紀雖小,但也看得透徹。我還以為你會勸我見他一見,看看能否有獲取純陽丹的機會呢。” “弈雲縱然著急婆婆的病情,也絕不會勸聶姐姐以身犯險,去見東明那廝。”張騰搖搖頭,說道︰“方才听了侍女姐姐稟報,其實我有點擔心聶姐姐,怕你關心則亂,因而可能會上了對方的惡當。如今看來,聶姐姐聰敏伶俐,輕易識破對方的詭計,倒是弈雲多慮了。” 聶輕娘目不轉楮地看著他,像是重新審視他一般,最終嫣然一笑,說道︰“弈雲有心了,總之解除婆婆的蛇吻之毒,還得我們自己想法子,不可將希望寄托于東明之流身上。好了,我們不談此事,數月不見,弈雲可曾記得當初的承諾?” “自然記得,兩個月學會吹笛與蕭。不過,聶姐姐考查樂律之前,弈雲還有一物交還于你。”張騰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點點頭道,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取出一卷畫捧給聶輕娘。 “這是……我的畫。”聶輕娘接過張騰手中的畫,打開一看,見是,眉間多了幾分喜色。 張騰笑著說道︰“獸潮之後,聶姐姐家里的許多東西毀壞了,只有這幅畫保留下來,如今總算是將它物歸原主了。” 聶輕娘向他道謝︰“謝謝你,弈雲。獸潮之後,我曾派人到綏寧尋找它,卻不見一絲蹤跡,不想在你那兒。難得你幫我帶回來,我還以為它已經丟失了呢。” 張騰有點不好意思,說道︰“我不知道聶姐姐會派人尋找,不然我早就將這畫拿出來,讓他們帶回給你了。” 聶輕娘淺淺一笑,說道︰“弈雲無需在意,你又不是神仙大能,如何知曉我派人尋畫之事。不管怎麼說,你能將它帶回來給我,著實讓我十分驚喜。” 張騰說道︰“這幅沒有題詩留字,讓我印象深刻,它材質特別,不像是尋常紙張,幸存下來也不僅僅是運氣。” 聶輕娘笑著點點頭,說道︰“這是千年紙,乃我娘親所留,听說來自某一處上古洞府,整個雲夏只有三張。弈雲你說對它印象深刻,又曾與此畫相伴,不知如何看這一副?” “這……”張騰遲疑了一下,“我對丹青之術一竅不通,說出來只會讓聶姐姐笑話。” 聶輕娘含笑看著他︰“弈雲不必緊張,隨意說說自己看法便可,我也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張騰猶豫了一會兒,終是鼓起勇氣,說道︰“我覺得聶姐姐像在自白。” “哦?”聶輕娘一臉驚訝,問道︰“弈雲竟是這般看法?你說說看,我是如何自白?” 張騰深吸了口氣,硬著頭皮說道︰“我一生無題,心事難題,我落款名隱,留傲梅听雪。” “我一生無題,心事難題,我落款名隱,留傲梅听雪?” 聶輕娘小聲地念著他的話,一雙眸子里多了幾分前所未有的光彩,她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張騰,似乎想看透他。 張騰除了外表俊逸一些,學習能力強一些,其他的方面似乎平平凡凡,普普通通,與尋常少年沒有什麼不同。 然而,細細想來,她卻又覺得他極不尋常,渾身籠罩著一層薄薄的迷霧,讓人看不真切。 他看似循規蹈矩,卻又不拘小節,看似性情恬淡,卻又重情重義,看似一竅不通,卻又七竅玲瓏。 聶輕娘見過許許多多的天才少年,英雄俊杰,張騰與之相比,許多時候,他除了相貌稍好一些,似乎絲毫也不出彩。 武道上,有人在十一二歲的時候,已經是靈流末期了。 文學上,有人在十一二歲的時候,已經是文壇大家了。 鍛造上,有人在十一二歲的時候,已經是五星匠師了。 在張騰比較突出的領域上,他與其他人相比,如今的成績真的毫不起眼。 然而,認真想來,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別忘了,武道上,張騰才學武不到兩年,開始之時他連師父都沒有,完全自學成才。 文學上,他才上了幾個月的學堂,卻能斷文識字,古文造詣不下于一些專研古文的老先生。 鍛造上,他不過跟著一群一星匠師學了兩年,卻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鍛造出一柄三品寶刀霜映。 這種學習能力,進步速度,是極為可怕的。 最重要的是,他始終保持謙卑之心,沒有絲毫自得,更沒有向人炫耀夸獎,低調而平和。 他是流民孤兒,身份低下,卻不給人卑賤之感。 平日張騰待人接物,無論對方什麼身份,向來一視同仁,態度不會因起地位變化而變化。 還有,張騰沒有少年人的傲氣,也沒有少年人的沖動,更沒有少年人的狂妄,這是非常難得的事情。總而言之,他如同一柄入鞘的絕世寶刀,收斂鋒芒,古樸無比,一旦出鞘則光寒九州,讓人心驚膽戰,靈魂顫栗。 聶輕娘細細打量著他,數月不見,張騰似乎又長高些許,氣質不凡,那年輕俊逸的臉廓依稀可見他成年的模樣。 不說別的,單憑外表,過幾年只怕也是禍國殃民級別的美男子,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懷春少女為之傾倒。 張騰見聶輕娘一直看著他,以為自己哪里說得不對,臉一下子紅了。 他越發不好意思,說道︰“聶姐姐,弈雲真的對丹青一竅不通,讓你見笑了。我一直覺得梅花是你自己的寫照,這純粹是個人想法。弈雲隨口胡說,若有冒犯,多有得罪,還請聶姐姐原諒。” 聶輕娘回神,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張騰,輕輕地問道︰“弈雲能說出這般話語,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她的眸光溫柔似水,直照心魂,讓人頓時生出無數亂七八糟的念頭。 張騰一時間大汗涔涔,一邊驅除雜念,一邊連忙道︰“自然是真不懂。” 聶輕娘見他這般慌亂的模樣,不禁莞爾,她輕笑一聲,慢慢地轉過身去,走到桌案前,將手里的畫卷放下。 這時,她走到一旁的古箏後坐下,指著對面掛著的幾支笛子,對張騰說道︰“好了,不管你懂不懂,你今日之言我暫且記下了。幾月不見,也不知你是否將樂藝落下,你去那兒取一支竹笛,我要考查一下你的功課。” “是,聶姐姐,我這就取笛子。” 張騰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只見那邊幾支笛子長短不一,顏色各異,表面繪著花紋圖案,上了清漆,造工精美,一看就知道極為名貴,價值不菲。 他看了一下,伸手拿了一根黑底玫瑰竹笛,那邊聶輕娘忽然像想起了什麼,連忙喊道︰“弈雲……” “嗯?” 張騰回頭看著她,手里拿著那支竹笛,已經不自覺地將它湊到了唇邊,打算試一下音。 他放下笛子,疑惑地問道︰“怎麼了,聶姐姐?” “哦,沒……沒什麼。” 聶輕娘見他的嘴唇已經與竹笛相接觸,不禁俏臉一紅,輕輕地抿了一下嘴唇,生生將後面的話語咽下去。 張騰有些奇怪地看著她,此時聶輕娘低下頭調整箏弦,耳朵紅紅的似乎有些不太自然。 不過,既然她說沒什麼,他便沒有深究,又試了一下音,只覺得笛子材質音質都不錯,但是笛孔上面有些許水跡,隱隱有一股香氣。 奇了,聶姐姐怎麼還往笛子里灑香水?嗯,有可能是拿香水洗笛子,畢竟姑娘家都喜歡香香的。 他往地上甩了甩,用袖子擦去上面的水跡,說道︰“聶姐姐,你這房間好像有些潮,洗過的笛子,里面的香水還沒干。” 聶輕娘臉頰發燙,她抬起頭對張騰說道︰“你便換一支好了,省得影響笛聲音質。” 張騰搖搖頭,說道︰“不礙事,這笛子,聲音比我常用的笛子好多了,換不換都一樣。” 聶輕娘無奈,只得小聲地說道︰“那隨便你好了,一會兒要是吹不好,通不過我的考查,看我怎麼罰你。” 張騰沒回之前,那支笛子她吹過,一時忘了擦拭,不想被張騰拿個正著。 這一會兒他吹聶輕娘的笛子,相當于間接接吻,他不說還好,如今又听得他這麼說,聶輕娘當下以為張騰看出了端倪,故意拿她的笛子吹奏,存心調戲于她。 這時,她口里是這麼說,心里卻是羞惱不已,恨恨地道︰好你個弈雲,越來越放肆了,這會兒膽敢佔我便宜,等考查完之後,無論如何我都要好好懲治你一下。 聶輕娘覺得自己可能對張騰太好了,這讓對方有些膽大妄為了,她決定好好敲打敲打他,以免他日後產生不應該的想法。 第0190章 鳳凰異象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不管怎樣的女人,有時候總會莫名其妙地記仇的。 聶輕娘是雲夏謫仙沒錯,但她也是女人,在大是大非上,她不會含糊,不會耍小脾氣,更不會隨意責怪陌生人。 可這事不同,吹笛不過是尋常小事,張騰又是她熟悉親近之人,難免會卸下心防,流露出小兒女的性情。 畢竟,她也才十六歲,再怎麼聰慧成熟,本質上也是一個小女生。 對此,張騰自然懵然不知,他嗅覺靈敏不錯,但面對聶輕娘也會辨別失誤。 要知道,聶輕娘與尋常女子體質不同,無論是汗液也是唾沫,都全是香氣。 她之所以如此,除了其天生異香的原因,也由于她所修功法,所食用之物,與尋常不同。 聶輕娘所修功法為,乃是人品中階水系功法,兼有練氣淬體之術。 氣訣一旦修至圓滿,可凝琉璃玉液,靈氣無盡,內蘊聖光,淨穢清心,養魄滋魂。 體術一旦修至圓滿,可成琉璃玉軀,神力無窮,金剛不壞,諸邪不侵,萬毒不染。 聶輕娘所食用之物為“百花參果”,乃是東域高階益氣靈果,甘香醇美,入口即化,不僅能抵御饑餓,還有調養陰陽,養容美顏之功。 回雲京之後,她境界突破,靈力充盈,遠離煙火五谷,主食百花參果,雜質甚少,玉體嬌軀被淬煉得內外無垢,玲瓏剔透,純淨無暇。 如今甚至可以說,她就是一個幾乎是由靈氣凝聚的人形靈物,類似于唐僧肉,隨便咬一口都能增長功力,延年益壽那一種。 當然,她的體術離圓滿還有一段距離,但已經不那麼遠了。 這樣的聶輕娘,基本算是闢谷了,她若不與人動手,可以一兩月不用進食,與華夏的修仙之人殊途同歸。 聶輕娘修為極高,張騰在她面前感覺不出什麼,主要是他境界比較低,加上聶輕娘玉體無漏,收斂了氣息,藏起了威芒,方才讓他覺得與在綏寧無二。 數月前,聶輕娘給張騰的新編曲譜名為,是聶輕娘為了紀念父母兩人的故事所作,這是開篇,文案上面記錄了聶元鵬與夏嫣柔的生平。 當然,她將兩人的名諱隱去,只道是古時某國將軍與夫人的前塵往事,自己代人作序立傳,予以緬懷。 此前張騰根本不知道她是名聞天下的“雲夏謫仙”,更不知道她是在為父母的故事編撰傳奇與曲譜,但是文案讓他很有感觸,他贊賞將軍的慷慨勇烈,也敬佩將軍夫人的忠貞不渝,兩人的愛情可謂悲壯淒美,可歌可泣,讓人動容。 自聶輕娘將曲譜交給他之後,他細細琢磨,很快便領會了其中的情感,在鎮北別苑也曾練了一段時間,基本掌握了的精髓。 不過,他從未將吹給晴櫻听,一方面是聶輕娘有所交代,盡量不要吹于他人听,另一方面是曲子比較悲戚,怕晴櫻听了會難過。 張騰更願意見晴櫻的笑,而不是看晴櫻的哭,他素來心軟,最怕听到哭聲,真要惹哭晴櫻,說不得又要花大功夫去哄她笑,這不是自尋麻煩嗎? 再說這時候,聶輕娘已經調弦完畢,那邊的張騰也試完了音,他在聶輕娘對面坐下,態度認真,神情肅穆。 聶輕娘見他這般模樣,心里暗暗點頭,張騰如此的神態,應是領會了曲子的深意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醞釀一下感情,然後低下頭,白嫩如青蔥一般的縴縴十指,慢慢地在古箏的弦上撥動,箏聲在空曠的房間里響起,一開始就極有感情,瞬間將人帶入曲子的故事背景之中。 張騰橫起笛子,婉轉悠揚地相和伴奏,一點點將曲子的故事勾勒清晰,英雄美人,相識相知相合,里面的細膩情感,絕美風景,漸漸地呈現于眼前,讓人為之心醉。 箏笛合奏,兩人感同身受,相互對望一眼,心情隨之激蕩。 剎那間,她們化身的主角,慢慢地融入故事當中,彈奏的古箏,吹奏的竹笛,悄然涂上了一抹絢麗的光彩。 不知不覺間,聶輕娘與張騰體內的靈氣涌動,匯聚于古箏、竹笛兩種樂器上面,將箏聲、笛聲遠遠地傳播出去,充斥整個聶府,隨處可聞。 聶府上下園丁花匠,婢女家奴等等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停下動作,側耳傾听。 他們乃是聶府舊人,自然知曉聶元鵬與夏嫣柔之事。 此刻听著箏笛合奏的,一個個好像回到了往昔,見到了故主,情難自禁,淚流滿臉。 前期陽光歡快,中期曲折激蕩,後期悲壯淒婉,箏笛之音,緩緩變奏,將里面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完全刻畫出來,直擊人心,讓人難以自抑。 箏笛合奏到了中期的時候,聶輕娘不由自主地低聲吟唱。 她聲音溫柔無限,既仙氣又空靈,和聲渲染更是一下讓兩人的合奏突破了原先的高度,一下子讓發生了質的變化。 那一刻,中的箏笛之音引起了靈氣共鳴。 古箏、竹笛流光溢彩,兩人身上更是星芒點點。 無數靈氣從四面八方,匯聚于房間之中,化為點點星光,在兩人周圍縈繞飄蕩,把房間化為了金色。 “啊啊啊…………” 聶輕娘沉浸于樂曲之中,檀口微張,一直輕輕吟唱著,聲音縹緲,猶如來自九天之上,若有若無,卻在所有的听者的心底里升起。 箏笛之聲,已經不止在聶府的範圍內傳播,它已經飄出了聶府,往四面八方擴散。 點點金光出現在聶府上空,如同雨雪一般紛紛而下,整座聶府似乎被涂了一層金粉,變得輝煌璀璨,猶如神宮仙闕一般。 吟唱之聲悠揚持續,聶府上空的點點金光慢慢地匯聚在一起,形成了兩頭金光燦燦的鳳鳥與凰鳥,一鳳一凰煽動翅膀,盤旋在天空之上,不斷引頸高鳴。 這一幕似真似假,如夢如幻,讓人幾乎疑惑自己到了傳說中的聖境,見到了神話中的靈獸。 不僅如此,原本濃雲密布的天空,忽然投下了萬丈金光,灑落在飛舞盤旋的鳳凰身上,鳳凰越發凝實,冠羽喙爪清晰無比。 它們身上灑下點點星光,所到之處,綠草如茵,草上綻放出一朵朵絢麗的鮮花,隨風搖曳。 整個聶府頃刻間成了萬花綻放,群花簇擁的花海。 這一片花海還隨著箏笛之聲,以及聶輕娘的吟唱,迅速地向四面八方擴展,將周圍變成了一方草長鶯飛,流蝶蹁躚的異域,讓人分不清虛幻還是現實。 聶府周圍許許多多的人,甚至各種妖獸飛禽等等,各種生靈都被吸引過來,看著眼前的奇景異象,全部迷失其中,難以自拔。 與此同時,雲京各處潛修的高境武者都不由自主地睜開眼,紛紛向聶府的方向看來,每個人都為之動容。 其中,許多人更是從潛修之地出來,往樂聲的方向趕去。 這一瞬間,他們似乎感覺到某個異域被打開,正源源不斷地流出精純的靈力氣息,隨著樂聲擴散。 據說武者修煉至靈涅境之後,將會破開天地的限制進入另外的高等空間,那是傳說中的巔峰武者匯聚之地,他們是仙,是神,是聖,是極,是空,是幻,是力量的最終體現。 他們與天地同壽,甚至超越天地之上,不死不滅,亙古不朽,那是一切的盡頭與極致。 兩千年多年以來,人們周知境界最高的武者,是古周的靈涅境高手姬選6葡耐醭  辰繾罡呶湔呤橇楹8呤衷菩恕 現在異域似乎在雲京打開,那可是雲夏千載難逢的機會! 高境武者一旦從其領悟些許天機奧秘,說不定能突破靈海境,進入靈星境、靈陽境,甚至靈涅境。 萬一氣運逆天,甚至有機會勘破靈涅境,進入更高維度的至極空間。 聶府外面,很快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身影,他們御空而立,望著眼前的景象若有所思。 這些人都是一方巨擘,平日難得一見,今日卻雲集聶府之外,讓人震驚。 聶府周圍人山人海,卻毫無喧囂之聲,甚至一些素有仇怨的武者相遇,這時候也忘了爭斗殺戮,盡然沉迷于樂聲異景之中。 聶府之內,張騰與聶輕娘依然忘我地合奏,箏響笛吟,更有人聲相和,將情感表達得淋灕盡致,故事說得蕩氣回腸。 兩人似乎變成了中的英雄美人,也變成了九霄之上的鳳鳥與凰鳥,不斷演繹著曲譜中的故事。 時間一點點推移,已經到了結尾,樂聲越發悲壯淒清,而整首曲譜則被推到了最高潮。 天空開了一道裂痕,不斷散發出獨特的氣息,讓地面上的異象更加真實。 “唳——” 盤旋飛舞的鳳鳥與凰鳥,齊聲悲鳴,從空中忽然沖下,朝著聶府中心的某一個房間落去,它們的身形驟然縮小,瞬間沒入屋頂不見了。 房間之中,鳳鳥圍繞著張騰,凰鳥圍繞著聶輕娘,兩鳥上下盤旋飛舞,鳴叫不絕。 對此張騰與聶輕娘兩人渾然不覺,他們的心神已經沉醉于樂曲之中,根本對兩鳥視而不見。 箏聲與笛聲慢慢地小下來,即將結束。 然而,這一剎那,鳳凰分別沖進了兩人的體內,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道去了何處。 隨著漸漸落幕,聶府上空的裂痕慢慢地閉合,先前的所有異象更是一點點消散,那些蝴蝶、青草、鮮花等等各種幻化而成的景物,頃刻間統統成了虛無。 方才的一切,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第0191章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剛完,一道道強大無比的精神力從四面八方而來,如同一根根無形的觸角直撲聶輕娘張騰兩人,但它們還沒到兩人所在的房間,在聶府中央的一個區域被擋住,並瞬間將之攪碎。 與此同時,聶府外面那一個個投出精神力的高修武者,人人齊聲悶哼,都像觸電一般,渾身一顫,臉上變得蒼白起來。 要知道對他人屋宅進行精神窺探,乃是極為無禮之舉,更何況屋宅主人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原先他們覺得聶府無人,區區一個聶輕娘,即便有所冒犯,也不能對他們如何。 可如今他們驚駭地發現,聶府之中似乎隱藏著遠超他們之上的恐怖存在,對方攪碎他們的精神力算是一個警告,若是他們還不識相,繼續逗留,只怕都難以全身而退。 那些高修武者吃了暗虧,相互看了一眼,一言未發,轉身便走,他們來得快,去得也快,頃刻間就全部離開了。 高修武者剛走,一個個黑甲士卒從人群中冒出來,他們匯聚在一起,排成一隊隊,守在聶府外面,圍成一圈,背對圍牆,面向眾人。 只見為首的一名統領向著周圍的圍觀者大聲喝道︰“聶府重地,閑人勿近,請速遠離,若有違逆,格殺勿論!” 在他的帶領下,黑甲士卒挺起精鋼長槍,整整齊齊地踏步向前,開始驅離聶府周圍的人群。 不一會兒,聶府外面的圍觀者被趕遠,他們停留了一些時候,大部分都散去,只剩下極少數另有目的的人還在那兒等待。 這一日,聶府上空的鳳凰異象成了雲京最大的話題,所有人都知道雲夏謫仙又回來了,還打開了異域之門,一時間各方勢力出動,雲京風起雲涌…… 聶府之內,張騰看著眼前逐漸消散的點點星光,一臉驚訝。 方才他與聶輕娘合奏,整個人完全沉浸其中,曲終之後,他回過神來,只見滿屋子都是這些奇妙的星光,自己體內似乎還多了一股獨特的力量,讓他神采奕奕,飄飄欲仙。 張騰忍不住開口向對面的聶輕娘問道︰“聶姐姐,這是什麼?” 然而,對面的聶輕娘並沒有回答。 此刻她的一雙美眸溫柔如水,深情款款,靜靜看著張騰,整個人柔腸千轉,似有千言萬語,卻欲說還休。 聶輕娘的樂藝比張騰高,且又是她所作,結束之後,她依舊還沉醉于樂曲之中,猶然處于夏嫣柔的角色不可自拔。 張騰忍不住又喊了一聲︰“聶姐姐?” 他的目光與聶輕娘相接,只見聶輕娘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溫柔,還充斥著化不開的綿綿情意,忽然心里猛然一陣劇跳,渾身升起一種灼熱之感。 這眼神……聶姐姐喜歡我?不對!她還沉浸在中沒有出來。 張騰先是吃了一驚,心情莫名復雜,隨即反應過來,最終看出了聶輕娘的異樣。 “聶姐姐!”張騰又喊了一聲,聶輕娘惘然地看著他,眸子里似乎頗為不解,好像在問他為什麼這麼叫她,稱呼有點不對。 “聶姐姐,我是張騰啊,你快醒醒!”張騰對她說道。 “夫君……” 聶輕娘向他開口喚道,剛一出聲,忽然她感覺不對,一下子驚醒,看著愕然的張騰,頓時整個人面紅耳赤,尷尬異常。 張騰見她這般,正要開口緩解一下局面,卻听得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的柔美女聲︰“輕娘,你方才喊誰夫君呢?這些年尋了如意郎君,居然連雯姨也不告知一聲,實在太讓雯姨傷心了。” 只見門外走進一個黃衣美人,她看上去二十一二歲,身材豐腴,縴腰緊束,左手拿著一柄紅色長劍,溫婉成熟,氣質高雅,還有一絲絲威嚴。 聶輕娘一見來人,俏臉上多了一抹驚喜,她站了起來迎上前︰“雯姨,你怎麼來了?” 她口中的“雯姨”正是夏嫣柔的昔日貼身婢女司雯,當今的清月宗宗主。 司雯與夏嫣柔情同姐妹,一直跟隨在夏嫣柔身邊,夏嫣柔殉情之後,她一直替夏嫣柔打理著聶府與清月宗,將兩者完完整整地交給聶輕娘。 十二歲那年,聶輕娘辭去了清月宗宗主之位,將清月宗傳給司雯,重新交給司雯打理。 司雯拉起她的手,輕輕拍拍,笑著道︰“你人在雲京,宗內又無甚要事,我自然多些回來看看你了。不想剛到聶府外面,就听見箏笛合奏之聲,還見到了鳳凰在聶府上空盤旋飛舞的幻音異象,著實是讓我大吃一驚。不過,與見到幻音異像相比,另外一件事更讓我驚訝。你幾時尋了這麼一個俊俏的小郎君,也不告知于我?” 說話間,她將目光投向張騰,仔細地打量著他,眼里盡是笑意。 聶輕娘難得俏臉一紅,她看了張騰一眼,連忙說道︰“雯姨,你誤會了,他不是。方才我不是叫夫君,我是叫府君,正向他解釋府君的意思。” 她說完將目光看向張騰,張騰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當下點點說道︰“嗯,聶姐姐方才說的是府君,我剛剛想起府君乃指子孫對其先世的敬稱。她還沒說完,就讓雯姨誤會了,實乃張騰之過。” 司雯看看張騰,又看看身旁的聶輕娘,她的目光在張騰手里的竹笛停留了片刻,眼中多了一絲絲驚訝之色。 她轉頭向聶輕娘問道︰“是這樣嗎?” 聶輕娘點點頭,看了張騰一眼,紅著臉答道︰“嗯,是的,正是如此。” 這時,司雯望了望那邊的古箏,又看看站立一旁的張騰,房間里也沒別人。 她忽然向張騰問道︰“方才是你吹的笛子嗎?” 張騰點了下頭,答道︰“是的,雯姨。” 司雯一笑,又問聶輕娘道︰“那想必是輕娘彈的古箏。” 聶輕娘稍微有些羞澀,解釋說道︰“我新作了一首曲子,讓他試著陪我合奏一下,看看哪兒不足而已。” “哦?”司雯微微一笑,問道︰“那方才的曲子叫什麼名兒?” 聶輕娘說道︰“鳳凰序。” “鳳凰序?鳳求凰,凰求鳳,鳳凰于飛,一序一生,挺好听的名字。”司雯看著她意味深長地說道,“塵世間,愛恨糾葛,紛紛擾擾,不知道誰對誰錯,真錯假錯,有時候,錯過一人,便是錯過一生,倒不如將錯就錯的好。” 聶輕娘大窘,連忙說道︰“雯姨說笑了,哪有什麼錯不錯過,將錯就錯的,您大老遠趕回來,應該口渴了吧,這邊坐,我給你沏茶。”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司雯到邊上坐下,自己則到一旁拿茶具沏茶去了。 這一會兒,聶輕娘顯然有些慌亂,將話題岔了開去。 司雯將她的舉動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好笑,隨即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張騰,細細打量。 張騰見她望來,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一禮。 司雯點點頭,雖說他修為不高,但模樣還算周正,與聶輕娘一起,兩人仿佛一對璧人。唯一不足的是,他的年紀到底還是小了一些。 不過,如此正好,聶輕娘看似柔弱不堪,實則強勢無比,素來不甘人下。 這少年年紀小,修為低,剛好讓她生出保護欲,升起照顧之心。 再說,聶元鵬只有一個女兒,並沒有兒子。 若是讓少年入贅聶府,聶輕娘繼續當家做主,生了後代也能安穩人心,讓聶元鵬這一脈香火得以繼承。 聶輕娘本身的實力,勢力,財力,比雲夏許多豪門望族的天之驕子都要強大,只怕整個雲夏難以再找到與之媲美的異性同輩。 選擇招一個贅婿,是她最好的選擇,一來能打消外人的念頭,二來能鞏固聶氏與清月宗的勢力。 只要聶輕娘一日還在雲京,一日還屬于雲夏,雲夏就能屹立不倒,不會被六國侵吞。 再說這邊的聶輕娘已經沏好茶水,將它捧給司雯。 司雯到底是聶家的舊時婢女,她起身接過茶水,說道︰“輕娘,你到底是聶府的主人,這讓人見了多不好。” 聶輕娘笑了笑說道︰“雯姨,此處沒別的外人,如今多禮婆婆也不在,我們無需講究那些繁瑣的禮儀規矩,輕娘這麼做沒有什麼不好的。在輕娘心里,你是我娘的妹妹,是我的親人。” “沒別的外人嗎?” 司雯微微一笑,她看了張騰一眼,聶輕娘臉色微紅,回頭看看張騰,說道︰“張騰與多禮婆婆的關系匪淺,他們兩人如同婆孫,不算外人。” 初境隱階︰主要為靈性階段後期,分為全性,融性,了性。 全性,補全五行屬性,能夠使用五種不同屬性的靈氣。 融性,融合五行屬性,能夠使用混合屬性的靈氣,五種屬性疊加,使用效果大幅提升。 了性,徹底融合五行屬性,靈氣顯示無屬性狀態,返璞歸真,屬性變化萬千,也能單純如一。 中境︰靈流,靈氣水流一般,流淌全身,氣隨意動,再無阻滯。武技威力初顯,出現劍芒,拳光,掌印。身輕如燕,踏雪無痕。 第0191章 如意郎君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剛完,一道道強大無比的精神力從四面八方而來,如同一根根無形的觸角直撲聶輕娘張騰兩人,但它們還沒到兩人所在的房間,在聶府中央的一個區域被擋住,並瞬間將之攪碎。 與此同時,聶府外面那一個個投出精神力的高修武者,人人齊聲悶哼,都像觸電一般,渾身一顫,臉上變得蒼白起來。 要知道對他人屋宅進行精神窺探,乃是極為無禮之舉,更何況屋宅主人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原先他們覺得聶府無人,區區一個聶輕娘,即便有所冒犯,也不能對他們如何。 可如今他們驚駭地發現,聶府之中似乎隱藏著遠超他們之上的恐怖存在,對方攪碎他們的精神力算是一個警告,若是他們還不識相,繼續逗留,只怕都難以全身而退。 那些高修武者吃了暗虧,相互看了一眼,一言未發,轉身便走,他們來得快,去得也快,頃刻間就全部離開了。 高修武者剛走,一個個黑甲士卒從人群中冒出來,他們匯聚在一起,排成一隊隊,守在聶府外面,圍成一圈,背對圍牆,面向眾人。 只見為首的一名統領向著周圍的圍觀者大聲喝道︰“聶府重地,閑人勿近,請速遠離,若有違逆,格殺勿論!” 在他的帶領下,黑甲士卒挺起精鋼長槍,整整齊齊地踏步向前,開始驅離聶府周圍的人群。 不一會兒,聶府外面的圍觀者被趕遠,他們停留了一些時候,大部分都散去,只剩下極少數另有目的的人還在那兒等待。 這一日,聶府上空的鳳凰異象成了雲京最大的話題,所有人都知道雲夏謫仙又回來了,還打開了異域之門,一時間各方勢力出動,雲京風起雲涌…… 聶府之內,張騰看著眼前逐漸消散的點點星光,一臉驚訝。 方才他與聶輕娘合奏,整個人完全沉浸其中,曲終之後,他回過神來,只見滿屋子都是這些奇妙的星光,自己體內似乎還多了一股獨特的力量,讓他神采奕奕,飄飄欲仙。 張騰忍不住開口向對面的聶輕娘問道︰“聶姐姐,這是什麼?” 然而,對面的聶輕娘並沒有回答。 此刻她的一雙美眸溫柔如水,深情款款,靜靜看著張騰,整個人柔腸千轉,似有千言萬語,卻欲說還休。 聶輕娘的樂藝比張騰高,且又是她所作,結束之後,她依舊還沉醉于樂曲之中,猶然處于夏嫣柔的角色不可自拔。 張騰忍不住又喊了一聲︰“聶姐姐?” 他的目光與聶輕娘相接,只見聶輕娘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溫柔,還充斥著化不開的綿綿情意,忽然心里猛然一陣劇跳,渾身升起一種灼熱之感。 這眼神……聶姐姐喜歡我?不對!她還沉浸在中沒有出來。 張騰先是吃了一驚,心情莫名復雜,隨即反應過來,最終看出了聶輕娘的異樣。 “聶姐姐!”張騰又喊了一聲,聶輕娘惘然地看著他,眸子里似乎頗為不解,好像在問他為什麼這麼叫她,稱呼有點不對。 “聶姐姐,我是張騰啊,你快醒醒!”張騰對她說道。 “夫君……” 聶輕娘向他開口喚道,剛一出聲,忽然她感覺不對,一下子驚醒,看著愕然的張騰,頓時整個人面紅耳赤,尷尬異常。 張騰見她這般,正要開口緩解一下局面,卻听得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的柔美女聲︰“輕娘,你方才喊誰夫君呢?這些年尋了如意郎君,居然連雯姨也不告知一聲,實在太讓雯姨傷心了。” 只見門外走進一個黃衣美人,她看上去二十一二歲,身材豐腴,縴腰緊束,左手拿著一柄紅色長劍,溫婉成熟,氣質高雅,還有一絲絲威嚴。 聶輕娘一見來人,俏臉上多了一抹驚喜,她站了起來迎上前︰“雯姨,你怎麼來了?” 她口中的“雯姨”正是夏嫣柔的昔日貼身婢女司雯,當今的清月宗宗主。 司雯與夏嫣柔情同姐妹,一直跟隨在夏嫣柔身邊,夏嫣柔殉情之後,她一直替夏嫣柔打理著聶府與清月宗,將兩者完完整整地交給聶輕娘。 十二歲那年,聶輕娘辭去了清月宗宗主之位,將清月宗傳給司雯,重新交給司雯打理。 司雯拉起她的手,輕輕拍拍,笑著道︰“你人在雲京,宗內又無甚要事,我自然多些回來看看你了。不想剛到聶府外面,就听見箏笛合奏之聲,還見到了鳳凰在聶府上空盤旋飛舞的幻音異象,著實是讓我大吃一驚。不過,與見到幻音異像相比,另外一件事更讓我驚訝。你幾時尋了這麼一個俊俏的小郎君,也不告知于我?” 說話間,她將目光投向張騰,仔細地打量著他,眼里盡是笑意。 聶輕娘難得俏臉一紅,她看了張騰一眼,連忙說道︰“雯姨,你誤會了,他不是。方才我不是叫夫君,我是叫府君,正向他解釋府君的意思。” 她說完將目光看向張騰,張騰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當下點點說道︰“嗯,聶姐姐方才說的是府君,我剛剛想起府君乃指子孫對其先世的敬稱。她還沒說完,就讓雯姨誤會了,實乃張騰之過。” 司雯看看張騰,又看看身旁的聶輕娘,她的目光在張騰手里的竹笛停留了片刻,眼中多了一絲絲驚訝之色。 她轉頭向聶輕娘問道︰“是這樣嗎?” 聶輕娘點點頭,看了張騰一眼,紅著臉答道︰“嗯,是的,正是如此。” 這時,司雯望了望那邊的古箏,又看看站立一旁的張騰,房間里也沒別人。 她忽然向張騰問道︰“方才是你吹的笛子嗎?” 張騰點了下頭,答道︰“是的,雯姨。” 司雯一笑,又問聶輕娘道︰“那想必是輕娘彈的古箏。” 聶輕娘稍微有些羞澀,解釋說道︰“我新作了一首曲子,讓他試著陪我合奏一下,看看哪兒不足而已。” “哦?”司雯微微一笑,問道︰“那方才的曲子叫什麼名兒?” 聶輕娘說道︰“鳳凰序。” “鳳凰序?鳳求凰,凰求鳳,鳳凰于飛,一序一生,挺好听的名字。”司雯看著她意味深長地說道,“塵世間,愛恨糾葛,紛紛擾擾,不知道誰對誰錯,真錯假錯,有時候,錯過一人,便是錯過一生,倒不如將錯就錯的好。” 聶輕娘大窘,連忙說道︰“雯姨說笑了,哪有什麼錯不錯過,將錯就錯的,您大老遠趕回來,應該口渴了吧,這邊坐,我給你沏茶。”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司雯到邊上坐下,自己則到一旁拿茶具沏茶去了。 這一會兒,聶輕娘顯然有些慌亂,將話題岔了開去。 司雯將她的舉動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好笑,隨即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張騰,細細打量。 張騰見她望來,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一禮。 司雯點點頭,雖說他修為不高,但模樣還算周正,與聶輕娘一起,兩人仿佛一對璧人。唯一不足的是,他的年紀到底還是小了一些。 不過,如此正好,聶輕娘看似柔弱不堪,實則強勢無比,素來不甘人下。 這少年年紀小,修為低,剛好讓她生出保護欲,升起照顧之心。 再說,聶元鵬只有一個女兒,並沒有兒子。 若是讓少年入贅聶府,聶輕娘繼續當家做主,生了後代也能安穩人心,讓聶元鵬這一脈香火得以繼承。 聶輕娘本身的實力,勢力,財力,比雲夏許多豪門望族的天之驕子都要強大,只怕整個雲夏難以再找到與之媲美的異性同輩。 選擇招一個贅婿,是她最好的選擇,一來能打消外人的念頭,二來能鞏固聶氏與清月宗的勢力。 只要聶輕娘一日還在雲京,一日還屬于雲夏,雲夏就能屹立不倒,不會被六國侵吞。 再說這邊的聶輕娘已經沏好茶水,將它捧給司雯。 司雯到底是聶家的舊時婢女,她起身接過茶水,說道︰“輕娘,你到底是聶府的主人,這讓人見了多不好。” 聶輕娘笑了笑說道︰“雯姨,此處沒別的外人,如今多禮婆婆也不在,我們無需講究那些繁瑣的禮儀規矩,輕娘這麼做沒有什麼不好的。在輕娘心里,你是我娘的妹妹,是我的親人。” “沒別的外人嗎?” 司雯微微一笑,她看了張騰一眼,聶輕娘臉色微紅,回頭看看張騰,說道︰“張騰與多禮婆婆的關系匪淺,他們兩人如同婆孫,不算外人。” 初境隱階︰主要為靈性階段後期,分為全性,融性,了性。 全性,補全五行屬性,能夠使用五種不同屬性的靈氣。 融性,融合五行屬性,能夠使用混合屬性的靈氣,五種屬性疊加,使用效果大幅提升。 了性,徹底融合五行屬性,靈氣顯示無屬性狀態,返璞歸真,屬性變化萬千,也能單純如一。 中境︰靈流,靈氣水流一般,流淌全身,氣隨意動,再無阻滯。武技威力初顯,出現劍芒,拳光,掌印。身輕如燕,踏雪無痕。 第0193章 兩心相觸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不過欲修初境隱階,也無需靈聚境開始吧,他這麼做著實讓人費解,有空問問他才是,別是練功出岔子了。”司雯蹙眉道,““其實他不該自學武藝的,怎麼也得尋個師父才是。” “說起來我也有錯,當初沒授他武藝,只教他音律禮儀。”聶輕娘有些愧疚地說道,“我太自私了,只想著自己,並沒將他放在心上。如今這般情況,只能盡力助他修練,希望為時未晚吧。” “唉,罷了,他也剩下區區三年了,即便修為有所進步也無甚大用,由他吧,還是幫他達成願望為主。”司雯搖搖頭,“只可惜了這麼一棵苗子,也可惜了他一身的才華,還有可惜了你的一個進入異域的機會。” 聶輕娘回到古箏後慢慢坐下,她雙手撫在箏弦上面,垂下眼簾,輕輕說道︰“一切皆是因緣巧合,自有注定,強求不得。” 說完,幽幽箏聲隨之響起,它清冷涼冽,帶著一種莫名的情緒,讓人心情復雜,似悲似怨,百轉千回。 司雯看著她,嘆了口氣,再也不說什麼了…… 張騰的住處是一個清幽雅致的小院落,里面早已打掃干淨,備好了茶水點心,還有一些時令鮮果。 紫凝黃鶯兩人就在隔壁,與他相距不遠,這一會兒張騰並不急著找她們,而是關上門,來到床上躺下。 太多的東西要考慮,現在他只想一個人靜靜,拋開一切,閉上眼楮,好好地靜靜。 不久,他從床上坐起,開始檢視體內。 與聶輕娘合奏了之後,自己似乎多了一道獨特的力量,這一道力量似乎不像是靈力。 它像是一道有生命的意識,一直在他丹田翱翔,當張騰的意識觸踫它的時候,它會傳來一種溫馴乖巧的感覺,好像本身就是他的所有物,類似于家中的寵物,但比寵物還有親昵。 張騰心念一動,它隨之出現在他的指尖。 眼前是一頭由靈力匯聚而成的小鳳鳥,它歡快地繞著他指尖盤旋飛舞,引頸長鳴,那叫聲直接在他的腦海里響起,清脆動人,極為悅耳動听。 在小鳳鳥出現在張騰體外的一刻,張騰忽然感應到聶輕娘的所在,一瞬間似乎觸踫到她的內心深處。 與此同時,那邊正在彈琴的聶輕娘,俏臉微紅,柳眉輕蹙,心里多了一絲羞惱之意。 她往張騰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用一種極為柔和的力量,輕輕地將體內的凰鳥包裹起來。 那凰鳥似乎也是頗為配合,乖巧地收起翅膀,隔空望著鳳鳥所在的方向,美麗的凰眸之中多了幾分俏皮之色,像是與鳳鳥耍鬧嬉戲。 鳳鳥收起翅膀落在張騰的指尖之上,它偏頭作傾听狀,無辜地看了張騰一眼,倏爾回到了他的丹田之中。 它與張騰心意相通,也與凰鳥有著緊密的聯系,在凰鳥被柔和力量包裹的一刻,鳳鳥忽然收到凰鳥的信息,對方好像不太喜歡與它聯系,並故意躲了起來。 不過,鳳鳥與凰鳥相互交流感應的一瞬間,張騰只感覺他與聶輕娘的心極近。 那是一種暖暖的,互相信賴的感覺,沒有欺騙與隱瞞,隱隱還帶著一種莫名的歡喜。 那一瞬間,他忽然好想見一見聶輕娘,聶輕娘似乎也是如此,但因外界的種種影響,她到底還是強行按耐住那樣的念頭,刻意將它深深地隱藏起來。 她的羞惱背後,是一種惶恐與驚慌,心中所想不希望被任何人窺探。 然而,這一種惶恐與驚慌之下,還夾雜著一種微微的甜蜜,好像有人一直陪著她,讓她不再空虛孤單。 那一瞬間,張騰似乎觸踫到聶輕娘復雜的內心,而感受著她堅強外表下那一方柔軟。 同樣的,那一瞬間,聶輕娘也感受到張騰的內心,他看破了生死,雲淡風輕,不想帶給任何人悲傷與麻煩,只希望身邊的人平平安安,開開心心。 那一瞬間,張騰與聶輕娘不曾言語,卻了解了彼此,無形地多幾分默契。 風鳥回到丹田之後,張騰微微一笑,方才他不經意的舉動,倒像是隔空調戲了一下聶輕娘,讓她驚慌失措,想必那時她的表情十分精彩可愛。 他的心暖暖的,一下子與聶輕娘的關系拉近了許多,多了一些不可明言的感覺。 一日後,張騰離開了聶府,而紫凝黃鶯則留了下來。 聶輕娘沒有送他,他離開那一會兒,她正在生悶氣。 張騰這個可惡的家伙得寸進尺,臨走之前帶走了她的竹笛,在他的房間里膽大妄為地拉起她的手,把它捧在手心,還揉了揉。 當然是借拜托她安置紫凝黃鶯兩人的名義,光明正大地吃她豆腐。 更讓她氣惱的是,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鬼使神差地一個人到他房間,答應了他的要求,還任由他吃豆腐。 等他走後她才發覺,方才完全不像她自己,在他面前什麼都變了。 十六年來,除了父親之外,第一次有人拉她的手,第一次這麼明目張膽地吃她豆腐,第一次恨不得當場一掌劈死對方,人卻軟綿綿的沒有一絲氣力。 那時她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他才十二歲,這該死的小流氓,討厭的小混蛋,以前她怎麼沒有發現這家伙這麼壞,這麼可惡! 張騰,你等著,下次來這兒的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聶輕娘恨恨地想道,她抓著自己的右手掌,上面依稀留著他的氣味與感覺。 他的手寬厚、溫暖、有力,帶著一種淡淡的奶香味,上面還有厚厚的手繭,那是男人的手,與她父親有些相同,卻又不一樣。 正在這時,侍女來報︰“小姐,外面有位公子求見。” 聶輕娘不滿地道︰“我不是說了麼?一律說我不在,讓他們回去。” “他說他姓君,君臨天下的君。” “哼,雲京姓君的人多了去,不見!” “那位公子還說,他是雲夏真正的君,也是唯一的君。” 聶輕娘听完眉頭緊皺,想了一會兒,對侍女說道︰“去開中門請他進來,讓他到大廳里相見。還有,讓人將我那一套黑衣拿來,讓她們別忘了將帷帽也帶上。哼,我倒也看看這雲夏之君,來聶府有何目的。” 中午時分,街道上,一輛馬車在慢慢地行駛。 “雲京城南三橋東街烏里巷陳邡。” 張騰看著書信上面的地址,慢慢地將書信收入懷中,這是兩個月多之前陳寧給他的信件,他一直將它好好收著,不時拿出來看看。 他一早就想去尋陳寧,耽擱了兩天後,立即迫不及待地出發,許久不見,不知道她如今在陳邡家可好。 馬車又走了一會兒,馬車夫將車停下,回頭對車廂內的張騰道︰“公子,烏里巷到了。” 張騰從馬車下來,向馬車夫道了謝,往烏里巷走去。 這是一條幽深彎曲的小巷,鋪著石板,兩邊是低矮的瓦房,各家門口放著亂七八糟的雜物,時不時傳來孩童哭鬧嬉戲之聲,當然也少不了大人們的呵斥吆喝,偶爾還有一陣陣難聞的奇怪味道,讓人作嘔。 看樣子,烏里巷住的人都是尋常的平民百姓,一些窮苦民眾。那陳邡怎麼說也是少有家財,對方離開綏寧,竟然到了這麼一個地方,卻使人意想不到,令人唏噓。 自從張騰走進烏里巷,巷里的人們男女老幼紛紛向他看來,一些平民少女更是目不轉楮地看著他,眸子里異彩連連,似有憧憬之色。 烏里巷很長,至少有幾十戶人家,張騰不知道陳邡家是那一戶,便向巷里的一個老翁問了一下。 對方听聞他問陳邡家,不禁皺起了眉頭,說道︰“這位小公子,陳邡家在巷子里最後面,門上有很多刀痕的那家便是,陳邡的二兒子陳安是個流氓混混,他欠了人家大筆賭債,你去他們家小心一些,別給陳安給訛上了。” 張騰听完心中微微一沉,開始有些擔心起陳寧來。 “謝謝老伯,我知道了。”張騰向那老翁道完謝,便徑直往烏里巷最後面那一家走去。 到了那兒,只見那戶牆壁烏黑,大門緊閉,門前破破爛爛,一看便知極為貧窮,寥落,讓人感嘆。 “篤篤!” “有人在家嗎?”張騰敲了敲門,口里喊道,然而里面並沒有人應。 不過,張騰听得出房屋內傳來呼吸聲,應該是有人在的。 他又反復敲了數下,一邊敲一邊喊道︰“在下不是債主,我叫張騰,來自綏寧,是來尋人的。” 第0193章 兩心相觸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不過欲修初境隱階,也無需靈聚境開始吧,他這麼做著實讓人費解,有空問問他才是,別是練功出岔子了。”司雯蹙眉道,““其實他不該自學武藝的,怎麼也得尋個師父才是。” “說起來我也有錯,當初沒授他武藝,只教他音律禮儀。”聶輕娘有些愧疚地說道,“我太自私了,只想著自己,並沒將他放在心上。如今這般情況,只能盡力助他修練,希望為時未晚吧。” “唉,罷了,他也剩下區區三年了,即便修為有所進步也無甚大用,由他吧,還是幫他達成願望為主。”司雯搖搖頭,“只可惜了這麼一棵苗子,也可惜了他一身的才華,還有可惜了你的一個進入異域的機會。” 聶輕娘回到古箏後慢慢坐下,她雙手撫在箏弦上面,垂下眼簾,輕輕說道︰“一切皆是因緣巧合,自有注定,強求不得。” 說完,幽幽箏聲隨之響起,它清冷涼冽,帶著一種莫名的情緒,讓人心情復雜,似悲似怨,百轉千回。 司雯看著她,嘆了口氣,再也不說什麼了…… 張騰的住處是一個清幽雅致的小院落,里面早已打掃干淨,備好了茶水點心,還有一些時令鮮果。 紫凝黃鶯兩人就在隔壁,與他相距不遠,這一會兒張騰並不急著找她們,而是關上門,來到床上躺下。 太多的東西要考慮,現在他只想一個人靜靜,拋開一切,閉上眼楮,好好地靜靜。 不久,他從床上坐起,開始檢視體內。 與聶輕娘合奏了之後,自己似乎多了一道獨特的力量,這一道力量似乎不像是靈力。 它像是一道有生命的意識,一直在他丹田翱翔,當張騰的意識觸踫它的時候,它會傳來一種溫馴乖巧的感覺,好像本身就是他的所有物,類似于家中的寵物,但比寵物還有親昵。 張騰心念一動,它隨之出現在他的指尖。 眼前是一頭由靈力匯聚而成的小鳳鳥,它歡快地繞著他指尖盤旋飛舞,引頸長鳴,那叫聲直接在他的腦海里響起,清脆動人,極為悅耳動听。 在小鳳鳥出現在張騰體外的一刻,張騰忽然感應到聶輕娘的所在,一瞬間似乎觸踫到她的內心深處。 與此同時,那邊正在彈琴的聶輕娘,俏臉微紅,柳眉輕蹙,心里多了一絲羞惱之意。 她往張騰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用一種極為柔和的力量,輕輕地將體內的凰鳥包裹起來。 那凰鳥似乎也是頗為配合,乖巧地收起翅膀,隔空望著鳳鳥所在的方向,美麗的凰眸之中多了幾分俏皮之色,像是與鳳鳥耍鬧嬉戲。 鳳鳥收起翅膀落在張騰的指尖之上,它偏頭作傾听狀,無辜地看了張騰一眼,倏爾回到了他的丹田之中。 它與張騰心意相通,也與凰鳥有著緊密的聯系,在凰鳥被柔和力量包裹的一刻,鳳鳥忽然收到凰鳥的信息,對方好像不太喜歡與它聯系,並故意躲了起來。 不過,鳳鳥與凰鳥相互交流感應的一瞬間,張騰只感覺他與聶輕娘的心極近。 那是一種暖暖的,互相信賴的感覺,沒有欺騙與隱瞞,隱隱還帶著一種莫名的歡喜。 那一瞬間,他忽然好想見一見聶輕娘,聶輕娘似乎也是如此,但因外界的種種影響,她到底還是強行按耐住那樣的念頭,刻意將它深深地隱藏起來。 她的羞惱背後,是一種惶恐與驚慌,心中所想不希望被任何人窺探。 然而,這一種惶恐與驚慌之下,還夾雜著一種微微的甜蜜,好像有人一直陪著她,讓她不再空虛孤單。 那一瞬間,張騰似乎觸踫到聶輕娘復雜的內心,而感受著她堅強外表下那一方柔軟。 同樣的,那一瞬間,聶輕娘也感受到張騰的內心,他看破了生死,雲淡風輕,不想帶給任何人悲傷與麻煩,只希望身邊的人平平安安,開開心心。 那一瞬間,張騰與聶輕娘不曾言語,卻了解了彼此,無形地多幾分默契。 風鳥回到丹田之後,張騰微微一笑,方才他不經意的舉動,倒像是隔空調戲了一下聶輕娘,讓她驚慌失措,想必那時她的表情十分精彩可愛。 他的心暖暖的,一下子與聶輕娘的關系拉近了許多,多了一些不可明言的感覺。 一日後,張騰離開了聶府,而紫凝黃鶯則留了下來。 聶輕娘沒有送他,他離開那一會兒,她正在生悶氣。 張騰這個可惡的家伙得寸進尺,臨走之前帶走了她的竹笛,在他的房間里膽大妄為地拉起她的手,把它捧在手心,還揉了揉。 當然是借拜托她安置紫凝黃鶯兩人的名義,光明正大地吃她豆腐。 更讓她氣惱的是,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鬼使神差地一個人到他房間,答應了他的要求,還任由他吃豆腐。 等他走後她才發覺,方才完全不像她自己,在他面前什麼都變了。 十六年來,除了父親之外,第一次有人拉她的手,第一次這麼明目張膽地吃她豆腐,第一次恨不得當場一掌劈死對方,人卻軟綿綿的沒有一絲氣力。 那時她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他才十二歲,這該死的小流氓,討厭的小混蛋,以前她怎麼沒有發現這家伙這麼壞,這麼可惡! 張騰,你等著,下次來這兒的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聶輕娘恨恨地想道,她抓著自己的右手掌,上面依稀留著他的氣味與感覺。 他的手寬厚、溫暖、有力,帶著一種淡淡的奶香味,上面還有厚厚的手繭,那是男人的手,與她父親有些相同,卻又不一樣。 正在這時,侍女來報︰“小姐,外面有位公子求見。” 聶輕娘不滿地道︰“我不是說了麼?一律說我不在,讓他們回去。” “他說他姓君,君臨天下的君。” “哼,雲京姓君的人多了去,不見!” “那位公子還說,他是雲夏真正的君,也是唯一的君。” 聶輕娘听完眉頭緊皺,想了一會兒,對侍女說道︰“去開中門請他進來,讓他到大廳里相見。還有,讓人將我那一套黑衣拿來,讓她們別忘了將帷帽也帶上。哼,我倒也看看這雲夏之君,來聶府有何目的。” 中午時分,街道上,一輛馬車在慢慢地行駛。 “雲京城南三橋東街烏里巷陳邡。” 張騰看著書信上面的地址,慢慢地將書信收入懷中,這是兩個月多之前陳寧給他的信件,他一直將它好好收著,不時拿出來看看。 他一早就想去尋陳寧,耽擱了兩天後,立即迫不及待地出發,許久不見,不知道她如今在陳邡家可好。 馬車又走了一會兒,馬車夫將車停下,回頭對車廂內的張騰道︰“公子,烏里巷到了。” 張騰從馬車下來,向馬車夫道了謝,往烏里巷走去。 這是一條幽深彎曲的小巷,鋪著石板,兩邊是低矮的瓦房,各家門口放著亂七八糟的雜物,時不時傳來孩童哭鬧嬉戲之聲,當然也少不了大人們的呵斥吆喝,偶爾還有一陣陣難聞的奇怪味道,讓人作嘔。 看樣子,烏里巷住的人都是尋常的平民百姓,一些窮苦民眾。那陳邡怎麼說也是少有家財,對方離開綏寧,竟然到了這麼一個地方,卻使人意想不到,令人唏噓。 自從張騰走進烏里巷,巷里的人們男女老幼紛紛向他看來,一些平民少女更是目不轉楮地看著他,眸子里異彩連連,似有憧憬之色。 烏里巷很長,至少有幾十戶人家,張騰不知道陳邡家是那一戶,便向巷里的一個老翁問了一下。 對方听聞他問陳邡家,不禁皺起了眉頭,說道︰“這位小公子,陳邡家在巷子里最後面,門上有很多刀痕的那家便是,陳邡的二兒子陳安是個流氓混混,他欠了人家大筆賭債,你去他們家小心一些,別給陳安給訛上了。” 張騰听完心中微微一沉,開始有些擔心起陳寧來。 “謝謝老伯,我知道了。”張騰向那老翁道完謝,便徑直往烏里巷最後面那一家走去。 到了那兒,只見那戶牆壁烏黑,大門緊閉,門前破破爛爛,一看便知極為貧窮,寥落,讓人感嘆。 “篤篤!” “有人在家嗎?”張騰敲了敲門,口里喊道,然而里面並沒有人應。 不過,張騰听得出房屋內傳來呼吸聲,應該是有人在的。 他又反復敲了數下,一邊敲一邊喊道︰“在下不是債主,我叫張騰,來自綏寧,是來尋人的。” 第0194章 無事殷勤(上)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听張騰這麼說,里面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氣,慢慢地走到了門後,將門打了開來。 開門的是一個頭發有些凌亂,衣衫破舊的中年婦人,她神情憔悴,瘦弱不堪,年紀不算老,卻已有了幾分老態,暮氣沉沉,眼楮渾濁,沒有光彩。 張騰恭恭敬敬地給她行了一禮,問道︰“敢問這位大嫂,此處是陳邡陳大叔家嗎?在下張騰,來自綏寧,是來尋人的。” 中年婦人看著他,點點頭,說道︰“正是,不知道張公子光臨寒舍,要尋何人?” “在下今日來,是尋陳禮一家的。”張騰說道,“當日陳禮說去雲京投奔他們陳邡大伯,不知他們是否還在你們家中?可不可以讓他們出來一見?” “小禮他們在我這兒住了幾天,不久便搬走了。”中年婦人搖搖頭說道︰“如今他們或許還在西街三元巷,張公子你去那邊尋他們罷。” “西街三元巷?” “嗯,當初他們還在那兒,臨走時也曾讓我給你托話……”中年婦人嘆了一口氣,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正要告知張騰。 忽然一個頭發亂糟糟,邋遢不堪的瘦小青年從屋里走出來,粗魯地打斷她的話。 “娘!爹怎麼還沒回來,家里沒點兒吃的,我快餓死了!要不你去二嬸家借點兒錢,讓我先到外面吃個湯面。”他敞開衣領,一邊撓著胸膛,一邊沖中年婦人大叫,神情氣惱,一臉躁怒之色。 中年婦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我的老臉早被你用盡了,眼下別說是向她們家借錢,連米也借不到了。這會兒還想吃湯面,實在餓的話,去舀一瓢水洗洗昨晚的鍋底,把它們煮熱了喝湯水吧。” 瘦小青年撓撓頭,不滿地道︰“那我爹什麼時候回來?” 中年婦人微怒,數落他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你整天窩在家里,不老老實實,正正經經地尋些活兒做,等我和你爹都老了,誰來養你?知道餓別和那些豬朋狗友混在一起,每日游手好閑,賭博喝酒,淨做些下三濫的狗屁事兒。” 瘦小青年哼了一聲,不搭話,扭過頭去。 張騰打量了一下瘦小青年,心道︰此人應該就是陳方的二兒子陳安了,看他這般模樣,若陳禮他們真留在此處,怕是大為不妥。 中年婦人不再理她兒子,對張騰說道︰“他們到雲京惹上了不少事情,臨走時讓我給你托話,說若是在西街三元巷尋不到她們,就去西街三元巷的一戶老夫婦那兒打听。那一戶人家姓連,你到三元巷問問就知道了,唉,說來慚愧……” “娘,你﹫ 碌模 萌思椅適裁茨亍6粵耍 ︵值埽 憬姓盤謔前桑磕愀鞘鞘裁垂叵擔空宜怯惺裁詞慮椋俊幣慌緣氖菪Π嗄旰鋈徊遄斕潰 聰蛘盤冢 渙橙惹椋 安蝗縟夢掖閎е八牽 銥蔥︵值莧松凡皇斕模  親叨 絲剎緩冒 ! 對方掃視著他的衣衫與佩刀,眼神出奇熱切,隱隱發光,似乎不懷好意。 “不必了,陳小哥,我認得路,自己去便好。”他眉頭微皺,搖了搖頭,當下拒絕對方為其帶路,又對中年婦人抱拳行了一禮,“謝謝陳大嫂告知,多有叨擾,張騰先告辭了。” 說完,張騰轉身便走,哪知陳安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地對他說道︰“小兄弟,我對這兒一帶都挺熟的,還是讓我領你到那兒去吧。怎麼說你也是從綏寧來的,是咱們的老鄉,老鄉之間多少要相互關照一下才是。” 張騰緊皺眉頭,將他的手撥開,淡淡地說道︰“陳小哥的好意我心領了,不必麻煩陳小哥了,我自己尋便好。” 第0194章 無事殷勤(上)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听張騰這麼說,里面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氣,慢慢地走到了門後,將門打了開來。 開門的是一個頭發有些凌亂,衣衫破舊的中年婦人,她神情憔悴,瘦弱不堪,年紀不算老,卻已有了幾分老態,暮氣沉沉,眼楮渾濁,沒有光彩。 張騰恭恭敬敬地給她行了一禮,問道︰“敢問這位大嫂,此處是陳邡陳大叔家嗎?在下張騰,來自綏寧,是來尋人的。” 中年婦人看著他,點點頭,說道︰“正是,不知道張公子光臨寒舍,要尋何人?” “在下今日來,是尋陳禮一家的。”張騰說道,“當日陳禮說去雲京投奔他們陳邡大伯,不知他們是否還在你們家中?可不可以讓他們出來一見?” “小禮他們在我這兒住了幾天,不久便搬走了。”中年婦人搖搖頭說道︰“如今他們或許還在西街三元巷,張公子你去那邊尋他們罷。” “西街三元巷?” “嗯,當初他們還在那兒,臨走時也曾讓我給你托話……”中年婦人嘆了一口氣,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正要告知張騰。 忽然一個頭發亂糟糟,邋遢不堪的瘦小青年從屋里走出來,粗魯地打斷她的話。 “娘!爹怎麼還沒回來,家里沒點兒吃的,我快餓死了!要不你去二嬸家借點兒錢,讓我先到外面吃個湯面。”他敞開衣領,一邊撓著胸膛,一邊沖中年婦人大叫,神情氣惱,一臉躁怒之色。 中年婦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我的老臉早被你用盡了,眼下別說是向她們家借錢,連米也借不到了。這會兒還想吃湯面,實在餓的話,去舀一瓢水洗洗昨晚的鍋底,把它們煮熱了喝湯水吧。” 瘦小青年撓撓頭,不滿地道︰“那我爹什麼時候回來?” 中年婦人微怒,數落他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你整天窩在家里,不老老實實,正正經經地尋些活兒做,等我和你爹都老了,誰來養你?知道餓別和那些豬朋狗友混在一起,每日游手好閑,賭博喝酒,淨做些下三濫的狗屁事兒。” 瘦小青年哼了一聲,不搭話,扭過頭去。 張騰打量了一下瘦小青年,心道︰此人應該就是陳方的二兒子陳安了,看他這般模樣,若陳禮他們真留在此處,怕是大為不妥。 中年婦人不再理她兒子,對張騰說道︰“他們到雲京惹上了不少事情,臨走時讓我給你托話,說若是在西街三元巷尋不到她們,就去西街三元巷的一戶老夫婦那兒打听。那一戶人家姓連,你到三元巷問問就知道了,唉,說來慚愧……” “娘,你﹫ 碌模 萌思椅適裁茨亍6粵耍 ︵值埽 憬姓盤謔前桑磕愀鞘鞘裁垂叵擔空宜怯惺裁詞慮椋俊幣慌緣氖菪Π嗄旰鋈徊遄斕潰 聰蛘盤冢 渙橙惹椋 安蝗縟夢掖閎е八牽 銥蔥︵值莧松凡皇斕模  親叨 絲剎緩冒 ! 對方掃視著他的衣衫與佩刀,眼神出奇熱切,隱隱發光,似乎不懷好意。 “不必了,陳小哥,我認得路,自己去便好。”他眉頭微皺,搖了搖頭,當下拒絕對方為其帶路,又對中年婦人抱拳行了一禮,“謝謝陳大嫂告知,多有叨擾,張騰先告辭了。” 說完,張騰轉身便走,哪知陳安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地對他說道︰“小兄弟,我對這兒一帶都挺熟的,還是讓我領你到那兒去吧。怎麼說你也是從綏寧來的,是咱們的老鄉,老鄉之間多少要相互關照一下才是。” 張騰緊皺眉頭,將他的手撥開,淡淡地說道︰“陳小哥的好意我心領了,不必麻煩陳小哥了,我自己尋便好。” 第0195章 無事殷勤(中)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呵呵,不是,我說小兄弟,沒什麼麻煩的……”陳安說著走了上來,他伸出手又要搭在張騰肩膀,上來和他套近乎,“他們離這兒也不遠,我領你去,走走走。” 張騰身形一動,瞬間避了開來,人到了數丈遠,陳安見狀不禁怔在原地。 那邊的張騰並沒有回頭,背負右手,瀟灑地飄然而去。 陳氏望了望那邊張騰,又看看陳安,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才生了你這麼一個禍害!你若不好好為人做事,遲早有一天我們都被你害死!” 她說完,腳步蹣跚地進屋里去了。 陳安目光閃爍,頗為不滿,大聲地向屋里面嚷道︰“娘!你說什麼呢?我是一片好意,真心要給他帶路。” 不久,一個健壯的漢子背著一袋米,拿著一包饅頭來到陳邡家門前。 他敲開門,將米和饅頭交給陳氏,跟她說了幾句話,隨後告辭而去。 陳安兩眼放光,一邊拿起饅頭狼吞虎咽,一邊含含糊糊地道︰“娘,這是老爹托人送回來的嗎?” 陳氏搖搖頭︰“不,是方才那個張公子讓人送的。” 陳安听了停下動作,好些會兒,他將饅頭和水咽下,想了想又拿上一個饅頭,匆匆地往門外跑去。 “你又去哪里?” “娘,我去找他,我有事要跟他說,很重要的事。” “小畜生,你可別想著法子欺負好人!真要干了那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以後你就別回來,我就當沒你這樣的兒子!”陳氏一听當即急了,連忙跑出門外,沖著陳安大喊道。 然而,陳安跑得極快,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到了巷口,一個左轉,人已經消失了。 陳氏扶著門沿,捶胸頓足︰“唉,我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兒子,造孽,真是造孽啊!” 下午時分,張騰到了雲京城西一橋同遠巷,這片地方相對比較偏僻,他兜兜轉轉,總算到了陳禮一家最近兩天的住處。 不過,沒見到他們之前,張騰還是不敢確定他們就在同遠巷里。 陳寧他們多次搬離,主要是因為一個姓李的權貴公子。 離開陳邡家後,陳寧他們的確住在雲京城南三橋西街三元巷。 然而,一次偶然的機會,那個李公子遇見了剛好換回女裝的陳寧,隨後此人就對陳寧展開了各種追求,甚至也看上了柳媚,想要將兩人收為外室。 陳寧自然是不會答應,而柳媚也是極為聰明的女人,她設法打發了李公子派來的說客,當夜便與陳寧他們換了住處,連夜離開了西街三元巷。 那個李公子不死心,自然派人尋找陳寧柳媚等人的蹤跡,不久又一度尋上門來。 柳媚尋了個由頭推搪一下,當日再次離開住處,搬到了別的地方。 不僅如此,她還故意多尋了幾處住所,用來迷惑李公子的人,讓他們屢次上當撲空。 期間,陳寧等人已經搬了十幾次家,最近就到了雲京城西一橋同遠巷。 柳媚每到一處都會給張騰留下口訊或者信件,防止他找不到她們。 雲京城西一橋同遠巷是柳媚最近兩天留下的地址,按道理說,應該是比較準確的住處了。 張騰向同遠巷的百姓問了一下,很快就找到陳寧等人所租住的房屋,那是一間頗為偏僻破舊的老房子,門前雜草叢生,看上去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不過,那兒有幾個孩童正在玩鬧,當中還有一個頭發亂糟糟,衣衫襤褸的小乞丐。 小乞丐約莫八九歲,因營養不良,看著像六七歲的孩童。 他一直坐在老房子的門檻上,看著那幾個孩童玩鬧,眼楮里帶著幾分與年紀不相襯的成熟與精明。 他看見張騰的時候,忽然眼楮一亮,連忙向張騰跑過來。 只听得小乞丐問道︰“哥哥,你是不是姓張?” 張騰點點頭︰“嗯,我是姓張。” “那你是張騰,張哥哥嗎?” “對,小兄弟,你是怎麼知道的?” “有人告訴我的,她讓我一直等你,看到你就領你到她那兒去。” “好,謝謝你小兄弟,那現在便帶我去吧。” 小乞丐十分慎重,偏著頭,又對張騰說道︰“帶你去可以,但是,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張騰並不奇怪,笑了笑,問道︰“哦,什麼問題?” 小乞丐向張騰問道︰“張哥哥,霜映是什麼東西?” 張騰拍了拍腰間的霜映,對他說道︰“這便是霜映,它是一把刀。” 小乞丐一喜,但還是不放心,繼續問道︰“它是用什麼材料做的?” 張騰溫和地答道︰“玄鐵,寒玄鐵。” 小乞丐听完,髒兮兮的臉上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他對張騰說道︰ “那我就找對人了,你正是漂亮姐姐口中的張哥哥。走吧,我現在帶你過去見她們。不過,咱們要小心點兒,不能讓別人知道了。昨天也有人過來打听漂亮姐姐的消息,而且不止一個。可惜,他們都問錯人了,估計跑到城北那邊去了。” 張騰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摸摸他的腦袋,說道︰“那謝謝你了小兄弟,我們走吧。” “好,他們住得離這兒挺遠的,要走好長一段路。”小乞丐點點頭,他打量著張騰,笑嘻嘻地說道,“張哥哥你長得跟漂亮姐姐說的一樣,不對,應該是長得比漂亮姐姐說的還要好看。” 說完,他便帶著張騰往同遠巷的另一頭走去。 張騰無奈地笑了笑,跟了上去,問道︰“她怎麼跟你說我的?” “她說你長得很俊,一眼就能認出,雲京城都少見,怎麼也忘不了那種。”小乞丐說道,他回頭看著張騰,“還有脾氣和人一樣好,說話也很好听,不會像其他公子哥兒一樣,因我是乞丐,而對我理也不理,連靠近我也不願意,嫌我髒,嫌我臭,還嫌我晦氣。” 這小乞丐很是會說話,言語里半真半假,卻對他各種夸贊,一時間張騰不知道如何回應。 于是張騰搖搖頭,笑而不語。 隨著張騰的沉默,氣氛一度有些尷尬,小乞丐有些不好意思,腳步加快了許多。 一路上,張騰又與小乞丐稍微聊了一下,小乞丐告訴他,自己自幼與爺爺相依為命,自從爺爺過世後,就流浪街頭。 漂亮姐姐來了之後,就請他幫忙等人,早中晚她會悄悄地捎一些吃食給他,還幫他以前的破爛屋子修葺了一下,使屋頂不至于漏水,讓他有地方睡覺。 兩人拐了好幾道彎,又走了一會兒,來到一間不起眼的大屋前停下。 “張哥哥,我們到了。” 小乞丐對張騰道,他以一定的節奏敲門,等了一陣子,大門嘎吱地打開,走出了一個帶著帷帽的窈窕身影。 她一見是小乞丐,驚訝地道︰“小東西,你今天怎麼這麼早來了?是餓了嗎?我去給你拿點饅頭。” 他見了來人,咧嘴一笑,高興地說道︰“不是,漂亮姐姐,你看!我把張哥哥帶過來了!” “小東西,你說什麼?他來了?” 窈窕身影忽然一顫,她抬頭往前一看,驚訝地看見張騰站在哪兒,正向她點頭微笑。 “陳夫人,最近安好?陳禮他們呢?” “恩公,你終于來雲京了。” 這帶帷帽的女子是柳媚,見到張騰喜出望外,激動無比。 張騰不好意思地說道︰“實在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柳媚摘下帷帽,露出一張嬌美的年輕臉靨,從屋里走了出來。 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笑著對張騰說道︰“我們日盼夜望,總算將恩公盼來了,小禮小儀在阿寧那邊,不在這兒。” 不見數月,她已完全康復,容顏與身材都比在綏寧時好看了許多,猶如少女一般。 難怪小乞丐不叫她漂亮阿姨,而是叫她漂亮姐姐了。 張騰初時听小乞丐說漂亮姐姐,還以為是陳寧呢,卻沒想到是柳媚。 “在阿寧那邊?你們不住在一起嗎?” “唉,此事說來話長,一言難盡。恩公,此處不便久留,我們到阿寧那邊再說吧。”柳媚嘆了一口氣,她回頭看了一眼小乞丐,從袖子里拿出一個錢袋,轉身走到他跟前。“小東西,謝謝你了,回去吧,這是我給你的酬勞,不要讓別人知道了,省著點兒花。”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錢袋塞到對方手里。 “謝謝漂亮姐姐。”小乞丐拿著錢袋,喜滋滋地向柳媚道了一聲謝,又向張騰點點頭,一溜煙跑了。 柳媚看著小乞丐走遠,對張騰說道︰“小東西是個苦命的孩子,聰明伶俐,這兩天多虧他幫忙,讓我們少了許多麻煩。恩公,我們走吧,阿寧他們離這兒不遠,這些天來都叨念著你呢。” 張騰點點頭,跟著柳媚一起往陳寧他們所在的地方走去。 陳寧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搬家,變換地址,想必都是被那李公子所迫,不得不這麼做。 他想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如此糾纏不休,苦苦相逼,讓柳媚想盡法子,各種躲避隱藏。 另外,听小乞丐的話,對方已經尋到了這兒,只是暫時被忽悠到城北,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那時候將再度找上門。 第0196章 無事殷勤(下)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跟著柳媚走了一陣子,來到了一座磚瓦小院前面,它頗為陳舊破落,圍牆很高,但不少地方已經崩塌,露出一個個缺口。院門大約有四尺多高,兩扇灰色的松木大門緊緊關閉著,門前鋪著青石,上面長著青苔,打掃得還算干淨。 只見院門的飛檐下掛著一個嶄新的銅鈴,像是剛買不久,柳媚上去拉住銅鈴的繩子,輕輕地連續敲了六下。 院內立馬傳來一個的男童聲音,語氣里帶著欣喜︰“娘親回來了,我去開門。” “娘親——” 隨後還有一個軟糯的女童聲音,似乎高興無比,盡是撒嬌之意。 大門嘎吱一聲打開,陳禮見到了柳媚,喊了一聲“娘親”,柳媚摸著他的小腦袋,淺笑盈盈地對他道︰“小禮,你看誰來了?” 陳禮愣了一下,往她身後望去,張騰在那邊向他微微一笑︰“小禮,數月不見,你可還記得我?” “張騰哥哥?”陳禮大喜,沖到張騰身前,抱著他的腰道,“張騰哥哥你終于來了,我們大家日盼夜盼,終于把你盼來了。太好了,張騰哥哥總算來了,我們都想著你,尤其是阿寧姐姐,每次都是抱著你送的刀入睡,連做夢的時候都念著你的名字,她比我們都想你。” 張騰摸摸他的小腦袋,又輕輕拍拍他的後背,低頭對陳禮說道︰“這樣啊,那你阿寧姐姐人呢?她在哪兒?” 陳禮回答道︰“阿寧姐姐出去外面了,說要買些米糧回來,順便給小儀買些還吃的。” “娘親——” 陳儀也走了出來,她抱著柳媚的大腿,仰起小臉喊了一聲。 柳媚笑著摸摸她的小臉,說道︰“小儀,好人哥哥來了,他在那邊呢。” “好人哥哥!” 陳儀一听,立馬松開自家娘親的大腿,像一只歡欣無比的小鳥,張開翅膀,向張騰撲來。 張騰將她抱起,笑吟吟地問道︰“小儀可有听娘親的話?有沒有想好人哥哥?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長個子?” 陳儀抱著他的脖子,點點小腦袋,說道︰“有,我們都想好人哥哥,我和哥哥都吃很多很多的飯,想早一點兒長大。哥哥說,他要長大了保護娘親,我要長大當好人哥哥的媳婦。” “啊?”張騰聞言一怔,苦笑不得,說道︰“小儀,你知道什麼是媳婦嗎?誰跟你說的?” “玲兒說的。” “玲兒又是誰?” “玲兒是童養媳。” “哦?” 張騰望向柳媚,柳媚掩嘴一笑,向他解釋道︰ “前一陣子,我們在三橋那邊住,隔壁是一戶趙姓人家,玲兒是趙姓人家的女兒,玲兒比小儀大一歲,是小儀的玩伴,她爹把她賣給附近的大戶人家做童養媳。最近小儀挑食,不愛吃飯,小禮便哄她說,多吃飯才能長大,才能嫁給她最喜歡的好人哥哥做媳婦。” 張騰刮了一下陳儀的小鼻子︰“小儀,你以後好好吃飯,長大了,才能嫁給比好人哥哥更好的人作媳婦。” 陳儀搖搖頭︰“我喜歡好人哥哥,好人哥哥最好了,我要做好人哥哥媳婦。” 張笑著搖搖頭,揉揉她的腦袋,對她說道︰“小儀,你還小,你喜歡好人哥哥可以,但是還不懂真正的喜歡。現在你遇到的人還不多,等你以後長大了會遇上更好的人,他才是你的夫君。” 陳儀不解地問道︰“什麼是夫君?” 張騰不由得好笑,說道︰“你爹爹就是你娘的夫君,你娘親便是你爹爹的媳婦,懂了嗎?” 陳儀點點頭︰“小儀懂了。” 那邊的柳媚眼神微微一黯,笑容漸漸斂去,眉間多了一絲絲悲戚之色。 不過,她很快便恢復平靜,對張騰道︰“恩公,外面不方便,快進來說話吧。” “好。” 張騰抱著陳儀,搭著陳禮的肩膀,三人與柳媚一起進了院子。 院子很小,地面是黃土夯實,牆角種了一棵小樹,主屋門前放著一個木盆,主屋右側是一間矮小的廚房,廚房門側靠著洗衣板還有掃把簸箕等東西。 張騰隨意地逛了一下,只見進到屋里就是大廳,兩側是一間連通的小房子,屋後還有一個小院,小院里有一口井,還有一些晾衣服的竹架子。 柳媚一家住右側臥室,陳寧住左側小房子,屋里除了兩張床,一張桌子,幾張椅,還有一個人高衣櫃,十分簡陋空曠。 張騰與陳禮兄妹在廳里說著話,而柳媚則到廚房里洗鍋做飯。 他們剛到這兒,還沒來得及置辦什麼東西,米也是之前那些沒吃完的帶過來,這兩天都是隨便吃些粉面饅頭或是到外面買些鹵肉蔬菜,勉勉強強吃個飽。 其實這一會兒,陳寧本該等柳媚回來再出去買東西的,但陳儀說有些餓,家里又沒有什麼好吃的,陳寧只好讓他們兄妹二人呆在屋里,自己一人外出了。 當然,這兒畢竟是雲京,他們所在的地方雖偏僻,但附近還是有賣買的小販,陳寧出去買東西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張騰在跟陳禮兄妹的聊天中得知,陳寧他們前來雲京的路上也經歷了不少凶險的事情,多虧了柳媚畢竟聰明,而陳寧的實力還算可以,到底讓他們一行人平安到了目的地。 不過,一行人到了陳邡家里後,陳邡對柳媚別有所圖,而陳安也欠下了大筆債務。 那天陳邡有事出門,陳安的債主上門催討賭債,柳媚與陳寧兩人同時被上門的債主盯上,那些人借著還債的由頭,差點兒將她們兩人拉去抵債。 幸好陳寧身上有武藝,有黑虎,還有張騰給她的五靈鈺,先是當場打倒上門催債的十幾個混混,隨即替陳安還了部分的賭債,最後給陳氏留了一點銀錢,一行人當日就離開了陳邡家。 離開了陳邡家不久,柳媚在城南三橋西街三元巷尋了一個住處,一行人剛住了幾天,有一日下雨陳寧不小心將身淋濕,只得換回了女兒裝,次日與柳媚上街買布料恰好被一個李姓公子看見。 那人對陳寧驚為天人,垂涎三尺,便想方設法打听她的名字背景,上門追求。期間,他見到柳媚,對柳媚也起了賊心,打算將兩人一同收為外室。 除了那李姓公子,陳邡打著關照佷子佷女的幌子,尋到了柳媚,隱晦地表示自己願意替她們三人尋一個好住處,幫忙安置她們,前提是柳媚委身于他,跟他重立一個家庭。 柳媚口頭應付著陳邡,等對方一走,立馬和陳寧搬離住處。 然而,甩掉陳邡容易,那李姓公子卻對二人窮追不舍,對方勢力龐大,耳目眾多,她們一行人屢次被發現,屢次不得不搬家,最終到了同遠巷。 由于多次搬家,一路各種吃用,加上替陳安還了部分債務,幾人的手頭越發拮據。 陳寧只得著男裝化名進了一支商盟麾下的狩獵隊,隨狩獵隊打妖獸賺點生活費。 她已是靈性境中期,狩獵隊里算是一名好手,加上有著黑虎相助,漸漸被狩獵隊接納,成為精英階層,並被隊長指為副隊長的替補。 不過,最近狩獵隊在獵殺一頭五級妖獸時,隊長受了傷,他只好讓自己兒子接任臨時代理隊長。 那個年輕人雖是靈性境末期高手,但經驗不足,不听陳寧勸告一時冒進,讓狩獵隊陷入了危機。當時陳寧救下了狩獵隊的同伴,並冒著生命危險擊殺了目標妖獸,自己也受了一點輕傷。 後來,那個隊長的兒子對她言听計從,態度也好得出奇,時常對她噓寒問暖,還常帶著貴重的禮物來串門。 最近他不知從哪里得到一副二品軟甲,親自送予陳寧,陳寧並沒接受,反而尋了一個借口,請了假,臨時休息,似乎有點不想再去狩獵隊。 柳媚將一切看在眼里,卻也沒說什麼,只是那人有事無事,總是上門尋陳寧聊天喝酒,還多次約她到外面游玩。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陳寧謹記張騰的話,一再推搪,隨後讓柳媚搬了家。 不想這下子尋他們的人又多了幾個,除了李公子,隊長兒子,還有好幾個不知姓名的人。 這些事情,陳寧都跟柳媚聊過,陳禮兄妹在一旁听了個大概,見得張騰到來,也全部都跟他說出來。 張騰听了,只是笑笑,並沒說什麼。 眼前兩人都是孩童,他也沒什麼好對他們說的,畢竟說了他們也不一定懂。不過,陳禮兄妹對他極為親切依賴,猶如他的弟妹一般,讓他感受到一種久違的親情。 他很喜歡與兩人說話,縱然兩人不是很懂事,對許多東西也是不明所以,這並不妨礙他享受這種氣氛,這種情感,這種生活。 雖然張騰是一個武者,但是他比任何人更討厭打打殺殺。 對他而言,武,是用來守護的,不是用來進攻的。 他是為了守護才學武,而非為了進攻才學武。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五下,陳禮面帶喜色,對張騰說道︰“張騰哥哥,阿寧姐姐回來了!我去開門!”說完,他連蹦帶跳地往屋外跑出去。 陳寧她回來了? 張騰站起了身,一向平靜的內心忽然泛起了波瀾,不見數月,他忽然很想這丫頭。 方才听陳禮他們說,這丫頭加入了狩獵隊,成了一名職業妖獸獵人,經歷許多事情,應該有許多變化。 不知道如今她是什麼模樣,還是往昔那個不懂世事,單純得惹人心痛的小丫頭嗎? 他一邊想著,一邊慢慢地走出屋外。 張騰看著陳禮手腳麻利地拉開木門的橫杠,心里無端地有些熟悉又陌生,還有一絲絲莫名緊張。 第0197章 佳人傾國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一個高挑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外,那人束著馬尾長發,一身青色高領勁裝,腰佩一把黑色長刀,兩手都提著東西,眉目如畫,鼻梁高挺,唇紅齒白,瓜子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看上去像是一個英姿颯爽,玉樹臨風的帥氣青年。 “小禮。” “阿寧姐姐你回來啦?張騰哥哥來了!” “小哥?” 陳寧聞言一怔,忽然激動起來,往院子內望去。 只見院子里站著一個長發如墨,白衣飄飄的俊逸少年,他腰間掛著配刀,正靜靜地看著她,臉上笑容淡淡,一雙眸子里盡是溫柔。 “小哥!” 陳寧眼圈一下子紅了,也顧不得跟陳禮說話,從門外沖進來,跑到張騰的面前。 張騰輕輕地對她說道︰“阿寧,我來了。” “小哥!” 這一瞬間,數月來,陳寧所有的委屈與思念,還有惶恐害怕,頓時化為了淚水,洶涌而出。 她放下東西,撲進張騰的懷里,將他摟得緊緊的,似乎用盡所有力氣都要抱著他,不想讓他再從身邊離開,更不想從他身邊離開,這一生這一輩子,都要留在他身旁。 張騰一陣陣心疼,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道︰“讓你受委屈了,我這不是來了嗎?別哭別哭別哭了啊。” 他越是這麼安慰,陳寧越發哭著厲害,死死地抱著張騰,在他肩膀哭成了淚人,將他的衣裳都浸濕了。 張騰無奈,只得任由她哭個痛快。 這一會兒柳媚已經從廚房里出來,看見院子里相擁的兩人,她微微有些驚訝,卻絲毫不意外。而陳禮兄妹則走到柳媚跟前,分別抱著她的大腿,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沒有絲毫打擾。 他們兄妹二人年紀雖小,但也對眼前的事情有些懵懂的理解。 這段時日,陳寧對張騰思念之極,即便在夢里也喊著他的名字,好幾次還是哭著醒來,這讓陳禮兄妹都明白陳寧非常想張騰,她對張騰的感情也不同尋常,關系似乎也並非一般親密。 以陳禮兄妹的角度來看,張騰對陳寧來說就像是她的親人,好比柳媚是他們的親人一般。 柳媚作為過來人,自然比陳禮兄妹更理解陳寧此刻的心情,她輕輕地摸摸身前兩個孩子的小腦袋,悄悄地帶他們進屋里去了,讓陳寧與張騰兩人好好地享受一下相聚的時刻。 …… 次日一早,張騰租了一輛馬車,帶著陳寧等人離開了住處,徑直往雲京武院的方向而去。 他在雲京武院附近租了一處大宅院,將眾人安置下來,先是給陳禮兄妹尋了一所學堂就讀,而後帶著陳寧進入雲京武院進行報到。 當然,陳寧是以張騰護衛的身份入雲京武院伴讀。 昨夜,張騰教了陳寧與柳媚兩人易容換形之術。 兩人初學,雖不如他與晴櫻一般變化自如,但也能對容貌體型作一些改變,讓尋常人認不出她們的本來面目。 如此一來,兩人行蹤就不那麼容易泄露,讓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尋到。 其實,張騰很想讓兩人以本來面目行走,然而,他目前的實力並不允許。 且不說那李公子是雲京的地頭蛇,就算是那個狩獵隊隊長之子,身後也有著不小的勢力,他初到雲京,根基不穩,眼下無力與之發生直接沖突。 他與聶輕娘關系匪淺,但並不想依賴或者麻煩聶輕娘,隨著對聶輕娘的身份了解,張騰也逐漸察覺聶輕娘在雲京也並沒那麼容易。 再說,他已經將紫凝兩人臨時托付給她,這一會兒又把陳寧等人帶去見她,著實極為不妥。 聶輕娘與他非親非故,憑什麼替他照顧毫不相干的其他人,更何況是女人。 由于雲京武院還沒正式開學,張騰帶著陳寧登記報到之後,又熟悉了一下環境,兩人又到街上逛了一圈,最後將要天黑的時候返回了新租的宅院。 二人出去,買了一堆東西回來,衣食住行,油鹽醬醋,筆墨紙硯,桌凳椅櫃,但凡需要的物什,基本都買齊了。 雲京武院附近的房價都很貴,但張騰手頭寬裕,加上以後每月還有補貼,因而倒也不怎麼在意。 晚上,張騰與柳媚一起下廚,陳寧與陳禮兄妹幫忙打下手,做了一桌子好菜,眾人難得的吃了一頓前所未有的豐盛晚餐,每個人的臉上盡是開心歡喜的笑容。 不知不覺夜已深,陳禮兄妹笑著睡去,而柳媚則在收拾廳堂廚房,替今晚的盛宴掃理手尾,各種零零碎碎的功夫,夠她忙活好一陣子的。 張騰與陳寧並沒有睡,兩人一起來到後院的小亭觀看星空。 這時的陳寧已經恢復了本來的面目,換回了女兒裝,那是一套今天新買的淡藍色衣裳。 只見她長發及腰,青絲如瀑,頭上簡潔地挽了一個發髻,臉上不施粉黛,身材高挑窈窕,縴腰緊束,玲瓏修長,顯得溫婉大氣,美好雅致。 這一身淡藍衣裳像是為陳寧度身量造,裁剪得宜,袖領裙擺間的薄透輕紗,更是把她上身的高聳峰巒,三寸柳腰,身下渾圓挺翹都勾勒得極為完美,恬靜美好,清雅綺麗,卻又隱約朦朧,勾人心神。 行走間,蓮步輕移,那一雙完美的修長玉腿更是若隱若現,惹人遐思。 然而,她方才十五,身子還未完全長開,再過三年,等這一朵幽蘭徹底綻放,只怕更美得讓人心醉,神魂顛倒。 白天里在衣鋪那兒,她一眼看中了它,這衣服很貴,尺寸也很合身。 陳寧當時問完價,竟然要兩百銀鈺,相當于二萬人民幣,她自然不舍得買,多看了幾眼,就想離去。 不過張騰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二話沒說當即把它買下來。 陳寧嚇了一大跳,正想要他退回去,張騰並沒理會,當即讓老板迅速打包,不給她絲毫機會。 那時陳寧易容換形,在鋪子里並沒有穿,是回到宅院,吃飯洗漱之後方才把它穿上。 這一會兒,陳寧尚且有些羞澀,畢竟她以前穿的衣服都很是簡樸隨意,而這一件則比較華美名貴。原來是舞刀弄槍的山野丫頭,這會兒要當一個溫柔嫻靜的貴族少女,終究還是不太習慣。 然而,不管怎麼說,衣服很合身,將她所有的美麗完全展示出來,讓人怦然心動。 夜涼如水,張騰看看身邊的陳寧,又抬頭看看點點繁星,一顆心前所未有的平靜與踏實。 可是,很快眸子里又升起一種憂愁,他只有三年了,三年之後,又如何讓陳寧他們像現在這樣開心安穩呢? 陳寧凝望著張騰年輕的臉龐,看出了他的憂愁之色,微微有些心疼。 “小哥,怎麼了?” “沒什麼。” 陳寧默然,對方不想說,她也沒必要繼續問,許多事情,若是說出來,旁人幫不上什麼,反而徒增煩惱。 “小哥。” “嗯?” “看著阿寧。” “嗯,阿寧今天的衣裳很合身,人也好好看,真是一個大美人。” “美麼?” “美。” “有多美?” “很美很美,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傾國傾城,舉世無雙。” “是嗎?” “是……唔……” 未等他把話說完,陳寧已經撲了上去,緊緊地抱住他,兩瓣柔軟的香唇深深地印在他的嘴上。 她撲出的一瞬間,好像整個仙境降臨。 他的眼里是一雙深情的眸子,他的鼻子里是一種芬芳的氣息,他的唇上是一片濕潤,他的耳里是一聲嬌-喘,他的懷里是火熱的柔軟。 美人擁抱著他,將全部的美好,光滑細膩的肌膚,高聳酥軟的峰巒,渾圓緊繃的雙腿,完全奉獻,沒有一絲絲保留。 最讓人想不到的是,她那一吻,很長很久很深入,生疏而熾烈,讓他幾乎窒息,卻又讓他感覺美妙之極。 不知過了多久,張騰慢慢回過神來,他望著雙眼迷離的陳寧,輕輕地抱著,慢慢地撫摸著她的背後,讓她平靜下來。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抱起懷里的美人,回房間里徹底佔有,可是他不能,也不允許自己這麼做。 有些人根本就放縱不起來,因為他的經歷,他懂得的道理,以及他骨子里的教養,告訴他這樣不好,這樣做會傷到那些他愛的和愛他的人們。 陳寧帶著喘息,輕輕地呼喚道︰“小哥……” 張騰明白她的意思,眼前的人兒願意奉獻一切,將她所有的美好在這一夜全部送給他,交給他,不顧一切,無怨無悔。 但是,他不可以。 于是,他有點不自然地找個借口道︰“那個……我……我年紀還小,況且諸事未定,若是有什麼意外便不好了。” 陳寧听了,美眸中多了一抹失望之色,忽然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張騰抽了一口涼氣,忍不住道︰“嘶……你們女人怎麼這麼喜歡咬人?” 陳寧听了感覺有些不對勁,她盯著張騰,氣哼哼地道︰“你們女人?小哥,你老實交代,除了阿寧,你還欺負過誰?誰這麼倒霉,也遇到你這個大禍害?快說!不然,我饒不了你!” 這一瞬間,陳寧與晴櫻的影子重合,兩人的語氣相似無比。 第0198章 見面重禮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面對陳寧的詢問,張騰沒有絲毫隱瞞,老老實實地將晴櫻的事情說出來。 說完之後,他一面平靜地看著陳寧,等待著她的指責與怒罵。畢竟,沒有任何女人願意與人分享心愛之人,哪怕她再心胸廣闊,再深明大義,再通情達理。 若是她傷心生氣,因而離他而去,他也不會挽留她。 對張騰而言,陳寧真能如此,他反而會欣慰,也松一口氣。 他只有區區三年,根本沒有時間來負責她的一生,她能離他而去,何嘗不是一種更好的選擇?她應該有著自己獨立的人生,而不是與他這麼一個福緣淺薄之人糾纏在一起。 然而,張騰想象中的一切並沒有到來,陳寧雖有些吃味,卻沒有那麼反應激烈。 她輕輕地錘了他肩膀一下,又重新投入他的懷里,口里小聲地罵道︰“哼,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花心大蘿卜。” 說完,她又掐了一下他腰間的軟-肉,就什麼都不說了。 “你不生氣?” “生氣。” “就這樣?” 陳寧沒好氣地道︰“哼,你還想我怎樣?去跟她認識認識,再稱一聲姐妹?” “不是,你不覺得我很過分,很壞嗎?像我這樣的人不值得……唔……” 張騰急了,正要跟她說一下華夏現代是非觀,哪知陳寧直接用香唇封住了他的嘴巴,徹底將他的話語堵了回去。 唉,真是個傻丫頭。 于是,張騰的內心深深地嘆息了一聲,懷里伊人的行動比解釋更加有力,一切盡在不言中。 夜更深了,陳寧緊緊握著張騰的手,在他的懷里睡去。 張騰看著她嬌美的睡顏,慢慢地抱起她,將她送回了房間里面。 陳寧年歲比他大,個子比他高,體重跟他差不多,若非他是武者,想要將這丫頭抱回去,還真不容易。 他輕輕地替她蓋上被子,凝望了一會兒,吹滅了燈燭,悄悄地轉身走出房間,小心翼翼地帶上了房門。 一宿無話。 這天一早,張騰就起床梳洗,出來大廳吃早飯。 柳媚打量了一下他,見他神情平靜,與尋常沒有絲毫不同,微微有些驚訝,隨之掩嘴一笑,搖搖頭,什麼也不問。 至于陳禮兄妹這會兒並不在,他們天未亮就起床,早早地去上學去了。 吃完早飯之後,張騰就開始到前院練刀,這些天一直奔波勞碌,沒有什麼空暇,也沒有什麼空間可以練習,感覺刀法都微微有些生疏了。 不過,一個上午下來,他馬上尋回了感覺,並開始梳理總結近一個月的心得,正式開創新的一招戰技“太虛刺”。 太虛刺,以為基礎,乃繼“一線天”“半月輪”“三重刃”之後,張騰的第四大招。 它主要是以點破面,本身蘊含多重靈力,主要特點是疾速,精準,殺傷力強大,一刀刺出,聚氣如針,即便是靈流境末期武者的護身氣罡也擋不住。 當日張騰正是以它重創了夜襲如歸別苑的蒙面人首領,駭人之極,犀利異常。 張騰一早就覺得,其實與人比拼,境界什麼的,有時候並不是勝利的決定性因素,最重要的是武者對靈氣的運用效率。 這好比日常生活中一個孱弱的老中醫,用一根針能將人置之死地,而一個強壯的年輕人,用一把刀不一定能殺人。 他雖是靈聚境末期武者,但匯聚全身之靈力,攻擊敵方的一處破綻,自然能取得好戰果。 陳寧的一覺睡得極為甜美,她比張騰足足晚了半個時辰才醒來,吃完早飯後,她見張騰在前院練刀,也沒去打擾,淺淺一笑,自己到後院練功去了。 下午的時候,張騰將自己的教給陳寧,並讓她試著修習一下。 陳寧按照張騰的功法路線運轉了一周天,立馬感覺到功法的不同,吸納的火靈氣比原先的更精純,而體內火靈氣的運行速度也快了許多倍。 顯然,前三頁記載的功法是山寨版,而張騰莫名其妙得來的功法才是正版。 于是,她按著張騰的燭照聖訣,開始一遍又一遍地努力修煉,一方面是盡快將正版功法運行成習慣,另一方面是希望自己的實力進一步提升,讓自己多幾分自保之力。 自從離開綏寧,她深深地感到自己的弱小無力。 天垣大陸,以武為尊,美貌帶給女人的禍端,遠遠大于福緣。 一路上,若非有張騰與柳媚的幫助,她這麼一個年輕的少女,只怕她踏入雲京之前,就已成為他人的禁臠玩物了。 幾日後,張騰又打造了一把精鋼連弩,一柄二品寶劍留給柳媚,期間還將教給了陳禮。 柳媚與陳儀是水系體質,除了水木土三系功法,金木系功法並不適宜。 張騰本想將教予兩人,但當日他答應了雲盈兒,必須有她的允許才能教別人,只得暫時作罷。 不過,柳媚有家傳功法,雖然不是很高級,但是勉強可以一練。 于是,張騰就臨時教了她一套劍法,並囑咐她,他與陳寧不在的時候,若非必要,盡量少出門。 要知道,雲京武院前期是半封閉教學,後期是全封閉教學。 張騰與陳寧並沒有足夠的時間精力來保證柳媚三人的安全,張騰教授陳禮他們一家武藝功法,也是好讓他們有一些自保之力。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如此一來,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對他們而言都大有裨益。 時間過得飛快,七日之期眨眼即過,在此之前張騰又去了聶府一趟,辭別聶輕娘之後,與陳寧一起正式進入雲京武院學習。 到了雲京武院,張騰並沒有見到鐵虎,鐵虎讓六星醫師柳卿將武會冠軍的獎勵帶給張騰。 前面說了,綏寧比武大會冠軍會得到一本秘籍,一柄武器,一顆丹藥。 秘籍是一本常品紅色秘籍,需要張騰自己到雲京武院藏書樓挑選。 武器是一柄二品上等武器,需要張騰自己到雲京武院神兵院領取。 丹藥是一顆虎豹淬體元丹,直接由柳卿煉制,親自送給張騰。 因此,張騰目前到手的獎勵,只有虎豹淬體元丹與八百九十八銀鈺。 然而,張騰並不在意,他不缺紅色秘籍,也不缺二品武器,對他而言,虎豹淬體元丹與八百九十八銀鈺才是最為實惠的獎勵。 其實,這樣說也不太對,張騰缺一部金系功法,若是趁著這個機會,能在雲京武院藏書樓找到金系功法,不管什麼等級,他的弈天訣都能完整了。 柳卿從綏寧回來,一直甚少露面,很多時候都是獨自一個人呆在房間里,也不知道在噬靈蚴源地經歷了什麼。 他見到張騰,眼神十分奇怪,似乎有許多疑問,卻又什麼也不問。 柳卿囑咐道︰“虎豹淬體元丹,乃是由各種烈性草藥煉制,藥性霸道之極,使用之時,需得尋一冰冷之處,脫去全身衣服,以散發藥效,最好在靈性境之後服食,此丹是炎陽之物,切勿贈與女子使用。” 張騰好奇道︰“若是女子使用了會如何?” 柳卿一臉嚴肅地道︰“女子服食之後,輕則會陰陽失衡,呈男性性征,重則被丹火焚身,爆體而亡。” 張騰嚇了一跳,他望望身邊的陳寧,陳寧白了他一眼,並沒說話。 張騰向柳卿拱拱手,說道︰“多謝柳前輩為晚輩煉制此藥,晚輩必當好好保管,等靈性境之後再充分利用,以免辜負前輩的一片心血。” 柳卿擺擺手,不以為然地道︰“煉制這虎豹淬體元丹用不了我多少功夫,再說這是武院給你的獎勵,送予你是應該的。其實,這並非是我今日見你的主要目的,柳某還有一物相贈,算是見面禮,希望你能好好使用,不要墮了它的名頭。”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子里拿出一把鑰匙遞給張騰。 張騰雙手接過鑰匙,疑惑地道︰“柳前輩,這鑰匙何用?” 柳卿說道︰“那是柳某的丹室鑰匙,里面放著柳某的煉丹寶器丹霞爐,他日你若需煉制丹藥,或者請人煉制丹藥,用此爐煉制,六品之下丹藥能提高十分之三的成功率,六品丹藥能夠提升十分之一成功率。” 張騰未曾涉足丹藥之道,但也知道具有如此高成功率的丹爐,絕對不是尋常之物。 于是他急忙將鑰匙奉還,口里道︰“柳前輩,這一禮物太貴重了,晚輩不能收!還請前輩將鑰匙收回去!” “誒,你收下罷。柳某不日將與好友前去某一丹道宗門遺址勘探,此去凶險莫測,歸期未知。柳某孑然一身,沒有弟子親屬,丹室無人使用,倒不如贈予你,讓它物盡其用。” 說完,柳卿又從懷里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交給張騰。 “此乃柳某平生煉丹心得,上面還有十幾種靈丹奇藥的方子,除了一副奇丹的方子未驗證,其他都確切可行。希望你好好利用它,莫辜負了柳某的一片心血。” 第0199章 十大院區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這……晚輩何德何能,竟受柳前輩如此貴重之物。” “唉,我讓你收下,你便好好拿著。柳某說了,柳某孑然一身,除你之外,也無可托之人。”柳卿又接著說道,“柳某的丹室在城南新街,到時候你去丹盟總部尋一個叫謝航的六星醫師,把鑰匙給他看一下,他會將具體地址告知于你的。” “晚輩與柳前輩今日是第一次見面,柳前輩,這……”張騰一臉疑惑。 “好了,小子,你別推搪了,咱們可不是第一次見面,再說柳某已關注你多時了,柳某看你順眼,覺得你可以就可以。”柳卿一擺手,打斷他的話,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張騰,“張騰,柳某這次來,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啊?不是第一次見面?我們什麼時候見過……好吧……不知柳前輩所問何事,晚輩自當知無不答。” “人死之後,魂歸何處?” “啊……這……這個也許重新輪回,或者到了某個地方吧,晚輩實在不清楚。” “好,謝謝你,張騰。”柳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拍拍張騰的肩膀,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笑容。 “听你如此說,柳某便放心了。今日便這樣吧,要是日後你我還能相見,柳某定要好好與你聊聊。老朋友們還在等著柳某,柳某這便走了。小子,你好好學,用心學,努力學,一切皆有用處。還有,我給你的冊子上面,那副奇丹的方子,也許能在你這朋友身上驗證。”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陳寧一眼,又拍拍張騰的肩膀,轉身離去。 張騰望著柳卿遠去的背影,高聲道︰“多謝柳前輩,柳前輩慢走。晚輩定當好好學習,不負前輩厚望。” 那邊的柳卿擺擺手,很快消失在張騰的視線里。 陳寧眉頭輕蹙,在一旁有點擔憂地對張騰道︰“小哥,方才那柳前輩好像看出我來了。” 張騰點點頭︰“柳前輩是六星醫師,又是半步靈斛強者,看出來是很正常的事。日後,你小心一些,過些時候我再看看有無掩蓋氣息的法子,盡量讓你將不被他人看穿。唉,若非我實力卑微,你也不必易容換形,委屈你了。” 陳寧搖搖頭,輕聲道︰“沒有,能陪在小哥身邊,跟小哥一起學習,我很開心,不委屈。” 張騰拿起她的手,認真地對她道︰“嗯,往後盡量小心一些,好好呆在我身邊,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小哥。”陳寧眸子里涌起一抹感動,幾乎想要撲入張騰的懷里。 “阿寧,我才說完呢,你要注意一點。”張騰見了連忙放開她的手,提醒她道,“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伴讀,男兒身。在武院里,你的眼神,動作,還有表情都要管理一下,不然容易漏出馬腳。” “哦。”陳寧馬上醒悟,稍微退後一步,恭恭敬敬地向他抱拳行了一禮,“公子教訓得是,小人記住了。” 張騰點點頭,向她一笑︰“走吧,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去精武堂。” 這里介紹一下,雲京武院一共分為十大院區,即講武院、論武院、練武院、器學院、丹學院、師表院、弟子院、思行院、閑逸院、試煉院。 講武院分為精武堂與博武堂。 精武堂,主要是教授個人武道相關理論。 它一共有初中高三等課堂,每一等各自有不同的老師教授武道理論,老師課堂座位都不固定,自由流動性很強。但是,時間固定,一般都在上午。 博武堂,主要是教授軍事兵法相關理論。 它也是分為初中高三等課堂,每一等也是由不同的老師教授軍事理論,但這些老師與別的老師不同,他們多數是一些上過沙場的老將,甚至偶爾有現役將領客串。 課堂座位老師時間基本固定,一般都在下午。 精武堂平民子弟居多,博武堂權貴子弟居多,兩種課堂,個人武道相關理論是必修課,而軍事兵法相關理論是選修課。 論武院,是實戰示範區,它分為兵場與武場,進行軍事對抗與個人對抗,是彰顯老師修為,檢驗武院子弟實力的重要場所。 練武院,顧名思義,專門進行軍事訓練與個人修煉的場所。 器學院,分為軍械堂、武械堂、役物堂。主攻工藝匠造。 丹學院,分為濟世堂、鎮世堂,主攻醫毒研究。 師表院、弟子院乃是武院師生宿舍寢室,思行院是實驗區,而閑逸院是休閑娛樂區,試煉院是考核與獎勵之所。 以上十大院區,後面慢慢詳述,這里就不逐一交代了。 言歸正傳,張騰與陳寧很快就到了精武堂。 精武堂有二十幾間教室,每間教室能夠容納數百人,張騰與陳寧被分配到黃字九號室,兩人被柳卿耽擱了一下,故此來得有些遲,只能坐在教室的後一排。 此時還沒有上課,教室里很是熱鬧,許多新來的武院弟子相互介紹,結交議論,認識著周圍的同學。 不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般是平民與平民扎堆,權貴與權貴扎堆,涇渭分明,並不交流。 世家豪族的子弟一般都帶著一兩個伴讀,而普通平民則自己一人,兩者衣著舉止都有著很大的差別,故此很容易區分。 當然,一切都有例外,權貴也有與平民交往的,他們有共同之處,則修為一般比較高,對方至少是靈性境末期。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他們大多數是平民,似乎都不怎麼合群,也不怎麼喜歡交朋結友。 這些新來的武院弟子,有男有女,但男多女少,男弟子三四百人,而這些女弟子只有百人不到。這些女弟子之中,以世家大族的女子居多,平民女子極少,只有那麼幾個。 那幾個平民女弟子,要麼修為極高,要麼容貌出眾,顯得極為惹人注目。 張騰掃了一眼在場的武院弟子,他們修為最低都是靈性境中期,自己才靈聚境末期,算是整個教室里修為最低的人了。 他容貌俊逸,又是靈聚境末期,本該很受人關注才是。 然而,來此之前,張騰泡了藥水,將全身染得黝黑,正所謂“一白遮白丑,一黑毀所有”,加上他又有意穿了一身普通衣服,看起來像一個鄉下野小子,根本沒什麼人在意。 半天下來,沒有一人主動來結識他的。 倒是他身旁的陳寧,她雖易容換形,但皮膚雪白,五官端正,英姿勃發,又是靈性境中期,引來不少武院新弟子前來結交認識。 不過,當他們得知她是張騰的伴讀時,都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些人往張騰多看了幾眼,隨便打了一下招呼,便帶著幾分鄙夷地離開了。 區區一個靈聚境末期,能進雲京武院,還帶著伴讀,顯然不是走後門,就是有大背景,這樣的人自然讓人有些看不起,卻也惹不起。 這些前來與陳寧打招呼的、武院新弟子當中,還有一個女孩,她名叫君綾,約莫十三四歲,長得柔弱嬌美,楚楚動人,性情也極為溫柔,像是大世家的子弟。 陳寧難得在武院里認識女孩子,便與她聊得頗為投緣,君綾挨著陳寧身旁坐下,也引來了不少武院男弟子的嫉妒目光。 張騰見到此景,暗自好笑,卻也沒有怎麼阻撓,畢竟陳寧沒有什麼女性朋友,讓她認識一下其他女孩,倒也能讓她多一個朋友,也快樂一些。 交談中,君綾知道陳寧是張騰的伴讀之後,也微微有些驚訝。 然而,她很有禮貌與教養,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鄙視張騰,而是微微有些好奇。 “奴家君綾,方才失禮了,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哦,在下張騰,字弈雲,見過君小姐。你們聊便好,不用在意我。”張騰簡單介紹一下自己,就算認識,絲毫沒有打擾她與陳寧聊天的意思。“阿寧如我兄長一般,平日一直呆在我身邊,也沒什麼朋友,在學院能認識君小姐,我也替他高興。” 君綾听了,回頭望了陳寧一眼,淺淺一笑說道︰“兄長嗎?想不到陳大哥與張公子的情誼如此深厚,倒是讓奴家有些意外。陳大哥,你可真幸運。” 陳寧點點頭,望著張騰一笑,說道︰“良禽擇木而棲,能遇到我家公子,陳寧的確三生有幸。” 正在這時,一個著黑色長袍的中年人走進教室,他拿著一把折扇,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淡淡地道︰“要上課了,大家肅靜。” 他的聲音很輕,語氣平平,但清清楚楚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猶如雷霆炸響,讓人微微有些心驚。 顯然,中年人的修為極高,傳音之術也極為高明,讓人驚訝。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過去,教室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把書搬進來!你,你,你,你,還有你!都站出來,一會兒將書籍給大家發下去,具體數目,我會寫在白板上,按照上面寫的發!別發多了,也別發少了,更別發多了。” 中年人向門外喊了一聲,又對前面幾個新弟子道。 “方才你們聊得那麼開心,若是發得不對,我便罰你們幾個,讓我開心一下!哦,對了,先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夏如初,雲夏的夏,如何的如,當初的初,喜歡教書,愛好罰人,你們的個人武道理論老師!記住本人的名字很容易,雲夏之內,不管何人,如若犯錯,悔不當初。” 听完夏如初的介紹,教室一下子炸開了。 “啊?要死,我們的老師怎麼是夏如初這老混蛋,這個死變態,不僅實力超強,教學還他大爺超嚴格!” “完犢子,少爺我被家里的老不死坑了!” “可不是嗎?夏如初啊,逃課都不好逃了,這老小子是個狠人!當年太子逃課都被揍了!” 第0200章 不鳴之鳥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听到周圍的新弟子議論夏如初,張騰微微有些詫異,卻有沒有太過在意。 只是此時喧嘩的教室讓他感覺有點眼熟,似曾相識,好像回到了往昔在華夏上學的日子。 不過,這樣的喧嘩很快就被夏如初喝止,教室靜得落針可聞。 知道了教授自己的老師是夏如初之後,所有的權貴子弟都噤若寒蟬,而那些平民子弟更不用說了,連氣都不敢喘大一些。 書本很快就發了下來,那是八本不同課程的教材,它們分別是、、、、、、、。 是個人武道理論課教材,必修科目。 是軍事理論課教材,選修科目。 與是醫學與器學方面的教材,也是選修科目。 是歷史教材,必修科目。 是常識教材,偶爾間會有老學究上一下課,可學可不學。 拿到書,張騰粗略翻閱一下,必修教材行文都比較通俗易懂,而選修的教材行文則相對晦澀,至于常識教材的行文則有些深奧,沒有一定的文學基礎根本看不懂。 這並不奇怪,必修教材之所以寫得通俗易懂,是因為雲京武院大部分的弟子文化素養都不高。 畢竟是以練武為主的學院,絕大多數的新弟子都是武會前三,平日主要精力都花在練武上面,那麼花在文學方面的精力就少了許多。 不過,听說今年還增添了兩本教材,開設文學與音律課程,前者必修,後者選修,它們要過幾天才發下來,分別由文壇大家司馬攸與音律大家柳夢君教授,旨在提高武院的文化素養與藝術素養。 听說雲京武院院長趙N,最近吃了這兩方面的大虧,被人罵作南蠻水牯,丟盡老臉,故此特別讓人開設課程,讓武院弟子免步自己後塵。 發完書之後,夏如初並沒有上課,僅僅是說了一些比較重要的武院規章與課堂紀律,隨後便讓眾新弟子自習。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夏如初將最近的課程表張貼出來,而後宣布下課,讓眾新弟子到弟子院報到,以安排宿舍事宜。 將近中午的時候,張騰與陳寧去了武院的公共食堂,飯菜豐盛,但味道一般。 不過,相對于許多平民弟子來說,已經是難得的美味大餐了。最重要的是,飯菜不需要武院子弟付錢,一般是武院供給,朝廷補貼。 當然,食堂也分弟子食堂與師表食堂,而且兩個食堂都分等級,平民子弟吃基本餐,同桌同食,菜肴相同,而權貴子弟則吃高檔餐,菜肴多樣,甚至有包間。 下午時分,張騰與陳寧也分到了寢室,那是一個四人房間,四個床位外加一些簡單的家具,簡陋樸素。 張騰若是一個人倒也沒什麼,但身邊跟著陳寧,他自然沒有入住,而是花了重金,以一月三金鈺的價格,相當于華夏三千元,尋了一個獨立雙人寢室。 相對于每月三銀鈺,幾乎是免費的四人房間,獨立雙人寢室已經是貴了十倍。 其實,普通雙人寢室,那只要一金鈺,但與旁的雙人寢室挨著,人多眼雜,張騰並不滿意,這才尋了獨立雙人寢室。 當然,更好的寢室,是獨立別院,月租是金鈺,但那不是憑金錢就能入住的,要有實力與背景,才能申請批準。 那寢室比原先的四人房間大不了多少,但家具齊全,環境相對清幽安靜,比較方便。 最重要的是,對陳寧而言,她不需要與其他弟子去男生澡堂排隊,搶沐浴間,寢室里面就有一個大浴盆,下課直接去提熱水洗漱即可。 趁著天色未晚,張騰帶著陳寧到武院的雜貨鋪購買了一些日常用品,將寢室重新布置了一下,讓它更方便,更舒適,更溫馨一些。 雖說陳寧不介意,但張騰還是考慮到她的性別,為了保護她的個人隱私,將床鋪、馬桶、浴盆稍作改造,讓兩人不至于太親近而尷尬。 他要好好保護陳寧這丫頭,無論從生理方面還是心理方面,他都希望她安全安心。 雙人寢室經過張騰改造之後,與原來變化很大,整個房間看起來比原來更加高檔雅致,充滿了格調,甚至有了幾分家的味道。 陳寧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里驚喜之余,還有深深的感動。 這時,她的目光落在兩人寬大柔軟,整潔溫馨的床鋪上,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臉色潮紅,望著張騰的眼神多了幾分莫名的羞澀。 陳寧輕輕拽了拽張騰的衣袖,輕輕地喊道︰“小哥。” 張騰疑惑地看著她︰“嗯,怎麼了?” 陳寧臉紅紅地低下頭,小聲地說道︰“要不……咱們……咱們兩人的床並在一起吧,分開太佔地方了……兩個人冬天也暖和一些……” “啊?你什麼?並在一起?”張騰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听錯了。 “小哥,好不好嘛?”陳寧抬起頭來,破天荒地搖著他的手臂撒嬌,像是鼓足勇氣,眸子里羞澀而又大膽。 張騰看著她,忽然微微一笑,輕輕地摸一下她的臉蛋,說道︰“不好,你乖乖地呆在自己的床上,別胡思亂想。” “不行麼?” “嗯,真的不行,男女有別,不成體統,有失禮數。” “好吧。”陳寧一面失落地轉過身去,她渾身微微顫抖,似乎在偷偷地哭。 見到此狀,張騰滿心歉然,想要伸手安慰她幾句,他的手掌搭在陳寧的的肩膀上,忽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她的肩膀並非因哭泣而聳動,而因解除易容換形,肌肉在發生蠕動。 “行不行,要試過才知道!” 只見恢復了女兒身的陳寧,突然轉身,神情俏皮,一邊嬌笑,一邊向張騰撲來,猛地將他壓倒在不遠處的床上,好像一頭大灰狼,正在向一只小羊羔張開了血盆大口。 “阿寧,你……唔……” 某人話沒說完嘴就被兩瓣鮮嫩堵住,溫柔的陷阱瞬間打開,幾乎讓他差一點兒淪陷,難以自拔。 “我去打水,你乖乖地呆在家里等我回來。” 不一會兒,陳寧抿了抿嘴唇,一手理了理衣服,一手提著木桶,神采奕奕,意氣風發地走出門去。 “噗嗤!” 出了門,她便掩嘴偷笑,小哥著實傻得可愛,讓她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欺負他。 雖然還沒邁過最後一道門檻,但是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機會。 正想著,陳寧又啐了自己一口︰嘖嘖,陳寧啊陳寧,你什麼時候這麼壞了?她隨即又對自己道︰嘻嘻,也只有對小哥,我才這麼壞。有錯嗎?哼! 一夜無話…… 第二日,張騰將所有的課程都上了,听得津津有味,還做了許多簡潔明了的課堂筆記。 至于陳寧,則陪著他听得昏昏欲睡,好幾次被授課的老師敲醒,尤其是上軍事理論課的時候,回答問題時更是錯漏百出,讓人啼笑皆非,被老師罰在刀刃上,頂著一碗水站一個時辰。 主要是陳寧本身才讀了幾年私塾,識字不多,文化也不高,許多東西,她根本听不懂,更何況她又是一個尋常女孩子,根本對軍事理論不感興趣。 見到此狀,張騰無奈地搖搖頭,晚上回來後,他安慰了一下她,讓她以後不必陪他去上選修課,盡量將精力放在必修課上,一心練武便好。 另外,張騰又買了筆墨紙硯以及一些相關書籍,晚上抽空手把手教陳寧讀書寫字。 期間,他采取是華夏的興趣教育法,透過詩詞歌賦,寓教于樂,什麼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包括一些華夏的古代典故,都拿來教導陳寧,讓陳寧的文化水平迅速提高。 不僅如此,他還教導陳寧各種禮儀,盡可能地讓她立足雲京武院,以免被人譏笑。 同時,隨著一書的開講,陳寧與君綾一起跟柳夢君學了琴蕭琵琶等樂器。 大半年匆匆而過,在雲京武院的環境里,張騰的華夏教育灌溉下,陳寧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不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鄉下丫頭,而是知書識禮,博學多才的窈窕淑女。 當然,窈窕淑女是對張騰這樣知道她真實性別的人。 在外人的眼里,她是一個知書識禮,好學上進,多才多藝,文武雙全的翩翩佳公子。 大半年時間里,陳寧的修為飛速提高,眼下已經是靈性境末期。 若不是張騰建議她先壓制境界,將靈性境修圓滿,她早就晉級靈流境,至少也得是中期了。 陳寧也是罕見的五行天賦,不將靈性境修圓滿就晉升靈流境的話,會浪費了大好天賦,日後的最終境界與自身戰力也將落後于同級他人,這是極為不妥的。 這半年來,張騰選修了所有的課程,也基本掌握了所有的門科理論。 他為人低調,一點也不張揚,許多時候在學院遇到其他弟子挑釁,甚至普通的言語侮辱也默默地忍受下來,盡可能地不與他人發生矛盾。 然而,這麼長時間,他的修為還是靈聚境末期,讓許多人鄙夷嘲笑不已。 張騰什麼也沒說,默默地努力著,陳寧則默默地守候著,替張騰擋下各種麻煩。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有些東西並非表面那麼簡單,有些人也並非表面那麼笨拙。 張騰曾經說過的典故里面有一句話︰此鳥,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沖天。 第0201章 金系功法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夜已深,張騰坐在桌子前,埋頭整理著各門課程的筆記,明亮的燈光中,那單薄修長的影子在牆壁上面晃動。 他花了一個時辰將那些筆記收拾好,將桌子清理一下,開始拿出了一卷卷人體經絡畫像。這些人體經絡畫像有十幾幅,每一幅都繪得準確清晰,立體三維,栩栩如生,畫工極為了得。 “小哥,我給你沏了花茶。” 陳寧端著一個杯子輕輕地放在張騰的桌面上,她穿著一身薄薄的衣裙,在燈光之下,微微有些通透,身上的美好曲線若隱若現。 張騰抬頭望著她那張嬌美的臉龐,對她微微一笑,說道︰“謝謝你,阿寧,夜深了,你早點歇息。” 陳寧掃了一眼他手上的人體經絡畫像,好奇地問道︰“這些人體經絡圖像,你都畫了大半年了,到底是什麼東西?” “嗯,大半年了,你終于忍不住要問了。”張騰輕笑,“不過,我還不能告訴你,等完成之後,再慢慢說于你听。” “好,那便等你完成了再告訴我。”陳寧笑著說道,“對了,明日沒什麼重要的課,君綾約我到城外游玩,我可能不陪你上許夫子的課了。” “行,去吧。”張騰對她說道,“不過要注意安全,別去太遠,也別去太偏僻的地方。城外深林,除了有妖獸出沒,不時還有一些歹人作惡,一定要小心為上,保護好自己,也保護好君小姐。” 陳寧得到張騰的同意,她微微有些欣喜,說道,“嘻嘻,放心吧,君小姐有許多隨從,安全應該不成問題。” 張騰拉氣她的手,輕輕拍拍她的手背,說道︰“好,別玩太瘋了,記得準時回來,可不能耽誤你的課業。” “嗯。”陳寧點點頭,乖巧無比。 隨著相處的時日增長,陳寧對張騰的依賴不減反增,別看她外面像一個獨立擔當的英偉男兒,回到宿舍卻越來越像小孩子,言听計從,百依百順。 張騰松開她的手,輕聲道︰“那快回去吧,早些歇息,養好精神,明兒好好玩個痛快。” 陳寧蓮步輕移,慢慢地往床上走去,她回頭看了一下張騰,只見他一臉認真,正繼續打開那些圖畫,拿起筆,邊涂邊寫,時不時停一下,似乎若有所思。 小哥什麼時候都這麼好看,還真是一個小禍害! 一瞬間,她的心里升起一種沖動,像跑過去抱著他,狠狠地親他一口,再深深地吸一下他身上那淡淡的奶香味。 最終陳寧還是沒有付之行動,畢竟對方在認真思考,這時去打擾,實在有些過分了。 親昵歸親昵,打情罵俏,示愛表白,總是要分清場合時候的。 她心里輕輕一嘆,甩開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到底老老實實地上床歇息去了。 那邊的張騰想著想著,又從懷里拿出了一本手抄秘籍,這是一本常品金系藍色秘籍,來自雲京武院的藏書樓。 按照綏寧武會冠軍的獎勵,張騰最高能夠獲得一本常品紅色秘籍。 然而,到了藏書樓,張騰發現金系功法秘籍很少,金系的常品紅色秘籍根本沒有,品級最高的秘籍也只有常品黃色。 那本常品黃色的金系秘籍叫做,此功法是某個武道狂人創造,學成之後,力大無比,迅疾如電,渾身堅硬無比,寶器難傷,更能聚靈氣化兵器,靈斛之下,可以越級而戰,可謂戰力逆天。 然而,此功法的弊端與戰力成正比。 且不說修煉過程太違背人性,恐怖無比,學成之後,修煉此功法的武者體質會發生不可逆轉的變化。 渾身毛發脫落,感覺麻木是小事,最嚴重的是長期修煉,身體會變得畸形,心靈扭曲,未成年者更會因而停止發育,失去繁衍後代的能力。 張騰才十二歲,雖說還有三年命元,但是他可不想將自己煉成一個麻木不仁,冷血無情的變態怪物。 張騰放棄了那本,挑了一本金系的常品藍色秘籍。 也是如今他手上這本秘籍,它的名字很尋常,叫做,修煉之後,可以以金系靈氣護體或者給兵器加幾分鋒利與堅硬。 當然,將金系靈氣凝聚成實質化,也能當尋常的兵器使用,但是強度與凝聚度不夠,很容易就被其他靈氣擊潰。 一般來說,凝聚成實質化的兵器護甲之類,需要極為龐大的金靈氣,尋常靈性境的武者根本滿足不了,也沒必要,還不如直接穿戴裝備,使用真正的兵器甲冑。 因此,修煉它做護體氣罡與增加兵器硬度與鋒利更加合適一些。 張騰得到了本來是打算立即修煉的,然而,他發現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合理。 它本身應該是一本更高級的秘籍,某些細節卻被人強行刪除修改過,生生變成一部殘缺山寨功法。 于是張騰暫時按下修煉的念頭,開始想法修復補全這本。 這大半年,他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修復這件事情上,通過各種學習,觀察,查資料,部分可修復的地方基本修復了,不能修復的,到底還是不能修復。 然而,隨著張騰的修復,功法路線也產生巨大的改變,基本偏離了目前的。 眼前這樣一部殘缺不全的功法,張騰自然不能修練,只得想法子加入他自己的一些功法理解,對它進行修正,改造,讓它變成一部全新的金系功法。 要知道,創造一部功法是極其困難的,而修煉起來更是凶險莫測,稍有不慎就走火入魔,輕則精神失常,深受內傷,重則武功全廢,癱瘓死亡。 也是由于這個原因,半年以來,張騰一直不曾的對陳寧說出此事,主要是怕她擔心,更怕她阻止自己冒險。 畢竟,他年紀小,修為不高,像創造功法這樣的事情是極為匪夷所思的。 許多高修武者,終其一生都是修煉前人傳承下來的功法,未曾試過創造自己的一部功法秘籍。 即便有些人創造秘籍,多數也是以招式變化為主,而非以功法本源為主。 能創造功法的高修武者,往往是一些世家豪族的天才妖孽,或者一些集諸多武藝之大成的泰山北斗,宗師大家。 像張騰這樣,出身草根,半路學武,不經名師指點,也不曾見過多少秘籍,憑一己之力,創造功法的人,整個天垣大陸,古今數萬年,都難出一個。 當然,張騰之所以能夠創造功法,修復秘籍,改造氣訣,是因為他有著窺視別人功法的異能。 來了雲京武院大半年,他見過許多靈性境的武者,也窺視了各種各樣的功法,相當于在一個巨大的移動書庫里遨游。 不過,由于種種原因,他到底還是沒窺見比更好的高品級功法。 當然,有不少武院弟子學有更高級的金系功法,可惜他們都是靈流境,張騰才區區靈性境,即便遇上,也只能望而興嘆。 不管怎樣,努力總是有回報的。 張騰費盡心血,千辛萬苦,花了大半年時間琢磨,修復,修改,到底是將新的雛形創造出來。 可是,還有一些細節需要重新構造,張騰一邊對照原來的功法,一邊思考著,不知不覺又是一夜。 天漸漸亮了,張騰遺憾地收起桌子上的畫卷,回到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 張騰剛剛閉上眼楮,陳寧就睜開眼楮,悄悄地從床上起來。 第0202章 醫師學徒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當張騰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陳寧已不在房間,桌子上面已經多了一個帶提手的黑色木盒,那是雲京特制的保溫飯盒。 陳寧素來心細,還拿走了他昨日換下衣衫鞋襪,給他備好了干淨的院服,邊上還放了一些梳洗之物。 張騰看著空曠的房間,忽然有點不適應。 這大半年,陳寧一直陪他上學,早上起來總能看見她那窈窕的身影,還有那如花笑靨,忽然不見她在身邊,心里空落落的,微微有些發慌。 “唉,張騰啊張騰,你真是的。” 他輕嘆一聲,自嘲地搖搖頭,迅速起身梳洗,拿上霜映,便匆匆出門去了。 今日張騰要上丹學課,故此需要到丹學院一趟。 雲京武院很大,佔地數十萬畝,抱山環河,而丹學院離張騰的住處有些遠,此去丹學院有兩條道路,一條是大道,寬敞明亮,風景優美,邊上還有一些店鋪小攤,頗為熱鬧繁華。 另一條是小道,它是一條山路,狹窄陰暗,崎嶇不平,兩旁是濃密的樹林,遮天蔽日,幽深寂靜,一般沒什麼人,只有少數樵夫打柴的時候走走。 平日陳寧很早就叫張騰起床,兩人上學一般都走大道,通常都能準時到達。 今日陳寧不在,他一宿沒睡,臨時休息了半個時辰,若還是走大道,很可能會遲到,故此只得選擇走比較偏僻的小道了。 由于趕時間,加上山路上沒什麼人,張騰就提氣施展輕身術,風馳電掣地往丹學院的方向趕去。 這大半年來,他很久沒有像現在這般全力施展輕身術了,一路踩著樹梢飛奔,如流星趕月,疾速異常。 將要到達丹學院的時候,張騰忽然听到前面傳來一陣笑聲,不時似乎還有什麼人正在苦苦求饒,而先前的笑聲則越來越大,越發肆憚,充滿了鄙夷與嘲弄之意。 他緊皺眉頭,這條小路向來沒什麼人,這一會兒聚了這麼多人,再听其聲音,似乎在發生什麼麻煩的事情。 雲京武院高手眾多,卻也魚龍混雜,暗地里各種各樣的勢力交錯,背後也藏納著各種各樣的骯髒污垢,不平之事多如牛毛,牽扯著無數的利益糾紛。 張騰沒什麼背景,修為又低,加上只有短短三年的命元,在遇到那一些弟子之間的意氣事情時,基本都冷眼旁觀,袖手不管。 畢竟是雲京武院,再怎麼鬧,只要不出人命,不造成殘廢,還是由武院出面管治好了,他沒必要因而招惹各種麻煩。 今時不同往日,他身邊多了陳寧,不再像以前一樣孑然一身,行事之前,需要考慮一下後果,以免不小心連累了陳寧。 他自己倒也沒什麼,若是陳寧因而受到傷害,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原諒自己的。 沒法子,人有了牽掛就有了顧慮,有了顧慮,就會膽怯,這是無可避免的。 張騰的腳步並沒有慢下來,而是繼續向前,他打算直接路過,不摻和其中,免得遲到。 今日上課的是六星老醫師成回春,他是雲京醫盟的知名醫師,德高望重,醫術精湛,最重要的是堂上準備講炎陽系草藥,說不定還會提到純陽丹的煉制之法。 要知道多禮婆婆中了蛇吻之毒,如今還躺在床上,等待救治。 當初見到多禮婆婆那一刻,張騰就萌生了學習醫術,尋找純陽草,煉制純陽丹的念頭。 這大半年已經過去了,張騰已經涉足醫學,成為一名醫師學徒。 醫師學徒,是一個由醫盟授權,朝廷認證的稱號。 醫師學徒,是指掌握基本理論知識,了解藥理,通過醫理考試,看出常見病例,能夠開出一些處方,煉制或者熬制一些普通的丹藥、湯藥的學醫者。 醫師的圈子里,學過一些醫理,沒通過考試的人,並不能被稱作“醫師學徒”,只能被稱作“醫僕”。 “醫僕”顧名思義,醫師之僕從。 而不懂醫術的普通人,則被稱為“丹奴”,比“醫僕”更不堪,顧名思義,丹藥之奴隸,甚至有著幾分鄙夷歧視的味道。 從“醫僕”晉升“醫師”,首道關卡就是成為“醫師學徒”,而成為“醫師學徒”的重中之重,就是醫理知識必須過關,至少得通過醫理考試,能夠開出一些處方,煉制或者熬制一些普通的丹藥。 當然,有些醫師學徒也不一定就能看出常見病例,但他們能按照病例開出一些處方,無誤地配藥醫治。 煉制純陽丹,需要達到三星醫師的水平。 然而,只要成為一名真正的醫師學徒,再要升三星醫師並不算很困難。 一般來說,醫師學徒,只要理論考試過關,確切掌握三品丹藥的煉制方法,且將之煉制出來,可以獲得醫盟認證,立升三星醫師。 不必逐級逐品地到醫盟認證,一次又一次地去考核。 畢竟,醫盟雖大,但人力物力有限,沒必要花費那麼大氣力做繁瑣無謂之事。 許多時候,某些醫學泰山北斗的親傳弟子,一出山就從醫師學徒直升五星醫師,這般事例屢見不鮮。 再說張騰,他這大半年來曾好幾次到聶府問了情況,然而那邊無論是純陽草,還是純陽丹的事情,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聶輕娘更是因而心急如焚,愁眉不展。 最近一次,她更是差點答應東明的要求,應邀到城東萬花園與之相見,替他撫琴,宴樂賓客。 不過,此事恰好被臨時醒來的多禮婆婆听到,多禮婆婆脾性剛烈,當即氣得吐血,她狠狠地數落了聶輕娘,並表示寧死也不要聶輕娘屈尊降貴,見那東明,更別說替他撫琴宴客了。 多禮婆婆還說,若是聶輕娘敢背著她,不惜委屈自己向仇人之子討要純陽丹,即便解了她的蛇吻之毒,她也當即自絕于聶輕娘的面前。 自此以後,聶輕娘只得斷了通過東明討要純陽丹的念想,而多禮婆婆也因氣急攻心,病情惡化,那日開始一直昏睡不醒,眼看著人慢慢地油盡燈枯,走向生命的終點。 得知此事之後,張騰更是堅定了尋找純陽草,煉制純陽丹的念頭。 不過,他雖查閱藥書,知道煉制之法,但書中有許多不盡之處,需要專業的相關醫師才能解答。 成回春是六星醫師,醫術精湛,難得來丹學院講課,他自然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向對方詢問純陽丹相關事宜。 為此,他必須及時趕到丹學院的教室,以免給成回春留下一個壞印象,讓對方不喜。 隨著張騰迅速前行,前面的聲音越發清晰大聲,這一會兒他更是听到有個人正在苦苦哀求,語氣里充滿了卑下與絕望。 “各位大哥,各位兄弟,請你們高抬貴手,放了她吧,求求你們了,不要傷害她!我願意給你們靈玉,靈藥,甚至秘籍,什麼都可以……只要你們肯放了她,讓她走,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好不好,學狗叫,做烏龜,當你們的馬兒都行,我什麼都願意!求求你們了!” 那人話音剛落,隨即一些流里流氣,充滿高傲,極為不屑的聲音紛紛響起。 “哈哈,薛濤,我們知道你家里很有錢,甚至什麼靈藥啊,秘籍啊,也不少。但是,哥們可不缺這些,哥們只想好好找些樂子,樂呵樂呵,開開心而已。” “就是就是,薛濤,你也是雲京城里有頭有臉的人,雖然武功不濟,但也是國舅之後,犯不著為這麼一個女人跟我們這樣低聲下氣。” “沒錯,你真是丟國舅爺的臉,不就是一個奴婢嗎?送于我等享用又如何?改日再買一個便是了。” “對對對,薛濤,認賭服輸,輸上一個奴婢又算得了什麼?” “嘿,瞧他窩囊樣,這小子夠熊的,哈哈哈……”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了她,我求求你們,我給你們跪下了,各位兄弟,日後春曉樓所有的花銷,我都包攬了,如何?只要你們放了她,我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哈哈……” “薛濤,你的意思是我們若不放了她,你就不會再包我們弟兄們的日常花銷了嗎?呵呵……沒想到,你這小子膽肥了呀!弟兄們,你們說咱們該怎麼辦呢?” “哈哈……我們還缺你那麼一點靈鈺嗎?能請我們花銷,是你們家的福氣,你信不信我們只要吩咐一句,你們家的生意馬上就在雲京做不下去?” “哈哈,他還真以為是靠自家的能耐,在商盟站住腳跟,把生意做大呢?” “那是靠我們大家的勢力,才保住你們家的生意,給我們分潤,給我花銷,那是應該的!” …… 這些聲音中,此時還傳來一個女子的哭聲︰ “嗚嗚……濤少爺,你不要跪了,快起來,是奴婢的錯,也是奴婢沒福分,不應該偷偷地進來見你。奴婢認命了,你快起來吧,不要管我……” 而那個叫薛濤的人更是喊得撕心裂肺︰ “雪兒,雪兒,不要,不要傷害我的雪兒,她是我的唯一,你們不要這樣對她,求求你們了!” 第0203章 風雲將起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樹林里,聚了十幾個身穿雲京武院的少年,他們分成兩撥,一撥控制著一個臉青鼻腫的文弱少年,另一撥抓著一個膚白貌美,丫鬟打扮的少女。 此時一個痞里痞氣的黝黑少年笑嘻嘻地來到文弱少年跟前,對他道︰ “嘿嘿……薛濤,你別擔心,我煉的藥可非同一般,不僅藥性猛烈,而且大補,還具有療養功效。你這奴婢吃了它,不會被玩死,只會欲仙欲死,哈哈……” 未等文弱少年說話,旁邊一個看似儒雅的白面少年搭話道︰“哈哈,還是于兄懂得憐花惜玉,這奴婢細皮嫩肉,水靈靈的,要是像上次霍家那樣被玩死,可就太可惜了。” 擺滿少年話音剛落,又一個容貌俊美,雙眼陰騭的少年附和道︰“那可不是。嘖嘖,大伙瞧瞧,這臉蛋,這身材,定然是水嫩多-汁,薛濤,你眼光不錯,那就先讓哥們嘗個鮮,你呢最後喝個湯如何?” 他手里拿著一把折扇,一邊說著,一邊用折扇對少女指指點點,甚至還伸手摸了一把少女的香-臀。 見到此狀,文弱少年恣睢欲裂,他怒目圓睜,死死地瞪著那個俊美少年,一邊瘋狂地掙扎,一邊沖他大叫道︰“秦飛,你這混蛋,給我住手,別踫她!我知道了,一定又是你在害我,我跟你拼了!啊………唔……嗯……” 然而,他話未說完,那控制著他的兩個少年,立馬給他的肚子狠狠地來了幾個拳,當即讓他痛得大汗淋灕,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少女見了也是一邊掙扎,一邊大叫︰“濤少爺!你別打我家少爺,放開我,放開我家少爺……” 抓住她的其中少年皺起眉頭,當即一記手刀砍在她脖子上,少女的聲音戛然而止,人也昏了過去。 文弱少年看見又急又怒,卻只能虛弱地喊道︰“雪兒,雪兒,你們這些混蛋……一群畜生……快放開她……” 俊美少年撇撇嘴,來到他身前,揪著他的頭發,抬起他的下巴到,冷冷地笑道︰ “呵呵,薛濤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想跟秦某人拼命,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放心,好戲還在後頭,我一會兒封住你的穴位,讓你好好地看一下,你心愛的女人是怎麼被我們玩弄的。哼,實話告訴你,小子,這是大伙給你的教訓,上次若不是你通風報信,說不定林瑞瑜那個美人醫師,早就讓大伙好好受用了。” 一旁的少年也個個附和道。 “沒錯,你不跟大伙一起參與也就罷了,卻要偷偷的把消息傳出去,讓林瑞瑜這碗里的肉憑空飛了,那麼只能拿你這心愛的婢女來補償大伙了。” “本來趙兄說晚上再弄你這婢女,但是她一大早上來找你,又恰好讓我們見著了,只能勉為其難地吃個早葷了。” “早葷好啊,我家二弟正餓著呢,哈哈……” “對了,一會兒把這奴婢弄醒,玩死魚可沒意思,不夠刺激……” …… 那十幾個少年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下流猥瑣,甚至有人提議那此事進行比賽,看看誰才是金槍不倒的真男人,一群人望著那個少女,如同一群惡狼看著肥美的羔羊。 一邊旁文弱少年听了,咬牙切齒,對著在場所有人艱難地罵道︰“你……你們這些禽獸……狗東西……” 那些少年不怒反笑,越發肆無忌憚,當著他的臉商議著事情。 “于兄,你那升仙丸呢,趕緊喂她吃下,這有十幾個兄弟呢,別像上次那樣玩到一半人就死了,讓其余的兄弟盡不了興……” “黃兄記得把界石在四周布上,省得讓人听到了這邊的動靜前來查看,真要弄得別人都知道了,咱們在武院也不好混。” “還有先把薛濤這小子的啞穴封了,等界石布好在解開,他越罵老子越興奮,越快活,嘿嘿……” “對對對,就像比武一樣,總要有人助威喝彩,才有意思!” “方才誰說比賽的?比賽好啊,比賽還要有彩頭才行,咱們每人出一個彩頭,誰最厲害,可以把所有的彩頭統統拿走如何?” “我同意。” “好啊,哈哈……” 眾少年越說越發興奮,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另一邊,張騰最終還是忍不住停下來,他躲在一旁,遠遠地觀望,看著場中的情景,听著眾人的言語,很快將事情捋清楚。 看著那個文弱少年與那昏迷丫鬟,張騰想到了自己與陳寧,臉色漸漸地陰沉下來。 此時此刻,他與那文弱少年感同身受,憤恨,絕望,無力。 張騰掃了一眼在場的眾少年,他們都在十四五歲左右,基本是靈性境末期,那個叫秦飛的俊美少年他看不出,但極可能是靈流境,他現在出手的話,風險極大。 那邊的眾少年七手八腳地將兩人往山路旁的樹林抬,有個少年從懷里掏出八塊稜柱形晶石,開始往四周布置結界。一旦結界布好,哪怕靈流境高手都難以攻破,只怕到時他想要出手也遲了! 張騰一咬牙,罷了罷了,沒時間考慮了,怎樣就怎樣吧!總比袖手旁觀,什麼都不做,眼睜睜地看著文弱少年與他的丫鬟受盡折磨凌辱要好! 他是張騰! 來自華夏現代的張騰! 目睹這等事情什麼都不做,根本就不是他的風格,也不會是他本人,如今更不會出現在天垣大陸! 下了決定之後,張騰立馬易容換形,變作晴櫻之前的男兒身模樣,他將全身的靈氣提升至極限,瞬間飛掠十幾丈,向眾少年的撲出。 這大半年,張騰雖沒有突破靈聚,但體內的靈氣儲存量與精純度都大幅提升,速度在原來的基礎上又增了一倍,現在他全力出手,將速度飆升至極限,眾少年根本看不見他的人影! “  !” 張騰先是踢飛跟在後面的幾個少年,未等前面的人回頭,他已飆至抓住那名丫鬟兩個少年身後,刀鞘往他們的身上大穴連連點出,瞬間封住他們的體內靈力,將兩人變作泥塑木雕。 “呼呼呼……” 霜映的刀鞘如同車輪一般在張騰的手中轉動,他的人如同一道虛影在眾少年的身邊飛快地穿梭,不消片刻,就將秦飛之外的所有人定住。 秦飛畢竟是靈流境武者,關鍵時刻他以折扇格擋,同時閃避了一下,張騰沒能點中他的穴位,此時霜映刀鞘點在秦飛的右胸上,秦飛硬挨了一下,蹬蹬地倒退十幾步後站住身形,盯著張騰,厲聲喝道︰“你是什麼人?” 張騰沒有答話,他轉身解開薛濤的穴道,對薛濤道︰“不必多問,你帶她走,這兒交給我。” “大恩不言謝,來日定當相報。” 薛濤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向張騰一抱拳,強忍著身上的傷痛,背起昏迷的丫鬟,咬著牙關,頭也不回地往丹學院的方向跑去。 等到薛濤走遠,張騰冷冷地看著秦飛,淡淡道︰“你叫秦飛是吧?我記住你了。” 秦飛一愣,正常而言,這話應該他說才對,對方竟然說了自己的台詞,這可有點不太妙。 他試探地問道︰“你到底是誰?與薛濤那小子什麼關系。” 張騰並沒回答,冷冷一笑︰“今日有事,暫且饒你一命,下次讓我看見你再作惡,必殺之!” 說完,他身形一動,人已經飆射十幾丈遠,幾個起落,已不見蹤影,速度之快,簡直有些匪夷所思。 秦飛心中一沉,對方的修為表面是靈聚境末期,可照此人的速度來看,至少是靈流境中後期,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子弟,自己今日莫名其妙地得罪了他,往後或許有些麻煩了。 不行,得盡快查查此人才是,若真是他們秦家惹不起的人物,得想法子化解此中仇怨,低聲下氣地上門道歉,賠禮謝罪也不為過。 當然,如果對方是一個沒權沒勢,多管閑事之徒…… 想到此處,秦飛的眼中閃過一抹殘酷陰毒的寒光。 哼哼,他絕對不能輕饒這人,他要讓對方後悔莫及! 且不說他,在場的眾少年想必也咽不下這口惡氣,他們身後勢力龐大,橫行雲京,幾時吃過這等虧,不找回場子,不向那些人顯露一下手段,日後還怎麼混。 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秦飛心中說道,既好奇又忐忑,惱怒憤恨之余,還有一絲絲緊張不安。 張騰跑了一段路,回頭看看,見秦飛沒有追來,忍不住松了一口氣,看樣子,剛才果然將對方唬住了。 對方摸不清他的虛實,自然也暫時沒膽追上來。 不過,他看了一下霜映的刀鞘,又搖搖頭,看樣子霜映的刀柄與刀鞘又要重新換皮膚了。 方才臨急出手,他的人雖易容換形,但他的刀霜映可沒法易容換形,對方認不出他,終歸能認得出霜映。 唉,若非遇到這般事情,他真的不想出手,但男兒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不出手自己的良心過不去。算了,既已出手,那就要承擔後果,想好各種法子。 哼,若是秦飛他們真要找上門來,他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說不得要動用各種手段跟他們斗一斗,決一生死。 樹德務滋,除惡務盡,我張騰孑然一身,既不怕也不後悔! 不過,無論如何,這件事他也絕對不能把陳寧牽扯進來,是時候想法子讓她慢慢地遠離自己了。 正所謂居安思危,思則有備,有備無患。 一切都有可能發生,一切也不知什麼時候發生,他必須考慮到方方面面,作最壞的打算,做最好的準備。 第0204章 枉為人師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掃把,一下接一下地在丹學院的地面上劃動,將干淨一片片留下,把各種垃圾一點點帶走。 不一會兒,簸箕輕輕地放下,在掃把的幫助下鏟起聚成一堆的垃圾,將之倒到該去的地方。 張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回頭看著干干淨淨的地面,心里多了一分愜意。 今天輪到他值日,那幾個本該與他一起值日的弟子,習慣性將所有的清潔工作丟給他,一伙人高高興興地下課吃飯去了。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權貴,世家,精英,張騰這個沒權,沒勢,修為還低的平民子弟,自然理所應當地承擔所有的清潔工作。 據說此事是上面那些老師專門安排的,為的就是讓這些權貴,世家,精英有更多的時間學習與修煉。 這樣的安排在雲京武院被視為理所應當,再也正常不過了,一切都是那麼現實與殘酷,優勝劣汰,弱肉強食,沒有任何公平道義可言。 今天的丹學課,很是精彩,卻也很好笑,甚至讓人覺得悲哀。 本以為像成回春這樣的六星醫師,真如傳聞中那麼醫術精湛,德高望重,為人師表對待學生弟子也應該和藹而嚴格,一視同仁才是。 然而,他錯了,錯得離譜。 傳聞都是傳聞而已,只對了一半,醫術精湛不錯,但不是德高望重,而是德不配位,枉為人師。 成回春一堂課下來,三分之一時間是圍著權貴世家子弟轉,對他們各種顯擺奉承討好,近乎諂媚。 三分一時間打量台下的女弟子,時不時讓對方起來回答問題,目光不斷在那些女弟子的玲瓏曲線徘徊,甚至借指點教授的名義,有意無意地揩對方油水。 更讓人無語的是,某些稍有姿色的平民女弟子看似低眉臻首,實則對他目送秋波,欲絕還迎,還說下課要到他府上去請教。而成回春听得如此,一張看似嚴肅的老臉藏不住的高興與喜悅,當下挑了幾個姿色出眾的女弟子要收她們作內家弟子。 剩余的三分一時間,倒是講了一些炎陽草藥與相關病例,但很是籠統,基本能從一些稍微冷僻的醫藥書尋到。 至于純陽草,成回春根本沒有提到,課堂最後他給了在場武院弟子發問的機會,但直挑權貴子弟的問題回答,其他人一概不搭理,也視而不見。 張騰當時見到如此,不禁有些心急,就直接站起身,來到成回春的面前,向他詢問純陽草之事。 哪知對方打量了他一眼,問清名字貫籍,得知他來自綏寧,又是孤兒之後,冷冷一笑,根本不理會他,直接提前叫上那幾個姿色出眾的女弟子下課。 張騰他這一問,不僅沒得到答案,還將自己是孤兒的訊息暴露給在場所有的弟子。 當即那些平日相處一般的弟子看他的眼光就變了,不僅僅是鄙夷,而是赤果果的歧視與嘲弄。一些權貴子弟更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張騰,目光閃爍,似乎在發現了什麼新奇有趣的好玩事情。 本來他們以為張騰區區一個靈聚境末期,卻能進雲京武院,還帶著伴讀,背後怎麼說也該有一股龐大的勢力才對,可沒想到他竟是一個孤兒,還是一個來自綏寧僻遠小鎮。 于是,從這一天上午開始,一些人開始對他當初如何進的雲京武院作起了調查,為此還向同屬的綏寧林進林棟作過詢問。 林棟倒是沒說什麼,林進則說張騰是有人為了打壓當地世家豪族,暗中操控大會,強行改張騰貫籍,讓張騰選入雲京武院。而這一切的矛頭隱隱指向鐵虎,而讓陳寧伴讀大概也是鐵虎的意思。 難道鐵虎與張騰有關系?他也許是對方的私生子? 不對,據調查鐵虎與張騰除了來京那段時日,也沒什麼見面往來,應該不是那種關系。二人相貌舉止也各不相同,更重要的是鐵虎回到雲京後,也沒給張騰什麼特殊關照。 如此說來,也許是張騰向鐵虎獻了什麼寶貝,賄賂了鐵虎,最終讓鐵虎給他開了綠燈,領他進了雲京武院。 又也許是張騰真與鐵虎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關系,听林進說張騰在綏寧之時,白淨俊逸,並非如今這般黝黑平庸,說不定鐵虎也有東陽之好,兩人關系曖昧。 還有可能,張騰是冒名頂替之人,真正的張騰已經死了。 听說綏寧比武大會舉行之前,曾有一個窮凶極惡,罪大惡極的通緝犯在綏寧流竄,為此當地官府動用了所有的力量去追查此人,但毫無結果,不了了之。 說不定,那個通緝犯易容換形,冒充張騰隨鐵虎回到了雲京也不一定。 林進說過,當時的比武大會上,張騰竟然作出靈流境才能做到的“滯空”,他目前的靈聚境末期修為境界很可能是假的,他真實的境界應該不止于此,至少也得是靈流。 否則,他區區一個靈聚境末期如何能將靈性境末期的林棟打敗,那太不符合常理了。 張騰的孤兒身份,靈聚境修為,還有與鐵虎的關系,又扯上朝廷通緝犯,邊軍,綏寧獸潮異象,再加上林進有意無意地推波助瀾,讓一些人相當好奇,他們對張騰的各種猜測,漸漸化為一些無稽流言,悄悄在張騰的周圍傳播…… 如果單單是針對張騰的流言,不管怎樣,只要鐵虎還在,張騰無需理會便可。然而,鐵虎似乎去了北方某處古時秘地,據說里面凶險萬分,鐵虎已去了大半年,究竟還能不能回來都是一個未知之數。 現在鐵虎久久不回,生死未卜,張騰相當于失去了照護,麻煩上門是不過時間的問題。 這一切,張騰從成回春問他貫籍的那一刻已經所有預料,他並沒有將之放在心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站得直,行得正,又不曾做虧心事,何懼之有? 這世道沒有對錯,只有強弱,你強,錯的也是對的,你弱,對的也是錯的。 張騰早想透了,眼下他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努力提升修為,增強實力才是一勞永逸之舉。 第0205章 借題發揮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下午時分,張騰又去了器學院上課,器學院所教授的東西並不比他在綏寧鐵鋪學得多,只是相對系統一些,理論也成熟廣博一點兒。 這大半年來,張騰基本熟知其中理論,但深一層次的東西,兵器中像銳芒、攻速、神感、輔氣等等之類的特殊屬性,書本里說得非常籠統含糊,並沒有給出具體的答案。 想要依靠成為真正的匠師,那是不可能的,就像給普通人普及核裂變、核聚變的知識理論,他們也絕不可能制造出核彈,核動爐一樣。 不過,這並不妨礙張騰對匠術的興趣,至少他開拓了眼界,知道鍛造兵器的方式多種多樣,尤其是以氣鍛兵,刻以特殊紋路,會產生奇妙無比的變化。 授課的老師叫蔣辰,他是一個不修邊幅的邋遢大叔,對所有學生都一視同仁,不像成回春那般勢利好色。 蔣辰是一個曾被器盟認證的四星匠師,但他的理論技術水平至少五星以上,一方面是因為缺少必要的材料,所以他並沒有機會鍛造出五品兵器。另一方面,他似乎對器盟有著極大的偏見,即便日後鍛造出五品甚至五品之上的兵器,也絕不會到器盟認證,成為器盟的一份子。 多年前,不知何故他曾單方面地宣布退出器盟,並取消自己的四星匠師資格,說成為器盟的一名四星匠師是畢生之恥。 器盟對此從未予以公開回應,依舊保留著他的四星匠師資格,但已不向他發放相應的薪酬,也不向他委派任務或者準他委派任務,變相地凍結了他的四星匠師權利。 雖說蔣辰自己宣布退出器盟,但蔣辰對匠術極為熱愛,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鍛造理論方面的狂人。 他講課的時候,總是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鍛器世界,課程時不時停下,在自己的隨身手記上面寫下一些奇怪的術語,問學生一些奇怪的話,見學生一臉惘然,他里面搖搖頭,一番自語自答之後,再繼續上課。 蔣辰並不理會學生究竟有沒學會,也很少向學生問上面的淺顯問題,大多時候都是讓學生自己自學,又不懂的地方,可以向他提問。 他似乎能一心多用,回答學生問題的同時,還能繼續看自己的書,連眼楮也不挪一下。 蔣辰脾氣古怪,從不收弟子,用他的話說,自己對匠術也不是很了解,共同研究可以,但當不了別人的老師。其實這也是他的一個推搪借口,主要是他不想因教授弟子而耽誤了自己對匠術的鑽研。 蔣辰極少鍛造兵器,但所鍛造的兵器,絕對是同品級中的頂尖水平。 據說他兩年前一時心血來潮,用普通材料打造了一柄二品寶劍,那柄二品寶劍極為厲害,削其他二品兵器如泥,硬憾三品兵器而絲毫無損,可謂碾壓同級兵器。 然而,詭異的是,那把劍卻砍不進血肉之軀。用蔣辰的話說,他的劍名叫“好劍”,是用來殺兵器的,不是用來殺人的。真用它,別說殺人,連雞都殺不了。 有人不信邪,真拿“好劍”去殺雞,看似鋒利的劍刃連雞脖子都沒能割破,再試著運氣一劍劈下。結果那雞終于死了,但不是開膛破肚而死,而是像被大棒敲了一下,活活被“好劍”砸死。 後來這把劍被人以四品寶器的高價買走,幾度輾轉,最終進入器盟雲夏分部的奇兵庫里用來研究。 課堂上,蔣辰正講著課,忽然冷不丁對一個听課的新弟子問道︰“你說有沒這樣的一把刀?可大如山,也可細如針,可以劈山斷海,又能雕木繡花?” “啊?”那個弟子目瞪口呆地望著蔣辰,見對方一面認真地盯著他,他硬起頭皮,結結巴巴的道,“老師……這樣的刀……應……應該是……沒……沒有吧?” 听了那個弟子的回答,蔣辰嘆了口氣,搖搖頭,有點失落地道,“唉,沒有嗎?沒有啊……” 正在這時,有一個聲音從邊上傳來︰“有。” 蔣辰渾身一震,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正向他看來,那一聲“有”正是從他口里說的。 他細細地打量少年一下,用書拍拍腦袋,想了一下,對他道︰“哦,是你,我記得你……你好像叫……叫張騰是吧?你說說看,是怎樣的刀?可大如山,細如針,能劈山斷海,雕木繡花?” 此時,蔣辰一面認真地看著他,臉上充滿了期待,似乎非常想听听張騰的看法。 另一邊,周圍的弟子听蔣辰這麼一說,不禁紛紛露出驚訝之色。 要知道,蔣辰不怎麼在意自己的學生,基本上沒怎麼記得誰的名字,也不在乎誰來上課,如今張騰的名字能被他記起,這是極為罕見的事情。 張騰向蔣辰抱拳行了一禮,說道︰“激光之刀,可大如山,細如針,能劈山斷海,雕木繡花?” 蔣辰听到張騰口里的詞語,不禁一愕︰“激光?那是什麼?” 不僅是他,別的弟子也是滿臉驚訝,他們也從沒听說過“激光”這個詞語。 張騰看看他,又看周圍的弟子,指著教室外的陽光道︰“激光,簡單地理解就是被激發的光,高度濃縮凝聚的光。可以試想一下,若是將太陽之光,按照我們的意願匯聚成一點,一線,一個面,如此高溫,大則焚山煮海不過小事一茬。只要精準地控制激光,調整激光,將之化為針狀,小則雕木繡花亦可行。” “荒謬!”听張騰說完,一個弟子立馬大聲駁斥道,“太陽乃是聖獸燭照,至高無上,太陽之光,乃聖獸之威,尊崇無上!若人控制光,豈不是相當于控制聖獸?” “沒錯,聖獸燭照至高無上,尊崇無比,萬物眾生受其恩惠,當頂禮膜拜,心生感激,豈可凌駕利用?” “張騰,你目無尊卑,無視聖威,其心可誅!” “哼,山野之民,輕怠無禮,平日對我等不敬也就罷了,如今還對至高無上的燭照聖獸出言不遜,著實可惡!” “還想利用燭照聖獸,凌駕于聖獸之上,這等狂妄之徒,只怕連當今的雲夏君主,帝秦的皇帝等至尊都不放在眼里,大逆不道,理應當堂格殺才是!” 第0206章 借題發揮(2)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皺起眉頭,掃了一眼那些斥責他的人,他們皮膚白皙,神情高傲,身上的配飾華麗名貴,顯然是一些權貴子弟。 他並沒有出言駁斥,也沒怎麼在意,而是向蔣辰行了一禮,一面平靜地道︰“蔣先生,弟子說完了。” 蔣辰听完他的回答,目光一下子銳利深邃了許多,他重新審視著張騰,反復打量著他,似乎才剛剛認識他一般。 許久之後,他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抹笑容,一邊點點頭,一邊贊許地說道︰“好!很好!非常好!好一把激光之刀,好一種奇思妙想,好一位聰明少年!張騰,你不錯,非常不錯。比起那些庸鄙愚鈍,自以為是的家伙,你小子倒是讓人看著順眼。若有時間,隨時可以來找我,我很喜歡和你這樣新穎有趣想法的年輕人聊聊天。” 張騰微微一笑,向蔣辰抱拳說道︰“能跟蔣先生交流學習,乃張騰之幸,有空必當登門拜訪,好好向蔣先生請教一下器學之道。” 蔣辰哈哈一笑,說道︰“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先坐下。” “多謝蔣先生。” 張騰沒有多說,向對方又行了一禮,坐了回去。 周圍的弟子見狀,對張騰既是羨慕又是嫉妒。 要知道,蔣辰從不收徒,更不喜歡與別人打交道,他平日除了隔一兩天上上課,其他時間都在埋頭研究器學,對人向來冷冷淡淡,不多言語。這麼長時間以來,蔣辰不曾對他人這般態度親切和藹,如今他說這話,在所有人眼中,自然是有幾分將張騰視為親傳弟子的意思。 眾多羨慕嫉妒者之中,先前最後開口斥責,說張騰大逆不道,理應當場格殺的權貴弟子最為不忿。 他突然站起來,大聲地對蔣辰道︰“蔣先生,張騰他隨口胡謅,編出什麼‘激光’來愚弄人,你別給他蒙騙了。” 他這話一出,蔣辰當即沉下面來,冷冷地道︰“哼,感情你眼中,蔣某就是一個三歲小孩,什麼人都能愚弄蒙騙的蠢人?說到愚弄,我沒看出張騰有什麼蒙騙于我的地方,倒是你借題發揮,還扯上什麼國君皇帝,意欲何為?” 說著這話時,他死死地盯著先前出言斥責張騰的權貴子弟,眼神嚴厲無比。 那個權貴子弟不敢與他對視,低下頭來,說道︰“學生並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張騰此人的想法實在有些……有些輕怠無禮,逾越常規,讓人……讓人為之不悅。” 蔣辰听完,打量了他一下,冷冷一笑,說道︰ “這里是器學院,不是金鑾殿,別再這兒玩弄那些惡心的把戲。我的課,向來都是只論匠器之學,不談朝政國事,你若不喜歡听可以不上,沒人強迫你,但別隨口污蔑他人。蔣某不喜歡別有用心,搬弄是非的學生,也不歡迎這樣的學生,這次便罷了,若有下次,請你離開我的課堂,以後都別來了。我的話,你可記住了?” 那個權貴子弟無奈地點點頭說道︰“蔣先生教訓得是,學生記住了。” “哼,記住便好,坐下吧。” 蔣辰揮揮手,讓他坐回去,又拿起書,開始繼續講課。 張騰望著那人,心中有些疑惑,此人他並不認識,卻不知何故要說那般話語。 幸虧這是器學院,又有蔣辰主持公道,若是到了外面,讓有心人听見,他說不定要招惹一些麻煩。 于是,他暗暗留心方才斥責他那幾個權貴,準備回去之後,好好調查一下這些人的背景身份。 張騰有一種預感,不久他定然還會招惹麻煩,與這些家伙打交道,知彼知己,他必須有所準備才是。 想來可笑,他區區一個靈聚鏡末期,身份修為都低微,這些人怎麼會跟他過不去。 單純是校園欺凌嗎?他感覺不像,那幾個人望他的目光也有深意,似乎頗為不對勁。 一堂器學課很快就結束了,蔣辰臨走之前,他把自己的住址告知張騰,讓張騰有空來跟他聊聊器學相關的事情,尤其是課堂上張騰說的“激光”,他很感興趣,想听張騰更多的想法。 張騰自然是高興答應下來,他有許多器學鍛造方面的問題向對方請教,眼下有這麼一個大好師源,理應不能錯過。 出來學堂,張騰看看天色,只見夕陽西沉,金霞漫天,時候不早了,估計陳寧那小丫頭早就回來了。 這時回去,那丫頭估計已經給他備好飯菜,等他一起吃飯呢。 嗯,吃完飯,還得繼續研究金系功法,這是眼下最為迫切的事情。 畢竟,舉目雲京武院,除他之外,所有的弟子最低修為都是靈性境。 他只有完善,補全五行踏入靈性鏡,才不會那麼引人矚目,才不用每天神經緊繃,那麼顫顫驚驚,提心吊膽,才會有一些安全感。 張騰剛剛走出器學院,馬上有一個武院弟子走到他面前,攔住他的去路,一面傲然地對他說道︰“姓張的小子,我們老大要見你,跟我走一趟!” “你們老大是誰?找我何事?”張騰緊皺眉頭,不悅地問道。 “小子,讓你去就去,墨跡什麼,去了你就知道了。”那個武院弟子不耐煩地道,語氣極為無禮。 “哼,我趕著回去吃飯,沒興趣認識什麼老大,不去!”張騰冷冷一笑,果斷拒絕,繞過對方,徑直往弟子院的方向而去。 那個武院弟子連忙跑到張騰面前,張開雙手將他攔住,語氣不善地大聲道︰“哎……姓張的,我跟你好好說話,你長臉了不是?我們老大叫你見他,是看得起你,是你這小子的福氣!我們老大發話,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可不要不識抬舉,敬酒不吃吃罰酒!” 張騰冷哼一聲,說道︰“我說過,沒興趣!他叫我去見他,是看得氣我?呵呵,那好,我也是看得起他,才不去!我不管你是誰,你老大是誰,總之我現在沒興趣認識!你走吧,我不喝酒!” 第0207章 公主殿下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眼前此人神情語氣十足一個流氓混混,張騰向來不喜歡與流氓混混打交道,無論在華夏現代還是天垣大陸,對于這樣的人,他一直看不慣,可謂厭而遠之。 如今听得對方軟硬兼施,更是越發反感,果斷說不! 在他眼里,這樣人的是隱藏的犯罪分子,游走在法律邊緣,隨時影響他人的安寧生活,帶來各種各樣的麻煩,如同蒼蠅蚊子一般,讓人憎惡。 那人聞言臉色一變︰“不去?哼,好小子,你不是第一個膽敢拒絕老大邀請的人,也不是最後一個,而那些拒絕我老大邀請的人,下場往往會很慘,你可想清楚了?” 張騰冷冷一笑,認真嚴肅地看著他,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去!沒興趣,滾!” 說完,他再次繞開那人,繼續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山旮旯來的鄉下野小子,你真夠囂張的!給臉不要臉是吧?”那人在他後面說道,他似乎被激怒了,一邊卷起袖子,向張騰撲來,一邊罵咧咧個不停,“敬酒不吃吃罰酒,這般不識好歹,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說話間,他已到了張騰的背後,一個右勾拳砸向張騰的側面,想要將他打倒在地。 此人是靈性境中期,算是一名好手,一拳擊出,拳頭紅光閃動,夾著剛勁的火系靈氣,迅疾異常。 張騰沒有回頭,不閃不避,手中的刀鞘毫無花哨地往後一戳,瞬間點中對方的右胸膛,不僅截住他的全身靈氣,還將他的人生生打飛出去。 “噗通!” 那人在張騰身後三丈的地方仰天摔下,哼哼吱吱,半天爬不起來。 張騰自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一聲冷哼,背負著右手,瀟瀟灑灑地離去。 不一會兒,幾個人走到那人身旁將他扶起,為首一人看著張騰遠去的背景,臉色陰沉,極為難看。 他對身後的幾個小弟說道︰“想不到,那小子還有幾分能耐,區區一個靈聚境末期,卻能輕易打倒一個靈性境中期的武者。哼,明日咱們多帶點人,找上幾個好手,等這小子放學的時候,在路上堵他,好好教他做人,讓他知道在雲京武院猖狂是要付出代價的!” 其中一個小弟有些遲疑地道︰“齊哥,我看張騰這小子不簡單,他身邊的陳寧更是一個靈性境末期高手,明日我們不好對付啊。” 那個叫齊哥的說道︰ “那便多叫幾個靈性境末期高手,甚至請靈流境的大哥們出手也可以,你們要清楚,我們真正對付的不是張騰,而是他身邊的陳寧!那是咱們上面的意思,無論如何,一定要陳寧此人滾出雲京武院,以免那廝壞了他們的好事!” 方才開口的小弟點點頭,說道︰“好,齊哥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咱們弟兄們一起跟著你干就是了。” “嗯,廢話都不多說了!走吧!咱們回去好好商議一下,明日怎麼對付張騰與陳寧這兩個小子!” 齊哥一揮手,讓人帶著受傷的小弟,往丹學院的方向去了。 要知道他們是雲京武院的一霸,專門替權貴世家弟子做骯髒事情,其實剛才見小弟被打,他就想出手對付張騰。 但此處人多眼雜,大家又都是武院弟子,幾個靈性境群毆一個靈聚境,怕讓人看見了不恥與笑話,更怕因而讓陳寧有所防範,影響了他們的原本計劃,這才忍住沒有出手。不然的話,張騰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地離開。 張騰走了一段路,最終還回頭往身後望了望,並沒有發現有人跟隨,微微松了口氣之余,心中有些沉重。 然而,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方才出手打了那個流氓混混般的武院弟子,此事怕是不能善了,這段時日,他得做好周全的防備才是。 唉,說到底,他還是實力不夠啊,若是靈流境,那些宵小之輩,也不敢這麼找他麻煩。 弈天訣,必須盡快完善才是,而部金系功法更是要早些完成才行,回去稍作休息之後,得抓緊時間了。若是必要,也可讓陳寧代為請假,明日的樂律選修課不上了。 武院,到底是練武為主,他終究不能本末倒置,而耽誤了修煉。 再說張騰剛剛回到弟子院里面,卻見他的寢室門外為了密密麻麻地圍了一堆武院弟子,他們交頭接耳,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神情有羨慕,有嫉妒,還有各種遺憾與嘆息。 見到此景,張騰心里猛然一沉︰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難道陳寧女兒身的事情被人發現了?還是說早上他出手救人露了馬腳,讓人找上門來,正找他麻煩? 這時他連忙向一個武院弟子問道︰“這位師兄,前面發生什麼事了?為何這麼多人圍在一起?” 那人打量他一下,驚訝地道︰ “你是……你是張騰?呵呵,張師弟,恭喜你啊,你家護衛今日舍身救了公主一命,公主正命人送了數車奇珍異寶,名貴藥材,賞賜你家護衛呢!這一會兒啊,公主帶著御醫,正想幫你家護衛療傷醫治,不料你家護衛卻拒絕了她的好意,將她堵在了門外,不讓她進來呢。公主怎麼叫他,勸他,他都不听,非得等你回來再說。” “啊這……陳寧他受傷了?多謝師兄告知,師弟我暫不奉陪了,我去看看我那護衛,還有拜見公主殿下。”張騰聞言大急,連忙從人群中擠進去,“各位師兄,請讓一讓,讓一讓,借過借過,我要回寢室,謝謝!” 不一會兒,張騰就擠到了寢室門前,還沒走過去,里面就被兩個高大健壯,孔武有力的大內侍衛用刀鞘攔住,其中一個喝道︰“你是什麼人?公主殿下正在探望好友,閑雜人等一律不許靠近,違者格殺勿論!” 張騰雙手抱拳,對那大內侍衛道︰“侍衛大哥,在下張騰,陳寧是我家護衛,這兒是我的寢室,我正要回去。” 那大內侍衛聞言吃了一驚,打量他一下道︰&你是張騰?陳兄弟的少主?有何憑證?” 張騰眉頭緊皺,從腰間摘下雲京武院的通行令牌,給對方看一下。 那名大內侍衛接過一看,見上面銘刻著張騰的名字,連忙說道︰“對不起,張公子,方才多有得罪,你回來正好,快請進吧!幫公主殿下勸勸陳兄弟,讓他接受御醫的醫治。& 他向同伴點點頭,一邊說著,一邊恭恭敬敬地將令牌奉還張騰,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多謝侍衛大哥。” 張騰收回令牌,大步走了進去,只見一個衣著服飾華麗精美的少女,正在他寢室門前輕輕地敲著門,口里勸說著陳寧開門。她身後跟著一個挎著藥箱的錦衣老者,一面無奈地站在她身後,苦笑不已。 “陳大哥,你開開門好嗎?” “陳寧一點小傷而已,並無大礙,不勞御醫診治,公主請回吧!” “不行,本公主沒弄清楚你的傷勢輕重之前,絕不回宮!大不了我不進去便是,你就讓雲伯伯看看如何?” “天色不早了,公主殿下請回吧,陳寧真的沒事,不用擔心。” “陳大哥,你若不肯出來,本公主就不會去,在你門前一直等,等到你開門為止……” “張騰見過公主殿下。” 正在這時,張騰向那少女彎腰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雲京武院內有規定,所有弟子無需向雲夏王族行跪拜之禮,故此他這麼做並無不妥,而那公主更是絲毫不在意。 少女听到張騰的聲音,回頭一看,不禁大喜過望,高興地對他道︰“張騰,你回來啦?太好了!快勸勸陳大哥,今日他為救本公主受了傷,請讓他開門給御醫診治一下!” 張騰抬頭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她不是別人,正是君綾,只見她換上了公主衣服,氣質與平時極為不同,看上去雍容華貴,艷麗無比,充滿了皇家的風采。 張騰雖然知道君綾是權貴世家子弟,但是沒想到她竟然是雲夏國公主,不禁微微有些驚訝。 “嗯,公主殿下請借過一下,讓我進去看看阿寧傷勢如何。” “如此甚好,張騰你快進去看看他。”君綾說著將路讓開。 “好,多謝公主。” 張騰向君綾拱拱手,來到門前,輕輕地敲了敲,喚道︰“阿寧,是我,快開開門。” 不一會兒,門嘎吱地開了,陳寧臉色蒼白地對張騰道︰“公子。” 君綾見了臉色蒼白的陳寧,又驚又喜,還有焦急與心疼,連忙對她道︰“陳大哥!” “公主殿下,陳寧沒事,您請回吧!”陳寧對她道,“一點小傷,有公子幫我醫治便好,不勞御醫大人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張騰也隨之進了寢室。 “誒……陳大哥!”君綾往房內喊道,那邊的陳寧根本沒有回應。 張騰雙手扶著門沿,對君綾無奈一笑,說道︰ “公主,你也知道阿寧脾氣執拗,煩請稍等片刻,我先去看看他的傷勢。如果阿寧的傷勢確實嚴重,無論如何我都讓御醫進來幫他診治。可若是沒什麼大礙的話,我就出來告知公主,不勞御醫費心,也免得公主擔心。” 第0208章 公開表白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君綾也沒法子,只能點點頭,答應道︰“嗯,好,只能如此了。” 張騰關上門,走向坐在床邊的陳寧,這一會兒,她已經脫下上身的衣服,正拿著一個白玉小瓶,給自己的傷口止血敷藥。 那是一道劍傷,深深地刺在她的右胸偏上一處部位,傷口見骨,差一點就要刺入胸腔之內,傷及肺腑,極為凶險。 這時,即便服了藥,傷口還在流淌著一縷血跡,將陳寧的衣服,還有身下染得通紅刺目,方才她倉促間換了一件衣服,強忍著疼痛開門,是怕君綾擔心她的傷勢,強行入屋替她醫治,實在是難為她了。 張騰並沒說話,迅速來到陳寧身邊,迅速出手,幾下封住、她傷口周圍的穴道,血立馬就止住了。 隨後,他輕輕地拍拍陳寧的肩膀,扶著她的雙肩慢慢往床上躺下,又拿過她手上的白玉小瓶,小心仔細地往傷口上倒藥粉。 做完這些,他到浴室那邊打了一盆清水,拿來毛巾與布帶,開始陳寧清洗傷口周圍的血跡,並替她將傷口包扎起來。 自始至終,陳寧並沒有接觸易容換形,她受了傷再解除易容換形的話,肌肉蠕動,會牽動傷口,造成第二次傷害的。因此,張騰替她處理傷口,像給一個男人處理傷口差不多,並沒有什麼曖昧尷尬的地方。 傷口包扎好之後,張騰又給陳寧拿來一身干淨衣服。 陳寧傷在胸口,凶險而不致命,所以還能自己動手,他轉過身,等她換好就將血衣收起來,丟到旁邊的的垃圾桶里。 他坐在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陳寧,一陣陣心疼,君綾等人在外面,眼下卻也不好怎麼說些什麼,只得溫柔地摸摸她的小臉,作為安慰,又輕輕捏一下她的鼻子,以示懲戒。 陳寧嘟起嘴,白了他一眼,干脆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嬌賣萌,閉著眼楮,貪婪地呼吸他身上的氣息。 “張騰,陳大哥傷勢如何?”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君綾的聲音,語氣里充滿了擔心與焦急。 陳寧睜開眼楮,靜靜地望著張騰,張騰搖搖頭,無可奈何地將她扶開,從床上起來,開門走了出去。 他向君綾一拱手,恭恭敬敬地道︰ “回公主,阿寧胸前受了一道劍傷,位置雖有些凶險,但只到皮肉,而未及胸腔髒腑,算是外傷的小傷。方才,我又給她把脈,她脈象正常,氣息平穩,五髒強健,也沒中毒或者受內傷的跡象。故此,阿寧並沒大礙,我已經替她處理了傷口,休息幾天便好,請公主放心。” 君綾听了,不禁送了口氣,她輕輕拍著胸口,說道︰“如此甚好,陳大哥沒事,本公主就放心了。那現在本公主進去看看他,向他好好道一聲謝。” “啊?”張騰吃了一驚,他遲疑了一下,有些吞吐地道︰“這……不太方便……阿寧他……” 他與陳寧的寢室房間布置,與雲夏的風格迥異,里面還有一些女孩家的衣物用具,尤其是陳寧的床女性風格十分凸顯,若真讓君綾進去,只怕對兩人有所猜度,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君綾望著他,一面疑惑︰“他什麼?休息了嗎?本公主就悄悄進去看看他,不打擾他休息,也好安心回宮。” 張騰腦袋飛快地轉動,剛剛找到一個藉口,正要對君綾說,身後傳來陳寧的聲音︰“公主,無需如此,請回去吧,陳寧並無大礙。” 說話間,陳寧從房里走了出來,她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是比先前開門的時候好多了。 “陳大哥!”君綾又驚又喜,卻又有些局促不安地道,“你……你沒事就好了……我……我真的……真的很擔心你,多謝你替我擋了一劍,不然的話,只怕我這一會兒已經死了。” 陳寧向她抱拳行了一禮,淡淡地說道︰“這是陳寧應該做的事,公主無需掛齒,天色不早了,以免再出什麼意外,您還是早些回宮吧。” “陳大哥,你……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不是有意隱瞞你的。” “公主誤會了,陳寧並沒生氣,公主身份尊貴,隱瞞身份也是迫不得已,陳寧不敢,也不會有絲毫怪罪公主的意思。能認識公主,與公主做朋友,此乃陳寧的榮幸!” “陳大哥,以後你還願意做綾兒的朋友嗎?” “公主紆尊降貴與陳寧做朋友,陳寧求之不得,可是你我到底身份懸殊,尊卑有別,理應保持距離,還望公主見諒。” 听陳寧這麼,君綾當即眼圈紅了,有些哽咽地道︰“陳大哥,跟你在一起上課的時候,我很開心,也很快樂,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如今,你也對我敬而遠之嗎?” 陳寧見狀一陣頭大,想要安慰她,卻沒有上前,依舊硬著心腸道︰“公主,尊卑有別,陳寧也是迫不得已,您請回吧!” 君綾忍不住苦了,她淚眼婆娑地望著陳寧,苦澀地道︰“陳大哥,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有當我是你的朋友嗎?” “不管如何,在陳寧心目中,你永遠都是陳寧的好朋友!”陳寧果斷堅定地答道。 “好,有你這話,綾兒便心滿意足了。陳大哥,你好好養傷,好好保重!”君綾淚中帶笑,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對陳寧道,“無論怎樣,綾兒都等你,等你來找我,等你再牽著我的手,和我一起去城外游玩。綾兒等著你!永遠!” 說完這話,不等陳寧回應,她就羞紅著如花嬌靨,迅速轉過身去,輕輕提起裙子,快步登上不遠處的一輛華貴精美的異獸寶車,在眾大內侍衛的護送下往弟子院外駛去。 周圍的弟子們聞言,頓時嘩然,不少人望著陳寧,目中除了羨慕妒忌驚訝,還有深深的不忿與嫉恨。 雖然有所猜測,但是如今公主公開表白,陳寧何德何能,救了公主一次,竟然還真獲得公主的青睞! 公主啊! 萬金之軀,尊為無比的公主啊! 最主要的是這麼漂亮的公主,居然看上了陳寧這個僕從護衛,實在太讓人震驚與不爽了! 論相貌武藝,家境才華,在場這麼多人,不少人都不遜于陳寧,為什麼公主就沒有看上他們呢?不得不說,陳寧這小子運氣真是太好了!若是可以,他們多想殺了陳寧,取而代之! 權勢美人財富,多少人夢寐以求,一夜之間,全部都擁有了,那是多麼幸運開心的一件事情。 無數道殺人的目光在陳寧身上流連,最終還是悻悻然地挪開了。 畢竟是個人運道,即便殺了陳寧,他們也沒法獲取公主的芳心。 唉,世上有許多事情,皆為注定,強求不來的。 一時間,許多弟子忍不住在心里嘆息,一個個慢慢地散開了。 至于陳寧,如今已目瞪口呆,她望著那異獸寶車離去的背影,一直在風中凌亂。 陳寧這丫頭,居然招惹上公主? 張騰也是愕然,明白之後頓時啼笑皆非。 這一會兒,他神情古怪地打量著一下前面的陳寧,搖了搖頭,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憋著笑,轉身走入了屋內。 不久,陳寧也回過神來,她默默地走進屋內,將門關上。 “噗嗤!”那邊的張騰正坐在桌子旁喝茶,見她一面郁悶地走進來,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阿寧……好好努力……爭取……爭取抱得美人歸!公主萬金之軀,紆尊降貴,公開向你表白,你……你可別……別辜負了她一番……一番深情厚意!哈哈哈……” 陳寧上去就狠狠地錘他的胸口,氣惱地道︰“笑笑笑……你還笑……小哥……你太可惡了……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家伙……不準笑……不準笑……我讓你別笑……還笑是吧,你這個小壞蛋!不要笑了……哎喲……” 大鬧間,陳寧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當即捂住胸膛,直皺眉頭。 “哈哈哈……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我不笑了。”張騰見她這副神情,既是心疼又是無奈,他止住笑意,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她輕輕抱起,說道︰“對不起阿寧,方才我實在忍不住,你傷口怎樣?又裂了嗎?” 陳寧搖搖頭,說道︰“應該沒有,只是有點痛。” 張騰將她放在床上,替她蓋上薄薄的被子,說道︰“你受了傷,這幾天好好休息,我幫你請假。” 陳寧點點頭︰“嗯,公主應該還會來上課,這幾天我躲躲她,過一陣子傷好了,我便跟她說個清楚,讓她斷這念想。” “阿寧,你打算將真實身份告訴她嗎?” “沒有,我就對她說,我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讓她死了這條心。” “啊?”張騰聞言苦笑不得,他指著自己道,“阿寧,你這樣豈不是把我給扯進去了?” “怎麼把你扯進去了?”陳寧疑惑不解地望著他。 “你喜歡男人,又是我的陪讀,我豈不是也有東陽之好?哪不得讓人給笑話啊?”張騰無可奈何地對她道。 第0209章 麻煩上門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那怎麼辦?”陳寧嘟起嘴,郁悶地看著張騰。 “好吧,除此之外,我也沒別的辦法,你說喜歡男人就男人唄。”張騰想了一下,也是無可奈何,又改口說道,“這樣可以,不過,盡量讓公主別張揚出去。最重要的是,你說喜歡男人歸喜歡男人,可不能說喜歡我。” “行,我請公主幫我保密。一直以來,我都當她是好姐妹,跟她說完之後,希望還能做她的好姐妹。” “這種事情誰也沒辦法,希望你們能處理好它吧,但要像以前一樣,這個可不容易。”張騰搖搖頭道,“最好的方法,是等合適時機向她表面身份,這樣她才能理解和接受。” 陳寧點點頭︰“嗯,我也不想這麼一直瞞著她,時機合適,我便實話告訴她。”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也沒吃飯吧?你現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去拿點吃的,還有外面公主送的幾車禮物,也要好好處理一下。”張騰說道,他溫柔一笑,摸摸她的小臉,從床邊站起,轉身走了出去。 不久,天漸漸地黑下來,陳寧吃完飯,沉沉地睡去。 張騰則再次拿出那些畫卷,又從懷里掏出默默地思考,修改,涂畫,到了深夜他將所有的畫卷以火靈力毀掉,又重新畫了一張,至此基本創造完畢,他將畫卷收起,上床歇息,打算明日到練武院正式修煉,試試能不能修出金靈氣,最終完善,晉升靈性境。 翌日一早,張騰給陳寧請了假,他在思行院上完音律課,就匆匆往練武院而去。 他剛走出課堂,幾個同堂弟子就相互打一下眼色,跟了出去,尾隨在張騰的身後。 練武院是雲京武院最大的一片院區,由一個巨大的練武廣場,還有一圈密密麻麻的獨立練武室組成,它與思行院距離有些遠,中間要繞過一個小山和一個小湖才能到達。 今日天朗氣清,碧空如洗,前往練武院路上,遠處丘陵起伏,兩旁樹木繁密,湖岸綠柳成蔭,鳥鳴蝶舞,宛如一幅山水畫卷,景致極為美麗,讓人流連忘返。 看著如此美景,張騰心情大暢,他並不急著去練武院,而是走到湖邊捧上一勺清澈的湖水,洗洗臉,感受一下自然的氣息。 湖水很快蕩漾開來,驚動了一下游魚與飛鳥,清風習習,迎面而來,張騰只感覺每個毛孔都在暢快地呼吸,人前所未有地精神。 一圈圈漣漪不斷擴散,湖面漸漸地平靜,倒映著張騰的身影面容,那是一個白衣長發,皮膚黝黑的少年,微笑間帶著一抹陽光的笑容,那俊逸而菱角分明的五官,即便有著藥水的遮掩,依舊有著一股迷人的風采。 說來奇怪,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也從未對自己的模樣感到陌生,好像他原本就應該是這般模樣,也理應是這般模樣。 在華夏世界,他偶而照鏡子的時候,還有一些些陌生感與出離感,可如今這副容貌,他卻是極為熟悉與舒適,從未有個什麼陌生感與出離感。 張騰好笑地搖搖頭,這副容貌比華夏世界的模樣強許多倍,難道他喜新厭舊,變得自戀? 正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破空之聲,張騰不閃不避,刀鞘迅速而準確地往後一撥,當地一聲,將一塊小孩拳頭大的石塊打飛。 他站起來,慢慢地轉過身,往石頭飛來那邊望去。 那是十幾個武院弟子裝束的少年,每人手中都拿著刀槍棍棒等兵器,氣勢洶洶,面色不善。 他們之中最小的至少十四歲,最大的十七,個個長得牛高馬大,健壯非常,修為最低靈性中期,最高靈流境,而且不是一個靈流境,而是幾個。 那幾個靈流境少年離得有點遠,他們站在眾靈性境少年的後面,個個背負雙手,神情高傲,桀驁不馴,望著這邊,似乎正饒有興致地看戲。 前面的眾靈性境當中為首一人,是一個臉帶刀疤的少年,他約莫十五六歲,長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模樣凶狠蠻橫。 “你就是張騰?”他大聲地喝問道。 “沒錯。”張騰打量了對方一下,又掃了一眼所有人,神情平靜,淡淡地回答道。 “陳寧是你的家僕?”刀疤少年又喝問道。 “他說是就是了。”張騰微微一笑,隨隨便便地回答道。 陳寧以伴讀身份進入雲京武院,與他主僕相稱,大多時候向人介紹的時候,她總是說自己是張騰的貼身僕從。而張騰也常常補充說,陳寧自幼與他一起長大,兩人情同兄弟,形影不離。 “小子,我現在給你三條路,第一條路是跟陳寧一起即日滾出雲京學院,第二條路是你現在將陳寧的賣身契給我,自此與他斷絕關系,兩不相干。第三條路是老子閹了你和陳寧,送你們兩個進宮當太監!你看著辦吧?” 刀疤少年冷笑一聲,直接給張騰開出選項,目的非常清晰明確,就是針對陳寧,對其不利,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 張騰听完神情平靜如初,問道︰“不知阿寧哪里得罪了閣下,閣下如此與他過不去?” 刀疤少年冷笑連連,他回頭望了一眼那邊的幾個靈流境,對張騰說道︰“姓張的,你不必多問,快做選擇吧,老子時間寶貴得很,不想跟你這個鄉下廢物﹫ 碌模  張騰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抱歉,你的要求非常無理,我都不選擇,奉勸你一句,做人不要太過分了,也不要太囂張了。正所謂,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恃強凌弱,可不是英雄好漢所為!” “哼,如此說來,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呵呵,听你這語氣,敢問昨日是你派人邀我相見嗎?” “老大,別跟他廢話了,直接弄他。” 說話的,是刀疤少年旁邊的一個武院弟子,觀起容貌身形,正是昨日強邀張騰不成,反被張騰打傷的家伙。 張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又說道︰“這里雲京武院,你們無端毆打同門弟子,可是犯院規的。” 听了張騰這話,刀疤少年與同伴們哈哈大笑,笑畢,他盯著張騰,笑容極為猙獰。 “知道是雲京武院就好,外院這一片區域,都是我等的地盤,院規可不中用!” 張騰笑著問道︰“哦,那麼說,只要有你們罩著,旁人奸-淫擄掠,殺人放火都沒事嗎?” 昨日那個武院弟子順口就答︰“沒錯,有我們老大罩著,大伙吃香喝辣的,干啥事都不用怕……” “啪!” 未等他說完,刀疤少年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將他抽倒在地上,惡狠狠地對他道︰“閉嘴,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我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嗎?” 張騰見狀笑了笑,心中有了決斷,又問道︰“看樣子,你的手下都跟你混得不錯嘛,在雲京武院這片地方,你一人呼風喚雨,為所欲為,怕是有著什麼背景吧?不知能不能告訴在下,好讓在下也考慮一下,加入你們。” 刀疤少年打量他一下,鄙夷說道︰“哼,你區區一個靈聚境沒有資格。當然了,也不是說沒有機會,雖然你皮膚黑一些,但是模樣還算過得去,某些人說不定好那一口,你勉強可以做個兔爺兒什麼的伺候他們。前提是你將陳寧交出來,與他一刀兩斷,兩不相干。” &……& 張騰摸摸自己的臉,不禁好笑又無奈,他都這副模樣了,怎麼還被人拿去往那方面想,實在是讓人無語。 這時,他搖搖頭,說道︰“阿寧與我情同手足,猶如兄弟一般,我怎能將他棄之不管。這位師兄,阿寧他哪里得罪了各位,可否說與我听?我想幫他彌補一下。” 刀疤少年臉色一沉,不再廢話,把手一揮,下令道︰“哼,給我上,拿下這小子,再慢慢處置。” 他不是傻子,已看出張騰的目的,張騰一開始就沒打算放棄陳寧,而是轉彎抹角地詢問他們,試圖探查幕後之人。 隨著刀疤少年一聲令下,這些靈性境的武院弟子立馬整齊有序地分散,以扇形向張騰包圍,封住了他的所有退路。 他們每個人的距離相等,動作一致,看樣子按照軍隊的陣法統一訓練,集合了眾人之力,戰力非同尋常。 張騰緊皺眉頭,這大半年他上個軍事理論課,也曾作為小兵參加過幾次軍事模擬對抗,眼前這群少年動作熟練,整齊劃一,應該參加的次數比他還多,算是士卒中精銳的精銳,怕是不好對付。 看著眾少年一步步逼近,張騰對他們說道︰“雲京武院教你等兵法武藝,是希望你等保家衛國,守土開疆,而今你等倒戈相向,將之用來欺負同門,戕害無辜,對得起苦心教導你等的老將軍們嗎?” 听他這麼一說,眾少年微微一怔,隨著個個冷笑,繼續向張騰緊逼而來。 刀疤少年罵道︰“糊弄誰呢?我只知道有拳是爹,有奶是娘,當兵就是為了錢財女人田地,誰給跟誰走,什麼保家衛國,守土開疆,統統都是狗屁!” 第0210章 孰不可忍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先是看看緩緩逼來的六根長槍,六把大刀,兩柄劍,又瞥了一眼手提戰刀的刀疤少年,再望望那邊的幾個靈流境,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對方還真是看得起他,居然派了這麼多的人手,帶上兵器,甚至以戰陣來捉拿自己。 若是尋常的靈聚境末期,這一會兒只乖乖束手就擒,怕連反抗也做不到吧?可惜,他是張騰。 “錚——” 張騰拔出霜映,橫刀立馬,斜指地面,冷冷地望著眾少年,目光瞬間變得犀利無比,渾身爆發一股自信而強大氣勢。 他淡淡地對眾少年道︰“你們盡管上來,後果自負。” 自始至終,他一退再退,忍氣吞聲,不想招惹麻煩,可對方咄咄逼人,存心與他為難,欲對陳寧不利。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忍無可忍,那就無需再忍! 他要以行動告訴那些暗中窺視的家伙,自己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想打他與陳寧的主意,最好事先掂量掂量。 以戰陣壓迫而來的眾少年見狀,頓時動作一緩,他們發現眼前的張騰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凌厲異常。 對方明明是一個靈聚境末期,面對他們這些靈性境依舊絲毫無懼,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這是……殺氣? 刀疤少年見了,更是瞳孔收縮。 他察覺了張騰身上的一股殺氣,那是真真正正殺過人,從生死中歷練過來,才有的殺氣,而這一種殺氣,只有一些百戰老卒才有,這些人無一不是軍中精銳,戰力驚人。 他是軍伍之後,草根出身,通過各種關系,方才進入雲京武院,成為權貴世家的鷹犬爪牙,專做骯髒齷齪之事。 其人品雖不堪,但眼力非常,此時隱隱開始覺得不安起來。 如果可以,他一定會選擇罷手,不與張騰為難,但如今身後有人看著,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哼,這小子再怎麼厲害,到底還是靈聚境末期,我們這麼多靈性境,還怕你這麼一個靈聚境?他自我安慰道。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刀疤少年覺得張騰孑然一身,勢單力薄,即便有些能耐,也翻不起大浪,他們這些人一起上,基本碾壓對方。 也許對方反抗激烈,會引起部分人員受傷,但盡力小心謹慎一些應該沒什麼問題。 他們好像一群獵人,即將狩獵張騰這頭凶猛野獸,感覺只要每人保持警惕,每一步安排得當,不出差錯,縱然過程有些波折,最終勝利依然會屬于他們。 當然,他們也注意到張騰手上的霜映,雖然不清楚具體品級,但是至少二品以上,這使他們忌憚之余,也多了一絲絲貪婪。 擒下張騰之後,這柄寶刀自然也落在他們的手中,到時不論怎麼分配,在場的人怎麼說也能小賺一筆。 畢竟,都是一起干的買賣,就算頭兒獨吞,也會給他們一些分潤,作為安慰補償。 刀疤少年大聲地叫道︰“區區一個靈聚境,還能翻了天去!兄弟們,給我上,好好教訓教訓這小子,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 “沒錯,干他丫的!” “上!” “弄他!” 于是眾少年一擁而上,手里的兵器齊齊向張騰身上招呼。 此時此刻,他們不像是雲京武院的弟子,而是一群流氓混混,兵痞土匪! 張騰嘴角微翹,泛起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這些家伙不啻雲京武院的黑幫禍害,今日招惹到他的頭上,他可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哼,既然要出手,要展示實力,要結下仇怨,那麼他就要下狠手,給他們一個刻骨銘心的血淋淋教訓! 張騰有著自己的原則,對于文明人,多講道理,對于野蠻人,只講拳頭。 兩世為人,他可不是天真的少年,對社會充滿了憧憬與幻想,希望以愛與善良去感化惡人。 在場的少年至少十四歲,在華夏現代都需要負起一定的刑事責任了,更何況是在天垣大陸,他們基本算作成年人。 如今這些人動上刀兵,恃強凌弱,為非作歹,行為之惡劣,可不是以年紀小,不懂事就能開脫推搪的。 “刷——” 張騰動了,霜映也動了! 冰冷鋒利的刀鋒削斷了眾少年刺來的長槍利劍,還有劈來的大刀,與此同時,他雙腳連連踢出,重重地踹在眾少年的胸膛,將他們一個個踹飛出去! “噗!”“噗!”“噗!” 眾少年個個狂噴鮮血,摔到數丈遠的地方,沒有一人能夠爬起來。 唉! 張騰心里還是嘆了口氣,他到底心軟,臨時改了主意。否則,如今不是讓他們重傷這麼簡單,而是削掉他們拿兵器的手,再廢掉他們的武功,自此成為廢人。 他出手很快,刀疤少年只覺眼前一花,手下的小弟立即個個騰空而起,一下子飛出了數丈遠。 再看時,他們手中的刀劍長槍更是已少了半截,而地上多了一堆斷鐵殘兵,人人躺倒地上,吐血不止,狼狽淒慘,難以言表。 “輪到你了!”張騰提著刀,背負右手,不緩不急地向他走去,他望著刀疤少年,淡淡地說道,“上吧,我的時間也寶貴得很。” “小子,別太猖狂了!” 刀疤少年大怒,他一躍而起,雙手將戰刀高舉過頭,朝著張騰的天靈蓋狂劈而下! 沉重闊大四尺戰刀爆發出金色的光芒,如同一道閃電,帶著狂風,瞬間斬破長空,耀眼奪目,威勢驚人,一旦落在張騰的身上,只怕將之從頭到下劈開,當場分尸。 “咻!” 張騰身形一動,避開刀疤少年的一刀,反手回了一刀,直削刀疤少年戰刀的刀身,當地一聲巨響,火星飛濺,霜映竟然沒能將之削斷,僅僅是把它斬偏一邊。 他微微一愕,對方的兵器也是寶器?隨即感覺不對,那把戰刀樣款普通,與尋常戰刀無二,只是表面多了一層金色的靈力,加強了戰刀的堅硬度與鋒利度,看樣子刀疤少年修的是金系功法。 有意思,金系功法比較少見,如今難得踫上,他要好好看看與他所知道的金系功法有何不同。 這時,刀疤少年面沉如水,將戰刀輪動起來,朝著張騰連連狂劈,猛砍,刀勢霸烈,大開大合,如同舉著一個巨大的金色車輪,對張騰各種碾壓,砸擊,凶悍異常。 “當當當……” 張騰手中的霜映與刀疤少年的戰刀相接觸,踫撞出一連串火花,爆發出一聲聲振聾發聵的金屬交鳴之音,各自的靈氣從刀身上的接觸點炸裂,破散的靈氣更是讓兩人周圍飛沙走石,煙塵滾滾,幾乎將二人身影淹沒。 硬踫硬打了一會兒,張騰攻速陡然提高,招式也隨之一變! 他采取霜映的重量優勢,以靈巧為主,以快打慢,以攻代守,力壓刀疤少年,重重刀影,鋪天蓋地,連綿不斷,讓對方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叮叮叮……” 張騰的刀越揮越快,刀疤少年很快就招架不住,被連連砍了十數刀。 然而,奇怪的是,霜映斬在他身上,如同斬在一塊移動玄鐵一般,火花四射,卻未能傷其分毫! 寶甲? 他有些驚疑地看著刀疤少年,對方身體極為堅硬,皮膚表層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金光,輕而易舉地擋下霜映的鋒利刀刃,硬挨了他十數刀而無事,似乎一點兒也不簡單。 見霜映傷不了自己,刀疤少年放下心來,這一會兒基本放棄了防御招式,一味舍命強攻,竟然逆轉形勢,逼得張騰連連倒退。 “好強悍的金系功法!”張騰暗暗贊嘆。 他一邊防守,一邊默默觀察,從對方出手那一刻,他就在留意對方的功法。 刀疤少年的功法與很相似,但似乎比要高級實用得多。 要知道,最初山寨版,它所凝成的護體氣罡,只能防御靈氣勁道而不能防御刀兵。而它強化的普通兵器,最多只能達到一品寶器的程度。 他對山寨版進行修補與改造後,將它所凝成的護體氣罡進行了局部壓縮,在心中咽喉等要害部位進行強化加固,讓要害部位防御力大幅提高,除了抵擋靈氣勁道,還能抵擋暗箭匕首之類一品寶器攻擊。 至于原本對兵器堅硬度與鋒利度強化,則改為對盾牌鎧甲的物理、靈氣兩方面防御進行增幅。 畢竟,他手上有霜映這等寶刀,目前完全沒必要在兵器方面繼續強化。 兵器的堅硬度與鋒利度不足,換一柄高級的兵器便是,反正好的兵器相對容易找。 至于盾牌鎧甲,這類裝備乃保命根本,打造艱難,成本高昂,不是說換就換的,即便找到也不一定合適自己。 故此,他想著以對尋常盾牌鎧甲進行強化,比較劃算,經濟實惠得多。 話說回來,刀疤少年的金系功法,所形成的靈氣護甲,不僅能防御靈氣勁道,還能防御刀兵。 同時,它對兵器的加成也高得離譜,直接將一柄普通戰刀臨時強化為三品寶器,根本難以與之相比。哪怕經過張騰改造,在原先的基礎有所提升,依舊遠遠不如刀疤少年的金系功法高級與實用。 一本是純防御的金系功法,另一本是攻守兼備的金系功法,前者要害部位最多抵御一品寶器,後者全身可防御三品寶器,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正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張騰今日既然遇見這樣的金系功法,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眼下的一時勝負並沒被他放在眼里,他只在乎如何盡可能地借鑒對手的功法。 他且戰且退,目光灼灼,似乎要看透刀疤少年全身一般。 張騰在腦海中將自己補充創造的,與對方的功法路線進行對照,以對方的功法路線作模板,對功法重新進行模擬修改,讓更進一層,更加完善! 刀疤少年氣勢如虹,越戰越勇,越打越快,一柄戰刀使得虎虎生風,彪悍剛橫,戰力發揮得淋淋盡致。 張騰只守不攻,連連倒退! 外人看來,他只剩下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此戰要分出勝負,已不過頃刻之間! 第0211章 逃為上策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呼呼呼……” 狂刀疾舞,戰刀如輪! 刀光閃動!戰刀如電! 刀風凜冽!戰刀如山! 刀疤少年的手中,刀招連綿不斷,戰刀吞吐著凌利的刀芒,猶如狂風暴雨,一波接一波地沖擊著張騰,讓他左支右拙,一退再退,不知不覺到了湖邊,隨時要跌入湖中。 遠處,那幾個靈流境少年見到此景,嘴角不經意地流露出一抹微笑。 畢竟是靈聚境末期,縱然再強也不是靈性境末期武者的對手,此戰應該塵埃落定,得出結果了。 “當當當……” 與此同時,兩刀交鳴之聲,越來越急,連成一片,最終刀疤少年的戰刀從張騰的身體攔腰削過,將之化為兩段。 那幾個靈流境少年見狀,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刀疤少年這廝在雲京武院殺人,怕是不好善了,稍微有些麻煩。 算了,殺一個山野小子罷了,以他們的能量,還是能壓下來的。 畢竟是一個外院的弟子,又是孤兒,無甚靠山,死了就死了,誰會在意,誰會幫他出頭。 哼,陳寧嗎?也許他會,但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憑什麼幫張騰報仇? 幾人思量間,忽然發覺不對勁,刀疤少年攔腰斬殺了張騰,這一會兒怎麼沒有血水飆射,尸骸落地? 只見張騰的身影在眾人眼前一動不動,慢慢隱去,竟然不是真人,而是一道殘影! 殘影? 所有人瞪大眼楮,尤其是刀疤少年,更是臉色鐵青! 他那一刀落在張騰身上的一瞬間就感覺不對,完全沒有切削人體的感覺,完完全全是劈在空氣中。 那麼,張騰的本人呢?如今在哪里?刀疤少年驀然緊張起來! 他正想回頭,一道凜冽而迅速的刀光閃落,霜映的刀背先是敲碎他的右腕,打掉戰刀,而後刀身重重地拍在其面門上,生生將他的人砸得旋身往後摔飛出去。 “撲通!” 刀疤少年跌入湖中,猶如一塊大石落水,激起巨大的水花,人在湖中沉了下去,好一會兒他方才冒出頭來,艱難地撲騰著雙手,急忙往岸邊劃來。 他剛剛到岸邊,霜映就架在他的脖子上面,只見張騰居高臨下,淡淡地對他道︰“你說這一會兒,我該不該殺了你,以絕後患呢?” 刀疤少年抓住自己的右腕,忍著痛,往邊上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昂起頭顱,恨恨地說道︰“呸……今日敗于你手,技不如人,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他面門高高腫起,嘴角帶血,這一會兒宛如一只落水狗,狼狽不堪,但還是有幾分硬氣。 “今日念在同門的情分上,我放你一馬,若有下次,定殺不饒!”張騰冷哼一聲,將霜映收回,他轉過身去,淡淡地道,“一身本事,不放在建功立業,報國盡忠上面,卻甘願作他人爪牙,欺凌弱小,實在辱沒了雲京武院的名頭,令人不齒!” 刀疤少年冷哼一聲,一邊抽著涼氣,一邊大聲對他道︰“嘶……N瑟什麼,教訓誰呢?你若打贏上面幾個靈流境,老子就叫你大哥,你說什麼就什麼,叫你爹都行!” “我可不想要你這樣的兒子!” 張騰沒有回頭,丟下一句話,徑直往那幾個靈流境少年走去。 “我呸!瞧你得意的勁兒,一會兒,我看你怎麼跪地求饒,哭爹喊娘!小比崽子!”刀疤少年又吐了一口帶血唾沫,恨聲道。 張騰眉頭微皺,停住腳步,這一會兒正好看見先前被他擋開的小石頭,抬起右腿將它往後一踢,準確地打在刀疤少年的嘴上,刀疤少年當下被砸翻,門牙松動,整個嘴唇也高高腫起,淒慘異常。 這幸虧也他有金系靈氣相護,不然的話,此時只怕嘴唇開裂,門牙也要被打掉。 被打了一石頭後,刀疤少年終于學乖了,只恨恨瞪著張騰的背影,不敢再出聲。 “啪!”“啪!”“啪!” 那邊幾個靈流境的少年,他們一共五人,個個紅帶束髻,清一色黑衣,腰懸一柄黑色長劍,當中一人一邊鼓掌,一邊走了出來。 他滿面帶笑,高聲地對張騰道︰“厲害!厲害!厲害啊!一個靈聚境越階解決一群靈性境,有些能耐,是個天才!” 這時候另外四人悄悄地散開,五人站成一條弧線,將張騰包圍起來,個個拔出腰間的佩劍,一臉冷笑地看著張騰。 掃了一眼在場的五個少年,張騰的心微微一沉,眉頭緊皺,神情凝重。 看樣子今日只怕不能善了了,對方鐵了心要對付他,哪怕不要臉地以靈流打靈聚,以多欺少也在所不惜。 張騰開口問道︰“你們想要如何?” 為首一人,笑容燦爛,宛如一道陽光︰“也沒想怎樣,就是要廢了你而已。嘖嘖,天才啊,了不起,我最喜歡扼殺了。” 他語氣帶著欣悅,好像和多年的老朋友交談,听似溫和無害,實則冷酷無比,充滿了殺機,讓人不寒而栗。 張騰听完,神情反而平靜下來︰“就這?好說,隨便你們。不過,在此之前,各位能否自我介紹一下,也好讓我將你們的大名銘記于心。” 為首的少年含笑點點頭,說道︰“在下江鴻,江山如畫的‘江’,驚鴻一面的‘鴻’,可別記錯了。” 江鴻右側的一個少年冷冷一笑,不屑地道︰“高龍。” 高龍右側的少年面無表情︰“高虎” 江鴻左側的兩個少年也自報姓名。 “高遠。” “高飛。” 五個少年毫不在乎地將自己的名字告知張騰,既不怕他日後報復,也不怕武院處置,可見肆無忌憚,有恃無恐,猖狂無比。 可見身後背景深厚,勢力極大,非同尋常。 張騰雙眼微眯,心中思量著,又問江鴻道︰“在下與陳寧可曾得罪幾位?” “沒有,看你們不順眼罷了。”江鴻淡淡一笑︰“好了,如你所願,這人你都認識了,咱們是時候做正事了。” 張騰抱拳向他行了一禮,說道︰“多謝。” 江鴻不禁一怔,以為自己听錯了,笑問道︰“姓張的小子,你多謝我?你們听听,他居然多謝我?” “哈哈……還多謝?听了我們的名字,這小子是怕嚇傻了吧!” “哈哈……那可不是,這年頭還有這樣的人,肯定是不正常!一定嚇傻了!” “嘖嘖,看他方才那副淡定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哎……真能裝,真能裝……自愧不如!哈哈……” “唉……你們啊把人家孩子給嚇得……我都有點不忍心下手了……哈哈……” 其余四個少年指著張騰哈哈大笑,紛紛開口,言語中充滿了鄙夷與嘲弄。 面對幾人的嘲笑,張騰神色如常,並沒似乎羞惱之意,靜靜地觀察著周圍的方位,估算著逃離的幾率。 一名靈流境,他勉強可以應付,即便贏不了,也能憑借速度,從容而退。 然而,眼下是五名靈流境,且不論對方是哪個小境界,他區區一個靈聚境末期,必輸無疑,唯一的選擇是逃離此地,日後再做打算。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他學武時日尚短,先天不足,就算修煉神速,現在沒法子與對方正面硬剛,還是暫避鋒芒為上。 可惜,江鴻五人早已站好方位,悄悄封死了他的退路。 唉,方才打倒刀疤少年等人,就應該離去的,這一會兒江鴻五人已做好了準備,想要突破封鎖,談何容易! 觀察了一番之後,張騰暗暗搖頭嘆息。 不過,既然這些人有備而來,那麼就算他方才有所行動,也會被對方攔下,突破幾率大,並不意味著一定能逃離。 為了他這麼一個靈聚境,幕後之人,安排動用了這麼多靈性境與靈流境高手,可見行事謹慎,心思縝密,實在讓人心驚。 此人是誰?到底與他們何求何怨?竟然不惜花費這麼大氣力來對付他們? 張騰默默地想著,自從進了雲京武院,他低調隱忍,陳寧也安守本分,從不主動得罪別人,如今卻有人一心要對付他們,讓他感到十分無奈。 不過,他隱約猜到此中原因,一切關鍵在君綾身上。 在雲京武院,除了他,陳寧與君綾行得最近,而君綾又是王室中人,對方自始至終都是為了對付陳寧。 陳寧因君綾而被連累,而他則是因陳寧而受牽連,最終被圍困在此。 哼,王族、朝廷、政治這些東西真夠惡心的,尤其是當它們都聯系起來的時候,更是骯髒罪惡,血腥殘酷,讓人毛骨悚然。 張騰想通了這些,搖了搖頭,眼下這些惡心的東西牽扯在自己與陳寧身上,可不是什麼好事,他得想辦法從中脫身才是。 當然,目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先擺脫現在的危機,他可不想那些卑鄙的家伙陰謀得逞,個人成為一顆因而犧牲的無辜棋子。 “嗖!” 未等江鴻幾人笑完,張騰瞬間將速度提升,往練武院的方向急射而去! 他已知道這五人是受人指使而來,可謂奉命行事,多說無益,自己勢單力薄,還是直接逃走,方為上策。 對方五人都是靈流境尚且不怕丟臉地圍殺他,他不戰而逃,又有何不妥? 這種情況下,死要面子的話,那真是死定了。 張騰不是墨守成規,迂腐愚蠢之人,豈會在此時為了面子,逞強斗勇,致自己于死地? “攔住他!”江鴻向最右邊的高虎喊道。 “想走?沒門!” 高虎不等江鴻吩咐已經有所動作,手中的長劍剎那間向張騰刺出,火紅色劍芒驟然爆射,灼熱耀眼,直指其胸膛! 第0212章 天之氣息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高虎這一劍,至少了用七成實力,迅猛犀利,疾速異常,根本就是要將張騰置之死地! 張騰瞳孔收縮,速度再度飆升,險而又險地側身避開他這一劍,霜映也隨之出鞘,削向高虎的咽喉,這一刀帶著淡淡的紅光,一線火系靈氣匯聚于刀鋒之上,銳芒將激發,一旦命中,可以輕易切開護體氣罡,侵入肌膚,將高虎的腦袋割下! 大半年來,他無法晉級,卻能將刀法與靈力的運用進一步提升,將戰力提升到新的高度,不再像綏寧那般,遇見靈流境沒有絲毫反擊還手之力,甚至連對方的護體氣罡都破不開。 只要將靈氣高度壓縮,以點破線,以線破面,就能打破等級之間的巨大差距,不管對靈性,還是靈流,甚至靈斛都能造成巨大的傷害。 無法晉級的情況下,張騰能做的,就是將招式不斷精煉簡化,將靈氣不斷壓縮巧用,發揮出同等級數倍甚至數十倍的戰斗力! 然而,高虎畢竟是靈流境,見張騰不單避開他的一擊,還反手還了一刀,眼中多了幾分驚訝,越發認真起來,速度也驟然加快,回劍擋住張騰削來的一刀,並連連刺出幾劍,將張騰逼退。 與此同時,江鴻等人也圍了過來,四人出劍無情,一劍刺出,直奔張騰周身要害,殺機凜然,沒有絲毫遮掩。 張騰回刀抵擋,好不容易蕩開四人的長劍,卻被長劍上面的千鈞力道震得虎口發麻,霜映幾乎脫手而飛! 更讓他忌憚的是,四人的長劍都帶著一種暗勁,在與霜映接觸的一瞬間,沿著刀身與他的手臂直奔五髒六腑,似乎想要震碎他的五髒六腑一般! 若非他靈力深厚遠超尋常靈聚境數十倍,化開了這些暗勁,這一會兒他的人只怕已經身受了內傷,失去戰力了。 刀劍叫鳴,六人交手了片刻,張騰被五把長劍死死壓制住,除了開始作了一些反擊,到了後面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此時他的神情前所未有地凝重,江鴻五人配合默契,攻守配合無間,好像一個人在戰斗,若非他速度上有著一些優勢,這一會兒自己只怕早已敗下陣來,死于非命了。 見張騰支持到現在,江鴻五人表面平靜無比,內心卻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甚至有些懷疑人生! 眼前這廝是靈聚境? 眼前這廝真是靈聚境? 眼前這廝他大爺的真特麼的是靈聚境? 這他麼的還是靈聚境? 有這樣的靈聚境嗎?開玩笑吧! 你見過攻擊速度比靈流境更快的靈聚境?你見過丹田氣量比靈流境更大的靈聚境?你見過外放氣芒比靈流境更犀利的靈聚境?你見過以一敵五,甚至面對一個劍陣而猶能不敗,毫發未傷的靈聚境? 他是靈聚境,他們這些靈流境算什麼?人家修武,自己修武,怎麼越修越感覺修到狗身上去了? 江鴻五人越戰越心驚,越戰越覺得毛骨悚然。 張騰無論歲數比他們小,修為比他們低,居然擁有這麼恐怖的戰力,如若到了他們這個境界,這個年紀,那又將擁有是怎樣的可怕實力? 那時的張騰,他所發揮出來的戰力,是何等的驚世駭俗! 他們不敢想象!也難以想象!更不能想象! 不行,張騰必須死!絕對不能讓他繼續成長下去! 太恐怖了! 當初少主讓他們去監督刀疤少年等人辦事,他們還覺得少主過于謹慎小心,對張騰高看了,如今想來少主目光如炬,高瞻遠矚,算無遺策,聰明絕頂,非他們所能及! 于是,江鴻五人殺心越發熾烈,出手再沒有保留,勢要將張騰斬殺當場。 這樣的敵人活著,別說他們,就算是其少主也寢食難安! 此時,他們齊齊往後退開,手中的劍高舉過頭,爆發出紅、黃、藍、綠、金五種耀眼光芒,形成五柄不同顏色的巨劍,同時朝中心的張騰猛然劈下! 張騰變了臉色,一瞬間,他嗅了一股濃濃的死亡氣息! 即便他沒見過劍陣,也可以肯定,這五柄巨劍一旦落在他身上,他絕對被轟得粉身碎骨,連渣兒也不剩! 方才的交手中,他已發現江鴻等人主修靈力不同,分別為金木水火土五系,五人配合默契,步法規律,五系靈氣相輔相成,說不定是一種合擊之術,攻守兼備,威力奇大。 現下五劍合一,五行合一,正是這種合擊之術的主要殺招,別說他一個靈聚境,就算是靈流境也得飲恨而亡! 五柄巨劍,徹底封死了張騰所有的騰挪空間,這是一記絕殺! 一旦使出,他將避無可避,必死無疑! 現在江鴻五人將巨劍高舉過頭,在落下的一瞬間,還有一點空隙,一線生機,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盡快逃出生天! “嗖!” 張騰沒有多想,毫不猶豫地一躍而起,拼盡全力,將速度發揮到極致,整個人如同一發炮彈瞬息之間射上了半空! “轟!” 五柄巨劍的劍尖險而又險地從張騰腳底下劃過,同時劈在張騰原先站立的地方,五種靈力相互觸踫的一刻,引起了猛烈無比的爆炸。 霎時間,地上升起了小型蘑菇雲,灰塵彌漫,濃煙滾滾,強大的爆炸沖擊波往四面八方擴散。 刀疤少年在湖邊比較遠,沖擊波到他這邊時已經弱了很多,跟一陣狂風差不多,故此他只是用手擋擋風塵便了事。 然而,先前那些躺在地上的靈性境弟子離得近,他們都受到了波及,不少人被震飛,再次從空中吐血摔下來,一個個身受重傷,氣若游絲,奄奄一息。 目睹這一切,刀疤少年握緊拳頭,望著那邊的江鴻等人,雙目圓睜,恣睢欲裂。 江鴻五人對張騰下手無情也就罷了,可是怎麼說自己這些人也是替他們辦事。 他們竟然對自己這些人視若草芥,出手沒有絲毫顧慮,行事之冷酷狠辣,讓人既憤怒又心寒! 刀疤少年是軍伍之後,手下小弟跟著他,不僅是因他實力強大,還因他講究義氣,待他們如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故此,即便他平日對小弟們有些打罵,卻依舊深得人心,受其擁護,從而橫行外院。 如今這般景象,自然讓刀疤少年心里大罵︰“呸,狗-娘養的一群畜生,老子以後再也不幫你們這些畜生做事了!他娘的,說不定老子哪天也像這些兄弟一樣,死在自家人手里!” 另一邊,江鴻五人望著眼前的巨坑,神情猶疑不定。 方才的五劍合擊,應該能將張騰轟殺成渣,但怎麼也不可能連兵器都轟成粉末吧?怎麼說張騰手中的兵器也是一柄寶器,哪里會怎麼脆弱不堪? 然而,原地周圍既沒有碎肉,也沒有兵器殘骸,就讓人想不通了。 難道張騰這廝沒死? 怎麼可能? 方才那一下合擊,就算是他們當中一個也無法幸免,甚至他們的少主抵擋都要花些氣力,張騰區區一個靈聚境如何逃得開去? 然而,他們很快就臉色一變,抬頭一望,眼楮里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張騰凌空站在他們頭頂上數丈,手提霜映,正居高臨下冷冷地盯著他們,眸子里沒有任何感情! 隔著虛空,江鴻五人感覺到張騰的氣息在變化,一種前所未有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讓他們頭皮發麻,心生畏懼,不寒而栗! 江鴻五人不約而同地想道。 這小子是怎麼回事? 怎麼這樣不對勁?且不說能御空,還有這樣的威壓,實在太古怪,太匪夷所思了! 尤其是這種威壓與氣勢,讓他們好像面對高階武者或高級妖獸,本能地感覺害怕。 他區區一個靈聚境……不對,這小子的氣息在急劇暴漲,已經不止靈聚境了! 這時候,五人臉色再變,一個個神情凝重,心中多了幾分不安與惶恐。 他們似乎在看見一頭凶獸在空中蛻變,展露出來的氣息,強悍凶厲,危險無比,隨時擇人而噬。 呼呼! 不知何時,天空中飄來了一團烏雲,只見張騰周圍狂風大作,頭頂雷鳴電閃,厚厚的雲層之中隱約間流轉著奇怪的光芒,猶如一些不知名的符文在閃爍。 與此同時,張騰的身形再度拔高,飛上十數丈,周圍多了五扇虛幻的門,門後隱隱傳來一種奇怪的吼聲,讓人毛骨悚然。 張騰沒有再看江鴻五人,他抬起頭,緊閉雙眼,身上金光閃閃,體內改造之後的正在瘋狂運轉! 方才他險而又險地避過江鴻五人的一擊合擊後,立馬開始著手的修煉,而金系靈氣進入他體內的一瞬間,周圍驟然改變,他感覺到天地之間冥冥的一道氣息。 天,是有生命的。 天,是有呼吸的。 天,是有感情的。 它一直默默地審視著他,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好像在尋找什麼。 天之氣息很快就消失了,張騰的心中隨之涌起一種排斥感,剝離感,孤獨感! 不久,這種排斥感,剝離感,孤獨感也消失了。 已運轉了一周天,五系功法開始相輔相成,甚至慢慢地交融,五種不同的靈氣運行路線,自發地更改修正,一點點化為一條復雜玄奧的神秘路線。 天空之上,靈氣從四面八方而來,如同潮汐海浪,瘋狂地沖向張騰,而張騰的丹田處亮起一點星火,生出一個漩渦,猶如無底黑洞一般,貪婪地吞噬所有的靈氣。 吼! 一聲龍吟,一道龍形虛影從張騰的丹田處鑽出,它開始張大巨口,與漩渦爭奪靈氣,形體一點點變得充實,栩栩如生。 轟隆! 烏雲之中突然劈出一道紅色閃電,直奔張騰的頭頂,似乎要將他徹底劈殺! 龍形虛影從張騰的丹田處一躍而出,龍身閃爍著神秘的符文,躍到張騰的頭頂,將那一道紅色閃電盡數吞噬! 轟隆隆! 一道道紅色閃電接連劈下,龍形虛影全數吞噬,它的體型也隨之增大,變成磨盤粗,十多丈長,仰天怒吼! 紅色閃電漸漸少了,最後幾道落在龍形虛影之後,只剩下一些銀色閃電,在半空中舞動,而有一道小閃電更是劈在張騰的天庭上,鑽入他的眉間,讓他渾身一顫,面露痛苦之色。 第0213章 戰力彪悍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雷電鑽入眉心的瞬間,張騰的一陣劇痛,一些前所未有的記憶紛至杳來。 這應該是一個血色的夜。 天空風起雲涌,雷鳴電閃,異獸悲鳴,一道道人影,猶如流星一般墜落,五光十色,燦爛而慘烈。 大地之上,周圍人吼馬嘶,火光沖天,到處是刀劍交鳴,戰斗喊殺之聲,入目出盡是一具具殘破而溫熱的尸體,他在一架華麗而殘破的龍車中被人抱在懷里,時不時有人用手遮擋他的眼楮。 龍車風馳電掣,在充斥著混亂與鮮血的大街上飛奔。 遠處是一座巍峨高大的城門,城門尸積如山,流血漂櫓,斷鐵殘兵沉浸其中,猶如一片修羅煉獄。 轟! 一道驚天的劍氣從他頭頂刺出,擊碎了沉重而又厚實的城門,龍車化為一團璀璨的光芒沖出了城池,向著前面黑壓壓的一片大軍碾去! “殺——” 前方的大軍爆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猶如浪濤一般,朝馬車洶涌而來,萬千利箭,火球,劍氣,刀芒,槍影等等,各種各樣,炫目耀眼,強大犀利的殺器,鋪天蓋地,遮天蔽日,讓這黑夜陷入了無盡的殺機。 轟! 龍車之上一柄金色的巨劍猛然向前劈出,它大如山岳,長天河,碎星斬月,生生劈開無盡的黑暗,打開了一條寬敞而明亮的通途! 嗷! 龍車沖入了茫茫無邊的人海,拉車的六頭蛟龍,一邊飛奔,一邊張開龍口,向四周噴吐著風火雷電冰霜毒障等等,掃除著一切前來的障礙! 轟! 龍車即將重重人海之時,一道龐大如山的身影忽然從天而降,一下子出現前方,它似獸非獸,似魔非魔,似人非人,三只碩大如月的血色眼楮,死死盯著龍車,一拳轟殺而來,恐怖的拳風,將周圍一切化為齏粉,空間都出現裂痕! “三眼?速走,待吾攔住此獠……” 龍車上面一個低沉的聲音道,聲音主人語氣平淡,溫和,沒有絲毫波動,帶著一種不容違背的威儀。 話聲未完,拳風驟至,六頭蛟龍竭力抵擋,難以再前進絲毫,一道金色的人影一甩大袖,邁開大步,踩著虛空提劍迎上了那一個巨大凶悍的黝黑拳頭。 轟! 金色巨劍再現,劈在黝黑拳頭上,巨劍崩碎,拳頭滿布傷痕,恐怖的沖擊波,向四面八方擴散,金色的細小人影與龐大的三眼巨影同時倒退,卻又很快纏斗在一起,漸漸遠離…… 龍車繼續向前,沒有三眼巨影的阻擋,一路暢通無阻。 “爹爹……” 一個稚嫩的聲音喚道,看著越來越小的金色人影,他像是明白了什麼,卻又什麼不明白,充滿了悲傷與不舍……  嚓 嚓! 正在這時,整個空間出現了裂痕,啪地一聲破碎,一切一切化為片片碎屑,逐漸虛無。 “嘶……我的頭好痛!” 張騰捂著額頭,面露痛苦之色,他睜開眼楮,看著下方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環境,有些不太適應。 吼! 龍形虛影見他睜開眼楮,一聲長吟,沖進了他的丹田,天空的烏雲漸漸散去,而周圍的五扇虛幻之門也一點點透明消失。 只有靈力還從四面八方涌來,不斷地往張騰的丹田灌注,讓他從靈聚境末期,迅速到了靈性境末期,並一點點鞏固下來,不會出現崩潰倒退之虞。 又過了一陣子,張騰丹田處的一點星火慢慢地沉下,靈氣漩渦也消失了,整個人神采奕奕,穩穩當當地到了靈性境末期。 他開始感覺靈性境與靈聚境的巨大不同,體內的靈力精純異常,心念一動立即匯聚成形,並隨他的心意顯露不同屬性。 呼! 張騰伸出左手食指,食指指尖上方先是出現一道金色小火苗,接著化為一棵小樹苗,而後又變作一顆水滴,繼而轉為一粒砂礫,最後又變成了一顆金珠。 他眉頭輕蹙,心念又是一動,伸開了手掌,火苗、樹苗、水滴、砂礫、金珠同時出現,五者圍成一圈,化為五道不同顏色的流星,首尾相連,如同一串五色項鏈在他的掌心轉動,飛舞。 見此,他微微一笑,緩緩地從空中降下來。 雖然只是靈性境,但是他已經有足夠的靈力與領悟進行御空。縱然不能飛很遠,但翱翔幾十丈的距離還是可以的。 重新腳踏實地,只見江鴻五人面沉如水,死死地盯著他。 張騰忽然想到,方才天空上的一切,他們也看見了嗎? “殺!” 江鴻一聲令下,再次對張騰動手,五柄利劍充斥著強大的五種靈力,光芒閃動,如同五道流星疾刺而來。 張騰如今已晉升靈性境,自然看出了他們的境界,江鴻五人全是靈流境初期,他們天賦不錯,卻只修煉一種屬性功法,且都是黃色秘籍,似乎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配合劍陣而修煉。 論單打獨斗,他們當中每人都本事平平,若是配合起來,則威力奇大,就算是靈流境末期也要忌憚無比。 可惜,他們遇上了張騰,一個會玄黃重域的特殊靈性境武者。 張騰的玄黃重域學自林棟,因未晉升靈性境,故此無法施展,如今他已進入靈性境末期,且身具五行,已經是隱階二境融性,使用出來,威力比當時林棟所使有過之無不及! 有心算無心,不備怎提備! 土系功法•輔助戰技•玄黃重域 開! 方圓六丈之內,重力增長數倍! 一瞬間,江鴻五人驟然色變,他們感覺有一座大山壓下,自己的身體一下子沉重了許多,動作比原先至少遲緩了三倍。 “哼!”- 張騰身形一動,人嗖地一聲倏爾在他們眼前消失! 五柄閃耀長劍頓時刺空,江鴻五人頓時大為難受,胸膛郁悶無比,幾乎吐血。 正在這時,張騰的身影詭異地同時出現江鴻五人身後,五個張騰,五雙眼楮盡是冷酷! 刷! 五把霜映同時刺出,瞬間從後方洞穿五人的心髒,並在他們身上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江鴻五人張大嘴巴,充滿驚駭,似乎不可置信,他們想要說話,口里卻只冒出金色的火焰,什麼也說不出來,最終化為了一撮白色的飛灰。 原地只剩下五把長劍。 張騰一揮手,五團金色火焰落在五把長劍上面,片刻將之燒為一灘灘鐵汁。 做完這一切,張騰一面平靜,無喜無悲,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另一邊,由于一切發生得太快,刀疤少年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還沒有來得及回神。 畢竟江鴻等人是五名靈流境,就這麼被張騰殺了,且死得尸骨無存,讓他感覺有點不真實。 他們就這麼死了? 刀疤少年有點懷疑自己的眼楮。 對此,那邊的張騰卻清楚無比。 一切很簡單。 他抓住江鴻五人速度驟然減慢之機,全力以赴,將自身速度飆升極限,不等他們適應玄黃重域或使出保命絕技,及時斬殺五人,一舉奠定勝局而已。 要知道,若是江鴻五人早有堤防,或者努力防守,而非主動進攻,靠近張騰六丈之內,張騰未必能從五人手上討得便宜。 畢竟五人都是靈流境初期,靈氣精純,戰技也比張騰強大,五行劍陣攻防兼備,就算殺不了張騰,防御綽綽有余,豈會如此輕易被張騰打倒? 勝王敗寇,人死燈滅,張騰可不管那麼多,過程不重要,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解決了江鴻五人,也是時候收拾手尾了,他需要知道江鴻五人的背景資料,以備日後之需。 排除爪牙被殺,陰謀未得逞,幕後的主子應該不會善罷甘休。 同樣的,作為被算計者一方,他也絕不善罷甘休,沒人能夠容忍一條毒蛇藏在暗處一直盯著自己,讓自己生命受到威脅。 面對此類毒蛇,唯一的選擇就是將之打死,一了百了,一勞永逸。 只見張騰猶如鬼魅一般,倏爾出現在刀疤少年的面前,淡淡地向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刀疤少年嚇了一大跳,一面驚恐,結結巴巴地道︰“啊……我……我……我叫楊守誠。” 先前他那一股硬氣,如今已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要知道,眼前的張騰晉升靈性境後,渾身充滿未知,還帶著一股懾人的殺氣,尤其是手段詭秘,殺人不見血,讓人尸骨無存,在他眼中可謂狠辣歹毒,凶殘之至。 這樣他想起了家傳無名秘籍中記載的一個恐怖存在——武魔。 武魔,修武敗類,武者公敵,巔峰禁忌! 傳說他噬武如命,功法逆天,以武者為養分,手段歹毒殘忍,血腥冷酷,一旦現世,必然伏尸百萬,人間化為冥獄,可謂凶焰滔天。 此獠平日與常人無異,一旦被人識破身份,就會狂性大發,殺盡見者九族,噬靈飲血,晉境神速,古今屢經圍剿,卻隔世重現,不死不滅,駭人之極。 可是楊守誠則越看張騰,越覺得他像武魔,越發頭皮發麻,恐懼不安。 只因張騰太詭異,太變態了! 區區一個靈聚境打倒十幾個靈性境也就罷了,與靈流境交手片刻,更是瞬間晉升靈性境末期,隨後秒殺五名靈流境,讓人匪夷所思,難以置信! 若非楊守誠親眼所見,別人講來,他絕對嗤之以鼻,半分不信。 張騰修武日短,又沒得見此類秘籍,自然不曾听聞武魔之名。 他並不知道,也不關心楊守誠想什麼,更不在乎他的態度變化。 這時候,他又開口問道︰“江鴻他們是什麼人?有什麼背景?” 楊守誠越發恭謹,老老實實地答道︰“江鴻他們是澹台楓的手下,澹台楓是上柱國大將軍澹台源之子,內院弟子中第二高手,听說是半步靈斛境。” 來了雲京武院大半年,張騰自然知道雲京武院,其實還分外院與內院。 人們常說的雲京武院其實是指外院,外院是尋常弟子學習之所,而內院乃精英弟子進修之處。 進入內院學習的弟子,都是從外院千里挑一的精英,里面類似于一個門派,乃雲京武院的傳承根基。 張騰一听眉頭緊皺,繼續問道︰“內院弟子?第二高手?澹台楓今年多少歲?在雲京武院與哪位老師最親近?” 第0214章 專程背鍋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楊守誠知無不言,繼續回答道︰“澹台楓今年十六歲,乃內院大長老西門永昌親傳弟子,听說還時常向院長詢問武道之事,估計與院長關系也不錯。” 張騰听完默默思量,與院長趙N相熟,又是上柱國大將軍澹台源之子,內院大長老親傳弟子,內院弟子中第二高手,今年十六歲,難怪手下之人,無視院規,肆意妄為,甚至敢在武院之內殺人。 如此背景,如此天資,在雲京武院,即便說是只手遮天,也不為過。 眼下他殺了澹台楓的手下,怕是與那廝結仇,對方能量巨大,得想辦法自保才是。 忽然張騰又想起另一件事,問楊守誠道︰“先前我在空中晉級,你可曾看見什麼?不準說什麼沒看見,我要你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地說出來,我不喜歡別人騙我,否則,哼,你應該懂的……” 楊守誠看了他一眼,有點摸不著他的意思,稍作遲疑,最終還是咬咬牙道︰“在下看見……看見張兄弟躍上高空,隨即烏雲密布,雷鳴電閃,許多紅色的閃電在你頭頂上空消失不見了,最後有一道小閃電鑽入張兄弟的眉心,于是……于是張兄弟就晉級靈性境末期,從空中下來,殺了江鴻五人。” 張騰緊緊地盯著他的每一個神情,又問道︰“除了這些,你還看到什麼別的東西?不許說漏了,若是說漏了,哼,只怕江鴻五人就是你的下場!” 楊守誠聞言大為緊張,他往那幾灘鐵汁望了一眼,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苦苦思索了一下,又補充說道︰“還有……還有張兄弟手上……好像曾經憑空出現了一串手鏈或是手鐲什麼的東西,還會……還會……還會使用金色的火焰……把人燒成白色灰燼。” 張騰冷冷一笑,說道︰“哼,真的嗎?就這些,你確定?有沒有未曾想起來的?我要你老實回答,可別給我整一點兒虛的。你可考慮清楚了?” “等等,讓在下想一想,想一想,對了,張兄弟在空中的時候,好像有些奇怪的聲響,在下離得遠听不清楚是什麼。” “哦,還有沒有?從那兒傳來的聲響?” “不知道,在下真的不知道,我听見了那些聲響,但不確定到底是什麼!” “沒有了?你再想想,好像什麼長長的,條形的,發光的像符文一樣的或者像門一樣的東西?” 張騰嘴角微翹,冷冷地笑著說道,周圍的靈性境弟子遭受了劍陣的傷害,基本都昏死過去,只有楊守誠一人在場,目睹所有的事情,他必須確定楊守誠都見到了什麼,好做打算。 龍形虛影,五扇門,還有烏雲上流轉著的猶如符文一樣的光芒,這些都是神秘之物,天地異象。 當時他飛得那麼高,動靜那麼大,如果都給他人看見了,只怕又生麻煩,無論如何得想法子掩飾糊弄過去。 按正常道理來說,他看見的東西,別人也應該能看見,但他不確定別人是不是全部都看見了,如今見楊守誠漏掉了龍形虛影還有五扇門,故此對楊守誠有這麼一問。 楊守誠苦苦思索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說道︰“張兄弟,在下真的沒看見你說得那些東西。在下可以對天發誓,在下方才所言,句句屬實,在下以全家性命保證,若有半點遺漏或者故意隱瞞,願為心魔所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張騰的手心燃起了金色的火焰,淡淡地道︰“哦,真沒看見別的?” “真沒看見別的!” 楊守誠幾乎要急得哭出來,眼前的張騰怎麼能這樣,就算他如此說,居然還不信,太欺負人了! 不對,張騰這家伙原本就是打算要殺了他吧?這麼翻來覆去地詢問他,不過是找殺人的借口吧? 他不會真的是武魔吧? 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居然見到武魔,自己一個人死也就罷了,只怕九族都被自己連累,到了冥獄,只怕九族親人,祖宗十八代都會指著自己鼻子罵大災星,不肖子孫! 見楊守誠如今這副恐慌,又想到他之前的不怕死的模樣,張騰不禁好笑,心道︰這家伙倒也奇怪,先前還那麼硬氣,這一會兒怎麼慫的像孫子一樣。 楊守誠越看越害怕,這一會兒見他嘴角微翹,似乎在獰笑,當下嚇得面無人色,撲通地跪下來,忍不住喊了出聲。 “武魔大人饒命!” 張騰愕然,他轉頭看看四周,滿是奇怪地問道︰“武魔大人?那是誰?他在哪里?” 楊守誠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色慘白,他咽了咽口水,說道︰“不是,在下說錯了……張兄弟饒命!” 張騰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你起來吧,我沒想殺你,日後只要你不像之前那樣恃強凌弱,為非作歹,我也懶得管你。” “是是是,多謝張兄弟,從今以後,在下洗心革臉,絕不為非作歹。” 楊守誠擦擦汗水,松了口氣,連忙向張騰抱拳保證。 張騰收刀入鞘,轉身看看周圍的一個個倒在地上的靈性境弟子,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同門一場,何至于此?這兒就交由你收拾了,你今天見到什麼就說什麼好了,但是,你若敢扭曲事實,胡說八道,我絕不會放過你!” “不會不會……張兄弟,你放心,該怎麼說我就怎麼說,不該說什麼,我絕不說!我發誓,絕對不會扭曲事實,胡說八道!” 楊守誠連忙擺擺手,又舉手向天發誓,予以保證。 “好,我便信你一回。”張騰剛走幾步,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回頭道,“楊守誠,若是澹台楓逼你污蔑我,你當如何?” “啊……這……罷了,我還是如實照說,絕不污蔑張兄弟,大不了將這條命賠進去!” 听到張騰如此發問,楊守誠愣了一下,想到澹台楓的為人,心里一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咬咬堅持要說事實,始終維護張騰的清白。 張騰一笑,對他說道︰“我若是你,立馬將此事預先告知相關人員,並將詳情寫出來告知于眾,再去獎懲處自首,當然了,害你兄弟性命,是江鴻他們,而不是我!這點你可記住了,我是自衛,即便打倒他們,當時他們的傷並不致命。” 楊守誠連連點頭,說道︰“是是是,在下就按張兄弟說的辦,絕不含糊。” 正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過來,說道︰“哎,這可不行,楊守誠,你要這樣說,師弟們是江鴻五人殺的,江鴻五人卻是我司徒文殺的,跟張師弟無關!” 張騰兩人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手搖折扇,身穿金絲月白長袍的少年,正向兩人走來,其步履輕盈,風流倜儻,瀟灑不羈。 “楊守誠見過司徒師兄!” 見到此人,楊守誠大喜,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禮。 “司徒師兄?不知司徒師兄又是何意?” 張騰十分迷惑,他並不認識司徒文,弄不清楚剛才司徒文那翻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對方是友還是敵。 楊守誠則在一邊道︰“張兄弟,司徒師兄乃內院弟子第三高手,與澹台楓素來不和,他的意思是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給張兄弟脫罪,讓澹台楓找他尋事。” 司徒文爽朗一笑,說道︰“沒錯,我最近乏悶無聊,恰好想找澹台楓這小子晦氣。眼下我殺了他幾個跟班,他定然會找我算賬,做些下三濫的事情來對付我,讓我解解悶。” 張騰皺起眉頭,說道︰“司徒師兄,這如何使得,此事因我而起,又是我殺的人,豈能給師兄帶來麻煩?” 司徒文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無奈地說道︰“沒辦法,師兄我這此是奉命而來,專程替張師弟背鍋,收拾殘局的。上面有命,讓我好好照護張師弟,盡量替張師弟解決繁瑣碎事,好讓張師弟安心修武。” 張騰十分驚訝,問道︰“上面有命?何人所命?師弟我何德何能,竟讓師兄來照護我?” 司徒文笑而不答,走到楊守誠身前,扇子突然向其點出,一下子封住了楊守誠的各大穴位,讓他目不能見,耳不能听,鼻不能聞,身不能動,變成了一尊泥塑木雕。 他從懷里掏出一塊紫色令牌,交給張騰,說道︰“喏,我的令牌,幾年前我被坑進了一個組織,那個組織奉玉龍令主為領袖,前陣子上面那些老不死要我來保護玉龍令主,我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張師弟你。” “啊?保護我?玉龍令主?” 張騰越發驚訝,他從懷里掏出一塊白玉令牌,跟紫色令牌對照了下,發覺兩者的工藝基本一樣,似乎同出一人之手。 “沒錯,你,玉龍令主!”司徒文沒好氣地道,他打量了張騰一下,“為什麼你是玉龍令主,而我卻是紫虎令主?明明我比你帥,比你修為高,比你有錢,比你有背景,還比你有才華,卻比你低幾級?” 張騰頗為無語,哭笑不得,將白玉令牌交給他,說道︰“要不咱們換一下?你當玉龍令主,我當這個什麼紫虎令主,就算不當什麼令主也行。” 司徒文沒接白玉令牌,撇撇嘴,說道︰“嗨,你說了不算,那些老不死說了才算,這個玉龍令主,你當也得當,不當也當!總之,那些老不死暫時認定你了,等過一段時日,你通過考核,他們就會將組織的大權全部交給你!” “考核?什麼考核?我怎麼不知道?” 張騰越听越發糊涂,一頭霧水。 司徒文從他手上拿回紫虎令牌,捏在手里,一邊轉圈甩動,一邊對張騰說道︰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稀里糊涂的考核失敗,與這玉龍令牌失之交臂!唉,我挺好奇,你是怎麼通過考核,只剩下最後一項的?張師弟,你到底有什麼訣竅?告訴我唄,說不定,日後你不在,我還能混一個代玉龍令主當當!” 張騰越發無奈,說道︰“司徒師兄,我連考核都不知道?你問我,我問誰?” 司徒文搖搖頭,一臉悲痛欲絕之色,痛心疾首地說道︰“唉,算了,時也,命也!這輩子只怕我沒希望當玉龍令主,對著那些老不死指手畫腳了,還有組織里的那個大美人兒,怕是也沒希望了。” 第0215章 結交朋友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司徒文看上去舉止無禮,行為不羈,卻心胸坦蕩,光明磊落,乃可信賴結交之人。 如今他這副神態模樣,情景畫面似曾相似,讓張騰想起了華夏世界的那些同學死黨,不禁莞爾。 他上去拍拍司徒文的肩膀,出言安慰道︰“司徒師兄不必傷心,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天垣大陸,美人如雲,師兄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何愁找不到更好的?”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司徒文听完,念了一下,眼楮一亮,不禁大喜。 他也拍拍張騰的肩膀,笑著說道︰“誒,這話我愛听,你這朋友我交定了!不對不對不對,再過一陣子,你就是玉龍令主了,你這老大,我跟定了!” 張騰苦笑著搖搖頭,說道︰“師弟我可不願做什麼玉龍令主,也不想做什麼老大,若能與師兄做個朋友,倒是一件幸事,樂意至極。” 司徒文哈哈一笑,說道︰“嘿嘿,我覺得還是師弟你做玉龍令主比較好,畢竟你比其他人好說話多了,跟在你身邊,我也不用整天看那些老不死的臉色。張師弟,你我一見如故,不如去喝上兩杯如何?咱們好好聊聊。” 張騰笑著點點頭,說道︰“司徒師兄相邀,師弟怎敢不從?” 司徒文伸手搭在張騰的肩膀上,笑著道︰“哈哈……張師弟就是對我的脾氣,走,一起喝酒去,不醉無歸!” “哎,等等,司徒師兄,楊守誠他們……” “嗨,無妨,我這就解了楊守誠的穴道,至于其他人,估計也沒幾個能活了,救也是白救!管他呢,這些家伙,在外院橫行霸道,為非作歹,算是報應!咱們走,別管他們了,他們該!” 說話間,司徒文出手解了楊守誠的穴道,與張騰並肩搭背,徑直往閑逸院而去。 閑逸院是綜合娛樂場所,酒樓茶館書店樂苑花園等等應有盡有,里面可以花錢鈺,也可以用武院積分,其中武院積分買賣購物最劃算,也最普遍。 當然,武院積分一般劃在銀號玉牌里面,每月更新一次。 弟子可以通過完成課程,做武院任務,試煉任務或者向武院貢獻靈鈺或其他貴重物品進行獲取武院積分,積分最低為零,最高沒有上限,不封頂。 另外,弟子之間的積分不能進行買賣交易,許多任務獎勵當且僅當能領一次,限制極為嚴格,若暗箱操作,違規懲罰也非常嚴厲,基本沒人敢冒這樣的風險。 來了雲京武院大半年,張騰與陳寧也曾一起逛過閑逸院,知道里面有許多貴重稀罕的好東西,但都需要大量的武院積分換取才行。 兩人都是新弟子,除了上課獲取基本武院積分,也沒太多的渠道獲取。因此,兩人大多時候都只能眼饞地望望。 逛了一次之後,無論是陳寧還是他都不願意去了。 不是閑逸院不好,而是閑逸院太折磨人了,好東西近在眼前,卻求而不得,這種心情無論是誰也不想反復體會。 一般來說,至少在雲京武院呆兩年,才能積聚一些武院積分購買一些貴重物品,呆三年方可順其心意,購買一些珍稀物品,進入內院才有機會購買一兩件異寶。 這對武院弟子而言,這是極為不容易的,許多人直至外院畢業,也沒能購買到一件珍惜物品。 畢竟,在雲京武院,需要用武院積分的地方非常多,天賦不好,實力低微的話,再怎麼省,也省不了多少武院積分。 獲取武院積分最快的方式,是進行試煉任務。 可它需要權限與實力,權限是武院方審核開放的,關系不到,沒什麼背景的話,就算有實力,武院方不開放,武院弟子也沒辦法。 總而言之,武院積分非常珍貴,也很難獲取就是了。 司徒文與張騰去的酒樓叫“閑鶴樓”,地方僻靜,環境雅致,還有樂姬吹彈助興,算是不錯的處所。 那些樂姬其實也是武院弟子,但為了武院積分,難免也到閑逸院做些貢獻任務。 她們賣藝不賣身,真想與之共度良宵,到底還是需要追求,或者舍得投下大量本錢才行。 閑逸院內明令女弟子不準賣春,也不設置賣春場所,真有男弟子看上女弟子,只能私底下交往,出了閑逸院,愛怎麼就愛怎麼,那是他們的私事,武院並不管。 一般來說,若非迫不得已,急需武院積分,女弟子也很少到那些娛樂場所做任務,就算做任務,大多時候也是蒙上臉紗,與客人相隔,盡量不見面。 另外,跳舞取悅客人也是很少見的事情。 一般情況下女弟子都是遠在高台,為眾客人奏樂起舞,眾客人可以打賞,可以喝彩鼓掌,卻不可以辱罵或投擲雜物,或者其他不軌之舉,違者一律嚴懲。 當然,特殊的情況下,女弟子還是能為客人在一個房間獨舞的。 只要她與客人相熟,或者青睞于他,心有交往結識之意,主動邀請,即便舉動再親近一些,院方也不會阻攔,完全是默許的。 底線是,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在相關娛樂場所發生不雅行為,違者雙方重責。 司徒文做東在閑鶴樓訂了一個包間,又點了一些好酒好菜,把菜單酒譜交給張騰選擇,在張騰看菜單酒譜的功法,他又喚來酒樓小二,點了一個樂姬助興。 菜單酒譜上面的價格昂貴,張騰也不隨意亂點,估計著兩人的肚量選好幾樣,便讓小二下去。 不一會兒,樂姬到來,那是一個身材婀娜,姿色不俗的抱琴少女,她輕紗蒙臉,一見司徒文,欣喜說道︰“司徒師兄,許久不見,師妹還以為你去了試煉了呢!” 司徒文哈哈一笑,說道︰“試煉過陣子再去,眼下舍不得覃師妹,想著听听覃師妹的琴聲。” 少女白了他一眼,宜喜宜嗔,說道︰“師兄還這麼油嘴滑舌,一點兒沒變。” “當然沒變了,若是變了,就不是我司徒文了。” 司徒文嘿嘿一笑,不以為然,這時他伸手向她介紹道︰“覃師妹,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張騰張師弟,第一次來閑鶴樓,你可要好好給他彈上一曲,讓他見識一下你的高超琴藝與絕世風采。” 張騰微微一笑,向少女抱拳行禮,說道︰“張騰見過覃師姐。” 少女掩嘴一笑,向他回了一禮,說道︰“張師弟既是司徒師兄的朋友,自然也是覃歡的朋友,自家人不必多禮。” 司徒文則將張騰拉到桌子旁坐下,說道︰“嗨,張師弟,都說了是自家人了,還客氣什麼呢。來,一邊喝酒吃菜,一邊听覃師妹彈琴,這才痛快。” 未等張騰開口,覃歡又白了司徒文一眼,說道︰“司徒師兄,到了閑逸院,帶張師弟吃酒喝茶可以,但別帶他去不該去的地方,若是給我知道了,我可要告訴司徒伯伯去。” 司徒文頓時被嗆了一下,一邊咳嗽,一邊連忙對覃歡道︰“咳咳咳……不會不會,你放心,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絕不敢帶張師弟去那些地方。” 張騰一面疑惑地問司徒文︰“司徒師兄,什麼不該去的地方?閑逸院還有這種地方麼?” 司徒文連忙擺擺手,說道︰“沒有沒有沒有,沒有這樣的地方。” 覃歡抱琴走到屏風後坐下,冷哼一聲,插話說道︰“沒有最好,你若是敢去那兒,以後來閑鶴樓就別再找我了,找別人去。” 司徒文著臉對屏風之後的覃歡道︰“嘿嘿,那個……覃師妹,來閑鶴樓,我自然是找你,怎會還找別人呢?我說了不去,就絕對不去,我向你保證!” “不去最好,去了看我還理不理你。”那邊的覃歡道,“張師弟,師姐我身無長物,最近新作了一首曲子,叫做,今日便送予張師弟听听,算是見面禮吧。” “多謝覃師姐!張騰比洗耳恭听,好好欣賞。”張騰連忙道謝。 不一會兒琴聲從屏風之後響起,猶如潺潺流水,猶如盈盈輕風,傳入張騰兩人耳中。 覃歡琴技與聶輕娘相比雖有不如,但也極為高超,二人听完紛紛鼓掌贊賞,又讓覃歡重彈一遍。 不久,酒菜就逐一送了上來,張騰與司馬文邊吃邊聊,覃歡一旁彈琴,奏罷偶爾插話打趣,房間氣氛熱鬧融洽,三人都極為開心,時不時傳出歡樂的笑聲。 正在這時,酒樓小二敲開了包廂房門,他對司徒文道︰“司徒公子,武院衛隊的人找你。” 司徒文冷冷一笑,回頭對張騰道︰“張師弟,澹台楓那廝找我麻煩來了,我這便去會會他。不久武院衛隊的人或許會找你,無論如何,你咬定此事與你無關,萬萬不可將事情說出。” 張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說道︰ “好,一切便由司徒師兄做主。這一頓飯有師兄相陪,師姐彈琴助興,師弟我吃得甚是開心。如今酒足飯飽,師兄又要去見那澹台楓,那我也該回去了。改日,若師兄有空,我來做東,咱們再到此好好聚聚。” 司徒文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近日多加小心,澹台楓那廝奈何不了我,但很容易對你下手,這有個煙火箭,若有什麼急事可發信號,尋求援助。即便我不在,也有其他人在相幫,你好好拿著。” “多謝師兄。”張騰接過煙火箭,向司徒文抱拳道謝。 “好,那我便去了,有空再聚,多多保重。”司徒文點點頭,正要走出門外,忽然又像想起了什麼,回頭補充道,“對了,不久你們這些新弟子要進行試煉,師弟你要做好充分的準備。還有,最好讓你那護衛與彩綾公主保持距離,否則,找你們麻煩的人會越來越多。” 第0216章 床上療傷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一怔︰“彩綾公主?” 他稍微一想就立即明白,司徒文口中的“彩綾公主”,應該是君綾。 “嗯,她身份特殊,如今正處于風口浪尖上,實在不宜與之交往過密。”司馬文對張騰說道,他又看向從屏風後走出的覃歡,“師妹也盡早回去吧,這些天都別在閑鶴樓等我了,你喜歡的鳳鳴琴我已差人送到你住處,不必為了它繼續在閑逸院做任務。有空的時候,我會親自找你,听你彈琴。” 覃歡俏臉一紅,又驚又喜,語氣微微有些激動,嗔道︰“我……我才不是等你呢,還有不許你再這樣亂用武院積分,閑逸院任務……我也做完了,以後不來就是。那你去見澹台楓,我正想回去,恰好同路,你送我。” 她說著走出了門外,俏生生地望著司徒文,眸光盈盈,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張騰見到此景,在邊上一笑,向兩人一抱拳說道︰“如此甚好,覃師姐有司徒師兄相送也安全一些,那我們就此告別,來日再聚,多多保重。” 司徒文點點頭,而覃歡則回道︰“嗯,師弟也多多保重。” 離開閑逸院,張騰回到寢室已是傍晚時分,陳寧見他出去一日,卻是晉升靈性境末期,到了初境隱階融性,不禁大吃一驚,隨之欣喜無比。 張騰將今日的事情跟她說了一下,陳寧听得心驚肉跳,俏臉發白。 等張騰說完,她捧著張騰的手,雙目含淚,一臉愧疚地對他道︰“對不起,小哥!是阿寧不好,連累了你,今日你真若出了什麼事,阿寧死一百次,一千次,也無法原諒自己……以後我再也不見君綾了。” “好了,阿寧,你並沒做錯什麼,這不怪你,也不怪君綾。”張騰搖搖頭,安慰她道,“錯的是澹台楓這些人,要怪就怪他們,這些人依仗背景勢力,枉顧法律,恃強凌弱,胡作非為,視人命為草芥,濫殺無辜,實在該死!” “話雖如此,但還是因為阿寧的緣故,差點兒讓小哥丟掉性命。”陳寧緊緊抓住他的手道,“往後阿寧一直陪在小哥身邊,再也不結交什麼朋友了,免得再與澹台楓那些人扯上關系。” “阿寧,你無需如此,我也希望你能找到一些朋友,跟她們好好相處,快快樂樂的。”張騰摸摸她的秀發說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修武一途,凶險莫測,哪天我不在你身邊,至少還有一些朋友陪著你。” 陳寧傾斜身體,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說道︰“小哥別說這樣不吉利的話,若真有那日,阿寧也不想留在這世上。對阿寧而言,沒有你,一切都毫無意義。” “不是,阿寧,你听我說,這世上還有許多美好的東西……唔……” 張騰皺起眉頭,正想勸解,兩瓣香唇又堵住了他的嘴。 好些時候,陳寧才松開他,將手指豎在他的嘴唇上,說道︰“不準再說這樣的話,阿寧不想听,除非你是想要阿寧,才故意這樣說……那你說好了,阿寧雖受了點傷,但無大礙,小哥想要,阿寧都給你。” 張騰哭笑不得,輕輕捏捏她的臉蛋,說道︰ “阿寧越來越壞,越來越流氓了,好好養傷,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哦,對了,我曾學過一本水系功法,本來我將它傳授于你的,但你也知道,當初我與功法主人有約定,傳授別人,必須經過她的同意。她雖不在,但我也不能違約。那部功法,靈聚境只能醫治自己,如今我已是靈性境末期,說不定能給你療傷,讓你好得快一些。” 陳寧听完,微笑著點點頭,乖巧地道︰“阿寧明白,小哥是守約之人,自然不能做違約之事。療傷之事,小哥說怎麼辦,阿寧就怎麼辦,全憑小哥做主。” 張騰一笑,又說道︰ “嗯,你如今練有木火土三種功法,明日我再傳授你金系功法,至于水系功法,改日我去藏書樓找找看,有合適的就帶給你,盡量也讓你進入初境隱階。這大半年,我一直浸泡藥水,主要是為了提前適應柳醫師給我的虎豹淬體元丹。如今我已進入靈性境,等你傷好了以後陪我回宅院一趟,替我護法,我要正式進行淬體。” 正常而言,在武院里進行淬體比較方便一些,但考慮到最近發生的事情,張騰擔心澹台楓這些人暗中使絆子,為了避免意外,還是到外面淬體比較好。 淬體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尤其是虎豹淬體元丹藥性猛烈,不小心出錯的話,很可能讓人筋骨盡斷,皮碎肉融而亡。 這事若是被別有用心者得知,說不定趁機對張騰下手,讓他淬體失敗,死于非命。 故此,張騰考慮再三,最終還是決定悄悄到武院外淬體,這樣比較安全一些。 最重要的是,君綾送來的幾大車奇珍異寶名貴藥材,處置了大部分之後,還有小部分放置在外面的宅院里。 要知道,將虎豹淬體元丹化開,還需要用到幾種名貴藥材作輔助,熬制藥水進行調和,而回宅院正好將那些藥材拿來用,省卻時間金錢。 對于張騰的決定,陳寧自然是完全同意,說道︰“嗯,我們好些日子沒回宅院了,也不知二嫂他們如何,正好趁這次機會,好好看看小禮小儀。” 張騰見她全听自己的,沒有一絲疑慮,有些無奈,拉著她的手,問道︰“阿寧,我選擇回宅院淬體,你沒其他意見嗎?有時候,不能一味听我的,也要自己思考一下。畢竟,你是獨立的人,應該有自己的想法。” 陳寧甜甜一笑,對張騰說道︰“阿寧怎麼沒有自己想法了?阿寧的想法就是都听小哥的,小哥聰明絕頂,考慮周全,經驗豐富,比阿寧自己想,瞎搗鼓,要好得多。阿寧腦袋不夠聰明,就借小哥的腦袋瓜子來用了,省力省心省時間!” 張騰听完頓時無語, 好些會兒,他看著對方嬌媚純真的笑靨,忍不住感嘆道︰“哎,還真是看不出來,我呀是小聰明,阿寧才是大聰明,比我厲害多了。” 陳寧嘻嘻一笑,抱著他的手臂說道︰“哪有,小哥才聰明,阿寧最笨了。” 張騰搖搖頭,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先幫你療傷吧。” “好!” 陳寧應承著,在床上盤腿而坐,開始寬衣解帶。 張騰連忙阻止她︰“哎,傻丫頭,不用脫衣服。” 陳寧一面疑惑地問︰“療傷不用脫衣服嗎?若是靈氣不能及時散發疏導,只怕容易走火入魔。” 張騰想了一下,說道︰“沒事,你不用運功,我會控制體內靈氣在你體內流轉,幫你療傷。總之,無論如何,你千萬別運功,也別亂動,我怕我的靈氣會與你的靈氣沖突,一切交給我就好了。” 陳寧听完照辦,張騰在她背後盤腿而坐,雙手緩緩地貼上她的身體。 他也是第一次給人療傷,雖說平時學了一些相關理論,但到底是沒有實踐過,一切必須小心謹慎才行。 畢竟,眼前的陳寧是活生生的人,而非不會動的死物,稍有差池,醫治不成,反而重傷,這樣的結果是張騰絕對不願意見到的。 一切很順利,張騰的水系靈氣進入陳寧體內,先在她的全身游走一圈,消去了一些長期練武積聚的暗傷,而後匯聚到她胸前的傷口處,對傷口進行治療。 張騰能感覺到陳寧的傷口處,好像有一張大嘴,正大口大口地吞噬著他的水系靈氣,並一點點地愈合。 約莫過了一刻鐘,張騰渾身濕透,頭上水汽裊裊,陳寧則滿臉通紅,渾身發熱,出了一身薄汗,神情銷魂,似乎舒服無比,幾乎呻吟出聲。 這時,張騰感覺到陳寧的傷口不在吞噬水靈氣,似乎已完全愈合,立馬停了輸送,收了功法。 結束之後,他幾乎累得癱瘓,以水靈氣療傷並沒他想象得那麼復雜困難,但非常耗費心神與靈氣。、 尤其是陳寧的傷口比較深,需要的水靈氣極多,幾乎將他的半數靈氣掏空。 他是融性境,所有靈氣都能轉化為水靈氣,半數靈氣是極為龐大的量,而如此龐大的量才完全讓陳寧的傷勢痊愈,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張騰氣喘吁吁地躺在床上,郁悶地道︰“真是的,我才醫治一個,就已經累得不行了,那些醫師是怎麼做到輕輕松松那麼多病人的?” 陳寧睜開眼楮,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不由得好笑。 她解除了易容換形,對張騰說道︰“小哥,你呀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你忘啦,別的醫師,可不想你這樣直接以靈氣給我醫治到痊愈。人家可是靈氣輔助讓傷口不痛,不流血,然後以丹藥為主,通過丹藥之力,讓人愈合。” 張騰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嗨,你不說,我真沒想起這一茬,方才我倒是犯傻了,沒用上學來的醫學理論。” “嘻嘻,小哥不傻,你記性不錯,但有時候忘了用上而已。” 陳寧掩嘴一笑,她從邊上拿了一張手帕,一邊幫他擦汗,一邊繼續道︰ “小時候,阿寧也給醫師以靈氣治療過,他們的靈氣主要用來止痛止血而已,即便有著丹藥的配合,也並不像小哥這樣直接讓人痊愈。一般來說,阿寧這般傷勢,用尋常丹藥配合靈氣醫治,至少都要六七天才好。然而,小哥只用一刻鐘就能讓阿寧痊愈,比許多醫師都厲害多了。” 張騰笑了,說道︰“阿寧,我覺得你資質天賦不錯,要不也該考一下醫師學徒,日後當一名救死扶傷的醫師如何?” 陳寧笑著說道︰“好,日後我要努力學習丹藥之術,成為一個厲害的醫師。這樣我就能好好幫助小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讓小哥在武道上走得更遠。小哥……” 她說著說著,忽然停住了,目光落在張騰的腹部。 由于汗水浸透衣服,故此張騰身上的衣服有些透明,八塊腹肌若隱若現,顯得有些誘人。 別看張騰十三歲不到,但發育快,身體漸漸接近普通成年男子,加上平日練武,肌肉均稱,線條優美,對一些女孩子來說,是極具視覺沖擊力的。 “嗯,沒怎麼了?” “它們好結實……” 陳寧素手忍不住摸了上去,張騰滿臉驚訝地看著她,她望向他,眼波流轉,眸子里多了一些熾熱。 “啊?咳,那個方才出了一身大汗,黏黏的不舒服,我去洗漱一下。” 張騰連忙從床上起來,向浴室走去。 陳寧的眼神明顯不對勁,加上她也出了一身汗,衣物貼身,玲瓏曲線暴露無遺,極為誘惑,再待下去,只怕他會失控,徹底淪陷。 第0217章 元丹淬體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哎……” 陳寧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沒說。 她抿了抿嘴唇,開始解開腰帶,脫下上衣,將綁著傷口的布條取下來,火辣的嬌軀暴露無遺,美麗無暇。 嘩啦啦! 浴室里傳來沖洗之聲,如今已近初冬,冰冷的清水澆在張騰身上,沖洗干淨汗水的同時,也澆滅了那升騰而起的欲-火。 張騰握緊了拳頭,三年命元,猶如金箍圈一般,牢牢地套在他的頭上,容不得他半點放縱。 只因他不願傷害愛他與他愛的人們。 他不能那麼自私,也絕不容忍那樣的自私,既然他什麼都沒帶來,那麼什麼東西也別留下,讓一切歸于平靜。 嘩啦啦…… 水,繼續從張騰的頭頂淋下,讓他越發冷靜與理智,思維有條不紊地展開,默默盤算著接下來的一切…… 翌日上午時分,陽光明媚,薄霧初散,空氣中帶著濃濃的寒意。 武院外的一座宅院里,一個高挑窈窕的身影正在屋子內,往右邊一個大浴桶里倒著清水。 屋子左邊是一個大浴池,浴池四面與池底都放了一塊巨大的長方體寒冰,構成一個冰冷徹骨,寒氣升騰的冰池,冰池里加滿冰碎,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陡然下降,猶如臘月寒冬,冰冷無比。 “虎豹淬體元丹,乃是由各種烈性草藥煉制,藥性霸道之極,使用之時,需得尋一冰冷之處,脫去全身衣服,以散發藥效,最好在靈性境之後服食,此丹是炎陽之物,切勿贈與女子使用。” 這冰池是淬體的主戰場,柳卿的話猶然在耳,張騰不敢有絲毫違背,由于一時半刻尋不到什麼冰冷之處,只能購買冰塊自造一處了。 已近初冬,再過十天半月,說不定雲京會下雪。 那時候,尋一個冰冷之處輕而易舉,然而,他時間有限,已經等不及了。 武院下了通知,五天後本屆新弟子將隨導師前往北方妖林首次試煉,期間必須完成相應的試煉任務,以通過年度考核,不去或者考核失敗者一律清退。 北方妖林里,妖獸橫行,危機四伏,必須有強大的實力方可幸存下來,進而完成考核。 實力弱小者,將會被殘酷地淘汰,而淘汰的結局絕大多數是死亡。 張騰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他暫時還不想死,多一分實力,就多一分生存機會,也多一分通過考核的幾率。 最重要的是,能給陳寧多一分守護,他寧願死,也絕對不願意看著陳寧倒在自己面前。 司徒文曾跟張騰說過一些關于試煉的事情,里面骯髒黑暗,殘酷血腥,參加試煉必須慎之又慎,萬分小心才行。 嘎吱—— 張騰輕輕地推開門,走入房間。 他懷里抱著一堆盒子,來到大浴桶旁,對高挑窈窕的身影說道︰“好了,阿寧,你在門外守著,其余的我自己來就行了。” 陳寧倒完木桶里的最後一點水,用手輕輕撩一下臉龐的秀發,向張騰點點頭,神情略帶凝重,說道︰“嗯,好,小哥,你一定要順順利利地完成。” 說完,她提著木桶往門外走去。 “等等!”張騰喊住她。 “嗯?什麼事?小哥。”陳寧回頭疑惑地看著他。 張騰慢慢地走到她跟前,伸手將她摟在懷里,輕聲說道︰“沒什麼,我只是突然好想抱抱阿寧。” 陳寧不說話,伸手摟緊他的腰,閉上眼楮,用力地呼吸著他身上氣息。 他輕輕撫摸著伊人的秀發,那一瀑青絲芳香柔順,讓人愛不釋手。 她的懷抱溫暖酥軟,與之相擁,猶如被天堂的雲朵包圍,滿滿的,全是溫馨與舒適,一顆心也會變得溫順寧靜,讓人迷戀,深陷其中。 良久,張騰慢慢地推開她,陳寧依舊什麼都沒說,溫柔地撫摸一下他的臉,帶著淺淺的微笑,走了出去,並輕輕地關上門。 兩人早已敞開了彼此的一方心域,許多事情,不用說也完全明白。 張騰靜靜地看著門外的倩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猛然轉身,開始打開裝藥材的一個個盒子,按著藥方,將所需的輔助藥材丟進大浴桶里。 大浴桶里是冰冷的清水,那些輔助藥材漂浮在水面上,亂七八糟,看上去好像一大團垃圾。 張騰將所需的藥材都放進去,確定無一遺漏之後,脫掉上衣,赤著兩條胳膊來到大浴桶邊上,開始運動火系靈氣,用手對整桶清水進行加熱攪拌。 片刻之後,大浴桶里的清水變得滾燙,水面熱氣升騰,冒起一個個小泡,藥材的藥力開始在高溫的開水中一點點熬制出來。 張騰又攪拌了一會兒,開始脫掉所有的衣物,慢慢地踏入大浴桶里面。 “嘶——” 小腿剛剛浸入藥水里,張騰就忍不住抽了一口涼氣,水溫太燙太燙了! 要知道,這根本就是一桶沸水,換做普通人的話,早就燙得皮開肉綻了,若非他浸了大半年的藥水進行鍛皮適應,這一會兒只怕連一根腳趾都不敢放進去。 張騰一邊抽著涼氣,一邊慢慢地將身體浸入其中,滾燙的藥水,讓他兩眼圓睜,面容扭曲,渾身通紅如血,整個人顯得極為猙獰恐怖。 這時,他整個人屏氣凝息,完全浸泡在藥水里面,運轉靈氣,一邊抵御高溫,一邊吸收藥力,黝黑如墨的藥水,隨著時間流逝重新一點點變得清澄。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期間張騰反復換了幾次氣,大浴桶里的藥力完全被張騰身體吸收殆盡,黝黑如墨的藥水徹底變成了一桶清水,溫度也徹底涼了下來。 張騰從藥水里鑽出來,離開大浴桶,走到牆邊一張桌子旁,拿起了一個雕工精湛,紋飾優美方形小木盒。 他打開木盒,取出一個瓷瓶,又從瓷瓶里倒出一顆龍眼大小土灰色的藥丸。 張騰拿起藥丸,打量了一下它,剛用手捏碎外面那一層土灰色外殼,里面就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那是一顆表面生著虎豹圖案的的金丹,金丹里面好像裹著一團火焰,那火焰不斷變化,好像一虎一豹在奔騰搏殺。 “這就是虎豹淬體元丹?”張騰捏著金丹嘖嘖稱奇。 他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丹藥,光是外形都如同工藝品一般,極為吸引眼球,不知內里的功效又是何等神奇而強大。 金丹裸露在空氣中之後,表面溫度迅速上升,滂湃的熱力讓張騰捏著丹藥的兩指都微微發痛,感覺像捏著一個燒紅的鐵彈丸。 “我去,好燙!這丹真能吃?不會把喉嚨食道燙爛吧?這麼吞下去,我不會就這麼嗝屁了吧?” 張騰盯著手里的虎豹淬體元丹遲疑了。 讓我吞這麼一顆熾熱無比的藥丸,柳卿這廝不會是想害我吧?要知道,他這大半年來淬煉的是表皮,里面五髒六腑卻未經強化,這麼一個藥丸下去,非得把他五髒六腑燒爛不可。 張騰細想了一下,眼看著虎豹淬體元丹的光芒一點點黯淡,最終還是咬咬牙將它吞進去。 不過,他是以靈氣護住口腔食道,也裹住丹藥,慢慢地讓它落入肚子里。 忽然張騰臉色一變,那虎豹淬體元丹剛到了胃部,里面化為一道熱流,並驟然炸開,龐大的熱力瞬間穿透他的靈氣,直滲他的五髒六腑,骨肉筋皮! 熱熱熱!好熱!太特麼熱了! 張騰身體瞬間通紅如碳,他想也不想,本能地往一旁的冰池里跳進去。 轟! 熱力持續爆發,灼熱之感,不再是從胃部散發,而是從外到內,慢慢地灼燒! 張騰的人雖然身在冰池,但是卻像坐在一個火堆之上,周圍不是寒冰,而是一重重熾熱的烈火! 他甚至想從冰池里跳出來,可不浸泡在冰池里,比在冰池里要灼熱十幾倍,整個人隨時都有可能燃燒殆盡一般。 于是,張騰往冰池底下鑽,他周圍的冰碎迅速融化,變成了冰水,將張騰整個兒浸泡。 熱力還在繼續,張騰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架在火堆上面,一直燒烤,滋滋作響,里里外外都在冒著油一般。 他拼命地運氣護著五髒六腑,卻無補于事,五髒六腑好像被熱力焚燒焚燒再焚燒,一點點化為灰燼…… 我要死了嗎? 張騰大驚失色,不斷地運轉靈氣保護自己,靈氣可越運轉身體的熱力越強,越感覺灼痛,端得恐怖無比! 柳卿為何要害我? 張騰想不通,也沒有時間與精力去想,他的心神完全被恐怖的熱力所吸引,正想盡一切辦法,拼命地運轉靈氣保護自己,甚至想將所有的熱力驅除出去! 他體內的靈氣瘋狂地運轉著,周圍的冰碎不斷融化,變成清水,被張騰體內排出的烏黑雜質染得渾濁。 時間一點點推移,張騰不知不覺地盤膝而坐,身上除了感覺到熱,再也沒有別的觸感。 恐怖的熱力,讓他痛得死去活來,整個人渾渾噩噩,只剩下拼命運轉靈氣保護自己的念頭。 不知過了多久,熱力一點點消退,痛苦也在消退,張騰重新恢復了感覺。 一些不知名的物質隨著熱力,先是從五髒六腑排出,再從筋骨血髓排出,最後從毛孔七巧排出,整個人多了一種飄飄欲仙的銷魂感。 迷迷糊糊中,張騰似乎進入了自己的體內,只見他的五髒六腑金光閃閃,表面裹著一層透明靈氣薄膜,似乎極為強壯抗震。 他的筋骨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好像是金屬澆築,堅韌強固,充滿了力量。 他的血液骨髓同樣改變不小,血液骨髓里帶著點點金光,呈半透明,猶如電漿玉液,充滿澎湃的靈力。 他的皮膚嫩白細膩,光滑柔軟,皮下與表面都包裹著一層透明的靈力薄膜,充滿了彈力與爆炸力。 每一個毛孔都縮小了許多,也通暢了許多,它們一直在飛快地呼吸靈氣,吐出濁氣雜質,不僅讓人體的自淨能力倍增,還能使武者修行神速。 可以說,這一顆虎豹淬體元丹,不僅替張騰洗髓換血,強筋健骨,甚至鍛造了一張極為厲害的靈皮。 這給張騰日後攀登武道巔峰打下了雄厚的基礎,讓他爬得更高,走得更快,跑得更遠! 眼下,張騰擁有了這副強悍的軀體,再加上強大的,實力與戰力都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階段! 第0218章 城東蚴影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正所謂苦盡甘來,經歷了恐怖的丹力灼燒之後,張騰此時通體舒泰,整個人輕松無比,人好像飛升九霄雲里,隨時乘風而去。 隨著淬體完成,藥力慢慢散去,那種銷魂之感也一點點地消逝,而張騰的意識感覺在漸漸地回復正常。 這時,他睜開眼楮,只見原先的冰塊早已融化,身下的水池一片污濁,熱氣蒸騰,隱隱帶著一股腥臭之味。 周圍的水溫很高,雖不至于沸騰,卻也極為燙手。 張騰從浴池里站起來,污濁的池水流下,露出了一具白嫩粉紅的健美軀體。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好像比原先消瘦了許多,卻也比原先多了一種力量無窮的感覺。 呼! 張騰隨意地揮出一拳,一股勁風隨之而發,直奔前方數丈遠的一個瓦罐,將之吹倒,啪地一聲摔落地面,四分五裂。 “小哥!發生什麼事了?你還好嗎?” 門外的陳寧听見屋里的響聲,不禁連忙敲門問道,語氣緊張,充滿焦急與擔心,大有破門而入之意。 張騰回頭對那邊道︰“沒什麼,阿寧,我沒事,你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出來。” 陳寧松了一口氣,說道︰“你沒事就好,一直听著你在里面痛呼呻吟,我快擔心死了,方才沒了聲響,還以為你出什麼事呢!” 張騰聞言一怔。 嗯,痛呼呻吟? 我怎麼沒有印象? 對了,那時候實在太痛苦了,大概是本能地呼喊,我根本沒有注意這些,倒真是讓阿寧這丫頭擔心了。 他很快想通了這一點,無奈地搖搖頭,滿心歉然。 張騰踏進大浴桶,稍作清洗,換上一套干淨衣服後,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小哥?” 陳寧見他從屋里出來,神情有些奇怪,一雙美眸不斷在他身體上下打量,似乎有些迷惑。 見她如此反應,張騰十分不解,問道︰“阿寧,怎麼了?我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陳寧不答話,湊上前去,仔細地看著他,伸手摸著他的肩膀、胸膛,小腹,眼里越發疑惑。 張騰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越發覺得奇怪︰“阿寧?” 陳寧臉頰彤紅,嬌艷如玫瑰,額頭輕輕地靠在張騰的肩膀上,羞澀地說道︰“小哥好像……瘦了許多,還長高了一些,肌肉結實了許多,好有彈性,人也粉粉嫩嫩的,模樣好像比以前更俊了,也成熟了許多。小哥沒事太好了,阿寧在外面站了兩個時辰,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你出了什麼意外。” 張騰不禁莞爾,心里又暖又感動,伸手將她整個人抱起,笑著說道︰“傻丫頭,別胡思亂想,我一直好好的。這一次淬體,不知不覺居然用了兩個時辰,你在外面站了半天餓壞了吧,走,咱們吃飯去。” 陳寧連忙道︰“哎,小哥,放我下來,讓小禮小儀他們倆看見了可不好。” 張騰一笑,說道︰“沒事,那兩個小家伙這一會兒再客廳等著呢,倒是陳夫人正往打算往這邊走來。” 陳寧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嬌笑道︰“咯咯……小哥,別鬧了!讓三嫂見了也不好,快放我下來!” 張騰故意板起臉,一副任性的樣子,說道︰“嗯……不放。” “不放,我掐死你這個小壞蛋!”陳寧說著伸手擰了一下張騰肋下的軟-肉,隨即“咦”地一聲,口里道,“小哥的軟-肉怎麼滑不溜秋的,怎麼也使不上勁兒,掐也掐不到。誒,還有一股奇怪的彈力,把人家手指震開了。小哥,你耍賴,不許運靈氣護體。” 張騰對她微微一笑,將她輕輕放下來,說道︰“我可沒有運靈氣護體耍賴,這應該是淬體後的一些變化。” “還有這等變化,以後阿寧不好欺負你了,你無賴。” “我怎麼又無賴了?又不是我故意的。” “阿寧不管,總之小哥就是無賴。” “好好好,無賴就無賴吧,阿寧說什麼就是什麼。” “真的?” “真的……” 陳寧眼楮轉了一下,面露狡黠之色,好像想到了什麼,正要開口。 只見柳媚出現在兩人的不遠處,她見到張騰,不禁一喜,笑著說道︰“恩公出來了?那正好,妾身已做好了飯菜,正等著你們來吃呢。” 張騰點點頭,笑著說道︰“嗯,小禮他們也等急了吧,那阿寧,我們走吧,吃飯去。” 柳媚微微一笑,說道︰“好,都走吧。” 說完她轉身往大廳方向而去,陳寧則有些悻悻然,她罕見地嘟起嘴,一邊伸手掐張騰軟-肉,一邊挽著他的手臂,往前而去。 到了客廳,陳禮陳儀正在將一些零碎的錢鈺放進錢袋里。 這時陳禮將最後一枚銅鈺丟進去,說道︰“妹妹,你明兒別跟著去,我跟阿武他們去就行了,你一個姑娘家,還是乖乖的留在家里做作業。” 陳儀不滿地道︰“哥,這錢湊了,我也要去,我可以給他們送饅頭。” 陳禮果斷拒絕道︰“不行,你還小,路又遠,人那麼,我可看不住你,要是把你弄丟了,我怎麼向娘交代?听話,不許去!” 陳儀搖著陳禮的胳膊,哀求道︰“哥,讓小儀去嘛,我保證不亂跑,不會走丟的。” “不行就是不行,不準去!你若是不听話,下次哥哥不帶你去放風箏,也不給你折紙鶴。” “好吧,哥都說了,我不去就是。不過,你答應我,一定要多給阿香兩個饅頭,她是我朋友。” “好,哥哥答應你!” “拉鉤!” “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兩人說著說著,又拉起鉤來,一臉開心。 陳寧有些好奇,問道︰“小禮,你們這是干嘛?攢錢給誰買饅頭?” 陳禮抬頭答道︰“阿寧姐姐,我們給東街的阿香他們買饅頭。” 陳寧又問道︰“阿香是誰?” 陳儀插嘴道︰“阿寧姐姐,阿香他們是從很遠地方來的人,大家沒飯吃,只能吃草根。” “很遠地方?” 陳禮認真地對她道︰ “阿寧姐姐,他們從邊疆來的,六國又入侵我們雲夏,他們的家沒了。到了雲京,沒地方住,沒東西吃,又冷又餓,前幾天餓死好多人呢。我和同學商量著攢些零錢,湊在一起,給那些跟我們差不多年紀的孩子買饅頭吃。” 陳儀道︰“阿寧姐姐,前些天,我給阿香送了一個饅頭,她給我說了好多好多新奇的事情,我答應她下次再給她兩個饅頭,可是哥哥不帶我去。” “小儀,你別再听阿香講那些東西了,都是假的,她說得太嚇人了,你晚上睡不著,可別叫我給你講故事。” “哥,阿香說的是真的,她親眼見的。” 陳寧望向柳媚,問道︰“三嬸,東街又來了難民嗎?” 柳媚望了她一眼,對張騰說道︰“據說六國又來派人求親,並讓雲夏割土作嫁妝,而他們的聘禮就是向雲夏保證停戰三年。朝廷自然不肯,于是六國又聯軍進攻邊疆,到處燒殺搶掠,邊疆百姓死傷慘重,沒法生活,許多人只能一直逃到雲京來。” 張騰皺起眉頭,問道︰“那邊疆沒有守將可抵擋他們嗎?” 柳媚搖搖頭,說道︰“這個妾身也不是很清楚,妾身一介婦道人家,也不好打听這些東西。總之,六國對雲夏虎視眈眈,只怕這冬季還要起戰火。” 陳儀忽然對柳媚道︰“娘親,阿香說,他們家鄉有魔頭妖怪,城東也有魔頭妖怪,吃人呢!大家都害怕,軍隊也害怕,但是不讓其他人知道!阿香說,她親眼見過那妖怪魔頭,長得像人一樣,可嘴巴突然張得很大,一下子把人全吃掉了,連骨頭也不剩!” 陳禮則一邊道︰“娘,別听妹妹胡說,哪有什麼妖怪魔頭,那是噬靈蚴!” “噬靈蚴?” 張騰柳媚陳寧三人聞言頓時大吃一驚,他們面面相覷,噬靈蚴的可怕,三人是知道的,一旦肆虐開來,別說雲京,整個雲夏都會陷入極大危機。 “小禮,你詳細跟說說,噬靈蚴到底是怎麼回事?”張騰走到陳禮面前,彎下身子,拍拍他的肩膀問道。 陳禮點點頭對張騰說道︰ “張騰哥哥,我也是听阿香說的,他們那兒也出現了樣子丑陋,有觸須,會鑽進人身體的怪物。這些怪物控制村民,襲擊了鄰國的村莊,鄰國就派大軍將所有的村民都殺了!阿香他們就是提前得到消息,僥幸逃了出去,一直來到雲京。” 張騰認真傾听,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說道︰“我知道了,你繼續說,城東那邊又是怎麼一回事?” 陳禮偏了偏頭,想了一下,又看看陳儀,說道︰ “阿香曾經跟她叔叔到過城東,她說有天晚上,她親眼看見大街上一個人長開嘴巴把一個乞丐吃掉,那大嘴巴里面也是長著像噬靈蚴那樣的東西,紅紅的,又觸須,還有眼楮。阿香的叔叔也看見了,就前去報官,哪知道被那狗官關起來了,一直沒回,阿香只能偷偷的爬上一輛馬車,到東街找她嬸嬸。第二天她嬸嬸不知為什麼也被人帶走了,只剩下阿香一個人流浪街頭。” 第0219章 靈氣衍化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听完之後,張騰緊皺眉頭,默然無語。 良久,他輕輕摸摸陳禮的小腦袋,說道︰“小禮,明日帶張騰哥哥去東街可好?張騰哥哥也想跟你一起給那些小朋友送饅頭。” 陳禮聞言高興地應承道︰“好的,張騰哥哥,明日我們一起去給那些小朋友送饅頭。” 一旁陳儀拉拉張騰的衣袖,乞求道︰“好人哥哥,小儀也想去。” 張騰望向柳媚,柳媚向他點點頭,笑著說道︰“既然小儀相去,恩公方便的話,便帶她一起去吧。” “嗯,既然如此,那麼大家一起去吧。”張騰對她說道,“陳夫人,我們先給那些難民送饅頭,而後逛一下東街,到時候買些東西,你就順便帶小禮小儀兩人回去。我與阿寧不久將要參加試煉,到雲京城里其他地方轉轉,買些東西作準備。” 陳儀听見張騰的話,不禁歡欣雀躍,開心喊道︰“哦,太好了,太好了,好人哥哥最好了,明天大家一起去東街。” 柳媚將陳儀拉到身前,摸摸她的小臉,笑著囑咐道︰“小儀,今晚早點睡,知道嗎?養足精神,明日才能和大家一起去東街。不然的話,就留你一個人看家。” 陳儀乖巧地點點頭,又有點怕怕地道︰“知道了娘親,今晚小儀一定早點睡,小儀一點兒也不喜歡看家。” 柳媚又對張騰陳寧道︰“那好,就這麼說定了。恩公,阿寧你們坐,快吃飯吧,再不吃,菜都要涼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讓陳儀坐到陳禮旁邊,自己給張騰兩人移來凳子,並將碗筷放到二人面前。 一頓豐盛溫馨的午飯很快結束,張騰小憩了一會兒,就叫陳寧來他房間,將自己修改的教給陳寧。 當然,他也給改了一個名字,將之命為。 是一部常品紅色秘籍,攻防一體,奧秘無窮。 整個下午,陳寧沒有回去,一直在張騰的房間里,听他指點的修煉,花費了不小的力氣,終于將它運轉第一周天,學到了手中。 看著陳寧坐在自己的床上努力修煉,張騰並沒有打擾她,而是靜悄悄地出去外面,背負雙手在院子里來回踱步,開始琢磨自己的功法與戰技。 自從昨天他學了,已補全五行,終于得到了完善。 已從常品白色秘籍,一躍而成人品下階功法秘籍,品級之高,晉升之快,讓張騰自己都覺得恐怖無比。 不過,,分別由常品白色木系功法,常品紅色水系功法,不知品級火系功法,不知品級土系功法,還有常品紅色金系功法融合而成,實在太雜了。 如果當初他只練至少是常品紅色功法,說不定他現在的修為境界會更高,實力也更強。 可惜,開始時他沒得選擇,如今只能見一步走一步,繼續想法子提升的品階了。 其實,這也不算是壞事,與單一天階火系功法,至少目前更加實用一些,也更加合適一些。畢竟,合適的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張騰要是只練,即便戰力強大,也無法易容換形,無法醫治他人,更不會擁有如今這麼強悍的自愈能力。 對張騰而言,他練武是為了守護自保而非進攻侵略。 簡而言之,他是為了救人而非殺人。 救人比殺人更加困難,更加可貴,更加神聖。因此,他寧願要均衡的防御醫治能力,而非單一的強大殺傷力。 話說回來,實際上也沒限制張騰的攻擊殺傷力,相反,它能對張騰的攻擊殺傷力進行增幅加成。 它好像無所不容,對其他功法根本沒影響,讓張騰隨意修煉其他功法的同時,也能使用其他屬性靈力。 就像現在,他能使用的治療屬性水系靈氣,也能使用的焚邪屬性火系靈力。 除非他有意誘導,否則兩種相克屬性的功夫與靈氣,一直在他體內和諧相容,不會出現任何沖突。 如今張騰晉升靈性境,身負五行功法,五行靈氣各有不同,卻有相輔相成,仔細思來,這里面應該還有著許多的潛力未曾挖掘。若能將這些潛力挖掘出來,他的戰力將會再度瘋狂飆升,達到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 金系靈氣,堅固銳利,鋒芒畢露。 木系靈氣,生生不息,韌性十足。 水系靈氣,至柔至剛,變化莫測。 火系靈氣,凶烈霸猛,妙用無窮。 土系靈氣,結實沉穩,萬物歸一。 五行可衍萬物,萬物皆屬五行,無一超脫五行之外,而唯一超脫五行之外的,只有包容五行的天地宇宙! 四方上下曰宇,往古來今曰宙。 “宇”意指空間,“宙”以為時間,唯有時空不在五行,卻與五行息息相關。 張騰越想越興奮,眼楮越來越亮,心中漸漸地有了對五行靈氣各種混合應用的雛形。 天地萬物,千奇百怪,千變萬化,猶屬五行。 同樣,無論武者修煉何種靈氣,如何應用,仍在五行,難離其宗,不脫其源。 張騰想得入迷,不知不覺地伸出雙手。 他將兩團金系靈氣匯聚于手掌,左手舉盾,右手持刀,心念轉動間,左手拿鍋,右手握鏟,繼而,左手為梳,右手是剪……同是木系靈氣,左邊是樹,右邊是草,心念一動,左邊開花,右邊結果,心念再動,左邊是西瓜,右臂是芝麻……同是水靈氣,左邊是水,右邊是冰,心念一動,左邊是雲,右邊是雨…… 當然,這些都是靈氣變幻,並不真實,但不影響張騰感悟示例,深入摸索。 張騰的思維躍動發散,不斷在想象的天地遨游,絲毫不知時間流逝,夜幕降臨。 忽然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哥,你在想什麼,發什麼呆呢?” “啊?” 張騰嚇了一跳,猛然回神,眼前多了一張如花似玉的美麗臉龐。 他疑惑地問道︰“阿寧?怎麼了?有事嗎?” 陳寧對他說道︰“小哥,你都在這兒想什麼呢?阿寧修煉完畢,出門就看見你傻傻的站在這兒好長時間了。” 張騰一臉惘然,又問道︰“好長時間嗎?我怎麼只覺得才站了一會兒。” 陳寧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一下他的額頭,不滿地道︰“什麼一會兒,我出來的時候是傍晚,現在,你看,天都黑了。” 張騰不由得吃了一驚,他望了望繁星點點的夜空,越發不解︰“奇怪,我下午出來,明明只站了一小會兒,怎麼就天黑了?” “啊?你下午就站在這兒?”陳寧比他還吃驚,“小哥,你想什麼呢,想得那麼入神?” 張騰對她一笑,說道︰“我在想五行靈氣這些東西,一時半刻,跟你也說不清,我給你展示一下。” 他心念轉動,一邊說著,一邊從雙手里衍化出一把金色長弓與一根金色利箭。 張騰彎弓搭箭,嗖地一聲,將右手中的金色利箭射了出去,利箭直插宅院圍牆,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小洞。 射完之後,金色利箭消失了,只有金色長弓還在張騰的左手中,在夜色熠熠生輝。 陳寧瞪大眼楮,驚訝無比地道︰“小哥,你怎麼做到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往張騰的金色長弓摸去,哪知手掌從金色長弓里一穿而過,根本沒能摸到它。 張騰心念一動,金色長弓隨之消散,笑著解釋說道︰“阿寧,這是靈氣凝聚而出的弓箭,並無實體,你暫時是摸不著它的。想要衍化它很容易,只要腦子想著弓箭的形狀,將靈氣匯聚于手中構造就行了。” “啊?這麼簡單嗎?” 陳寧按照他的方法試了幾次,手里光芒閃動,卻是什麼都沒構造出來。 “小哥,根本不行啊,我是想著弓箭,但什麼都變出來。” 張騰撓撓頭,也是有點想不通,說道︰“這個……也許五行齊全才行,嗯,等你學完一部水系功法,再好好試試。” 陳寧有點失望,說道︰“這樣啊,那好吧,等我學了水系功法,補齊五行,進入全性境再試試看。小哥,你除了能變出弓箭,還能變其他東西嗎?” 張騰微微一笑,說道︰“嗯……大概還能變一些,你想我變什麼?” 陳寧想了一下,說道︰“刀槍劍戟這些十八般兵器你都會變嗎?” 張騰點點頭︰“嗯,可以。” 哪知道,陳寧卻不按常理,突然掩嘴一笑,說︰“那好,給我變個蝴蝶蜜蜂螢火蟲!” 張騰一臉詫異︰“啊?阿寧,你思維怎麼這般跳躍?” “呵呵,小哥,把你難住了吧?嘻嘻,我是故意逗你的。算了,變得一些其他的吧,比如……呀?小哥,你怎麼做到的?真變出蝴蝶蜜蜂螢火蟲來了!” 陳寧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這邊正說著,忽然瞪大了眼楮,望著眼前的情景,一臉不可置信。 只見張騰左手上方開出一蔟艷麗的鮮花,花瓣上趴著一只肥胖的小蜜蜂,而鮮花周圍則有一只色彩斑斕的蝴蝶在飛舞,他的右手上方長出一顆青青的小草,兩只螢火蟲,正繞著小草,盤旋飛舞,一閃一閃,十分浪漫,充滿了詩意。 張騰輕笑一聲說道︰“呵呵,平時我曾仔細觀賞過這些小家伙,勉強能變出來吧,還有許多細節比真的差多了。” 此時已經入夜,夜色之中,張騰手上的景物閃閃發光,柔和的光芒映照四周,一切如夢如幻,美麗無比。 “它們好美!” 陳寧看著入神,忍不住伸手去摸那些花兒蝴蝶,還有小草螢火蟲,卻是依然什麼也抓不到。 “哎,摸不著,好可惜哦。” 張騰搖搖頭,將它們散去,無奈地說道︰“傻丫頭,都說了是靈氣變的,哪里摸得著。” 陳寧一笑,抱著張騰的手臂說道︰“小哥,你還能變什麼?阿寧想要天上的星星,還有太陽月亮!” 張騰抬頭望望天空,又看看陳寧期待的臉龐,輕輕捏一下她的小臉,說道︰“好好好,阿寧想要什麼,我便給什麼,天上的星星,太陽,月亮都給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重新伸出雙手,只見左手冉冉升起一輪太陽,右手升起一輪彎月,周圍幻化出一顆顆星星,整個人似乎立在天地之間,渾身充滿了神聖而尊崇的氣息。 陳寧看著張騰,雙眼迷離,輕輕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說道︰“小哥對阿寧真好,這世上沒有比小哥對阿寧更好的人了。小哥,你永遠別離開阿寧好嗎?沒有小哥,阿寧什麼都沒有了,生命也沒有任何意義。” 第0220章 粉衣少女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阿寧她怎麼說這話,難道她知道了什麼嗎?” 張騰轉臉看看她,心里默默想道,他並沒回答,只是將手里的日月幻化得更加光亮一些,希望這一份光亮盡可能地照亮陳寧心中的夜空…… 雲京武院在城南,張騰他們租下的宅院就在城南與城西交界附近,東街在城西,從城南宅院到東街大概有七八里路。 張騰租了一輛馬車,一行人直接坐馬車前往。 與城南的物價相比,城西的物價明顯低許多,大部分商品都是物美價廉,比較實用。 畢竟,城西是流民窮人聚集之所,許多人還在溫飽線掙扎,根本不會消費那些花哨好看的東西。 東街與城南挨得近,算是比較繁華興旺的地段,因此許多流民乞丐也在這地段討食,勉強靠一些好心人的施舍度日。 陳禮兄妹口中的阿香住在東街街尾的一片破爛棚子里,它以前曾是外國商人,與雲夏進行畜牧奴隸買賣交易的地方,如今已經廢棄,有人把它買下,卻沒有他用,成了流民乞丐們的遮蔽之所。 到了東街,張騰帶了一囊水,一些糖果,還有十幾張餅干,就與陳禮兄妹一起到東街街尾的破爛棚子找阿香。 破爛棚子里到處是干草垃圾,便溺之物,骯髒污濁不堪,臭氣燻天。 張騰的鼻子極為靈敏,來此之前他早有準備,還是差點被燻死過去,最終以靈氣臨時封住了自己的迎香穴,讓自己不辨香臭才支撐過來。 花費了一些糖果餅干,經過一翻詢問,張騰等人找到了陳禮兄妹口中的阿香。 當時她約莫六七歲左右,身上蓋著一張破爛的草席,正縮在一個大棚的角落被其他一些乞丐孩童打罵欺負,手腳不少地方出現一片片青淤,骯髒藍綠衣裳上還有點點血跡,似乎受了不輕的傷。 張騰將那些乞丐孩童趕開,將她帶到人少的地方,一邊拿東西給阿香吃,一邊向她詢問妖怪魔頭,也就是噬靈蚴的事情。 阿香講她所見所聞,全部講給張騰听,內容跟張騰從陳禮兄妹那里知道的差不多,但更詳細一些。 唯一一處不同的是,阿香的嬸嬸並沒有被人帶走,而是丟棄了阿香,自己跟一戶平民走了。 阿香天生體弱,模樣一般,她嬸嬸賣阿香不出去,干脆不管阿香,讓她自生自滅。 張騰默然,世道混亂,戰火四起,百姓流離失所,生活不易,就算賣子蠰女也不一定能換口飯。 阿香的嬸嬸是一個普通女人,能力有限,行為可以理解,但不能原諒。 期間,張騰又問了阿香受傷的原因,原來她是阻止一群半大孩子對另一個小女孩芳芳進行猥褻凌辱,被那些半大孩子打了,其他的乞丐小孩也因而欺負她。 張騰皺起眉頭,問了另外一個小女孩芳芳的下落。 阿香說芳芳被那群半大孩子猥褻凌辱後,又被一個瘸腿老乞丐帶到偏僻之處,再也沒有回來。 她听打她的乞丐小孩說,他們看見芳芳又被瘸腿老乞丐欺負,尸體扔進了河里,被河里的大魚吃了。 張騰再度沉默,良久,他問阿香道︰“你認得那群欺負芳芳的孩子和那老乞丐嗎?” 阿香點點頭。 張騰摸摸她小腦袋,說道︰“好,一會兒,哥哥讓你來幫忙分饅頭,順便指認一下那些欺負芳芳和你的人。” 不久,張騰又拿糖果向一些乞丐小孩詢問了細節,確認了阿香所說的事情屬實,一點不假。 他隨後訂了幾籮筐饅頭,讓人煮了大鍋粥水,又雇了幾個身強力壯的樸實流民維持秩序,開始給東街的乞丐流民分發饅頭。 已近初冬,東街街尾前所未有的熱鬧,看著幾條流民乞丐長龍,一邊的張騰忍不住嘆了口氣。 過了一段時間,站在一邊的阿香,基本將欺負芳芳和她的流民乞丐指認出來,張騰讓人將他們踢出領取饅頭粥水的隊伍。 那些半大乞丐小孩一臉不忿,卻又無可奈何,灰溜溜地走了。 然而,那個老乞丐則當場耍潑,大罵出聲︰ “我呸!你們這些挨千刀的雜碎王八蛋!分明不是有心行善,而是為了收買人心,意圖聚眾謀反,亂我雲夏江山!你們這些假惺惺的偽君子,都是亂臣叛逆!老子要報告朝廷,讓城衛軍巡捕們等抓了你們這些為富不仁的混賬東西!你們等著,老子讓你們好看,你……呃……” “這老東西……” 站在一旁的張騰听了眉頭緊皺,他一言不發,刀鞘一點,封住了老乞丐的啞穴,讓維持秩序的流民漢子將他拖離現場。 又過了一段時間,張騰看到饅頭粥水發放到差不多了,就讓柳媚帶著陳禮兄妹,還有阿香返回宅院。 張騰欣賞阿香的行為,在她的身上,他似乎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再說發放饅頭粥水的時候,她已得罪了那些半大的乞丐孩子,張騰不可能再讓她回去那破爛棚子,受人欺負。否則,他不是幫她,而是害她。 話說雖然他承擔著陳禮一家的支出,還要維持他和陳寧的修武花銷,手頭也不寬裕。但是,再多承擔一個小孩子吃用花銷,也用不了多少錢。 馬車緩緩起動,陳儀伸出小腦袋,向張騰招手道︰“好人哥哥,阿寧姐姐,我們先走了,你們早點回來。” 陳寧笑著向她揮手︰“好!我和好人哥哥會早點回來的!” 張騰在一旁點點頭,笑而不語。 不一會兒,馬車就遠去,消失在東街街頭。 張騰對陳寧道︰“阿寧,我們走吧!” 陳寧問道︰“去哪里?” 張騰一臉凝重地道︰“官府。我們先看看阿香的叔叔,問問他,如果一切屬實的話,有必要讓朝廷公布處理噬靈蚴之事。” “如果官府不管怎麼辦?” “那就另想辦法,絕對不可讓噬靈蚴肆虐!否則,不僅僅雲京,整個雲夏都會陷入混亂。” 張騰果斷堅決地說道,在綏寧的經歷,讓他心有余悸,噬靈蚴這東西太恐怖了,一旦蔓延開來,絕對是天垣大陸的巨大災難。 于是,兩人雇了一輛馬車,徑直往城東而去。 城東是商業區,巨富豪賈集中地,商盟分部所在,故此道路廣闊平整,屋舍高大華麗,基礎設施齊全,與城東簡直是天壤之別。 由于人太多,交通擁擠,還沒到城東政衙門,張騰二人被迫下了馬車,走路前往。 大街兩旁店鋪林立,商品琳瑯滿目,攤販遍地,秩序井然,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繁華興旺。 當然,周圍聲音也十分嘈雜,人聲車響與異獸珍禽寵物坐騎的嘶叫吼鳴,統統混在一起,震耳欲聾,讓人頭暈腦脹。 人實在太多了,比肩接踵,熙熙攘攘,張騰摟著陳寧的縴腰,護著她,盡可能地往邊上走。 這丫頭今天沒有易容換形,只穿了一套樸素的男子衣服就跟著他出門。 大半年過去,當初狩獵隊隊長的兒子與那李姓公子都沒有找上門,估計也慢慢淡忘了。 因此,她開始放下心來,在武院外這幾天都不再易容換形,以本來面目見人。 陳寧是女子,身材高挑窈窕,曲線玲瓏,一直易容換形,裝作男子是一件十分難受的事情。 張騰理解她,故而也沒有要求她一直易容換形出門。 畢竟,他與陳寧都是靈性境末期,又是武院弟子,已有一些自保之力,用不著像當初那般小心翼翼。 不過,即便陳寧穿著男子衣服,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她的身材相貌也極為出挑,惹人注目。 不少猥瑣之徒,借著擁擠的人流,頻頻向陳寧伸出咸豬手。 短短一段路走下來,張騰至少敲斷了十幾只咸豬手,哀嚎痛呼之聲,不時在人群中響起。 然而,陳寧沒吃什麼虧,張騰則是吃虧大了。 他身材修長,容貌俊逸,是妥妥的美少年,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家伙,趁著他保護陳寧,暗中偷偷地向他腰-臀、肩膀、胸膛等部位亂摸,大肆揩油。 雖說張騰也敲掉幾只骯髒惡心的爪子,但那些家伙層出不窮,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偷襲他。 這時,張騰護著陳寧往一件布店走去,忽然幾只惡心爪子又向他伸來。 他揮手打開其中幾只,最後逮住一只,向抓住主人喝道︰“你這人干什麼?再亂摸,小心我對你不客氣!你……” 忽然,張騰說不下去了。 見到了爪子的主人,他就呆住了。 那是一個甜美可愛的粉衣少女,周圍一群凶神惡煞,牛高馬大的健壯漢子護著她,正往張騰看來,神情古怪,似乎想笑又不敢笑。 少女豆蔻年華,綰著飛仙發髻,帶著漂亮的簪花,嬰兒肥圓臉,柳眉大眼,瓊鼻櫻唇,衣著華麗,配飾名貴,似乎是一個大戶人家千金小姐。 此刻她紅著臉,羞赧地低下頭,結結巴巴地道︰“公子,你……你誤會了……人……人家才沒有亂摸呢!” 張騰放開她的手,嘆了口氣,向她抱拳行了一禮,說道︰“既然是誤會,那麼在下向姑娘賠罪了,實在抱歉,方才有所冒犯,還請姑娘原諒。” 說完,他轉過身去,繼續護著陳寧往布店里走去。 “哎,等等!”那個少女在後面叫住了他,“你不能就這麼走了。” 張騰停住腳步,望著她,眉頭輕蹙,問道︰“方才在下已經向姑娘賠罪,不知姑娘意欲如何?” 粉衣少女抬起下巴,有些咄咄逼人道︰“你……你方才道歉不夠真誠,至少把名字告知于本小姐,好讓本小姐知道誰冒犯了本小姐,是否該原諒?” 張騰無奈地搖搖頭︰“好吧,既然如此,那在下便重新向小姐道歉好了。在下張騰,向這位小姐賠罪,方才有所冒犯,還請小姐多多包涵!” 少女偏頭打量著他,甜甜一笑,說道︰ “原來你叫張騰呀?嘻嘻,好,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地向本小姐道歉,那本小姐就大發慈悲原諒你了。正所謂,相見就是有緣,有緣……後面怎麼說來著?嗨,不管了,總之,我叫沈媛媛,第一次逛城東,恰好一個人悶得慌,咱們交個朋友如何?” 第0221章 極盡猖狂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啊?”張騰一怔,隨即有些好笑,他對沈媛媛說道︰“好,相逢即是有緣,在下很高興認識沈小姐,願意與沈小姐交個朋友。不過,眼下在下另有他事,今日恕不奉陪了,來日再與沈小姐好好傾談一番。我們走吧!” 說完,張騰便繼續護著陳寧往布店走去,他想借布店的更衣室一用,讓兩人易容換形,好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哎,張騰,你等等。”沈媛媛又叫住他,她打量著陳寧,對張騰說道,“既然咱們是朋友,你應該向我介紹一下身邊這位姐姐才是,也好讓我認識一下。” 陳寧眉頭輕蹙,回頭看看她又看看張騰,並沒說話。 沈媛媛靜靜地看著他,一臉等待之色。 張騰望了陳寧一眼,微微一笑,說道︰“她叫陳寧,是我的……” “我是他未婚妻子。”陳寧突然插嘴,她一把摟著張騰的胳膊,迎著他詫異的目光,冷冷地對沈媛媛道,“他是我未婚夫君,沈小姐若無其他事,還請自便。小哥,我們走!” 陳寧說完,不等張騰回神,拉著張騰,氣沖沖地撞開人群,徑直往布店走去。 沈媛媛一面失落,備受打擊,喃喃道︰“她是他未婚妻子?他有婚約了?” “啊——” “攔住那畜生!” “是西蠻狗!” “小心!” “快躲開!” 正在這時,大街一頭響起了驚呼叫罵慘嚎之聲,張騰後方的人群騷亂起來,一輛彎角馬車在大街上飛馳,將路上行人紛紛撞倒撞飛。 那凶悍的彎角妖馬紅著眼楮,奮起四蹄,拼命狂奔,速度絲毫不減,拉著寬大豪華的馬車,徑直在大街上碾出了一道長長的血路。 馬車上站著一個批頭散發,滿臉橫肉的西蠻胡人,他敞開衣服,露出毛絨絨的狂野胸膛,一邊揚鞭驅車,一邊哈哈大笑。 “哈哈……你們這些雲夏人一個個都是廢物慫包,不堪一擊,命賤如狗,遲早有一天,老子會殺光你們的男人,搶光你們的女人,整個雲京都屬于我們西蠻!哈哈……馬兒……給我踩,狠狠地踩。哈哈……狗屁的和親,狗屁的停戰,老子的弟兄不同意,要繼續打!打得雲夏君主跪地求饒,俯首系頸,向我們西蠻稱臣!” 那人在彎角馬車上大笑大叫,囂張跋扈,猖狂至極! 一些雲夏武者大怒,當即沖向那西蠻胡人,對方視若無睹,未等他們沖到身前,馬鞭狂舞,瞬間將他們抽飛,甚至卷住一個雲夏武者的脖子,把他拉到身前,生生擰掉腦袋,扔掉那人的頭顱,舉起他的身體,大口大口地喝脖子涌出的鮮血。 這一會兒,他扔掉尸體,繼續驅車狂飆,向周圍的人大叫大喊︰“哈哈……痛快!雲夏兩腳羊們,來啊,哈哈……來多少,老子殺多少!” 大街上的行人亂做一團,卻人擠人一時半刻躲不掉,眼睜睜的看著彎角馬車向自己碾來,眼中充滿了絕望! “啊!” “娘子,快跑!” “讓開!西蠻胡狗的馬車過來了!” “啊!救命!救命!” “不要!” “爹爹,你在哪里?啊——” “兒子——” …… 各種呼喊慘叫之聲不絕于耳,人們向被收割的麥子,一片片接連倒下,整條繁華熱鬧的大街,頃刻間成了修羅煉獄,慘絕人寰,血腥無比。 “攔住他!” “別讓胡狗跑了!” “宰了那畜生!” …… 一些武者紛紛向那人出手,不料他身後還跟著一支騎兵,那些騎兵彎弓搭箭,瞬間將出手的武者射成刺蝟。 雲夏武者恣睢欲裂,一個個跳上屋頂,拔刀出鞘,打算一擁而上,將那人與其身後的騎兵斬殺當場。 那個西蠻胡人視若無睹,越發瘋狂得意,繼續驅車飛奔,大笑道︰ “哈哈……你們這些雲夏人都記住了,老子叫蒙哥拉,西蠻王的兒子,西蠻三王子!你們這些人若敢向老子出手,老子的親衛不會放過你,老子的大軍也不會放過你,到時候,和你們簽下的合約就不算數!你們的雲夏王也絕對饒不了你,誅你們九族!哈哈……你們就是雲夏的罪人!!來啊,來老子,老子就等著你們……” 此言一出,當下一些武者遲疑起來,出手的人當即少了許多。 只听得那些武者議論紛紛。 “他就是蒙哥拉?” “西蠻王最寵溺的兒子?” “不久雲夏才與西蠻簽訂了合約,準備休養生息,听說王上下了命令,不準招惹六國使者,尤其是西蠻國,違者殺無赦,誅九族!” “是真是假,怎會有如此荒唐的命令?” “王上也是迫不得已,據說我們雲夏的第一高手雲無劍受傷了,眼下六國增兵邊關,對我雲夏虎視眈眈,正準備找借口撕毀合約呢!” “那怪這廝如此猖狂!” …… 蒙哥拉依舊在瘋狂叫囂︰ “哈哈……一群孬種!雲夏男人都沒卵蛋,哈哈……都是靠女人立國,靠女人和親,靠女人打仗,沒有女人,你們的男人全是一群窩囊廢物!哈哈……叫什麼雲夏國,改名叫女兒國算了!哈哈……老子嘗了你們的公主,你們的女人都是西蠻極品,水潤多-汁,跟著你們這些廢物,實在是暴殄天物,浪費上天的仁慈賞賜!哈哈……” 武者們沉默了,大街上被碾死的人,多數是不懂武藝的平民,死了也就死了,若是他們出手,不僅會被誅九族,還會引起戰爭,成為國家罪人。 忍!忍!忍! 他們只能忍了,等到雲夏恢復元氣,再向西蠻討還血債。 常言道有其主,必有其僕。 此時拉車的彎角妖馬,背上鮮血淋灕,它的雙眼多了一抹殘暴冷酷的殺意,它肆無忌憚地奮蹄狂奔,似乎要將背上的痛苦與怒氣轉移到眼前的人們身上,殺個痛快淋灕! 反正都是人類,人類奴役它,它便殺了其他的人類,正好為自己報仇! “大家往屋里走,快點散開!不要急,不要擠,不要推!”張騰一邊喊,一邊與陳寧正在將一些老弱婦幼送入街道兩旁的店鋪里面。“阿寧,你去前面提醒大家盡量避讓,提前疏散前方街道人群,我去攔住那馬車!” 陳寧听了不禁大急︰“小哥,別去!你剛才也听到了,那人是西蠻三王子,王上有令,不許招惹他們,違者殺無赦,誅九族!” 張騰目光堅定而冰冷,對她說道︰“無事,他要誅便誅,九族就我一人,死亦何懼!” 陳寧搖搖頭,認真地道︰“不,是兩人,小哥,你去吧!你做什麼都支持你!我現在就去疏散人群!” 說完,她不等張騰回應,一躍而起,跳上屋背,一邊飛跑,一邊向前方的人們喊道道︰“大家快跑!前方有一輛馬車失控,盡快向兩邊避讓!” “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哪里?” 另一邊,突如起來的騷亂,將沈媛媛與她的護衛擠散,她的護衛一邊高喊,一邊在人群中推搡尋找,焦急無比。 “哎!我在這里!快來救我!啊——” 沈媛媛放開喉嚨,高聲叫道,正要往護衛那邊走,卻被慌亂的人們擠倒地上,身後的猖狂笑聲越來越近,透過人群,她甚至看見那頭狂飆的彎角妖馬。 “小姐,我們馬上過來!” “小姐在那邊,快去!讓開!讓開!讓開!” “小姐!小姐——” 那邊的護衛們大驚失色,想要趕過去,卻被人群擠進了街道兩旁的房子里,愛莫能助,眼睜睜看著馬車接近自家小姐。 沈媛媛頓時花容失色,抱頭驚叫︰“啊!救我!救命!啊——” “小姐——” 護衛們紛紛閉上眼楮,不忍目睹,以馬車的速度,他們根本趕不及,自家小姐注定要香消玉殞了。 正在這時,一道金色的光芒從遠方的屋頂,自上向下,瞬間射向彎角妖馬的前蹄,彎角妖馬一聲嘶鳴,向前栽倒,巨大的慣性讓後面的車身飛了起來,往一邊傾倒,而那西蠻三王子也從車上翻了下來。 “咻咻咻!” 金色的光芒接連向彎角妖馬射去,眨眼間將它射殺當場,馬尸燃起了熊熊的金色火焰,很快就連同馬車一起燒為灰燼! 蒙哥拉落在地上,向金色光芒射來的方向大叫︰“誰?到底是誰射殺老子的馬?給老子出來!老子的馬比你們雲夏人的狗命要貴得多,別當縮頭烏龜,出來給老子的馬償命!” 彎角妖馬被射殺,馬車被燒為灰燼,大街的騷動慢慢平復下來,周圍的雲夏百姓圍著蒙哥拉,怒目而視,充滿了仇恨! 不過,他們多數是普通人,並不敢上前去,就算有些武者忿忿不平,也只能忍氣吞聲,不敢有所行動。 蒙哥身後的親衛已趕了至,他們下了馬,彎弓搭箭,對著周圍的人群,將蒙哥拉團團保護起來。 “哈哈……來殺老子啊,雲夏的慫狗們!我們西蠻人是上蒼狼神之後,是一條條高貴勇猛無畏的妖狼,你們卻是卑賤懦弱無恥的一條條野狗!你們敢嗎?哈哈哈……” 蒙哥拉繼續向周圍的人叫囂,沒有絲毫收斂與顧慮,猖狂無比,前所未有! 他用的是雲夏官方語言,在場的雲夏百姓個個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漲紅了臉,握緊拳頭,卻沒人出聲,更沒人上前一步。 “小姐,你怎麼樣?” 這個時候,沈媛媛的護衛終于趕到,他們擠開人群,將沈媛媛扶起,準備將她帶走。 沈媛媛大為氣惱,甩開他們的手,大聲道︰“走開,本小姐不用你們扶!你們怎麼現在才來?都干嘛去了?本小姐差點就死了!回去,我一定讓我爹狠狠責罰你們!哼!” 正在這時,蒙哥拉被沈媛媛鱷聲音吸引,見了她,雙眼大亮︰“女人?好漂亮的女人,哈哈,老子看中你了,跟老子回去!哈哈……” 第0222章 一人當千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說完,他立馬用西蠻胡語下令道︰“給本王子上,抓住那女人,別讓她跑了!” 前方的親衛們听到蒙哥拉的命令,立馬向沈媛媛等人沖去,企圖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搶人。 沈媛媛的護衛們見狀都大驚失色,其中一個護衛道︰“不好,那胡狗看上小姐了!兩人帶小姐走,其他人跟我攔住他們!” 說完,那護衛和同伴們幾人趕緊列成一排,擋在沖來的蒙哥拉親衛面前。 與此同時,一個憤怒絕望的女子哭喊傳來︰“你這天殺的西蠻胡狗,還我兒子命來!” 只見一位渾身血跡的婦人在人群撲出,直奔蒙哥拉,她鬢發凌亂,手無寸鐵,滿臉悲憤,上去就要和蒙哥拉拼命。 未等她跑到蒙哥拉的面前,一名親衛拍馬而出,高舉馬刀,朝婦人的脖子毫不留情地劈下去。 “咻!” 眼看婦人即將命喪馬刀之下,一聲細響,金色的光芒再次破空而來。 那是一支金色利箭! 它的箭身表面裹著一層金色的火焰,瞬間洞穿那名親衛的咽喉,片刻就將其化為火人! “吁律律——” 那名親衛的坐騎當即人立而起,將其甩下來,未等他落地,整個人已燒成了灰燼。 “咻咻咻!” 破空之聲接連響起,一支支金色利箭連續射來,它們精準地洞穿靠近婦人的親衛們咽喉心髒,把他們變成一個個火人。 “保護三王子!” 其他親衛們見狀,不禁大吃一驚,他們用西蠻胡語大叫著,拍馬擋在前方,將蒙哥拉嚴密地保護起來。 另一邊,沈媛媛的護衛已經和蒙哥拉的親衛交上手。 他們與那些親衛都是靈性境,但動手明顯有顧慮,不一會兒就處于下風,岌岌可危。 周圍人群密集,兩名護衛帶著沈媛媛一躍而起,打算從屋頂逃走,哪知蒙哥拉的親衛們直接開弓,當場將兩名護衛射成刺蝟。 見兩名護衛中箭,沈媛媛大驚失色,大叫︰“傻大個!蠢魚!” “呃……小姐……快走……” “快走……” 屋頂之上,兩名護衛口吐鮮血,一邊說著,一邊用盡最後的氣力推了她一把,自己則摔了下去,斃命當場。 “啊——” 沈媛媛武藝低微,才走幾步就被跳上來的幾名親衛抓住,不由得小臉煞白,口里發出驚恐的尖叫。 她忍不住大哭了起來,一邊掙扎,一邊大叫。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我爹爹和爺爺不會放過你們的……嗚嗚……” “咻咻咻……” 正在這時,幾支金色利箭向屋頂上的親衛射來,眨眼間落在他們的身上,讓他們變成火人。 幾個親衛僵住了,他們面容扭曲,張大嘴巴,卻發不出聲來,整個人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鬼,在向沈媛媛咆哮。 “啊——” 見到這恐怖的一幕,沈媛媛再次嚇得大叫出聲,她渾身一顫,本能地甩開西蠻親衛,慌亂驚恐中腳底一滑,一起與他們從屋頂跌下來。 一道白色人影瞬息而至,在半空中接住沈媛媛,將她帶到了對面的屋頂,幾個縱躍,往遠處掠去。 “ !” 那幾個西蠻親衛跌落地面,如同幾團煙花,在眾人眼前炸開,化為了幾片灰燼。 到了一處無人小巷,白色人影從屋頂一躍而下。 對方是一個長發如墨,面容普通的少年,他一身白衣,猿腰緊束,腰間懸著一把長刀,氣質不俗。 他將懷里的沈媛媛放下。 沈媛媛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哽咽著向對方道謝︰“嗚嗚……多謝公子相救,敢問……敢問公子高姓大名,好讓小女子銘記在心,來日厚報。”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姑娘趕緊走吧!再不走,那些胡人便要追來了。”少年擺擺手,渾不在意,轉身就走。 沈媛媛覺得對方的背影有點眼熟,她連忙喊住他︰“哎……你等等!” 少年停下腳步,回頭問道︰“不知姑娘還有何事?” “你轉過身來!”沈媛媛忽然對他道,語氣焦急之中,有些無禮。 “若無別的事,姑娘還請自便吧,告辭!”少年微微有些不悅,並沒有按她的話轉過身來,向她一抱拳就要離開。 “張騰!你去哪里?”沈媛媛大聲道。 她叫出“張騰”的那一刻,少年不自覺地停住腳步,他蹙眉看了一下胸前,那里有幾個帶著鹵味香氣的淺淺指印,心里不由暗嘆。 張騰沒有回頭,淡淡地道︰“我去殺人,你趕緊回家。” “你要殺西蠻三王子蒙哥拉?”沈媛媛大吃一驚,她沖上前伸手攔住他,說道︰“不行,你這是送死!我不準你去!” “與你無關。” 張騰不理她,轉過身去,正想躍上屋頂,哪知沈媛媛突然從後面死死地抱住他。 “我不準你去,你不能去!” “你……這人怎麼如此輕浮?男女授受不親,你放開我!” “沒錯,本小姐就是輕浮,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我不能讓你去,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送死!” “沈媛媛!你放開!” “我不!我就是不能讓你去!除非你殺了本小姐,否則,無論如何本小姐都不會讓你去的!” “好,我便殺了你!” 張騰取下刀鞘,反手一記刀鞘將沈媛媛打暈,沈媛媛松開了手,軟軟地倒在地上。 張騰嘆了口氣,將她抱起來,打算把她放到安全的地方,再去殺那西蠻三王子蒙哥拉。 “小哥!” 正在這時陳寧從屋頂跳下來,看了沈媛媛一眼,望著張騰神情復雜,靜靜地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阿寧,你來得正好,把她帶走。”張騰走上前將沈媛媛交給她,“我去看看街上的情況。” 說完,他取出銀號玉牌交到陳寧手中,跳上了屋頂,迅速消失了。 “小哥……”陳寧握著銀號玉牌,輕嘆一聲,扶著沈媛媛坐下。 當張騰重新回到大街時,蒙哥拉正囂張地坐在地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時不時還往邊上的尸體擦擦手,周圍的親衛如鐵桶一般將他圍得水泄不通,嚴嚴密密,正全幅戒備地看著周圍的雲夏百姓。 周圍的百姓越圍越多,個個雙目噴火,恨不得對蒙哥拉食肉寢皮,卻依舊沒有人出手。 很簡單,有武藝的不敢出手,沒武藝的不會出手,先前那個沖上去打算與蒙哥拉拼命,被張騰救下的婦人,此刻已經身首異處地倒在血泊里。她本就一心求死,即便張騰能救她一次,也救不了她第二次,第三次…… 當然,沈媛媛的幾個護衛也身中利箭,全部倒在地上。 “一、二、三……大概還有兩百人。” 張騰站在大街的最高處,掃了一眼大街上的西蠻親衛,口里數著數,手中再次出現金色的長弓與利箭。 張騰面無表情,彎弓搭箭,開始向下方的蒙哥拉瞄準。 西蠻胡人極善騎射,自然地暗箭有所提防,張騰彎弓瞄準的那一刻,蒙哥拉的親衛隊立馬有了動靜,他們當中一些人取下馬背上的盾牌,擋在蒙哥拉的頭頂。 不少人已經發現了張騰,包括下方蒙哥拉的親衛們,雲夏百姓們神情不一,有驚訝,有好奇,有敬佩,有贊賞,有鄙夷,有不屑,甚至有憤怒……而那些蒙哥拉親衛則十分緊張,嚴陣以待,充滿戒備之色。 不過,張騰對這些都視若無睹。 與此同時,當中的幾個西蠻神射手,他們也開始彎弓搭箭,向張騰瞄準,並率先開弓。 “嗖嗖嗖……” 幾十支淬毒利箭同時射來,它們都是連珠箭,預判了張騰各個閃避方向,猶如飛蝗一般向他身上落下。 然而,張騰不閃不避,巋然不動。 他身上浮現出一副淡金色靈氣鎧甲,輕易擋下那些利箭,人開始對著下方的神射手進行反擊狙殺。 金色利箭,乃靈氣所聚。 張騰無須換箭,他一直反復拉弓開弓,手中的金色長弓猶如機槍一般,射出前所未有的超級連珠箭。 他一人就是一支弓兵部隊! 他一人就是一座移動箭樓! 他一人就是一個戰斗堡壘! “咻咻咻……” 張騰拉弓的速度達到了自身極致,一道道金色利箭,猶如暴雨一般,鋪天蓋地撲向那些西蠻胡人,先是點射掉西蠻神射手,而後對其他親衛進行無差別掃射,最後是地毯式轟炸! 沒錯,是轟炸! 他精妙地控制五行靈氣,射出一支支爆炸箭頭,將蒙哥拉剩余的親衛進行無情轟殺! 蒙了! 徹底蒙了! 蒙哥拉蒙了! 蒙哥拉親衛們蒙了! 周圍的雲夏百姓也蒙了,所有人都蒙了! 片刻之後,轟炸停了下來,大街上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到處是斷肢殘骸,兵器鎧甲掉落一地,甚至一些離得近的雲夏百姓也被波及,受了輕傷。 幾輪打擊,蒙哥拉的身邊還有十幾個親衛,他們似乎都是靈流境,外面一層皮質大盾,里面支起靈氣護盾,將張騰射來的各種靈氣利箭全數擋下來。 蒙哥拉除了滿臉灰塵,有些狼狽,根本沒有受到一絲實質性的傷害。 弓箭無效,那麼,直接近戰手刃吧! “錚——” 張騰喘著大氣,放棄了遠程狙殺,果斷拔出了霜映,跳落街道之上,向下方的蒙哥拉等人沖殺而來。 “殺——” 四個靈流境初期高手,扔掉手里的皮質大盾,舉刀向張騰撲來。 張騰凜然無懼,身形一動,霜映朝前方橫掃,鋒利的刀鋒瞬間掠過四人的脖子,四人當即僵立在地,片刻之後,身上燃起金色火焰,化為灰燼。 蒙哥拉瞳孔收縮,用胡語下令道︰“都給本王子上!殺了他!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他活著!” 他已經看出了張騰的境界,一個靈性境末期而已。 可是,張騰一人當千,戰力之恐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太可怕了! 實在太可怕了! 世上居然還有這樣可怕的靈性境武者! 實在是顛覆了蒙哥拉的世界觀。 要知道,他的三百親衛都是靈性境以上,同境界的張騰一人橫掃,甚至連靈流境初期都不是一合之力,這份恐怖的戰力,讓他從靈魂深處感到恐懼! 張騰秒殺了四個靈流境初期武者,沒有絲毫停留,揮起霜映向迎面而來的七個西蠻親衛殺去。 他看出了對方的境界,四個靈流中期,三個靈流末期,靈氣渾厚,眼神凌厲,全是殺人無數,一等一的靈流高手。 對方七人,有兩人使刀,有二人用劍,有一人使槍,有一人用斧頭,修為最高,氣勢最強那人,則是拿著一雙梅花大錘! 他們的兵器光華流轉,隱隱可見一些奇特紋路,看上去都是上品級的寶器。 七個靈流境高手,面對張騰這個靈性境末期武者,絲毫不講什麼武德。 他們目光冰冷,面無表情,七人齊聲大喝,同時向張騰出手,且一出手就是殺招,果決干脆,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只見七把兵器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幻化出七種不同的戰斗形象,向張騰發起了猛烈攻擊! “、 第0223章 殺氣沖天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七名靈流境武者並列而行,他們同時出手,卻因攻擊速度各不相同,攻擊到達有前有後。 最左側一個顴骨凸起,身材高瘦漢子,雖說靈流境中期,但是攻擊速度最快! 他右手里拿著一把輕薄單刀,匯聚體內木系靈氣,朝張騰的額頭閃電般劈出。 此人使的是西蠻最常見,最實用,最普遍的奔狼刀法,奔狼刀法重在一個“快”字,其刀勁形如奔狼,迅疾犀利,一刀劈出,破空之聲,猶如狼嚎,擾亂敵人心神,瞬間讓人梟首! “嚎嗚——” 輕薄單刀在空氣中顫動,形成一聲狼嚎,一頭靈氣幻化的青色妖狼,從刀身飛出,正撲張騰,它張開狼口,似乎要將他的腦袋一口咬下。 最右側一個頭大如斗,虎豹熊腰,身材威猛壯碩的漢子,也是靈流境中期,攻擊速度僅次于使用奔狼刀法之人。 他乃火系功法修煉者,用的是一柄虎頭大砍刀,此時大砍刀紅光閃動,渾身烈焰熊熊,夾雜著一股猛烈的刀風,對著張騰的胸膛砍下。 此人用的是焰虎刀法,烈焰刀法是西蠻比較常見的刀法,要訣在于一個“猛”字,刀勁形如猛虎,凶殘嗜血,狂暴霸道,一刀劈出,帶著虎嘯之聲,震懾敵人心神,殺人于頃刻之間! “嗷嗚——” 虎頭大砍刀,沉重寬厚,嘯聲如雷,刀身的靈氣幻化為一頭火紅斑斕猛虎,咆哮著,高舉巨大虎爪向著張騰的胸膛撓來。 左側第二人,是一個目光陰鷙的長面男人,他同樣是靈流境中期,手里拿著一把形狀似蛇的長劍,悄無聲息地向張騰的小腹刺來。 此人用的是西蠻少見的蛇行劍,蛇形劍重在一個“陰”字,攻擊時無聲無色,又快又準又狠,一旦刺中,絕對致命! 他的劍勁是一頭巨大的透明毒蛇,起手時蛇偷高昂,出手時蛇頭猛然探出,速度之快,幾乎無影無蹤,許多敵人直到中劍,才看清出手之人。 右側第二人,是一個面無表情的國字臉中年人,他一樣是靈流境中期,右手拿著的一柄鷹狀長劍,劍身為鷹腿,護手為張開翅膀的鷹身,劍柄為鷹頸,揮動間,劍身發出鷹唳之聲,尖銳刺耳,讓人無端驚慌。 此人雖攻速不快,但極為沉穩老練,犀利精準,一劍刺出,劍身沖一頭靈氣幻化的飛鷹,直刺張騰喉嚨,似乎要貫穿而過。 左側第三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相貌平平無奇的年輕男子,他竟是靈流境末期,雙手握著一根蛟龍黑槍,目光如電,動作雖不快,但是招式精妙,動作簡練,一出手就直指張騰的心髒,人槍合一,周身靈氣幻化為一頭千年惡蛟,槍頭是惡蛟的尖利獨角,寒光閃閃,讓人心驚。 右側第三人,是一個五短身材的光頭男人,他同樣是靈流境末期,雙手拿著兩把戰斧,從地上一躍而起,人斧合一,幻化為一頭巨大的六眼螳螂,舉起兩條前臂,正朝張騰的雙肩猛劈下來,似乎要將他的人劈為三瓣。 中間之人是一個四肢粗壯,猶如鐵塔的高大漢子,他面無表情,身高九尺,膀大腰圓,手里提著一雙沉重碩大的梅花錘,對著張騰就是一錘打去,他也是人錘合一,渾身靈氣幻化為一只巨大的黑背妖猿,正提起一只磨盤大的拳頭,蓋頭劈臉地朝張騰的頭頂砸落。 他攻速最慢,但攻勢驚人,重錘未到,錘風先至,一下子封鎖張騰四面八方,讓張騰生出一種被人鎖定,逃無可逃之感! 哼! 張騰嘴角微翹,臉上多了一抹冷笑。 明明是如此凶險危急,他居然還笑得出!然而,他真的是很想笑!這一點連他自己也不明白! 即便要笑,他也哈哈大笑,豪邁大笑! 此時此刻,大笑應該是很有道理的,非常合理的。 比如他日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 比如,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比如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然而,張騰只想冷笑,他沒有什麼豪情壯志,也沒有什麼胸懷激蕩,更沒有什麼英雄氣概! 他要殺人! 只想殺人! 僅為殺人! 今日所見所聞,尤其蒙哥拉的極致猖狂,視人命如草芥,雲夏君主荒唐可笑的命令,許多許多東西激怒了他! 他對這個殘酷血腥無情的天垣大陸,感到憎恨與厭惡! 為了自己的欲望,那些人不擇手段,毫無下限,明明雙手沾滿鮮血,卻那麼驕傲自豪,簡直是可笑又可悲! 什麼誅九族,什麼停戰協議,什麼和親,什麼隱忍,一切一切全都是狗屁! 他只看見那些權貴世家,正蘸著平民百姓的鮮血,一口一口地吃肉,吃人肉! 那些人全都是禽獸,畜生,蚊子、蒼蠅、臭蟲、蟑螂、血蛭!毫無人性的惡心存在! 殺殺殺! 殺掉這些礙眼而丑陋的狗東西!還世間一個清明,一個朗朗乾坤!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張騰在冷笑,發自內心的冷笑,一切皆虛,一切皆真,一切皆止,一切皆允! 殺殺殺! 懷著這樣的念頭,張騰忘記了一切,只想解決眼前這些殺害平民的惡魔! 屠夫劊子手們! 給老子死來! 張騰將全身真氣運轉到極致,速度也到達了極致,什麼狗屁氣勢,什麼狗屁威壓,什麼狗屁境界,全都是虛無! 一瞬間,張騰的身影驟然在所有人眼前消失,七個靈流境高手攻擊居然全部落空! 什麼?人呢?哪里去了? 七個靈流境高手的臉上驀然變色,不知何時,張騰的氣息竟然出現蒙哥拉的的前面! 要糟!他什麼時候,怎麼樣過去的? 七個靈流境高手內心震驚與駭然,太不可思議,無法想象,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死!” 張騰咬牙切齒地道,他的身體向後彎成弓狀,將霜映高舉過頭,猛然向蒙格拉的腦門一刀劈落! 這張粗獷惡心的嘴臉,給老子下地獄去吧! 蒙格拉驚駭欲絕,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派出七名靈流境高手,居然也攔不住張騰,讓他直接殺到自己的面前! “當!” 然而,一柄龍頭長槍突然出現在蒙格拉的頭頂上方,一下子就擋住了張騰全力劈落的一刀,刀槍相接,火星四射! 巨大的反作用力,從刀刃傳到刀柄,震得張騰的虎口發麻,幾乎握不住刀柄。 “呼!” 凌厲的刀風,將蒙格拉腦袋,自前額至後腦生生刮出了一條發界血痕,身上的衣服也被刀風切為兩半。 “啊——” 張騰一聲怒喝,手中的霜映改劈為削,沿著龍頭長槍滑向槍尾一側,火星四射,準備將握著龍頭長槍的手掌切下。 對方立馬變招借力使力,將霜映卸開一邊,並用槍身朝張騰的胸膛砸去! 張騰回刀架擋,刀柄敲向蒙格拉的胸膛,蒙哥拉急忙雙手交叉在胸前,擋住刀柄,張騰則趁機重重地朝蒙哥拉的肚子上狠狠地踢了一腳,生生將蒙哥拉踢飛出去! “噗!” 蒙哥拉狂噴了一口鮮血,倒飛出十幾丈遠! 龍頭長槍的主人一槍逼退張騰,借力使力,如影附形,追上蒙哥拉,一手按在蒙哥拉的背後,從他的小腹逼出一團金色火焰! 顯然,龍頭長槍的主人看出張騰的暗招。 他的一腳隱藏了一股焚邪烈焰,它在張騰踢中蒙哥拉的瞬間,悄無聲息地滲透入蒙哥拉的體內。 若不及時逼出,蒙哥拉絕對會跟他的親衛們一樣下場,徹底化為一堆灰燼! 這時,七個靈流境高手齊齊怒吼一聲,從張騰身後躍來,將張騰團團圍住,手中的兵器狠狠地向他身上招呼! 方才張騰是全力爆發,消耗了三分之一的靈氣,方才突破了自己的極限,達到新的超高速,因此才能輕易繞過那七個靈流境高手。 現在他的靈氣根本不足原先的八分之一,速度也隨之慢下來,逃無可逃,不得不與對方交手了! “叮叮當當……” 霜映與七個靈流高手的兵器相接觸,張騰本身才靈性境末期,又耗費了打量的靈氣,故此剛剛交手片刻就立即左支右拙,險象環生! “當當當……” 兩把刀,兩把劍先後攻來,張騰橫起霜映,拼命抵擋,好不容易擋開四人的進攻,長槍與雙斧殺到。 張騰匆匆回防,身形晃動,險而又險地避開槍斧,還沒喘一口氣,頭頂馬上又是一記重錘襲來! 眼看著他要命喪重錘之下,然而他又匪夷所思地再次潛力爆發,速度驟然提升,身軀往後急退。 哪知剛剛避開頭頂一記錘擊,對方的另外一個梅花錘又轟來,重重地砸向他的胸膛。 “當!” 張騰橫劍當胸,臨時擋住重錘,卻是感到整個人好像被車撞一般,連人帶劍被砸飛出去。 “噗!” 張騰噴出了一口鮮血,重重地撞在街道店鋪的牆壁上,生生將青磚砌成的牆壁砸出了一個大洞,整個人最終撞在一根梁柱上方才掉落下來。 “噗!” 張騰提劍勉強站起來,他只覺得胸膛熱辣辣的,憋悶難受,喉嚨一甜又噴出一口鮮血。 他只感到五髒六腑有些針刺一般的疼痛,顯然自己已經受了內傷。 不過,這已經是萬幸了,若非他之前進行了淬體,別說站起來,這時候早就被那一記梅花錘的巨大力道震死了。 店鋪里還有一些避禍的雲夏百姓,他們看著張騰,想上去幫忙,扶他起來,卻又十分畏懼,最終還是無動于衷。 張騰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他理解這些百姓,也不希望這些百姓幫忙。 他一邊用手擦去嘴角的血跡,一邊握緊霜映。 張騰長刀指地,未等那七個靈流境高手殺進來,又沖了出去!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連累這些無辜的百姓。否則,他跟那蒙哥拉有何區別? “殺——” 那七名靈流境高手齊聲大喊,舉起兵器,又向張騰沖來! 張騰也絲毫不懼,強忍著體內的難受,將所學的刀法與融合在一起,將兩者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先前的生死搏殺之中,他逐漸領悟了的精髓。 尤其霍臨青給他刀法心得體會,也讓他的刀法突破了原先的水平,進入了更高的層次。 別看晴櫻教給他的平平無奇,連戰技都沒有。 實際上,這部刀法的潛力必須通過一場場戰斗積累才能進一步挖掘,經驗越豐富,招式越熟練,它便越發強大。 百戰刀法,百戰無悔! 張騰忽然感覺這一本刀法,很大可能出自一個百戰老將的手中,才會有這般獨特的性質與變化。 這個時候,他想起了一個從未謀面的人,一個被晴櫻提過,卻不曾被他放在心中的人。 前上柱國大將軍晴龍! 這刀法會不會是他創造的? 第0224章 輝煌戰果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大街上,金鐵交鳴,打斗之聲不絕于耳。 張騰與七名靈流境武者打得難分難解。 雖然他一直處于下風,經常命懸一線,但是比起剛開始的時候,已經好太多了! 那七名靈流境武者越戰越心驚,眼前的靈性境少年,他的刀法好像一下子就發生了某種蛻變。 縱然被他們壓著打,但猶如一棵小草,無論怎麼狂風驟雨怎麼吹打,堅定倔強,逐漸成長。 此子絕不能留! 尤其是他屬于雲夏子民,一旦日後成長起來,必然是西蠻之大患! 縱觀六國,同輩之人,少有與之並肩。 雲夏王朝,一個聶輕娘已經夠他們頭疼了,若是再多一個這樣的少年,只怕雲夏再回巔峰。 殺! 七名靈流境高手這麼,張騰也是這麼想,無論如何,就是死,也要拖他們之中一人墊背! 于是,狼嚎虎嘯鷹唳龍吟,更有蛇嘶猿吼,螳螂舞! 這一次,他們全力以赴,將各自的必殺戰技施展出來,七道靈氣幻化的戰斗意像越發真實,強大,充滿了無限殺機。 張騰冷冷一笑,自始至終,他都沒有使用戰技。 不僅僅是由于靈氣不足,也因為他越來越覺得這樣的戰技過于花哨,華而不實,大而不當。 對他來說,戰斗應該樸素無華,簡單精煉,一招一式之間,直接決出勝負,而無謂浪費時間。 張騰之所以能抵擋對方的攻擊,是因為他們的攻擊力道太分散,博而不精。 原本以他們的境界,本該能發揮百分之五百的實力,可他們那虛浮的招式,卻只讓他們的戰斗力發揮了百分五十,甚至還不到。 不過,他們再不怎麼不會發揮戰斗力,境界也是比他高,就算他張騰發揮百分之五百戰斗力,也難以與他們追平。 如今這七人又開始施展戰技,這一會兒,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才行。 思忖間,七個靈流境的高手已經對張騰發動了攻擊,張騰渾身金光閃動,替自己加了一層靈氣防御鎧甲。 百戰刀法,百戰無悔,來吧! 張騰眼中精芒爆射,橫起霜映,昂首挺胸,直面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另一邊,就在張騰與七名靈流境高手戰斗的時候,附近有兩個人在靜靜地圍觀。 一個是蒙哥拉,他現在恨不得立馬將張騰大卸八塊,以報自己被羞辱之仇! 方才的一刀,沒有能要他的命,卻要了他的臉。 刀風將他身上的衣服撕開,讓他全身赤果果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雖有些不文雅,但一個大男人暴露也就暴露了,並沒什麼大不了。 然而,他可是西蠻國三王子,身份尊貴,日後再見六國的諸王子時,免不了被對方以此嘲笑。 哪怕西蠻國再怎麼野蠻落後,他作為貴族,也應該注重自身的體面。 畢竟,日後說不定他有機會繼承西蠻王的大位,今天之恥將成為他一輩子洗不清的污點。 有時候,面子比男人的命更重要。 為此,他恨透了張騰,心里甚至打算等手下殺了張騰之後,那他的皮做鼓,骨頭做錘,頭顱做酒杯,心肝做下酒菜,一雪脫衣之辱! 另一個人,是身穿盔甲,手提金龍長槍的國字臉中年將軍。 他身材魁梧,唇上留著胡須,雙眼與平常人無異,看上去好像一個威嚴的普通大叔。 此時,大街上已經布滿了雲夏禁軍,許多民眾被驅離,一些禁軍士卒在收拾打掃現場。 其余的禁軍在一邊觀望,他們緊握拳頭,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場上八道身影,目光時不時有意無意地往國字臉中年將軍看來。 然而,國字臉中年將軍一直在邊上觀望,沒有任何命令。 那些禁軍士卒沒有異議,也沒有焦躁之色,他們相信自家統領這般做法定然是有著個中道理。 只要自家統領一聲令下,無論是殺了西蠻國王子,還是當今雲夏君主,他們絕不遲疑。 國字臉中年將領,在雲夏國有著無可比擬的威望,因為他就是前上柱國大將軍——晴龍。 晴龍是誰? 前國主的左膀右臂,與戰神聶元鵬一起並肩作戰的兄弟,三朝元老,前三軍大元帥,戰功赫赫,威名遠播,是活著的傳奇。 這樣的人物,在他們心中是神一樣的存在,無人可撼動。 縱然他現在被貶為禁軍統領,只要他一聲令下,雲夏諸位邊關大將雲集響應,就算推翻雲夏也是輕而易舉。 畢竟,雲夏各軍,哪兒都有他的人脈,絕大多數中堅將領,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晴龍雙眼微眯,看著張騰時不時使出百戰刀法,臉上微微有些變化,但他藏得很深,外人根本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當!” 這一會兒張騰與高瘦漢子硬拼了一記,高瘦漢子的奔狼刀法基本被張騰摸透,若非張騰身受內傷,速度有所下降,這一會兒,那高瘦漢子絕對不可能擋住張騰的一刀。 蹬蹬蹬! 作為靈流境中期的他,連連倒退幾步,而張騰卻是身形晃了一晃,轉身迎上了劈來的猛虎刀。 倒不是高瘦漢子力量不如張騰,主要是張騰使用了學自王滕的霸龍槍“震”字訣,加強了自身的輸出力道,又卸去了自己的承受力道,借力使力,將部分奔狼刀的力道轉移到猛虎刀的主人身上。 于是,虎頭大砍刀也被擋開,其主人倒退一步,張騰又以其反震之力,蕩開了探來的蛇形劍。 而這一會兒,張騰又轉身殺向了鷹狀長劍,國字臉中年人防守嚴密,攻勢沉穩迅速,不時奇招突出,猶如蒼鷹沖擊,讓人防不勝防。 張騰覺得此人最為讓人頭痛,不過,不知道他有意還是無意,總是會漏一些破綻,那些破綻反而讓張騰有了一些喘息之機。 至于那個使用黑蛟長槍的年輕人,他雖槍法犀利,但好像有些急躁,總讓張騰險而又險地避開他的攻擊。 使用雙斧與雙錘的兩人,別看招式平平,但勢大力沉,總能逼著張騰與他們硬踫硬,無法發揮速度優勢,也是極為厲害的角色。 尤其是使用雙斧的矮胖男人,一雙綠豆眼極為狡詐,曾趁著他與奔狼刀主人交手的檔兒,突然在一旁猛下狠招,劈中了張騰的背部,若非張騰身上有靈氣鎧甲護體,又躲閃得快,只怕那一斧頭就能送他回老家。 不過,張騰到底還是被那斧頭砍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衣服,觸目驚心。 當然,一點外傷,以張騰如今的變態恢復能力,很快就愈合結痂了,這也是他能戰到現在的主要原因。 他恢復力強大,不怕受輕傷,即便期間被對方傷到了一些皮肉,還是能迅速回復。 七人當中,使用雙錘的鐵塔漢子對張騰威脅最大,每次與他的梅花錘接觸,張騰的內傷就加重一分,一旦不小心被錘子砸個正著,絕對有死無生。 他的內傷恢復能力,遠遠不如外傷恢復能力,長此下去,張騰早晚會重傷而亡。 故此,張騰也盡量地避免與鐵塔漢子交戰,能避則避,能躲則躲,實在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就極力借力卸力,將自己受到的勁道最大地削弱。 一次又一次與七個靈流境高手過招,張騰的刀法越發精進,配合刀法越使越順手,融合度也越來越高,而霍臨青給他的刀法心得也感悟越來越深刻。 然而,就算如此,精妙的刀法依然無可彌補境界的差距。 張騰對七個靈流境高手的攻擊招數越來越熟悉的同時,對方也開始摸清了張騰的底子,了解他的常用套路。 于是,七個靈流境盡可能地逼著張騰與他們硬踫硬,一方面縮小他的活動範圍,讓他無法發揮速度的優勢,另一方面以暗勁加重他的內傷,讓他靈氣枯竭,戰力一直削減。 半個時辰過去了,隨著時間推移,戰局越來越對張騰不利,他區區一個靈性境末期,支撐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蒙哥拉曾催促身邊的晴龍將張騰拿下,可晴龍紋絲不動,只說自己奉命保護他,別的一概不管。 既不追究他縱馬踐踏平民,濫殺無辜的罪責,也不幫他處理張騰,總之不抓不放不管,任由局面僵持。 蒙哥拉大恨,這恨是對晴龍,也是對張騰,更是對手下的七個靈流境高手。 堂堂靈流境,四個靈流境中期,三個靈流境末期,七個人居然連一個靈性境末期的毛頭小子都拿不下來,實在是丟西蠻國的臉面! 當然,這個靈性境是有那麼一兩下子,滅他的親衛隊,宰了他四個靈流境初期,還差點殺了他,但這不是理由! 那小子殺了那麼多人,損耗了那麼多靈氣,又受了傷,這時候還不能拿下,簡直窩囊透頂了! 這時候,局勢越來越明顯,張騰困獸猶斗,他鼓起最後一些靈氣,突然加速,爆發出恐怖的殺傷力。 霜映幻化成無數刀影,一下子割斷了使本狼刀的高瘦漢子喉嚨,又砍掉了猛虎刀高大漢子的左臂,更刺傷了蛇行劍男人的大腿,削掉了黑蛟長槍年輕人的一根小指, 劃破了鷹狀長劍國字臉男人的手背,還在雙斧的矮胖男人臉上留了一道長長刀痕。 除此之外,張騰重重地在雙錘漢子的臉上狠狠地踹了一腳,留下一個發紅的大腳印,讓他流血直流。 這樣的戰果,可謂無比輝煌! 然而,輝煌的戰果,是張騰用慘重無比的代價換來的。 他的肋下、胸膛分別中了一劍,背上中了兩刀,長槍刺穿了他的右胸,兩把斧頭砍傷了他的大腿,最致命是小腹中了一錘,整個人往蒙哥拉的方向倒飛出去!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裳,他口吐鮮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這時蒙哥拉走了過來,一腳踩在張騰的臉上,獰笑著說道︰“哈哈……臭小子,你真夠行的,傷了本王子這麼多人!本王子要將你的尸體帶回去,拿你的皮做鼓,骨頭做錘,頭顱做酒杯,心肝做下酒菜!哦對了,你的肉,拿去喂狗!哈哈哈……” “哈哈……”張騰突然笑了,“無所謂……一副軀殼罷了……你……你愛……愛怎樣……就怎樣……不過……哈哈……我想問問你……你弟弟……他好嗎?” 蒙哥拉踢了他一腳,罵咧咧地道︰“什麼狗屁?本王子沒有弟弟!” “你有……我有……男人都有……” 張騰的臉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在蒙哥拉替他的一瞬間,他抽出了腰間的龍牙,削向了對方的襠下! 鋒利的刀刃劃破蒙哥拉臨時包裹的褲子,帶走了一點東西。 “啊!”蒙哥拉慘叫一聲,“本王子的……啊……小子,我要將你挫骨揚灰……殺你九族……毀你祖墳,將你先人統統挖出來鞭尸!” 第0225章 天演聖境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一邊吐血一邊笑著道︰“呵呵……切……我……沒……祖宗……一直……一個人……”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弱不可聞,最終慢慢地閉上了眼楮。 “啊——”蒙哥拉氣得發狂,他指著張騰對著那邊的手下吼道,“來人!救他救他,快給我救他,別讓他死!絕對不能讓他這麼死去,我要讓他生不如死,受盡世上最殘忍最痛苦的折磨!我不會這麼便宜你的,我要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三王子殿下!” 他那邊的手下們趕緊走了過來。 持黑蛟長槍的年輕靈流境武者率先開口道︰“三王子殿下,你怎麼樣了?” “別管我!我讓你們救他!听見沒有?救他不能讓就這麼便宜地死了!我要他生不如死——” 蒙哥拉揪住他的衣領,對他大吼道,他怒目圓睜,面容扭曲,猶如一頭發瘋的野獸! 那個國字臉男人瞅了張騰一眼,又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對蒙哥拉道︰“王子殿下,這人傷得太重,已經沒救了。再說我們也不懂醫術,這一會兒也沒法救他。” “晴龍!”蒙哥拉一把推開那年輕靈流武者,踉踉蹌蹌地走到晴龍面前,指著張騰大聲道,“快派人救他!不能讓他死!听到沒有?這人不能死,我要他生不如死,他若是死了,我馬上讓大軍進攻雲夏!” 晴龍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回頭道︰“來人,將那人緊急救治!順便,也幫咱們的西蠻國貴客們請回鴻臚寺,好好醫治一下,讓他們養好傷再走!” “是,將軍!”邊上的一個屬下立即應道,他面向身後大聲喊,“軍醫何在?速來救人!” “到——” 一個年輕的軍醫提著藥箱從人群里沖出來,在兩個禁軍士兵的陪同下急急地往張騰走去。 蒙哥拉又對晴龍惡狠狠地說道︰“一定要把他救活了!然後交給本王子處置!你們若是敢私自放人,我西蠻大軍踏平雲夏!” “送他們回鴻臚寺。”晴龍沒有搭理蒙哥拉,冷冷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正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從一旁飆射出來,奇怪地一揚手,晴龍則突然一腳踹開蒙哥拉,金龍長槍急舞,叮地一聲打落十幾道銀色的飛刀暗器。 再看時,黑影已到了張騰的身邊,一手抄起張騰,一眨眼就不見了。 半空中傳來一個男人聲音︰“晴龍,你見死不救,必會後悔。” 晴龍雙眼微眯,看著一個方向,一言不發。 他已經看清了黑影,那是一個頭戴竹笠,帶著面具的神秘男人,此人修為極高,不是尋常之輩。 這邊的蒙哥拉還沒反應過來,他在地上用手指著晴龍大罵︰“姓晴的,你敢對本王子如此無禮,你等著!我西蠻大軍一定會踏平你雲夏,殺光你們的男人,搶光你們的女人,將雲夏變成西蠻的牧場!” 晴龍冷冷地瞥了蒙哥拉一眼,沒作理會,轉身便走。 臨走之前,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吩咐身邊的禁軍士卒道︰“把那匕首和刀都收起來,帶回去好好查查。” “是!” 那禁軍士卒得到命令,立馬將張騰的龍牙與霜映撿起。 蒙哥拉伸手要攔住那禁軍士卒,哪知對方靈巧地避開他的攔截,緊隨在晴龍身後,旁邊的禁軍同伴更是排成一列,一下子擋住蒙哥拉,不讓他向前。 蒙哥拉大怒,沖著那邊道︰“晴龍,把那人的東西留下,它們是刺殺本王子的重要證據!” 那邊的晴龍充耳不聞,很快就遠去,消失在蒙哥拉的視野里。 旁邊的年輕靈流境武者則勸道︰“三王子殿下,算了,別生氣!再說,他又救了你一次,眼下我們在他的地盤上,不能跟他較勁,等回了西蠻,再好好地算一下這筆賬。” “胡說,他什麼時候又救我?” 蒙哥拉怒道,正欲對手下進行呵斥,忽然看見地上多了十幾柄銀色的飛刀暗器,頓時一怔。 好些會兒,他才恨恨地地說︰“哼,姓晴的分明借救人之機報復本王子,還有那個襲擊我們的小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救走,他卻無動于衷,本王子是不會這樣罷休的!一定要雲夏王給我們一個交代!走,先回去養好傷再說!。” 說完,他捂著襠部,不自然地叉開雙腿,如同鴨子一般往前走,狀極滑稽。 蒙哥拉身後的六個靈流境親衛相互看了一眼,搖搖頭,嘆了口氣,跟上主子,一行人在禁軍的保護下往城中心的方向而去。 “喂,你們這些雲夏賤狗,給本王子找一輛馬車!瞪什麼瞪,你們想讓本王子這樣走回去?若不給本王子找一輛馬車,本王子就不走了,本王子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西蠻大軍立馬踏平你們雲夏!听見沒有?” 沒走多遠,蒙哥拉又揪著身旁的禁軍士卒,大聲嚷嚷起來。 那名禁軍冷冷地看著他,偏過頭去,如若未聞,他身邊的同伴也無動于衷,一個個冷笑著視若無睹,氣得蒙哥拉當下想殺人。 眾禁軍立馬將蒙哥拉一行人圍起來,以刀槍相迎,雙方劍拔弩張,最終還是城東的一個官員趕來解圍,蒙哥拉等人安排了一輛馬車,讓他們乘車回了鴻臚寺。 雲京上空,神秘男子抱著一個渾身鮮血的少年在飛奔,他已經封住了少年的周身穴道,幫他臨時止血,還以靈氣護住他的心脈,時不時給他的心脈進行刺激暫時抱住他的性命。 然而,對方臉色慘白,氣若游絲,時間一長到底還是沒命。 神秘男人急了,口里叨叨不斷地對少年念道: “臭小子,你可不能死,堅持住,我們馬上就到了!小子,你不能死,一定不能死,听到沒有?你真要死了,那些老家伙絕對會扒了我的皮,找我算賬!堅持住,你可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接一個任務,你可不能讓我任務失敗,獎勵沒得,反倒被懲罰!你不是一向樂于助人,很講究義氣嗎,這次就算幫我,無論如何,千萬別死!” 他御空而行,速度提到極限,帶著少年,一直往北而去,很快就除了雲京,到了一面雲霧繚繞的懸崖峭壁,如同一道流星向懸崖峭壁撞下去。 那懸崖峭壁高數百丈,表面光滑,堅硬如鐵,兩人速度又極快,這般撞上去,簡直是自殺,只怕會撞成兩團肉餅。 然而,奇怪的事情出現了,兩人撞在懸崖峭壁上,竟然沒有任何慘烈的情景出現,而是詭異進入懸崖峭壁,徹底消失了。 這一面懸崖峭壁居然是以假亂真的幻像! 再說神秘男人帶著少年穿過懸崖峭壁,眼前豁然開朗,那是一座座鐘靈琉秀,雲蒸霧繞的山峰,峰頂建著大氣雅致的屋宇樓舍,山峰周圍異獸珍禽,奇花異草遍地可見,祥和脫俗,不染縴塵,猶如人間仙境。 “小子,你堅持住,我們馬上就到了。” 察覺少年的生命氣息越來越微弱,神秘男人心急如焚,徑直往眼前最高最大最為險峻的一座山峰峰頂飛去。 他剛剛靠近山峰的百丈,峰頂之上就有人向他喝問︰“來者何人?斗星宮乃天演聖境重地,閑雜人等不得亂闖!違者殺無赦!” 神秘男人大聲地道︰“我乃上聖峰虞長老門下大弟子孤獨軒,有急事求見濟世殿焦長老,哪位師弟當值,可知焦長老如今是否在濟世殿?” 那人听了,大聲道︰“孤獨師兄,在下孫異,我師父現在萬草堂,你可以去拿來尋他!” 獨孤軒向對方道謝︰“多謝孫師弟告知,我這就去尋他,來日請你喝酒,不醉無歸!” 孫異大笑道︰“哈哈……多謝獨孤師兄,師弟榮幸之極。” 獨孤軒沒有多說,徑直往邊上一座山峰飛去,不一會兒會兒就來到峰頂的一個巨大的藥園里,直奔往藥園中心的一處屋舍院落。 只見一個慈眉善目,鶴發童顏的白衣老者,正站在一張石桌前嗅聞一株不知名草藥,邊上站著幾個徒弟模樣的醫師,似乎恭恭敬敬地詢問著什麼。 獨孤軒見到白衣老者大喜,一腳踢開院門,急匆匆地沖進來,喊道︰“焦長老!快幫忙救人,他快撐不住了!” 院子里的眾人回頭向他看來,眼里盡是疑惑。 白發老者一見是獨孤軒,微微怔了一下,目光落在他懷里的少年身上,頓時臉色大變,連忙道︰“快帶他進屋!放在那張石床上!” 獨孤軒也不多說,抱著少年急步走進屋里。 屋里很是寬敞,放著各種各樣的藥櫃藥箱藥罐藥舂等等,還掛著一些字畫,邊上放著幾張床,而一張黑黝黝的石床就放在入門的右側。 石床很大,約莫一丈長八尺寬三尺高,四個側面浮雕著許多繁奧的符文,床邊嵌著一塊塊玉石,上面刻畫著一個奇特的圖案,那圖案像是一朵彼岸花,散發著神秘莫名的氣息。 “你們都出去,守在外面,不許任何人進來!記住,不管是誰,包括你們,沒我允許,擅闖者殺無赦!”焦長老吩咐自家幾個弟子,神情前所未有地凝重道。 “是,師父。”那個幾個醫師聞言,嚇了一大跳,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禮,迅速走出去了。 “焦長老,他就交給你了,我去外面守著!”獨孤軒放下少年,轉身就要走出門外。 “不,你留下來,一會兒無論看見什麼,都不要驚慌,也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包括你師父!你可記住了!” 焦長老來到石床前,一邊快速結印,一邊嚴肅地道,語氣極為強硬,近乎命令。 獨孤軒也是第一次見他這副神態,連忙舉手起誓,說道︰“是!獨孤軒發誓,無論看見什麼,絕對不對任何人說起!” 焦長老道︰“好,你修的是誅邪聖劍,一會兒看見有什麼東西從從石床三丈之內沖出,一定要以雷霆之力殺了它們,絕對不能讓它們接近石床半步!否則,非但救不了他,連你我都要搭上性命!” 听到焦長老這麼說,獨孤軒越發心驚,說道︰“是!獨孤軒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任何東西接近石床,無論出來什麼東西,一定殺無赦!” 只見焦長老咬破指尖,身上靈力爆發,氣勢大變! “彼岸花開,萬里追魂!” 他大喝一聲,迅速在少年的額頭點了一個血紅指印,而後一掌拍在石床上,石床驟然亮起血色的光芒,四面的符文流轉起來,閃閃發光,奇異無比。 與此同時,少年的身體也微微顫抖,身上的傷口以恐怖的速度愈合! “吼!” 一陣陣詭異恐怖的吼聲從虛空之中傳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憤怒地咆哮,正掙脫鐵鏈,漸漸地向孤獨軒三人逼近! 第0226章 冥獄印記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獨孤軒听見,隱隱心驚,暗道︰“奇怪,這是什麼聲音,又是從何而來?方才焦長老說有什麼東西從石床三丈之內沖出,看樣子應是來自異域。嗯,異域生物與天垣大有不同,我要小心一些才行。” 再看焦長老,他神情不變,對那吼聲如若未聞。 此刻他身形連連晃動,雙手兩指並攏,繞著石床,踩著奇特的步伐,不斷往少年的周身大穴點出一道白色光芒。 只見少年的眉間那一個血紅指印陡然亮了,里面隱隱有一朵彼岸花在搖曳,奇異莫測。 少年右手的指頭動了動,氣息一下子急促了許多,焦長老一躍而起,人在空中,身體倒立,雙手飛快地結印,一邊幫他接骨,一邊往他身上各處大穴按動,石床微微顫抖著,紅色的光芒越來越亮。 焦長老也不知從哪里取出九顆紫色丹藥,灑在少年的胸膛上方,以靈力化為一團紫色光芒,緩緩地送入少年的身體里。 “茫茫九幽,天星為印!” 只听得他嘴里念念有詞,一聲大喝,將少年扶起,讓他盤坐在石床中央,自己則盤坐在他的神後,雙掌抵在他的背上,一邊以靈力修復少年的身體,一邊對獨孤軒作出囑咐。 “孤獨軒,記住我剛才對你說的話,絕對不要讓任何東西靠近石床,否則,我們三人都會沒命!” 獨孤軒錚地一聲拔劍出鞘,橫劍守在石床邊上,大聲道︰“是,焦長老,獨孤軒一定會讓你失望的!任何東西,想要靠近石床,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焦長老閉上眼楮,不在說話,他在運轉靈氣修復少年身體的同時,更是以意識之力去召喚少年的靈魂。 從見少年的一刻,他就已經發現對方的額頭出現了冥獄印記,冥獄印記是必死之人的定位咒印,時間一到,冥獄使者就會降臨此界,帶走必死之人的靈魂。 他必須趁著冥獄使者未到,強行定住對方的靈魂,再將他的一縷本源意識從從冥獄召喚回來。 不然的話,那時候,即便以丹藥靈力將之救回,也是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一個植物人而已。 另外,即便他定住少年的靈魂,若是不能將那一縷本源意識尋回,少年很可能會將冥獄使者的真身引到了天垣世界。 那時候,只怕整個天演聖境都會變成一方冥獄。 這是極為危險的事情,若非少年是準玉龍令主,他絕對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去救治這麼一個人。 犧牲太大了,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其他人卻是無辜的,不能因一人,而害千百人。 天演聖境,乃為了追隨玉龍令主而存在,眼前的少年說不定就是日後真正的玉龍令主,真若如此,若能救他,就算犧牲天演聖境所有人,也值得。 當然,眼下他只是準玉龍令主,情況緊急,他也來不及尋其他的天演聖境長老商議救治之事,只能瞞著所有人,盡力救上一救。 這也是他為何叮囑孤獨軒,不準將此事告知任何人的原因。 若果讓其他長老知道了這件事,非得跟他拼命不可,畢竟他是未經同意,拿著整個天演聖境的人性命去賭上一把。 誰也不想因他人之故,莫名其妙地在冥獄門前溜達一圈,太冤屈了。 另外,焦長老也發現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少年的額頭上,居然有三重冥獄印記,這是極為匪夷所思的。 要知道,一個冥獄印記,已經可以將必死之人的靈魂帶到冥獄了,三重也就是三個,也就是說冥獄對少年的靈魂志在必得,非要他死不可。 什麼人居然被冥獄烙上三重印記,前兩次,對方又是怎麼樣逃脫,免于一死的? 這種情況,焦長老前所未見,開始對少年的過往經歷好奇起來。 不過,現在還不是好奇的時候,他必須全心全意,全力以赴,將少年救回來。 “吼!” 房屋的吼聲越來越大,傳入焦長老外面的幾個醫師徒弟耳中,他們紛紛往後看去,只見一個透明的結界升了起來,將焦長老孤獨軒等人所在的房間保護起來。 這是萬草堂建造之初,前就設定好的守護結界,萬草堂遇到毀滅的危機,它方才會被動激發,不受人力控制。 見到此狀,那些醫師徒弟不禁想道︰萬草堂的守護結界都被激發了,師父與孤獨軒他們到底在做什麼事情,如此之危險? 守護結界升起之後,萬草堂那一個院子被綠色光芒所籠罩,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見里面的景象,更听不見里面的聲音,內外成了兩個不同的空間。 “吼!” 守護結界里面,吼聲如雷,振聾發聵,獨孤軒除了開始之時稍有驚慌,這一會兒已經徹底冷靜沉著下來。 他死死盯著前方,只見前方的空間好像鏡子一般出現了一絲絲裂痕,卻又飛速地被修復,最終一支丑陋陰森的灰褐色爪子,帶著一縷縷黑煙伸了出來。 獨孤軒並沒多想,將劍身灌注雷霆之力,直接揮劍,朝那一只灰褐色爪子劈去! “ !” 那一只灰褐色爪子瞬間化為一團煙霧,慢慢地虛無。 “嗷——” 它的主人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又伸出了另外一只爪子,獨孤軒如法炮制,又將那一只爪子斬為虛無。 灰褐色爪子先後出現了十幾次,都比獨孤軒斬掉,它的主人突然狂躁起來,嚎叫著,猛烈地沖撞著空間障壁,將石床三丈的空間撞得連連震動,到處是思如發絲的裂痕。 獨孤軒一面凝重,掃視著周圍,只見一只只似人非人,身長骨翅的猶如猴子奇詭生物,從空間中沖出來,往石床急奔而去。 “管你們是什麼鬼東西,都給我去死!”獨孤軒冷哼一聲,一邊說著,一邊揮舞長劍,劈出一道道帶著雷霆之力的劍光,將靠近石床的奇詭生物全數斬殺! “嗷……” 這些東西猶如一大群蝙蝠,源源不絕地沖出,鋪天蓋地,密密麻麻。 若非獨孤軒武藝不錯,只怕早就撲倒石床,將焦長老與少年噬為白骨,連靈魂都吞噬一空。 獨孤軒不斷揮灑雷霆劍光,而被救治的少年氣息一點點穩定,身體各處也飛快地痊愈著,恐怖的傷口一點點變小,愈合,結痂,脫落。 然而,焦長老卻額頭冒汗,素來沉穩平靜的臉上多了幾分焦急。 他雖定住少年的靈魂,但少年似乎一心掙脫他的束縛,要往冥獄而去,掙扎之劇烈,前所未見。 最重要的是,少年是主動掙扎,而非被冥獄使者所引動。 更讓他惱火的是,這小子不識好歹,他好不容易才將這小子的本源意識召喚回來,這小子轉眼就追著冥獄的氣息,從新與那冥獄使者連接起來。 似乎他一心想死,根本就不喜歡回來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厭惡。 “氣煞老夫了,臭小子,你先給老夫回來,回來之後,你想死想活,怎樣都行!”焦長老又急又怒,幾乎要氣得吐血。 對方死了倒不要緊,他們整個天演聖境都要為他陪葬,這可太不值得了。 早知道不救這小子了,真是一個混賬東西! “ 嚓 嚓……” 石床之外,那些不知名的奇詭生物,怪叫著從空間障壁鑽出,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大,獨孤軒越殺越吃力,漸漸地感覺有些支撐不住了。 獨孤軒抽空往石床上望了一眼,神情焦急,心道︰焦長老,你們什麼時候結束啊?這些鬼東西越發厲害了,老子快頂不住了! 石床之上,焦長老渾身大汗,拼盡全力去定住少年的魂魄,少年到也不掙扎了,本源意識卻掙脫了他的感應,怎麼也尋不到了。 混賬小子,趕緊給老夫回來,時間快到了,再不回來,大家都要跟你一起死了。 老夫一生救人無數,這一回卻怎麼也不到,居然被你這小子坑了! 人家都是活,你這小子居然主動找死,實在太混賬了! 老夫明明是救人,卻讓你生生變成了殺人,一輩子的聲譽,一生的口碑,一世英明,全毀在你手里了! 可惡! 罷了,罷了,罷了,盡人事,听天命吧,再尋你一尋,找不到,干脆毀了你靈魂,老夫與你這小子同歸于盡! 焦長老一生救人無數,仁心仁德,極少對人起殺心,這次的救治徹底讓他怒了,殺了張騰,滅了他的靈魂,替天演聖境眾人贖罪償命,這也算是前所未有的第一例了。 另一邊,獨孤軒越戰越吃力,身法施展到極致,化為一扇黑色劍牆,將石床為了起來,整個人也是渾身濕透,疲憊無比! 張騰啊張騰,你這小子,還真能折騰,就連焦長老救你也如此費勁,真是夠厲害的。 該死的玄戰,這個混賬東西,真是氣死我了! 這混蛋早不來晚不來,非要挑我出任務的時候比武! 若是他不出現,這一會兒我早就將張騰這小子救下來了,絕對也不會讓他受這樣的傷,更不會給自己與焦長老他們添麻煩。 還有那個該死的晴龍!這個混蛋,明明知道張騰是準玉龍令主,卻袖手旁觀,讓他陷于生死危機,害我差點任務失敗,這筆賬我遲早跟他算個清楚! 哼,晴龍,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他還不知道當初是誰救了他的寶貝女兒吧,這一會兒,卻讓自己女兒的恩人,還有心上人,命懸一線! 等這番事了,我要好好問問這個混蛋,他所謂的仁義何在?對雲夏的忠誠又是放了怎樣的一個狗屁!真是氣死我了! 對了,這事張騰小子也有錯,明明實力那麼孱弱,偏要出頭,如此不自量力,把命不當一回事兒,呆頭呆腦的跟人家拼命,真是一個蠢貨! 哎,算了,我也有不對,好好的跟玄戰比什麼武,直接躲他不就是了,任務更重要,跟他那種家伙浪費時間,實在不知道。 獨孤軒啊獨孤軒,你也真是的,這麼一個輕松的任務,被你搞砸了! 唉,等師父回來,他老人家也不知會如何處罰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獨孤軒一邊想著,一邊忍不住將所有的人都罵了一遍,最後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地0227章 靈魂之惑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九幽冥獄。 張騰站在虛空之中,周圍是無盡的冥獄之火,他眼前站著一只身長骨翅,似人非人,兩足四手,渾身黝黑戰甲的奇詭生物。 這一個奇詭生物正是焦長老口中的冥獄使者。 對方骷髏眼眶中,燃燒著兩團靈魂之焰,幽幽地盯著他,一道意識向他傳來︰“汝想隨吾到冥獄?” 張騰點點頭,意識傳達過去︰“沒錯,我厭惡天垣世界,我想回我原來的世界!” 冥獄使者問道︰“汝乃異界之人?” 張騰沒有絲毫隱瞞,答道︰“正是,我叫張騰,來自華夏世界,一個叫地球的地方。” 冥獄使者又問道︰“汝既以死,即便回華夏,也是一縷幽魂,又有何意義?” 張騰握緊拳頭,堅決地道︰“我張騰生是華夏人,死是華夏鬼,就是一縷幽魂,我也要回華夏。” 華夏,他日思夜想的華夏,他只想回去哪里,哪兒也不去。 冥獄使者問道︰“汝回華夏,有何心願未了?” 張騰答道︰“贍養雙親,為他們送終,不想他們難過與痛苦。” 冥獄使者冷哼一聲,幽幽地看著他,一雙魂火里充滿了鄙夷︰“愚昧,生死乃天道輪回之常態,世間遺憾之人多不勝數,汝又何必執著于此?” 張騰並不在乎,更不否定反駁,而是老老實實地承認,說道︰“世人皆愚昧,我既是世人,那便愚昧好了。我想回去,你可否幫我?” 他此言一出,冥獄使者的魂火抖動了一下,傳來疑惑之意︰“汝之靈魂,本就屬于天垣,也屬于華夏,何來回去之言?” “什麼?我怎麼可能是天垣之人?”張騰吃了一驚,急道,“我應該是佔據了此身主人的軀殼才對,他的靈魂與我融合了吧?” 冥獄使者搖搖頭,立即否定了他的觀點,說道︰“否,汝本就一個靈魂,何來二魂融合之說?汝所謂的刺身主人,不過是汝另一半塵封的記憶!” 張騰越發吃驚,甚至有些抗拒與氣惱,大聲地反駁道︰“怎麼可能?我們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有著不同記憶而已!” 冥獄使者重新打量一下他,依舊還是搖搖頭,對他道︰“余千萬年來,收魂無數,是否融合,是否佔據,是否真魂,是否假魄,一眼就能看出來。” 張騰連忙問道︰“那我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記憶?本是兩個世界,我怎麼會有那種記憶?” 冥獄使者似乎若有所思,好些時候,他才緩緩地道︰“萬千世界,生滅輪回,皆有其軌,存在即是合理,答案還是汝自己去尋罷,余無可奉告。” 他這一番話說得含含糊糊,似是而非,說了等于沒說,根本就是跟張騰打謎語。 張騰頗為無奈,心里暗嘆︰唉,沒想到在冥獄還會遇到像華夏世界這樣的老謎語人。不對,應該是老謎語鬼魂。 “吾非老謎語人,亦非鬼魂,吾乃冥獄使者。” 冥獄使者似乎听到張騰的心聲,出言說道,兩團魂火里多了一絲不滿。 “哎,不是冥獄與地獄的生物都是魂體嗎?”張騰頗為好奇問道,“你既是冥獄使者,也應當是鬼魂才是。” 冥獄使者說道︰“無知,冥獄里並非都是魂體,至于地獄,吾從未去過,不知是何種地方。” “好吧,好吧,我無知,我現在沒興趣了。不過,我有問題,問你。”他看著冥獄使者,沉默了一會兒,有些遲疑地問道︰“我既已死,自當與你入輪回,你為何拒絕我?” “非也,是汝之本心,拒絕于吾。另外,汝靈魂與他人有所不同,即便進入輪回,也消不去記憶,此生尚存,輪回也無意義。” 冥獄使者說道,他轉過身去,淡淡地道,“汝身上有三重冥獄魂印,日後還會與吾相見,時機合適,吾自當帶你到該去之地。時間有限,汝速回本身,否則,將會成為冥獄之幽魂,為冥獸所吞噬!” “哎,等等,別走,冥獄使者,我還有很大事情要問你呢?”張騰在冥獄使者身後大喊道,“天垣大陸極東之地,有一面神秘鏡子,我能否通過它回去華夏?三年後我命元枯竭,是不是你來接我?還有到時候,你能不能送我會華夏?可以讓我穿越時空嗎?要投胎的話,我還想投胎到上輩子的父母一家,繼續當他們的兒子!” “汝速去,否則,後悔莫及!” 冥獄使者冷冷道,不在理他,身形不動,卻越來越遠,張騰拼盡全力去追,卻怎麼也追不上對方。 正在這時,張騰看見前方出現了一個恐怖猙獰的巨大身影,它沒看張騰,而是虎視眈眈地盯著冥獄使者的背影,似乎隨時展開襲擊。 他連忙向冥獄使者喊道︰“哎,冥獄使者,小心你背後!你背後有東西!” 冥獄使者聞言回過頭來,而那個恐怖猙獰的巨大身影也隨之發動了攻擊,他上面的雙手里多了一把巨大無比的戰劍,猛然一揮,瞬間將那巨大身影斬殺! 與此同時,有個長條形的身影朝冥獄使者的右側飛來,冥獄使者似乎絲毫不覺。 張騰急忙道︰“冥獄使者,你右側有東西!” 听到張騰提醒,冥獄使者身形嗖地消失在原地,一條無比漆黑的六眼怪蛇從冥獄使者原來的地方射過,轉了個彎,徑直向張騰沖來。 “我去!怎麼找我麻煩了?” 張騰見狀大吃一驚,飛奔起來,哪知那漆黑無比的六眼怪蛇極快,瞬間就到了他身後。 眼看著六眼怪蛇要咬向張騰,冥獄使者突然出現,身上另一雙手多了一把巨大剪子,一下子剪斷了六眼怪蛇的身體,讓它化為虛無。 張騰連忙對他道︰“多謝相救,感激不盡。” 未等冥獄使者說話,兩人眼前出現了洶涌的黑潮,周圍更是忽然多了無數的巨大身影與無數的六眼怪蛇,將張騰與冥獄使者圍得密密實實,水泄不通,根本無法逃走。 “完了,我們都要死在這兒了。” 張騰見冥獄使者方才兩只不知名東西都難以察覺對方,這下子這麼多,他肯定應付不來。 “否,天之將亂,生死無序。此乃吾之劫數,與爾無關。”冥獄使者幽幽地盯著張騰,重新打量了一下他,說道,“汝速回本軀有一線生機,亦吾之生機。” 說完,他伸手打開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一掌把張騰推了進去。 與此同時,那洶涌的黑潮朝冥獄使者撲下,瞬間將冥獄使者化為了虛無! “冥獄使者!” 張騰大叫,那些黑潮從洞口涌入,朝張騰飛快地追來,很快就到了他的身前。 這一會兒,張騰也看清了黑潮的樣子,那是無數的奇怪生物,像蟲子又像野獸,甚至還有幾分像人,獠牙利齒,凶狠殘忍,似乎要將張騰整個人吞噬殆盡。 “唳!” “吼!” 張騰的身後出現了一龍一鳳,二者張開嘴,前者吐出冰冷的白氣,後者噴出熊熊的火焰,先是將他眼前的奇怪生物凍住,隨之把它們燒成虛無。 然而,那些黑潮實在太多太多了,即便被龍鳳燒成虛無,還是源源不絕地向張騰撲來。 更有一些未曾見過的,有點像噬靈蚴的鬼東西,居然不怕冰火,迎頭追來,似乎不死不休。 “嗡!” 一種奇怪的吟鳴,在張騰周圍響起,只見一點星火在張騰的眼前亮起,瞬間變大,爆發出無盡的金色光芒。 白,好白,非常白。 張騰只感覺自己好像中了閃光彈一樣,眼前一片熾白。 一切都消失了,包括他的思維與意識,完全消失了…… 我,這是在那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騰慢慢地睜開眼楮,眼前還是一片耀眼的金色光芒,他本能地用手擋在眼前,終于漸漸地清醒起來。 他坐起身,發現自己身下是一張石床,陽光照在石床上,也照在他的臉上。 難道他做了一場夢? 夢里還出現了冥獄使者這樣虛無荒謬的存在? 不對啊,如果他真是做夢的話,應該不會那麼真實,他清清楚楚地記得一切,好像銘刻在腦子里面一樣。 哎,我之前好像在大街上來著,還受了致命傷快死了,怎麼突然間莫名其妙地又到了這麼一個陌生地方。 難道我特麼的又穿越了? 不會吧?老天爺,你就算玩我,也不帶這樣玩的吧? 張騰聞了聞,周圍都彌漫著一股藥味,他好像置身于一個中藥鋪,但這地方比中藥鋪大多了,也雅致多了。 另外,周圍的藥材千奇百怪,還閃著光芒,不太像地球的中藥鋪。 他又看看自己的衣服,發現自己換了一身衣服,身上干干淨淨的,摸了摸身體,似乎既沒有傷口,也沒有血跡,連被砸斷的肋骨都被接好了。 不過,或許是心理作用,他還是覺得受傷的地方有點隱隱作痛。 張騰從床上下來,解開腰帶,脫下衣服看了一下,受傷的地方已經長好,也沒有疤痕,但皮膚顏色明顯跟旁邊的不一樣,故此應該是受過傷的。 還有就是內褲也沒有換,但被人剪成了短褲,其他的也沒什麼太大變化了。 此時,張騰可以確定自己還在天垣大陸,沒有再穿越,應該是被什麼人救了,只是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當初他受的傷很重,正常來說已經死了,沒事的話,那樣的傷,至少也得養幾個月甚至,甚至更長。 到底是什麼人救了他,他又身在何處,自己不在,陳寧她們還好嗎? 哦,對了,他身上的兵器也不見了,不知道哪里?眼下他既然好了,應該早些回去找陳寧她們才是,以免她做出傻事情。 那丫頭死心眼,這輩子都要跟著他,他死,她絕不獨活,說到做到。 臨走之前,他把銀號玉牌交給她,里面有些銀鈺,估計會拿來好好安置陳禮他們。 若是听到他死了,安置妥當眾人之後,說不定會尋短見。 不行,得趕快回去,絕對不能讓那丫頭出什麼事情。 想到這里,張騰急了,連忙走出房間。 只見一個慈眉善目,鶴發童顏的白衣老者,一邊檢查藥材,一邊對他道︰“小子,你終于醒了?來,幫我聞聞,看看這兩種藥材有什麼區別?” “您是……” 張騰一臉驚訝,他疑惑走過去,白衣老者將株一模一樣的藥材給他聞聞。 他聞了聞之後,發現兩株藥材很大區別,一株氣味辛辣,隱隱有一股臭味,靈一株氣味稍辣,隱隱帶著一股香味。 不過,這兩株藥材氣味有點相似,因為他的鼻子比較敏銳,所以輕而易舉地分辨出來,普通人肯定聞不出。 這時,張騰恭恭敬敬地向白衣老者行了一禮。 他指了指白衣老者手中的藥材,說道︰“回前輩,您左手那株氣味辛辣,有股臭味,右手這株氣味稍辣,有股香味,應該是不同的兩種藥材。” 第0228章 書中有誤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哈哈……” 白衣老者一笑,又將兩株藥材分別聞了一下,點點頭說道︰ “小子,你鼻子挺厲害,老夫右手這株是靈桂草,左手這株是銷魂草,前者大補,後者巨毒。唉,經常有人認錯,造成了不少的悲劇。即便是老夫那幾個不成器的弟子,初學之時也曾弄混,差一點就出了人命。” “前輩過獎了,晚輩的嗅覺比尋常人稍微靈敏一點點而已。”張騰謙虛地道,他微微一笑,對白衣老者說,“差以毫厘,謬以千里,辨別藥草必須認真仔細,慎之又慎才是。前輩幾位高徒,初涉此道,認錯也十分正常,不出人命到底還是萬幸。”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哈哈……這話說的好,嗯,有道理。”白衣老者放下手中的藥草,一邊撫著胡須,一邊笑著道,“其實,不僅僅是丹藥醫學之道,萬事亦是如此,無論做什麼都要認真仔細,方可不出差錯。” “前輩所言甚是,晚輩受教了。” 張騰點點頭,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禮,說道︰“在下張騰,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不知前輩高姓大名,可否讓晚輩知曉,好讓晚輩銘記于心,來日厚報。” “哈哈……你剛剛醒來,如何得知是老夫救了你,而不是別人呢?” 白衣老者撫須大笑,他看著張騰,眼楮里盡是詢問之色。 張騰微微一笑,說道︰“晚輩確實不知,但前輩給晚輩一種親近信賴之感,便下意識地覺得晚輩應該是前輩所救。” “嗯,你小子誠實,哈哈……” 白衣老者背負雙手,笑吟吟地看著張騰,一邊打量他,一邊連連點頭說道︰ “老夫焦舜之,乃天演聖境濟世殿長老,獨孤軒那小子,昨日急急忙忙地把你送到此處,老夫花了不小的氣力才把你這小子救回。嗨,提起救你,老夫就很生氣,你這小子,一心求死,差點兒就出大事了。你呀你呀,太鬧騰,老夫救人無數,就救你最為郁悶,唉……” 說到最後,焦舜之大為不滿,一邊數落張騰,一邊連連搖頭。 張騰听了大為愧疚,紅著臉,不好意思地道︰“張騰不懂事,讓焦前輩費心了。前輩對張騰的救命之恩,張騰無以為報,他日若有需要,張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焦舜之擺擺手,說道︰“罷了,罷了,老夫救你,可不是想讓你赴湯蹈火,以死相報,而是好好活著,造福天下黎民百姓。” 張騰躬身抱拳,說道︰“晚輩力量微薄,不敢說造福天下黎民百姓,但必將銘記前輩之言,以己之力,盡量多做好事,讓周圍的人們少點困難,多點快樂。” “你呀你呀,真不知道,怎麼說你這小子。”焦舜之搖搖頭,“真不會說話,比起某個人,無論是胸懷眼界,還是雄心壯志,尤其是為人做事,手段遠遠不如。唉,不過,老夫看你,比看那人順眼多了,你話說得不如他好听,但是,讓人心暖踏實。呵呵……” 張騰一笑,說道︰“焦前輩所言甚是,小子的確口拙,沒什麼雄心壯志,也不知道怎麼討好別人,只想讓身邊的人們生活好一點,幸福快樂而已。哦,對了,焦前輩口中所說的‘獨孤軒’是誰?他也是晚輩的救命恩人,晚輩想向他當面道謝。” “他呀,那小子辦事不利,讓你差點沒命,這一會兒到他師父那里挨訓受罰去了。”焦舜之說道,“嗯,估計這幾天都要關禁閉,不得不面壁思過。你若想向他道謝,可能要等上幾天了。” 張騰听了,一面詫異道︰“晚輩之事與他人無關,為何……” 焦舜之聞言眉頭微蹙,立馬打斷他的話,疑惑地說道︰ “嘶……張騰小子,難道沒人告訴你嗎?你是準玉龍令主,生死安危,與我天演門,可謂息息相關。你之事,乃天演聖境之事。獨孤軒是我天演聖境之人,奉命保護你的安危,職責所在,當然與你有關了。” “啊?”張騰听完,不禁愕然,隨即苦笑道︰“焦前輩,這事倒是有人跟我提過,但我從來沒想過當什麼玉龍令主,更不知獨孤軒與天演聖境,還有什麼天演門之事。” “原來如此,難怪了。唉,算了,這不怪你,不怪你,畢竟你還是準玉龍令主,許多事情,他們也不會清楚告訴你。” 焦舜之看了他一眼,又說道︰ “你倒是不想當這個玉龍令主,別人想當都當不上,甚至還有的人表面雲淡風輕,心里卻是無比渴望,想盡辦法,努力爭取這個位子。嘖,這世事就是這麼可笑,可笑啊。不過,小子,你雖不想當玉龍令主,卻不經意地做著玉龍令主該做的事情,這是冥冥中所注定,無可避免。老夫沒什麼別的建議,但還是提醒你一句,一個人的力量有限,想要做什麼事情,還是要多些人為好。” 張騰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禮,說道︰“多謝焦前輩教誨,小子記住了。總之,小子會一直堅持本心,什麼玉龍令主,小子一點兒也不想當,也不關心。” “哈哈……好,好,好。堅持本心就好,比想著當玉龍令主好,比什麼都好。哈哈……” 焦舜之哈哈大笑,一邊拍著張騰的肩膀,一邊笑眯眯地對他說道︰ “老夫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當初老夫學醫,也是堅持本心,方才走到現在。難得遇到你這個有趣的小子,不管以後你有沒當上玉龍令主,有空多來陪老夫聊聊天。若是遇到什麼困難挫折,也可與老夫說說,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紀,作為過來人,經驗還是比你這十幾歲的小娃娃豐富得多。” 張騰點點頭︰“嗯,一定,張騰也挺喜歡跟前輩聊天的,總覺得前輩很親切,像自家人一樣。” 焦舜之撫須大笑︰“哈哈……你這小子其實還是挺會說話的,很好,很好。” 張騰看著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恭恭敬敬地道︰“對了,前輩,小子有個不情之請。現在剛與前輩認識不久,說出來有些唐突,但小子還是厚顏請您幫上一幫。焦前輩醫術高明,可否幫小子醫治一個人?” “哦,無妨,你說,什麼人?” 張騰如實說道︰“她是小子一個長輩,對小子很好,如自家奶奶,如今中了扶余的蛇吻之毒,已臥床半年,焦前輩能否施之援手,救她性命?” 焦舜之一怔︰“蛇吻之毒?嗯,只要有純陽草或者純陽果,救治也不難,難就難在純陽草稀少,欲尋不易。” 張騰又連忙問道︰“那焦前輩,除此之外,是否還有別的辦法?” 他盯著對方,暗暗握緊拳頭,神情緊張。 眼前的焦舜之能將瀕死的他從鬼門關里救回來,顯然醫術極高,說不定有救多禮婆婆的法子。 “這個……嗯,讓老夫想想……哦,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以純陽之力,直接驅除。不過,要修煉出純陽之力,必須火系功法圓滿才行。嗯,難呀,哎呀,有了,我怎麼忘了?唉,真是老糊涂。” 焦舜之說道,他一邊踱步,一邊低頭想了想,忽然一拍腦袋,轉過身來。 “小子,對于蛇吻之毒,老夫也沒有好的辦法。不過,老夫知道一個地方有純陽草,你可以去那兒采摘純陽果,煉制純陽丹。” 張騰大喜,連忙問道︰“啊?有純陽草,前輩它在什麼地方?” 焦舜之打量了一下他,問道︰“小子,你可會煉丹?” 張騰一愣,搖搖頭,說道︰“不會,晚輩只是一個醫師學徒,還未曾煉過什麼丹藥。” 焦舜之眉頭微皺,說道︰“不會煉丹?唉,這就有點麻煩了。” “為何?焦前輩,我可以將它采摘回來。讓別人幫忙煉制純陽丹。” “不行,采摘不回來。那兒有許多高級妖獸,一旦感應到純陽草或純陽果之氣息,必定會對你窮追不舍,必須當場煉制,而後以秘制瓶子將之溫養,再給拿來解開蛇吻之毒。” “那找特別盒子將純陽草或純陽果裝起來也不行嗎?” “哈哈……小子,你是沒見過真正的純陽草吧?” “的確沒見過,都是在書上看到的。” “盡信書,不如無書。唉,說起這個,老夫就惱火,當初老夫也是信了書上的鬼話,以為純陽草和純陽果很好帶,方才入寶山而空手而歸。” 焦舜之長嘆一聲,對張騰道︰ “唉,其實,純陽草很大一株,至少高三四丈,大如臉盆,這麼大一株藥草,與其說是純陽草,倒不如說是純陽樹。 當然了,有用的是純陽樹里面的一個小草大小的樹芯,與它上面的果實。這樹芯與果實不能離開樹干,二者一旦離開樹干,不管用什麼法子都保存不了。片刻不到,就會立馬化為火靈氣,消散無蹤。 你要將純陽草與純陽果帶回去,除非將整棵純陽草扛回去,純陽草會引來無數的妖獸,而以你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走出北方妖林。” 听焦舜之一說,張騰這才明白,原來純陽草並非像書本里說的那麼小株。 若要將之樹芯與果實帶回去,實在不容易。 這時,張騰又說道︰“原來如此,難怪要當場煉制了。焦前輩,那現在純陽草在何處?我可以找一名醫師,摘純陽果,或取純陽草之心,幫忙煉制。” “純陽草,它在北方妖林深處的一個火山口。那片區域被前人下了禁制,限制重重,老夫還是你這麼大年紀的時候去了一次。現在幾十年過去了,或許,周圍也有所變化,但純陽草應該還在。畢竟,呵呵,老夫當年在那里因地制宜,弄了一個小小的幻陣,旁人斷然不可能看穿。” 焦舜之繼續道︰ “不過,由于純陽草與純陽果的特殊性,欲成功煉制純陽丹,必須是童子之身的三星醫師又或者八星醫師才行,否則成功率太低,只會浪費藥材。再者,那個地方實在太危險了,別的醫師也不一定肯跟你去。因此,到頭來,還是你自己去比較靠譜。可惜,你又不懂煉丹,唉,難,難,難啊!唉……” 說到最後,焦舜之連說幾個“難”,嘆息不止。 第0229章 霜花幽雲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低頭沉默了半響,他慢慢地握緊拳頭,忽然抬頭對焦舜之說道︰“焦前輩,能否將煉制純陽丹的法子告知與晚輩,晚輩想學煉丹。” 焦舜之嘆了口氣︰ “唉,小子,你也說了,那人已經臥床半年有余。即便如今得到純陽草或純陽果,煉制成純陽丹,還需溫養三月以上,只怕等你學會煉丹,晉升三星醫師,時間也來不及了。” “不管怎樣,晚輩都要試一試,晚輩不需要學其他的,只要學會煉制純陽丹就行了。”張騰堅持道,“晚輩不日要到北方妖林試煉,正好趁此機會前去尋那純陽草,順便煉制純陽丹。如今雖已大半年過去,但是還有足夠的時間,還請前輩將純陽草所在和純陽丹的煉制方法告知晚輩,晚輩願意拼上一拼,為那人尋得一線生機。她待我如親孫子,是晚輩的親人,非常重要的親人,晚輩不想就這麼失去她。” 焦舜之勸說道︰“張騰,幾十年過去,那些妖獸也定然變得異常強大,你實力尚弱,這麼前去只怕有性命之憂。依老夫看,這事還是算了吧!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明知事不可為,又何必冒險前往呢?那人視你為親孫子,也必然不希望你為之冒險,因而有性命之虞。” “不,焦前輩,你老人家是高級醫師,替晚輩醫治之時,也應該明白,晚輩命元有虧,只有三年壽命了。若能救得那人,晚輩死也瞑目,還請焦前輩成全,哪怕讓晚輩付出沉重的代價!晚輩求你了!晚輩這就給你跪下磕頭!” 張騰越說越激動,說著說著,當場便要在焦舜之面前跪下來。 焦舜之連忙阻止他,說道︰“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不可如此!你是準玉龍令主,日後或許就是玉龍令主,乃我等侍奉之少主,怎可向老夫下跪?” “萬望焦前輩成全!張騰從未求過他人,今日張騰便求你了!焦前輩!” 張騰一邊抱拳行禮,一邊想跪,卻根本跪不下去,膝下好像有一塊無形的大石頭頂住一般。顯然,焦舜之不僅醫術高超,而且修為也深不可測,用某種力量阻止張騰下跪。 不過,張騰依然在堅持下跪,他知道焦舜之肯定是因其是準玉龍令主,不願意讓他去冒險。 焦舜之見到此景,眉頭直皺,忍不住呵斥道︰“胡鬧!張騰,你給老夫起來。” 張騰不屈不撓︰“不,前輩若不答應,張騰哪怕跪死在你老人家面前也在所不惜。” “你……你小子,怎麼如此執拗?” 見張騰一再堅持,焦舜之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唉,罷了,罷了,難得你一片赤誠孝心,願意為她冒險,老夫不便再勸,成全你便是。另外,命元之事,老夫等人正在想其他方法救治于你,你不必為之擔憂,更不可將自己的性命視為兒戲,像之前那樣讓自己深陷危機,險些救不回來。” 張騰大喜,連忙站起來,說道︰“多謝焦前輩。” 見他這般高興,焦舜之無奈地搖搖頭,一邊在石桌旁坐下,一邊對他說道︰“好了,別傻站著,來,這邊坐。純陽丹之事,咱們暫且擱置一邊,老夫還有好些別的事情問你。” 張騰拱拱手,依言坐下,說道︰“前輩請問,晚輩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焦舜之想了一下,問道︰“嗯,老夫想問問你,你身上的龍鳳之力,從何而來?” “啊?龍鳳之力?” “對,昨日老夫為你救治,你小子的本源意識直追那冥獄使者,還與之聯系,讓老夫怎麼也搜尋不回。不久,你身上沖出一龍一鳳,沖進了冥獄世界,尋回了你的本源意識,這才讓天演聖境避免了一場大禍。” “我本源意識?本源意識不回來,怎麼還會引來大禍?” “此事說來復雜,日後老夫再說予你听,你暫且先別管,回答老夫的問題,那龍鳳之力,你到底是怎樣得來的?” 張騰想了一下,沒有隱瞞,回答道︰ “哦,這個啊,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你老人家所說的龍鳳之力,但是晚輩身上確實又一個龍形虛影與鳳之虛影。龍形虛影,我七歲之時得到了一顆透明的珠子,九歲半那年由于意外,那顆珠子就染了我的鮮血,進了我的體內。鳳之虛影,是大半年前,我與人箏笛合奏之後,好像說開了什麼異域,體內就多了這麼一個鳳之虛影。它們是龍之力與鳳之力嗎?我一直不知道。” “嗯,那就對了。那顆珠子,老夫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龍珠,里面還有真龍的一絲殘魂。而那鳳之力,應該是來自異域,順便進入你的體內,它很純粹,已經誕生了一點意識,不知不覺地與你訂了靈魂契約。鳳凰鳳凰,鳳之力與凰之力相生相伴,那與你合奏之人體內定然有凰之力。不知此人是誰?可方便告知老夫。” 焦舜之問道,他看著張騰,眼里多了幾分好奇。 張騰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答道︰“她叫聶輕娘,曾教我音律,我們第一次錚笛合奏,便出現了鳳凰。依照你老人家說得,晚輩體內是鳳之力,那她體內應該是凰之力。” 焦舜之一邊念著張騰說的名字,一邊苦苦思索︰“嗯……聶輕娘?聶輕娘,這名字怎麼听得有點耳熟啊?老夫好像在誰的口里听過這個名字。” 一邊的張騰,見狀微微一笑,說道︰“聶姐姐是雲夏前上柱國大將聶元鵬之女,別人好像還叫做‘雲夏謫仙’,焦錢輩雖久在天演聖境,但也許在門人弟子口里曾听過幾次也說不定。” 听張騰這麼一說,焦舜之一拍石桌,大聲道︰“對了,老夫想起了,君楚玉那小子好像提過她,說唯有她能與幽雲相比。” 張騰一頭霧水,好奇地問道︰“焦前輩,您口中的君楚玉是誰?幽雲又是誰?他怎麼拿聶姐姐與您口中的幽雲相比?” 焦舜之看了他一眼,無奈地道︰ “呵呵……唉,張騰,你這小子,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難怪會吃虧了。 君楚玉與你一樣,也是準玉龍令主。 他乃雲夏前太子之子,身份尊貴,今年十六,比聶輕娘大一個月,被當今雲夏君主封為安王。听虞長老說,君楚玉天賦異稟,禮賢下士,文武雙全,善于統兵打仗,有帝王之氣,當今雲夏君主對他甚至忌憚,處處打壓,卻依舊能慢慢崛起,漸漸地掌控雲夏大部分軍隊。當然了,這其中,也有晴龍的一份功勞。 說起來,你在雲京武院修行,應該比老夫更了解他才是。” 張騰搖搖頭,說道︰ “晚輩久在綏寧,來雲京武院一心學習,也曾如何打听朝政之事與雲京俊杰,故此未曾听過此人。不過,我倒是知道晴龍,他是雲夏前上柱國大將軍,如今統領禁軍,此人與聶元鵬齊名,軍功赫赫,威震六國,有他相助,那君楚玉能掌控雲夏大部分軍隊也是正常之事。哦,對了,幽雲又是誰?君楚玉拿她與聶輕娘相比,應該是一個絕世天女,巾幗英雄。” “哈哈……的確,幽雲她年方十五,乃是我們天演聖境這一代年輕人中最出色的天才。如今她被派去守護君楚玉,算算日子,已經有半年了,也不知那丫頭什麼時候回來,到時讓你們見一見。畢竟,你也是準玉龍令主,說不定,日後她還要與你打交代。” 焦舜之一邊打量張騰,一邊說道,神情古怪,目光意味深長,似乎還有什麼話沒說清楚。 他知道君楚玉在外面被稱為“雲夏第一美男子”,身份尊貴,權高位重,聰明過人,又善于籠絡人心,將幽雲派去守護君楚玉,是天演聖境另一位長老丘聖機的意思,此舉怕是另有打算。 畢竟近水樓台先得月,君楚玉與幽雲郎才女貌,又是年輕人,正常而言相處這大半年,只怕感情匪淺。 不過,幽雲這丫頭性格清冷,一向醉心于武道,不易動情,也不一定就會與那君楚玉發生什麼。唉,罷了,由他去吧,這些事情輪不到他這個外人操心,結果如何還是要看天意緣分。 張騰微微一笑說道︰“嗯,焦前輩如此夸獎幽雲,她必定是風華絕代,修為不凡,日後有機會還真想見見她。” 正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柔美動听的清冷聲音︰“焦長老可在,幽雲前來拜見準玉龍令主。” 說曹操,曹操就到。 張騰與焦舜之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絕美的黑色倩影翩然而至。 她青絲如墨,長發及腰,一身黑色衣裳,縴腰緊束,曲線極其火辣,頭上隨意地戴著一支玉色簪子,腰間配著樸素長劍,足踏黑色繡花鞋子,面如瓜子,五官精致絕倫,完美無瑕,神情冰冷,雙眸恬淡,猶如一朵黑色的霜花,性感而冷艷,拒人于千里。 焦舜之哈哈一笑,對那少女說道︰“哈哈……幽雲,老夫沒想到你出去半年,竟會在今日回來,實在是出人意料。喏,你找的準玉龍令主在這,這小子剛好與聊到你,你便回來了,著實夠巧的。” 張騰看著她,微微怔了一下,心道︰ 好美,好冰冷的女子,果然與聶姐姐一般,容顏絕世,美麗無比。 真是奇了,雲夏怎麼如此多美人,當初那蒙哥拉所言,雖然粗鄙,但是也為實話。 雲夏女子,的確鐘靈琉秀,美人多不勝數! 這時,他連忙站起身來,向幽雲抱拳行了一禮,說道︰“張騰見過幽雲姑娘。” “你便是另一位準玉龍令主張騰?”幽雲眉頭輕蹙說道,“年紀好像不到十三,修為如此低下,到是出乎我所意料。” 她似乎甚是無禮,直接就將心里想的話說出來,沒有絲毫顧及張騰的想法。 張騰聞言,淡淡一笑,說道︰“幽雲姑娘所言甚是,張騰也很疑惑,我修為底下,年紀又小,何德何能成為準玉龍令主。” 幽雲點點頭,說道︰“嗯,你甚是有自知之明,這一點比許多人都聰明多了。听焦長老說,方才你們聊我,不知聊些什麼?” 第0230章 兩位令主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說這話時,幽雲看著張騰,一面認真。 張騰又怔了一下,笑著回答道︰“嗯,焦前輩說你是天演聖境年輕一代第一高手,我說你和聶輕娘姐姐一樣,是絕世天女,巾幗英雄。” 這時,幽雲聞言有些意外,疑惑地看著張騰,說道︰“聶輕娘姐姐?你叫得那麼親切,莫非你與聶輕雲相識?你見過她?” 張騰點點頭,說道︰“嗯,我們的確相識,也見過。” “哦?”幽雲淡淡地道,“那我與聶輕娘相比,誰修為更高?” 張騰搖瑤頭,說道︰“不知道,我看不出你們的境界。” 幽雲又問道︰“聶輕娘被成為‘雲夏謫仙’,據說貌若天仙,傾國傾城,你既然見過她,那我問你,我與她相比如何?” 張騰微微一笑,說道︰“幽雲姑娘與聶姐姐,你們二人各有千秋,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幽雲盯著他,忽然又問道︰“聶輕娘比你年齡大,我也比你年齡大,為何你叫她姐姐,卻叫我姑娘?” 她的話每句都很尖銳,甚是無禮,張騰神色如常,如實回答,也沒有絲毫顧慮︰“聶姐姐與我第一次見面,我便叫她姐姐,順其本心,習慣了。至于幽雲姑娘,初次見面,叫姑娘也是出于本心,若是幽雲姑娘覺得在下無禮,在下可以叫你幽雲小姐姐。” 只見幽雲眉頭輕蹙,淡淡地道︰“不必了,還是叫我幽雲吧,從今天起,我負責你的安全。你是準玉龍令主,是我上級,若有什麼事情,盡可吩咐于我。” 張騰一喜,向幽雲行了一禮,說道︰“多謝相護,如今張騰有一事相求,還請幽雲幫忙一下。” 幽雲冷冷地道︰“不知玉龍令主,想要幽雲做什麼?” 張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昨日我受了傷,差點丟掉性命,曾將銀號玉牌交于我的一個親人,讓她幫忙安排身後事宜。那丫頭傻乎乎的,若是以為我死了,怕是想不開。此事是張騰的私事,卻對我極為重要,關乎人命,故此我想拜托你幫我給她送一封信,讓她知道我還活著,免得做傻事。這幾天我想留在這兒向焦前輩學習,晚些再回去,在天演聖境應該不會有人加害于我,我的安全你暫且不必擔心。” 幽雲頗為驚訝,說道︰“我們才剛剛認識,送信之事,如此重要,你竟要交予我?” 張騰奇怪地看著她,問道︰“你我雖剛剛認識,但你是天演聖境之人,負責我的安全,我自然信你了,有何不妥?” 幽雲問道︰“你可知道,這半年,我是負責另一位準玉龍令主安全的?” 她緊緊地盯著他,試圖從張騰的臉上找到什麼。 听她這麼說,張騰越發奇怪,反問道︰“那有什麼不妥嗎?” 幽雲頓時語塞,她重新打量著張騰,搖搖頭,說道︰“沒有,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張騰有些意外,問道︰“哦,不知道,幽雲要我答應什麼?” “在我回來之前,不得踏出天演聖境半步,我不想你出意外,讓我像獨孤師兄那般被師尊責罰。” 幽雲說道,她靜靜望著他,一雙眸子清純而冰冷,似乎沒有任何表情。 “好,我答應你,在你回來之前,絕不踏出天演聖境半步。” “那你現在寫信吧,我給你送去。” “多謝幽雲。”張騰喜出望外,向她一禮,轉身對一旁的焦舜之道,“焦前輩,你這里可有筆墨紙硯,晚輩想寫一封信讓幽雲帶出去。” 焦舜之一直在邊上觀望,他撫著自己的胡須,看著張騰與幽雲,眼里盡是笑意。 听得張騰要筆墨,呵呵一笑,說道︰“有有有,它們就在屋里的桌子上面,你可以現在進去寫。” “多謝焦前輩。”張騰向焦舜之行了一禮,迅速走進屋里,寫書信去了。 屋外,焦舜之笑吟吟地看著幽雲,問道︰“幽雲,你這半年都去了哪里了,也不來幫我看看那些藥草。唉,你不在呀,你那些師兄,粗心大意的家伙們,把我許多珍貴藥草養死了。” 幽雲目光柔和,輕輕道︰“焦長老,這半年我去了邊疆,也去了江南,還去了雲夏以及周邊的各處秘境,實在無暇回天演聖境。” “保護準玉龍令主,實在辛苦你了。”焦舜之說道,“他有你相助,一定如虎添翼吧,定然是做了不少大事。” 幽雲搖搖頭,接著點點頭說道︰“談不上辛苦。跟著那位玉龍令主,讓幽雲開豁了眼界,長了不少見識,挫敗六國,賑濟災民,整頓吏治,應該算是做了不少大事吧。” 焦舜之微微一笑,又問道︰“他對你如何,是否十分信任,視你為心腹?” 幽雲看了看里面的張騰,遲疑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 那位對我甚是恭敬有禮,初時疑心重重,後來我救了他幾次,他便對我頗為信任。最近態度也親切了許多,讓我替他辦了不少重要的事情,臨走之前,他還說世上他相信之人不多,我便是其中一個。等我回來,他會好好待我,只要他能辦到,會給我所想要的,應得的東西。” “哦,他知道你想要什麼?”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是,我只奉命行事罷了,並沒有想得到什麼。” “不,你有想得到的東西。” “焦長老為何這樣說,幽雲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若真要說什麼是我想要的話,那便是更高的武道。” “唉,小幽雲,你自己沒有察覺,但我這個老家伙卻看得清清楚楚。這陣子,你代替獨孤軒,好好跟著張騰這小子,說不定,你會發現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幽雲默然,她透過窗戶,望著那邊揮筆疾書的少年,對方身上沒有任何威儀,除了容貌好看一些,平平淡淡,普普通通,跟尋常的少年沒有兩樣。 他身上會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嗎? 她來此之前,曾了解過張騰的一些資料,流民孤兒,天賦不錯,樂于助人,也沒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嗯,真要算的話,就是昨日刺殺蒙哥拉,以靈性境末期的實力,幾乎將蒙哥拉的親衛盡滅。 不過,此事相比于那位玉龍令主的功績,卻是相差太多太多了。 那位年紀輕輕,忍辱負重,征戰四方,不但迅速提升修為,還鞏固了自家的勢力,加上人心所向,麾下猛將如雲,謀臣似雨,正如虞承惠長老所說的,身具皇氣,乃人中龍,貴不可言! 眼前的少年,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實力修為,與之相比,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可謂天壤之別,沒有可比之處。 然而,不知為何,她雖初次與之見面,但覺得有些眼熟。 他平平凡凡,普普通通,卻不知為何,讓她有些莫名的緊張,相對于那一位,眼前這一位好像鄰家弟弟,讓她忍不住生出保護關愛之心。 這一位準玉龍令主太弱小了,弱小得她一根手指頭都能打敗他,他對她好像沒有任何提防,如此信賴,是傻,還是故意給她這麼一個印象? 這半年來,她跟著那一位,見了許許多多的險惡人心,似乎世人總是充滿了算計與斗爭。 眼前這一位,看似人畜無害,實際上,會不會是那種城府深沉,猶如毒蛇一般的存在? 這樣的人,她見過太多太多了,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危險,越是平靜的湖面越是暗流洶涌。 很多人都有兩個面具,外面是一個形象,里面又是一個形象,好像之前他她守護的那位,更是有許多的面孔,她甚至有點分不清,哪個面孔才是真正的他。 臨走之時,那位對她說了一番深情的話,可她卻不知道,對方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人與人,總是相互利用,她不知道對方是在利用她,還是出于真心,或許兩者都不是,又或許兩者皆有。 伴君如伴虎,她猜不透對方所思所想,縱然自己修為高強,卻依舊忍不住對他的手段感到震驚與恐懼。 有些事情,他不想做,卻又不得不做,一做就做到底,毫不留情,甚至牽連甚廣。 按他的話來說,斬草除根,一絕禍患。 他夠狠,夠辣,夠陰毒,故此在重重危機之下,不斷成長,不斷強大,這讓她很敬佩,卻也越來越忌憚。 她甚至會覺得,總有一天,或許,自己也會這樣被他利用完後,無情地丟棄掉。 而這樣的人,居然也是準玉龍令主。 身在天演聖境,她甚至有些擔心,那人有朝一日登臨巔峰,會不會因忌憚天演聖境,而將天演聖境也滅掉。 為何師尊長老他們明明知道如此,卻還要支持那人,讓那人不斷成長,越來越強。 當然,那人也很有魅力,畢竟是雲夏第一美男子,冷酷霸道,腹黑深沉,對周圍的人很好,算得上有情有義,危險又誘惑。 她若是尋常女子,應該早就淪陷了吧。 不過,她總是不願靠近那人,太危險了,讓她本能地遠離。 幽雲正想著,那邊的張騰已經將信寫完了,他將信封好,上面規規矩矩地寫下收件人與寄件人。 他走出屋外,將信交給她,說道︰“幽雲,這信就麻煩你了,上面有地址,一定要幫我盡快送到,不勝感激。對了,一定要交給她本人,性命攸關,拜托!” 少年的笑容如陽光一般溫暖親切,沒有絲毫架子,好像是一個熟悉朋友,又像一個鄰家弟弟,正在拜托自己辦事,而非嚴肅的命令。 這位準玉龍令主的態度,幽雲不是很習慣,但很舒服,也很樂意。 難怪獨孤軒當初不願保護君楚玉,而是選擇保護眼前的張騰,任務輕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這位準玉龍令主不知不覺地感到親切輕松,自由自在。 幽雲面無表情,冷冷地道︰“好,我會替你送到的,不過你必須記住答應我的事情。否則,下次,我絕對不會離開你太遠。” 說完,她轉身就走,身後的張騰向她揮揮手︰“幽雲小姐姐,一定送到她本人手中,多謝了。” 哼,讓你叫幽雲就叫幽雲,什麼幽雲小姐姐,油嘴滑舌的家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幽雲想道。 不過,少年那一聲“小姐姐”叫得她心里忍不住微微歡喜的,終于讓她感覺自己還是一個年輕的少女,而不是那種看破紅塵的老姑娘。 第0231章 身份超然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望著幽雲遠去的背影,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有他的一封信,陳寧那個傻丫頭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了。 一旁的焦舜之從石凳站起,臉上滿是笑容,撫須對張騰說道︰“張騰,你覺得幽雲這丫頭怎麼樣?” 風輕輕地吹來,張騰長發飛舞,衣袂飄飄,他放目遠眺,前方的一片奇峰勝景盡收眼底。 此時此刻,藍天如洗,碧空萬里,旭日當空,陽光明媚,周圍的一座座山峰雲蒸霧繞,浩瀚縹緲,猶如一副高清的仙境畫卷,美不勝收。 張騰微微一笑,回頭對他說道︰“很好很善良的小姐姐。” 焦舜之笑了︰“呵呵,這麼好的姑娘,想不想帶回家去?” “啊?”張騰聞言一怔,隨即又笑了,搖搖頭說道︰“不想,看著就夠了,晚輩希望像她這樣的美麗女孩們都好好的,快快樂樂,開開心心,做回自己。” 听張騰這麼說,焦舜之無奈地搖搖頭,說道︰ “唉,你呀你呀,真不知如何說你才好。罷了,罷了,萬事終究要講一個緣分,你們這年輕人的事情,老夫就不摻和了……不過,幽雲自小在天演聖境長大,對于一些人情世故都不太懂,說話直來直往,日後若有什麼唐突失禮之處,老夫希望你能對她多多包涵,還希望你能讓她遠離那些心機陰沉,骯髒齷齪之輩。” 張騰點點頭,答應道︰“嗯,晚輩明白。” 焦舜之輕輕地拍拍他肩膀,說道︰“好,其他的老夫就不多說了。走吧,隨老夫去問丹堂,了解一下煉丹之術。” 說完,他背負雙手,沿著一條白玉石階往峰下走去。 張騰緊隨在焦舜之身後,既是好奇又是緊張,更多的是興奮。 終于他也要學煉丹了! 他一定要拼盡全力學習,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煉制純陽丹之術,為多禮婆婆解開蛇吻之毒,救回多禮婆婆! 焦舜之走得很快,哪怕張騰全力追趕,也總是與他相隔一丈距離,若非焦舜之有意地放慢速度等他,只怕這一會兒,張騰連對方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花了些許時間,焦舜之帶著張騰到了一座寬闊大氣的院舍,里面房屋鱗次櫛比,精美雅致,一些穿著青色衣服的丹童醫徒在忙碌走動。 “我們到了。” 焦舜之停下腳步,等張騰跟上來,而後也不多說徑直往里面走去。 張騰看了一樣院門的牌匾,上方浮雕著“問丹堂”三個大字,筆勢飄若浮雲,矯若驚龍,大膽細膩,大有出塵之意。 他一邊望著焦舜之的身影,一邊暗暗忖道︰門口這三個字應該是焦前輩的親筆跡吧,字如其人,飄逸脫俗,很有世外高人的風采。 一路走來,那些丹童醫徒見了焦舜之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兒,個個向他行禮。 “見過太師祖。” “見過師祖。” “拜見師父。” 越往里面,那些丹童醫徒的輩分越高,焦舜之時不時點點頭,腳步沒有絲毫放緩,帶著張騰徑直往院舍的中央走去。 那些丹童醫徒好奇地看著跟在焦舜之身後的張騰,一臉驚訝,暗暗猜測著他的身份。 要知道,焦舜之身份尊崇,早就不收弟子了。 即便有天賦異稟的新人苗子來學醫,也是由他的徒弟徒孫帶回問丹堂安排培養,像他這般自己帶人到問丹堂,還是直接往問丹堂中心而去,還是幾十年來第一次。 不管怎樣,能讓焦舜之親自帶回問丹堂,這一個少年天資身份背景絕對非同尋常,是他們這些人只能仰望的存在。 張騰跟著焦舜之到了問丹堂中心,面前是一間高大寬敞,明亮干淨的房屋,門口上方掛著一塊書寫著“煉丹室”牌匾。內中整整齊齊地擺著一個個大小不一的丹爐,丹爐周圍是一個個藥架藥桌,上面放滿各種各樣的藥罐藥材,以及不同尺寸的煉丹工具。 一個身穿醫師服侍的中年人從煉丹室內走出,他向焦舜之行了一禮,說道︰“師尊,你老人家回來了?” 焦舜之停住腳步,點點頭,對他說道︰ “嗯,青玄,這是張騰,你去給他安排一下住宿飲食,再騰一間比較僻靜的丹室給他,為師現在帶他去萬方樓,你安排妥當就來找我們。 哦,對了,張騰,這是老夫的三弟子青玄,這幾日由他照顧你的飲食起居,有什麼事情直接吩咐他便是,不懂得也可以問他。 當然了,你若是喜歡,也可讓他給你安排幾個小丫頭服侍你。總之,你就把這兒當做自己家一樣,不必拘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整個問丹堂的人你都可以支使。” “焦前輩,這……” 張騰正要說話,立即被焦舜之打斷,對他道︰“哎……你不用多說,老夫知道你什麼意思,反正從現在此,你就是這里主人,用心學習煉丹,其他的一概不用你管。老夫的話,你可明白沒有?” “是,焦前輩,晚輩明白。”張騰無奈地道,又向青玄行了一禮,“這幾天,張騰要麻煩青玄師兄了!” 焦舜之也轉向青玄,一面嚴肅地對他說道︰“ 嗯,青玄,從現在此,張騰就是問丹堂的主人,其余等人不可無禮,不可沖撞,不可打听,如有違者,一律逐出天演聖境!還有,你必須負責他的安危,若是他出了什麼意外,為師便將你逐出師門,送到無底崖懲治!為師剛才的話,你可記住了?” 青玄打量著張騰,正納悶他的身份,听到自己師尊這麼說,頓時嚇了大跳。 他連忙道︰“是,師尊,青玄記住了!青玄一定會好好照顧,盡心保護張師弟,絕對不會讓他出半點意外!對了,張師弟,你也別見外,有什麼事情盡管向師兄開口,師兄不怕麻煩,最喜歡你麻煩了。” 焦舜之點點頭,很是滿意青玄的態度,說道︰“嗯,如此甚好。總之,青玄,你是為師最放心的弟子,一定要好好照顧張騰。此番事了,為師教你煉‘無妄丹’,到時你要好好準備一下。” “是,多謝師尊!”青玄聞言一喜連忙向焦舜之行了道謝。 “你先去吧,為師帶張騰萬方樓。”焦舜之向青玄一揮手,讓他退下,轉頭對張騰道,“我們走,今天你熟悉一下煉丹的基礎理論,明日老夫正式教你煉丹。” 他說完,繞過煉丹室,往問丹堂的深處走去。 “青玄師兄,稍後再見。” 張騰向青玄拱拱手,緊跟其後,不一會兒就到了一棟掛著“萬方樓”的九層塔樓面前。 塔樓面前站了幾個腰懸利劍,手執拂塵的醫師打扮的守衛,他們目光如電,渾身散發出一種隱晦深沉的氣息,猶如幾頭巨獸在蟄伏。 “焦長老!” 那幾個醫師守衛見了焦舜之,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禮。 焦舜之點點頭,對他們道︰“給你們介紹一個人,這是張騰。從今天起,萬方樓對他開放,可以隨意進出萬方樓。不管什麼理由,你等不得阻攔,他若有事情相詢,除了秘境禁忌,必須知無不答,答無不盡。” 眾醫師守衛吃了一驚,打量了一下張騰,連忙應道︰“是,焦長老。” “張騰,我們走,去三樓。” 焦舜之點點頭,又跟張騰說了一聲,一甩大袖,背負左手,往里面走去。 張騰沒說話,向幾個醫師守衛抱拳行了一禮,繼續跟上焦舜之。 他剛剛踏入九層塔樓里面,卻發現塔樓里充斥著一股奇異的力量,似乎渾身靈氣都停滯了,無法運轉絲毫。 “奇怪,這是什麼禁制?居然停滯靈氣,讓武者變成普通人?” 張騰暗暗想道,腳步也一下子沉重了許多。 再看那邊的焦舜之,他似乎並沒受影響,神情自若,腳步輕快,一下子就甩遠了他。 張騰只得快步趕上去,焦舜之沒有回頭,臉上卻是微微一笑,搖搖頭,繼續沿著樓梯,往樓上而去。 登上樓梯之後,張騰發覺腳步又重了許多,樓梯的重力似乎比地面大了一倍,要走上去,極為不易。 不過,他到底是經過淬體,身體力量也遠遠強于常人,縱然重力大一倍,也沒什麼太大影響。 可是到了二層樓梯,重力卻又翻了一翻,就是他這樣警告淬煉的身體,也感到沉重異常,每一步都猶如千鈞之重。 好不容易走到三樓,那邊的焦舜之已經遠遠地站在右側走廊末端,他笑眯眯地望著張騰,向他招手道︰“小子,來這邊。” 張騰離開樓梯的那一刻,身上的重力消失了,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于是,他快步向焦舜之走過去。 焦舜之推開門,帶著張騰走進里面,指著面前的一個個書架道︰“張騰,你去這個房間右邊第三個書架,倒數第二排,將第一本書拿過來。老夫在左邊第六個書架等你,快去吧!” “是,焦前輩。” 張騰向焦舜之行了一禮,按照對方的吩咐,走到了房間右邊第三書架前。 “倒數第二排,第一本書。” 他一邊念著,一邊蹲下身子找過去,馬上就看見了一本綠色封面的書籍,上面寫著“丹道精要。” 張騰取出那本,走到房間左邊第六個書架前,將書捧給焦舜之,問道︰“焦前輩,是這本嗎?” 這時,焦舜之右手上抱著一本紅皮書籍,一本藍皮書籍,一部厚厚的藥典,左手則拿著一塊玉鑒。 “嗯,沒錯,是這本,你先拿著。”他掃了一眼張騰手上的綠皮書籍,將手里的三本書都交給張騰,說道︰“隨老夫走,到隔壁的博聞室。” 第0232章 五行魂識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到了博聞室,張騰與焦舜之找了兩個蒲團,兩人相對而坐。 焦舜之讓張騰將四本書,一塊玉簡整整齊齊地在面前排開,張騰掃了它們一眼。 從右到左,分別是綠皮書籍,紅皮書籍,藍皮書籍,玉簡。 綠皮書籍上面,寫著“丹道精要”,紅皮書籍上面,寫著“氣煉丹道”,藍皮書籍上面,寫著“金鼎丹術”,藥典上面寫著“炎陽草方”,而那一塊玉簡晶瑩剔透,里面隱隱有著異光閃動,似乎非常不一般。 焦舜之,先是用手直至綠皮書籍。 他告訴張騰,這一本是記載各種丹藥的材料分辨與調配方法。而那一本紅皮書籍,是一本以氣煉丹的秘籍,則以火靈氣或者奇火,無需丹爐輔助,直接隔空煉丹的手段法門。 至于那本藍色書籍,是一本以特殊丹爐,在靈氣的配合下煉制丹藥的秘籍,上面記載著煉制丹藥的大部分常規手段。 最後那一塊玉簡,則是記載著高級醫師煉丹必須的輔助功法,只要將它拿在手中,集中精神,緊閉雙眼,腦海就能閱讀那部功法,進行學習。 介紹完之後,焦舜之讓張騰與他一起閉上眼楮,兩人靜靜地平復一下心境與思緒。 等到兩人心境平靜,靈台清明,焦舜之就開始給張騰講解煉丹之術。 張騰屏氣凝息,認認真真地听著焦舜之的每一句話。 焦舜之拍了拍四本書的灰塵,緩緩地向張騰敞開一個廣博無比的丹道大門,他講得很慢,也很清晰,過程中不斷舉例或是引用典故。 听著焦舜之講授丹道知識,張騰對焦舜之充滿了敬意與感激,還有道不盡的驚嘆。 且不說焦舜之的醫術高深,知識淵博,就焦舜之的教授水平而言,講課深入淺出,引人入勝,絕對是超一流水平,媲美華夏現代的名師博導。 一個認真听,一個用心教,不知不覺已是天黑。 青玄來過一次,但看見張騰與焦舜之都極為專注投入,已至忘我之境,他沒有打擾,而選擇靜靜地等在一邊,與張騰一起听課。 縱然焦舜之所講述的知識十分簡單淺顯,青玄已經听了許多遍,但有些細節東西,從張騰的口里問出來,讓人耳目一新,感到十分驚訝。 不知不覺,外面已經黑下來,很快就到了深夜。 張騰以恐怖的閱讀,記憶,領悟能力,一點即通,舉一反三,很快就將煉丹之術的理論學個通透。 他這般表現讓焦舜之大為驚訝,他連連向張騰問了一些比較偏僻深奧的東西,張騰一個不漏、完全正確地回答出來,甚至還加上了自己的一些獨特看法見解。 最終焦舜之搖搖頭,拍拍張騰的肩膀,感嘆道︰“唉,張騰,老夫平生教人無數,你在丹藥醫學上面的天賦與資質乃老夫前所未見,不得不對你說一聲佩服。” 他既是高興,又是沮喪,難得有這麼一個學習能力超強的學生,卻被對方恐怖無比的學習能力打擊得體無完膚。 在張騰面前,他感覺自己年輕時十幾年的寒窗苦讀,用心專研,竟然比不上張騰的一朝聞道。 對方一日之功,就將那些理論學得七七八八,讓他好像活在狗身上,白白浪費了十幾年。 不過,那沒辦法,張騰的記憶力也超級強大,加上還能一心多用,听課的同時,更能不听地讀書,甚至還有空余時間問問題。 像學習能力這樣變態妖孽,焦舜之也是第一次見,更是首次接觸。 縱然當年他天資聰穎,冠絕同門,但與張騰相比,那也是天壤之別。 至少張騰近乎過目不忘的本事,他並沒有,他之所以能學習到那麼多東西,靠的是勤奮與努力。 眼下的張騰,不僅勤奮努力,用心听講,還天資妖孽,記憶超乎尋常,學習速度自然也是他的數十倍,讓他望塵莫及。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張騰在此之前也曾學了許多基礎的丹藥醫術,眼下又已是醫師學徒。 焦舜之講述的東西雖然深奧復雜,但是張騰基礎雄厚,一通百通,迅速領悟是再也正常不過了。 另外,由于張騰擔心多禮婆婆,認真專注,將所有的心神全部放在學習上面,學力爆發,遠遠超越往常,方才有如此驚人無比的表現。 尤其是那個一心動用,更是外掛般的存在。 它是張騰拼命學習的偶然產物,今日是第一次出現,連張騰自己也沒有察覺。 他明明雙目緊盯書本,閱讀著里面的內容,耳朵里卻清晰地听取著焦舜之的講課,並思考問題,口里也隨之回答或是向焦舜之發問。 那種感覺,好像自己.一分為數個人,思維各種發散,進行思考的同時,還能兼顧記憶,閱讀,說話做事。 焦舜之尚且如此,更別說一旁的青玄了。 青玄一次又一次地被震驚,目瞪口呆,最後變得麻木。 此時,他徹底服氣了,無關張騰的身份,還是背景,就一份天資與學力,就讓他五體投地,自愧不如。 焦舜之雖修為高深,但到底是老人,精神比不得張騰,這一會兒,他已將相關理論交給張騰,便不再繼續講課了。 張騰這次學習,主要是為了練純陽丹,知道該知道的知識就行了。 來日方長,焦舜之覺得如果張騰有心繼續學習的話,等張騰試煉回來,自己再教也遲。 不過,張騰猶然沉醉在丹藥知識的學習中,焦舜之不講課之後,他則默默地翻看那部,似乎打算將它全部背下來。 “張師弟……” 那邊的青玄見狀,喊了一聲,張騰充耳不聞,他正想再喊,焦舜之連忙擺擺手,阻止了他。 焦舜之知道張騰進入了一個特殊的學習狀態,一朝學習,可比他人數年之功,此時外人不該打擾才是,以免誤了他的學習進程。 他與青玄兩人悄悄地出去了,還派人守在門外等著張騰出來,方便安排住宿飲食。 張騰如饑如渴,花了一夜功夫,將幾本書裝進了腦袋,隨後捏著玉簡里,按照焦舜之所教導那般,集中意念,將精神投入里面。 玉簡里果然是一套魂識功法,它叫,是高級醫師們煉丹的輔助功法,即以精神意識掃描、辨別、控制、取用草藥,讓醫師無需火爐的幫助,直接以火系靈氣煉制丹藥。 天垣大陸草藥多不勝數,有許多草藥好像靈桂草,銷魂草一般形狀相似,藥理屬性不同。 光靠望,聞,觸,听,嘗是不可能全部分辨出來的,必須以精神意識,也叫靈魂意識,簡言之就是魂識,才可辨別出其中的不同。 另外,分配分量時,魂識比常規的度量更加精準,有魂識的輔助,以靈氣或奇火煉丹,控制更加精妙,更加有效地提升煉丹成功率。 是一部地級功法,珍貴無比,價值連城。 若非張騰是準玉龍令主,又急需煉制純陽丹,焦舜之絕對不會將它交給張騰。 是煉制高級丹藥的重要功法,許多高級醫師,即便知識能力到達了那個境界,但不一定就能煉成相應境界的丹藥。 魂識控制技能的高低決定煉丹的成功率,有魂識輔助,與無魂識輔助相差極大。 比如同一個爐鼎,假如無魂識輔助煉丹,成功率只有百分五十,而由魂識輔助煉丹,成功率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甚至百分百。 另外,沒有爐鼎的情況下,若無魂識輔助,根本無法煉丹,即便強行煉制,也只會失敗。 而由魂識相助,就算沒有爐鼎,影響也不大,照樣可以煉丹。 除此之外,還能用于偵察戰斗之上,強大的魂識可以提前發現敵人,鎖定敵人,甚至影響,攻擊別人。 修煉了,魂識也會表現出五行屬性,但魂識的五行屬性是先天決定的。 有的人是水魂或者冰魂,魂識就是呈陰寒屬性,以陰寒魂識煉丹會加快成丹速度,用陰寒魂識攻擊敵人,則讓敵人靈魂感到顫栗,身體會失去控制,甚至出現精神分裂。 有的人是火魂,魂識就是呈灼熱屬性,以灼熱魂識煉丹會提高淬藥速度,用灼熱魂識攻擊敵人,則讓敵人靈魂感到焚燒,意識會慢慢模糊,或者失憶,甚至變成白痴。 有的人是木魂,魂識就是呈生機屬性,以生機魂識煉丹會提高丹藥藥力,生機魂識不能用于攻擊敵人,它可以一直武者的靈魂創傷,讓靈魂痊愈,甚至將一片靈魂碎片或者一絲魂源得到復原。 有的人是土魂,魂識就是呈厚重屬性,以厚重魂識煉丹會提高丹藥的成功率,厚重魂識同樣不能擁有攻擊敵人,但它可以包裹靈魂,保護自身靈魂或者他人靈魂,也能對他人的靈魂進行封印。 有的人是金魂,魂識就是呈強固屬性,以強固魂識煉丹會提高丹藥的穩定性,讓丹藥效果更長,強固魂識可以攻擊敵人,能讓敵人的靈魂受傷,也可以保護自己,讓自己的靈魂不受傷害,是極為罕見的靈魂。 許多高級武者,有意將自己的靈魂進行修煉,讓它附加強固魂識,慢慢地成為金魂,攻防一體,強大異常,就算軀殼腐朽,也能不死不滅,通過其他方式重生。 這時,張騰按照,開始首次運用自己的精神力進行修煉與控制。 經過一次次努力,他終于有限地調動魂識,布置在自己周圍,替自己偵查環境。 隨後,他又將玉簡放在遠處,試著將所有的魂識集中在一起,對玉簡進行移動訓練,經過上百成千次的訓練,他終于能夠將眼前的玉簡凌空提起,拿到自己的面前。 的修煉很簡單,就是對魂識的控制與增強。 但是,若無法門覺醒自己的魂識,產生魂識,一切無從談起。 將掌握之後,張騰停止了學習與修煉,他從蒲團上站起來,把地上的三本書放回遠處,帶上玉簡,疲憊無比地走出了博聞室。 一出博聞室,張騰就看見青玄靜靜地站在一邊等著他。 見到張騰,青玄微微一笑,說道︰“張師弟,你出來了?” 張騰驚訝地望著他,問道︰“青玄師兄,你什麼時候來的?等在這里多久了?還有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青玄笑吟吟地說道︰ “張騰師弟,我來好幾回了,這一次剛來了不到半個時辰,一直在等著你出來。現在已經過去快一天多了,已經是中午時分,你在里面呆了那麼久,怕是又餓又累吧?師兄為你準備了飯菜,宿舍也打掃干淨了,等你用完膳,便讓師兄帶你去休息吧。” 第0233章 藥膳美酒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憔悴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向青玄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師兄,讓你費心,我這就隨你出去用膳。” 青玄輕輕一笑,說道︰“張師弟太客氣了,這是師兄應該做的。不過,張師弟天資超人,學力非凡,著實讓我大吃一驚,也大開眼界,佩服不已。日後張師弟在丹學方面高歌猛進,獨樹一幟,有朝一日,登臨丹道巔峰,還請千萬要提攜指點一下師兄才是。” 張騰搖搖頭,謙虛地說道︰ “青玄師兄過獎了,張騰之所以學得快,也只不過是記憶比常人稍微好一點,學習比較專注一點罷了。另外,師弟我怎敢怎敢如此狂傲自大,想著提攜指點師兄。要知道,丹藥之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師弟昨日方入煉丹之道,要登臨丹道巔峰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青玄師兄可不要拿師弟來尋開心才是。” 青玄擺擺手,笑著說道︰“ 呵呵,我可不沒拿師弟來尋開心,是師弟太謙虛了。要知道,你一天之功,所學的丹道理論東西,比我十幾年都要多。這樣的學習效率,不管是師兄我,還是師尊他老人家,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你若不能登臨丹道巔峰,敢問這世間又有誰能?” 張騰還是搖搖頭,一邊擺手一邊說道︰“師兄就喜歡說笑,什麼我一日之功,當得你十幾年的丹道理論知識,夸張了,夸張了……” 他正說著,忽然感覺頭昏沉沉的,眼前一黑,人踉蹌了一下,搖搖晃晃地往後倒下。 青玄嚇了一跳,他眼疾手快,急忙扶住張騰,大聲喊道︰“啊?張師弟?張師弟!張師弟!你怎麼了?” 要知道,張騰這麼長時間全神貫注地學習,又修煉精氣神耗損極大,加上傷好以後都不曾吃什麼東西,腹中空空,就算是鐵人也扛不住,這才會昏迷。 只見此時他臉色蒼白,雙眼緊閉,不管青玄怎麼喊都沒有反應。 青玄急忙給張騰把了把脈,得知了張騰昏迷的原因之後,不禁一面苦笑。 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迅速背起張騰,出了萬方樓,將張騰送往休息之處。 青玄喂了張騰一顆補血補氣補胃神四補大還丹,安排了幾個女弟子照顧,自己坐在一邊研讀醫術,守候著張騰醒來。 張騰呼吸平穩,脈搏正常,沉沉睡去,一直到第二日早上方才醒來。 因為焦舜之特別吩咐,故此青玄就睡在張騰的隔壁。 值班的那個女弟子見張騰醒來,立馬去通知青玄。 這時,青玄匆匆地趕過來,見到張騰坐在床前,高興地說道︰“張師弟,你終于醒了!” 張騰看著青玄,又看看周圍的環境,一邊揉著有些發痛的太陽穴,一邊頗為疑惑道︰“青玄師兄,我怎麼會在這兒?” 青玄笑笑說道︰“你學習用功過度,又不曾進食,身體精氣神損耗厲害,故而一時昏厥過去,無奈之下,我只得把你背回來了。” 張騰听了,很快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于是,他向青玄拱手道謝︰“原來如此,多謝師兄,給師兄添麻煩了,實在抱歉。對了,焦前輩呢?” 青玄一笑,搖搖頭說道︰“不,應該的,師弟客氣了,不麻煩。師尊他老人家去了斗星宮議事,暫時未回。你昏厥之事,我已派人通知了他老人家,師尊他老人家已經知道了,議事完畢就會回來看你。” 張騰再次向他道謝︰“多謝師兄,讓師兄費心了。” “哪里哪里,應該的。”青玄擺擺手說道,他看向一旁的女弟子,“晴靈,你去把拿藥膳拿來,讓張師叔食用。” “是,師父。” 那名叫晴靈的女弟子向青玄行了一禮,輕盈地出去了。 不一會兒,那名女弟子就端來了一個裝著菜肴的托盤,一一放在桌子上擺好,香氣撲鼻,讓人胃口大開。 青玄又向那女弟子說道︰“晴靈,去,扶師叔用膳。” 他看向那名女弟子,眼里多了一些笑意。 叫晴靈的女弟子體態婀娜,姿容不俗,听得青玄吩咐,乖巧地走過來,要扶張騰去桌子吃飯。 張騰則是擺擺手,說道︰“不用了,晴靈師佷,多謝你的好意,睡了一覺之後,人已經精神很多,我能自己走過去用膳。”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床上站起來,向桌子走去。 桌子上,用不知名的藥材炖了不知名的禽鳥生物,皮嫩肉滑,色香味俱全,既是美味佳肴,又是大補藥膳,十分誘人。 張騰拿起筷子,對青玄晴靈道︰“好香,這藥膳做得真好。師兄,晴靈師佷,咱們一起吃吧?” 青玄笑著看了晴靈一眼,笑眯眯地說道︰“不,師弟,你吃吧,我們吃過了。這藥膳是晴靈這丫頭做得,你好好嘗嘗,看看她的手藝如何?” 張騰說道︰“晴靈師佷做的?不錯,光這氣味,還有這菜色,都讓人垂涎欲滴,胃口大開,做得太好了。既然你們吃過,那我便自己吃了,也好嘗嘗這天演聖境的飯菜。” 他一邊說著,一邊夾起一塊放入口中,那肉鮮嫩香甜,入口即化,極為美味。 張騰忍不住向晴靈伸出了大拇指,夸贊道︰“嘖嘖!真香!好吃,晴靈師佷的手藝真不錯!青玄師兄,你也來再嘗嘗,味道非常好。” 青玄擺擺手,說道︰“呵呵……不了,張師弟,你慢慢吃,師兄有點事情要處理,恕不奉陪了。這兒就讓晴靈照顧你好了。對了,若有什麼需要,盡管對她說,她會盡量滿足你的。晴靈,你好好照顧張師叔,也給他介紹一下你的藥膳,說不定張師叔還能給你一些建議。” 他意味深長地對晴靈一笑,瀟灑地走出去了。 青玄一走,晴靈就翩然走到桌前,一邊給張騰盛燙,一邊笑著對張騰道︰“張師叔,這是靈茸冰菇枸杞雪鳥湯,乃是補血補腎補精氣神,晴靈熬了兩個時辰才做好,你多喝一點才是。” 張騰接過她盛來的靈茸冰菇枸杞雪鳥湯,向她道了一聲謝,就慢慢地喝起來。 晴靈又拿起另一雙筷子,給張騰夾了一只雪鳥腿,說道︰“這是雪鳥腿,香甜嫩滑,可好吃了,張師叔多吃一點兒。” “謝謝,晴靈師佷。” “不用謝,這是晴靈應該做的,還有這個,雲芯菜,清脆爽口,非常開胃。” “多謝。” “張師叔,這兒還有一瓶百年雪釀,能夠增加靈氣,晴靈給你到上吧?” “好,謝謝,一點點就夠了,我酒量很差。” “噗嗤,沒事,這酒不烈,味道醇香干冽,非常好喝。我們許多女孩子都喜歡喝它呢……” “誒,太多了。” “不多,才不到半杯,張師叔你好好品品。” “不是,這杯太大了。” “大麼?晴靈覺得不大,我平常都能喝上幾杯呢?” “幾杯?呵呵,晴靈師佷酒量真好。” “你不信?諾,你先吃這個菜,我來倒上一杯,喝給你看。” “哎,我信我信我信,你不必如此!” 張騰根本阻攔不住,晴靈給自己滿了一杯,咕嘟咕嘟地喝下去,給張騰看看空空的酒杯,又繼續給張騰倒了一杯,說道︰“張師叔,你喝嘛,真的很好喝,平常我師父還不舍得拿出來呢。這一次,托你的福,晴靈也能喝上一杯。” 張騰搖頭一笑,說道︰“呵呵,也罷,你酒量,既然喜歡,那便喝吧。不過,千萬別喝醉了。” 晴靈撇了撇嘴,說道︰“不會,我從來沒醉過。” 她一邊說著,一邊給又自己倒了一杯,咕嘟咕嘟地喝下去。 張騰無奈,他一邊喝湯,一邊夾了一個雪鳥腿,放到邊上的空碗里,拿到晴靈面前,說道︰“別光喝酒,來,吃個雪鳥腿。” 此時晴靈俏臉通紅,眼波流轉,她仔細地瞧著張騰,說道︰“張師叔,你長得真俊。” 張騰一怔,又喝了湯,笑著對她說道︰“沒有,普普通通的,跟別人差不多。” “不,晴靈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像張師叔這麼俊的小郎君。” 張騰一笑,說道︰“你才多大,見過多少男孩,比張師叔俊的小狼君多的是。” “晴靈今年十六了,我自幼在雲京長大,見過許許多多的少年公子,就數張師叔最出色。” “晴靈?你自幼在雲京長大……對了,你姓晴嗎?還是名字是晴靈?” 晴靈偏著頭,眼光有些迷離,說道︰“人家才不晴呢,人家姓慕容,全名是慕容晴靈。小時候,晴靈被師父看中,帶回了天演聖境,如今已經過去十多年了。也不知爹爹娘親怎樣,晴靈好想去看看他們。” 張騰一臉奇怪,問道︰“晴靈師佷,你們平時不能出去嗎?” 晴靈搖搖頭,說道︰ “不是,只是雲京風雲變幻,我走之後,家中出了事情,再也找不到爹娘了。听人說,爹爹被貶職,去了江南,我四處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也不知他們在哪里,又是如何了。江南那邊曾發生過民變,義軍一度攻佔了許多城池,後來是安王率軍評定暴亂,可許多官員百姓都慘遭殺害。我真擔心我爹爹他們的安危,希望他們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張騰微微嘆了一口,說道︰“晴靈師佷,不必傷心,你爹爹娘親他們吉人有天相,不會有事的。有時間,再出去找找,我想,你應該能找到他們,一家團圓的。” 晴靈一雙水汪汪大眼楮看著張騰,甜甜一笑,說道︰“張師叔真會安慰人,晴靈听了你這話,心里好多了。不過,一切又是天注定,晴靈只能祈求老天,讓家人平平安安了。張師叔,這酒很好喝,你再喝一杯嘛!” “不用了,夠了,我酒量差,不能多喝……” “你可以的,來嘛來嘛……” 這一會兒,晴靈雙眼迷離,多了幾分醉意,從身後摟著張騰,一直勸酒。 身後傳來溫軟滾燙,張騰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忍不住苦笑,心道︰唉,這妮子喝醉了。 第0234章 為何信我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晴靈師佷,你喝醉了,下去休息吧。” 張騰想要將她箍在自己脖子上面的兩條胳膊拿開,哪知晴靈摟著他緊緊的,不用力根本掰不動。 “不,張師叔,我沒醉,你也喝嘛,這酒最好喝了。” 慕容晴靈俏臉酡紅,香唇在張騰的耳邊輕語,她拿起酒杯往一邊張騰的口里送,一邊將嬌軀越貼越緊。 張騰搖了搖頭,將她送到嘴邊的雪釀一飲而光,從她手里奪過酒杯,放在桌子上。 他轉身抓著慕容晴靈的皓腕,站了起來,說道︰“晴靈師佷,我看你照顧我也累了,要不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慕容晴靈凝注著張騰的臉龐,眸子里迷離羞澀,嫵媚純情。 她對他嫣然一笑,甩開他的手,嬌聲說道︰“不嘛,我要留在這照顧你,張師叔,你……你好年輕啊……為什麼會是我師叔呢……師叔弟弟真好看,我有點熱,師叔熱不熱……” 她一邊說著,一邊忽然撲到張騰的懷里,先是將臉貼在他胸膛上,隨即將衣領扯開一些,露出一抹美麗的春光,人無比大膽地抬頭看著他,眸子火熱熾烈,充滿了誘惑與挑逗。 那一抹春光晃得張騰有些微醺,口干舌燥,渾身發熱。 他嘆了口氣,搖頭一笑,將慕容晴靈的衣領整理好,輕聲說道︰“不熱,你喝醉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你熱,我也熱……” 慕容晴靈輕輕地道,她朱唇微啟,越湊越近,往張騰的嘴唇吻去。 張騰無奈,迅速扭頭避開了慕容晴靈的一吻,並出手點了一下她的昏睡穴,慕容晴靈立馬軟軟地往張騰倒去。 他扶住慕容晴靈,將她抱到床上,輕輕地蓋上被子。 “小丫頭,你真醉了……”張騰微笑對她說道,重新返回桌子前,繼續用膳。 慕容晴靈做的飯菜很好,他很快就將它們一掃而光,至于那雪釀他則沒有再喝一點兒。 那酒雖好喝,但後勁忒大,一點也不像慕容晴靈說的不烈,他是以靈力化解了大部分酒精,才沒有醉倒的。 吃了一頓豐盛的藥膳,張騰拿起一塊餐巾輕輕擦了擦嘴,從凳子上站起,打算到房外走走。 正在這時,一道縴細人影飄落房門前,那是一個身穿黑色衣裳的絕色少女。 她青絲如墨,長發及腰,一身黑色衣裳,縴腰緊束,曲線極其火辣,頭上隨意地戴著一支玉色簪子,腰間配著樸素長劍,足踏黑色繡花鞋子,面如瓜子,五官精致絕倫,完美無瑕,可謂冷若冰霜,艷若桃李,出塵脫俗。 張騰一見黑衣少女,不禁大喜,他連忙走上前,問道︰“幽雲?你回來了?我請你辦事怎麼樣了?阿寧她還好嗎?” 幽雲往他身後看了一眼,淡淡道︰ “那姑娘欲替你報仇,去鴻臚寺轉了一圈,沒找到機會,安排好那陳姓一家後,欲在江邊自刎,幸虧我及時感到,將她救下來。你的信,我也已送到,她說在雲京武院等你回去。哼,那人欲為你殉情,卻沒想到準玉龍令主在此風流快活,幽雲實在替她感到不值。” 張騰神情自若,並沒辯駁,點點頭道︰“嗯,確實不值,阿寧是個傻丫頭,這幾天我會盡快回去看她的。” 幽雲眉頭緊蹙,冷冷道︰“真不知道為何你這種人也是準玉龍令主。” 張騰沒有絲毫惱怒,淡淡一笑,說道︰“呵呵,我也很納悶。不管如何,多謝幽雲姑娘替我送信,阿寧沒事我便放心了。” 幽雲依舊冷冷地道︰“哼,不用謝,這是幽雲職責所在,應該做的。” 張騰笑著問道︰“幽雲一路辛苦了,吃了沒有?我讓人幫你送點藥膳來。” “不用了,方才在外面隨便吃了一些,現在不餓。” 幽雲看不慣歸看不慣,但還是十分盡忠職守。 她拒絕了張騰的好意之後,又問道︰“送信之事,幽雲已經完成,不知準玉龍令主還有何吩咐?” 張騰回頭看了一眼酣睡不醒的慕容晴靈,說道︰“那你幫我把這丫頭送回她的房間去可不可以?免得讓其他人誤會。” 幽雲面無表情,淡淡地說道︰“堂堂的準玉龍令主應該敢作敢當,不過是一個問丹堂小小的女弟子而已,既然享用了,便是收她入房又如何?還懼他人流言蜚語?” 張騰嘆了一口氣,說道︰“她只是喝醉了而已,我並沒有對她做過什麼,你若是不方便,我找別人好了。你一路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幽雲望了他一眼,不說話,從他身旁過去,走向慕容晴靈。 她一掀被子,冷冷地對床上的慕容晴靈道︰“好了,別裝睡了,你還醒著吧?不管是誰派你來的,或者你有什麼別的心思,立刻給我回去!否則,我讓人將你逐出天演聖境。” 張騰愕然,說道︰“不是,我點了她昏睡穴……” 他話還沒說完,慕容晴靈連忙睜開眼楮,坐起身來,對幽雲哀求道,“不要!幽雲師姐恕罪,師妹知錯了,不該欺騙張師叔,我馬上就走。” 她說完,整理一下衣服,滿臉通紅地看了張騰一眼,尷尬無比,人匆匆地往門外走去。 “等等!”幽雲又喊住她。 慕容晴靈轉過身來,她惴惴不安,向幽雲行了一禮,說道︰“是,不知師姐有何吩咐?” 幽雲目光冰冷,警告道︰“不準將他是準玉龍令主的消息到處亂說,否則我絕不饒你。” 慕容晴靈俏臉煞白,瑟瑟發抖,跪在地上,說道︰“是,幽雲師姐。你放心,我絕不亂說,更不會泄露張師叔的身份。” “最好如此,不然的話,休怪我不念情面。”幽雲說道,“起來吧,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見第二次。” “是,幽雲姐姐,師妹暫且告退。” 慕容晴靈從地上起來。 臨走前,她歉然地向張騰看了一眼,說道︰“對不起,張師叔,晴靈不該欺騙于你,請您原諒。” 張騰一笑,溫和地道︰“嗯,沒事,走吧,你的藥膳挺好喝的。” 慕容晴靈向他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師叔喜歡,晴靈先行告退。” 她說完,面帶紅暈,羞澀地看了他一眼,飛快地跑開了。 幽雲極為不滿,說道︰“哼,準玉龍令主處處留情,沾花惹草,小心玫瑰有刺,桃花帶劫。” 張騰無奈,也不與她爭辯,說道︰“多謝幽雲提醒,我會注意的。對了,你以後不要叫我準玉龍令主了,就叫我張騰吧,方便一些。” 幽雲渾不在意,說道︰“準玉龍令主讓幽雲叫什麼就叫什麼。” “好,對了,幽雲,你怎麼知道晴靈裝睡?我明明點了她昏睡穴,她的心跳呼吸也很正常啊,根本不像醒著。” 這時,張騰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 幽雲淡淡地道︰“她一個靈流境末期,怎會這麼輕易就被你點中昏睡穴,在你點穴的一瞬間,她就運功將穴位挪開了,你根本都沒點在昏睡穴上。至于心跳呼吸脈搏,這些更簡單,稍微用偽裝就將你騙過去了。” 張騰大為驚訝︰“晴靈是靈流境末期?我還以為她是靈性境初期呢!還有,穴位也可以移動嗎?這麼神奇?” 幽雲不以為然地道︰ “問丹堂,沒有幾個靈性境,可以隱藏修為。至于移穴之術,不過是天演聖境的尋常功法罷了,少見多怪。還有,雪釀雖烈,但尋常武者喝一兩杯也不會醉這麼快。她若非對你有意,或者別有所圖,怎麼裝醉來勾引你?可惜,那丫頭久在天演聖境,演技太拙劣了,也只能騙騙你這樣的外來新人。當然了,也不排出你假裝看不出來,揣著明白裝糊涂。” 張騰一笑,說道︰“幽雲你這麼清楚,早就回來了吧?躲在一邊看戲呢。” 幽雲撇撇嘴,不說話,走到桌子邊,拿起酒壺咕嘟咕嘟地喝個精光。 張騰目瞪口呆,他怎麼都沒想到幽雲這丫頭如此不拘小節,直接拿著酒壺就喝,好像一個女酒鬼。 “怎麼,你覺得我是酒鬼嗎?” 幽雲好像看透他的心思,冷冷地道。 “嗯。” “覺得我不講禮數,有失體統?” “是。” “那我現在是一副丑態嗎?” 張騰走上前來,微微一笑,說道︰“沒有,很漂亮,很豪放,很有個性,不拘一格。” 幽雲冷冷地望著他,說道︰“那你想不想我喝醉?” 張騰頗為無語,輕輕地打量一下她,說道︰“想,但不希望你醉。” “為何?” “你修為如此之高,我怕你醉後殺人。” 幽雲又倒了一杯酒,遞給張騰,說道︰“你倒也誠實,不過你放心,我一般不會喝醉,就算醉了也不會殺人,最多睡一覺罷了。” 張騰搖搖頭,說道︰“我不喝。” “你知不知道拒絕別人敬酒很失禮?” “失禮,比失態體面一些。” “你會發酒瘋?” “不會,跟你一樣,醉了最多睡一覺。” “那為何不喝?” “剛才吃飽了,這一會兒不想喝酒,還有我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幽雲將杯里的雪釀一飲而盡,默然半響,面對張騰說道︰“這杯是敬你的,我謝謝你。” 張騰頗為不解,詫異地看著她︰“敬我?還有,為何要謝謝我?” 幽雲又到了一杯雪釀,一飲而盡,說道︰“那日,蒙哥拉大街上縱馬驅車,我的義父義母是普通人,當時不幸遇害。你殺了他的親衛,又打傷他,讓他不能人道,也算是替我義父義母報仇了。” 張騰默然,慢慢地坐下來,說道︰“節哀順變,不要太難過了。” 她又倒了一杯雪釀,遞給張騰,說道︰“我敬你!” 張騰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他忽然發覺這杯子方才幽雲剛剛用過,那他豈不是與她間接接吻?他望著幽雲,神情有些古怪。 幽雲似乎不以為然,又給他倒了一杯,說道︰“我想殺了那蒙格拉,但我不能,身為天演聖境之人,若非有令,不可干涉世俗之事。” “那我讓你去殺了他呢?” 張騰神情冷冽,目露殺機,冰冷無比。 幽雲看看他,說道︰“我對你說此事,你不覺得我在利用你嗎?” 張騰眉頭微蹙,說道︰“無所謂,反正我也殺了蒙哥拉,你若是利用我,那隨便利用好了。” 幽雲靜靜地看著他,嘴角微翹,多了一抹冷笑。 “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不覺得你很愚蠢嗎?你怎麼知道,我到底沒有義父義母,說不定全都是編的?” “也許吧,但是我選擇相信你。” 幽雲好不留情地說道︰ “為什麼?就因為我長得美,就因為我修為高深,就因為我是天演聖境之人?你知不知道,事無絕對,輕易相信別人,會讓你萬劫不復!你不覺得你很蠢嗎?” 第0235章 你不該來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不,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是相互的,你只有信別人,別人才能信你。就像我相信你,你才會相信我一樣,這世界上若沒有了信賴,一切的美好將蕩然無存。” 幽雲怔住了。 隨即,她又問道︰“你不怕信錯別人,被別人騙嗎?” 張騰向她笑了笑,說道︰“怕,但是,我願意試試。我一直覺得,這世界上,好人總比壞人多。你以為的騙子,其實大多數不是騙子,而你所以為不是騙子的人,往往卻是徹頭徹尾的騙子,傷得你體無完膚。” 幽雲看著張騰,忽然冷冷一笑,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何信我?” 張騰笑了,說道︰“答案也讓你說了,你長得美,修為高深,又是天演聖境之人,我若不信你,還能信誰?” 幽雲錚地一聲,將劍拔出,架在張騰的脖子上。 她說道︰“你知不知道越美的東西越危險,修為高深正是俯視利用你的底氣,天演聖境之人,也不全都是好人!” “呵呵……可我就是信你。” “為什麼?” “哪來那麼多為什麼?我就是覺得你是好人,值得信賴罷了。” “愚蠢!” 幽雲听了,越發氣惱,收起長劍,一腳將張騰踹飛出去。 她又倒了一杯雪釀,一飲而盡,將空了的酒壺啪地一聲扔在地上,提劍一步步向牆邊的張騰走來。 張騰捂著胸膛,嘴角多了一絲鮮血,幽雲這一腳顯然留情了,卻還是非常重。 即便他的身體經過淬煉,也經不住,隱隱受了一些內傷。 只見幽雲神情凌冽,眸子里隱隱帶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意。 她渾身爆發出可怕的氣勢,猶如一頭甦醒的絕世凶獸,又如一柄刺破蒼穹的利劍。 幽雲一邊走,一邊咬牙切齒,恨恨對張騰說道︰ “像你這樣的蠢貨,怎麼配做玉龍令主,遲早有一天死在別人的手里。與此讓你蠢死,拖累整個天演聖境,倒不如讓我殺了,一了百了,省得禍害天下!你放心,那個叫阿寧的姑娘,我也會找一個完美的借口,讓她對你死心,好好活下去的。像你這樣的人,就是一個無能窩囊的廢物,只會連累別人,害別人傷心,留你何用?” 她殺氣騰騰,凶光畢露,十分認真,根本不像是開玩笑。 張騰大急,說道︰“等等!” 幽雲冷笑不止,說道︰ “你不是很男人嗎?你不是無所畏懼嗎?你不是英雄氣概嗎?怎麼,死到臨頭,你怕了?還是說,一切都是你裝出來,騙所有人的!還是說,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假惺惺的偽君子,為達目的,不惜以生命做賭注,以換取天演聖境的支持?” 張騰搖搖頭,說道︰“你覺得怎樣就怎樣吧,你要殺我,我無力反抗,也無從辯駁,但臨時之前,我有一事相求。” 幽雲殺機不減,說道︰“好,你說。” “幫我救多禮婆婆。” 張騰說道,他拿出一張紙,上面是昨日焦舜之留給他的純陽丹方與北方妖林的地圖。 幽雲問道︰“多禮婆婆又是誰?” “她是一個對我很好,待我如孫子的老人,如今身中蛇吻之毒,已經臥床大半年,需要以純陽丹解毒。”張騰將那一張紙遞上前去說道,“我有幸遇見焦前輩,他將純陽方與純陽草所在告知于我,我本想自己前去北方妖林煉制純陽丹,救治多禮婆婆。如今你要殺我,可否將這張紙交給聶輕娘姐姐,讓她派人代我去摘取純陽草或純陽果,煉制純陽丹救治多禮婆婆?” “哼,死到臨頭,還想救別人。你想博取我的同情,讓我放你一馬嗎?” 張騰繼續搖搖頭,說道︰ “我並沒想博取你的同情,讓你放我一馬。不管你怎樣想都好,總之,我就這樣做而已。反正,我已經死過一回了,何懼再死一回。我只是放心不下陳寧那丫頭,還有多禮婆婆而已。否則,當初我絕對不會選擇回來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充滿了災難,到處都是悲劇與丑陋,讓人惡心的鬼地方,我早就不想看到它了!我言盡于此,你要殺便殺吧,正好成全我,我可一點兒不喜歡這兒!我喜歡人們歡笑,討厭人們流淚,只可惜修為低微,力量有限,幫助不了他們! 正所謂眼不見為淨,你動手吧!殺了我,我正好無牽無掛,快快樂樂地離開這里。 還有,我才不想當什麼狗屁玉龍令主呢!莫名其妙! 誰稀罕它。 動作麻利點,趕緊殺了我,我想回去。” 幽雲听完,面無表情,說道︰“你真不怕死,還是故作無謂?” 張騰將手上的紙張扔到一邊,冷哼一聲,說道︰“幫我救多禮婆婆,要殺便殺,多說無益!” “你真不怕死?”幽雲又問道。 張騰閉上眼楮,扭過頭去,氣呼呼地不再說話,根本不搭理她。 “你說話!” “哼!” 幽雲又道︰“我改變主意了,只要你肯跪地求饒,我便放你一馬,讓你離開天演聖境!” 張騰抬起頭,將脖子露出來,一副想殺便殺,盡快動手的樣子。 “好,既然你不怕死,我便成全你!”幽雲說著,朝著張騰一劍刺下來。 張騰面不改色,甚至還多了一種平靜與安詳。 “嗤!” 劍風微動,一聲細響,長劍貼著張騰的脖子而過,劍身直沒牆壁,只露出一個劍柄。 許久,面前沒有任何聲息。 張騰睜開眼楮,卻是不見幽雲的一絲蹤影。 他看看劍柄,摸著脖子,眉頭緊皺,走出門外,周圍一片寂靜,卻是不知道幽雲那個女人究竟玩什麼把戲。、 唉。 張騰回到房中,將牆上的劍拔出來,又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東西。 方才慕容晴靈走得急,根本顧不上收拾桌子上的碗碟筷子,眼下暫時沒什麼事情,還是先收拾一下,日後再說。 天演聖境,邊緣一處偏僻的孤峰上,一個白色身影負手而立。 這是一個極為俊美的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左右,衣物配飾十分華麗,神情冷峻剛毅,孤傲不凡,不怒而威。 他腰間系著一個玲瓏剔透的龍形玉佩,渾身散發著尊貴無比,霸道犀利的領袖氣質。 少年在等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非常美麗,出色,強大的女人。 她救了他多次,做事干脆利索,說話直率,讓人不喜,但很有用,也很值得信賴。 這半年來,那個女人跟他出生入死,一直守護著他,他很是感激,也早就將她當做自己的人。 她是他的左膀右臂,她是他的利劍寶刀,她是他的崛起資本。 有了她,他才能沒有後顧之憂,一往無前,一點點地登上權力與武道巔峰,君臨天下,俯視蒼茫。 然而,天演聖境一個命令,將她召喚回去。 听說,除他之外,又出現了一個準玉龍令主,一個不到十三歲的少年,一個孤兒流民,一個魯莽無智的蠢貨。 此人刺殺蒙哥拉,卻深受重傷,是天演聖境的藥王焦舜之將之救了回來。 而原先保護此人的護衛被懲罰,調了他的女護衛前去保護那人。 這事看起來對他不利,但是一個了解對手的好機會。 臨走之前,他向那個女人表白了,並許諾給她想要的一切,包括他的真情真意。 只要她幫自己一把,他便能將天演聖境的龐大勢力納入囊中。 自此以後,別說是雲夏,即便是帝秦,他也無所畏懼! 因為,他听到一個傳言,一個匪夷所思卻又十分合理的傳言! 天演聖境,有一位神話中的強者,對方行走于人世間,不死不滅,修為通天徹地,無法想象。 不管怎樣,天演聖境的底蘊極為深厚,只要他成為玉龍令主,得到那個強者的青睞,不僅可以報得父母之仇,而且還可以號令天下,永世為皇! 所有的準玉龍聖主必須死! 玉龍聖主只有一位,那就是他! 當然,他不會做得那麼明顯。 要知道,天演聖境禁止惡意競爭,透過骯髒的手段加害準玉龍令主,但這一切也不過說說而已。 殺人有千萬方法,不一定就要親自動手,將之擺在明面上。 幽雲,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只要你不出手,裝作不知,那一個準玉龍令主,將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縱然是那些老不死們有所懷疑,也無法確定是我所為,只要那人死了,你不久就是我的皇妃,僅次于僅次于王後。 我會對你萬般寵愛,就算皇後,也遠遠不如。 他的王後另有人選,但他對她只有征服與佔有,更多的是為了穩固雲夏的朝政! 有朝一日,他若能消滅帝秦,成為天下至尊,必將把幽雲扶正,立為皇後,與他共治江山,盡享榮華。 少年望著天色默默地想道。 見約定之時漸近,所等之人遲遲未來,他不僅沒有焦急,反而越發沉靜。 他之所以如此,倒不是他養氣如何了得,而是胸有成竹,早有預料。 人不來,是好事。 計劃若成,幽雲將被處罰,必定不能前來,至少要幾年才能再出天演聖境。幾年之後,一切塵埃落定,他登上大位,正好與她成婚。 人若來,必壞事。 計劃失敗,幽雲將會找他,必定一刀兩斷,從此之後,他們兩人將會成為敵人。那樣的話,一切充滿變數,就算他能登上大位,也絕對失去她。 少年繼續等待,心里不斷地想著,緊張,無奈,還有擔心。 幽雲,你最好別來,就算你破壞了我的計劃,也千萬別來! 至少我們還有回旋的余地,我是喜歡你的,我不想你成為我的敵人與阻礙,不要逼我向你舉起屠刀。 這世上,許多人我信不過,但是我信你。 我希望,你也能信我一次,讓我們繼續攜手合作,共主天下。 少年又等了一會兒,見幽雲仍沒見人,不禁臉帶微笑,心中大定。 “謝謝你幽雲,你不負我,我必不負你!”他心里想著,轉身便要離開。 正在這時,一個柔美清冷的聲音,傳入少年耳中︰“君楚玉,你很高興?” 君楚玉心中猛然一沉,他握緊拳頭,轉過身來,咬牙切齒地道︰“幽雲,為什麼?你為什麼要來?你本不該來的!你不該來!” 他雙眼圓睜,恣睢欲裂,怒意勃發,沖著面前的少女瘋狂大吼。 第0236章 個中因由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幽雲淡淡地答道︰“因為,我是天演聖境之人。所以,我非來不可。” 君楚玉死死地盯著她,說道︰“難道,我們一起同生共死,經歷了那麼多苦難,你就沒有一丁點兒感情嗎?” 幽雲默然,目光復雜而堅定,說道︰“君楚玉,你要成為玉龍令主,不一定要殺人。而我們,也並非沒有一絲可能,我來這兒,是想勸你收手,不要使用外面那些骯髒齷齪的手段!” “哈哈……” 君楚玉聞言大笑,笑中帶淚,眼里盡是憤怒。 他大聲地向她吼道︰“幽雲,你變了,你開始擔心他了,維護他了,違逆我了!你知道嗎?我對你多麼真心,多麼信任,沒想到,最終你還是背叛了我!” 幽雲皺起眉頭,冷冷地道︰“君楚玉,我是說過,我是天演聖境之人,只遵諸位長老之令,而非你的屬下!” 君楚玉憤怒地大叫︰“不!你是!只要那人死了!我就是玉龍令主!我就算天演聖境的主人!” 幽雲提高了聲音,眼里多了一抹難過,說道︰“君楚玉,我再跟你說一遍,你要成為玉龍令主,不一定要殺人!而我,也絕不追隨一個濫殺無辜的少主!你若是執迷不悟,那麼,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一絲可能了。” “哈哈……” 君楚玉仰天大笑,笑畢,他的臉上多了一些譏屑之意。 “呵呵,你說我濫殺無辜?呵呵,那些都是該死之人!即便是那一位準玉龍令主,他也早該死了!若非焦舜之這個老不死救他,你現在還是我這一邊的,我會成為真正的玉龍令主,你會成為我的新娘,成為王妃,有朝一日,甚至成為皇後,母儀天下!” 幽雲听了神情逐漸平靜下來,搖搖頭說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天下太平,萬民安居,還有我的真情真意與那至尊的後位。 幽雲,你現在改變主意,我們還有可能的。我跟你說過,聶輕娘只是過渡,等我掌權雲夏,掃平六國,我立你為後,她為妃!我只愛你一個人,無論聶輕娘,還是其他女人,都是利益交換,我對她們沒有一絲感情!” 君楚玉越說越激動,忍不住要上前扶住幽雲的肩膀,想將她擁入懷中。 幽雲退後幾步,閃身避開,繼續搖頭說道︰“不,君楚玉,你說錯了,我並不是想要那些東西。” 君楚玉瘋狂大叫,歇斯底里地道︰ “不是?那你到底要什麼?你說,你說,你說啊!只要我辦得到,我一定會為你取來!幽雲,你不能離開我,你是屬于我的,你是我的女人!不管是誰,都不可以將你帶走,無論是誰,都不可以!你今生今世,為我而生,為我而活,你只屬于我!你是我的!” 見君楚玉這般模樣,幽雲越來越失望,說道︰ “不,我要的東西,你永遠給不了!我不屬于誰,只屬于我自己,我要的是自由自在,我既不想為天演聖境所束縛,也不想被家國天下所羈絆。我只希望快快樂樂,平平安安地生活,看著孩童們純真無邪的笑臉。我不要什麼後位,什麼功名利祿,王權富貴,我只想有一個對我好的人,愛我懂我寵我信我放任我,卻一點也不會控制我,讓我變成生兒育女,傳宗接代的機器。我煩了,可以出去走走,我累了,又可以隨時回來,我希望自由,也希望牽絆,相互依靠,卻不糾纏,隨心所欲!” 君楚玉臉色漲紅,大喊大叫︰“幽雲!你這不是真話!你這是借口!這是逃避我,離開的借口!惡劣無比,幼稚可笑的借口!世上沒有什麼自由自在,一切都是謊言!男人為天,女人為地,天降甘霖,地生萬物,男人奔波勞作,保家衛國,女人生兒育女,傳宗接代,本來就是天經地義,天倫之道,豈容違逆?” 幽雲見他越來越瘋狂,嘆了口氣,說道︰ “君楚玉,你若是男人,若是大丈夫,若是君子,就該謹遵天演聖境的規則,公平地與其他的準玉龍令主競爭,依靠自己的實力與賢德,贏得這一場勝利。如此,我還能看得起你,否則,只會讓我反感與厭惡!我好言相勸,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 君楚玉對她說道︰“幽雲!你確定要離我而去?你若是此時離開這兒,我們就算是敵人,從前的情誼關系一刀兩斷!到時候,你休怪我無情無義,不念舊恩!” 幽雲回頭對君楚玉說道︰“哼,君楚玉,保護你,不過是天演聖境給我的任務而已,多次救你,亦是我職責所在,不會知恩圖報,你也無須感恩戴德。總之,你若是再對他出手,我們就是絕對的敵人,不死不休,你多多保重,後會有期。” 說完,她一甩衣袖,御空而去。 君楚玉指著她的背影,咆哮如雷,充滿了仇恨與憤怒。 “幽雲!你等著,你會後悔的!我會殺了他,成為唯一的勝利者!你是我的女人,一輩子都是,絕不允許你逃離我的手心,哪怕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將你抓回來!幽雲,你等著,你既然選擇成為我敵人,再見之時,我絕不手軟,你會成為我的俘虜,被我羞辱與蹂躪,受盡無邊的折磨與痛苦!你會後悔的!幽雲,你回來,你給我回來!” 然而,幽雲越飛越快,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這一次前來與君楚玉相見,她是本著最後試一試的態度,對他進行勸說。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半年的相處,幽雲的確被君楚玉的所吸引,甚至一度想著他日後登臨大位,與之有進一步的發展。 此人雄才大略,文武雙全,霸道狠辣,卻也有情有義。 對于尋常女子來說,猶如致命毒藥,一旦上癮,難以自拔。 然而,他的深沉,他的毒辣,他的不擇手段,更讓人感到恐懼不安,毛骨悚然。 如果真的委身于他,她絕對會失去自我,變成了籠中之鳥,成為生兒育女的工具,也必定在其控制之下,顫顫驚驚,如臨薄冰,惶惶不可終日。 君心難測,伴君如伴虎。 在君楚玉的身邊,她沒有任何安全感,這個男人反復無常,說不定哪天就突然變臉,將她利用完後,徹底丟棄一邊,甚至毀滅掉她。 現在,他之所以喜歡她,信賴,重視他,是因為她年輕貌美,修為高深,背景雄厚,對他有著重大的利用價值。、 如果有天她年老色衰,再無用處,等待她的將會是一個冰冷殘酷的血腥地獄。 這一次與之見面,她也終于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不再迷茫,彷徨。 不過,既然與君楚玉決裂,無論是她,還是她所守護的張騰,都將面臨君楚玉的報復。 她必須早做準備才是。 唉,張騰太弱了,也太單純了,與君楚玉相比,他真的差太多太多了。 然而,也正因如此,他才需要她的保護,也讓她變得有價值。 在君楚玉眼中,她只是一個物品,而在張騰眼中,她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雖與對方接觸不久,但是對方尊重她,從不勉強她,更不對起疑或者起殺心。 幽雲替他送信期間,她見了陳寧,也見了陳儀一家,還見了沈媛媛司徒文兩人,親自了解過張騰的為人,基本了解過他所做的一切。 見過黑暗,方才追求光明,相比于君楚玉,她願意保護張騰這樣的人,這樣的準玉龍令主。 當然,不是說幽雲對張騰動了心,打算著成為他的女人,而是張騰像黑夜的太陽,寒冷的火堆,讓人不由自主地靠近,享受它的光與溫暖。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從別人身上得到什麼,只是遵循本心,一心一意地讓周圍人幸福快樂。 得知張騰還活著的時候,幽雲在陳禮、陳儀,、阿香的小臉上看到了笑容,在柳媚、陳寧、司徒文、沈媛媛他們的臉上也看到了笑容,甚至在城東那一條大街上,也看到了人們的笑容。 他們雖不知張騰是誰,但說起他,談到不能人道的蒙哥拉,大家笑中帶淚,充滿了自豪與驕傲,還有悲傷。 至少張騰打擊了西蠻國的囂張氣焰,更狠狠地在無能的雲夏君主臉上甩了一巴掌,替他們出氣主持公道。 對于雲夏與六國簽訂合約之事,還有雲夏君主下達荒謬聖旨之事,幽雲參與其中,知道得清清楚楚。 雲夏之所以如此屈辱,東街會釀成如此血案,少不了君楚玉的推波助瀾,他一心摧毀當今雲夏君主積聚的民望,不惜犧牲國家利益與百姓利益,只為自己報仇雪恨,登上王位。 天演聖境,超然在外,是人間正道,宗旨是救世濟人,化解天下浩劫。 君楚玉所作所為,雖有無奈,與天演聖境的宗旨,背道而馳,為幽雲所不齒。而張騰一舉一動,卻出于本心,與天演聖境的宗旨,不謀而合,讓幽雲所敬仰。 縱然她對君楚玉還有一些情意,最終還是選擇了張騰,選擇了心中的正義與良知。 不過,張騰的善良與單純,讓幽雲很生氣。 她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君楚玉對他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早就暗暗調查他,他居然一無所知,還傻乎乎地給對方謀害他的機會。 張騰不知道,君楚玉早已出手,屢次有意無意地對他不利。 不談那些過去被獨孤軒和司徒文兩人,暗中化解的一件件張騰不知道的事情。 就拿最近發生的事情來說,雲京武院,江鴻五人對他出手,明面上是澹台楓指使,其實暗地里是君楚玉的意思。 再說城東大街,晴龍之所以袖手旁觀,也是因為君楚玉之故。 他是天演聖境之人,也是君楚玉的支持者,早就知道張騰是準玉龍令主,君楚玉的競爭者,自然希望張騰被蒙哥拉等人所殺,讓君楚玉少點障礙。 當時,君楚玉就在城東大街的一間酒樓上,而幽雲就在他身邊,看著他示意晴龍,阻止張騰,救下蒙哥拉,並袖手旁觀。 獨孤軒也是君楚玉設計調離,否則,獨孤軒在豈會讓張騰身陷險境,差一點就死于蒙哥拉親衛的手下。 第0237章 下毒內奸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嚴格來說,幽雲在天演聖境是第二次見張騰,第一次是城東大街上。 那時張騰易容換形正與蒙哥拉手下搏殺,幽雲遠遠地看了一眼。 當時君楚玉則示意晴龍前去保護蒙哥拉,阻止張騰,並讓他一直袖手旁觀,勿要干涉。 後來張騰身受重傷,幽雲于心不忍,想出手救下張騰,君楚玉這才告訴她,那是另一位準玉龍令主,他的競爭對手,讓她最好不要插手。 听是另一位準玉龍令主,幽雲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沉默,無動于衷。 畢竟,她任務是守護君楚玉而非張騰,更重要的是她與張騰不熟,身在君楚玉一方,實在不好出手。 最終還是獨孤軒及時趕回來,救了張騰一命,並受到了訓斥與懲罰。 而一切都是君楚玉因勢利導,存心致張騰于死地,從而為自己掃除障礙。 君楚玉腹黑陰險,做事不擇手段,善用謀略,殺人于無形,早就讓幽雲感到恐懼與忌憚。 然而,光明所在之處,驅散黑暗,溫暖人心。 天演聖境本來就屬于正道,向往光明的幽雲,不再恐懼與忌憚,到底還在站在張騰這一邊,選擇與君楚玉為敵,這是讓君楚玉始料未及的。 問丹堂。 采藥房里,青玄望著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兩個年輕弟子,神情冰冷,面如寒霜,眼中隱隱帶著怒火。 他的腳下是幾顆曬干的穿心菜,穿心菜與雲芯菜極為相似,前者有毒,十分常見,後者補氣,非常稀少,曬干之後,很難分辨,常有黑心藥農將穿心菜充當雲芯菜賣,導致不少鑒別能力差的購買者中毒身亡。 今日慕容晴靈給張騰熬制藥膳,做那一煲靈茸冰菇枸杞雪鳥湯,出湯之後需要用到雲芯菜吸油提味,她差一點就用上了穿心菜,是青玄及時出現,阻止了她,並讓她換回了雲芯菜。 若當時慕容晴靈真是用了穿心菜,張騰喝了必然會中毒,到時爛心穿腸,就算是焦舜之在場也無力回天。 另外,青玄之所以能及時阻止慕容晴靈,是因為幽雲以縱天鴿穿訊告知青玄有人欲毒害張騰的消息,這才讓張騰逃過一劫。 先前青玄說有要事要辦,讓慕容晴靈單獨照顧張騰,正是為了調查欲毒害張騰的凶手。 幾經周折,他最終鎖定了一個叫黎英的采藥房弟子,將之喚來進行查問。 開始是黎英還十分鎮定,應答從容,辯解說自己是忘了給藥材上標簽,是藥膳室的弟子們自己粗心大意未曾發現是穿心菜,擅自拿走,他並不知情,更沒有沒有毒害他人之心。 那時來采藥室去藥的弟子有十幾個人,慕容晴靈亦在其中,所有人都曾取了雲芯菜,其他人的雲芯菜都沒問題,卻只有她拿到穿心菜,讓人不得不懷疑其中的貓膩。 慕容晴靈自幼跟在青玄身邊,青玄對慕容晴靈的為人性格自然十分了解,她心思細膩,性格溫馴,乖巧听話,絕對不會背叛他,也絕對不會背叛問丹堂,去害一個素未謀面的張騰。 青玄問過慕容晴靈,她拿雲芯菜之前,確認過標簽,也看過藥材沒有錯,但曾忙于取其他藥材,讓雲芯菜離開了視線,當時采藥房只有幾個人在,而黎英靠得最近,也最有機會將雲芯菜調包,變成穿心菜。 對此,青玄查問過那幾個人,他們都有調包的嫌疑,但都沒有調包的動機。 而黎英不一樣,他喜歡慕容晴靈,卻被慕容晴靈毫不留情地拒絕,為此其他知道此事的弟子還對他百般嘲諷,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 見黎英應答從容,沒什麼大破綻,青玄找了慕容晴靈與他對質,並動用魂識對黎英暗中施壓,黎英越說越發心虛,到了後面目光閃爍,回答漏洞百出,最終在青玄的一聲怒喝中,被破了心防,承認了調換藥材之事。 青玄進一步拷問,確定此人乃幾年前外面派來,在問丹堂進行潛伏的探子,平日收集問丹堂的各種消息傳出外面。 不過,外面之人與他是單線聯系,他也不知道那人是誰,只知道自己父母家人盡在其掌控,不時按照所得情報的重要程度,還給他一點靈鈺秘籍丹藥。 這一次,對方指使他毒殺張騰,並設下了詳細的計劃,確保此事萬無一失。就算失敗,也只會讓慕容晴靈受懲罰,而他則置身其外,絲毫不受影響。 那人對他似乎也非常了解,知道他因愛成恨,對慕容晴靈心生報復之意,故而替他設下此局,既能殺了張騰,又能害了慕容晴靈,可謂一箭雙雕,一舉兩得。 青玄踢開一顆穿菜,冷冷地向面前的男弟子問道︰“黎英,你還有何話可說?” 黎英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說道︰“弟子……弟子……知錯了,請青玄師叔饒命!” 青玄怒極而笑,大聲地說道︰“呵呵……饒命?你知不知道你欲殺那人的同時,不僅害了晴靈,也將我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來人啊,將此人逐出師門,丟進幻瘴地牢,讓他受盡幻瘴之苦,萬毒噬身而死!” 他話音剛落,幾個醫師弟子就沖進了,將黎英拖了下去。 “啊?幻瘴地牢?青玄師叔!青玄師叔!饒命啊,饒命啊,饒命啊——” 黎英臉色慘白,大汗淋灕,他一邊掙扎,一邊大叫,聲音淒厲,充滿了絕望。 慕容晴靈到底是心軟,有些不忍心,正想開口︰“師父……” “夠了!誰要是向他求情,那便跟他一起去幻瘴地牢!”青玄怒意未消,離座而起,對她大聲呵斥道,“晴靈,你差一點就害了張師叔,過錯也不小,還好意思向為師求情!若不是念在你我多年的師徒情誼,又是遭人陷害,為師早就將你逐出師門,趕出天演聖境了!” 慕容晴靈低下頭來,眼圈紅紅地道︰“是,師父,徒兒知錯了。” 青玄胸膛起伏,深吸了幾口大氣,嘆了一口氣。 他重新坐回座位,擺擺手說道︰ “罷了,為師罰你回去背抄一遍,一個月後檢查。你先去好好照顧張師叔,記住做藥膳之時,千萬要看清楚藥材,做好之後也要親自試毒,方可送給張師叔。期間,不管張師叔有什麼合理,不合理的要求,盡可能地滿足他。若是不能決斷,可以過來問為師。好好侍奉張師叔,保護好他,最好得到他的青睞,這無論對你,還是對為師,甚至整個問丹堂都大有裨益。你先下去吧!” “是,師父。” 慕容晴靈點點頭,從地上起身,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禮,慢慢地退出去了。 等慕容晴靈走了之後,青玄一掌拍碎了座椅的扶手,咬牙切齒地道︰“哼,居然想在問丹堂殺人,又對問丹堂諸人如此熟悉,一定還有內奸!我一定會將你揪出來,扔進萬蛇谷,讓你被萬蛇啃噬而死!” 青玄雖說是醫師,但是他辦事風行雷厲,手段果斷狠辣,品行正直,為人圓滑,極為讓焦舜之喜愛與欣賞。 焦舜之很清楚,他自己心慈手軟,管理不好偌大的濟世殿。 而青玄則十分符合他的期望,他隱隱將之視為衣缽弟子,有意將之培養為濟世殿的未來主人。 青玄自然也知道焦舜之的心思,故此一直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用心打理問丹堂,等待師尊將濟世殿殿主之位傳承于自己。 然而,師尊這麼信任他,將臨時照護準玉龍令主的任務交給自己,自己卻差一點辦砸了,實在有點辜負師尊的期望,說不定師尊心思也因而有所變化。這使他非常憤怒與惶恐不安,對問丹堂的內奸恨之入骨,想要將對方挫骨揚灰。 不過,此事不宜張揚,為免打草驚蛇,他要暗暗調查才行。 于是,青玄旋即招來親信弟子,將發生在采藥房的事情封鎖起來,並散布了尋常消息︰黎英臨時被調到了望雲峰培訓,采藥房弟子已換人。 再說張騰,他並不知道自己已在鬼門關又走了遭。 這時候,他仔細地打量幽雲留下的隨身配劍,它品級至少五品以上,劍身可有奇特銘文,還施以秘法,至少有五種屬性,主屬性達到四種以上。當然,那劍鞘很是樸素,卻是非常稀罕的烏靈木所制造,不僅養劍,還能以靈氣滲入劍身,讓劍的靈氣導性更佳,鋒芒更盛。 張騰看了一些時候就將劍入鞘,收起放在桌面上,自己則拿起青玄所留下的一本醫書觀看,這一會兒周圍十分安靜,焦舜之又沒回來,正好拿醫書來消遣。 其實,他的腦袋里也記了幾本書,但還沒能熟練應用,張騰覺得此時看看其他的醫書,說不定旁觸類通,將里面的知識一點點激發運用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晴靈又來了一次,她收起碗筷,跟張騰說了幾句話,就匆匆離開了。 張騰身份超然,加上幽雲之前出言威嚇,以及一連串的陰謀漩渦,讓她感到壓力巨大。 她本人雖很想與張騰親近一些,但還是心有畏懼,不自覺地疏遠,以免再惹意外之事。 看著慕容晴靈猶如受驚的小鹿,匆匆離開,張騰嘆了一口氣,只得繼續看書,等著焦舜之回來。 他想找青玄教授一下煉丹之術,可青玄似乎一下子忙碌起來,一直沒有出現,這會兒看完書,百無聊賴之下,便想出去走走。 還沒等他走出門外,幽雲忽然回來了。 “你去哪里?”幽雲冷冷地問道。 “焦前輩沒回來,我有點無聊,想去外面走走。”張騰蹙起眉頭,冷冷地答道。 這女人莫名其妙地生氣,莫名其妙地踹了他一腳,還莫名其妙地想殺了他,卻又莫名其妙地消失,然後又莫名其妙地回來,還這麼態度,就像在質問他,讓他十分不爽,不怎麼想搭理她。 “我陪你一起去。”幽雲依舊冷冷地道。 “隨便你,你的劍在那里。”張騰說完,往桌子上一指,徑自往外面走去。 幽雲拿上劍跟了上去,張騰出了房間,在問丹堂逛了逛,感到沒什麼意思,又出了問丹堂,徑直往峰頂而去。 問丹堂所在的山峰就做凌雲峰,峰勢險峻,卻又清奇秀麗,景色優美,張騰隨意地走著,與幽雲來到了一處懸崖。 崖下雲霧涌動,猶如一片茫茫無比的棉花海洋,讓人忍不住想要跳下去,在浩瀚的雲海中嬉鬧打滾。 張騰望著下方細小的山巒屋宇,又見空中不時飛過一些鳥兒,忽然想起了華夏古代詩聖的一首詩。 這時,他口里忍不住念道︰“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第0248章 懸崖交心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一旁的幽雲雖然不是很理解整首詩的詩意,但是最後兩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還是能明白的。 于是,她當下出言譏諷道︰“什麼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你修為低微,愚不可及,就像下面那些小山巒,只能被人家一覽,鄙視小看,各種算計侮辱!” 張騰不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神清氣爽,人舒服了許多,先前所受的內傷也好像好了不少。 他听得出幽雲話里有話,而之前她對自己那般,也肯定是事出有因。 可是,他現在不想管,更不想理她,這女人他惹不起,更沒興趣招惹,她愛怎麼就怎麼,隨她好了。 張騰一直沒有說話,他面帶憂郁,坐在崖邊,一直看著涌動的雲海出神。 還有兩天,他就要去北方妖林試煉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在這兩天之內,學會煉丹之術。 如果不能的話,那就只能放棄北方妖林試煉,在天演聖境再多呆幾天,學會煉丹再去了。 當然,他若趕不及,就會盡快將純陽草所在之地告知聶輕娘,讓她派人前往。 但是,按照焦舜之的說法,那里凶險莫測,只怕其他人不一定能到達哪里,就算到達哪里,也不定能摘下純陽果或者純陽草,進行煉制。 各種條件,太苛刻了,還是他去比較適合。 焦舜之講之時,見過張騰的焚邪烈焰,曾經提過童元未失,有此純淨之火,又加上修為已是靈性境末期,勉強也算是純陽之體,火系圓滿,摘取純陽草或者純陽果不成問題。 只要他再學會煉制純陽丹,一切都不成問題了。 不過,張騰從未煉過丹藥,就算匆匆忙忙地掌握了相關的煉丹理論,倉促之間他也沒有十足的信心這麼短時間學會煉丹,更沒有信心到北方妖林成功煉得純陽丹。 一切都是未知之數,他只能努力一把,盡人事,听天命而已。 看著眼前的少年臉上流露出憂郁之色,幽雲不知為何有點覺得不忍心,暗暗後悔之前狠狠地踹了對方一腳。 畢竟,他不曾得罪自己,又是被害者,更是準玉龍令主,自己那麼對待他實在有點過分了。 只是這麼向他道歉,她實在拉不下面來,怎麼說自己在天演聖境地位崇高,為諸多同門所敬仰,就算是身為安王的君楚玉,與之為鬧翻之前,他對她也禮遇有加,她怎可向張騰低頭。 張騰不出聲,幽雲一直在邊上站著,感覺有點煎熬。 正在這時,天空傳來一聲鷹唳,只見一頭巨鷹向一群不知名的鳥兒發起了攻擊,那些鳥兒一時陣型大亂,它們東躲西藏,四處亂竄,發出驚恐的叫聲。 不一會兒兩只鳥兒被巨鷹抓在爪里,哀鳴不已,不停撲騰著翅膀,羽毛紛飛。 張騰站了起來,望著那邊,目露同情,一面不忍之色。 旁邊的幽雲見狀,在一邊趁機道︰“天垣大陸,以武為尊,弱肉強食,巧取豪奪之事屢見不鮮,過于溫馴善良,只會身死人手,萬劫不復。” 張騰不說話。 幽雲又說道︰“有人則有是非,哪怕在天演聖境,猶有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之事,一味信賴別人,魯莽沖動,只會上當受騙,死有余辜。” 張騰還是不說話。 這一會兒,巨鷹扔掉兩頭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鳥兒,又再次對其他的鳥兒展開追逐,一直撲殺個不停,似乎不是為了捕食,而是為了嬉戲,東追西趕,十分快樂的樣子。 幽雲繼續說道︰ “這紅眉雲鷹,喜食雪尾雲鳶,這些靈冠雲雀根本就不是它的食物,這般撲殺它們,不過一時娛樂罷了。天垣大陸,等級分明,強者支配一切,為所欲為,弱者卻只能東躲西藏,苟延殘喘,終日處于惶恐之中。想要安寧,唯有不斷自強,登臨此界巔峰,方可俯視一切,一攬江山。只要你夠強大,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什麼玉龍令主,皇帝至尊,什麼雲夏謫仙,什麼大秦聖姬,還不是唾手可得,任你采擷。” 張騰皺起眉頭,心念一動,一副金色的弓箭出現在手中,他彎弓搭箭,對著那紅眉雲鷹就算一箭射出。 箭如流星,快如閃電,瞬間穿過紅眉雲鷹的雙目,紅眉雲鷹一聲哀唳,撲騰著翅膀,從天空墜落了下來。 幽雲不滿地道︰“物競天擇,天道輪回,人力豈可干涉?即便救得了今天這些靈冠雲雀,也救不了明天那些靈冠雲雀,弱者就算強者的餌食,你根本不可能改變所有弱者的命運!” 張騰收起靈力凝聚的弓箭,淡淡說道︰ “順天逆天,皆是輪回,雷霆雨露,皆是恩澤。即便救不了天下弱者,但救一個少一個,至少讓時間變得美好一些。 世間沒有絕對的公正平等,但世人可創造相對的公正平等。強者暴虐成性,濫殺無辜,違法亂紀,為禍四方,自當有人挺身而出,維護人間正道! 隔岸觀火,袖手旁觀,不啻助紂為虐,為虎作倀。若有一天,屠刀會落在旁觀無為者頭上,那時又有誰來救他?天理昭昭,救人亦是救己,何錯之有?” 幽雲怔住了。 張騰望著天空,只見那些靈冠雲雀重新匯合在一起,迅速地往遠處而去,他又說道︰ “什麼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江山易改,紅顏枯骨。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我只遵循本心,自在快樂,何必自尋麻煩,追逐那名利富貴,過眼雲煙。于我而言,只要親我者與我親者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已然足以。” 說話間,一只受傷的靈冠雲雀突然飛落張騰的腳下,張騰輕輕地抓住它,打量了一下它的受傷部位,用靈力給它作了醫治,捧在手心將它重新放飛。 那靈冠雲雀十分有靈性,繞著張騰飛了幾圈,清脆地叫了幾聲,歡快地飛走了。 幽雲見了,內心身側一方柔軟被觸動,一種前所未有的歡喜,如流水一般流過,暖暖的,讓人溫馨踏實。 她忽然響起了另外一個少年,那日她與他在一處山谷,也曾見到這般相似的情景,卻道︰“為鳥必為鳥中王,為人必為人中龍,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強者之道,必是踩著累累白骨,登臨巔峰,至尊無極!” 當時,他豪情萬丈,狂傲霸氣,讓人為之傾倒,敬服。 兩個準玉龍令主,兩種不同的道,孰高孰低,孰勝孰負? 天演聖境在觀望,而她卻在選擇,身在局中,當局者迷,不管如何,既然已決定,她必將與對方攜手並進,走到最後。 光逐暗,熱驅寒,與之相伴,死亦何懼? 無需彷徨,遵從內心即可,此心安處是吾鄉! 幽雲慢慢地走到張騰身邊,與他並肩而立,一顆心前所未有地放松。 她開口道︰“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對,你……傷得怎麼樣?” 張騰搖搖頭,說道︰“沒關系,一點小傷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幽雲問道︰“你不怪我嗎?” 張騰一笑,還是搖搖頭,說道︰“有生氣過,但我想你應該是因某個理由,才這般對我,所以我不怪你。” 幽雲微微一愣,隨即搖搖頭,笑道︰“呵,你還真是……算了,你可知道另一位準玉龍令主?” 張騰呆住了,她第一次見她笑,一笑傾城,讓人心動,難以自拔。 他心道︰難怪古代的周幽王為博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戲諸侯。若是幽雲這丫頭到了華夏,只怕也是褒姒、妹喜、妲己等等這樣的紅顏禍水,名流千古,遺臭萬年。 不過,張騰到底見過不少美人,免疫力也高許多。 他很快回過神來,問道︰“不知道,他是誰,他怎麼了?” 幽雲輕嘆一聲,語氣復雜地說道︰“他叫君楚玉,雲夏前太子之子,被封為安王,他屢次對你不利,不管是雲京武院,還是城東大街,都有他的影子。以後,你務必注意安全,小心一點。” 張騰一怔,稍微想了一下,笑著對她說道︰“謝謝你。” 幽雲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說道︰“謝我做什麼?” 張騰笑著說道︰“謝謝你告知我此事。否則,我一直蒙在鼓里,至死都不知道” 幽雲說道︰“不用謝,上面有命,職責所在。總之,我會好好保護你的,盡量別離我太遠,他們還會對你下毒手。” 張騰無可奈何,摸摸鼻子,說道︰“好吧,雖然讓女人保護有些丟臉,但是為了小命只能如此,日後麻煩幽雲小姐姐了。” 幽雲掩嘴一笑,說道︰“呵呵,你也知道丟臉啊?不想丟臉的話,盡快提升修為,那樣我也壓力小一點兒,放心一點兒。” 張騰傲然道︰“放心,我會努力的,現在你保護我,以後我保護你。” “呵呵……大言不慚,就憑你這樣,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收拾你。” “我不信,至少要兩根!” “你不信,哼,來,咱們比劃比劃,我只用一根手指頭。” “你不會耍賴?” “不會。” “要是用了兩根怎樣?” “你說什麼就什麼,我都听你的。” “切,算了,我可不想對你的命運負責。” “哼,誰讓負責了……” 兩人正說著,忽然身後傳來兩聲咳嗽︰“咳咳……” 張騰與幽雲回頭一看,只見不知何時焦舜之已回來,同來的還有兩位不認識的白衣老者,三人並排而行。 焦舜之在右側,抵在嘴唇上的拳頭慢慢放下,背負左手,正笑吟吟地向他們走來。 中間一人,是一個白發白須,絡腮胡子頷下結成一條須鞭的老者,他神情嚴肅,目如鷹隼,顴骨高鼓,一身灰色長袍,大袖飄飄,猶如仙翁一般,隱逸出塵。 左側一人,同樣是一個白發白須的白衣老者,不同的是,他前額光禿,後腦留有一圈卷發,唇上頷下胡須自然卷曲,虎目獅子鼻,闊嘴大兒,身體壯碩,肌肉凸起,孔武有力,看起來凶猛霸道,威風飄飄,讓人望之凜然。 幽雲見了三人,連忙轉身抱拳行禮,恭恭敬敬地道︰“幽雲拜見焦長老,虞長老,王長老。” 第0239章 隱世五殿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也連忙向三人躬身行禮︰“張騰見過諸位前輩。” 他不認識其他兩名老者,但見對方與焦舜之並肩而行,肯定身份地位不低,與焦舜之相當。所以,張騰只好向三人一起行禮,一起拜見了。反正三人都比他年紀大,修為高,統稱“諸位前輩”是絕對不錯了。 焦舜之撫須一笑,說道︰ “哈哈……小子,你跟幽雲相處得不錯嘛,兩人這麼快就能聊在一起了,真是出乎老夫意料啊!哈哈……來來來,老夫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斗星宮日月殿殿主虞承惠,虞長老。那一位是斗星宮乾武殿殿主王德,王長老。他們兩個都想見見你,今日商議完事情之後,老夫便帶他們來凌雲峰,青玄說你跟幽雲出去了,我們便尋至此處,打擾你們了吧?哈哈……”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先後向張騰介紹一起前來的老者。 “張騰見過虞長老!張騰見過王長老!”張騰重新一一向虞承惠、王德兩人見禮,“兩位長老專程來見晚輩,實在讓晚輩惶恐,應該由晚輩拜見兩位前輩才是。” 虞承惠打量張騰,目露精光,微微點頭,他捻著須鞭,擺擺手說道︰“不,張騰,你是準玉龍令主,理應是我們前來見你才是,老夫早就對你有所耳聞,如今一見,嗯,豐神俊逸,謙和有禮,非常不錯,難得,難得!” 他左側的王德哈哈大笑,開口道︰ “嗯,老夫雖不常在天演聖境,但也知曉霍臨青那小子將白玉令牌給了一個少年。霍臨青那小子眼界頗高,這些年來,他都沒瞧上誰,不想卻突然將白玉令牌給你,讓你成為準玉龍令主,讓老夫十分意外。老夫正琢磨著,他所推舉的準玉龍令主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今日一見,哈哈……霍臨青那小子眼光還是那麼毒辣,善于識人!張騰,你很好,非常好!老夫看你很順眼!” 張騰連忙拱手道︰“兩位長老過獎了,晚輩惶恐。” 一旁的焦舜之道︰“不過,小子,你要記住相貌皮囊乃父母所賜,不足為道。年輕人,理應立德修身,勿為外物所羈,努力上進才是。” 張騰低頭躬身,說道︰“前輩教誨甚是,晚輩定當銘記于心。” 這時,虞承惠微微皺眉,他向張騰招招手道︰“張騰,你且上前來,讓老夫瞧仔細一點。” 張騰一怔,隨即道︰“是,晚輩這便前來。” 他不知道對方要干什麼,還是老老實實地走到虞承惠面前,只見虞承惠伸出右手,分別摸摸張騰的額頭,太陽穴,下巴,還有耳朵,一邊看,一邊點頭。 奇怪,虞長老這是干嘛呢? 張騰一動不動,任由他撫摸按壓,心中疑惑不已。 焦舜之自然看出張騰眼里的疑惑,在一旁解釋道︰“小子,你不必驚慌,虞長老精通星算佔卜通靈面相之術,他這是要給你看看命道運數,看看你有無劫數。” 王德也在一邊道︰“沒錯,張騰,你讓他看看!說不定,這一通下來,虞長老能看出什麼,日後對你有所幫助。” 說話間,虞承惠的手落在張騰的肩膀手臂,四肢之上,他越摸越用力,神情疑惑,似乎感到十分奇怪。 星算佔卜通靈面相之術?怎麼這麼想華夏世界的玄門奇術?難道這個世界不是修武世界,而是修仙世界,真有什麼神仙天尊之流的? 張騰听完暗暗想道,不過他並沒說出來,一直保持不同,由得虞承惠到處揉捏抓摸。 被一個大男人這樣亂摸,張騰微微有些不舒服,但對方是長者,又是隱世高人,並沒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只得由他了。 幽雲靜靜地站在一邊,嘴角偷偷多了一絲微笑,被虞長老這般摸骨,張騰表面沒什麼,心里定然尷尬異常。 當初君楚玉被虞長老這麼一摸,更是面如寒霜,神情發黑,青筋暴露,幾乎要發飆。 要知道,那君楚玉他是王室貴冑,地位尊崇,又是雲夏第一美男子。 虞承惠這麼在他身上隨意亂摸,幾乎讓他覺得對方是個特殊癖好的老變態,若非為了玉龍令主之位,百般隱忍,他當場就要呵斥虞承惠,大發雷霆了。 當然,虞承惠摸骨看相,一通下來,留下了極高的評語。 他說君楚玉“皇龍在淵,天佑無極。” 意思就是君楚玉是天生的皇者,雖被迫潛伏一時,但有上天保護,必然登上權力巔峰。 也是因為這一句話,讓玄兵殿殿主丘長機、將魂殿代理殿主晴龍站在了君楚玉這一方,他們力薦君楚玉為玉龍令主。 不過,二人的推薦被日月殿殿主虞承惠,乾武殿殿主王德二人擋了下來,兩人表示,他們必須見了另外一個準玉龍令主再做商議。 焦舜之自然對張騰有所好感,但他對準玉龍令主之事不是很上心,故此一直中立,並沒有表態。 他很清楚天演聖境的玉龍令主,關乎整個天下的安危,自己對這些事情一竅不通,實在不宜發表意見。總之,無論哪一個準玉龍令主上位,他都一樣對待,而君楚玉和張騰哪一人上位,也不會對濟世殿有所不滿。 濟世殿是天演聖境長期中立的一方勢力,向來不參與天演聖境的權力角逐,故此無論玄兵殿,將魂殿,日月殿,乾武殿怎麼爭執,他們都是作壁上觀,絕不表態。 當然,除了濟世殿,還有一殿居于中立,它就是天衛殿。 天衛殿殿主是一名女子,名為公孫蘭,是幽雲的師尊,她已離開天演聖境,到了極北探尋某一個秘境,多年未歸。 此處,補充一下,將魂殿的殿主叫孫辰方,此人性格剛毅沉穩,用兵如神,晴龍之師,與公孫蘭有一段愛恨糾纏,如今雲游四海,行蹤飄忽。 如今的天衛殿,交由幽雲的師兄追星代為管理,追星沉迷武道,平日除了訓練一下天衛殿弟子,大部分時間都是鑽研武藝。 至于幽雲,她從不理會天衛殿的事情,唯一任務就是暗中守衛各個準玉龍令主。 司徒文也曾是準玉龍令主,幽雲也曾暗中保護了他幾天,但司徒文很快就莫名其妙地出局,被剝奪了準玉龍令主的身份。 天演聖境,原為一個超級門派的遺址,此超級門派名為天演門。 天衛殿、濟世殿、乾武殿、陰陽殿、玄兵殿、將魂殿,此五殿原屬于天乩宗,而天乩宗是天演門的分支。 天演門開山祖師,已經佚名,專攻星算佔卜陣法望氣,以神算之術登臨武道巔峰,乃天垣奇人。 數千年前,天演門祖師神秘失蹤,他失蹤之前,收有三名徒弟。 大弟子,名喚無為子,繼承了天演祖師的星算佔卜通靈之術。 二弟子,名喚無名子,繼承了天演祖師的陣法符文尋龍之術。 三弟子,名喚無啟子,繼承了天演祖師的絕世功法,開創了天乩宗。 天乩宗是天演門的守護者,為天演門服務,無條件服從與天演門,是隱秘組織的主體,無啟子逆天而死,天乩宗四分五裂,斗爭不止。 其實,當初的天乩宗一共有十殿,天乩宗分裂之後,有五殿已經離開了天演聖境,與天演聖境失去了聯系。 而留下來的五殿經過多年爭斗之後,重新聯結起來,既然獨立,又合作,和而不統,作為一方隱世勢力存在。 各殿的弟子互稱同門,相互合作,卻又暗暗斗爭。 不過,最近幾十年年來,五殿聯系越來越緊密,大有重新一統,合並為一的趨勢。 當然,這其中還差一點火候,那就是五殿必須選出一個共主出來,而此人不能是天演聖境之人,必須由外界選拔,並得到所有人殿主的同意。 前面說了,隱秘組織的前身是天乩宗,十殿的殿主都是天乩宗的宗主候選人,他們各有一塊白玉令牌。 當初天乩宗四分五裂,十塊白玉令牌流失在外面,如今五殿想要推舉一個共主,就以白玉令牌為憑證資格,選拔一人,作為白玉令主,重新統帥五殿,重立天乩宗。 言歸正傳,虞承惠一通摸下來,苦思冥想,眉頭緊鎖,久久不語。 見到此景,幽雲緊張起來,望向了一旁的焦舜之。 焦舜之微微一笑,示意她淡定,開口問道︰“虞長老,張騰這小子的運勢命道如何?” 虞承惠反復打量張騰,並沒不說話。 他一旁的王德是個急脾氣,連忙問道︰“嘖……唉,虞老頭,張騰這小子怎麼樣嗎?你倒是說話!看你這樣子,難道這小子運道命勢不好?就算不好,你也說出來嘛,運道命數這東西虛無縹緲,既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你有什麼就說什麼嘛!” 張騰聞言一笑,點點頭,說道︰“沒錯,虞長老但說無妨,張騰洗耳恭听。” 虞承惠嘆了口氣,說道︰“唉,其實,老夫看相摸骨佔卜算卦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復雜之運勢命道。按道理來說,你是一個死人,可偏偏活生生地站在老夫面前,讓老夫好生困惑。” 第0240章 不可知也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焦舜之皺起眉頭道︰“果然,虞長老也覺得疑惑嗎?” 虞承惠驚訝地看著他,問道︰“焦長老你這話是何意?” 只見焦舜之上前,繞著張騰逛了一圈,他拍拍張騰的肩膀,對虞承惠道︰“這小子額頭上有三重冥獄烙印。” “三重冥獄烙印?” 虞承惠甚是疑惑,他與王德相視了一眼,越發驚訝。 王德更是不解,說道︰“不是死人才會有冥獄烙印嗎?不對啊,就算死人,也只有一個冥獄烙印啊?三重冥獄烙印是怎麼回事?” 焦舜之看了看張騰,無奈地對他說道︰“唉,王長老,你問老夫,老夫也不清楚啊。” 王德也驚訝了,說道︰“你也不清楚?” “正是,老夫救人無數,見過無數病患,一個冥獄烙印已是必死,三重烙印卻還活生生地站在老夫面前,老夫都難以相信。可是,它又不得不信啊,你看看這小子,身體強壯,四肢有力,活蹦亂跳的,他像是死人嗎?” 焦舜之一邊說一邊指著張騰,一臉苦笑。 王德轉向身旁的虞承惠,說道︰“虞老頭,你是陰陽殿殿主,對這一方面比較在行,可知道張騰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虞承惠沉吟了好一會兒,走上前繞著張騰走了一圈,猶豫了一下,最終開口說道︰“不可知,不可知,不可知也!” “哎,虞老頭,你這‘不可知’是什麼意思?”王德頗為不滿地道,“至少,你也得給人家一個批語吧?” 焦舜之點點頭,表示同意。 “不可知就是字面意思,老夫看不出來。正如,老夫不知道,這天上有多少星星,地上有多少恆沙,算無可算,道無可道。若是強行探究,那是不自量力,自尋短見啊!”虞承惠對焦舜之兩人道,他來到張騰面前,也是拍拍張騰的肩膀,繼續說下去。 “張騰,你運勢命道算無可算,道無可道,不可知也。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日後只要遵循本心,放手而為即可,無須顧慮。” 焦舜之與王德面面相覷,隨後兩人稍作思索,似有所悟,不禁對視一笑。 幽雲眨眨眼,依舊不明白虞承惠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騰點點頭,說道︰“是,張騰必將銘記虞長老之言,遵循本心,放手而為。” 虞承惠大笑︰ “哈哈……如此甚好。嗯,行了,這人也過了,听說你還要向焦長老學習煉丹之術,那老夫就不打擾你們了,今日先回陰陽殿,他日有時間咱們再好好聊聊。哦,對了,張騰,你這小子,桃花運不錯,好好保重身體,可別虛了。哈哈……老夫先走了,後會有期。” 他一向嚴肅,說到最後,望了俏生生地站著的幽雲一眼,非常難得地調侃了張騰一下,一甩大袖,大笑著負手離開了。 幽雲聞言頓時俏臉微紅,眸子里掠過一抹羞惱,咬咬嘴唇,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沒想到虞承惠這樣嚴肅的老頭也會調侃人,張騰頗為無語。 他搖搖頭,遠遠地向虞承惠拱手:“虞長老保重,後會有期。” 正在這時,王德突然出手,右手一掌拍向張騰,連忙往後退避。 哪知王德如影隨形,貼了上來,右掌一收,左手握拳,向著張騰的小腹一拳轟出。 “王長老,你這是……” 張騰大吃一驚,一邊出手格擋,一邊想要開口詢問。 哪知王德一言不發,未等他說完話,立馬中途再次變招,抬腿一腳向張騰的胸膛踢出去! 他這一腳速度極快,張騰根本來不及抬手回防,顧不得繼續詢問,只得在胸膛前凝聚出一個金色厚盾,硬擋踢來的一腳。 “ !” 張騰胸前的金色後盾瞬間破碎,王德的腳掌印在他的胸膛上,張騰只覺得一股巨力涌來,人無可抗拒地往後倒飛,撞向幽雲。 幽雲瞬間出手,右手按在張騰的背後,以柔力將張騰身上的沖力全數化解,把他的身形定下來。 只見那邊的王德站在原地不動,他緩緩收回右腿,對張騰勾勾手,說道︰“小子,用你最強的殺招來攻擊老夫!” 張騰一怔,隨即點點頭,雙手中多了一柄靈氣凝聚而成的金色橫刀。 王德見了,不禁目露驚奇,點點頭說道︰“有點意思。” “王長老,張騰得罪了!” 張騰說著,身形電射上前,雙手將金色橫刀高舉過頭,朝著王德罩頭劈落,刀勢迅猛,犀利霸烈,隱隱帶著一股隱晦的奇異波動。 這一刀由五種靈氣融合而成,蘊含著六重勁道,前五重是五行之力,第六重勁道是魂識之力,一旦斬落,不僅會爆發出巨大的五行靈力傷害,而且還會對敵人產生靈魂傷害! 這是張騰學習了後臨時想到的天輪刃•三重刃變招,就算敵人擋住五行物理傷害,也擋不住靈魂傷害! 然而,王德雙眼微眯,他伸出右手兩指,後發先至,未等金色橫刀的刀刃斬落,兩指對頭頂上方的刀身輕輕一彈,一下子就將張騰手里的金色橫刀擊成粉碎,並順手抓張騰的手腕,將張騰整個人像沙袋一般扔了出去。 張騰身在空中,打了一個翻斗,他止住身影,迅速御空而上,手中再次出現了一柄金色橫刀。 “哈哈……不錯,區區靈性境就能御空,出人意料。” 王德見狀大笑道,他背負雙手,抬頭望著上方的張騰,眼里多了一些贊許,更多的是不滿。 “咻!” 張騰雙手握刀,人刀合一,化為一道金色利箭,朝著王德瞬間射下。 太虛刺! 他這一刀,以刺為主,融合了全身靈氣,借著重力加速,將速度提高到極限,一旦刺中敵人,將會貫穿敵人的頭顱,讓敵人一下子化為灰燼! 王德不閃不避,就在鋒利的刀芒到達頭頂上方的一刻,又是抬手一彈,輕而易舉地彈碎了刀芒與刀身。 他左手一把抓住張騰的衣領,正想將張騰扔出去,張騰的手里立馬出現了兩柄金色匕首,迅速地朝王德的胸膛扎落。 王德右手連連彈出,眨眼間彈碎了那兩柄金色匕首,隨後手指朝張騰的周身點出,幾下子就封住了張騰的穴道,讓他無法匯聚靈力,更無法凝聚兵器或者戰盾。 “去!” 說時遲,那時快,王德雙手托著將張騰的人在空中轉了幾圈,最後將他往幽雲扔去。 幽雲連忙出手將張騰接下來。 王德負手而立,連連搖頭︰ “小子,你呀戰技不行,淨是一些胡里花哨的招式。還有,拳腳功夫不行,長期依靠兵器作戰,一旦沒了兵器,你就戰力大減!唯一能稱道的就是靈氣運用與攻擊速度,嗯,比一些同輩的小子要強!但也是一坨狗屎,根本就沒有真正地利用靈氣,發揮靈氣的真正殺傷力!唉,除此之外,魂識使用也太生疏了,根本就是亂使一通!” 張騰恭恭敬敬地向王德抱拳行禮︰“王長老教訓的是,張騰武藝粗淺,還請王長老多多指點!” 王德擺擺手,對張騰說道︰ “小子,等你被淘汰出局或者真正地成為玉龍令主再說吧。老夫與諸位長老有約定,在你們未決出真正的玉龍令主之前,絕對不可教你們武藝,以免干涉選拔結果。你們要憑借自己的努力,提高自己的修為與武藝,從而分出高低勝負。 當然了,你可以找幽雲這丫頭當陪練,不會教授你任何戰技或者功法,但是能夠指點你武藝上的不足。相對于君楚玉那小子,老夫更欣賞你!小子,好好努力,千萬不要讓老夫失望!” 張騰有些失望,卻也很快釋然,說道︰“是,日後張騰必將努力提升自己修為與武藝,盡量不讓王長老失望。” “如此甚好。” 王德點點頭,他又看向幽雲,說道︰“幽雲,你的心中必定已有了選擇,好好訓練這小子,為他,為你,也為了大家,務必盡心盡力!” 幽雲向王德抱拳行了一禮,說道︰“幽雲謹遵王長老之命,一定盡心盡力,好好地訓練他。” 王德又望向焦舜之,說道︰“焦老頭,張騰就交給你,老夫不能教他功法武藝,你老小子卻可以教他丹藥之術,嘿嘿,你懂的,看著辦……老夫還有要事,先告辭了,不耽誤你們。” 說完,王德拍拍焦舜之的肩膀,飽含深意地看了張騰幽雲兩人,笑著離開了。 “咳咳……”焦舜之輕咳兩聲,轉身對王德道,“王老頭,你慢走啊,小心別摔著了!尤其是別去招惹那條狗,要是再被咬,老夫可不管!” 王德聞言踉蹌了一下,他沒有回頭,大罵道︰“誰讓你管,老子遲早炖了它!” 幽雲聞言,噗嗤一笑,傾國傾城。 “王長老慢走,後會有期!” 張騰向王德行了一禮,遠遠地道。 不過,看著王德的背影,他暗暗納悶︰什麼狗這麼厲害?居然敢咬王德這樣的高手,也凶殘了吧。 正想著,轉身見到幽雲的笑容,張騰不禁一呆。 幽雲見狀,收斂笑容,恢復了原先冰冷的模樣,若無其事地將目光看向焦舜之,並沒說話。 焦舜之又輕咳一聲︰“咳,小子,別看了,隨老夫去煉丹室。” 說完,他一甩大袖,背負左手,捋著飄飄長須,往峰下而去。 張騰猛然回神,臉上難得一紅,點點頭,說道︰“好……我這就隨焦前輩去煉丹室。” 他一邊著一邊跟上去,幽雲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唇間多了一抹笑意。 她平日很少笑,今天是她笑得最多的一天了。 不管怎樣,跟著張騰,她感覺比跟著君楚玉,心情要開朗許多。 第0241章 煉丹妖孽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煉丹是一門深奧的技術。 首先要選好藥方、藥材、藥量、而後調和藥性,控制時間,把握火候,藥汁煉成之後,再冷卻,凝固,溫養,封存,再輔以藥引,加以利用。 幽雲守在煉丹室外,張騰怕她無聊,隨意給她做了一個諸葛鎖,讓她玩得不亦說乎。 當然,剛開始之時,幽雲是嫌棄的,以為一堆木頭而已,孩童用的小玩意兒,哪知玩了一會兒,她才發現諸葛鎖這玩意兒卻是有點意思。 這不,小丫頭玩了一兩個時辰,還是沒能解開,氣得她想要一掌劈碎這玩意兒,但又舍不得,只好耐著性子,繼續玩下去。 焦舜之幾乎是手把手地教張騰煉丹,他從最容易的開始教,用丹爐重頭到尾地煉制了一爐“還元丹”。 還元丹是一品丹藥,益氣補元,專治內傷,強健身體,是低品丹藥中,最為實用,最為應用廣泛的丹藥。 張騰以瓢畫葫,跟著焦舜之,一步步地做下來,也順利地煉制出一爐“還元丹”,只是他那一爐還元丹成丹率只有十分之一,而且成丹藥效遠遠不如焦舜之所煉制的還元丹。 然而,焦舜之很是高興。 要知道,他所帶的弟子中,並沒有幾個人第一次煉丹就出合格成品的,更何況張騰方才隨他學了一日多。 在焦舜之的鼓勵下,張騰開始獨立煉制第二爐還元丹,這一爐張騰的成丹率達到了百分之九十,成丹品質直追焦舜之,只差一點點。最重要的是,他的手法熟練了許多,沒有絲毫差錯,煉丹速度幾乎快了三倍。 妖孽! 焦舜之見了,不禁駭然,心里深感震撼。 要知道,他以往的弟子,第二次煉丹時,基本都有出錯,唯一一人成功練出還元丹的是青玄,但青玄的成丹率只有十分之一,並且成丹品質很低,勉強合格。 他當年獨自煉制第二爐丹,成功率也不過是十分之二,已經算是煉丹奇才了。 于是,焦舜之不再教張騰煉制還元丹,當即開始教張騰煉制靈聚丹。 靈聚丹是三品丹藥,主要是永久增加靈力,提高修為,讓靈聚境盡快到達靈性境,靈性境服用也有效,但效果不是很明顯。關鍵時刻,可代替普通的二品丹藥“補氣丹”使用,讓武者在體內靈氣損耗嚴重的時候,得到一定的回復。 這一次,焦舜之沒有手把手教張騰,而是在一邊指導提點,張騰做得很慢,但很準確,順利,從頭到尾沒有一絲差錯,最後煉制出靈聚丹。 焦舜之檢查了一下成丹,這一爐靈聚丹,成丹率為十分之八,品質普通,之所以有十分之二的廢丹,主要是藥材品質與煉丹火候的原因。 他很滿意,要知道,許多醫師弟子第一次成功煉制靈聚丹,成品率一般在十分之五以下,而且還是經過多次失敗,積累了許多煉制低級丹藥的經驗情況下。 張騰首次煉制三品丹藥,一舉成功,還有如此高的成丹率,且成丹品質都完全合格,是前所未有的。 于是,焦舜之讓張騰暫時停止煉丹,讓他對之前的三次煉丹進行反思,哪里還做不對,哪里做不快,哪里火候不足,需要多多注意,期間,他還向張騰提問,並讓張騰向他詢問所有疑惑之處。 經過一通回憶答辯,張騰完全掌握了靈聚丹的煉制方法,他有信心將煉丹速度提高兩倍,讓成丹率提高到十分之九。 最後焦舜之點點頭,告知張騰他已經學得,晚飯之後,他再來教張騰,無需丹爐,純粹以火靈氣,在魂識的輔助下煉制丹藥。 兩人走出煉丹室,幽雲剛好解開諸葛鎖,一臉興奮,臉頰紅撲撲的,好像一個小孩子。 焦舜之從未見到幽雲這般樣子,他望望張騰,拍拍其肩膀,呵呵一笑道︰“小子,挺有一套的嘛,老夫佩服。唉,若是老夫在年輕幾十歲,說不得向你小子學幾招,哈哈……老夫先走了,晚上咱們繼續啊,勞逸結合嘛,你也帶幽雲那丫頭走走轉轉,好好嘗一下問丹堂的藥膳。哈哈……” 他哈哈大笑,未等張騰說話,就背負雙手,瀟灑地離開了。 張騰頗為無語,走到幽雲面前,說道︰“幽雲,怎樣?這諸葛鎖如何?” 幽雲將解開的諸葛鎖重新裝起來,又迅速在張騰面前解開,傲然道︰“哼,這玩意兒難不倒我,還你,一點兒意思也沒有。” 她說著,將諸葛鎖塞到張騰手中,恢復了冷冰冰的神情。 張騰一笑,說道︰“這樣啊,好吧,下次再給你一個有意思的,走,咱們用膳去。” 說完,他轉身往住處走去,幽雲跟了上來,與他並排而行,問道︰“張騰,煉丹之術你可學會了?能煉一品丹了嗎?” 張騰笑笑說道︰“嗯,不太會,馬馬虎虎,勉勉強強吧。” 幽雲蹙眉道︰“煉丹是一件負責枯燥乏味之事,需要耐心、細心、恆心,一點點地積累經驗,不斷地努力才能有所成就。失敗了也別灰心,它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你切勿急躁。若是實在不行,可以讓焦長老派一個弟子隨你去北方妖林,幫你煉制純陽丹。” 張騰看著她,淡淡一笑,說道︰“我知道了,不過你知道煉制純陽丹的條件嗎?” 幽雲點點頭,說道︰“今日我有了解過,條件雖然苛刻,但是問丹堂有一個弟子能夠滿足的。” “哦?”張騰詫異地問道,“還有人能夠滿足煉制純陽丹的條件?” “沒錯,此人是四星醫師,相貌丑陋,身材矮小,乃是外門弟子,他……他……”幽雲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說不下去了。 “他?怎麼不說了?他是誰?若可以隨我去北方妖林那是再好不過了。”張騰奇怪地問道。 幽雲打量了張騰一下,猶豫了一下,說道︰“他叫郭四,二十歲,听說有東陽之好,不近女色,火系圓滿,已是靈流境末期。此人本可晉升為內門弟子,屢次被人投訴騷擾新人男弟子,為青陽師兄不喜,故此一直讓他留在藥膳室做伙夫,現在還是外門弟子。” 藥膳室郭四? 張騰听著此人,隱隱想到了華夏世界的某個有點類似的人,听說那人才華橫溢,卻好像龍陽之好,為人所不齒。青陽是焦舜之的大弟子,主管萬草堂,將自己弟子打發到三師弟的問丹堂,肯定是非常不待見。 不管如何,此人能符合煉制純陽丹的條件,算是不錯了。 如果自己實在無法短時間內學會純陽丹的煉制,到時候讓郭四隨自己去一趟也行。 不過,北方妖林凶險莫測,對方也不一定願意去。 郭四雖為人所不齒,但也沒什麼大過錯,他不想通過特權強迫對方為自己做事。畢竟,多禮婆婆是一條生命,他也是一條生命,不可為救一人,而犧牲另外一人。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見見這個郭四,跟他談談,問問他的意見。 于是,張騰說道︰“嗯,不管怎樣,我找個機會見見他,若是能讓他隨我去北方妖林,那是最好不過了。” 幽雲皺起眉頭,勸道︰“此人行為不端,又是靈流境末期,隨你去不太好吧?” 張騰搖搖頭,說道︰“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是壞人,他既是天演聖境的弟子,青陽師兄的徒弟,應該還是信得過的吧?” “啪!” 兩人走在走廊上,正說著,忽然左側傳來一個清脆的碎裂聲。 張騰與幽雲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相貌丑陋,身材矮小的年輕弟子正呆呆地看著張騰,目光十分怪異,讓人很是不舒服。 他腳下是一盆藥湯,這一會兒灑了一地,一片狼藉。 “嗯?此人是誰?為什麼這樣看我?難道他認識我?” 張騰心中疑惑,正要走過去詢問一下。 身旁的幽雲拉住他,擋在他面前,冷冷地喝道︰“你是誰?為何在此?難道不知道此處是女弟子居住之所?其他男子若無特許,禁止入內!” “郭師兄,我讓你將烏靈湯送到魏師姐那里,你怎麼跑這邊來了?” 正在這時,一個女子的責備聲音傳來,張騰一看,來人竟是慕容晴靈。 慕容晴靈看了一眼地上的藥湯,眉頭緊皺,正要呵斥那人,卻是見了張騰兩人,不禁微微愣了一下。 她連忙向他行禮︰“晴靈見過張師叔,幽雲師姐。” 張騰看向慕容晴靈,遲疑地問道︰“晴靈,他是……?” 慕容晴靈答道︰“回張師叔,郭師兄是我們問丹堂藥膳室的伙夫。他叫郭四,方才我忙不過來,便請他幫我將烏靈湯送到魏師姐那兒,卻沒想到他笨手笨腳的,居然把它給灑了。郭師兄,看什麼呢,快點收拾一下,重新給魏師姐盛一盆送去。” 說到最後她用手在郭四眼前揚了揚,再次吩咐對方做事。 慕容晴靈是內家弟子,身份地位比問丹堂所有的外家弟子高,可以隨意分配支使外家弟子。 郭四回過神來,連忙說道︰“是是是,慕容師妹,我馬上就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子,快速地將地上的瓷湯盆碎片收拾起來,匆匆地往藥膳房的方向走去,臨走之時,還屢次回頭望張騰,目光極為怪異。 他就是郭四? 張騰眉頭緊皺,對方的目光甚是不妥,讓他渾身不自在,心里發怵。先前那個帶郭四北方妖林,請他幫忙的念頭頓時被打消一大半。 算了,這事他要重新考慮一下,三思而行才是。 這時,慕容晴靈問道︰“張師叔,幽雲師姐,你們要一起用膳嗎?我現在就去給你們準備。” 張騰點點頭,說道︰“嗯,麻煩晴靈師佷了。” 慕容晴靈一笑,甜甜地道︰“嘻嘻,不麻煩,你們稍等一下,我馬上給你端過去。” 她說完快步地往藥膳房的方向而去。 張騰先前被郭四看著時的反應,顯然被幽雲看得清清楚楚。 她似笑非笑地望著張騰,問道︰“如何,張公子還打算讓郭四隨你去北方妖林嗎?” 張騰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道︰“咳……那個嘛……我會好好考慮的……到時再說。” 第0242章 聚靈為爐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幽雲掩嘴一笑,並沒有點破,說道︰“走吧,天色不早了,先去用膳,問丹堂的藥膳甚是不錯,我好久沒吃了。” 張騰點點頭,說道︰“嗯,比我外面吃的都好吃多了,還有滋補功效。日後,若是有時間,我也想學學如何做藥膳,這比吃丹藥要好多了。” 不久,兩人到了房間用膳,慕容晴靈似乎知道幽雲喜歡喝雪釀,特意多備了兩壺,讓她喝個盡興。 期間張騰問起了幽雲之前所說的話,即她的義父義母是不是真的被蒙哥拉所害。 幽雲搖搖頭,她告訴張騰,自己是一個孤兒,自幼就跟隨在師尊公孫蘭身邊,周圍的人都對她很好,就像她家人一般。 她也曾向師尊問過自己的身世,師尊告訴她,她是自己從一群流民的尸體堆里撿回來的,根本無從得知,那個是她的父母親人。 不過,幽雲是真心謝謝張騰而向他敬酒。 因為城東大街上,有一對老夫妻與她相熟,小時候她跟著師尊出來玩,經常對方的攤檔上買零食,那對老夫妻十分喜歡她,經常不要她的錢鈺,甚至還多送一些零食給她。 那日蒙哥拉當街縱馬,那一對老夫妻本來是不開攤的。 可是,幽雲半年前曾隨口說過,那一日她會回來那條街看看他們。 那一對老夫妻記著幽雲的話,那天就破例到大街上開攤了,為的就是給幽雲做零食,再見見幽雲。 然而,幽雲沒想到,那日竟然發生了蒙哥拉縱馬之事,更因為由于君楚玉的阻止,她並沒有前去制止蒙哥拉,讓那一對老夫妻不幸遇難。 那一對老夫妻遇難的事情,幽雲第二天才知道。 那時她給陳寧送完信,突然想吃老夫妻做的零食,可到了街上卻沒看見一對老夫妻。 疑惑之下,幽雲尋到了那對老夫妻的家,卻听到他們的鄰居說那對老夫妻出事了,那日是為了見她才去開攤,不想會遇上那樣的事情。 那對老夫妻無兒無女,人死了,也沒人替他們辦喪禮,破碎的尸首被送到了亂葬崗,如今不知埋到何處,連一個送喪守孝的人都沒有,真是太淒涼了。 幽雲听到這個消息,如遭雷擊,她沒想到在天演聖境之外,還有這麼兩個人記掛著她,卻因為自己的緣故,不幸遇難。 更重要的是,當時自己就在大街附近目睹著慘劇的發生,而袖手旁觀。 可以說,那對老夫妻是因她而死,這讓她非常難過與後悔。 隨後,幽雲給老夫妻立了衣冠冢,磕了頭,守了孝。 昨夜,她得知君楚玉今天欲對張騰下毒手,調查清楚之後,迅速使用縱雲鴿通知青玄,及時阻止了慕容晴靈誤用穿心草。 不過,當她看到張騰對慕容晴靈毫無防備,還為慕容晴靈所騙,不禁對張騰既失望又生氣。 後來,她戳穿慕容晴靈的小心思,借酒將一肚子氣撒張騰身上,幾乎想殺了張騰,可最終還是被張騰所打動,果斷離開凌雲峰,前去與君楚玉進行決裂。 可以說,幽雲之所以選擇張騰,大部分是因為那對老夫妻的事情。 尤其是在懸崖邊上,張騰的那一翻話,無意中戳中了幽雲的心窩,讓她因而醒悟,為之感動。 當然,那一對老夫妻的事情,幽雲只是輕描淡寫地跟張騰說個大概,也沒說出穿心草的事情。 這涉及到天演聖境的一些秘密,張騰還是準玉龍令主,不是天演聖境之人,故此她選擇了隱瞞不講。 幽雲所說的義父義母,說起來也不算是亂編,那時候她是以兒女的身份給兩人立的衣冠冢,向兩人磕頭行禮,以表自己的心意。 兩人很快就用膳完畢,天已黑了下來,張騰梳洗完畢,稍微小憩一下,按照約定的時間,與幽雲去了青玄早已安排的好的特別煉丹室。 焦舜之還沒到,張騰重新復習了一下,並坐在蒲團上面默默修煉起來。 不知為何,張騰修煉感覺異常輕松,進度也飛快。 一共有三層︰ 第一層是覺醒魂識。 第二層是散發魂識。 第三層是控制魂識。 他剛剛學,就已經可以移動玉簡,到了第三層了。 張騰隱隱覺得後面似乎還有層次,但具體如何,只能日後再做探究了。 不過,他想起白日里王德所說的話,忽然明白了許多。 他還是準玉龍令主,焦舜之是天垣聖境的濟世殿殿主,自然不能違背約定,直接教他功法與武藝。 其實,這並不完整,張騰猜測後面應該是魂識的深層應用,涉及到魂識戰技。 一旦焦舜之將它們教給他,就算是天演聖境的干涉,他這個準玉龍令的身份就非常微妙了。 不知不覺,張騰以修煉了一個多時辰,感覺自己魂識的控制越發熟練,就暫時停了下來,退出入定狀態。 他剛剛睜開眼楮,就看見焦舜之盤坐在他的對面不遠處,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小子,不錯,這麼短時間就能修到的第三層了。” 張騰連忙從蒲團上站起來,向焦舜之行禮︰“張騰不知焦前輩到來,讓焦前輩久等有失禮數,萬望恕罪。” 焦舜之擺擺手,對張騰說道︰ “呵呵……無妨無妨,你的一番修煉,能進一步熟練魂識應用是好事,這讓我們接下來的學習更加高效。好了,時間有限,老夫就不多說了,我們直接進入的學習運用。記住,,顧名思義,以氣煉丹,魂識為爐,氣為火,熔煉世間萬物,化其精華而為丹!你可看清楚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雙手合十,結了幾個手印。 只見靈氣從四邊八方而來,匯聚在焦舜之面前,化為一團白色的光芒。 焦舜之心念一動,伸出雙手,手掌的大拇指、中指、無名指向手心彎曲,食指、小指向前方伸直,指向那一團白色的光芒。四道火靈氣源源不斷地注入那一團白色光芒之中,一個爐鼎的雛形緩緩形成。 張騰目不轉楮,一邊記住焦舜之的每一個動作,一邊運轉靈氣進行模仿。 不一會兒,他的面前也多了一團白色光芒,不過要比焦舜之那一團要小上許多倍。 他學著焦舜之的手法,進行結印,先是用魂識在面前構造一個框架,而後以靈氣進行填充,凝聚成一個靈氣爐鼎。 很快,那邊的焦舜之面前多了一個清晰的的丹爐,它通體火紅,上面的符文花紋字體等等細節清晰無比,內里紅光閃動,似有火焰在焚燒抖動,傳來一股股熱力。 張騰這邊則是頗為吃力,他以靈氣凝聚的丹爐,不但體積小,而且廊廓模糊,根本不穩定,隨時都可能消散。 焦舜之大聲道︰“靜心定神,想象並維持著丹爐之模樣,以靈氣充填,凝聚實體!” 張騰聞言竭盡全力,按照焦舜之的方法維持構造丹爐,丹爐勉強成形,但非常簡陋。 “好,繼續保持!”焦舜之喝道,“靈火為壁,靈火為底,靈火為蓋,靈火為心,靈火為魂,燒!” 他一邊說著,一邊變幻手印,將火靈氣充斥丹爐,滂湃的熱力猛然向四周擴散,整個煉丹室的溫度一下子升高。 “靈火為壁,靈火為底,靈火為蓋,靈火為魂,燒!” 張騰有樣學樣,一邊跟著焦舜之變幻手印,一邊大聲喊道。 “轟!” 他面前的簡陋小丹爐一下子燃起了火焰,變得通紅如碳,開始向外散發著熱力。 焦舜之點點頭,又大聲道︰ “好!聚靈為爐是第一步,第二步魂識御物,第三步以火淬藥,第四步熬藥為汁,第五步固化成丹,第六步溫養丹藥,第七步開爐熄火,第八步也就是最後最重要一步天地點丹!張騰,你可記好了!丹藥,五品以及五品之下,可省卻第八步!丹藥,五品乃至五品之上,必須進行第八步!五品丹藥,乃靈丹妙藥,為天地之所不容,必有丹劫!若不天地點丹,化解丹劫,必將爐毀,丹廢,人亡!現在,我們要煉回氣丹!跟我學!” 說話間,焦舜之心念一動,將周圍的藥材以魂識取來。 “嗖嗖嗖……” 只見一株株藥草好像被一只只無形的手,拿到了焦舜之的丹爐上方,丹爐的爐蓋自動打開,升起火紅色的火焰。 他面前的那些藥材閃動光芒,在火紅色的火焰中灼燒,雜質被燒為灰燼,精華則化為一點藥汁被無形的力量包裹著,滴入靈力丹爐里面。 一滴滴藥汁,接二連三地滴落丹爐中心,融合為一團,猶如生命一般,不停地沸騰蠕動,周圍水汽氤氳,整團藥汁不斷地縮水,慢慢地粘稠,凝固,並一點點變成球狀。 焦舜之又說道︰“張騰,如今我已經做了五步,現在正溫養丹藥,你也來試試看!” “是,焦前輩!第一步聚靈為爐是第一步,第二步魂識御物,第三步以火淬藥,第四步熬藥為汁,第五步固化成丹!” 張騰點點頭說,他一邊看著,一邊也學著焦舜之那樣,以魂識移動各種草藥,將之淬煉,凝成藥汁,一點點滴落自家的丹爐之中。 不過,就算是以氣煉丹,也要像丹鼎煉丹那樣,首先要選好藥方、藥材、藥量、而後調和藥性,控制時間,把握火候,藥汁煉成之後,再冷卻,凝固,溫養,封存,再輔以藥引,加以利用。 故此,張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步都非常艱難,等他做到第四步的時候,已經滿頭大汗,有點後力不濟了。 他咬緊牙關,繼續堅持,一心多用,一點點,一步步向第五個步驟固化成丹前進! 焦舜之在一邊再次開聲︰“張騰,煉丹需要動力,毅力,耐力,靈力,心力,需要耐心、細心、恆心、狠心、專心,無論如何,一定要堅持下去!老夫相信,你是可以的!第五步固化成丹!用盡你的所有靈力,所有魂識,去驅動它,融合它,穩固它,冷卻它!” “固化成丹!” 張騰听了心神合一,一聲大吼! “轟!” 終于,最為關鍵點一步,他完成了! 第0243章 萬物皆藥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一顆龍眼大小、帶著淡綠光芒的丹藥出現在張騰面前的小火爐里,那便是回氣丹的成丹雛形。 接下來就是第六步溫養丹藥,因為藥汁凝固為丹,藥力還沒完全激發,所以必須進行溫養一陣子,讓藥力激發,藥性穩定下來。這一步也頗為關鍵,它能提升丹藥的最高品質,讓藥性藥力達到最佳。 丹藥分為九品,每一品的品質分為上中下三等,溫養丹藥能夠使丹藥的品質等級穩定,甚至有所提升。 比如一顆回氣丹,它固化成丹時的品質是三品中等。 如果不進行溫養,直接開爐熄火取丹,它的品質最高是三品中等。保質期縮短,藥效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降低,在保質期內丹藥品質有可能會降級,變為三品下等,價值變低。 反之,如果進行了溫養,且溫養適宜,它的品質最低是三品中等,且有可能晉升為三品上等。同時,丹藥的保質期也會被延長,藥效隨著時間的變化不大,在保質期內,丹藥品質基本不會下降,價值不變。 溫養丹藥這一步並不困難,原理是以靈氣滲入丹藥,讓藥性分布均勻。 理論上,普通丹藥溫養一刻鐘最佳,溫養時間或太長都不行,如果煉制者技術高超的話,可以大幅縮短溫養丹藥的最佳時間。、 至于高級丹藥,五品與五品以上的丹藥,至少溫養一刻鐘。而溫養這些高級丹藥的最佳時間,與丹藥品種,品質,以及煉丹者的技術有關,它們溫養最短時間,但沒有最長時間。一些極為稀罕的高級丹藥,要讓丹藥品質達到最佳,甚至需花費幾年,幾百年,上千年。 當然,那樣的丹藥,極為罕見,一般不是煉丹者親自以氣溫養,而是利用外界條件,比如通過某些煉丹寶爐、特殊建築、風水寶地等等進行溫養存放。 另外,頂級的丹藥,很大概率會產生靈性、靈智、靈魂等,與尋常的生靈類似,甚至變成生靈,藥效逆天,乃世間靈物,珍貴無比。它們溫養更為特別一些,需要空間結界,特殊領域,甚至人世輪回等等,那些手段神秘莫測,難以想象。 言歸正傳,再說張騰煉丹,他完成最關鍵最艱難的第五步固化成丹,完成第六步溫養丹藥就相對輕松了許多,一刻鐘過後,他就直接省略第八部天地點丹,開爐熄火,將丹藥取到手中。 終于成功了,這就是回氣丹?我親自煉制的三品丹藥? 張騰看著手中淡藍色的丹藥,有些發呆,它龍眼般大小、有點燙手,散發出一陣陣藥香,讓人神清氣爽,忍不住要將它放入口中。 那邊焦舜之將手上的幾顆回氣丹放到一邊,一邊撫須,一邊對張騰道︰“張騰,把你手上的回氣丹,讓老夫看一下。” “是,焦前輩。” 張騰聞言回神,從蒲團上站起,捧著那顆回氣丹走到焦舜之面前,恭恭敬敬地遞給他。 焦舜之伸手將他手上的那顆回氣丹拿起,捏到眼前細看,他點點頭,說道︰ “三品下等,好,不錯,張騰你算是學會以氣煉丹了。日後就按照此法多多練習,那樣你才能增長經驗,讓自己的煉丹術更加純熟,有所精進。嗯,好了,你要煉純陽丹,那今晚就練習煉制炎陽丹吧。這炎陽丹,乃驅除嚴寒,恢復火系靈氣的三品丹藥,它的煉制之法與純陽丹的煉制之法相似。北方妖林乃極寒之地,你要到那兒試煉,炎陽丹是必備之物。這是,上面記載著三品及三品之下的各種低級丹藥的煉制之法,包括炎陽丹之方,你也一並拿去,好好運用,或許對你的將來大有裨益。”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手里取出一本冊子交給張騰。 “多謝焦前輩。” 張騰接過向焦舜之行禮道謝。 焦舜之從蒲團上站起來,拍拍張騰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天地為爐,造化為工,萬物皆是藥,包括人。小子,這兩部書,妙用無窮,好好努力,多多修煉。或許,它會給你帶來意外驚喜!哈哈哈……” 說完這話,焦舜之撫朗聲大笑,背負雙手走出了煉丹室。 天地為爐,造化為工,萬物皆是藥,包括人? 張騰仔細琢磨,忽然有所明悟,恭恭敬敬地向門外行了一禮。 他高聲道︰“張騰受教了,必不辜負焦前輩的期望!” 隨後,張騰翻開找到炎陽丹的方子,開始練習煉制炎陽丹…… 翌日,張騰與幽雲出了天演聖境,返回了雲京城內。 他們兩人肩並肩走在大街上,男俊女美,路上行人紛紛注目,兩人習以為常,熟視無睹。 “你說搬了地方?” “嗯,先是搬到城西,後來又搬到城東,有個叫沈媛媛的姑娘給他們買了一座院子。” “沈媛媛?她?這小丫頭拿來那麼多錢?” “嗯,她是雲夏商盟會長孫女,沈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富甲天下,在城東買一座院子,跟買一個冰糖葫蘆沒多大區別。” “阿寧她也在那邊嗎?” “對,等你回去。” 幽雲淡淡地說道,即便這一會兒她戴上了黑色的面紗,也一直吸引著周圍行人的目光。 她根本就不像十五歲的姑娘,身材太成熟,太火辣了,玲瓏浮凸,曲線夸張,該小的小,該大的大,無時無刻地散發著性感魅力,誘人之極。 張騰听完沉默不語。 正在這時,幾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圍攏過來,攔在張騰兩人面前。 當中一個高瘦猥瑣的年輕人,一邊貪婪地掃著幽雲,一邊笑嘻嘻地道︰“這位姑娘不是本地人吧,剛來雲京嗎?在下對這片地方很熟,知道很多有趣好玩的地方,要不要跟在下一起去逛逛,玩玩,包你……” “ !” 他話未說完,人就往一邊飛出去,撞在那些同伴身上,摔成一堆,哼哼唧唧地爬不起來。 幽雲出手很快,連張騰都只能看見一道淡淡影子,動作也很熟練,熟練得讓人心疼,眨眼間就甩了那人一巴掌,並借機會連其同伴也一起收拾。 那一巴掌不會置人于死地,但是力道奇大,估計那人的牙齒都被打掉了。 不過,張騰並沒有同情那些家伙。 如果幽雲不出手,那麼接下來的劇情就是老套路,對方加大力度調戲欺凌,甚至進一步污辱了。 他無奈一笑,搖搖頭說道︰“我們找一輛馬車吧,少些麻煩。” 幽雲點點頭,說道︰“好。” 按道理說,她離得遠遠的,應該暗中保護張騰才是。 然而,幽雲並沒選擇那麼做,她不放心,更不敢離張騰太遠。 要知道,君楚玉陰險卑鄙,手段繁多,讓人防不勝防。 若是有人攔著她,當著視線,或者像之前那樣調虎離山,說不定她根本就來不及救援。 對于君楚玉,她可以暗中保護。畢竟,他的實力強大,周圍又有大批高手,暗中保護可以看清形勢,防患于未然。 然而,對于張騰,她不能這麼做,他實力孱弱,能正面殺他的人太多了,必須貼身保護才行。 她所能做的,就是站在明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只要不是像天演聖境五殿殿主那種高手,她完全能夠應付得來。 張騰找到了一輛馬車,兩人並肩而坐,靠得很近。 幽雲身上有一股非常淡雅清新的香氣,坐在馬車里面,讓人猶如置身一片花海草地一般。 張騰一笑,直接問道︰“幽雲,你用了什麼香草,挺好聞的。” 幽雲沒理他,頭靠在車廂壁上,靜靜地靜靜的閉目養神。 看樣子,這丫頭並沒用什麼胭脂水粉香草之類東西,完全是自身的體香。 呵呵,美人都是這樣嗎?天生體香。雲盈兒是,聶輕娘是,陳寧是,晴櫻也是,幽雲她們都是。 雲夏真好,只可惜它在一群糜爛骯髒的人手里,照此下去,總有一天會在歷史上消失。 張騰搖搖頭心里道。 馬車轉彎搖晃了一下,幽雲自然而然地靠在張騰的身側,她緊閉雙眼,沒有絲毫在意。 她的身子很溫軟芳香,柔若無骨,仿佛棉花一般。 張騰轉臉看看她,笑了笑,掀起窗簾,車窗往外面看去。 這是難得信賴,她這般盡心盡力的保護自己,而自己又能給她什麼美好的的東西呢? 玉龍令主嗎? 他對它真的一點兒也沒有興趣。 說實在的,那是一股龐大的勢力,一種崇高的權力,但也是一份巨大的壓力。 因為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必須為整個天演聖境,甚至整個天下負責。 別看他平時修煉那麼勤快與賣力,實際上他是一個慵懶的人,這一切都是被逼出來的。 如果可以選擇,他只想做一個不求上進,安分生活的頹廢男,過些優哉游哉,像閑雲野鶴那麼逍遙自在的日子。 張騰放下窗簾,抬頭望著車頂,也靜靜地閉上眼楮,呼吸規律而均勻。 幽雲睜開眼楮,她看了一眼張騰,又繼續靠在他的肩膀上養神。 她想起了在君楚玉身邊的日子,那時她每天都緊繃著臉,一副高貴,神秘,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 其實,那並不是她的本意。 那是由于緊張、擔憂、焦慮,不得不小心謹慎,她是天演聖境的人,代表這天演聖境,絕對不可在外人面前露怯,或者表現得無知幼稚。 她很清楚自己擁有著怎麼樣的條件,絕色容貌,高深修為、雄厚背景,這一切對周圍的男人都有著致命的誘惑。 雖說她有所歷練,但年紀輕輕,經驗心計,到底不如那些活了半輩子的老狐狸們,也不如那些自幼在髒髒環境打滾的世家權貴,尤其是像君楚玉這種生在無情天家,見慣了勾心斗角,互相傾軋的王室貴冑。 她不想落入那些人的圈套中,成為他們的獵物,工具,奴隸,讓他們玩弄蹂躪奴役,如同傀儡一般過完一生。 所以,她只能表現得冷冰冰,如同一個毫無感情的殺人兵器,從而盡可能地與他們保持距離,讓他不敢靠近,已達到保護自己的目的。 第0244章 光頭巨漢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半年來,她與君楚玉許多機會單獨相處,卻從未像跟張騰這般接近接觸。 初時君楚玉對她懷疑重重,她主動親近,對方卻遠離她,中間她救了君楚玉幾次,終于獲得他的信任,兩人有所親近,但依然保持距離,後面君楚玉完全信賴她,想法設法接近她,想要徹底佔有她,她則盡可地遠離對方,沒有給他一絲機會。 那一段時間,她神經緊繃,既防備君楚玉的敵人,又要防備君楚玉,生怕他對她使骯髒手段達到佔有她的目的。 若然她真的被其佔有,也毫無辦法,只得死心塌地地臣服在他之下。 天衛殿忠于天演聖境,忠于玉龍令主,所有天衛必須听玉龍令主之命或者天衛殿殿主之命,如若不尊命令,背叛玉龍令主或者天衛殿殿主,必將受到懲罰,下場絕對極為淒慘。 別看天演聖境超然物外,實際上五殿都有一個處置叛徒的秘密組織,手段恐怖,讓人毛骨悚然。 當然,五殿一般不會動用他們的秘密組織,更不會濫用那些可怕刑罰。 只有那些證據確鑿,罪無可赦之人,那些秘密組織方才暗中出動,將之逮捕處置。 入天衛殿的那一刻,幽雲就發過毒誓,服下毒藥,此身屬于天衛殿,屬于天演聖境,屬于玉龍令主。 今生今世,絕對不能背叛天衛殿,天演聖境,還有玉龍令主, 她生是天衛殿的人,是是天衛殿的魂。 自幼就是以作為玉龍令主的貼身近衛培養,她的一生,要麼侍奉于玉龍令主,要麼侍奉于天演聖境,絕不可外嫁他人。 之所以有這麼一條規定,是因為她身上有著天演聖境太多的機密,這些機密一旦讓他人所得,必然讓天演聖境陷入巨大危機。 幽雲並沒有什麼選擇,要麼侍奉于玉龍令主,要麼嫁給天演聖境之人,要麼孤獨一生。 準玉龍令主,地位等同于玉龍令主,雖然沒有玉龍令主的權力,但是她必須以玉龍令主之禮相待,不可侮辱,不可傷害,否則以叛逆之罪治之。 不過,不管是君楚玉,還是張騰,對這些都不清楚,而且他們的實力都比不上幽雲。除非幽雲自願,否則他們是很難強行佔有幽雲的。 話說如此,幽雲還是極為小心,盡可能地謹慎,防備著準玉龍令主對她有所不軌。 她很清楚,作為準玉龍聖主的貼身近衛,她無法背叛或者報復準玉龍聖主,一旦被其佔有,相當于綁在了對方的戰車上面,這一生都必須為對方而戰。 世事無常,誰也不知道這麼多的準玉龍令主,到底哪一位可以上位。 一旦綁死在對方的戰車上,萬一對方敗了,她就很大可能跟著對方一起萬劫不復。 所以還是保持中立比較好,為此她必須時時提防那些準玉龍聖主,以免上了他們的賊船。 當然,萬事有例外,比如司徒文就太出人意料了。 他也曾是準玉龍聖主,卻提前淘汰出局,加入了乾武殿,成為了乾武衛。 幽雲之所以敢這麼靠著張騰,距離如此親近,是因為張騰實力弱小,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想當什麼玉龍令主,甚至對整個天演聖境都沒有興趣。 再說張騰的為人與君楚玉不同,他是有原則之人,光明磊落之人,不會像君楚玉一樣不擇手段,陰險腹黑。更何況他要煉制純陽丹,不可失去童陽之身,故此再怎麼樣也對她構不成危險,更不可能強行佔有她。 獅子不會對一只兔子有所防備,而對一只鬣狗則不然。因此,她即便挨近張騰,也不擔心他生出什麼心思。 另外,她也不覺得張騰會對她向君楚玉那麼痴迷,想著如此佔有她。 張騰身邊還有幾個紅顏知己,她們的修為不如她,但容顏也差不了那兒去。而面對身邊垂手可得,任君采擷的美人,張騰依然守身如玉,不去享用,可見他的為人,心防操守,比君楚玉高了不知多少。 退一萬步來說,她也不拒絕被張騰佔有,從天演聖境的種種跡象表明,張騰成為玉龍聖主的可能性比君楚玉大許多。 這也是她為什麼與君楚玉當面決裂,而非含糊立場。 當日,她可以不去見君楚玉,那麼他們兩人還有回旋的余地。 馬車咕嚕咕嚕地往前行,幽雲靠在張騰的肩膀上,越貼越近,對方的身上傳來一股好聞的奶香味道,那種香味十分純潔,猶如嬰孩的心靈一般,沒有任何雜質。 她再次張開眼楮,少年長發如墨,面如冠玉,五官俊美立體,稚氣正慢慢地消退,眯著眼楮養神的樣子,出奇的好看。 比起君楚玉,他比她小,像是鄰家弟弟,讓人親近而信賴,似乎沒有任何侵略性,反而給人一種忍不住欺負卻又想好好寵溺的感覺。 貼著對方看似單薄卻又結實溫暖的身體,她感受到一種久違的安全感,放松感,周圍一切很溫馨,很舒適,很讓人迷戀。 自從師尊離開天演聖境之後,她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真好,于是她閉上眼楮,好好地享受著這難得的一刻。 馬車繼續向前,經過一處交易市場時,右側傳來爭吵之聲,張騰突然睜開眼楮,往幽雲的身上撲倒。 “轟!” 一個巨大的斧頭從右側飛來,生生將馬車廂的蓋頂削掉,若非張騰及時往幽雲身上撲倒,肯定會被它劈為兩截。 “吁律律——” 拉車的彎角妖馬受到了驚嚇,仰天長嘶,剛要奮蹄飛馳,卻被馬車夫死死地拉住。 張騰坐起身,望巨斧丟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穿著皮甲的異族光頭巨漢正舉起拳頭與一群雲夏服侍的武者打成一團。 他是靈流境末期身軀高大,肌肉虯結,一拳擊出,剛猛迅疾,落在那些雲夏武者身上,那些雲夏武者當即狂噴鮮血,倒飛出去。有些武者的兵器劈砍在他身上,居然火星迸射,傷不了對方分毫。 而異族光頭巨漢勇猛凶悍,根本就沒有絲毫理會那些武者的攻擊,拳腳連連出擊,哪怕雲夏武者以兵器架擋,猶如連人帶兵器被砸飛,吐血不止。 那人一邊揍人,一邊用不咸不淡的雲夏語言吼道︰“你們這些雲夏賤狗!老子打死你們!居然敢坑騙老子!” 一個雲夏武者憤怒大叫道︰“我呸!誰坑騙你了!強買強賣的死蠻子!還敢打人,兄弟們,大家跟他拼了!咱們千辛萬苦,用命運來的貨物,這該死的蠻子居然想白拿,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異族光頭巨漢獰笑著大叫︰“誰強買強賣了,老子給錢了,有種讓你們的雲夏官員過來評評理!” “狗屁!那些吃里扒外,不干人事的混蛋,只知道偏袒你們這些六國蠻子,對我們百般打壓威脅!”有一個雲夏武者吼道,“弟兄們,別讓他的人去高官,不然的話,今日大伙都要打下牙齒往嘴里咽,悶虧吃定了!” “沒錯!攔住他們!” “不準動我們貨物!” “狗蠻子,給老子滾出雲京,拿上你們的破爛玩意兒滾蛋!” 那些雲夏武者紛紛大叫,即便一些人被打傷也是拼命地往那光頭巨漢身邊沖! 光頭巨汗揮動拳頭,如同一頭蠻牛在人群中沖殺,許多武者甚至一些躲避不及的行人都遭了重創! 他周圍還有十幾個蠻人同伴,他們圍成一圈,護著幾大車貨物,急沖沖地往城中心方向而去! “貨物,貨物,他要強拿走了!” “別讓他們拿著我們的貨物跑了!” “快攔住他們!” “狗蠻子,老子跟你們拼了,兄弟們替老子照顧老婆孩子,死老子一個,總比大家喝西北風,餓死幾百口人要好!” “沖啊,跟他們拼了!” 那些雲夏武者見狀越發憤怒,有的甚至哭出來,哪怕受傷吐血,也要爬上去跟對方拼命!可惜,到底是修為不夠,武藝太差,被那些光頭巨漢的同伴踢飛,摔倒一邊,爬不起來! “哈哈……”光頭異族巨漢大笑,“一群賤狗,也敢攔截大爺,大爺可是和達族里面數一數二的勇士!去死吧,雲夏賤狗!” 說話間,他又舉起幾個雲夏武者,像扔沙袋一般,往人群里面扔去! 頓時許多無辜平民被砸傷,一個個破口大罵,不時哀嚎呻吟出聲。 這時,光頭異族巨漢又扛起旁邊的一輛平板貨車,高舉過頭,狠狠地往那些追向自己同伴的雲夏武者,當場幾個雲夏武者被砸倒在地,昏迷不醒,只剩下一絲絲氣息。 “殺人了!” 那些雲夏武者大叫道,他們越發憤怒將光頭巨漢團團圍住,拼命攻擊,卻是傷不了對方分毫,反而被對方奪過兵器,順手刺倒在地上。 “呼!” 光頭巨漢又搬起一塊巨石,朝著人群狠狠扔過去,那邊的人群大驚,一個個臉色蒼白,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爹爹——” 巨石越飛越近,周圍的人群拼命逃離,只有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坐在原地叫喊啼哭!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著巨石即將把孩童砸為肉醬,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孩童身旁,奮起雙臂,將巨石接下來! “小弟弟,你快走!” 張騰的嘴角多了一縷鮮血,這巨石里面蘊含著巨大的靈力,加上它本身的重量,以他現在的實力接下來非常勉強,當下就受了一絲內傷。 然而,那個孩童根本就嚇壞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直啼哭不听。 “好了,把石頭放下。好了好了,小弟弟,別哭了,別哭了。” 幽雲瞬間出現在張騰的身邊,將那個孩童帶走,一邊幫孩童擦眼淚,一邊對張騰說道。 張騰咚地一聲將巨石放下,而後一躍而起,手里出現了金色的弓箭,他彎弓搭箭,朝著那個光頭巨漢射去! “咻咻咻……” 金色利箭如同風暴一般射落光頭巨漢身上,瞬間冒起了金色火焰,光頭巨漢頓時哇哇大叫,一邊打落身上的金色火焰,一邊向張騰沖來。 “哼!” 張騰手中的弓箭瞬間消失,換成了一個面戰盾與橫刀,他不退反進,迎上了光頭巨漢,大吼道︰“泱泱雲夏豈容爾等蠻寇踐踏!給我死來!” 他身形如電,眨眼間就到了光頭巨漢的面前,右手中的橫刀狂劈而下! “哈哈……你這雲夏小賤狗倒也有點能耐,可惜只是一個靈性境的廢物,吃老子一拳!” 只听得那個光頭巨漢大笑,他面目猙獰,揮起拳頭悍然迎上了張騰的一刀! “ !” 張騰手中的橫刀刀身被對方一拳砸中,瞬間就爆碎開來,化為一團靈氣。 未等他變換身形,對方又是一拳砸出,狠狠地轟殺而來,直奔張騰的胸膛,這麼一拳下來,張騰即使不死也會重傷! 第0245章 暗衛眾多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面無表情,冷哼一聲,用手中的戰盾一擋,一拍,借力升上半空,他御空而立,手中的弓箭再次出現! “咻咻咻……” 一道道靈力凝聚的箭矢從天而降,這一次張騰射出的弓箭五顏六色,猶如眼花一般,極為好看而危險。 這些箭矢與原先的箭矢不一樣,他們融合了至少兩種不同屬性的靈氣,性質也十分奇特。 那個光頭巨漢凜然無懼,雙手擋在頭上,在身邊布下了一個金色的護身氣罩,那些五顏六色的箭矢射在它上面,紛紛破碎開來,沒有對光頭巨漢造成一點傷害! 張騰神情冰冷起來,雙眼里多了一道殺機,他又射下一陣箭雨之後,手里多了一根長矛,人矛合一,向著光頭巨漢的肩窩刺下去! “咻咻咻……” 漫天的箭雨阻擋了光頭巨漢的視線,張騰的人如同一道流星在箭雨的掩護下,刺向了光頭巨漢的氣罡護罩! “嗤!” 鋒利的長矛輕易刺透了氣罡護罩,狠狠地扎在光頭巨漢的肩窩上,光頭巨漢慘叫一聲,反手拍斷長矛,連忙往邊上移開身體。 張騰如影隨形,貼身而至,他的手中斷了的矛頭重新生出來,朝著光頭巨漢的咽喉刺去。 “啊!” 光頭巨漢大叫,一手抓住張騰的矛頭,抬腿對著張騰狠狠一腳踢出,張騰胸前出現了一面盾牌,擋住了他的一腳,放棄了長矛,借力遠遠退了出去。 “咻!” 長矛在光頭巨漢的手中化為了一團金色火焰,一下子就將他的手掌包裹,光頭巨漢連忙運轉靈氣將那一團金色火焰震散! “嘶!陰險卑鄙的雲夏狗!淨然使些下三濫的手段!” 光頭巨漢看著自己有些燒焦的手掌,憤怒無比地對張騰罵道,握緊拳頭,身形驟然加速,追上張騰,對著他的鼻子一拳轟出! 拳頭未至,拳風已來。 他身上的靈氣幻化出一頭金色的人影凶獸,朝著張騰撲殺! “嗖!” 張騰的人在光頭巨漢的眼前消失,退到了十幾遠,他的手里重新出現了一柄刀,那是一柄極為凝練的雙手橫刀,它通體雪白,上面泛著金色的光芒,刀身之中,隱隱有金色、青色、黃色的光芒在閃動。 “雲夏慫狗,你除了逃還會什麼,給老子死來!” 光頭巨漢對著張騰破口大罵,身形再動,人如幻影,直接向張騰提拳殺來! 張騰目光冰冷,雙手將橫刀與肩膀齊平,身影忽然在原地消失,一下子就到了光頭巨漢的面前! “嗤!” 雙手橫刀的刀尖稍微阻滯,一聲細響刺進了光頭巨漢的心髒,幾種靈氣在他的心髒中爆開,瞬間就將他的心髒炸為粉碎! “呃……” 光頭巨漢僵住了,他口吐鮮血,瞪大眼楮死死地盯著張騰,神情充滿了不可置信! 張騰面無表情,手中的橫刀傳去一道金色的火焰,一下子就將光頭巨漢化為了火人。 “ !” 光頭巨漢的尸體炸開,化為了一片白色的灰燼。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張騰的身上。 張騰神情自若,對那邊目光呆滯的光頭巨漢同伴們說道︰“放下貨物,立馬帶上你們的東西滾出雲京!否則,殺無赦!” 那邊的光頭巨漢同伴們听了,不禁嘰里呱啦地大叫,而後拿上一張不知名的皮毛,急急匆匆地跑了。 “是他!是他!就是他!” “沒錯,是他!那個殺了蒙哥拉親衛的義士!” “對對對,就是他,他不是死了嗎?” “對啊,怎麼又活了?” “不對啊,是他的師兄弟吧,相貌不一樣!” “就是,相貌不一樣!” “嗨,你們懂個屁!不知道易容術嗎?” “也對,那金色的弓箭,還有那刀的樣款,跟那天的一模一樣!” “多謝小英雄出手相救,我們衛元商隊感激不盡!” “多謝義士!多謝!” “多謝英雄!” …… 一時間那周圍的人圍上來,向張騰拱手行禮道謝,言語激動,充滿了感激。 張騰皺起眉頭,想要脫身而去,卻怎麼也擠不出來。 “我們走吧,那負責這片地區的官員就要來了。” 旁邊的幽雲見狀眉頭微蹙,一揮手掌,將周圍的人震退,拉住張騰的手,身形一動,眨眼間躍出了人群,走到了一條行人相對少的巷子里。 張騰喘了幾口氣,平復一下氣息,對幽雲說︰“謝謝你幽雲,不然話,我還真不知道如何脫身才好。” 幽雲左手抓著張騰的手腕,右手扯下面紗,將他推到牆壁上,生氣地對他說道︰ “下次這樣的事情,你不要出手,听到沒有?讓我來做就行,你這麼沖動,會惹來大麻煩的!上次你刺殺蒙哥拉,我們好不容易將事情壓下去,如今你又惹事,難道是想死嗎?你不知道君楚玉時時刻刻盯著你,正想著法子暗害你呢!” 張騰驚訝地看著她︰“你生氣了?” 幽雲怒道︰“難道我不該生氣嗎?” 張騰一笑,說道︰“不是,你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 幽雲恨得牙癢癢的,大聲說道︰“張騰!我現在跟你說事呢!你胡扯這些干什麼?” 張騰無奈地說道︰“好了,我知道了。” 幽雲戳著張騰的胸口,氣惱說道︰“修為這麼低,還整天逞英雄,難道你真不怕死嗎?難道你真覺得自己的命一文不值嗎?你知不知道,你死了,也許會有許多人因你而死!” 張騰皺起眉頭,認真起來,問道︰“因我而死?什麼意思?他們為何因我而死?” 幽雲冷笑一聲︰“哼,你以為就我一個人保護你嗎?這周圍還有天衛殿的其他兄弟姐妹!你若是死了,不單單是我,連他們都要受罰,說不定全部處以極刑!” 張騰吃了一驚︰“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幽雲冷冷地道︰“哼,你無需多問,下次你若想救人,最好三思而行,你要知道,你身上不止一條性命!” 張騰試探地問道︰“那能不能讓他們撤回去?” “呵……我看你真是想死!” 幽雲被氣笑了,她將劍鞘壓在張騰的脖子上,湊到張騰的面前,大聲地說道︰ “你以為天衛殿的命令說撤就撤的嗎?你以為沒有了天衛殿的保護,你會這麼瀟瀟灑灑,若無其事地回雲京?你可知道,雲夏君主當初可是下了聖旨的!誰敢刺殺六國使者誅九族!正是天衛殿的努力,才讓此事勉勉強強地過去,為此還犧牲了幾個弟兄!” 張騰听了,頓時心里升起了愧疚,說道︰“對不起。” 幽雲見他如此,氣消了一些,偏過頭去說道︰“算了,這是我等的職責所在,為玉龍令主而盡忠,死而無悔。” 別看幽雲柔柔弱弱的女子,她的修為高,手勁極大,抓在張騰的手腕上,讓張騰感覺被鋼筋箍住一般,疼痛無比。 他動了一下,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下意識地湊前一些,正想開口讓幽雲放開自己。 哪知幽雲剛好回頭,正要繼續說話,兩人的唇巧而又巧地踫在一起。 于是,兩人當場呆住了,兩雙眼楮,你望我,我望你,一時間沒了反應。 幽雲的唇很柔軟很鮮嫩,也許是入城時吃了些糖果零食,兩瓣香唇微微有些甜。 好些時候,幽雲退開一步,看張騰不說話呆呆地看著她,眼里微微有些氣惱,揚手就要給他一巴掌。 張騰沒有躲閃,下意識地偏一下臉,閉上眼楮。 然而,掌風驟然而至,卻到了他的臉龐不足半寸的時候,收了回來。 “哼!” 幽雲冷哼一聲,轉身就往巷口走去。 張騰伸手拉住她,幽雲轉身,惱怒地瞪著他,問道︰“張騰,你……你到底想怎樣?” “你走錯了,我們該走那邊,你說得對,我太沖動了,給你們惹了麻煩。現在,我們往那邊走,重新找一輛馬車,去找陳寧她們。”張騰平靜下來,心平氣和地對她說道。 “走。” 他拉著幽雲的手,慢慢地往巷子的另一頭走去。 幽雲先前鋼筋一般的左手,這一會兒柔若無骨,好像溫軟的棉花一般。 她沒有掙扎,低著頭任由張騰拉著,一步步,往巷子的另一頭走去。 剛出巷子,一輛馬車疾馳而來,那是一個老車夫。 他停下了來,在車上笑呵呵地對張騰說道︰“這位小公子,您跟娘子吵架了吧?老朽看二位不像本地人,又風塵僕僕,想去哪里呢?要坐車嗎?” 未等張騰開口,幽雲立即冷冷地道︰“哼,誰是他娘子?你弄錯了!” 老車夫看了她一眼,笑吟吟地看著張騰,說道︰“小公子,你呀平日偶爾也要對娘子要多忍讓一些,女人嘛都是要好好哄的,哄好了就不生氣了。” 張騰也看了看幽雲,搖搖頭,笑著說道︰“老伯,我們要去城東商盟那邊,您方便嗎?” 老車夫哈哈一笑,說道︰“正好,老夫也正想去那邊半點事情,咱們啊剛好順路,車費就算你八折如何?” 第0246章 贈予宅園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看了一下那輛馬車,似乎發現什麼,眼中一亮,心里當即有了決斷。 他點點對老車夫說道︰“老伯,我們要去城東商盟廣發大道東側聯誠路口。” 老車夫呵呵一笑,在他面前伸出四根手指,說道︰“四十銅鈺。” 老車夫給出的價格很公道,張騰回頭喚了一聲︰“幽雲。” “這是一銀鈺,不用找了。” 幽雲手里多了一枚銀鈺,拋給老車夫,冷冷地道。 老車夫收起銀鈺,笑呵呵地道︰“多謝夫人,兩位請上車。” 幽雲眉頭一蹙,卻沒說什麼,任由張騰拉著她上了馬車,老車夫一揚鞭,馬車往城東商盟的方向而去。 到了車上,張騰松開了幽雲的小手,幽雲恢復了冷冰冰的神情,她重新蒙起臉紗,坐直身體,與張騰保持距離,並扭過頭去,靜靜地看著窗外。 兩人不說話,車廂里的氣氛有些冰冷。 良久,張騰忽然開口道︰“幽雲,你可通過噬靈蚴?” 幽雲淡淡地道︰“有。” 張騰有些詫異,又問道︰“可有方法醫治?” 幽雲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殺。” “殺人還是殺噬靈蚴?” “看情況,輕微者殺噬靈蚴,嚴重者殺人。” 張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方才我在那光頭巨漢身上發現了噬靈蚴。” “什麼?” 幽雲轉過臉來,她看著張騰,眼里多了幾分驚訝。 張騰對她說道︰“那東西還很弱小,似乎剛進他體內不久,沒來得及控制他,也就是說雲京很可能有噬靈蚴入侵,若不控制,一場災難即將爆發。” 他回想著與那光頭巨漢的戰斗,刀尖刺入對方心髒的那一瞬間,一種久違的熟悉的卻又讓人非常不舒服的感覺傳來。 那東西居然寄生在光頭巨漢的心髒之中,好像才甦醒,沒來得及反抗就被他消滅。 幽雲緊皺眉頭,手里憑空多了一副紙筆,無視張騰的驚訝之色,對他說道︰“從頭到尾跟我說一下,盡量詳細一點,我要記錄下來,發回天演聖境。” 張騰將自己之前所了解的都告訴了她,幽雲詳細地寫在紙上,而後將手指放入嘴里,吹了一聲哨子。 “咕咕” 不一會兒,一頭通體雪白的信鴿從馬車的窗口里飛落幽雲的大腿上,幽雲抓住信鴿,將紙卷成一條,塞進信鴿腿上的一個竹筒里封好,給它喂了一顆白色小丹藥,將它放飛。 “咻!” 信鴿化為一道白光,瞬間在幽雲手上消失,那速度奇快無比,快得張騰根本連它的動作都看不清。 做完這一切之後,幽雲手上的筆瞬間消失。 這時,她向張騰解釋道︰“那是縱雲鴿,我手上的紙筆來自這儲物手鏈,里面有一個小空間,師尊送給我的。你以後若是成了玉龍令主,可以進天演聖境的寶庫尋一個這樣的儲物飾品,出門在外會方便許多。” 幽雲一邊說著,一邊挽起袖子,露出了左手腕上一條精致的銀色手鏈,給張騰看一眼,隨後那條手鏈閃爍一下,消失不見了。 “儲物手鏈是極為貴重之物,上面有隱藏符文,心念一動就會隱形不見。” “好神奇,沒想到世間還真有這東西。”張騰看著幽雲的手腕,“我還以為都是小說上杜撰的。” 幽雲疑惑地看著他,問道︰“什麼是小說?” 張騰笑了笑,說道︰“嗯,就是話本。” 幽雲明白了,她點點頭,說道︰“我以前很喜歡看話本,但都給師尊沒收了,偶爾作為獎勵給我看看。” 張騰說道︰“現在你師尊不在,可以隨便看話本了。” 幽雲搖搖頭,說道︰“沒時間,也沒興趣了,都是那些迂腐書生寫的東西,一味糟蹋女人,把女人編得一文不值,看著讓人生氣。” 張騰啞然失笑,說道“呵呵……也是,那些書不如不看。” 兩人正聊著,馬車停了下來,外面傳來老車夫的聲音︰“二位,我們到了。” 張騰往外面道︰“好的,老伯,謝謝你。” “不用客氣,兩位多多保重,後會有期。” 兩人從車上下來,老車夫微微一笑,駕起馬車飛快地離開了。 幽雲看著馬車遠去,若有所思,張騰一笑,說道︰“那位老伯應該也是某個組織的人吧,幽雲,我們走吧。” “他不是我們天衛殿的人。”幽雲說道。 “我知道,他應該是聶姐姐派來的人。” 張騰對她笑著說道,剛才乘坐的馬車,車廂上有一個不起眼的標志,而那個標志他曾在莫老伯駕的馬車上見過。 幽雲一怔︰“聶輕娘?” 張騰點點頭,那馬車來得太巧合了,或許他們兩人一進城聶輕娘就知道了,還作了安排。 幽雲不說話了。 張騰笑著幽雲問道︰“阿寧她們住在哪里?” “往前走,拐幾個彎就到了。” “那我們走吧。” “張騰。” “嗯,怎麼了?” “算了……沒什麼,走吧。” “好。” 張騰說道,幽雲似乎有別的話說,但最終沒說什麼。他沒有尋根問底,因為他知道她要說的話,遲早會對他說的。 不一會兒,兩人到了一座雅致廣闊的宅園外。 張騰盯著宅園上面的牌匾,轉頭問幽雲道︰“幽雲,我們是不是來錯了?” 幽雲看了一眼那塊牌匾,冷冷地對他道︰“上面不是寫著‘張府’嗎?這是沈媛媛特地為你買的,據說連房契的名字也是你張騰。” 張騰驚訝地道︰“啊?為我買的?寫我的名字?” 幽雲冷哼一聲道︰“那可不是?當初你不是救了她嗎?人家為了感謝紀念你,直接送你一座宅園。房契在陳寧手中,你自己去問問吧!” 兩人說話間,宅園門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與人聲。 “沈姐姐,你說好人哥哥今天會回來嗎?”一個軟糯的女童聲道。 “嗯……也許吧,反正你阿寧姐姐說他還活著,會回來的。”一個輕柔帶著笑意的少女聲答道 “沈姐姐,你會常來看我們嗎?”這時一個稚嫩的男童聲問道。 “當然啦,姐姐會經常來看你們的。” “沈姐姐,小儀喜歡你,要不你今天就住下來吧,不回去了。” “嘻嘻,那可不行,小儀,姐姐會被爺爺罵死的。” “沈姐姐,你爺爺他很凶嗎?” “不是,爺爺他很疼姐姐,對姐姐管教得嚴而已。” 張騰听出聲音的主人,他們是陳禮兄妹,還有沈媛媛。 沈媛媛竟然在這兒,看樣子還和陳禮兄妹相處得很好,听討他們喜歡的。 這時,陳儀又道︰“沈姐姐,我哥哥他說,好人哥哥回來,你也會跟我們一起住是不是?就像阿寧姐姐一樣。” 沈媛媛聲音里多了一絲羞澀之意,連忙否認道︰“沒有,才不是呢,別听你哥哥瞎說。” 陳禮則似乎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是,沈姐姐,我沒瞎說。我娘說,我們住前院,張騰哥哥住中間,隔壁右院住著阿寧姐姐,而左院則空著,那是你以後住的。嗯,不過我覺得,後院也有許多房間,可以住昨晚那個紅衣姐姐。對了,還可以住那個黑衣姐姐……我們像一家人那樣住在一起,快快樂樂的。” 張騰聞言,不禁一呆。 陳禮這小子,還真能說。不過,他口中的紅衣姐姐又是誰? 他看向幽雲,幽雲神情平靜,如若未聞。 張騰皺起眉頭,稍作思索,旋即想起了一個人,難道是她? 沈媛媛再次響起,她似乎笑著對陳禮道︰“好啦,小禮,年紀小小的,腦袋瓜里都胡思亂想什麼呢。好好上學,練武,長大以後,像張騰哥哥一樣厲害。” 陳儀則道︰“沈姐姐,你真的走了嗎?說不定,好人哥哥今天就回來了。” 陳禮一邊道︰“嗨,小儀,反正沈姐姐天天來,遲早會見著好哥哥的。” 沈媛媛的聲音中帶著寵溺,笑著道︰“好——姐姐走了,你們回去吧。沈四,你送他們一下,沈五沈六,我們走吧。” 一個沉重粗獷的聲音道︰“是小姐!小禮小儀,走吧,沈五叔叔送你回去,省得你們娘親擔心。” 陳儀則大聲道︰“沈姐姐,你明天一定要來哦。” 嘎吱一聲,兩個健壯的家僕打開大門,沈媛媛一邊往外走,一邊拖長聲音,回頭笑盈盈道︰“好——” “小姐!” 當中一名健壯的家僕見到張騰兩人,連忙向沈媛媛喊了一聲。 沈媛媛望向那人︰“什麼事?” 那人對她道︰“你看前面!” “張騰?” 沈媛媛往前一看頓時呆住了。 “沈姑娘。”張騰向她抱拳行了一禮。 “張騰,你回來了!” 沈媛媛又驚又喜,她提起裙子沖到張騰面前,卻又突然停住,臉紅紅的。 “當初我還以為你……總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你進去吧,陳寧她們都在等著你,我……我先回去了,後會有期。” 她說完,飛快地跑向遠處的一輛豪華馬車。 “小姐,別跑那麼快!等等我們!見過張公子!” 沈媛媛身後家僕大聲喊道,他們匆匆向張騰行禮打了一個招呼,追了上去。 張騰轉過身來看著沈媛媛,遠邊的沈媛媛回頭看了他一眼,輕咬嘴唇,羞澀地轉過頭去,不敢看他,急急地登上了馬車。 他嘆了口氣,苦笑著搖搖頭,對幽雲道︰“幽雲,我們進去吧。” “嗯。” 幽雲點點頭,跟著他上前去。 正在這時,一個家僕打扮的老者向張騰行了一禮︰“張公子回來了,老奴叫人去通知陳姑娘她們。” 張騰疑惑地看著他︰“你是……” 老者拱手回答道︰“老奴秦洪,原來是這座宅園主人的看門人,現在沈家大小姐臨時安排讓老奴繼續打理它。” 張騰一笑,說道︰“好吧,她怎麼安排就就怎麼安排吧,把門關上,你帶去見陳寧她們。” 秦洪抱拳說道︰“是,張公子。請隨老奴來,陳姑娘她們在沁春園那邊,離這兒有點遠。”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前領路。 張騰跟在後面,聞言微微驚訝,笑道︰“沁春園?這宅園好大。” 秦洪點點頭,回頭對張騰說道︰ “正是,以前這兒是秦凡秦老爺的府邸,他一家上下有幾十口人,算上那些家丁奴婢,差不多幾百人。唉,可惜,不久被朝廷革職,養不起這麼那麼大的一個家,就把這宅園給賣了。前幾天,沈家大小姐突然將這座宅園買了下來,遣散了大部分的家丁奴婢之後,只留下一些老人。听她說,等你回來再做安排,如果張公子用不著我們,就讓我們去沈家那邊做事。” 張騰笑了笑說道︰“沒事,你們暫時留在這兒吧,我到時候找一下沈姑娘,看她怎麼安排。” 秦洪說道︰“多謝張公子。” 宅園里到處是假山巨石,花草樹木,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景色優美,十分雅致,讓人賞心悅目,流連駐足。 第0247章 雙嬌入懷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不一會兒,張騰與幽雲就來到了沁春園,園里繁花似錦,綠樹婆娑,湖水倒影,清幽雅致。 “張騰哥哥!” 陳禮兄妹遠遠地向張騰喊道,兩人沖了過來,一人抱著張騰的大腿,一人摟著張騰腰,抬頭望著他,雙眼含淚。 陳禮聲音沙啞,哭著說道︰“張騰哥哥!大家都以為你死了呢!你終于回來了。嗚嗚……” 一旁的陳儀也哭了,她一邊哭,一邊說道︰“好人哥哥,大家都哭了,小儀也傷心哭了好久好久。後來,這個黑衣姐姐說,好人哥哥沒死,于是小儀好想好想好人哥哥,一直等著好人哥哥回來。嗚嗚……” 張騰抱起陳儀,又摸摸陳禮的小腦袋,笑著說道︰“呵呵,別哭了啊,都別哭了啊。我沒事,我這不回來了嘛!別哭了……” “恩公!” 柳媚站在那邊,遠遠地喊了一聲,張騰抬頭向她微微一笑,她擦著眼淚,笑著走過來。 “你沒事太好了。小儀,小禮,來娘這邊。” “娘。” 陳禮喊了一聲,乖巧地讓開一邊。 柳媚笑笑不說話,摸摸他的頭,伸手從張騰的懷里抱走陳儀,口里道︰“小儀,乖,來娘這兒。別哭了啊,好人哥哥沒事,好人哥哥回來了……” 她抱著陳儀讓開一旁,那邊兩道窈窕的倩影,正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張騰,淚流滿臉。 那是兩個年歲相仿的少女,一個高挑窈窕,一個婀娜多姿,猶如一白一紅的兩株仙葩在風中搖曳。 “阿寧!晴櫻?” 張騰走過去,兩人則同時迎上來,齊齊投進他的懷里。 “小哥!” 張騰身後的幽雲輕輕咬了一下嘴唇,握緊了劍鞘,靜靜地看著張騰,目光復雜。 “你們……” 張騰愣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地抬起雙手,將兩人緊緊抱住。 這是兩副溫軟的嬌軀,它們緊緊地貼著他,微微顫抖,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她們胸腔中心髒的每一下跳動。 抱著她們的時候,即使兩人什麼都沒有說,他仍然能從她們的身上感受到那種擔心與思念,還有一腔深情。如果說這世界上,有誰願意與他同生共死的話,眼前的兩人是絕對不在例外。 她們一人霸佔張騰一個肩膀,閉著眼楮在它上面痛哭,滴滴答答的淚水,浸透了張騰的衣衫。 “好了,別哭了,都別哭了,我沒事,我回來了。” 張騰輕輕地拍著她們的背後,柔聲安慰道,他何德何能,讓這兩個女子同時喜歡上他,也何德何能,讓她們如此牽腸掛肚,飽受煎熬,更何德何能讓兩人齊齊投入懷抱,失聲痛哭。 兩人香肩聳動泣不成聲,張騰抱著她們,輕輕地伸手撫摸著兩人柔順的及腰青絲,輕嘆一聲,默默無語。 良久,兩人哭得差不多了,卻又同時掐他軟•肉,更不約而同地咬了他的肩膀一口! “嘶!” 張騰抽了一口涼氣,懷里的兩個死妮子,還真是下狠勁。 他都已經過丹藥淬體,皮膚強韌無比,居然依舊感到疼痛,她們動手動口的時候,肯定也用了靈氣。 晴櫻松開口,哭著錘了他一拳,開口罵道︰“張騰,你個混蛋!你沒事逞什麼英雄!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死了,我是多麼傷心,都跟我爹鬧翻了!我就想著替你報仇,然後去死!可沒想到,你這混蛋居然還活著!你個騙子,混球,臭流氓!” 陳寧也松開口,用粉拳一邊錘著他的肩膀,一邊哭著道︰ “小哥,阿寧恨死你了!你總是那樣獨來獨往,一點也不把我放在心上!阿寧跟你說過的,你不是一個人,你若死了,我絕不獨活!而你卻什麼都不管,自己一個人去做那樣的事,還留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在世上,承受著傷心與悲痛!下次,你要死,先讓我死在前面,我不想經歷這樣的事情了,絕望而又無助,連世界都是灰色的。你個討厭鬼,我恨死你了!” 張騰無話可說,也什麼都不用說,此時此刻,他只要听,只要讓她們哭,讓她們打罵就好了。 懷里的兩人依舊哭個不停,耳邊是風聲,抽噎聲,張騰輕輕地摟著兩人,在心里默默地說著“對不起”,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已近初冬,寒風呼嘯,夜色深沉,伸手不見五指。 宅園中,張騰尋了一處難得的空曠之地,立了一個火堆,與陳寧她們燒烤。 他與陳寧即將出發北方妖林進行試煉,那邊天寒地凍,冰天雪地,沒什麼地方做飯,大概都要燒烤才有東西的。 這次的燒烤,算是預先訓練,也是給大家一起相聚共歡的機會。 尋常的參演酒席太俗,加上天氣寒冷,飯菜容易涼,更不好相互親近,還是一起燒烤比較適宜,能夠讓彼此熟悉一下,感受一下寒風的溫暖。 當然,那些奴僕下人幫他們備好材料與柴火之後,都已經全部被打發下去了。 陳禮一家坐在張騰對面,這一會兒,陳寧晴櫻正依偎在張騰的身側,而幽雲正在一旁轉動烤架,刷上調料。 倒不是張騰懶,而不動手,而是幽雲說自己跟師尊進行修煉的時候,學了一手不錯的燒烤技術,眼下正好派上用場,讓張騰等人坐在一邊等待便好。 不過,張騰他們也沒真的完全閑著,手里拿著一串串預先腌好的各種肉塊或是處理好的各種蔬菜農產品,在面前的一個燒烤爐前擺弄。 周圍還有水果、點心、果汁、美酒、茶等東西預備著,隨時可以拿取飲用。 很快,幽雲將燒烤架上面的已經熟透的牛肉,羊肉、雞肉、魚肉等大塊肉類取下,用龍牙切碎,逐一分到各人面前的盤子面,大家圍在一起,一邊吃一邊聊著張騰不在這幾天事情。 此是,張騰左擁右抱,問左側的晴櫻︰“對了,晴櫻小丫頭,你怎麼會在這兒的?” 晴櫻白了他一眼,與陳寧相視一笑,各自拿了一大塊烤肉先後塞入他的口里。 她慢慢地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你先吃肉,讓阿寧先說說吧!” 陳寧搖搖頭,又掐了一下張騰的軟•肉,說道︰“不,還是你先說吧,你呀為了這個可惡的家伙,受了更多的委屈。” 晴櫻看著張騰,將頭靠在他肩膀上,說道︰ “也不算什麼委屈,反正我已經跟我爹鬧翻了,他既然不在乎我的感受,我也干脆跟他斷絕關系。我一直以為他那麼疼我,寵我,是他的心肝寶貝女兒,沒想到,他卻為了讓晴家崛起,未經我的同意,打算將我許配給當今的安王君楚玉作王妃。更可笑的是,那個安王來我們家赴宴,他竟然讓我跟那些舞姬一起上去獻舞。如他所願,安王看上了我,讓給我去侍寢,那時候他告訴安王,我是他的女兒,如果他願意納我為妃,與晴家綁在一起,他便將誓死效忠于安王,讓雲夏國大部分的兵將為他所用。” 一邊忙碌的幽雲听見,立馬坐下來,靠近晴櫻認真傾听。 張騰鄒起眉頭,又問道︰“後來呢?” 晴櫻低下頭,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說道︰ “那個安王說,他已經有了王妃的人選,可以先娶我作妾室,等他榮登大寶,必將立我為皇妃。我爹自然不應承,他說自己堂堂一個前上柱國大將軍,若是將女兒嫁給一個王爺做妾,會讓大家恥笑。此事也就作罷。當然,不作嫁娶,只想讓他女兒侍寢也可以,至少得拿出一些誠意,比如將他身上先帝的一枚玉佩留下,就算他女兒日後不被納取,或者有了身孕,也能憑借玉佩,母憑子貴,讓他的外孫成為太子!” 張騰想了一下,疑惑地道︰“你爹他只是為了攀龍附鳳嗎?這不太對呀,他堂堂一個前上柱國大將軍,用不著這麼卑躬屈膝吧?更何況他在威望甚高,統領禁軍,手握大權,又是天演聖境之人,怎會如此討好那安王呢?” 晴櫻奇怪地望向張騰,問道︰“天演聖境?我爹是天演聖境之人?那是什麼地方?” 張騰看向幽雲,幽雲點點頭,說道︰“那是世外秘境,幽雲就是來自哪里,你先別問這些,你繼續說。” 晴櫻看了幽雲一眼,繼續說道︰ “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時候家里到底發生了什麼。總之,我回來之後,我爹就變了,變得越來越貪財好色,越來越沒有骨氣。他在外面變得極盡諂媚,阿諛奉承,在家里變得冷酷無情,殘暴無比。所有的人都害怕他,遠遠地躲著他,即便如此,還是有幾個家丁和丫鬟被他活活打死,還有十幾個家丁丫鬟被打成重傷殘廢。無論我娘,還是我哥,甚至我叔叔他們都曾勸說我爹,可是毫無用處。我娘被冷落,氣得離開了家,我哥被打罵,去了邊疆,而我叔叔則被爹革除官職,送進了大牢。” 張騰眉頭越發皺得厲害,問道︰“那你呢?” “我?”晴櫻苦澀一笑說道,“自從我回家以後,他就對我禁足,也非常冷漠,這大半年來,根本沒有再讓我踏出外門半步。” “原來如此,難怪你一直沒有來找我。”張騰說道,“我也真傻,我不該等你來找我,我應該去找你的。” 晴櫻笑了笑,笑中帶淚,對張騰說道︰“傻瓜,當初,是我讓你別來找我的,還和你約定,我會來找你。更何況,你真要上門來找我,只怕我爹會殺了你。他一早就將我視為與安王結盟聯姻的棋子,絕對不允許我喜歡別的男人,被其他的男人所指染。安王有潔癖,如若不是處子,他絕對不踫,哪怕將來我爹與他聯盟,我嫁入王府,也永遠只能獨守空房,做一個傀儡擺設。” 張騰看向幽雲,幽雲點點頭,說道︰ “的確如此,安王只會讓處子之身的女子侍寢,不是處子至深的女子,無論如何貌美,他也絕對不踫一根毫毛!而且,每次讓女子侍寢之後,他都會洗三遍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每一處都洗過,沒有一絲絲氣味痕跡。那些用的床單被套,侍寢完後都會扔掉,全都是一次性使用。” 第0248章 雙嬌入懷(2)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點點頭︰“嗯,潔癖,我倒也听過,晴櫻你繼續說。” 晴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眼圈紅紅地說道︰ “那日你刺殺蒙哥拉,身受重傷,人被救走之後,我爹就將你的兵器帶回家里。他告訴我,他已經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而我喜歡的人已經被蒙哥拉的親衛殺了。讓我最好死心,安安分分,老老實實地嫁給安王。我看到你的匕首龍牙還有橫刀霜映,當時就信了他的話,問他事情的經過,他原原本本地將你刺殺蒙哥拉的事情經過說出,也告訴我,他就在當場,親眼看著你重傷斷氣,尸體也給人帶走了。我還不相信,偷偷的想辦法逃出了家里,去了雲龍暗衛所查探你的消息,我在雲龍暗衛所的相關案子宗卷看到了當時的記錄,上面寫著你所做所為,還有你被人救走,卻必定重傷而死的判斷。” 張騰嘆了口氣,苦笑說道︰“唉,我確實是必死無疑,在冥獄逛了一圈,還見了冥獄使者,是焦前輩將我從冥獄里救回來了。你這麼看著,是想問焦前輩是誰吧?總之,他是天演聖境的神醫,具體情況,日後我再跟你說。然後呢?你跑怎麼來到這里,還跟阿寧在一起的?” “哦,我得知了你重傷身亡的事情,非常傷心,憤怒,還有難過。我恨六國,恨西蠻,恨雲夏王,恨蒙格拉,恨那些親衛,更恨我爹!我易容換形提劍來到了鴻臚寺,鴻臚寺防守嚴密,我被那些衛兵攔在了外面。後來,有人調動了那些鴻臚寺的守衛,他們找到我,還幫我混進了鴻臚寺,但他們告訴我,那個蒙哥拉暫時別殺,他們還有用處,過一些時日,他們將他的頭顱給我。而我現在,只需要殺了當日殺你的那幾個親衛就好!” 晴櫻看了一眼陳寧,繼續說道︰“當時,我並不知道,阿寧也去了尋仇,我應該是比她遲一些。” 陳寧搖搖頭,說道︰“他們防守太嚴密了,我根本沒有找到機會,更何況,那日前去刺殺蒙哥拉的,也不止你我兩人。好像還有其他的勢力,他們都是混進去里面的的,我試著混進去,但被人發現了。他們都知道張騰易容換形,故此,特地派了一頭烏蒙妖獸在外面進行查看,那烏蒙妖獸的眼楮里可以辨別易容換形者,我被它發現了就立馬逃了。再說,我的實力也不一定能殺了他們,我只是抱著同歸于盡的心思,殺個西蠻狗賊解恨而已。” 晴櫻點點頭,說道︰“的確,那個幾個親衛都是靈流境,你一個靈性境末期,即便能殺一個,很大幾率會將自己的性命賠上。當時,我混進了鴻臚寺,按照那些人給的地址,找到了那五個人。” 張騰問道︰“晴櫻,你認得他們嗎?” 晴櫻白了他一眼,說道︰“怎麼不認得,組織上面有那幾個人的畫像,當然也有你的畫像,我肯定認得他們。” 張騰微微一笑,將她抱緊一些,說道︰“好好好,我的乖晴櫻,你繼續說,我听著。” 陳寧掐了張騰一下,說道︰“我呢,小哥,我也挺乖的,抱抱我。” 張騰也將她抱緊一些,說道︰“好好好,我的乖阿寧,阿寧最乖了,抱著抱著。” 正在這時,對面的陳儀說道︰“好人哥哥,小儀也乖乖的,也抱抱小儀。” 在場的人笑了,柳媚將陳儀抱在懷里,說道︰“小儀乖,娘親抱抱,以後好人哥哥再抱抱我們家小儀。” 陳儀看向張騰,天真地問道︰“好人哥哥,你以後會抱小儀嗎?” 張騰看看陳寧,又看看晴櫻,笑著對陳儀說道︰“會的,好人哥哥有空就抱抱小儀,今晚你好人哥哥的懷里滿了、。” 第0249章 自聘自嫁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那邊的陳儀說道︰“那說好了哦,不許耍賴。” 張騰聞言笑了,點點頭︰“嗯,不耍賴。” “小儀,好人哥哥不會耍賴,來,吃個雞腿。” 柳媚也笑了,她從邊上拿了一個烤雞腿,拿到陳儀面前,陳儀的主意力馬上被烤雞腿吸引,開始大啃特啃。 “晴櫻,那後來呢?” 張騰從陳儀那邊移開目光,看著晴櫻問道。 不過,晴櫻沒說話,她在水果盤里拿了一個橘子剝開,掰了一瓣塞到張騰嘴里,自己拿小半個橘子,剩余的橘子遞給陳寧。 陳寧向她微微一笑,接過余下的一瓣橘子,也給張騰掰了一瓣塞入他口中,又剝了一瓣自己吃,再挨近張騰些許,靠在他肩膀上,眸子里盡是幸福之色。 這時,所有人都看著晴櫻,晴櫻怔怔地望著面前的篝火,陷入了回憶當中。 她輕輕地說道︰ “當時,我按照那些人給的地形圖,等那幾個蒙哥拉的親衛輪值入睡之後,前去刺殺他們。不過,我只殺了三個人,還有兩人一直守護蒙哥拉的身邊,而蒙哥拉身邊有幾個至少是靈斛境的高手,讓他們逃過一劫。殺了他們之後,我割下他們的頭顱,悄悄地逃出了鴻臚寺,去找陳寧。我覺得,阿寧與你關系最密切,肯定知道你的墓冢在哪里,我想拿著他們三個人的人頭前去祭奠你。沒想到陳寧她們搬離原來住的地方,去了城西,我四處打探,好不容易找到了阿寧她們的新住所,不料她們又搬家了。” 陳寧在一邊開口道︰ “我們之所以再次搬家,是因為我們又被那個李姓公子的人發現了,當時沈媛媛正好找到我們,她幫我們斥退了那李姓公子的爪牙,重新給我們安排了一處住所,也就是眼前這個張府。她說你挺身而出,舍己救人,為民除害,慷慨就義,是英雄,是烈士,是她最欣賞最敬佩之人。她很感激小哥你救了她,為此以你的名義買了一座宅園來感謝你,紀念你,也讓我們,你的親友有一處安身落腳之處。當初,我跟她說,我們是未婚夫妻,她信以為真,把房契交給了我,還贈了一大筆靈鈺,讓我幫你安置親友,完成未了心願。” 張騰听完說道︰“原來如此。阿寧,既然我沒事,那麼我們就房契和錢鈺還給沈媛媛吧,這份厚禮我們不能收。” 陳寧一笑,說道︰“房契與靈鈺都在我這,你想什麼時候還她就來拿去還她好了。” 一邊的幽雲忽然開口道︰“靈鈺倒也好說,這房契怕是不好還回去,這座宅園非同一般,所有人轉讓手續非常復雜,沒有一年半載下不來。” 晴櫻也點點頭,說道︰“沒錯,眼下不好還。” 張騰奇怪望著兩人道︰“不會吧?沈媛媛不是幾天就把它轉讓給我了嗎?” 晴櫻瞥了他一眼,說道︰ “此一時,彼一時,之前她家背景雄厚,財大氣粗,手段通天,辦事自然神速。可是這幾天雲京風起雲涌,她家的後台也倒了不少,生意也受到打擊波及,沈家有點風雨飄搖,怕是不好辦了。如果你如今將這宅園還回去,說不定給了沈家對頭把柄,拿它對付沈家。” 幽雲看看張騰,又說道︰“其實,這也是沈家老太爺給沈媛媛安排的一條後路。若是有朝一日,沈家倒了,沈媛媛可以置身事外,不受牽連。” 張騰越發疑惑,問道︰“此話怎說?” 晴櫻嘟著嘴道︰“你還不知道吧?這院子是沈媛媛嫁妝的一部分,你是沈媛媛名義上的未婚夫君。” 張騰大吃一驚︰“什麼?我又怎麼成了她夫君了?我怎麼不知道?” 陳寧又掐了張騰一下,同樣是有些氣惱地說道︰ “你不知道,你當然什麼都不知道了。沈老太爺很寵沈媛媛,甚至給了她婚姻自由,自己挑選夫君。這幾天正好一些別有居心之人向沈家求親,對象正是沈媛媛,他們給沈老太爺施加了很大的壓力。沈媛媛靈機一動就拿著你的畫像,對沈老太爺還有那些人說,自己已經有了意中人,那就是你,她還派人裝作你的家僕向她求親下聘了。于是沈老爺就當場決定,將沈媛媛許配于你,並劃出一大份厚禮作沈媛媛的嫁妝。” 張騰眉頭緊皺,說道︰“她還派人裝作我的家僕向她求親,她怎麼能如此胡鬧?” 晴櫻則在一邊對張騰說道︰“她也是迫不得已,而沈老太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順水推舟,借坡下驢罷了。當時,她也以為你不在人世了,就借用你的名義,另一方面也是幫自己擺脫困境,另一方面幫助陳夫人他們。這宅園名義上是你的,但你已經不在人世,她是你的未婚妻子,實際上宅園也屬于她。” 張騰問道︰“那她為何要把房契給阿寧?自己拿著不好嗎?” 陳寧搖搖頭,神情古怪地看著張騰,說道︰ “她本來就沒想著要這宅園,這麼做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擺脫困境,給家族減小壓力罷了。這宅園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貴重東西,只不過是她嫁妝的九牛一毛,贈予我們也無所謂。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她沒想到你還活著,不僅是她那些嫁妝嗎,連她自己全部屬于你!這一會兒,你應該開心壞了吧,憑空多了一大筆財富,還附贈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 說到最後,她冷哼一聲,有些酸溜溜的。 本來張騰是她一個人的,這會兒多了一個晴櫻,又多了一個沈媛媛,與別人分享夫君,她再怎麼開明大度,依舊有些介懷。 更何況,沈媛媛後來居上,這一會兒名義上她是張騰明媒正娶的妻子。 而她與晴櫻,既沒有父母之命,又沒有媒妁之言,名不正,言不順,真算起來,她們兩個都是妾室,可謂同病相憐。 張騰聞言苦笑,說道︰“可我根本不想要。” 晴櫻突然掐了張騰一下,氣呼呼地說道︰ “你這個該死的小流氓,到處招蜂引蝶,沾花惹草!你不想要,鬼才相信你呢!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不想要,也必須要!沈媛媛這麼做,已經將自己逼到絕路上去了,你若是此時向她退婚,不僅讓沈家丟了臉面,還讓沈媛媛成為別人的笑柄!最重要的是,你若退婚,一定會讓沈家與沈家的對頭瘋狂報復你,致你于死地!” 張騰不明白,問晴櫻道︰“為何這樣說?我退婚,沈家報復我也就罷了,沈家對頭報復我,這算哪門子的事情?” 陳寧白了他一眼,說道︰ “你還不知道吧?當日沈媛媛派去代表你求親的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狠狠地打了那些不懷好意,居心不良的求親者臉面,將他們貶得一文不值。這一會兒,你要是退親,根本就是那他們開玩笑,讓所有人都丟了面子。他們不報復你,報復誰啊?總之,你若不在人世,一切安好,你若還活著,麻煩不斷!” 張騰徹底無語了。 這叫什麼事?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總得來說,他不退親的話,還有收獲,至少有沈家勢力支持。否則,不僅什麼沒撈著,還平白無故地得罪了一大票陌生人。 唉,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沈媛媛這丫頭,還真愛折騰,還能折騰!這次好了,不僅是嫁妝,連她自己都賠進去了。 唉,船到橋頭自然直,算了算了,到時再說吧,總會有辦法的。 張騰想了想,無奈一笑,暫時先不管了。 他將話題從沈媛媛身上扯開,繼續問晴櫻道︰“算了,不說那些,晴櫻你還是將你怎麼與阿寧一起相識的事情說說吧,我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晴櫻白了他一眼,切了一塊肉,狠狠地塞進張騰的口里。 她與陳寧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笑中帶淚,充滿了無奈與辛酸。 “當時,我又帶著三顆人頭,坐著馬車,來到了城東。”晴櫻說道,“阿寧她並不在,只有陳夫人和小禮小儀三個人在,他們給你立了牌位,弄了一副空棺材在祭拜,辦理喪事。我看著你的牌位,渾渾噩噩地來到牌位面前,將三個頭拿來給你祭奠。”晴櫻回想著之前的一幕幕說道。 張騰連連搖頭,看看對面的陳禮兄妹,數落她道︰“晴櫻,你這丫頭,怎麼弄在小孩子面前拿人頭來祭奠我呢?嚇壞他們怎麼辦!” 那邊的柳媚一笑,心有余悸地說道︰ “恩公,當時那人頭裝在木盒子了,倒也沒嚇著小禮他們,卻把妾身給嚇壞了。晴姑娘,當時拿著明晃晃的長劍,直奔靈堂而來,我當時讓下人們帶著小禮小儀他們躲起來,去找沈姑娘。我上前就問晴姑娘,她是誰,為何而來,盒子里面是什麼東西?晴姑娘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抱著你的牌位,趴在你的空棺材上放聲痛哭。我看她不想是壞人,覺得她應該認識恩公,于是偷偷地看看她帶的木盒,一看是三個血淋淋的人頭,嚇了一跳。後來,她才說,自己是你的未過門妻子,她手刃了你的三個仇人,並帶他們的人頭來祭奠你。” 張騰听了既感動又心疼,摸著她的秀發道︰“你這丫頭,真是的……幫我報仇就報仇,拿人頭過來做什麼,看你把陳夫人嚇的。” 晴櫻往他的懷里摸著他的胸膛,在他的胸膛上拱了拱,像小孩子一般說道︰“當時我已經失去理智,一心想著替你報仇,只有拿著他們的人頭祭奠你才解恨,哪里還想那麼多。” 第0250章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柳媚又在對面說道︰ “呵呵……沒事,妾身也不是那種見不得血腥的柔弱女子。不過,當時也確實是嚇了個半死,而對晴姑娘的話也信幾成。那一會兒,我見她哭著那麼傷心,便上前去勸她,可她非但不听勸,反而越哭越傷心,越哭越激動,突然拿起寶劍就要在你棺材旁邊自刎。我連忙出手阻止她,卻沒想到,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被她一掌推出了門外。” “你這丫頭,人家好心勸你,救你,你怎麼向人家動手呢。” 張騰看向晴櫻,沒好氣地數落她道,晴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撒嬌一般抱緊張騰的手臂,低頭不說話。 一邊的柳媚連忙對張騰解釋道︰“恩公,你別怪晴姑娘,她是太激動了,但出手也有分寸,並未傷到妾身。當時,妾身被推出門外,正好阿寧回來了,她將妾身接住,以為晴姑娘是前來尋仇搗亂,還傷害我,就對她大打出手。” 張騰听了又是一陣無語,望向了陳寧。 陳寧也有點不好意思,她抱著張騰的手臂,小聲說道︰“我當時以為她是那李姓公子的姬妾,正為了那廝吃醋,前來找我們麻煩呢。” “這怎麼又扯到李姓公子的姬妾上面了?” 張騰問道,他苦笑不得,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啊。 柳媚點點頭,她微微有些臉紅,對張騰說道︰ “嗯,在城西的時候,那李姓公子的幾個姬妾就曾找上門來,說我與阿寧是狐狸魅妖,勾走了李姓公子的魂。這大半年來,李姓公子一直對我倆念念不忘,甚至他與姬妾們同床共寢,魚水之歡時,還喊著我倆的名字。那姬妾是一個妒婦,揚言不僅要趕我們出雲京,還要毀掉我與阿寧的面容。那幾個妒婦對我們破口大罵,各種撒潑,而那李姓公子的爪牙恰好趕過來,他們尋了一個借口支開了那幾個妒婦,準備按照那李姓公子的吩咐將我們強搶回去。那時,沈姑娘恰好尋到了我們,命人趕走了那些爪牙,也讓我們搬離了城西住處。” 陳寧又接口說道︰“當時,那幾個妒婦離開之時說,那李姓公子的正室比她們更恨我們,也更加毒辣,她喜穿紅衣,人稱‘紅蠍美人’,一定會尋機會報復我們,讓我們後悔的。我見晴櫻她一身紅衣,以為是那‘紅蠍美人’,就跟她大打出手了。不過,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同病相憐,也成了好姐妹。” 晴櫻笑笑,又白了張騰一眼說道︰“幸虧阿寧及時回來了,不然的話,我可冤死了。哼,說起這事我就來氣!你這臭流氓,害人不淺!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這個無情無義,沒心沒肺的臭流氓!” 她一邊說著,一邊舉起粉拳錘著張騰的胸口。 陳寧一笑,她也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狠狠地掐著張騰的軟-肉,恨恨地說道︰“臭小哥,若不是幽雲及時救下我,我也冤死了,你個大壞蛋,害人精,沒心沒肺的家伙!” “嘶——好痛好痛好痛,你們這是要謀殺親夫啊!”張騰抽了一口涼氣,笑著對她們道。 陳寧晴櫻聞言又喜又羞又惱,停下手來,紛紛啐了他一口,齊齊說道︰“呸,你是誰親夫呢?不要臉!” 張騰拉起兩人的小手,分別向他們看了一眼,說道︰“當然是你們的親夫。” 晴櫻與陳寧對視一眼,對張騰說道︰“胡說,你才不是呢!我們兩人心心相印,既為好姐妹,也結為夫婦,一起生活,美美的過日子,你呀自個兒過吧。阿寧你說是不是?” 陳寧掩嘴一笑,答道︰“自然,咱們相親相愛,別管這個可惡的家伙!他老是害得我們提心吊膽,肝腸寸斷,要生要死的,咱們把他給棄了,自個兒過生活。” 兩人說著牽起了手,坐在一起,故意離得張騰遠遠的。 不僅如此,兩人還非常親昵,你情我儂,卿卿我我的樣子,各種秀恩愛,向張騰示威。 只見晴櫻切了一塊牛肉,瞥張騰一眼,故意冷哼一聲,喂給陳寧,嬌滴滴說道︰“來,阿寧,我喂你吃一塊牛肉!” 陳寧將晴櫻手中的烤牛肉吃掉,又拿了一塊羊肉,一邊反喂晴櫻,一邊說道︰“嗯,真香,櫻兒,我喂你一塊羊肉!怎麼樣?香吧!來,多吃點!” 張騰見狀,搖搖頭,故意裝出一副傷心失落的樣子,說道︰“不是吧?女人這麼善變,唉,算了,我這人真是命苦,命苦啊,注定孤獨一生,罷了罷了,我還是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听著他這麼說,頓時在場的人都笑了。 “活該!” “就是!” “誰讓你那麼討厭了!” “對,到處沾花惹草,整個兒就是花心大蘿卜!” “嗯,說得沒錯,這人啊就是自作自受。” “娘親,姐姐們都這麼說,小儀也不要好人哥哥了,他太壞了……” “小儀,來,好人哥哥抱抱。” “我不要,你是壞人哥哥……” 張騰本想抱抱陳儀這丫頭,哪知道陳儀也嫌棄他,拒絕到他懷里。 “哈哈……” 看著張騰吃癟,一臉無奈的樣子,眾人都笑了。 張騰又看向幽雲,只見幽雲也是掩嘴偷笑不已,對她說道︰“幽雲,我來一塊栗子糕!” 幽雲看看眾人,偏過頭去,說道︰“對不起,幽雲不認識你,自個兒取去。” 眾人又笑了起來。 張騰搖搖頭,對陳禮說道︰“唉,女人啊,真是善變!靠不住,靠不住。正所謂一個女人一出戲,兩個女人對台戲,三個女人一台戲!我這大老爺們,跟你們這些女人呆不了一起。陳禮,幫哥哥拿一塊栗子糕!” 陳禮沒有拒絕,乖乖地拿了一塊栗子糕,過去遞給張騰,說道︰“給,張騰哥哥!” 張騰摸摸他的小腦袋,對在場的眾女說道︰“哼,看到沒有,還是爺們比較靠譜向!小禮,哥哥告訴你,以後啊,千萬千萬別招惹太多的女子,不然的話,說不定那一天就像哥哥一樣的下場。” 陳禮看看陳寧晴櫻,又看看幽雲,在看看柳媚,說道︰“張騰哥哥你放心,我以後也跟你一樣,只招惹像阿寧姐姐、晴姐姐、幽雲姐姐,還有沈姐姐那樣的女子,她們武藝高超,人又漂亮,心腸又好,還只喜歡你一個人,這樣的媳婦太好了!” “啊?不是,小禮,你為什麼好的不學,學壞的……”張騰一怔,苦笑不得地道。 不過,眾人笑笑,卻慢慢沉默下來。 陳寧晴櫻看看張騰,又看看幽雲,兩人不說話,自顧自地烤著食物。 幽雲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她抿了抿嘴唇,低頭不停地烤串。 張騰扶著陳禮的肩膀,笑笑說道︰“小禮,別亂說哦,幽雲姐姐和沈姐姐有其他的哥哥值得喜歡,而不是只喜歡張騰哥哥。” “東西烤好了,我去取些柴火來,你們慢慢吃。” 張騰剛剛說完,幽雲立馬站起來,將手上的烤串放在一邊,拿起長劍轉身離開了。 “張騰哥哥,我是不是剛才說錯什麼了?”陳禮扯扯張騰的衣服,怯怯地問道,“大家不笑了。”張騰揉揉他的腦袋,說道︰“不,沒有,別放在心上,這不關你的事情,是哥哥亂說話,讓大家不開心而已。嗯,這個烤串我給你弄好了,你來嘗嘗哥哥的手藝如何?” “謝謝,張騰哥哥。”陳禮接過張騰手中的烤串,將上面的肉啃車下來,一邊吃,一邊說道︰“哥哥做得真好吃,就比幽雲姐姐的差一點點。” 張騰听了,無奈一笑,說道︰“是啊,你幽雲姐姐比較專業一點。而哥哥呢,很少烤東西吃,自然不如她。” 這時,陳寧與晴櫻相互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陳寧開口道︰“小哥,去看看幽雲吧,讓她早些拿柴火過來,大家開開心心的燒烤,別愁眉苦臉的。” 張騰遲疑了一下,又看看晴櫻,晴櫻向他點點頭,說道︰“去吧,把幽雲叫過來好了。” 張騰揉揉他的腦袋,說道︰“不,沒有,別放在心上,這不關你的事情,是哥哥亂說話,讓大家不開心而已。嗯,這個烤串我給你弄好了,你來嘗嘗哥哥的手藝如何?” “謝謝,張騰哥哥。”陳禮接過張騰手中的烤串,將上面的肉啃車下來,一邊吃,一邊說道︰“哥哥做得真好吃,就比幽雲姐姐的差一點點。” 張騰听了,無奈一笑,說道︰“是啊,你幽雲姐姐比較專業一點。而哥哥呢,很少烤東西吃,自然不如她。” 這時,陳寧與晴櫻相互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陳寧開口道︰“小哥,去看看幽雲吧,讓她早些拿柴火過來,大家開開心心的燒烤,別愁眉苦臉的。” 張騰遲疑了一下,又看看晴櫻,晴櫻向他點點頭,說道︰“去吧,把幽雲叫過來好了。” 第0251章 禽獸不如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陳禮開口說道︰“張騰哥哥,去把幽雲姐姐找回來吧。” 張騰摸摸他的小腦袋,笑著說道︰“小孩子家家,你懂什麼呀,老老實實地吃燒烤。” 說完,他嘆了口氣,到底還是站起來,轉身離開了燒烤現場。 等到張騰走遠,晴櫻小聲地對陳寧道︰“阿寧,咱們得管管張騰,若是繼續這樣下去,只怕整個宅園都不夠住。” 陳寧望了她一眼,郁悶地說道︰“我也想管管他,可你看看那沈媛媛,當初我明明狠狠地替小哥拒絕她了,她還是從天而降。你說,我能怎麼辦?” 晴櫻冷哼一聲,說道︰“哼,總之,我們緊緊地盯著他,別讓他離開我們的視線,不然的話,他隔山差五地帶姑娘回來,那怎麼了得。” 陳寧點點頭,說道︰“你說得也有道理,這大半年,他一直跟我在一起,基本上沒怎麼招惹其他姑娘。” 晴櫻看看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阿寧,他可能跟你說過其他的姑娘?” 陳寧一臉驚訝︰“啊?還有姑娘?不就是你一個嗎?” 晴櫻撇撇嘴,看看她,拿起一個水果,狠狠地咬了一口,說道︰“哼,在綏寧那一會兒,他還有兩個丫鬟,一個叫紫凝,每一個叫黃鶯。除此之外,他認識一個叫雲盈兒的丫頭。哦對了,張騰這小流氓,似乎與聶輕娘也相熟!” 陳寧越發吃驚︰“什麼?還有這麼多姑娘?聶輕娘?這名字有點耳熟,對了,她是那一位雲夏謫仙嗎?” “哼,除了她還有誰。我現在想想,當日幫我混進鴻臚寺的人,可能就是她派來的。”晴櫻說道,“據說,她與張騰也是在綏寧認識的,還教他樂律,吹簫笛什麼的。” 陳寧瞪大眼楮,問道︰“小哥還會吹笛?我怎麼從來都沒听他吹過?” 這一次輪到晴櫻驚訝了。 “啊?阿寧,你不知道他會吹笛子啊?他一次都沒有給你吹過?” 陳寧搖搖頭,說道︰“沒有,在武院那一會兒,小哥他總是很忙很忙,連陪我的時間都沒有。” “噗嗤!”晴櫻掩嘴一笑,“阿寧,看樣子,你還是挺不走運的。在綏寧那時候,張騰沒有像在武院這麼忙,我經常逼著他給我吹笛子。” 陳寧假裝生氣,一邊撓撓晴櫻的癢癢,一邊氣呼呼地說道︰“哼,好呀,瞧你這丫頭N瑟的,看我怎麼收拾你!等他回來,我也要逼他給我吹笛子!將這些日子欠下的債,全部補償回來!” “哈哈……不要,不要,不要啊,好阿寧……你饒了吧……哈哈……我知道錯了……” “哼,錯哪里啦?快說!從實招來,否則大刑伺候!……” “哈哈……不要……哈哈……阿寧……快住手……不然人家還手了……” “呵呵……哎……不要……哈哈……” “……” 兩女清脆動听,銀鈴一般的笑聲響徹了夜空。 宅園後院,幽雲將木炭放進簸箕里,又撿了半摞柴火,動作慢慢地停下來,她站直身體,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一陣寒風吹來,讓她感覺到有些冷。 她是武者,一般來說春夏秋冬對她而言,是沒有區別的。 然而,這一會兒,她居然感覺有點冷,這一股寒冷,不是身體上的感受,而是心莫名感到空虛、孤寂、寒冷。 幽雲微微地縮了一下身子,卻沒有運轉靈氣去驅寒,而是任由這股寒意不斷深入,擴散,縈繞在心間。 未遇到張騰之前,她從未感到過這般的空虛、孤寂、寒冷,她習慣了獨來獨往,冷若冰霜,世間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她關注的東西。 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殺人機器,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只知道練武,做任務,殺人。 這些天,她改變了很多,越來越不想以前的自己。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張騰,她忽然不知道若有一天張騰不需要她保護了,她又能做些什麼?還是向以前那樣練武、做任務、殺人? 不,她厭倦了,只想過一些安心的日子,找一處地方好好的歇息,再也不用奔波往返,時刻神經緊繃,隨時準備出發,再也不用听取上面的命令,而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喜歡不感興趣的事情。 也許,她應該找一個人陪陪自己。 然而,她身份背景,實力修為,絕世容貌,這一切的一切,本該是她的優勢條件,這一會兒卻都成了她追求愛情的阻礙。 她不能隨便嫁給一個人,此人不僅要有一顆真心,還必須有足夠的資格娶她才行,她是天演聖境之人,選擇範圍只能在天演聖境之內。 可是,她是天演聖境最優秀的弟子,根本就沒有人,擁有足夠的實力或者資格娶她,而就算有,也必須能吸引她,讓她為之心動才是。 她從小在那兒長大,是所有同輩年輕男弟子的仰望女神,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入得了她的法眼。 最重要的是,他們對她未必有多少真心,或者只是被她的身份背景,實力修為,絕世容貌所吸引而已,只想佔有她,滿足他們的虛榮心而已。 君楚玉本來是不錯的人選,可是,他太危險了,太霸道了,太狠辣了,他願望是登上至尊之位,那時候身邊不是一兩個女人,而是成千上萬個女人。 她不願與她們競爭,讓自己變得卑賤而低微,任由男人主宰她的命運,生殺予奪。 直到她遇到了張騰,看到了那麼一線希望,然而,張騰不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霸道男人,他身邊已經有了其他女人,心里似乎並沒有她的一席之地。 也許,有一天他成為玉龍令主,就用不著她了,按照他的個性,或許會放她自主選擇所愛之人。 可他怎麼知道,她不是那種容易動心的女人,一旦動心,就很難很難改變。 現在想來,對于君楚玉,她只是欽佩與欣賞而已,而非那種純粹的發自內心的愛。 真正喜歡一個人,豈會那麼容易改變?有許多人,一眼就是一輩子的銘記。 雖然她與張騰認識不久,但是她真的心動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愛情許多時候,跟時間無關,也許就是那麼一瞬間,甚至不知不覺的就陷入了愛情的漩渦。 以往都是他人對她思而不得,如今她也嘗到了這樣一種滋味,對張騰而言,她的外在條件並沒有那麼吸引人。 他喜歡一個人與身份背景,實力修為並有太大關系,當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許會被她的容顏吸引,卻不定愛上他,為她動心。 畢竟,他的身邊有晴櫻,陳寧,聶輕娘這樣同級別的美人。 明明人近在咫尺,心卻咫尺天涯,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忽然,幽雲听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她心里微微一動,卻裝作不知,依舊呆呆看著夜空。 一個白衣少年出現她的身後,他的腳步漸漸放緩,最終在她的不遠之處,停了下來。 呵,果然如此,他還在猶豫,思考,選擇……難道心里真的連一點的位置都不能留給她嗎? 或者,他根本就沒心。 對她無心,亦無情,真是好笑,她居然有一天會那麼在意一個人的想法。 罷了,我只是一個護衛,一個任務工具而已,他即便對我有情有義,也不是我需要的那種情意。 張騰看著夜風的幽雲,他躊躇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咬咬牙,重新抬起腳步走上去。 離幽雲越近,他越覺得自己無恥,良心越受責備。 華夏文明的影響無時無刻不在,他的思維還是華夏現代的思維,道德情感那一關並不是那麼容易邁過去的。 然而,他只能咬牙邁過去了! 不管怎樣,至少看看對方的意見,如果對方無意則罷了,如果有意,他絕不可視而不見,听而不聞。 沒錯,他不想她們傷心難過,暗自垂淚,無論如何,都要讓她們明白他的心意,與她們的選擇。 他越走越近,幽雲一動不動,恍如未覺,猶如一尊晶瑩剔透的冰晶玉人。 張騰解開衣衫,將它輕輕地披在她的身上,幽雲回過頭來,靜靜地看著他,什麼話也不說。 他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已近初冬,天氣冷,別小心凍著了。” 借口很拙劣,但是有總比沒有好。 幽雲低頭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張騰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慢慢地伸出手,抓住幽雲的雙手,幽雲一動不動,沒有反抗與掙扎,任由他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你的手有點涼,冷嗎?” 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張騰覺得自己就算一頭禽獸。 “嗯。” 幽雲還是低著頭,輕輕地應著。 張騰心里嘆了一口氣,果然,這丫頭……他何德何能,讓這麼多女子喜歡,真是一張臉嗎?這張臉似乎有點大。 當下,張騰沒有猶豫,直接將她摟緊懷里。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就是一頭禽獸。 正如他所想的,幽雲沒有反抗,反而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摟緊了他的腰。 也許是為了方便動作,不影響速度,加上幽雲的修為極高,她的衣裳很薄,比陳寧晴櫻的都要薄,貼在他的身上幾乎可以忽略厚度。也許是天演聖境的營養好,她的身材很火辣,甚至比陳寧都要火辣一些,皮膚也細膩一些,溫軟柔滑。 嘶……這丫頭真是傳說中的標準尤物。 將她擁入懷里的一瞬間,張騰開始後悔了,懷中人對他的誘惑與刺激前所未有的大。 尤其是想起她之前冷若冰霜,艷若桃李的樣子,那種男人的虛榮心,征服心,霸佔心,完全得到滿足。 張騰,穩住穩住,你小子千萬別失控啊! 你還是未成年人! 你還要救多禮婆婆呢! 萬萬不可以失控! 張騰表面平靜,心里瘋狂地勒令自己理智一些,絕不可行差踏錯,誤了救人的大事。 幽雲一直不說話,她心里甜甜的,靠在張騰的肩膀上,感受著溫暖的一刻。 她是沒什麼,張騰卻痛苦並快樂著,不斷地飽受煎熬。 這種煎熬是來自內心的道德良知,還有華夏文明的法律束縛,縱然身在異界,他猶然記得那句恐怖無比的緊箍咒。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十五歲,未成年! 第0252章 空間戒指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不久,張騰與幽雲回到了燒烤的地方。 他手里提著一捆劈好的木柴走在前面,而幽雲則拿著一簸箕木炭走在後面,兩人神色如常,幽雲也恢復了冷冷淡淡的樣子,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張騰覺得方才真的是太危險了! 倒不是幽雲對他做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而是這丫頭根本毫不設防,任他為所欲為。當然,他也沒有真的為所欲為,對她做了什麼過界的事情,而是她的毫不設防本身,就是恐怖無比的誘惑。 他意想中的種種拒絕情形,完全沒有發生,尋常男人遇見這樣的情景,絕對絕對會化身為禽獸,當場將幽雲吃干抹淨,連骨頭渣兒都不剩。 張騰不是尋常男人,所以精神上禽獸不如,但行動上不如禽獸。 一場燒烤又重新恢復了歡聲笑語,陳寧晴櫻再次回到了張騰的身邊,而幽雲則依舊遠離,在一邊忙碌不停,不過離她最近的陳禮,有幾次看見她的嘴角偷偷勾勒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第二日,張騰陳寧她們很早就起床了,昨晚的燒烤時間雖長,但並沒有持續到深夜,各人都美美地睡了一覺。 陳寧二人與張騰歷經生離死別,自然是有些想跟張騰辦些少兒不宜的東西,但張騰緊守原則底線,抵擋住她們的誘惑,將她們趕回自己房間去了。 幽雲則一直神情冰冷,宛如萬年冰山一般,視若不見。 她很清楚張騰的為人,更對自己非常自信,連她都無法讓張騰失守,別說陳寧二人了。 張騰很是無語,一般情況下是大部分是男人對女人如饑似渴,為什麼他的情況剛好相反,身邊的女人總是如狼似虎,想要推倒他。 他摸摸臉,覺得自己這張臉有毒,也不算是什麼驚天動地的美男子,怎麼像陳寧幽雲這些丫頭都被吸引來呢。 沈媛媛她也來得很早。 張騰剛剛梳洗完畢,沈媛媛就到了宅園里面,今日她梳著雙平髻,插著小花,戴著耳環,一身外藍內粉的衣裳,縴腰輕束,清新甜美,溫婉可人。 她帶了很多食物丹藥地圖兵器等東西過來,都是準備給張騰陳寧他們試煉用的。 除此之外,沈媛媛還送了張騰好幾套新衣服,全部裝在一枚小小的納戒里面,贈予張騰使用。 陳寧晴櫻也各自獲得一枚納戒,都是沈媛媛送的,但空間遠遠不如張騰的那一顆。 納戒又稱儲物戒,空間戒指,是六品寶器, 張騰第一次使用納戒,這些仿佛仙家法寶一般的東西,他是第二次見,除了驚嘆還是驚嘆。 他問了納戒的由來,沈媛媛向他解釋說,這是上古時期留下來的煉器技術產品,六星匠師才能制作,數量稀少,價值連城。 張騰忍不住感嘆,這丫頭還真是肯下血本,連這麼貴重的東西都肯掏出來送他。 其實,他並不知道沈媛媛就是一個花痴,見了他,別說是一顆納戒,讓她將心掏出來都願意。 納戒這東西不需要滴血認主,但需要密碼口令。 納戒本身有一道微型機關密碼命令,而使用者魂識又是一道密碼口令。 每一個納戒之所以設置微型機關密碼命令,是因為有些時候武者受傷或者在特定區域無法動用魂識,那時候就可以用微型機關打開納戒。 正所謂,芥子納須臾,納戒本身有一個微型空間,可以在任何地方打開,密碼正確,絕對不存在打不開的情況。 不知道納戒密碼的情況下,殺人奪寶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沈媛媛送張騰納戒是在一個隱秘房間,納戒價值連城,一旦被人窺覬到密碼,絕對會惹來天大的麻煩。故此,自始至終,都只有她與張騰兩個人在場。 期間,沈媛媛開始時有意無意地在張騰身上揩油,後來直接撲到張騰懷里,突然襲擊想要親他一口。 張騰對她有好感,但暫時沒什麼心思,避開了這丫頭的突然襲擊,毫不客氣的將她趕出房間。 這丫頭膽大妄為,思想開放,根本跟華夏現代的女子有的一拼。 他可不能慣著她,否則,日後只怕她越來越放肆,在大庭廣眾之下作出些不適宜的舉動。 當然,張騰不是暴力驅趕,而是用口頭語言,請她出去。 沈媛媛很听話,听話得過分,他說什麼就什麼,過分得讓張騰都感到憐惜,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太冷酷無情了。 請出沈媛媛之後,張騰獨自一個人試用著納戒,很快就熟練,收放自如。 幸虧他練了,否則,根本不可能那麼輕松應用納戒。 這玩意兒每次使用都要消耗一點魂識,不能使用太頻繁了,不然會傷到靈魂本源的。 另外,在納戒里取東西不是說出現就出現,說消失就消失,像心念一動,讓物品出現在哪里就哪里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它不僅有額定使用範圍,還有有一定的時間間隔,而且,由于空間波動,從納戒出現在外面世界,方向位置都會出現一些輕微偏差。 一般而言,人們打斗前後能使用納戒,但打斗中不會使用納戒,由于空間轉移的偏差,里面的東西位置有點不可預料。 還有,從它拿取物品時,外界空間充足方能成功拿取。 否則,你可以想象一下,隨意讓納戒里面的東西出現在人的身體或者牆壁什麼的,那也也太扯蛋了,一不小心就要出人命或者讓里面的物品有所損傷。 帶上納戒,並不像人們想象那樣,腦海里出現一個四四方方的空間,里面的東西放得整整齊齊,清清楚楚,一目了然,想拿什麼就什麼。 實際上,它相當于一個沒有形狀的大口袋,有那麼一個最大範圍與最小範圍,空間充分利用又互不干擾。 你可以用魂識感應到里面的每一種物品,拿取東西之時,認真想著拿某種東西,它才會跟隨心念而出,而非一想到就出現手中。 納戒的微型機關設置了幾個應急觸點,正常情況下能拿取兩三樣預設好的東西,沒有預設,想要拿點別的就得啟動總機關,空間充足時,可以把它們全部倒出來。 據說武者到了靈星境之後,可以開闢個人的空間,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心念一動,物體隨之出現,輕松方便。 總而言之,納戒就是重量幾乎可以忽略,攜帶相對方便的大型包裹。 張騰熟練了納戒的使用之後,走出門外,沈媛媛正俏生生地站在門外等待著他。 一見他出來,她那張帶著些許嬰兒肥的小臉,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張騰!” 她跑到他面前喊道,好像一只可愛的小白兔,充滿了活力與元氣。 張騰點點頭︰“嗯,你還等在這里嗎?” 沈媛媛沖他一笑,說道︰“嗯,對了,我還給你帶了許多好吃的點心水果,你拿上路上吃唄。” 張騰嘆了口氣,輕輕地摸摸她的小腦袋,說道︰“下次別帶那麼多東西過來,宅園里人少,吃用不了那麼多。” 沈媛媛小臉紅撲撲的,一對水靈靈的大眼楮彎成月牙狀,說道︰“好,我帶少點。” “對了,是你幫阿香那小丫頭找到她叔叔的嗎?” “嗯,她叔叔被關在政衙門的大牢里,我花錢把他贖出來了。” “這一會兒她叔叔還在你們的商隊里做事嗎?阿香她怎麼樣?一切都好嗎?” “嘻嘻,她叔叔對她挺好的,就像自己的女兒一樣。” “好吧,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 沈媛媛低下頭,小聲說道︰“不用謝,都是自家人,別分那麼清楚……” 張騰沉默了。 沈媛媛抬頭看著他,玩弄著胸前的發絲,眼里多了一絲忐忑惶恐,小臉上也露出緊張不安之色。 她自聘自嫁的事情,張騰肯定都知道了,卻是不知他現在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態度。 張騰忽然喚了一聲︰“幽雲!” 話音剛落,幽雲突然出現在張騰的面前,靜靜地看著他。 張騰對她說道︰“周圍沒什麼情況吧?你去看看阿寧她們準備的怎麼樣,我有話要跟她說。” 幽雲點點頭︰“嗯,沒什麼情況,我這就去。” 她說完,離開了所在的院子,只留下張騰與沈媛媛。 幽雲走後,張騰也不遮遮掩掩,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沈媛媛,你知不知道我身邊有很多姑娘,你用我的名義自聘自嫁,現下這種情形你可想過怎麼辦嗎?” 沈媛媛臉色有些蒼白,咬了咬嘴唇,抬頭說道︰“我不想那麼多,張騰我喜歡你,我就想著呆在你身邊而已。” 張騰盯著她,有些嚴厲地問道︰“那你爺爺那邊呢?你怎麼向他交代?你喜歡的人,身邊還有其他女人?而你堂堂一個商盟會長的孫女兒,卻要跟別人共享夫君?難道你就不怕他們恥笑嗎?” “張騰,我……”沈媛媛的眼圈紅了,攥緊拳頭,突然上前抱住張騰,哭著道,“我不怕,我也不在乎,甚至我也不介意做你的侍妾。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只想留在你身邊而已。張騰,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沈媛媛,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傻,很不值得,甚至有些愚蠢。”張騰對她說道,“世上有的是好男人,你我都沒見過幾面,就如此草率地將自己的婚姻大事決定,你就不怕將來後悔嗎?我承認,上天是給了我一副好皮囊,但這一副皮囊總有一天會老去,變得丑陋不堪。難道你就願意為了這一副皮囊,賭上自己的一輩子嗎?” 他越說越嚴厲,每句話都直戳沈媛媛的心窩。 沈媛媛泣不成聲,卻將張騰越抱越緊,說道︰ “不完全是這樣的……張騰……你听我說……我承認開始被你的外表吸引,但是,越是接觸你,越是了解你的一切,我越是喜歡你,難以自拔。我娘生前告訴我,喜歡一個人,始于顏值,敬于才華,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終于人品。那日之後,我讓人調查了關于你的一切,我知道了你很多很多的事情。我喜歡你,是真心的,是深思熟慮的。更何況,那時,我以為你死了。我想著,在你生前不能與你在一起,至少你死後,我能成為你名義上的妻子。” 張騰蹙眉喃喃念道︰“始于顏值,敬于才華,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終于人品。” 這一句話在華夏現代的網絡上很常見,難道沈媛媛的娘親也是穿越過來的? 他忍不住疑惑起來,問道︰“沈媛媛,你娘是怎樣的一個人?她是怎麼死的?” 沈媛媛一邊哭,一邊小聲地說道︰“我娘她是富家千金,知書識禮,才華橫溢,我十歲那年,她與我爹在路上遭到歹人的刺殺,兩人不幸遇害。” 第0253章 討價還價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好了,別哭了,別哭了。”張騰看不得人哭,心軟起來,他語氣終于軟了許多,輕輕拍著沈媛媛的背後道,“那你娘給你留下什麼特別的東西?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與旁人不同的地方?” 沈媛媛一邊擦著淚水,一邊抽噎著,小聲地說道︰“有,這條項鏈就是我娘留下的……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她喜歡讀書,讀很多多的書,我家里兩個書房都被我娘塞得滿滿當當的書。”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扒開衣領,拿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墜子給張騰看。 “哦,真的有那麼多書嗎?有空我去你家看一下。” 張騰一邊說著,一邊拿著那塊玉墜子仔細打量。 它有點暖暖的,帶著沈媛媛的體溫,像是一塊靈玉,正面雕了一個“媛”字,反面雕了一個“沈”字,邊緣雕刻著雲紋,里面隱隱有一點星光,似乎是流動的靈氣精粹。 這玉墜子雕工精湛,材質貴重,價值不菲。不過,它似乎也沒有什麼獨特之處,跟華夏世界沒有任何聯系。 或許,那句話只是巧合而已。 張騰將玉墜子還給沈媛媛,柔聲對她說道︰“好了,把它收起來吧,既是你娘的衣物,好好保管才是,不要再拿出來給別人了。” “嗯。” 沈媛媛乖巧的點點頭,將玉墜子重新塞入衣領里,這妮子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她將衣領扒開了許多,露出了一抹耀眼誘人的春光。 張騰連忙挪開目光,這丫頭的胸膛表面看著普普通通,有點平平無奇。 實際上,它里面鼓鼓囊囊,自有溝壑,顯然極為豐滿。 那一瞬間,他甚至想起了一句話︰你在凝視深淵,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話說,方才那玉墜子好像正是從深淵里面取出來的,這麼私密的東西沈媛媛居然毫不介意地拿給他看,說明這丫頭真的很喜歡他,信賴他,對他毫無戒心。 這時,沈媛媛抬起頭,見張騰轉過臉,目光看向其他地方。 她也察覺了什麼,小臉一下子紅了,一邊低頭將衣領重新整理一下,一邊掩嘴偷笑。 沈媛媛重新撲入張騰懷里,抱著張騰,輕輕地對他說道︰“張騰,你剛才說的話可不許反悔。試煉回來,記得一定要來我家,看看我娘的書,順便陪我一起見見我爺爺。” “啊?這……” 張騰聞言吃了一驚,再次遲疑。 “啊什麼呀,你要說話算話才行!張騰,好不好,行不行嘛?怎麼說,你……你也是我未婚夫君,總得見見我的長輩……” 沈媛媛向張騰撒嬌道,她越說越小聲,俏臉越來越紅,人再次緊張起來。 張騰無奈,最終還是應承下來︰“這……好吧,我答應你,試煉回來,見見你的長輩。” “張騰……不……夫君,你太好了。” 沈媛媛聞言喜出望外,俏臉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人高興無比,越發抱緊張騰,像一個開心的小孩子。 “什麼?夫君?不是……等等……沈媛媛,你听我把話說完。”張騰听她這麼喊,當場頭大,趕緊對她道,“我只答應見見你爺爺,但並沒答應與你成親。婚姻之事,並非兒戲,你自聘自嫁,本來就是一時沖動。這事既沒有經過深思熟慮,也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再冷靜一段時間,好好想清楚,再做決斷。” 沈媛媛搖搖頭,果斷地說道︰“不,我已經考慮清楚了,我沈媛媛就是喜歡你,今生今世非你不嫁。” 張騰搖搖頭,當即說道︰“不,你年紀還小,想法難免有些沖動與幼稚,必須冷靜一段時間,重新考慮。” 沈媛媛嘟起嘴,說道︰“哼,人家不要,別看人家比你矮一些,但人家今年十三了,跟你同歲,認真論起來比你還大一些,思想比你成熟多了。” 張騰不以為然︰“年紀大並不能說明思想成熟,我給你六年時間,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沈媛媛听了,忍不住叫起來︰“六年?那麼長,人家都變成老姑娘了,我不要!” 見她反應這麼激烈,張騰只得退一步,又對她說道︰“那五年?五年如何?” 沈媛媛將臉貼在張騰的胸膛上,嘟起小嘴,依舊不同意︰“不行,五年也太長了,別的姑娘都當娘了!我爺爺也不會答應的!” 張騰眉頭微皺,對她說道︰“你不是婚姻自主嗎?你爺爺的意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意見,五年也不長,一眨眼就過去了。” 沈媛媛寸步不讓,緊緊地抱住他,說道︰“不行就是不行,最多一年,沒得商量!” 張騰緊皺眉頭,不悅地對她說道︰“小丫頭,你這是賣菜呢?跟我討價還價,罷了,三年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不然的話,我們現在就退親。” 沈媛媛一听有點急了,慌忙道︰“不要,張騰……人家真的很喜歡你。兩年,兩年好嗎?兩年之後,你也畢業了,到時候,我們……我們也剛好就拜堂成親!張騰,夫君……” 听沈媛媛又叫自己“夫君”,張騰一陣頭大,趕緊說道︰“打住……別亂喊,誰是你夫君呢?我說了給你兩年考慮時間,沒說跟你拜堂成親!男兒志在四方,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去做呢,你別做夢了,我沒想過那麼早成親!你再這樣亂喊,我們還是退親吧!” 沈媛媛急忙說道︰“不要,不要退親……好吧,我答應你,再等你兩年。” 最後她還是讓步,不情不願地勉強同意。 張騰見狀松了口氣,對她說道︰“嗯,就這麼定了,我都說了你年紀還小,需要好好考慮清楚才是,以免將來後悔。” 沈媛媛抬頭看著他,不滿地說道︰“哼,人家不小了。夫妻之間的事情,人家都能做了,你要不要試試?” 張騰聞言,不由得地數落她道︰“你……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說這種話呢?你這小丫頭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矜持,真是的。” 沈媛媛不服,冷哼道︰“誰讓你說人家小了,不信,你自己看看。” 說話間,她退開幾步,站直身體,抬頭挺胸,將腰帶綁緊,一臉傲然地將身上的玲瓏曲線展示出來,眼里充斥著火辣辣的挑釁之意。 張騰看了一眼,這丫頭身材比例均稱,增一分則胖,減一分則瘦,發育相比于同齡人,顯然成熟許多,快趕得上一些成年女子了。 他搖搖頭,頗為無語,心道︰唉,這天垣大陸的女子發育還真快,華夏世界遠遠不如。 張騰有些無奈︰“呵……還真不小了。嗨,算了,我不跟你說這個。總之,你需要冷靜,我給你兩年時間好好考慮一下。” 沈媛媛見他這樣,一臉得意說道︰“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兩年之後,我們商量拜堂成親的事情。” “嗯?拜堂成親?你……算了,懶得跟你說,所不定兩年之後,你就會改變主意了。” “哼,我才不會呢!我認定你了,也跟定你了,你是我的夫君,永遠都不會變得。” 他一听,滿頭黑線,郁悶地說道︰“不要叫我夫君,我還不是你夫君呢。” “嘻嘻,你遲早是的。” 沈媛媛一笑,又撲到張騰身前,抱著他緊緊不放,好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 她貼在張騰的胸前,喚個不停︰“夫君,夫君,我的夫君……” 張騰忍無可忍說道︰“沈媛媛!都說了我不是你夫君,別叫了,你再叫,我生氣了。” 沈媛媛趕緊說道︰“好吧好吧好吧,人家不叫了。張騰,人家再等你兩年,到時候你可不準耍賴,把人家給拋棄了。否則,人家就死給你看,說到做到。” 她說完這話,閉上眼楮,小手不听地在他胸前撫摸,一臉幸福。 張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說道︰“好了,就這麼辦吧,你先回去,我要參加試煉了。” 沈媛媛抽出自己的小手,重新緊緊地抱住張騰,說道︰“不嘛,張騰,再讓人家抱抱,人家好不容易見著你,你又要試煉,也不知道要多久才回來,再抱一會兒,再抱一會兒,就一會兒,求你了。” “不行,我要出發了,否則就遲到了。” “嘻嘻,騙人,來這之前,我已經了解過了,你們下午才出發,現在還是上午,時間充裕著呢。” “出發歸出發,還是還要集合。” “什麼集合,集合也就是說些無關緊要的場面話,我可是知道的,你晚一點集合也無所謂,最後他們才會說些重要的事項。” “今年不一樣了。” 沈媛媛又嘟起嘴道︰“哼,怎麼不一樣。張騰,我偷偷告訴你哦,今年領隊的導師里面有一個是我的遠房叔叔。我都替你打點好了,讓他盡量照顧你,免得你被人欺負或者走丟了,出現什麼意外。還有,我讓他們分配給你的試煉任務也是最輕松的,最安全的,最快捷的。你到了北方妖林,只要不亂跑,不脫離安全區域,保住性命就行了。試煉任務,根本就是小事一茬,簡簡單單。” 她一臉笑容,得意無比。 “啊?這……”張騰听完徹底無語了,他望著身前的沈媛媛,搖搖頭,無奈地一笑︰“呵……有錢能使鬼推磨。算了,我就當到北方妖林旅游吧。” 沈媛媛嫣然一笑,點點頭︰“嗯,就當到北方妖林旅游吧。” 她好像一個小孩子一般,緊閉雙眼,略帶嬰兒肥的小臉蛋帶著甜美的笑容。 那笑容天真無邪,溫柔純淨,讓人心情開朗,生出憐愛呵護之意。 第0254章 武院試煉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算了,兩年之後,或許你的想法會有改變吧。 張騰心中微微一嘆,伸手輕輕抱緊了她。 沈媛媛的身體暖暖的,軟軟的,香香的,柔若無骨。 不管怎樣,她不顧臉面,拋下自尊,好不矜持,如此自聘自嫁,一個女孩子能做到這般地步,他一個大男人還能說些什麼呢。 將近初冬的早晨,寒風吹拂,宅園里一些花草隨之舞動,發出沙沙的響聲。 沈媛媛感覺到張騰的動作,笑容越發甜美,一臉幸福。 她緊緊地抱著對方,不僅僅感受著對方的心跳,更能感受對方的真正心意。 此時此刻,她心里盡是喜悅,不停地喚道︰“張騰,夫君,我的好夫君……” 也許,他對她還談不上愛,可好感是清清楚楚的。 對方重情重義,只要她堅持下去,這一份好感隨著時間推移,最終會得到升華。 至于他身邊的姑娘,雖然讓人有些介意,但是她與她們打過交道,知道了她們的為人品行。 她們都是好人,心地善良,通情達理,容易相處,並非那種善于勾心斗角的之輩。 她與張騰認識得晚,正所謂先來後到,她也不能奢求太多,這樣的情況還是能夠接受的。 畢竟,雲夏三妻四妾很正常。 縱然是他爺爺都妻妾成群,張騰才這麼幾個,與之相比,大巫見小巫,根本不算什麼。 不久,沈媛媛和張騰他們一起吃了早飯,而後與陳禮一家目送張騰、陳寧、晴櫻、幽雲四人出發。 晴櫻在雲京武院外與張騰三人分別,她的實力已經是靈流境末期,即將踏入半步靈斛,但遠遠不夠自保。 她逃出晴府,單方面與晴龍斷絕父女關系,晴龍不見得會同意,晴櫻是他的重要棋子,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將她捉拿回來,重新軟禁。 因此,晴櫻打算先前往江南,去萬花尋自己師尊庇護,一邊修煉,一邊等著張騰畢業。 幽雲將張騰二人送到雲京武院就離開了。 雲京武院里面,有著其他暗衛保護張騰,安全暫時無需她擔心。 北方妖林,位于極北之地附近,與雲夏相隔不知多少萬里,必須通過空間法陣傳送才能到達。它廣闊無比,隱藏著眾多上古遺跡,林中生有無數的奇花異草,珍禽妖獸,礦產靈脈,資源遍地,物產豐富。 天垣大陸的各國,各以實力劃分了相應的地域,請國內的宗門勢力終年常駐,作為他們弟子的試煉尋寶之地。 雲夏有許多宗門,大大小小不勝枚舉,可常駐北方妖林的宗門勢力,一共才有十一個。 它們分別是雲京武院、雲霄宗、飛雲宗、靈武門、元武門、萬花谷、丹鼎閣、聖鍛宗、血煉宗、邪武宗、異神教。 除了雲京武院,以雲霄宗、飛雲宗、靈武門、元武門四大宗門最出名,其次是萬花谷、丹鼎閣、聖鍛宗,最後是血煉宗、邪武宗、異神教。 前八者是正道宗門,後三者是邪道宗門,雖不出名,但實力強大,可以與前八者一個勢力抗衡,甚至超過。 當然,雲夏朝廷一直打擊血煉宗、邪武宗、異神教,國力強盛之時,甚至派軍隊對他們進行圍剿,讓他們不得不轉入暗處進行潛伏。 朝廷對于三大邪道宗門,一直反對並打擊他們在北方妖林的常駐勢力。 然而,朝廷到底是天高地遠,勢力難及,無法將之徹底拔除。 最後三個邪道宗門,還是在北方站穩了腳跟,得到了雲夏朝廷與其他宗門勢力的承認。 不過,那三個邪道宗門並不滿足,一直向其他宗門的勢力範圍進行滲透,蠶食侵佔。 除此之外,每年那三個邪道宗門還在其他宗門的勢力範圍內作亂,干擾其他宗門弟子的試煉,時不時發生流血沖突。 可以說,北方妖林試煉,最危險的不是妖獸毒草環境天氣,而是同為人類的各宗試煉弟子。 正道與邪道之間,宗門與宗門之間,都有著許多不可調和的矛盾,每年每次弟子試煉都會出現傷亡事故,而這一些已經成為了試煉的常態。 雲京武院控制且劃分的區域,一共有五個,分別為︰初級試煉區域、中級試煉區域、高級試煉區域、內院試煉區域、禁止試煉區域。 每個區域由外往內深入,危險性由低到高依次遞增,初級試煉區域危險性最小,禁止試煉區域危險性最大。 張騰他們這一批新弟子,這一次將會通過傳送陣,進行空間轉移,而到達北方妖林。 同時,他們會在初級試煉區域進行試煉任務,完成考核。 一般來說,初級試煉區域有著雲京武院的靈斛高手看護照顧,里面的妖獸等級不高,危險性不太,只要注意一些,不亂跑,不莽撞基本沒什麼大問題。 某些弟子或許會出現重傷,但死亡的情況則非常少,每年最多一兩個,甚至沒有。 至于中級試煉區域、高級試煉區域同樣有相應修為的高手看護,但它們里面情況復雜,危險重重,不一定每一處都能照顧。故此,每年試煉常有幾個到幾十個弟子傷亡。 當然,內院試煉區域也有高手看護,但里面的情況極為復雜,充滿了種種未知的危險,難以猜測防範,那些試煉的內院弟子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傷亡,數目不確定,有時只有兩三個,有時可能幾十上百個。 至于禁止試煉區域,那不是武院弟子該去的地方,都是武院導師他們前往尋寶探秘的地方。 它里面充滿殺機,雲京武院的各級弟子進去,大多時候是有死無生。 當年有一個內院的一個妖孽天才,不信邪,無視導師與同門的勸告,擅自踏入禁止試煉區域,沒走多遠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被殺,尸骨全無。 此事已被當成反面教材,每年都會拿來警告武院弟子,讓他們明白試煉區域的危險,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不該去哪里,以免他們以身犯險。 言歸正傳,由于新弟子的試煉傳送需要核實點名,故此,幽雲無法跟在張騰身邊直接前往北方妖林。 她必須先回天演聖境一趟,通過天演聖境的傳送陣,前往天演聖境在北方妖林的勢力範圍,再乘坐飛行坐騎或者其他交通工具前往雲京武院的勢力範圍。 試煉任務到了北方妖林才會發放,一般試煉時間結束後再同一公布。 每個新弟子領取的個人試煉任務有些一樣,有些不一樣,可以選擇單獨完成,也可以選擇合作完成。 除此之外,還有公共試煉任務、團隊試煉任務、精英試煉任務、神秘試煉任務 試煉考核合格的標準是必須完成一項個人試煉任務,一項公共試煉任務。 團隊試煉任務與精英試煉任務,是外院弟子晉升雲京內院弟子的評判考核標準,誰想進入雲京內院修煉,必須完成一個精英任務、一個團隊任務。 領取兩者都可以,但只需一個達到標準就可以了,多出的任務獎勵會轉化相應的武院積分。 至于神秘試煉任務,則要看個人運氣與背景勢力。 神秘試煉任務危險性未知,也許很危險,也許很安全,但完成難度非常高。 一旦完成神秘試煉任務,試煉者將會得到一份豐厚無比的獎勵。 這一份獎勵,它可能是高額的武院積分,也可能是某種珍稀寶物。 當然,個人試煉任務與公告試煉任務,可以重復領取,但團隊與精英試煉任務,一個試煉期內各自不得超過三次。 神秘任務沒有次數上限,但可遇不可求。 通常來說,神秘任務由試煉之地的導師本人暗中發布,他會對所有的試煉弟子進行考察,覺得那個試煉弟子條件合適,會偷偷地將神秘任務懸賞令交給對方。 對方可以選擇接或不接,但一旦接下,必須在規定的條件內完成,否則神秘任務就會自動取消,並判定任務失敗。 另外,進入傳送陣之前,武院弟子有權拒絕試煉,但這麼做會被清退雲京武院,並交納一定的罰金。 罰金是武院積分與一定數目的靈鈺,如果武院積分不夠,以靈鈺進行抵扣,武院積分與靈鈺都不夠,將會被武院罰為僕役,攢夠不足的武院積分或者相應數目的靈鈺 ,才允許離開雲京武院。 不過,到達了試煉之地的武院弟子,拒絕試煉、擾亂試煉或者試煉失敗者,將按照成績和表現情況進行相應處置。 拒絕試煉者,武院積分為零者,將被嚴懲,除了要交納一定的罰金和被清退,還要支付一筆巨額傳送費用。 試煉失敗者,一般會被清退,並交納相應罰金。表現好的話,可以留院觀察,爭取下一次試煉資格。 試煉成功者,武院弟子資格將會晉升一級,武院的基礎積分會得到大幅提升,同時武院會對其開放相應高級權限,獲取更多的武院積分與獎勵。 不是每一個新弟子都能獲得試煉資格,有些新弟子表現太差,會直接清離武院,或者等待留院觀察。 雲京武院里,張騰與陳寧順利地獲得試煉資格,他們跟著領隊導師分批進入了空間傳送法陣,齊齊被傳送到北方妖林。 試煉即將開始! 第0255章 北方妖林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這就是北方妖林?這麼快就到了?也太快了吧?” 這是張騰第一次使用空間傳送陣,他望著眼前銀裝素裹的樹林,白雪皚皚的地面,幾乎懷疑自己是做夢。 他往腳下看看,那是黑石板鋪設的地面,地面上雕刻著一個個不知名的符文,那些不知名的符文正逐漸暗淡下來,如同一台機器在慢慢地熄火。 地面上的就是空間傳送陣,這樣空間傳送陣一共有兩個,一模一樣,幾乎沒有差別,如同兩個小型機場,一個在雲京武院內院,另一個在北方妖林。 它們大約有兩個籃球場那麼大,成正方形,地上刻畫著許許多多不知名的符文,周圍有四根黑色石柱,每根石柱上方頂著一頭張牙舞爪的麒麟,麒麟口中是一個紫色的靈晶球。 空間傳送陣中間是一個八邊形的圖案,有點像八卦,走進其中,能夠感覺到一種隱晦而玄奧的波動。 整體上感覺,空間傳送陣有點像一頭潛伏的強悍巨獸,又像一台神秘的龐大機器,地上的不知名符文像是某種靈晶所化,里面充斥著精純而海量的靈力。 不過,由于某種手段或者材料所限制,這些靈力無法被外人吸收。 不知名的符文似乎並非獨立的單體,相鄰的兩個符文仿佛有著某種看不見摸不著的聯系,不斷向外界散發著異樣的波動。 張騰對陣法之術一竅不通,他在雲京武院的內院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有一個究竟,導師講完話,他剛與陳寧列隊站好,空間傳送陣就啟動了。 那時,他緊緊地盯著周圍的一切。 只見先是空間傳送法陣周圍的石柱亮起,而後地上的符文亮起,不斷閃爍變幻,最後石柱上方麒麟口里的紫色靈晶球亮起,齊齊向前射出一道藍色光芒,四道藍色光芒匯聚在一起,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這些光芒中心出現了奇特的波動,張騰還沒來得及弄明白什麼回事,周圍的景色陡然一變,就發現自己已與眾人到了一個冰天雪地之處。 “北方妖林到了,你們跟我來,先去營地集合等候。” 張騰他們這一批是第二批傳送過來的新弟子,領隊的導師叫于朗,他對身後的眾新弟子說一聲,隨即走出了傳送陣,踏上一條石板鋪砌的大道,徑直往前方走去。 眾武院弟子跟了上去,心里既是興奮又是緊張,紛紛吱吱喳喳,七嘴八舌地交談起來。 “這就是北方妖林嗎?有點冷啊。” “嗯,周圍白雪皚皚,冰雕玉砌,真美。” “哎,你們知道這是哪兒嗎?” “呵呵……你來之前什麼也沒了解過嗎?這兒是我們武院的常駐營地——北方試煉院,出了這兒就是試煉之地,各種妖獸出沒,危險無比。” “嘿嘿……的確沒怎麼了解,這位師兄,听說試煉之地除了有妖獸奇藥什麼的,還有許多上古遺跡是不是?” “當然,但初級試煉區與中級試煉區的寶貝,基本上都被歷屆的武院師兄師姐們搜刮干淨了,高級試煉區還有一些,但不多。最多的是內院試煉區,不過,那一塊區域太危險了,許多人寶物沒找著反而丟了性命。寶物雖好,但又命享才行,如若實力不足,我勸你還是別想太多,老老實實地完成試煉任務,早點回去吧。” “嘿嘿……師弟我就問問而已,完成試煉我就回去。當然了,時間有空余的話,就多掙一點武院積分,難得來這一次,怎麼也不可能空手而歸,你說是不是?” “呵呵,你小子是個聰明人。總之,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貪婪,否則,一不小心就把小命丟這兒了。” “哎,這位師兄,听你的口氣,你好像來過?” “唉,說來慚愧,去年師兄我差幾個武院積分,試煉失敗,不得不重修一年。” “原來如此,師兄既是第二次來,經驗豐富,試煉之時,還請多多照顧師弟。” “呵呵,這個自然。” “師兄也照顧一下我唄!” “還有師弟我……” …… 另一邊陳寧挨著張騰,兩人並肩而行,一邊听著周圍武院弟子的交談,一邊不慌不忙地跟著隊伍走。 張騰環顧四周,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心里默默盤算著自己所在的方位與純陽草所在方位。 他焦舜之所給的地圖與雲京武院發放的試煉地圖,那純陽草應該在北方妖林東區,位于內院弟子試煉區深處,靠近禁止試煉區的邊緣,更與現在的三大邪道宗門勢力範圍相鄰。 當年,焦舜之也是迷了路,誤打誤撞,方才闖到那兒。 那時候,那一片區域還沒有像如今這般劃分得清清楚楚,基本上還是一片未經探索的空白之地。 從北方試煉院到那里,一切順利的話可能要好幾天時間,而本次試煉時間是一個月,只要張騰在試煉結束之前成功煉制純陽丹,多禮婆婆就可以得到及時救治。 試煉前半個月還是熟悉環境,完成試煉任務為主,他盡可能地提高實力才行。 內院試煉區域危險重重,若是他實力不夠,只怕還沒找到純陽草,就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小哥。” 張騰正想著,身邊的陳寧輕輕地喚了一聲。 “嗯,怎麼了?”張騰向她問道。 “你在想什麼?”陳寧看著他,好奇地問道。 “呵呵……沒什麼。”張騰一笑,陳寧也跟著笑笑,她挨著張騰,借著袖子的遮掩偷偷地拉著他的手。 “你這丫……” 他剛想說說她,話到嘴邊又“頭”字咽了回去。眼下陳寧可不是女兒裝,如今這般環境,她的女兒身真要暴露了,麻煩比在雲京武院里還大。 陳寧的小手又暖又軟,張騰則是又驚又擔心,他壓低聲音︰“你這小子注意一點,氣息、眼楮、姿態都給我好好地維持住,別亂來。” “知道了。” 陳寧答道,她握著張騰的手,感覺兩人像在偷情一般,既刺激又緊張,喜悅而又興奮。 她口里雖應承著,卻還是好一些時候才放開張騰的手,而後輕咳一聲,抬頭挺胸,背負右手,一副雲淡風輕,不慌不忙的樣子。 張騰頗為無奈,自從他從天演聖境回來之後,陳寧明顯對他比以前粘了許多,還時不時佔他便宜,吃他豆腐,根本跟以前判若兩人。 眾人走了一會兒,到了一處廣場,廣場堆滿積雪,十幾弟子正在周圍進行清掃。 此時,廣場中間已經站了一排排弟子,他們是首批到達北方妖林的人,正在等待其他同門的到來。 于朗指著那邊的首批弟子,對身後的眾弟子說道︰“大家按照順序,從左到右排好,等人齊了,我們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說。別在停這里,往那邊走!” “是!” 緊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弟子抱拳應了一聲,按照他的指示往首批弟子那邊走去。 正在這時,一個白袍中年人笑吟吟地向于朗走來。 于朗迎了上去,抱拳向他打招呼︰“哈哈……白兄,咱們又見面了!一年不見,你小子修為又有增長了,恭喜恭喜啊。” 白袍中年人抱拳回禮,笑著說道︰“呵呵……小晉一階而已,沒什麼。倒是你,老于,修為比我進步得快,看樣子很快就要突破了。怎麼,今年又是你帶隊啊?” “” 于朗故意苦著臉,兩手一攤,一臉無奈地說道:“對啊,又是我,沒辦法,上面要求,不能不來啊。” 白袍中年人聞言大笑,他說道:“呵呵,去年你們的人都挺順利的,傷亡甚少。上面的老家伙看你表現不錯,自然會再派你來照看他們。” 于朗擺擺手,連忙說道:“唉,別提了,去年是挺順利的,但那些小家伙都沒有什麼收獲。這不,回了武院,一個個直到現在還埋怨我呢!” 白姓中年人听了,再次哈哈大笑,說道︰“哈哈哈……他們不懂事,來了這,能順利通過考核活著回去,就是天大的收獲。畢竟,比起獎勵或者寶貝,小命更加珍貴一些。命都沒了,要那些又有何用?” 于朗搖搖頭︰“呵呵,罷了罷了,都過去啦。我也不祈求那些小家伙理解我,這次來,我只願像去年一樣,別出什麼亂子就行。” 白姓中年人點點頭,有些認真地說道︰“嗯,的確,不過今年可能跟去年有些不一樣,老于你要好好看著這群小家伙才是。” 見他這般神態,于朗有些疑惑地道︰“哦,白兄,小弟听你話里有話,這北方妖林今年有何不一樣?” 百姓中年看著他,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唉,老于,一言難盡啊。先是邪道三大宗門不斷侵襲我們的地盤,接著是千年一遇的惡劣天氣,隨後是不知從何而來的嘶吼狂潮。” “嘶吼狂潮?”于朗一臉驚訝,不解地看著對方。 “你不知道?”對方疑惑地看著他反問道。 “不知道呀,從未听說過,白兄,你告訴我何為嘶吼狂潮?”于朗搖搖頭對他道。 “嗨,瞧我這記性,這事剛剛上報不久,你應該還不知道才是。” 听了于朗這話,白姓中年人一拍自己的腦袋,向他解釋起來。 “嘶吼狂潮,跟獸潮差不多,但比獸潮可怕多了。” “哦?如何一個可怕法?” “唉,你是不知道啊,自從上個月開始,每隔幾日,或是子時,或是正午,北方妖林深處總會傳出一陣陣巨大而恐怖的吼聲,而每次吼聲響起,總會引發獸潮和惡劣的天氣,還有莫名其妙的黑霧。” 第0256章 今年有變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于朗越發疑惑︰“黑霧?” 白姓中年人點點頭,說道︰ “正是。這黑霧從妖林深處涌出,向外面席卷,所過之處,樹木異變,妖獸發狂,更有迷幻人眼,蠱惑心神之效果。每每襲來,讓人如臨幽冥地獄,心生恐懼,毛骨悚然。黑霧初次涌現之時,要不是程泓老前輩出手,以震魂吼喚醒我等,並及時開啟防御結界,只怕這地方不被狂風暴雪,妖獸沖襲所毀,也會被黑霧所籠罩,化為一處自相殘殺的血腥之地。唉,我白昊駐守北方妖林將近十年,卻是從未見過這般情形。” 于朗听完大吃一驚︰“什麼?這黑霧到底是什麼?竟然這般詭異凶邪?” 白昊搖搖頭,說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而且,就連程泓老前輩也不知道。” 于朗沉吟不語,好些時候,他又問道︰“可有聯系其他宗門,飛雲宗、雲霄宗他們那邊怎麼樣?是否也遇到這般情形?” 白昊點點頭,說道︰“都是如此,只不過,元武門、聖鍛宗那邊出現了一定的傷亡,其他宗門都還好。不過……” 說到最後,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遲疑。 見他這般,于朗有點奇怪,連忙問道︰“不過?不過什麼?” 白昊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有了決斷,說道︰“不過,邪道三大宗門似乎影響甚小,尤其是血煉宗、邪武宗,他們似乎還在黑霧里發現了什麼,宗內之人竟然能借助黑霧進行修煉。” “什麼?他們還能修煉?如此說來,此黑霧對他們有利?” “沒錯,我們也打探到一些尚未確認證實的消息,北方妖林中心存在的東西似乎與血煉宗、邪武宗淵源不淺。” “這消息可曾傳回武院?” “消息已傳,但未曾到達。畢竟,還沒確認,不可動用傳送陣傳消息。” “嗯,也是,那……這黑霧中午或子時隔幾日都會出現,白兄可曾留意它的規律?” 白昊再次點頭,對于朗說道︰“嗯,自然有,嘶吼狂潮一般隔至少三天,最長五天,都在中午或者子時出現。你們所帶的那些新弟子,最好在黑霧之後三天之內做試煉任務,子時之前務必回來,萬萬不可在野外過夜。” “三天?唉,有點短啊,怕是到不了多遠啊。真沒想到今年竟然出現這般情況。”于朗听完眉頭緊皺,嘆了口氣,說道︰“好,我知道了,多謝白兄。我這就吩咐下去,讓他們在後面的試煉里盡量別走太遠,準時回來。” 白昊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但試煉再重要,到底還是沒武院弟子的性命來得重要。 他呵呵一笑,擺擺手說道︰ “呵呵,大家都是武院之人,你我又是老友,告知你等此事,也是白某的本分,你不用客氣。老于,那先去忙吧,我在住所備好酒菜,你若忙完了,就過來陪我喝一杯,聊聊雲京那邊的事情。” “好,等我安置好這些小家伙,必定前去赴約,不醉無歸!” “行!你忙吧!我也先回去了!” 白昊說完,向他拱拱手,離開了廣場。 “那好,于某暫且失陪,一會兒見。” 于朗向白昊拱手行了一禮,往那邊的武院新弟子走去。 他看著那邊吱吱喳喳,興奮活潑,聊得熱鬧無比的武院新弟子,忍不住搖了搖頭。 唉,人算不如天算,你們這些小家伙今年運道不好,這次試煉怕是掙不了多少武院積分,至于寶物什麼的,更是別想了。三天時間,能做完團體試煉任務與個人試煉任務,就已經是算不錯了。 于朗心里想著,眉頭緊皺,臉色也多了一份嚴肅與凝重。 不久之後,所有參加試煉的弟子都到齊了。 于朗將白所說的話告知其他的帶隊導師,其他帶隊導師都紛紛大吃一驚,眾人緊皺眉頭,商議了一下,最終也沒有什麼好法子。 因此,他們便讓于朗出面將此事告訴本次所有參加試煉的武院弟子。 于朗並沒有廢話,簡單直接地將嘶吼狂潮的事情告知所有人,同時,他要求所有人三天一次回營地集合,並逐個點名。 听完此事後,本次試煉的所有武院弟子都心情復雜。 按照這樣的情況,他們怕是無法到達北方妖林的更深處,故此今年的團體試煉任務、個人試煉任務難度都應該有所下降,但北方妖林中的寶物,甚至妖獸藥材獲得幾率都將大大降低。 某些弟子試圖通過尋找寶物提升實力的願望,或者是試圖狩獵妖獸換取武院積分的願望,又或者是尋找珍稀藥材的願望,基本落空了。 一時間,眾弟子個個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愁眉苦臉,唉聲嘆氣,失望無比。 “嗨,怎麼這麼倒霉?” “就是啊,什麼嘶吼狂潮,什麼黑霧,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我這些人試煉的時候來,真是可惡!” “唉,對啊,三天時間,咱們能去多遠呢?只怕連高級試煉區域都到不了。” “到是能到得了,但是可能回不來啊。” “那是,就憑你的實力,還有你的輕身功法,估計還沒回到初級試煉區域,就已經是子時了。” “去去去,你行,你輕身功法厲害,那又怎麼樣?你實力差呀,估計還到不了高級試煉區域,就已經喂妖獸了。” “哈哈……” “好啦好啦,別笑了,我現在都想哭了。好不容易來北方妖林一趟,卻要兩手空空地回去,這叫什麼事兒!” “唉,你才想哭,我都想死了!我在武院里欠了一大屁股債,正想著到北方妖林來賺些武院積分回去,可誰曾想到竟然出了這事兒,這債怕還不上了,那幫放高利貸的王八蛋說不定把我給廢了。” “是啊是啊,出了這事情,大家都不好過。可是,咱們往好處想呀,既然試煉時間間隔那麼短,所有的試煉任務難度也相對降低了。” “沒錯,我本來就不是為了什麼寶物武院積分來的,只想完成試煉而已。只要完成試煉,能在雲京武院繼續呆下去,還怕它沒有機會再來北方妖林嗎?” “唉,下次,下次還要等一年。誰知道,下次會不會再出什麼ど蛾子。” “行了行了,別抱怨了,抱怨有用嗎?還是早做準備,想好提高完成試煉任務的效率吧。” “也對,不過,咱們也不知道院方會制定什麼試煉任務啊……” “誰知道試煉任務,總而言之,完成就是了。” “……” 另一邊,張騰眉頭深鎖,默默不語。 陳寧拉拉他的袖子,對張騰說道︰“小哥,別想那麼多了,一切皆是冥冥注定,強求也沒有用。” 張騰看著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唉,我能不想嗎?眼看多禮婆婆就能得救了,可我怎麼也沒料到居然還會出現這種事情,而且是前所未有之事。我運氣可偵查,唉,阿寧,我突然都有些想回去了。” 陳寧吃了一驚,說道︰“什麼?剛來你就想著回去?” 張騰點點頭,說道︰“嗯,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借這個機會多陪陪婆婆,好好看看她。” 陳寧嘆了口氣,對他說道︰ “小哥,你別著急,說不定這嘶吼狂潮只會持續那麼一陣子呢?說不定,那時咱們有機會去那兒,尋到藥草來救治多禮婆婆。再說,這傳送陣到月底試煉結束才會重開,你這一會兒根本就回不去,還是老老實實地完成試煉任務吧。” 張騰苦笑地對她點點頭,說道︰“你說得對,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我想婆婆那麼好的一個人,老天應該不會讓她就這麼去了的。沒到最後,我決不放棄,那怕只有一絲機會,我也要牢牢的抓住它!” 陳寧笑了,說道︰“你能這麼想最好,不到最好一刻,咱們絕不放棄,堅持到底!” “嗯,三天一聚,咱們也去不了多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如何早點完成試煉任務,多賺一點武院積分了。當然,哪怕尋一些珍稀藥材回去也行,總之絕不空手而歸。” 張騰說道。 他踮起腳,往前面看了一下,只見于朗正與一個帶隊導師爭執著什麼,兩人面紅耳赤,毫不想讓。 其他的導師站在一邊,紛紛向兩人勸解,兩人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氣呼呼的幾乎打起來。 張騰覺得奇怪,忍不住豎耳傾听,他耳力極佳,于朗與那一個帶隊導師的聲音,很快就清晰無比傳過來。 “王承,我告訴你,這事于某絕不答應,你別做夢了!” “哼,于朗,我管你答不答應,這事由不得你答應!” “王承,你個混賬東西,別以為自己是王家之人,便可在這里為所欲為!只要于某再次,你休想得逞!你如果一意孤行,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呸!姓于的!你算幾斤幾兩,也不自己掂量掂量,!哼,看樣子,王某告知你一聲是抬舉你了,此事王某非做不可!” “你敢!” “我怎麼就不敢?就憑你?你攔得住我嗎?” “來啊,咱們比比看,看看我能不能攔住你?” “來就來,王某怕你不成!” 第0257章 與君同床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 武院帶隊導師于朗與王承兩人的爭吵沒有持續太久,在邊上的其他帶隊導師勸解下,于朗臉色鐵青,恨恨地瞪了王承一眼,閉口不言,而王承則怒目以對,回瞪了一眼,面色漲紅,憤憤地甩手離開廣場。 張騰听了個雲里霧里,他問問旁邊的武院弟子,他們也道不清楚,只說于朗與王承向來不和,時常發生爭執,這已經是司空見慣之事。 不久,北方試煉院的副院長竇立出現在廣場上,他跟在場的所有武院弟子發表了講話之後,隨即讓各位武院帶隊導師安排自己負責的試煉弟子食宿相關事項。 于朗帶著眾弟子來到了北方試煉院內一片空曠的營地,營地里沒有任何房屋,只有一個大倉庫,里面是一頂頂未曾組裝的妖皮帳篷。 當然,營地里的帳篷與帳篷之間,有規定的距離,還有相應的排污設施。 前來試煉的武院弟子,住在營地帳篷里,平日可以選擇到北方試煉院的食堂就餐,也可以自己生火做飯。 妖皮帳篷有許多,類型有普通、豪華兩類,規格分為小型、中型、大型三種,需要弟子花費武院積分或者靈玉來租用。 小型規格的帳篷能住四人,中型規格的帳篷能住八人,大型規格的帳篷能住十二人。 一頂小型規格的普通帳篷價格為四金鈺或四點武院積分,一頂中型規格的普通帳篷價格為六金鈺或六積分,一頂大型規格的普通帳篷為十金鈺或十積分。 豪華妖皮帳篷比普通妖皮帳篷保暖一些,也寬敞好看一些,並附贈多一些家具設施,住著比較舒適,價格較貴,幾乎是同規格普通帳篷的五倍。 相比于在雲京武院寢室的租金,這兒的帳篷貴了十倍,性價比極低。 不過,前來北方妖林試煉的武院弟子別無選擇,總不能住到北方試煉院外面,外面山高林密,妖獸出沒,危險重重,比起昂貴的租金,還是小名比較要緊一些。 張騰與陳寧租了一頂小型規格普通帳篷,它可以容納四人,只需四金鈺,有四張簡易的木床,還有一張桌子,四把椅子。 其實,在張騰來北方妖林之前,沈媛媛已經給他們兩人的銀號銀牌分別轉了兩筆巨款,買一頂大型豪華妖皮都是小事一茬。 可是張騰並不想那麼高調顯眼,更不想隨意花費沈媛媛的錢鈺,故此才租了這麼一頂普通小型帳篷。 由于只有兩個人居住,張騰也只領了兩張木床,隨後就和陳寧選了一處相對偏僻的位置,將帳篷支起。 北方試煉內有一間雜貨店,名叫妖林商坊,里面出售各種生活用品,武器丹藥,但價格高昂,需要支付錢鈺或者武院積分。 當然,這間雜貨店也收購各種珍稀藥材、鍛造礦石、妖獸材料、上古殘寶、地圖、情報等等。前來試煉的武院弟子,可以用各類資源在雜貨店里兌換武院積分或者錢鈺。 支起帳篷之後,張騰和陳寧去妖林商坊購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和廚具雜物回來,作了相應的試煉儲備。 做完這些,他們二人又到北方試煉院外面的樹林里伐了幾顆樹木,加工制作成一些家具,將帳篷生活基礎設施補充完整的同時,還做了一番簡易的裝修加固。 除此之外,張騰還在帳篷門做了一道門鎖,小心駛得萬年船,出門在外,與其他武院弟子住得近,陳寧又是女孩子,多做一些防範措施是必須的。 一切弄妥當之後,張騰關上帳篷門,周圍的聲音一下子就小了許多,顯然這妖皮帳篷隔音效果也十分不錯。 此時帳篷內部經過張騰的簡易裝修,布局合理,格調雅致,桌子上點著明亮的油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床上鋪著毛毯暖被,里面溫馨舒適,比那豪華帳篷也不遑多讓。 張騰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覺得自己不像是來試煉,而是來夜宿露營,享受生活的。 “咚!” 正在這時,張騰身後傳來一陣沉悶的巨響,他回頭一看,只見陳寧竟然將兩人的床並在一起變成一張雙人大床,而後脫掉鞋子,飛快地蓋上被子躺在床上,笑吟吟地看著他,一臉得意。 張騰一陣頭大,說道︰“阿寧,別胡鬧,把床分開。” 陳寧搖搖頭,果斷拒絕道︰“我不,阿寧怕冷,兩人一起睡暖和。再說,我是伴讀,平日幫你暖被子也是份內之事,兩張床並在一起,兩床被子蓋在一起更加暖和。” 她的理由听起來很正當也很合理更十分誘人,但是張騰並不接受。 他對陳寧說道︰“阿寧,听話,把床分開。我習慣一個人睡,也不需要你幫我暖床,快點下來。” 陳寧嘟起嘴,繼續搖頭︰“不行,這一回,阿寧不听,阿寧要跟你一起睡。” “不可以,主僕有別,你怎可與我一起睡?” “哼,在外面是主僕,到這里面不是。” “阿寧,別任性了,你知道的,這不是在學院,萬一你露出馬腳可就不好了。” “不會的,我一直都很小心。” “阿寧!” “小哥,人家真的怕冷嘛,你就可憐可憐人家行不行?” 陳寧可憐兮兮地說道,這一會兒,她根本就不像平日那個乖巧听話的丫頭,十分執拗。 張騰無語地白了她一眼,說道︰“你一個靈性境末期的武者還怕什麼冷,快下來吧。” 陳寧依舊道︰“我不要,難道你跟我一起睡,就那麼沒自信嗎?阿寧都這麼相信你,你怎麼不相信自己?” 說這話時,她眸子里多了一絲狡黠與俏皮,還有一絲絲羞澀。 張騰越發頭疼,說道︰“阿寧,這不是自不自信的問題,是兩碼事。” 陳寧一抬下巴,說道︰“哼,你分明是不自信,要不怎麼不敢跟我睡?好啦,咱們都是爺們,別找借口,也別磨磨唧唧的,一起睡個覺有什麼大不了的。” “呵……你爺們?”張騰被她氣笑了,“真是的,別胡鬧了。” 陳寧嘟起嘴,堅持道︰“我沒有胡鬧,小哥今天同意也要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就是怕冷!否則,我就……” 她說著,語氣開始前所未有地強硬起來,帶著威脅之意。 這丫頭,今天怎麼倔強,這麼反常? 張騰眉頭一挑,沒好氣地問道︰“嗯,你就什麼?” 陳寧咬咬嘴唇,想了一下,冷哼一聲,大聲說道︰“我就睡外面,讓你一個人睡里面!讓外面的風雪冷死我算了!反正你也不關心我,也不喜歡我!” “噓——” 張騰聞言被嚇了一跳,連忙豎起中指,讓陳寧安靜一些,不要說太大聲。 “阿寧……” 張騰正要繼續開口勸說,陳寧眼圈一下子紅了,說道︰“我不听,今天不管你說什麼都沒有用,你答不答應?不答應我就自個出去,到外面睡,跟別人睡,再也不纏著你,妨礙你,拖累你!反正,我在你心里什麼都不是,無足輕重。” 她偏過頭去,不理他,委屈無比,淚水滴答滴答地留下來。 “阿寧……” “哼……” “阿寧,我是為了你好,正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說不定,那一天我就突然不在你身邊了,你應該……” “好,你不用說了,我走,我走了!我听太多了,知道了,是我一直死皮賴臉地粘著你,是我不對,是我任性,是我不懂事!我這就走,絕不再拖累你!” 未等張騰說完,陳寧打斷他的話,掀開被子,哭著就要往外跑出去。 “阿寧!”張騰拉住她。 “你放手,反正你討厭我,我用不著你管,從此以後,咱們天各一方,我是生是死,與你無關!”陳寧掙扎起來,一邊哭著說道,一邊掰張騰的手。 張騰無可奈何,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外面快要天黑了,還下著雪,你這一會兒又能去哪里?別走了,我同意了,你留下來,咱們……咱們一起睡吧。” 陳寧聞言停止了掙扎,她回過頭來,一邊擦眼淚,一邊小聲問道︰“真的?你說話算數?” “唉,真的,我說話算數!再說,我何曾騙過你。” “哼,多著呢,在綏寧就開始騙我。” “我哪有?” “你就有!” “好吧好吧,這次我不騙你。” “那你同意了?” “同意了。” “那……抱我!” 陳寧听了頓時破涕為笑,她一邊說著,一邊撲到張騰的懷里,好像一個撒嬌的小孩子。 張騰搖搖頭,將她擁入懷里,一面無奈地道︰“好,我抱我抱,你這……你啊,怎麼越來越不像以前了?” “誰讓你也不像以前了。” “我怎麼就不像了?” 陳寧在他耳邊小聲地抱怨道︰“哼,越來越花心,越來越愛沾花惹草了,一個晴櫻還不夠,有多一個幽雲和一個沈媛媛。晴櫻都告訴我了,你在綏寧有個雲盈兒,在聶府還有兩個俏丫鬟,還有一個聶姐姐……你身邊越來越多的女人,我在你心里佔的地方越來越小……你就是個小壞蛋!沒良心的家伙!” 第0258章 嘶吼狂潮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連忙辯解道︰“阿寧,你說哪里去了,我對聶姐姐她們沒有那樣的心思。” 陳寧輕輕地在肩膀上咬了一口,小聲道︰“哼,你是沒有,但她們有。就像幽雲,就像沈媛媛,一個個從天而降……” 張騰越發無奈,說道︰“其實,我跟她們也沒有什麼。” 陳寧聞言,又掐了一下他肋骨的軟-肉,氣呼呼地說道︰“對,你跟我也沒有什麼,光佔小便宜的壞蛋。” “呵呵……” 張騰無話可說,只能笑笑。 陳寧俏臉微紅,輕輕地在她耳邊道︰“小哥,等你救了多禮婆婆,把大便宜也佔去唄,反正阿寧一切都屬于你。” “咳……天氣冷,能量消耗快,人也很容易餓。阿寧,你餓了吧,我去做飯,咱們好好吃一頓,從早上到現在,我可一粒米都沒吃過呢。” 張騰聞言臉色一紅,輕咳一聲,輕輕推開陳寧,開始去洗鍋淘米,準備做飯。 “又是這樣,老找借口,臉皮薄的傻小哥。”陳寧嘟囔道,她也跟過去,幫張騰洗菜切肉。 不一會兒,帳篷里傳出一陣陣飯菜香味,讓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動。 張騰沒有像以往一般以尋常柴火做飯,而是以火靈氣來烹飪,很快就將飯菜煮熟做好。 他雖然是第一次用火靈氣烹飪,但是火候控制得很好,所作出來的飯菜,色香味俱全,比尋常的煙火飯菜好得多。 張騰與陳寧兩人美美地吃了一頓,又到帳篷外鏟了一些雪回來,以靈氣燒成熱水,痛痛快快地沖了一個熱水澡。 天很快就黑了,夜深人靜,帳篷外大雪紛飛,天寒地凍,而帳篷內溫暖如春,舒適無比。 陳寧蓋著被子,俏臉紅撲撲的,她偷偷將自己的被子搭在張騰的被子上面,而後鑽入張騰的被窩里。 “阿寧!” “嘻,小哥,人家冷嘛,你也同意了的,咱們一起睡。” “我是同意了,但你睡便好好睡,怎麼又變回女兒身了?” “易容換形成男人太難受了,人家快勒得喘不過氣來了,變回女兒身喘喘氣嘛。” “好,你喘氣便喘氣,你老貼著我干嘛,別胡鬧了,老實睡覺。” “人家冷嘛,你身上暖和。” “阿寧……你……你手摸哪里呢?” “人家手也冷,你胸膛暖和。” “阿寧,住手,別往下摸了,你怎麼越來越流氓了?你再這樣亂來,我出去睡了!” “哎……別呀,好吧,我不亂來就是了。嘻嘻,小哥真香,好聞……” “小聲點,快睡覺,明天還要試煉呢!” “嗯,真好……” 陳寧最終還是老實下來,撲進張騰的懷里,如同嬰孩一般熟睡。 張騰搖搖頭,舒服又煎熬,只能努力告訴自己什麼都別想,一點點進入夢鄉。 午夜子時。 風雪也停了,萬籟俱寂,北方試煉院的絕大部分人都陷入了夢鄉。 “吼!” 突然北方傳來一聲振聾發聵的吼叫,打破寧靜,淒厲而恐怖,讓所有人從睡夢中驚醒! “什麼聲音?” “好可怕!” “那就是導師們說的嘶吼狂潮嗎?” “該死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半夜三更擾人清夢,實屬可惡!” “也許是某種強大的妖獸吧!” “也有可能是北方妖林的一種天氣異象吧!” “誰知道呢!” “……” 營地里許多武院弟子醒來,從床上坐起,大多人忍不住心里毛毛的,有些恐慌,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議論起來。 這時,此事詭異,卻也讓人好奇,有些比較膽大的武院弟子建議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 “要不要出去看看?” “對啊,看看去,怎麼樣?” “看看導師他們口中的嘶吼狂潮到底是什麼,如何?” 與之相反,有些膽小謹慎的子弟則遲疑不定。 “這……” “我們還是睡覺吧,出去……不太好吧?” “對呀,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听說,嘶吼狂潮還會迎來極端天氣與獸潮,我們這時出去,指不定會發生什麼呢!” “怕什麼,我們這麼多人,又有程院長他們那些高手在,不會有事的!” “好,走吧!出去看看!” “對,你們這些膽小鬼就留在帳篷里吧!” “正是,若真是獸潮涌來,躲在帳篷里面,也只是死路一條!” “切,誰膽小了?去就去,走!” “走!” …… 于是,一些弟子紛紛從床上下來,他們既緊張又害怕,卻故作淡定地走出了帳篷。 “看啊,那邊是什麼?” 剛才帳篷,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只見北方妖林深處,天空上雷鳴電閃,出現了一條條粗大如龍的黑色鐵鏈,鐵鏈上閃爍著許多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符文。 那些黑色鐵鏈似乎從天而降,一直垂落地面,並向一個方向匯聚,那個方向黑霧繚繞,隱隱透出紅色光芒,似乎有什麼恐怖的巨獸在里面掙扎翻滾! “吼!”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振聾發聵的巨吼,北方妖林深處涌出了一陣陣黑霧,黑霧如同潮水一般,向四面八方擴散,不一會兒就彌漫到北方試煉院這邊。 “嗷嗚——” “嘶——” “嚎嗚——” “咕咕——” “吱吱——” “啾啾——” …… 黑霧所過之處,妖林里面的妖獸暴動起來,它們雙目赤紅,發出瘋狂的吼叫,撕打著,奔跑著,亂成一團,不久一些妖獸被殺死, 剩下的一些妖獸,雙目空洞,並在下一次的吼聲中突然呆滯,隨即雙目充滿了無邊的殺機,不約而同地往妖林外沖去,形成了一片妖獸潮汐。 “嗡!” 北方試煉院的護院大陣啟動了,界石射出淡淡的白色光芒,相互連接起來,形成一個半球狀透明防護罩,將整個北方試煉院保護起來。 那些瘋狂的妖獸,如同潮水一般沖出,有的妖獸撞在防護罩上面,哪怕頭破血流,血肉模糊,卻依舊不知痛一般,向著防護罩里面的人類張牙舞爪,瘋狂咆哮! “吼!” 神秘恐怖的吼聲再起,那些妖獸越發瘋狂,對北方試煉院的防護罩沖擊越發猛烈,哪怕撞得自己幾乎變成一團血肉,白骨森森,猶然不停,似乎對防護罩里面的人類恨之入骨,不死不休。 “這……這妖獸怎會如此?” “就是,好可怕!” “它們似乎根本沒了神志,沒了痛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些武院弟子見了,不由嚇得臉色蒼白,連連倒退。 又過了一會兒,黑霧遮天蔽日,將整個北方試煉院籠罩在一片漆黑里面,那些妖獸咆哮依舊,雙眼發光,猶如一顆顆深冷的星星。 呼呼—— 防護罩外,重新下起了大雪,那些大雪以恐怖的速度斜斜飛落地面,打在那些妖獸身上,將它們砸出一個個雪窩。 天空之上,時不時劃過一道道血色的閃電,閃電照耀大地,只見殷紅的獸血與皚皚的白雪凝固一起,詭異而妖艷,陰森而恐怖,讓人猶如置身冥獄末日一般。 不僅如此,北方試煉院的周圍更是出現了一個個小型龍卷風,龍卷風將周圍的樹木與妖獸尸體、泥土雨雪統統卷起,一直往天空送去,並跌落下來。 見到此景,防護罩內的武院弟子個個臉色發白,瞅著眼前的透明防護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生怕這防護罩也被風雪或者妖獸撕裂,到時候,他們絕大部分人都只怕死路一條,跟那些妖獸一樣下場。 “好了,都別看了,回去睡覺!你們也不必擔心,這風雪與嘶吼狂潮不久就會過去,明日還要試煉!”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雄渾的聲音響起,清晰地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眾武院弟子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紅須紅發的青衣老者出現在營地里,正向所有人開口說話,他威勢驚人,恐怖的壓力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此人身後跟著一群武院導師,那些武院導師神色如常,似乎對此見怪不怪,並沒有像武院弟子那般驚慌。 “他是誰?” “此人好強的氣勢,仿佛體內潛伏著一頭巨獸,讓人心生惶恐。” “嗨,你真笨,他是北方試煉院的院長程泓程院長,听說是靈斛境以上的高手,武功深不可測!” “原來是程院長,難怪了!” “就是啊,程院長在北方妖林呆了幾十年了,所得寶物功法不勝其數,其修為更是讓人難以估計!” 周圍的武院弟子們,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心安定下來,對那人充滿了好奇,忍不住議論紛紛。 “見過程院長!”就是啊,程院長在北方妖林呆了幾十年了,所得寶物功法不勝其數,其修為更是讓人難以估計!” 周圍的武院弟子們,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心安定下來,對那人充滿了好奇,忍不住議論紛紛。 “見過程院長!” 此時,一些弟子連忙向程泓行禮。 “嗯,都回去吧,回去吧,好好休息,明日試煉不變!” “是,程院長!” “都回去,都回去,還看什麼,沒什麼好看的。” “是是是,回去,回去回去!” 第0259章 領取任務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走,我們回去吧。” 張騰在帳篷門外看看防護罩外,又看看程泓,對陳寧說了一聲,回到了帳篷。 “嘎吱——” 陳寧關上帳篷門,只見張騰將霜映放到床頭,又把龍牙插在腰間,重新掀開被子閉上了眼楮。 她若有所思,有樣學樣,把黑虎放在床邊,再次鑽進了被窩里面。 “小哥……” “嗯?” “抱我,我有點怕,還有點冷。” “……好吧,但老實點,別亂動。” “嗯,好。” “……” 帳篷內安靜下來,兩人和衣而睡,帳篷外吼聲依舊,陳寧縮在張騰的懷里,嘴角帶著一抹淺淺的微笑,重新進入夢鄉。 只要在眼前的少年懷里,一切都沒什麼可怕的,即便是死,她亦無懼。 張騰有點睡不著,吼聲是一個問題,懷里的陳寧也是一個問題,火辣的身材,誘人的幽香,無時無刻不在考驗他的定力。 先前好不容易入睡,這一會兒醒了,根本沒有睡意。 那恐怖的吼聲約莫持續了半個時辰,風雪也到了丑時中才停下。 于是一切恢復了平靜,萬籟俱寂。 張騰松了一口氣,頓時有了困意,最終合眼睡去。 五更時分,天還沒亮,周圍的武院弟子就紛紛起床練功,周圍靈力波動,傳來一陣陣運功吐納之聲。 陳寧也戀戀不舍地離開張騰的懷抱,從床上起來,開始在帳篷里練氣。 張騰的弈天訣與其他功法不太一樣,完善之後,幾乎時時刻刻都在自行運轉與修煉,無需像別人一般準時準點,日復日,年復年地勤練不輟。 如今張騰已是靈性境末期,從隱階二境融性到隱階三境了性,他更需要的是領悟,而不是靈氣量。 他的靈氣量充足無比,踏進靈流境是分分鐘的事情。 只是張騰感覺未修到了性而直接晉升靈流,是一種敷衍的修武態度,更是一種有缺陷的境界突破,這會對他日後晉升更高境界造成限制與不可彌補的遺憾。 因此,張騰決定,不管怎樣,他必須靈性境圓滿才升級,讓自己的基礎與修為都達到每個境界的巔峰。 由于本次來北方妖林試煉的弟子必須在巳時二刻,于昨日的廣場進行集合。 因此,辰時二刻之前,陳寧就做好了早餐,燒好了熱水,並叫醒了張騰進行梳洗吃食,準備出發。 巳時末,帶隊導師公布了本次北方試煉的團體任務。 這團體任務一共有三個,每人至少完成兩個任務指標才算合格,超額完成算雙倍武院積分。 第一個任務︰到初級試煉區西面尋找並采集冰芝草,每人采集二十棵,統一上繳妖林商坊,獎勵相應武院積分。 第二個任務︰到初級試煉區東面尋找並收集寒晶礦,每人收集一百斤,統一上繳倉庫管理,獎勵相應武院積分。 第三個任務︰到初級試煉區深處尋找並擊殺冰鎧獸,每人收集冰鎧獸的鎧甲與獠牙一副,整頭帶回或者捕獲活體,武院積分看任務物品的完整度予以不定倍數獎勵。 團隊任務可以跟隨帶隊導師完成,也可以自己和其他弟子合作完成。 如果你實力強大,一個人完成也可以,但不建議。 至于個人試煉任務,可以到北方試煉院的風雪堂領取,有指定個人任務與隨機個人任務。 指定個人任務,必須完成,不可取消,危險性較低,獎勵一般。 隨機個人任務,選擇完成,試煉期間可以取消,危險性不確定,獎勵豐厚。 試煉者領取指定個人任務的同時,還能領取兩個隨機個人任務。 完成一個指定個人任務,一個隨機個人任務,個人試煉達標,超額完成,獎勵雙倍武院積分。 指定個人任務當且僅當只領一次,而隨機個人任務沒有太多的領取限制,只要規定時間內完成了當前的隨機個人任務,就可以領取新的隨機個人任務。 所有的任務執行情況都將記錄在案,這些資料將會成為評估該武院弟子潛力的相關情報,上繳雲京武院封存,影響著該武院弟子的等級晉升,內院晉升,畢業推薦。 午時中,參加本次試煉的所有弟子都到風雪堂排隊領取個人試煉任務,領取完之後,自由活動,可以開始任務,也可以進行任務準備。 張騰與陳寧拿到任務懸賞令就回了帳篷。 所有的個人試煉任務都是保密的,當然,任務執行者可以選擇公開,也不會受到懲罰。 但若是被心有不軌之人得知,也許會帶來許多不確定性,或是幸運,或是麻煩,或是危險。 其實本次大部分試煉弟子的指定個人任務都相同,他們可以選擇與其他弟子合作完成,前提是對方必須值得信賴才行。 一路回來,認識張騰陳寧的一些弟子都曾詢問他們的合作意向,張騰二人並沒有立即答應,也沒有當場回絕,而是說讓他們認真考慮一下再說。 在帳篷里,張騰與陳寧交換了各自的任務懸賞令。 張騰的指定個人試煉任務是,到初級試煉區西面采集靈鳶草,任務難度很低,危險性也不大,花些時間,基本輕松完成。 而他的隨機個人任務是,探索冰龍山谷,並繪制冰龍山谷外圍地圖,任務難度低,危險不高,同樣花費時間,獎勵豐厚。 陳寧的指定個人試煉任務是,到初級試煉區西面獵殺冰熊獸,任務難度高,比較危險。 其隨機個人任務是,采集雪蟒草,任務難度低,需要花費時間,獎勵豐厚。 陳寧看完張騰的懸賞令之後,忍不住嘟嘴說道︰“人比人,真是比死人了,你的任務怎麼這麼輕松簡單,而我的任務卻那麼難。” 張騰摸摸鼻子,無奈地笑了笑。 他的任務如此簡單,估計是沈媛媛這丫頭施了手段。 陳寧的指定個人任務則是武院的有意針對安排,不僅考驗她,也考驗張騰。 畢竟,她是自己名義上的伴讀,不可能視而不見,袖手旁觀。 冰熊獸雖是五級妖獸,境界相當于人類的靈流境初期,戰力卻在靈流境中期,讓一個靈性境末期的武者前去獵殺它就有些離譜了,普通靈性境末期武者與冰熊獸單挑百分九十失敗。 但陳寧是靈性末期隱階一境的武者,戰力不低于靈流境初期,正面與冰熊獸單挑有百分之四十的勝率,而加上張騰,按照武院方估計,二人的勝率至少達到百分之九十。 畢竟張騰是靈性末期隱階二境武者,他們覺得張騰的戰力應該媲美靈流境中期,兩人對付一頭冰熊獸,應該花一些大力氣,但問題不大。 這時,張騰安慰陳寧說道︰“沒事,阿寧,你的任務就是我的任務,獵殺冰熊獸還行,至少不是讓我們去獵殺六級妖獸極地妖狐。” 陳寧白了他一眼,說道︰“獵殺極地妖狐一般是精英任務,我們這些初級試煉弟子怎麼可能遇到?那不叫試煉,那叫謀害。” 六級妖獸極地妖狐,境界相當于人類的靈流境中期,戰力卻非常接近靈流境末期,甚至半步靈斛,加上極地妖狐智慧極高,又善用妖獸幻術,別說是兩個靈性境末期的武者,就算是兩個靈性境中期的武者都要頭痛,正面單挑的勝率不到二成,甚至更低。 當然,有極少數外院弟子的佼佼者會接到這樣的精英任務,他們至少是靈流境末期,對付一只六級妖獸極地妖狐,大概有四成勝率。 張騰一笑,說道︰“那可不一定,也有可能是隨機個人任務,畢竟我們這一屆還是有高手的。” 說到這里,他忽然想起了一起同來的林棟與林進,這兩人剛到雲京武院就是靈性境末期,如今大半年過去了,只怕兩人至少是靈流境了吧? 這大半年他時間安排得很滿,又不同導師班級,也不曾見過兩人。 不過,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與三大莊有仇怨,這次試煉林棟林進二人也在,到了外面,他必須小心謹慎一些才是。 除此之外,還得小心一下那個未曾謀面的敵人君楚玉,此人陰險毒辣,絕對會趁這個機會對他下手。 試煉這段時間,他與陳寧的行蹤也必須保密才是,盡可能地躲開對方的眼線,迅速完成試煉任務,回到北方試煉院里面。 總之,這次試煉任務看似簡單,沒什麼危險,但對張騰而言,試煉的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困難,非常危險的任務。 他所面對的敵人,不僅僅是妖獸,環境,天氣,還有那些躲在陰暗處的人類。 可是,他們在明,敵人在暗,對方要算計他,有的是機會與手段。 眼下,張騰他們只能以不變而應萬變,盡量見一步走一步,見一招拆一招。 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法子應付就是了。 君楚玉是嗎? 我倒要看看你有何種手段,如若這次我不死,平安回來,必將與你把舊賬新賬一起算! 張騰默默地想道。 從幽雲口里他已經知道君楚玉視他為肉中刺,眼中釘,一直想除之而後快,如今他們兩人的關系勢如水火,已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別看這些天張騰表面上雲淡風輕,渾不在意,但內心里同樣是對君楚玉恨之入骨,欲將此人斬于刀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之! 況且此人是城東大街血案的幕後推動者,且三翻四次對他下死手,如此滔天禍害,他怎麼不除? 什麼前太子之子,什麼安王,什麼身具皇氣,尊崇無比! 對張騰而言,一切都是狗屁! 來自華夏現代的他,最惡心就是這種腹黑冷酷的王室貴冑了! 這等人渣,不招惹他也就罷了,如今還想將他置之死地,他張騰必殺之! 第0260章 偷偷出發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與陳寧領取到任務之後,開始迅速作準備。 他們先是了解二人所要采集藥材的生長環境,而後制定好計劃與地圖。 除此之外,張騰防患于未然,提前想好各種防止迷路的法子,並購買材料,制造了一些較為簡陋的定位工具。 很快,夜幕降臨,一日匆匆而過。 次日上午,張騰帶著陳寧在北方試煉院的妖林邊緣逛了一圈,進行實地考察與實驗,天黑前又回來,重新梳理各項實地考察情報,並彌補相應的疏漏。 他花了一天給陳寧講解需要注意的各種事項,甚至還對進入北方妖林後可能發生的各種情況進行分析梳理,讓她具備獨自求生的技能。 第二日一早,張騰與一些有經驗武院弟子,帶隊導師進行交談,繼續收集北方妖林與二人任務相關的資料,同時他重新對兩人的任務準備做相應的修改與補充。 當然,張騰也開始留意林棟與林進的消息。 他以老鄉的身份,問了一些武院弟子有關林棟與林進的問題。 這大半年來,林棟修煉神速,他已經是靈流境末期的高手,隱隱被武院方定為內院弟子。 估計本次試煉之後,他將直接進入內院進修,成為某個內院長老的嫡傳弟子。 至于林進,也是靈流境末期,他與林棟一直不和,兩人甚至屢次爆發矛盾,大打出手。 不過,林進依舊敗于林棟手下,他知恥而後勇,如今攀附上澹台楓,是澹台楓的忠實狗腿子。 澹台楓與林棟也有矛盾,一度壓迫羞辱林棟,有一股勢力將林棟庇護下來,隱隱將林棟培養成澹台楓的死對頭。 如此看來,林進對他威脅比林棟大,他不得不多點留心林進此人。 這日夜里子時,嘶吼狂潮再現,張騰與陳寧依舊枕戈待旦,和衣而睡。 五更剛過,天還沒亮,張騰就與陳寧悄悄出了帳篷,趁著變小的風雪,迅速離開北方試煉院,先是往北方妖林東面走,進入妖林之後,繞了一圈,徑直往北方妖林西面狂飆而去。 這三日,張騰明顯能夠感覺到一些隱晦的目光在暗暗窺覬自己,留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他不知道那些人是誰派來的,但要想順利完成試煉,絕對不能讓這些人緊盯自己的蹤跡。 果然,他剛剛離開北方試煉院不久,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走到他們的帳篷附近轉悠一圈,听得帳篷里面沒有任何動靜之後,立即臉色一變,匆匆地跑到不遠處的帳篷里面。 隨後,四人從帳篷里走了出來,急急忙忙地往試煉院外走去。 當然,那人走後,又有五六個武院弟子從不同的帳篷鑽出,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發現對方似乎屬于不同勢力,但目的相同,于是乎各人目光分別多了一些忌憚防備之意。 此時那五六個武院弟子面無表情,不約而同地跟上了那四人,遠遠地躲在對方身後。 這些人走後,一個容貌普通,毫不起眼的武院弟子,鑽出帳篷。 他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帳篷,目光在某個帳篷里停留一下,冷冷一笑,身形一動,跟上了那五六個武院弟子。 這一個相貌普通,毫不起眼的武院弟子走後,他目光停留的那個帳篷里,鑽出一個瘦小的人影。 瘦小縴細的人影看看遠去的一個人影,再看看天色,也是冷冷一笑。 “哼,恕不奉陪。” 他說道,隨即放下帳篷的門簾,重新回到帳篷里面,繼續呼呼大睡。 風雪依舊,但越來越小,北方妖林西面,兩道人影在樹梢上疾速移動,一前一後,一快一慢。 陳寧憑盡全力追趕,卻還是看著張騰的身影,越來越遠。 她既是氣餒又是羞愧,還有一些慌亂與焦急,最終忍不住喊道︰“小哥等等我!” “阿寧快點跟上來,注意,盡量不要留下手印與腳印。” 張騰口里一邊說著,一邊騰挪,他沒有停下腳步,速度卻放慢了許多。 過了一會兒,陳寧終于追了上來,她有些氣喘,說道︰“小哥,你的輕身術可真厲害,哪怕阿寧用盡全力,卻怎麼也追不上你。” 張騰笑了笑,一邊繼續向前趕路,一邊說道︰“呵呵,等回去武院,你去兌換一本水系功法修煉,進入融性,說不定就能追上我了。” “估計還是不行,小哥你速度太快了,方才怕是還沒盡全力吧?” “嗯,這是我的六成速度吧。” “六成?這麼快?小哥你學的是什麼輕身術?” “我沒學什麼輕身術,就是普普通通的五種功法合而為一罷了。” “五種功法合而為一?不是五種靈氣合而為一嗎?” “嗯,既是五種功法合而為一,也是五種靈氣合而為一。” “小哥,你練的是什麼功法?誰教你的?我從來沒听說過功法可以合而為一的。” “小時候撿到一本叫的無品秘籍,我就拿來練了,練完之後,機緣巧合,又練了四種功法。前不久,五種功法合而為一,五種靈氣也合而為一。” 張騰並沒有說是自己所創,他怕陳寧擔心,更怕自己能夠窺探他人功法的異能被其他人得知。 這個秘密極為重要,倒不是張騰不信任陳寧,而是為了陳寧的安危考慮。 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越危險。 天垣大陸,審訊手段繁多,連他自己都無法保證在那些高明的審訊手段不將秘密說出去,更何況是陳寧這麼一個弱女子。 如果他將這個秘密告訴陳寧,一旦陳寧落入某些人手中,指不定會不知不覺地說出去。 那時候,不僅是陳寧,就是他也會遇到天大的麻煩,甚至連小命都保不住。 要知道,天垣大陸,以武為尊,許多時候,一部高級功法甚至比人命還要珍貴。 假如有人得知張騰可以輕易窺探他們的功法,絕對將他滅口或者抓起來利用。 因為他本人就是一座活的秘籍寶藏,只要張騰修為不斷提升,他所能窺覬的功法秘籍也越多。 更進一步來說,他甚至能看出功法的不足,不啻于知曉高他一個等級武者的功法破綻,看出弱點與死穴。若是他想針對那人,打敗或者殺死對方,只需根據其功法破綻,進行相應的攻擊、掣肘就行了。 這能力細思極恐,可謂讓人毛骨悚然,坐立難安,根本就不該存在于天垣大陸。 當然,張騰現在還沒有達到這樣的地步,但隨著他眼界開闊,經驗增長,終有一天會達到那個層次的。 閑話休提,言歸正傳。雪谷四面峭壁,峭壁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天然洞窟,它們密密麻麻,大的有十幾丈,小的也有幾尺,洞中帶洞,幽深曲折,里面隱隱傳來一陣陣嗚嗚的風響。 張騰停住腳步,辨認一下方位地形,點點頭,對陳寧說道︰“阿寧,看樣子這兒就是雪蟒谷了。” 陳寧看看周圍,問道︰“小哥,你也是第一次來,你怎麼這樣確定?” 再說張騰與陳寧一直往北方妖林西區而行,約莫天蒙蒙亮的時候就到了一處雪谷。 雪谷四面峭壁,峭壁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天然洞窟,它們密密麻麻,大的有十幾丈,小的也有幾尺,洞中帶洞,幽深曲折,里面隱隱傳來一陣陣嗚嗚的風響。 張騰停住腳步,辨認一下方位地形,點點頭,對陳寧說道︰“阿寧,看樣子這兒就是雪蟒谷了。” 陳寧看看周圍,問道︰“小哥,你也是第一次來,你怎麼這樣確定?” 張騰用手指指自己的腦袋,說道︰“這兒跟我從相關的地形書籍里看見的幾乎一模一樣,剛才奔跑的時候,我默默地估算了方位與距離,確定就是這兒不錯了。听說當年有一頭高級雪蟒在此盤踞,後來被一些強大的武者斬殺了,你看這兒,還有那兒,這些不是天生的,而是後來人為造成的痕跡。”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指峭壁上一大片破爛,充滿劃痕的區域。 陳寧順著他的手指看看,點點頭,說道︰“嗯,似乎是刀劍劈砍而成的。當年那些武者可真厲害,至少是靈斛境以上才能造成那樣的痕跡吧。” 張騰一笑,說道︰“或者是吧,但也許是靈斛境以上。不管他們如何厲害,總之,那雪蟒被除掉了就是。我們別說那麼多了,去做任務吧!” “好,我們走!” 第0261章 魂識妙用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兩人走入谷中,谷里白雪皚皚,卻依舊草濃林密,放眼望去,整個山谷好像一條“S”型的巨大蛇路。 呼呼…… 寒風吹來,刮在人的臉上,微微有些發痛。 張騰兩人身披白色斗篷,長發舞動,衣袂飄飄,猶如神仙中人。 兩人走了一陣子,到了樹林之中,周圍冰天雪地,一片靜寂。 呼呼……又是一陣寒風吹來,一些積雪從樹梢上簌簌而下。 陳寧看著周圍的美麗雪景,又看看身旁俊逸的張騰,感覺天地間好像只有自己與張騰兩人。 真好! 她心里想著,忽然低頭一笑,不由自主地挨近他一些。 正在這時,張騰停住腳步,他抽了抽鼻子,眉頭微皺,空氣中隱隱有一種蛇類特有的腥氣。 顯然,他們周圍不遠潛伏著一些雪蟒,但並沒有向他們發起攻擊。 陳寧見他停住腳步,問道︰“小哥,怎麼了?” 張騰神情恢復了平靜,他微微一笑,對她說道︰“沒事,周圍有一些雪蟒而已,你先到樹上等著,我去查看一下前面的情況。” “雪蟒?好,你小心一點。” 陳寧听了微微有些緊張,點點頭,一躍而起,跳上了一顆數丈高大樹的樹杈之上。 張騰身影一動,躍上了天空,他直接御空而行,魂識延展開來,沿著山谷一路偵察。 目光與魂識相互配合,張騰很快就偵查清楚雪谷的大概情況。 前面的確有不少雪蟒,但等級都很低,根本不超過四級,對他們兩人構不成什麼威脅。 另外,那些雪蟒有意無意地遠離雪谷中間,讓出一條廣闊的通道,似乎是為了躲避他們這些人類,以免遭到屠戮。 越是深入雪蟒谷,雪蟒越多,實力越強大。 同樣的,雪蟒草也越來越多,越高品質。 張騰覺得谷中的情況摸得差不多了,就停止了繼續深入,他從空中落在樹冠上換了一口氣,隨之返回。 看見張騰平安無事地回來,像鴻毛一般輕輕落在自己所在的大樹上,陳寧一顆心放松了下來。 這一會兒,她綻放出明媚的笑容,問道︰“小哥,怎樣了?” 張騰點點頭,對她說道︰ “嗯,還行,你也別在地上走了,跟我到雪蟒谷深處,直接采雪蟒草好了。對了,如果遇到雪蟒,盡量別殺它們,畢竟它們才是這兒的主人。最重要的是,雪蟒靈智也不低,復仇心強,一旦殺了它們,容易引起雪蟒潮,徒增麻煩。” “好,那我們采雪蟒草去吧。” 陳寧答應了,她說著,正要向前躍,哪知張騰一手拉住她。 “我帶你,快一點。” 面對陳寧疑惑的目光,張騰也沒多解釋,伸手摟著她的縴腰,直接帶著她御空而行。 自從天演聖境回來,張騰對靈氣的運用與領悟再加深了一層,期間他還向幽雲請教了一些有關御空飛行的問題。 如今,御空飛行對他而言,不再像起初那般生澀,那麼艱難。 此前剛剛晉升靈性境的張騰,一口氣最多能飛幾十丈,現在的張騰,一口氣至少能飛數百丈。 當然,隨著張騰的換氣越來越熟練,他御空飛行的距離也將越來越遠。 到時候估計一口氣飛半個時辰,十幾上百里或許也不是什麼問題。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看著自己的身體離地面越來越高,下方的景物一點點變小,張騰心中充滿了感慨。 在華夏世界,飛行是人類的夢想,人們為了像鳥兒一般翱翔,發明了飛機火箭太空飛船。 可是,那到底是借助外物,沒能像鳥兒一般自由靈活,肆意翱翔。 如今到了天垣世界,他居然能夠實現了華夏世界難以實現的夢想,宛如鳥兒一般自由自在地翱翔,好像做夢一般,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張騰很開心,而陳寧更開心。 她甚至覺得這是她最為快樂的時刻,被心愛之人擁抱著,與心愛之人一起翱翔,沒有比這更加美好了。 本來她還有些妒忌張騰為晴櫻吹笛子,而這一會兒她則是想,張騰能帶著她一起飛,一起試煉,怕是晴櫻也為之妒忌吧。 很快,張騰兩人就到了雪蟒谷深處。 周圍有許多潛伏的雪蟒,它們是與尋常蟒蛇不一樣,雪蟒是妖獸,體內有妖核,需要活動時妖核會供應熱量,不需要活動時妖核就會暫停供熱,它們是恆溫動物,也是變溫動物,會按照環境食物的變化進行自我調節。 這一段時日,天氣惡劣,食物較少,大部分雪蟒選擇休眠,而非捕獵。 注意是休眠而非冬眠,雪蟒沒有冬眠這一種說法,四季對它們的習性影響不大,食物才是影響雪蟒活動的重要因素。 雪蟒草是煉制諸多丹藥的必須材料之一,它經常長在雪蟒的唾液尿液糞便附近,依靠其養分進行生長。 故此,一般有雪蟒活動的地方都有雪蟒草生長,越是高等級的雪蟒,其伴生雪蟒草等級越高,藥性越好。 陳寧需要三十斤中等品質以上雪蟒草來完成隨機試煉任務,雪蟒谷深處有的是雪蟒草,但采摘挖掘比較麻煩一些。 到了目的地,張騰就將陳寧放下來,兩人尋了一處雪蟒較遠的偏僻之地,拿起小藥鋤與小藥鏟,還有藥籃,一棵棵地挖掘雪蟒草。 張騰挖了兩刻多鐘才挖到十幾棵,半斤不到。 之所以花費這麼多時間,主要是還要清理雪蟒草的根須,盡量讓雪蟒草的根須保持完整。 這樣的效率,這樣挖掘,就算是兩人,三十斤雪蟒草的任務量也要挖好久。 張騰又看看那邊的陳寧,陳寧比他快上一些,藥籃里有二十幾棵,他暗暗搖頭,這不是辦法,效率實在太低了。 那麼,有什麼辦法又快又好呢? 張騰停住了動作,他想了想,忽然想到了魂識。 魂識可以讓他輕易尋找識別各種藥材,也能將藥材拿取過來。 眼下他何不以魂識來鎖定周圍的雪蟒草,並將之包裹保護,整株從地下拔出,直接放到藥籃里? 張騰想著,心念一動,魂識再次從向四面八方擴散。 此時他的已經修煉到第三層,魂識擴散範圍能夠達到三十丈,有效魂識移動範圍為十丈。 簡而言之,魂識一開,三十丈之內的動靜可清楚知悉,十丈範圍之內的重量不超二十斤的物體,張騰都可以用魂識輕松搬到面前。 于是在魂識的感應下,十丈範圍內的所有雪蟒草,被張騰分辨標志出來。 他試著控制魂識將面前不遠處的一刻雪蟒草包裹,並拔出來。 “嗤!” 一聲細響,沒花多少氣力,雪蟒草輕輕松松地被張騰以魂識拔出,取來他的面前。 張騰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雪蟒草,枝葉根須完整,品質上等,干干淨淨,沒有一點兒泥土雪粒,魂識拔取藥草的效果之好,超乎他的想象。 他笑了,將眼前這棵雪蟒草放入藥籃,順便幫藥籃里面的其他雪蟒草也用魂識清理干淨。 以魂識拔取一棵雪蟒草成功之後,張騰又試著用魂識同時拔取兩顆雪蟒草,片刻之後,兩顆雪蟒草像之前一般輕松被拔出落入藥籃里。 張騰繼續試驗,同時拔三棵,四棵,五棵……十二棵,十六棵、二十棵,他最多每次能同時拔二十棵雪蟒草! “嗖嗖嗖……” 一顆顆雪蟒草破空而來,直接落入藥籃里,整整齊齊,干干淨淨。 張騰干脆收起了手上的藥鋤,拿著藥籃,往雪蟒谷深處一路走過去,不到兩刻鐘,藥籃里就裝滿了雪蟒草,至少有三十幾斤以上。 這一切,陳寧並沒有注意。 她與張騰離得有些遠,一直蹲在地上,拿著藥鏟自始至終都在專心致致地挖雪蟒草,根本就沒抬頭。 正在這時,那邊傳來張騰的聲音︰“阿寧,你別挖了,我這已經夠了。” 陳寧听了大為驚訝︰“夠了?你怎麼這麼快?” 她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張騰手里提著滿滿一籃子雪蟒草,笑吟吟地向她走來,陽光而明媚。 她站起身,盯著張騰手里的藥籃,驚訝無比,問道︰“小哥,你怎麼挖的?也太快了吧?” “給!拿去,放你的納戒里面。” 張騰笑而不答,將藥籃遞給陳寧。 陳寧接過藥籃,拿起一把雪蟒草看看,只見手里的雪蟒草品相上佳,完完整整,干干淨淨,不沾一點兒泥雪,根本就不像是挖出來的,而是憑空生出來的。 她大為疑惑,再次問道︰“小哥,你告訴我唄,你到底怎麼挖的?這麼干淨完整,甚至干淨完整得都有些過分了!” 張騰心念一動,陳寧身旁的竹籃騰空而起,竹籃里面的雪蟒草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與泥沙雪粒分離,片刻之後就跟他那些雪蟒草一樣干淨。 “我用魂識來拔取雪蟒草,一次拔二十棵,自然比你快多了,也完整干淨多了。” “魂識?那不是醫師的手段嗎?小哥,你現在是醫師了?幾星的?”陳寧聞言恍然大悟,隨即她又瞪大眼楮,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 “對啊,我現在好像算是三星醫師了。”張騰一笑,又對她說道,“好了,我們去采靈鳶草吧,听說冰龍山谷外就有,我順便看看能不能把那冰龍山谷的地圖也畫下來。” 第0262章 甩掉追兵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陳寧目瞪口呆,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听錯了︰“三星醫師?幾天前你還是醫師學徒,小哥你這進步速度也太快了吧!” 此時此刻,一向高挑性感的陳寧,如今這副神情,讓她顯得頗為呆萌、純真、可愛,猶如一個小孩子一般。 張騰難得見到陳寧這副模樣,用手指輕輕刮一下她的鼻子,說道︰“也不算快,走吧,小丫頭,再留在這兒,小心被雪蟒叼去做媳婦。” 他說完就往雪蟒谷外走去。 “哼,你才被雪蟒叼去做媳婦呢!小哥等等我。” 陳寧嘟起嘴,從後面追了上來。 張騰帶著陳寧再次御空而行,出了雪蟒谷,徑直往冰龍谷而去。 冰龍谷在北方妖林初級試煉區中部,那里地形復雜,妖獸藥材眾多,是雲京武院弟子主要的任務試煉之一。 張騰到了冰龍谷外就見到了許多靈鳶草,他用魂識一掃,迅速挑了一些品質上佳的放入藥籃,一刻鐘不到就完成任務。 如今已是上午時分,周圍已經有了許多其他武院弟子的身影。 張騰沒有御空而行,花時間在冰龍谷外圍逛了一圈,就將冰龍谷的外圍地形圖記在心里,隨即個人試煉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半。 听說冰龍谷的深處有冰熊獸出沒,張騰略作思索,到底還是與陳寧一起入了冰龍谷。 不過,進入了冰龍谷之後,張騰的臉色有些不好。 倒不是冰龍谷環境惡劣,有什麼特異之處,而是張騰發現自己周圍至少出現了五個盯梢尾隨之人。 當然,張騰的神情很快恢復正常,他若無其事,繼續往冰龍谷深處走。 與此同時,開始跟陳寧以手勢交流,告知了兩人目前的情況。 陳寧柳眉輕蹙,她也發覺了那些別有意味的目光,而且目光的主人全部在靈流境。 張騰試著加快速度,擺脫身後那些人,哪知對方緊咬不放,即便甩掉一會兒,不久又會找上來。 哼,一群銀魂不散的狗東西。 張騰暗暗罵道,他感覺到身後那些人的敵意,因此那些家伙應該不是天衛殿之人。 怎麼擺脫這些惡心的家伙呢? 張騰與陳寧一邊向前飛奔,一邊思考對策,他看了看身旁的陳寧,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禁笑了。 “阿寧!” “嗯。” “把手給我,我帶你走,甩掉他們。” 張騰對陳寧說道,他向陳寧作了一個暗號手勢,陳寧點點頭,把手伸給他。 “撫湖!起飛!” 張騰拉著陳寧的手,忽然用華夏現代語言大叫一聲,將速度提升極致,帶著陳寧,瞬間加速! “小哥,你說什麼?” 陳寧听不明白,開口問道。 張騰並沒有向她解釋,拉著陳寧一路狂飆,猶如一道白色閃電,又如一匹飛天神駒,一騎絕塵! 呼呼…… 高速之下,耳旁是呼嘯吹拂的寒風,寒風從衣領灌入,讓陳寧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連忙運氣御寒。 “撫湖!起飛!” 風馳電掣之間,張騰突然再次大笑,他心念一動,身上多了一副靈氣鎧甲,靈氣鎧甲甚至通過他的手臂,蔓延道陳寧身上,將陳寧也保護起來。 兩人如同兩道流星,猶如兩道幻影,極快無比的從樹林間劃過,眨眼間就遠去,在身後那些盯梢者的視野里變小,消失。 “該死的!姓張的那小子,怎麼跑得那麼快?” “情報有誤吧?這樣的速度,哪里是一個靈性境末期有的速度?” “追!別管那麼多了!這小子能被少主他們盯上,定然有其過人之處!” “不錯,雖然他速度快一些,但是實力依舊靈性境末期,不足為懼!不然,他怎會逃走,而非與我們直接動手呢!” 張騰身後四個武院弟子一邊拼命地追趕,一邊說道。 “覃哥,我們身後也有尾巴,不知道是那個勢力的人,現在怎麼辦?” “先別管他們,追上張騰那小子再說。” “沒錯,要是這次被張騰那小子跑了,咱們下次或許就沒有機會了。” “正是,那小子非常狡猾,誤導我們往北方妖林東面走,若非覃哥及時識破他的詭計,只怕這一會兒還找不著他呢。” “別廢話了,跑,一定要追上那小子!” “追上了咱們怎麼辦?” “追上再說!” “……” 張騰與陳寧一直狂奔,直到身後再也不見人追來,他們才找了一處隱蔽之所停下。 “小哥,他們好像沒有追來了。” “不,他們是暫時追不上。阿寧,我們馬上易容換形,衣服換過來穿,把兵器的外面那層皮膚撕掉,絕對不要讓他們認出我們來。” “好,我恢復女兒身,易容一個普通的試煉弟子如何?” “嗯,可以,但是身材和模樣都要普通一些,一定要是不起眼那種!” “行,變男兒身實在不方便。” “對,你身上不是還有一些未開封的胭脂水粉嗎?把他們也抹上,掩蓋氣味!” 兩人一邊小聲地說話,一邊迅速換衣服,施展易容換形之術。 不一會兒,張騰變成一個穿著黑衣的普通少年,而陳寧則變成一個穿著綠衣的平凡少女,兩人都收起斗篷,手里的兵器也換了新皮膚。 兩人站在一起,好像情侶一般,淡定從隱蔽之處走出,繼續往冰龍谷的深處而去。 “嗖嗖嗖……” 很快,四道人影從他們身後追上來,幾人見了他們停下來,將他們圍在中間,不停地打量。 張騰見了,臉上裝出一副有些驚慌的神色,他咽了咽口水,手按刀柄,有些緊張地問道︰“你……你……你們想干什麼?” 陳寧更是裝著害怕之極的樣子,挽著張騰的手臂,說道︰“師兄……” 四人看看張騰兩人的兵器,兩人的兵器不像是刀,而是像兩把劍,劍鞘華而不實,流露出一種暴發戶土包子的味道。 為首一人是個臉帶刀疤的陰鷙少年,他冷冷地盯著張騰的眼楮,問道︰“小子,你可曾看見兩人穿白衣的小子?” 張騰搖搖頭,卻又點點頭。 快,四道人影從他們身後追上來,幾人見了他們停下來,將他們圍在中間,不停地打量。 張騰見了,臉上裝出一副有些驚慌的神色,他咽了咽口水,手按刀柄,有些緊張地問道︰“你……你……你們想干什麼?” 陳寧更是裝著害怕之極的樣子,挽著張騰的手臂,說道︰“師兄……” 四人看看張騰兩人的兵器,兩人的兵器不像是刀,而是像兩把劍,劍鞘華而不實,流露出一種暴發戶土包子的味道。 為首一人是個臉帶刀疤的陰鷙少年,他冷冷地盯著張騰的眼楮,問道︰“小子,你可曾看見兩人穿白衣的小子?” 張騰搖搖頭,卻又點點頭。 邊上一個身強體壯的丑陋少年見了,大聲問道︰“小子,你又搖頭,又點頭,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若不說清楚,信不信哥宰了你們兩個!” 陰鷙少年點點頭,也是說道︰“沒錯,小子,你說清楚一些!到底有沒有看見?不要騙我們,否則我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張騰臉色一下變得煞白,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們看到了兩道白影往前面去了,但看不清楚是什麼,是人還是妖獸。” “哼,廢物,我們追!” 陰鷙少年听了,冷哼一聲,再次深深地看了看張騰,一揮手,徑自往前狂奔。 “小子,連話都不會說,要不是哥有急事,一定宰了你這家伙!看著就讓人不爽!”那個丑陋少年更像張騰揚揚拳頭,惡狠狠地道︰“沒用的廢物東西!試煉就試煉,還帶一個女人!” 說完,他也追了上去。 “哼!小子,識相的,趕緊回去,你們兩個又菜又膽小,能做什麼任務?” “就是!” 還有兩人也追了過去,各自留下一句話。 四人剛走,身後有趕來幾個人,他們向張騰兩人望了一眼,倒也沒說沒問,徑直向那四個少年追了過去。 張騰心里暗笑,卻裝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說道︰“師妹,我們換一個方向走吧,別再往前了,以免再遇上那些家伙。” “嗯,師兄,你說得對,我們兩個換個方向吧,再也不要遇見他們了。” 陳寧也是暗暗好笑,她故意拍拍胸口,一副驚魂未定,花容失色的樣子。 于是,兩人換了一個方向,往冰龍谷右側而行,他們剛剛離開,一個少年看著他們,若有所思,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跟著他們,而是跟上原先的那些人。 張騰與陳寧走了一段路,見身後再也沒有人跟過來,兩人都忍不住同時松了一口氣。 “師兄,沒想到,那兩個白衣小子,會有如此多人跟隨,也不知是什麼勢力的人。” “師妹,估計那兩個白衣小子是招惹了馬蜂窩吧,否則怎會如此?” “哦,是嗎?難道不是有一個小子經常招蜂引蝶,沾花惹草,才會有那麼多仇家追殺。” “自然不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誰知道那些事那些人又是什麼回事呢?” 第0263章 越來越壞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什麼身不由己,師兄,你……” 陳寧還想繼續埋汰張騰,不料張騰忽然伸手將她擁入懷里,她頓時說不下去了。 張騰嘆了一口氣,認真對她說道︰“師妹,這冰龍谷右邊是冰幽谷,谷內有不少冰熊獸出沒,今日若能殺了冰熊獸,完成你的個人指定任務,你便好好呆在北方試煉院里,暫時不要再出來了。” 陳寧一下子溫馴起來。 她知道張騰打算去北方妖林東面,尋找純陽草,替多禮婆婆煉制純陽丹。 只見她沉默了一會兒,小聲問道︰“你還是要去麼?” 張騰默然半響,點點頭說道︰“沒錯,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可是,只有三天時間,真要遇上嘶吼狂潮怎麼辦?” “沒事,我先前探探路,看看到底我能走多遠,實在不行就……就放棄。” “好,我等你,一定要準時回來。” 陳寧知道無法阻止張騰,最終還是同意了。 張騰又將她抱緊一些,說道︰“謝謝你,阿寧。” 陳寧伏在他的肩膀上,幽幽地道︰“謝我干什麼,反正你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攔你,我只會等你,只能等你,上天入地,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張騰心里暗嘆︰唉,小丫頭,怎麼這麼傻,真不知拿你怎樣才好。 兩人相擁了一些時候,默默地分開,往冰幽谷而去。 周圍時不時跑出一些低級的妖獸,有些靈智高的,就主動躲開兩人,靈智低的,則是主動攻擊兩人,一些則躲在邊,偷偷觀看,還有一些遠遠地向兩人發出示威行的吼叫,卻遲遲沒有上前來。 一路無話,對于一些主動攻擊他們的妖獸,陳寧毫不留情地出手斬殺。 至于其他妖獸,只要不招惹兩人,她則視若無睹,理也不理,與之相安無事。 冰幽谷妖獸繁多,有雪狼獸、雪狐獸、長毛雪羚、雪蹄蠻牛、冰羽隼、白影貂、極地荒鼠、晶紋陸龜等等,他們大多數都是冰系妖獸,善于御風御冰,噴火吐毒,擁有不低的戰斗力。 張騰看著時不時出現的妖獸,心里不由得多了一個疑問。 既然嘶吼狂潮那麼恐怖,北方妖林里的妖獸應該有大部分遭殃才是,為何冰幽谷這些妖獸好像並沒怎麼受影響? 難道它們有什麼奇特方式躲過惡劣天氣,並能夠免疫黑霧? 每次嘶吼狂潮過後,北方試煉院外,總能見到許多妖獸尸骸、斷木殘枝,亂石碎屑等一片狼藉。 然而,雪蟒谷、冰龍谷、冰幽谷似乎沒有這樣的景象,谷內平靜無比。 明明北方試煉院與雪蟒谷、冰龍谷、冰幽谷都同屬一片區域,為何出現兩種不同的景象? 這讓張騰覺得非常奇怪,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雪蟒谷、冰龍谷、冰幽谷這些區域,地勢比較低,因而抵消了暴風雪這樣的惡劣天氣,而黑霧也僅僅是從山谷上空吹過,根本沒有落到谷底? 張騰一邊默默思考著,一邊繼續向前,搜尋著冰熊獸的蹤跡。 陳寧守護在他身邊,她手按刀柄,眼觀六路耳听八方,總是及時地出手將那些主動攻擊他們的妖獸斬殺。 這一路上的妖獸尸體全部都是她的戰績。 張騰始終沒有動手,他有魂識偵查周圍的一切,方圓三十丈的妖獸動靜完全掌控,真要出手,那些靈智低下的愚蠢妖獸根本近不了他二十丈。 既然他的魂識可以拔取藥草,自然也能拿來攻擊低級妖獸。 要知道,低級妖獸的精神力極低,張騰的魂識可以輕易將之變成一頭腦死亡妖獸。 他讓陳寧一個人出手,不過是為了鍛煉陳寧的反應能力罷了。 畢竟試煉總得有一個試煉的樣子,而不是一直優哉游哉地度假。 陳寧與張騰關系密切,只怕有許多用心險惡之人盯著她,獨自試煉的風險非常大。 因為擔心陳寧出什麼意外,所以張騰並不願意陳寧遠離他,放任她獨自一個人試煉。 可是,既然來到了北方妖林,卻不讓她試煉,不僅讓她白白浪費了提升實力的機會,也對她日後的修武極為不利。 他無法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故此他不能讓她變成溫室的花朵,要讓她得到磨煉才行。 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 張騰希望陳寧能夠獨立自強,就算沒有他,依然能夠提升修為,擁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他打算慢慢地放飛她,而非一直將她綁在身邊。 兩人越走越深入,出現的妖獸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大。 張騰一直沒有出手,只是默默地守在她身邊,讓她動手斬殺前來襲擊的妖獸,盡可能地得到鍛煉。 不久,一對獨角冰蟒襲擊了兩人。 張騰先一步躍上樹梢,留下下方的陳寧與兩頭獨角冰蟒戰斗。 兩頭獨角冰蟒都是五級妖獸,一雌一雄相當于兩個靈性境末期武者,它們鱗甲堅硬如鐵石,口吐歹毒冰息,蛇頭大如磨盤,蛇身粗如車輪,體長十幾丈,凶悍殘暴,將陳寧與張騰視為可捕殺的獵物。 其實,張騰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兩頭獨角冰蟒。 不過,他並沒有提示陳寧,而是讓她自己發現它們。 此時,張騰已跳出獨角冰蟒的捕獵圈子,陳寧拔出黑虎獨自面對它們。 陳寧明白張騰的苦心,對于張騰這種態度行為,絲毫不意外。 “嗖!” 兩頭獨角冰蟒同時抬起腦袋,居高臨下地向陳寧吐息,陳寧身形一動,瞬間避開,身後的一片樹木頓時化為黑漆漆的冰柱。 “咻咻咻” 陳寧揮動黑虎,即時還擊,她劈出數道鋒利的氣刃,直斬兩頭獨角冰蟒的身體。 然而,兩頭獨角冰蟒身上驟然生出一層冰甲,輕而易舉地將那些氣刃擋下,未傷分毫。 “嘶……” 兩頭獨角冰蟒吐著信子,齊齊向陳寧撲咬而來。 陳寧身形再動,躍離原地,轟隆地一聲巨響,兩個蛇頭撞在地面,撞出了兩個相連的大坑,一時間周圍雪花飛舞,泥土碎屑亂射。 只見陳寧在空中變換身形,雙足落在一顆大樹樹干上面,用力猛然一蹬,如同炮彈一般射向其中一頭獨角冰蟒的身體上,舉起黑虎就是一陣猛劈。 “叮叮叮……” 獨角冰蟒的身上火星迸射,傳出一連串金屬響聲,陳寧手中的黑虎對獨角冰蟒的傷害並不大,砍了數十刀,居然只有數十道淺淺的刀痕。 那頭獨角冰蟒張開大口,回頭朝陳寧一口咬下,陳寧只得再度躍起,離開了獨角冰蟒的身軀。 兩頭獨角冰蟒皮糙肉厚,陳寧一時間奈何不了它們,而它們暫時奈何不了動作靈活,速度飛快的陳寧。 張騰坐在枝頭上,托著下巴,一邊觀戰,一邊喝著果酒。 下方戰況激烈,雙方打得難分難解,周圍的樹木不少被戰斗波及,東倒西歪,飽受摧殘,一片狼藉。 又過了一段時間,陳寧越戰越勇,而兩頭獨角冰蟒則漸漸有些後力不繼。 不久,陳寧瞅準一個機會,一刀斬在其中一頭獨角冰蟒的七寸,一擊致命,那頭獨角冰蟒頓時被斬殺。 于是,她如法炮制,剩下的一頭獨角冰蟒也在其刀下斃命。 戰斗結束,陳寧將兩頭獨角冰蟒的角割下,收入納戒里面。 獨角冰蟒的角能夠入藥,也能拿來煉制兵器,還可以上交武院以換取武院積分,算是不錯的收獲。 這時,陳寧擦擦黑虎刀身的血跡,收刀入鞘,向樹梢上的張騰喊了一聲︰“師兄!” 張騰輕飄飄地從樹上落下,看了一眼地上的蛇尸,笑著對她道︰“嗯,不錯,但是有些拖沓,你早該斬獨角冰蟒的七寸的,那是它們的心髒部位,蛇類的兩大要害之一。” 陳寧一邊擦汗,一邊指指他手中的精致酒葫蘆,撒嬌道。“嘻嘻,知道了。師兄,我有點渴了,我也要喝果酒。” 這一會兒,她鬢發微微凌亂,香汗淋灕,胸膛不斷起伏,多了幾分嫵媚動人。 張騰一怔,笑笑道︰“呃……這壺快沒了,我再給你拿一壺吧!” 陳寧不依不饒,像一個小孩子撒嬌道︰“哼,人家不管,人家就是要喝這一壺嘛!” 張騰無奈,只得地將酒葫蘆遞給她︰“好吧,給你,真是拿你沒辦法。” 陳寧拿到葫蘆,望著他忽然一笑。 張騰不知所以,只見她輕輕地伸出舌頭,在葫蘆口添了一圈,眸子水汪汪地望著他,盈盈欲滴,極為誘惑。 “這……” 張騰見狀,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的心里突然猛然劇跳起來,人頓時有些面紅耳赤,口干舌燥。 這丫頭怎麼越來越不像話了!她哪里學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最近越來越放肆了。 “阿寧!” 他有些無奈地呵斥道。 “叫師妹!” 陳寧掩嘴一笑,說著將酒葫蘆里的剩余果酒一飲而盡。 張騰搖搖頭,頗為無語忍不住數落她道︰“你跟誰學的,真的的,一天天越來越不學好了!” 陳寧舔舔嘴唇,嘻嘻一笑,說道︰“人家自學成才不行嗎?呵呵,師兄,你怎麼就知道人家壞了?看樣子,你小小年紀,也不學好哦!” 她的小臉紅撲撲的,俏皮地眨眨眼,越來越顯得嫵媚嬌艷,讓人移不開目光。 如今陳寧的人縱然是一副平常的容貌,此時也無法掩蓋那一份年輕火熱,由內而外散發的魅力。 張騰被她這麼一說,臉上微紅。 他冷哼一聲,說道︰“我……我哪有,你這丫頭真是的,我不跟你說了。” “嘻嘻,師兄真可愛。嗯,不知為何,今天的果酒好甜,好好喝。” 說話間,她又舔舔葫蘆嘴,挑釁般看著張騰,一面得意。 第0264章 雪谷詭事(上)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你這丫頭……” 張騰白了她一眼,又嘆了一口氣,不再看她,轉身就繼續往前走。 “師兄——” 陳寧將空了的酒葫蘆收入納戒,追上了張騰,挽著他的手臂,嬌聲喚道。 張騰一听,當即板起臉,不理她。 陳寧也不在意,一邊貼著張騰,一邊看著他偷笑不已。 兩人走了一段時間,又遇到一些妖獸,依舊是陳寧出手,幾番激戰下來,陳寧氣喘吁吁,鬢發凌亂,渾身濕透。 這一會兒,她運動靈氣將衣服蒸干,向張騰甜甜一笑,問道︰“呼呼……師兄,人家表現怎麼樣?” 此時此刻,陳寧好像一個做了好事的小孩子,等著大人表揚。 “不錯,比之前好多了。”張騰看著陳寧,伸手幫她理了理鬢發,有些愛憐地道。“前面就是冰熊獸活動的區域,你我都要小心一點。我看你靈氣消耗挺大的,要不要先歇一會兒?” 陳寧又挽住他的手臂,將頭靠在張騰的肩膀上,笑著說道︰“嘻嘻,不礙事,很快就會恢復。天色也不早了,咱們還是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去。師兄,一會兒遇到冰熊獸,還是讓我出手吧,你看著就好。” 張騰遲疑了一下︰“這……” 陳寧再次撒嬌︰“讓我試試,師兄,好不好嘛?” 張騰無奈,只得答應︰“唉,拿你沒辦法。好吧,可我若是覺得情況不對,必會中途出手。畢竟,冰熊獸雖是五級妖獸,但戰斗力極高,你一個人應付起來有些困難,也危險不小。” 陳寧的小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說道︰“嗯,師兄真好!那我們就說定了。” 張騰看著眼前這個逐漸向戰斗狂發展的少女,搖了搖頭,他笑著對她道︰“不過,你要量力而行,不要太勉強了。方才那冰龍鱷的皮有些可惜了,那東西能拿來做鞋子,也能做刀鞘,是上好的工藝材料。” “好啦,沒什麼可惜的,大不了咱們返回的時候再殺一條,拿它的皮來用就是了。” “你呀你呀,萬物皆有靈,能不殺就盡量不殺,沒必要為了一張鱷皮,又去害一條鱷命。” “噗嗤!” 听到這里,陳寧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 張騰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問道。 “沒笑什麼,只覺得小哥心太好了,好得讓人心疼。”陳寧笑容漸漸收斂,她一本正經地對張騰說道,“不過,天垣大陸,弱肉強食,小哥這般善良可不行,有時候要狠心一些才是。” “嗯,那是自然。” 張騰點點頭,表示同意。 陳寧忽然不說話了,她看看高遠的天空,眸子里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張騰問道︰“怎麼了?” 陳寧看了他一眼,望著前方,有些失落地說道︰“我突然想爹娘兄長他們了,如果他們現在還活著,知道我跟你在一起,那麼開心快樂,自由自在,一定也很欣慰吧。” 張騰若有所思,他靈光一動,順水推舟,借機對陳寧說道︰ “嗯,那是。不過,只怕他們不會同意自己的寶貝女兒跟著我一起試煉冒險,出生入死。他們一定希望你好好地活著,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活著。師妹,我覺得人的生命是十分寶貴的,不要將自己的生命視作他人的附屬物。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地活著,為你自己,為你家人,也為了我。答應我,無論我怎樣,你都要好好活著,好不好?” 陳寧皺起眉頭︰“師兄,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阿寧的生命中不能沒有你,你若不在了,一切毫無意義。” 張騰再次頭大,說道︰“可是,當初,我跟你說過,我可能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而你或許去不了那兒。” 陳寧嘟起嘴,說道︰“那我便等你回來,你若不回來,我便等一輩子。” 張騰苦口婆心地說道︰“師妹,人生如同一段路途,死亡不是路途的終點,而是新的起點。我希望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死了,你也能好好地活著,你無需傻傻一個人等待,也可以另找一段幸福……唔……” 未等他說完,陳寧再次封住了他的嘴,前所未有地所求,緊緊地抱著她,似乎要將自己融入張騰的身體里面。 良久,她輕輕擦著嘴唇,對張騰說道︰“我不準你再說這樣的話,否則,哼……後果自負。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也不錯,我們便在這里行夫妻之禮,直接圓房好了!” 圓房? 張騰聞言目瞪口呆,這丫頭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越來越彪悍了,什麼話都敢說。 他敗下陣來,習慣輕咳一聲,岔開了話題︰“咳,那個……我們走吧,趕緊尋到冰熊獸,早點完成任務。” 張騰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甩開陳寧的手臂,想逃一般往前走去。 陳寧掩嘴偷笑,一邊緊跟上去,一邊在心道︰“哼,可惡的小哥,看我還治不了你。這一輩子你別想甩掉我,嘻嘻……” 兩人繼續往前深入,然而越是深入,冰幽谷越發顯得有些不太對勁。 他們一路走過來,見到了不少的妖獸尸體,張騰緊皺眉頭,上去去檢查了一下,它們渾身沒有一處傷口,不知為何暴斃。 樹林周圍靜悄悄的,彌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沒有任何活物的蹤跡。 張騰停住腳步,他的面前出現一大片不知名的鳥兒的尸體,所有鳥兒同樣是毫發無傷,似乎同時斃命。 陳寧問道︰“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嘶吼狂潮殺了它們?” 張騰搖搖頭,說道︰“感覺不像,嘶吼狂潮之下,妖獸們一般會發狂受傷,多是自相殘殺或者被龍卷風帶上天空摔死。眼前的妖獸毫發無傷,卻一瞬間斃命,這情況有點像遭受到魂識攻擊。” “難道前面有高等醫師在修煉?” “應該不是,高等醫師,仁心仁德,一般不會拿這些無辜的妖獸來修煉。” “難不成是邪道宗門之人?” “沒跟他們打過交代,暫時無法下定論,更何況這是我們雲京武院的試煉區,應該不會有邪道宗門之人偷偷潛伏進來。” 陳寧則不同意,說道︰“那可不一定,小哥,你也听白導師說了,最近這一段時間,邪道宗門正不斷地侵蝕正道宗門的地盤,說不定就是他們干的。” 張騰點點頭,說道︰“嗯,言之有理,若真是如此,我們必須盡快將消息告知武院才是。不過,我們都只是猜測,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我們再往前面查探一下吧,你緊跟著我,不要離我太遠,這樣才能防止那些卑鄙的家伙以魂識偷襲。” “好。” 陳寧沒有逞強,當下同意了。 她很清楚,自己是普通武者,未曾學過魂識方面的功法,縱然魂識防御比尋常人強上一些,但也遠遠不如那些專修魂識的醫師武者。 一旦遇到對方的魂識襲擊或者控制,非但幫不了張騰什麼忙,反而會拖累張騰。 因此自己還呆在張騰身邊,比較穩妥。 雖然這也是一種拖累,但是讓張騰的負擔相對輕松一些。 于是,兩人繼續往冰幽谷深處走。 忽然一個龐大健壯的身影出現在張騰陳寧前方,它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猶如一個毛絨絨的白雪小山丘。 陳寧指著那邊的雪白巨大身影說道︰“師兄,你看,那是什麼?” “先別往前走,我先用魂識查看一下。” 張騰停住腳步,對陳寧說道,他用魂識向那邊掃了過去,並觸動一下。 然而,那個龐大健壯的身影一動不動,軀體沒有一絲絲溫度,似乎早已失去了生命。 “死了。”張騰說道,“跟之前的妖獸一樣,渾身毫發無傷,卻突然斃命。我們上去看看,到底是什麼妖獸。”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到了那妖獸面前,兩人看清了它的模樣。 此妖獸長得像熊一樣,不同的是,它體型比普通的白熊巨大十幾倍,肌肉虯結,獠牙突出,強壯無比,額頭長著一個白色的角,兩只熊掌出奇的大,猶如兩扇門板一般,指抓鋒利,泛著幽幽的寒光,好像十根鋼鐵大鉤子。 巨大的體型給人一種極為壓迫之感,讓人為之顫栗,恐懼。 此妖獸若是還活著,絕對是五級妖獸,甚至更高。 可惜,它已經死了,再也無法威震四方。 陳寧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是……冰熊獸?” 張騰掃了一眼巨獸的腦袋,點點頭,肯定說道︰ “沒錯,成年期的冰熊獸,五級妖獸,戰力相當于靈流境境中期。阿寧,如此絕大的冰熊獸,剛死不久,我們無法整頭帶回去,你把它的熊皮剝了,連同熊頭帶走。不管怎樣,總算是完成了你的指定試煉任務。咱們就到此為止吧,不要繼續前進了,因為,你我都不知道前面還會有什麼危險的存在。能輕易殺死這頭冰熊獸,要殺我們恐怕也不會很難,咱們撤吧,回去了!” 第0265章 雪谷詭事(中)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誠然,張騰曾擊敗靈流境末期的武者,但是他依舊不敢托大。 出門在外,安全第一,一切必須謹慎為上。 如今有現成的冰熊獸,陳寧的指定試煉任務算是完成了,他不想她再繼續往前深入冒險,方才有了上面一番稍微夸張的話。 “嗯,好,處理一下它咱們就回去。”陳寧同意了。 兩人深入到這兒,周圍出奇地寂靜,處處透露著詭異,讓人得慌。 若非為了試煉任務,又有張騰相陪,她一個女孩家早就不想繼續往前走了。 于是,張騰拔出龍牙,陳寧拔出黑虎,兩人通力合作,三五下子將冰熊獸的頭顱皮毛割下,用牛筋繩捆好,收進了納戒里面。 當然,這冰熊獸的頭顱皮毛是放張騰的納戒里,陳寧的納戒空間有限,無法將之塞進去。 “阿寧,這熊皮快佔了我的納戒大半空間。”張騰笑著說道,“回去的路上,怕是不能多裝其他的東西了,真遇著什麼寶貝,全讓你撿便宜啦。” “嘻嘻,阿寧是小哥的,阿寧撿便宜,就是小哥撿便宜。”陳寧嗔道,“真是的,怎麼自己還跟自己計較。” 張騰撓撓頭,有點無奈地道︰“這……好吧,算是那麼一回事吧。” “就是那麼一回事啦,小哥,咱們走吧。” 陳寧收刀入鞘,嫣然一笑,摟著張騰的左胳膊,高高興興往回走。 正在這時,張騰眉頭一皺,錚地一聲拔出了霜映,慢慢地轉過身來。 “小哥,怎麼了?” 陳寧見他神色凝重,十分驚訝地問道。 “阿寧,到我身後來,不要離開我十丈之外。” 張騰對陳寧說道,並沒有多解釋。 “好的,小哥。” 陳寧一向信賴張騰,自然沒有多問,而是乖乖地躲在張騰的背後。 “呼呼……” 兩人的正前方突然生出了一個小型的龍卷風,周圍的溫度似乎一下子又降低了許多。 張騰突然揮動霜映,朝著虛空劈砍了幾十下。 他死死地盯著龍卷風,沉聲問道︰“你是什麼鬼東西?攻擊我們,意欲何為?那些妖獸也是你殺的嗎?” 陳寧看著空無一物的龍卷風,有些好奇問張騰道︰“小哥,你在干什麼,在跟誰說話?” 張騰沒有回頭,蹙眉答道︰“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但它是一道魂體,氣息陰冷暴虐,估計不是什麼好東西。阿寧,你魂識太弱,察覺不了它,千萬別亂跑,這東西不好對付。” 在他魂識感應中,龍卷風中那一道陰冷暴虐的魂體呈人形,但並不清晰。 不過,對方似乎並非良善友好之輩,它對張騰不屑一顧,還充滿了濃濃的殺機。 先前它是以魂識攻擊他們兩人,其魂識如同一條條荊棘長鞭,從十幾丈遠的地方瞬間朝張騰他們攻來,卻被張騰輔以魂識的霜映斬斷,擊退。 “桀桀……” 一陣夜梟般的怪笑,從那道人形魂體中傳出,直達靈魂,讓人心生寒意,毛骨悚然。 “小哥!” 陳寧頓時臉色蒼白,渾身發抖,搖搖欲墜,一邊緊緊抓住張騰的衣袖,一邊驚恐地向喊道。 她听到笑聲從四面八方而來,周圍的光線一下子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到處怪影幢幢,猶如置身冰冷死寂的無邊冥獄。 魂識攻擊! 張騰瞳孔收縮,他看見一圈圈黑色的魂識隨著聲波擴散,如同潮水一般向他們打來。 他連忙張開魂識擋住它們,護住自己與陳寧,不過還是有些余波穿透他的魂識,沖擊陳寧的靈魂。 見到此景,張騰急忙將魂識防護罩加固,以魂識大聲地對陳寧說道︰“阿寧!不要怕,我在這!” 他的魂識將那些沖擊陳寧靈魂的黑色魂識無聲無息地抵消。 陳寧只感覺一道道陽光刺破黑暗,照亮大地,整個人暖洋洋的,好像死里逃生,在冥獄重新回到了人世間。 “小哥!這就是魂識攻擊嗎?” 她渾身濕透,一只手緊緊地拉著張騰的衣服,氣喘吁吁,心有余悸地說道。 “真的很恐怖,好像讓人置身冥獄一般。” “我在這里,沒事的。” 張騰反手將她拉到身旁,一邊盯著前方,一邊安慰道。 前方,龍卷風越來越大,那一道人形魂體將周圍的積雪卷起,壓縮融合為一柄柄尖利的冰雪飛刺,朝著張騰鋪天蓋地地射來。 “嗡!” 只听得一聲低鳴,張騰的四周出現了一個半球形的金色護罩,將所有的冰雪飛刺擋下來。 “咻咻咻……” 冰雪飛刺劃破長空,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連綿不斷地攻擊著半球形的金色護罩。 “叮叮叮……” “   ……” 一連串金鐵之聲響起,冰雪飛刺在金色護罩前爆炸破碎,巨大的沖力力讓金色護罩微微顫抖,表面開始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張騰面色微變,急忙加固並修復金色護罩。 然而,對方控制的冰雪飛刺似乎無休無止,且沖擊力極大,金色護罩的裂痕修復速度,遠遠跟不上出現裂痕的速度。 “ 嚓 嚓……” 一陣開裂聲傳來,金色護罩很快就遍布裂痕,隨時被冰雪飛刺擊碎。 見到此景,陳寧臉色蒼白,忍不住喊了一聲︰“小哥!” 張騰眉頭緊皺將陳寧摟在懷里,撤掉外面金色護罩的同時,在兩人的周圍重新布置了一個厚厚的小型金色護罩,外面的冰雪飛刺依舊朝著兩人進行打擊,卻已沒有了任何作用。 那個小型的金色護罩堅固無比,猶如磐石一般,在漫天的冰雪飛刺打擊中巋然不動。 又是一波冰雪飛刺落下之後,後面的冰雪飛刺再次融合,形成個個尖銳鋒利的巨錐,從天空上狂砸下來。 張騰見狀,臉色再變。 他匆忙抱起陳寧,往雪幽谷外躲避奔逃。 一個個大如小山般的巨錐鎖定張騰,接二連三地落下,張騰險而又險地躲避著巨錐的打砸。 “轟隆!”“轟隆!”“轟隆!” 冰雪巨錐深深地砸在地面上,發出悶雷一般的響聲,聲勢極為浩大駭人。 “桀桀……” 那一道人形魂體怪笑連連,控制巨錐打砸張騰的同時,還發出一陣陣魂識攻擊。 張騰一邊以魂識進行防御,一邊拼命地往外逃。 對方的魂識極為強大,他根本不是對手,加上身邊又有一個魂識防御近乎零的陳寧,他只能逃。 然而,對方似乎窮追不舍,不死不休。 它不僅在天上制造冰雪巨錐,還在他前方制造地刺,上下夾擊,讓他躲避逃跑都極為吃力。 “轟!” 終于有一個冰雪巨錐擊中了張騰的防御罩,防御罩搖晃了一下,只見張騰的臉色一白,嘴角多了一絲絲鮮血。 這一擊,不僅消耗了他大量的靈力,還對他造成了輕微的內傷。 長此下去不是辦法! 再挨幾擊,只怕未等逃出雪幽谷,他就耗盡靈氣,真到那個時候,他與陳寧只能坐以待斃了。 張騰思量再三,決定不能一味被動地逃跑,躲避防守的同時,他必須主動還擊才行! 魂體乃陰寒之物,最怕熾熱之火! 既然如此,那就試試以焚邪烈焰,看它能不能收拾那個家伙。 張騰想做就做,將霜映收入鞘中,他一邊躲避冰雪巨錐與冰雪地刺,一邊對陳寧說道︰“阿寧,咱們這樣下去不行,你抱緊我,我們要向那個鬼東西還擊!” “嗯。” 陳寧乖巧地點點頭,她沒有摟張騰的脖子,而是緊緊地貼臉抱著張騰的胸膛,讓他空出雙手。 與此同時,張騰的手中出現了一副金色弓箭,一躍而起,借著落下的冰雪巨錐,飛上半空。 此時,金色弓箭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張騰彎弓搭箭,瞄準下方的那道魂體疾速連射! “咻咻咻!” 數十道金色利箭,托著長長的火焰飛向對方,猶如數十道金色的流星璀璨而輝煌! 那一道人形魂體以冰雪之盾進行阻擋,哪知那數十道金色利箭輕易就穿透冰雪之盾,直射它的身前。 于是,它連忙移動躲避! 不想張騰早已算好了所有的方位,它根本避無可避,直接挨了一箭! “啊——” 人形魂體發出淒厲的慘叫,在被金色利箭射中的一瞬間,整個兒就化為了一團金色火焰,它連掙扎都來不及,眨眼間就被金色火焰燒為虛無! “沙沙……” 冰雪巨錐,冰雪地刺一下子消散了,重新變成一堆堆松散的雪粒。 “呼……” 張騰松了口氣,手中的金色弓箭瞬間消失了,人也隨之慢慢地從天上落下。 陳寧也是微微喘氣,問道︰“那家伙是被你殺了,還是逃了?” 她的臉一直貼著張騰,並沒有見到那一道人形魂體被焚邪烈焰燒為虛無的情景。 張騰一笑,說道︰“應該是被我殺了吧?魂體乃陰寒之物,天生懼怕純陽之火。” 陳寧听了,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她在張騰的臉上親了一口,笑嘻嘻地說道︰“我家小哥最厲害了!” 張騰摸摸臉,無奈地說道︰“小丫頭,回去以後,我得教你修煉魂識才行。不然的話,我不在你身邊,你卻再遇到這樣的家伙,可是極為不妙。” 陳寧紅著臉,歉然說道︰“對不起小哥,是阿寧拖累你了。” 第0266章 雪谷詭事(下)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滕摸摸她的頭,安慰道︰“沒有。再說,這也不怪你,不是每個人都會魂識功法。假如我沒有到天演聖境的話,只怕這一會兒,已經不可能站在這里跟你說話了。” “小哥……” “吼——” 兩人正說著,忽然腳下傳來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吼聲。 霎時地動山搖,雪幽谷兩側更是發生了雪崩,厚重的積雪向著谷中心坍塌,猶如一重重白色的巨型浪潮。 “阿寧,我們走。” 張騰見狀連忙抱起陳寧,一躍而起,御空而立。 片刻之後,他們原先所站的地方已經被厚厚的積雪所掩埋,而且不單如此,基本整個雪幽谷都被崩塌的皚皚白雪所填充,深度比原來淺了三分之一。 如果張騰不會御空,只怕這個時候也已經和陳寧一起被埋了。 雖說武者體魄強健,但是被那麼多的積雪所掩埋,不死也會受傷。 “吼——” 雪幽谷之下,再次傳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吼聲,即便張騰他們這一會兒身在空中,也感到周圍的一切在晃動,而這一種晃動,是空間震蕩! “ 嚓 嚓……” 一種玻璃碎裂之聲傳入張騰兩人耳中,只見周圍出現了一道道黑漆漆的裂痕,里面隱隱透露出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 空間裂痕? 張騰瞪大了眼楮,他連忙往下方落去,哪知冰幽谷下方也出現了一道道空間裂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瘋狂地沖擊空間,要將張騰周圍的空間打碎一般。 該死! 張騰忍不住暗罵一聲,到底是什麼鬼玩意兒存在,竟然如此強大與恐怖! “吼——” 那一個吼聲再度響起,張騰下方的空間碎裂得更加厲害了,它們好像一張蛛網向四面八方擴散,十分驚悚,讓人亡魂皆冒。 那是……一只眼楮? 就在這時,蛛網之後出現了一點點晶瑩透明的金色光芒,從上方看下去,可見是一只巨大無比的金色瞳孔。 它在天垣大陸的空間之外,往天垣大陸里面窺覬,狂暴而銳利,張騰與之對視,讓人感覺頭暈目眩,難以自己。 不過,他很快一咬舌尖,強行讓自己清醒回來、 “嘶——” 這時候,張騰忍不住抽了一口涼氣,一只眼楮都那麼大,那麼天垣大陸空間之外的整個身軀又是如何巨大?這到底是什麼巨獸,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實在讓人匪夷所思了! “小哥,那是一只眼楮嗎?那是一頭域外凶獸嗎?” 陳寧這時也見到了下方的景象,同樣驚駭無比,忍不住開口問道。 由于她與那只巨大的眼楮對視,人也有些迷迷糊糊的,說話有點懶洋洋的嬌憨味道。 張騰听得陳寧提起,不禁恍然大悟,說道︰“域外凶獸?嗯,只怕是了!不管怎樣,我們得離開這個地方,太危險了!” “那是一對眼楮……好大的眼楮啊,小哥,阿寧突然覺得有些困乏了,好想睡一覺。” 陳寧怔怔地看著下方那一只眼楮,神情越來越恍惚,多了一些睡意。 說話間,張騰見陳寧的狀態有些不對,她的靈魂似乎在晃動,隨時要離開軀體,飛向下方那一只巨大的眼楮里。 于是,他連忙以魂識護住陳寧的靈魂,同時用手拍拍她的臉,讓她的目光收回來。 “阿寧,你醒醒,你醒醒,快醒醒!不要看,也不要睡!”他大聲喊道,“那一只眼楮有古怪,你再看的話,靈魂就會被它吸走,成為一幅無用的軀殼了,那樣你就死定了!” “啊?好險!小哥,多虧了你叫醒我,不然的話,我真的要死了。” 听了張騰的話,陳寧猛然驚醒,她嚇出了一身冷汗,拍著胸脯,心有余悸地說道。 張騰點點頭︰“嗯,阿寧,從現在此不管怎樣,你千萬別看那只眼楮了!還有,立刻把眼楮閉上,我們要離開這兒了!” “好,我都听你的。”陳寧點點頭,乖乖地閉上眼楮,又繼續說道︰“千萬要小心點,周圍好多奇奇怪怪的裂縫,一定要避開它們才行!” 張騰無奈地苦笑,說道︰“呵呵,沒辦法了,只能小心了,能避則避,盡量賭一把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抱著陳寧,小心翼翼地往北方試煉院的方向疾速飛去。 周圍的空間還在不斷出現裂痕,張騰險而又險地在諸多的空間裂痕中穿梭,好幾次差一點兒撞個正著。 如果陳寧一直睜開眼楮,一見到此景,說不定會嚇得半死,尖聲大叫,那不是他所希望的。 轟隆隆! 隨著空間裂縫的出現,冰幽谷上空的天氣也出現了變化,只見天空黑壓壓的一片,雷鳴電閃,狂風大作,好像末日來臨一般。 張騰在空中飛行十分困難,尤其是狂風的影響之下,好多次讓他挨近空間裂縫,貼著空間裂痕而過。 那些細小的空間裂痕猶如一道道鋒利無比的刀刃,不僅將張騰的衣服割得破破爛爛,也將他身體的表層肌膚也割破,讓他渾身傷口,鮮血淋淋,好像一個血人一般。 陳寧一直緊閉眼楮,並沒看見他受傷,否則,定然也心疼無比。 “呼呼……” 張騰抱著陳寧長時間的飛行,靈氣消耗極大,他氣喘如牛,胸膛起伏,心髒劇烈地跳動著,感覺前所未有地疲倦與勞累。 他強撐著身體,漸漸地遠離空間裂痕的中心,眼看就要飛出冰幽谷的時候,大地一陣劇烈抖動,突然慢慢地升高。 一座龐大無比的冰雪城池輪廓,正漸漸地浮現在張騰的眼前。 “什麼?這又是怎麼回事?” 張騰見狀大吃一驚,再看那邊的空間裂縫之後,那一雙眼楮似乎轉動了一下,它死死盯著下方的冰雪城池,充滿了狂躁與貪婪! “吼!” 又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吼聲,這一次,吼聲來自北方妖林深處! 張騰听見那一個吼聲,頓時臉色大變! 糟糕!是嘶吼狂潮!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說嘶吼狂潮三天一次嗎?昨天晚上才出現過,怎麼今天又再出現呢? “吼——” 天垣大陸域外凶獸不甘示弱,朝著北方妖林深處吼叫,那一只眼楮充滿了憤怒! “吼——” 地下也傳來一聲悠長的吼叫,似乎是對前兩個吼聲主人的回應! 也就是說,此時有三個難以想象的存在相互聯系與交流! 張騰越發心驚,不過他也顧不得這些,正一心地遠離眼前這片危險區域! 然而,可怕的事情出現了! 他飛著飛著,突然發現周圍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魂識能夠勉強感應周圍,且感應範圍縮小了十倍。 原本張騰能夠感應三十丈遠的地方,這時候只能感應三丈! 這樣的情況,他不敢再繼續飛,而是慢慢地往下方降落。 不管怎樣,他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避,等待一下再說。 這時,陳寧喚道︰“小哥……” 張騰輕輕拍拍她的手臂,對她說道︰“乖,現在別睜開眼楮,我讓你睜開你再睜開。” 陳寧沉默了片刻,問道︰“小哥,你是不是受傷了?” 張騰一副毫不在意地說道︰“沒事,一點皮肉之傷而已,你也知道我的體質特殊,恢復能力強,很快就痊愈了。” 陳寧再次沉默,說道︰“小哥,你騙我,你明明傷不輕。” 張騰否認道︰“沒有的事,真的是一點輕傷而已。” 陳寧咬了咬嘴唇,留著淚水,有些聲音嘶啞地說道︰“小哥,你還在騙我,我耳力也不比你差多少,我已經听見你身上鮮血滴落的聲音了。” “不是,那是雨雪的聲音……嘶…………唔……” 說話間,張騰的大腿被下方的空間裂縫割了一下,一陣劇痛傳來,讓他忍不住抽了一口涼氣,呻吟出聲。 “小哥,你傷的怎麼樣了?” “沒事,真的沒事,倒是你,腳踝破了一個口子,下去之後,盡快醫治才是。”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地落在地上。 此時,張騰已經迷失了方向。 他並不知道自己具體在那里,估計在冰龍谷之內,冰龍也發生了雪崩,張騰在谷壁尋了一塊突出的巨石落腳,將陳寧放了下來。 “阿寧,我們暫且在這兒躲一躲,避一避,等嘶吼狂潮過了再回去!” 知道自己具體在那里,估計在冰龍谷之內,冰龍也發生了雪崩,張騰在谷壁尋了一塊突出的巨石落腳,將陳寧放了下來。 “阿寧,我們暫且在這兒躲一躲,避一避,等嘶吼狂潮過了再回去!” 張騰說著,借著微光打量著谷壁,他拔出霜映,運轉火系靈氣,試著在結冰的谷壁挖了挖。 霜映刀身通紅如炭,如同一根燒紅的鐵簽輕易地插入谷壁,張騰見狀一喜,雙手握著霜映挖了一個人高的大洞。 他又努力地弄了幾下,很快一個可以容納兩人,深半丈的洞窟出現在兩人面前。 “阿寧,我們進去吧,先避避!” 張騰高興地說道,然而,回頭一看,卻見陳寧靜靜地看著他,淚流滿臉,沉默不語。 “怎麼了?快進來啊,小丫頭!” 第0267章 魅影幢幢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听得張騰向她招呼,陳寧擦了一下眼淚,低頭走入洞窟里面。 “還是有些淺了。” 張騰見陳寧進來,洞窟顯得狹窄了許多,他又繼續拿起霜映將洞穴改大一些,繼續往里面挖,又花了一些時間,把它挖深了一丈有余。 “就這樣罷,沒法繼續挖了,已經到了岩石。”張騰看看面前褐色的石壁回頭對陳寧說道,“外面黑漆漆的,也不知什麼情況,咱們就在這里休息一下吧,順便吃些東西。” 他說完又將洞口用冰雪堵上,只留一個透氣的小口子,而後取出一張毛皮墊在地下。 陳寧不作聲,慢慢地走到張騰的身邊坐下,拿出一堆瓶瓶罐罐,開始伸手脫張騰的衣服。 張騰連忙阻止她,說道︰“阿寧,你這是干嘛,一點小傷而已,不要緊的。” 陳寧突然大聲道︰“你給我閉嘴!” 張騰嚇了一跳,奇怪地問道︰“阿寧你怎麼了?” 陳寧不說話,一邊抹眼淚,一邊用指甲彈掉藥瓶的塞子,往張騰的大腿傷口上面倒藥。 “嗤嗤——” 她撕開張騰滿是血污的褲子,看著他兩條腿上布滿了大大小小,深切不一的傷口,一邊倒藥,一邊越哭越厲害,淚流不止。 張騰一邊用衣袖給她擦眼淚,一邊笑著安慰道︰“阿寧,我這都是皮肉之傷而已,沒事的。乖,別哭了。” 陳寧依舊不說話,撥開他的手,伸手就解開他的衣服。 脫下他衣服的那一刻,陳寧哭得更厲害了。 張騰的身體正面倒是沒什麼傷口,但兩側與背後,同樣布滿口子,殷紅一片,血肉模糊,有些傷口甚至深可見骨。 陳寧來到張騰的背後,飛快地拔掉藥瓶的塞子,將里面的藥粉一瓶瓶往他身上倒,並取出藥帶給他包扎起來。 她一邊包扎,一邊哭個不停。 張騰有些心疼,回頭喚了一聲︰“阿寧……” 陳寧擦了一下眼淚,冷冷地喝道︰“轉過去,趴著!” 她聲音很大,嚴厲無比,顯然十分生氣。 張騰又被嚇了一跳,面對炸藥桶一般的陳寧,他只得乖乖地轉身趴在毛皮上面。 “嗤——” 陳寧將張騰的褲子徹底撕開,露出了一條絲綢四角短褲,她的小臉微微紅了一下,隨即又板起臉,面無表情地給張騰身下的各處傷口敷藥包扎。 又花了一些時間,陳寧給張騰包扎完畢,她拿起張騰的血衣兜起空了的藥瓶走到洞口,將它們遠遠地扔出去。 此時張騰整個人幾乎被包扎成木乃伊,只露出一張臉,他從納戒里面取出一套新衣服,剛要穿上,哪知那邊的陳寧又喝過來。 “別動!” “阿寧,我穿衣服……” 陳寧走過來,奪過他手里的衣服,氣惱地說道︰“讓你別動就別動,我幫你穿!” 張騰無奈,只得道︰“好吧……” 于是,陳寧小心翼翼地替張騰穿好衣服,張騰看著神情冰冷,動作溫柔的陳寧,感覺熟悉卻又陌生。 “阿寧……” “別跟我說話。” 張騰剛剛開口,立即被陳寧冷冷地堵回去,她又擦了一下眼淚,雙手捧著張騰的臉,香唇對著他的嘴狠狠地印上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寧恢復了本來的模樣,她靠在張騰的胸膛上熟睡,猶如一只慵懶嬌憨的小貓咪。 洞窟內亮著微弱的光芒,張騰臨時凝聚的一點靈氣燈火,用以照明。 而洞外依舊黑漆漆的,狂風呼嘯,大雪紛飛,時不時傳來一兩聲不知名的妖獸吼叫。 張騰輕輕地撫摸著陳寧的頭發,心里充滿了感動與憐愛。 這丫頭因擔心他而生氣,狠狠地給了他一個前所未有的長吻之後,方才恢復原來那般模樣。 幸虧他身上有傷,也幸虧她知道他還要煉制純陽丹,否則,方才就把他強推了。 女人一般很害羞,很矜持。 然而,當她愛一個人愛到深處卻也很大膽,很豪放,甚至瘋狂。 此時此刻,陳寧似乎在做著一個好夢,眼珠轉動,嘴角掛著一縷甜甜的淺淺的笑意。 張騰一邊抱著溫軟的人兒,一邊有些無聊地運用魂識往洞外探索。 即便是在洞窟內,他的魂識也依舊受到某種不知名力量的壓制,活動勘察範圍只有三丈遠。 這時,他取出一葫蘆果酒,一邊喝一邊思考著各種問題。 噬靈蚴、巫馬玄、隱村、三年命元、多禮婆婆、晴櫻、沈媛媛、天演聖境、玉龍令主、君楚玉、極東之地、神秘鏡子、某一個記憶片段……許多東西全部堆積在一起,解決了一個又衍生一個,讓人煩不勝煩。 他真的很想回去,回到那個熟悉的華夏,做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百姓,只要努力掙錢、好好孝敬父母就好。 張騰又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張芸,自己不在了,那丫頭應該會很傷心,很累吧?畢竟,贍養父母的責任完全落在她的肩膀上。 不過,幸虧還有一個妹妹,否則他死之後,雙親無人贍養,晚景那是多麼淒涼。 他看看熟睡在懷里的陳寧,不知為何,她這副熟睡模樣有點像以前的張芸,總是喜歡賴在他身上,各種撒嬌。 當然,張芸與陳寧兩人對他的那一份感情,同也不同。 張芸是純粹的親情,血濃于水,而陳寧對他有親情,還有男女之情。 陳寧有時候像他妹妹,有時候像他姐姐,有時候充滿母性,又像他的母親,這些情感的深處是愛情,不是血脈相連,但勝似血脈相連。 張騰嘆了一口氣,三年命元之事,他不敢跟她說,甚至不知道如何跟她說。 他想放飛她,卻又狠不下心來,更怕她因而想不開。 陳寧是一個極為執拗的女孩,認定了什麼,絕不會改變。 真是一個傻丫頭。 張騰心里說道,他又將對方抱緊一些,如同抱著一件無價之寶。 陳寧本能地動了動,用鼻子在他的胸膛蹭了蹭,嘴角的笑容越發燦爛。 正在這時,張騰的耳朵微微動了動,他听到洞窟之外,傳來一陣陣陰森的嚎哭之聲,聲音淒厲,讓人听了心中發毛,驚慌莫名。 他眉頭微皺,卻也不去理會它,只顧抱著陳寧,閉目養神。 然而,那一陣陣陰森的嚎哭之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多,越來越刺耳。 張騰眉頭緊皺,心念一動,支起一個靈氣護罩,將自己與陳寧兩人保護著,隔斷外面的聲音,也隔斷他們身上的氣息。 “嗚——” 嚎哭之聲在洞窟外響起,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匯聚在一起,對張騰兩人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沖進來。 “什麼東西?怎麼越來越多了?” 張騰的魂識在洞外掃了一下,不遠處似乎又許多陰冷的魂識,它們正往他們所在的洞窟伸過來。 他以魂識化作一個護盾,將那些陰冷的魂識擋下來,與它們接觸的一瞬間,張騰的靈魂忍不住顫栗。 那是一道道極為陰冷冰寒的魂識,混亂而瘋狂,暴虐無比,充滿了攻擊性! “嗚——” 那些魂識與張騰魂識接觸的一瞬間,突然暴走,充滿了殺機! 數十道魂識猶如冰冷的冰雪長鞭,朝著張騰兩人疾速揮下,似乎要將他們的靈魂凍結且擊碎。 “轟!” 張騰的面前升起了一面由焚邪烈焰凝聚而成的防護盾,瞬間擋住那些無形的陰冷魂識,那些陰冷魂識落在防護盾的一刻突然被燒為虛無,飛快地縮了回去。 陳寧這時已被那一陣陣淒厲的嚎哭之聲吵醒。 她有些害怕地看著張騰,開口問道︰“小哥,外面是什麼東西?” 張騰神情平靜地對說道︰“估計是想之前那樣的魂體,也不知道是什麼,現在聚集在外面,正等著我們出去呢!哼,走,咱們出去,我倒要看看,它們到底是玩意兒?” 于是兩人將洞窟里的東西收起,慢慢地走出洞窟之外。 洞窟外是一道道人形的黑影,它們面容模糊,渾身血氣縈繞,不斷地沖著張騰嚎叫! 看樣子有點像華夏世界常說的鬼魂,但不同的是,它們渾然寒氣繚繞,雙目閃動著瘋狂而嗜血的光芒。 “啊——” 它們大叫著,聲音很像一個女聲,極為淒厲尖銳,不僅充斥耳膜,而且沖擊靈魂,讓人心悸。 周圍的溫度陡然下降,風雪也一下子變大了許多,那些東西以魂識攝動冰雪,向張騰發起了攻擊。 一道道鋒利異常的冰刃鋪天蓋地而來! “嗡!” 一聲輕吟,一個半球形的金色防御護罩再次出現在張騰的周圍,把他和陳寧保護起來。 冰刃撞在金色防御罩上,紛紛爆碎,化為冰渣。 與此同時,張騰的手里出現了金色弓箭,他彎弓搭箭,開始朝面前的不知明東西進行還擊! “咻咻咻……” 金色利箭透著金色的尾焰,射向那些家伙,很快就將它們清理一空。 然而,不一會兒,遠方再次傳來一陣陣同樣的嚎叫之聲。 張騰往那邊一看,只見它們身形巨大,速度飛快,時不時在周圍的空間閃移,充滿了憤怒與暴虐! “小哥,我知道這些是什麼了,它們是雪魅!” “雪魅?那是什麼?” 陳寧盯著那些家伙說道︰“小時候,听老人說,魂識強大的武者在極寒極陰之地冤屈死去,他的魂靈就會與周圍的冰雪環境融為一體,成為憎恨一切生靈的雪魅,會不斷地向所有生靈復仇。” 張騰听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了。阿寧,既然是雪魅,那麼你也不用怕,跟我一起收拾它們!” 陳寧一听,有些為難地說道︰“小哥,我不怕它們,也很想幫忙,但我不會運用魂識,用靈氣消滅不了它們。” 第0268章 上古冰宮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笑了,說道︰ “不,阿寧,你可以的。我不是教你練過嗎?你現在也是靈性境末期,應該能夠用焚邪烈焰了吧?這雪魅乃陰寒邪物,焚邪烈焰乃熾熱聖火,正好與之相克!你以焚邪烈焰護住全身,即便沒有魂識保護,它們的魂識也傷不了你分毫!我給你示範一下!” 他說著,以焚邪烈焰凝聚為全身鎧甲,收起金色弓箭,任由那些聚集過來的雪魅用魂識攻擊。 那些雪魅的魂識剛剛觸到他的鎧甲,就飛快地縮回去,根本不敢,也不能對他直接進行攻擊。 “啊——” 雪魅們大叫著,以魂識控制周圍的冰雪,凝聚成各種各樣的尖銳利器,向張騰發起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 然而,張騰直接無視。 他回頭對陳寧說道︰“阿寧,以焚邪烈焰護身,刀身輔以焚邪烈焰,可以輕易斬殺這些雪魅!眼下嘶吼狂潮已經過了,那些空間裂縫也沒有了,此處非久留之地,我們現在且戰且走,回營地去。” “嗯!” 陳寧點點頭,當即也學著張騰那般以焚邪烈焰護身,拔出黑虎,刀身輔以焚邪烈焰,與張騰並肩而立。 果然,那些雪魅同樣不敢直接以魂識攻擊陳寧,而是采取間接的魂識攻擊方式。 陳寧手中的黑虎一動,叮叮當當地蕩開那些冰雪利刃,望著周圍的雪魅,臉上多了幾分自信。 張騰沖她一笑,重新彎弓搭箭,辨認了一下方向,沿著冰龍谷往外飛奔。 雖然冰龍谷的積雪極其深厚,但是兩人輕身術不錯,並不會出現深陷積雪的情況。 “咻咻咻……” 張騰拉動弓弦,將堵在冰龍谷前方的幾十只雪魅射倒,讓陳寧先行,自己隨後,且戰且走,將跟來的雪魅一一射殺。 雪魅的數量多得可怕,兩人一路上沖殺,擊殺不止數百只,但它們的數量依然沒怎麼減少,一直源源不絕地向兩人圍困追襲。 自始至終,殺戮一直沒有停過。 “刷!” 陳寧將面前的一頭雪魅一刀劈開,金色的焚邪烈焰瞬間將之燒為虛無,未等她喘氣又是兩頭雪魅沖來,她一聲嬌叱,一招橫掃千軍,將它們斬為兩段! “轟……” 兩頭雪魅被焚邪烈焰所燒,整個兒化為兩團火球,體內的靈氣更是突然炸開,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爆炸。 這一會兒,張騰已經沒有彎弓搭箭動手射殺周圍的雪魅,而是以焚邪烈焰凝聚為一把把飛刀,在魂識的控制下,那些飛刀在他的周圍形成一個刀陣,不斷地絞殺那些沖過來的雪魅。 基本上,張騰的三丈範圍內,沒有任何雪魅。 他背負雙手,信步閑庭,跟在陳寧的背後,看著她斬殺周圍的雪魅。 如今陳寧已經沒有將這些雪魅視為威脅,而是當做練刀的活靶子,不斷提升自己的刀法運用。 兩人沿著冰龍谷又走了一會兒,忽然看到了冰龍谷的谷口,不禁同時臉上一喜。 “小哥,我們到谷口了!” 陳寧說道,她從一頭雪魅的體內拔出黑虎,一腳將它踹飛,讓她在空中化為火球。 “呵呵……總算到谷口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張騰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一顆久懸的心也落下來。 別看他之前優哉游哉的樣子,實際上,他一直在陳寧身後神經緊繃,高度戒備著,以防出現別的意外。 兩人說著,速度陡然提升,向冰龍谷谷口急掠而去。 “阿寧,等等!” 忽然,張騰臉色一變,速度再度飆升,一下就追上陳寧,將一腳踏出去的陳寧拉回來! 兩人在冰龍谷谷口停下,面前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對面是一個龐大錐型的空中浮島,浮島上矗立著一座雄偉壯觀的冰雪宮殿,那宮殿銀裝素裹,晶瑩剔透,純淨無暇,光芒閃耀,猶如天上的仙闕。 最引人矚目的是,一頭巨大無比冰龍,它張牙舞爪,將那一個空中浮島盤繞在中間,龍頭高高抬起,仰天怒吼,渾身散發出一種隱晦、浩瀚、孤寂的強大氣息,似乎要沖破天宇,頂穿蒼穹。 冰龍一動不動,鱗甲清晰,晶瑩玉白,看上去栩栩如生,像是活物,又像是雕塑,讓人驚嘆。 陳寧望著眼前的一切,徹底呆住了,張騰也是目瞪口呆,無比震撼地看著它們。 好久之後,陳寧先回神,她向張騰問道︰“小哥!怎麼會這樣?我們這是在哪?那又是什麼?” 張騰又望望空中浮島四周,連同自己腳下,一共八個座巨大的空中浮島。 它們似乎比中間那個浮島略大,拱衛著中間的浮島,整個工程好大無比,鬼斧神工,讓人驚嘆。 他想了一下,說道︰“阿寧,我們應該是不知不覺地進了一個上古遺跡,那冰龍谷與冰幽谷都是這個上古遺跡的一部分,今日不知為何這上古遺跡被啟動,我們就見到它的真面目了。” 陳寧問道︰“小哥,那北方試煉院呢?是被摧毀了嗎?我們還能回去嗎?” 張騰搖搖頭,語氣有些猶豫,說道︰“不知道。總之,我們到了一個上古遺跡,也許……能回去吧。” 陳寧抿抿嘴唇,問道︰“小哥,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張騰眉頭輕蹙,他想了想,說道︰“很簡單,先活著,然後找出路,回去。” 他正說著,一頭雪魅沖了過來,張騰並沒殺它,而是以魂識束縛著它,將它向前方的懸崖扔出去。 “啊——” 那一只雪魅大叫著,往下方墜落,聲音逐漸變小,最終沒了消息。 見到此狀,張騰點點頭,又撿起一塊石頭,往前面扔去。 那石頭飛行了一段距離,最終往下方落去,張騰側耳傾听,卻怎麼也沒有听到石頭落地的回聲。 陳寧好奇地問道︰“小哥,你這是做什麼?” 張騰說道︰“沒什麼,主要是看看這懸崖有多深,從這到那邊有沒有什麼異常而已。那空中浮島離這兒挺遠的,也不知我能不能飛到那兒。” “你想去那座空中浮島?” “嗯,主要是看看有沒有回去的路。” “小哥,我感覺那邊好危險。” “呵呵,傻丫頭,危險也得去啊!咱們總得試試,你說是不是?” “小哥,你覺得這兒還是北方妖林嗎?” 張騰看看漆黑的天空,搖搖頭,苦笑著說道︰“不知道,感覺周圍空間似乎有點不同,但眼前的景物陌生又熟悉,像在北方妖林,又有點不像。” 陳寧忽然笑了,說道︰“小哥,你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唉!”張騰嘆了口氣望著陳寧,無奈地說道,“小丫頭,都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笑得出。” 陳寧上去挽住他的手臂,笑著說道︰“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哪里都能笑得出。” 張騰笑了,說道︰“你呀真是一個傻丫頭。” 陳寧靠著張騰的肩膀,說道︰“嗯,只要能呆在你身邊,我願意這樣傻,傻一輩子。” 張騰笑了笑,不說話,輕輕地攬著她的縴腰。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雪魅,它們似乎知道前方是懸崖,十分危險,故而本能地遠離,不敢上前。 方才那一頭雪魅,應該是突然發狂,才被張騰扔下懸崖的。 張騰若有所思,忽然又開口道︰“阿寧,你之前說這些雪魅是武者死後的魂靈形成的?” 陳寧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道︰“不是我說的,是村里的老人們說的,這些雪魅應該是武者死後的魂靈吧。” “魂識強大的武者在極寒極陰之地冤屈死去,他的魂靈就會與周圍的冰雪環境融為一體,成為憎恨一切生靈的雪魅,會不斷地向所有生靈復仇……” 張騰念著陳寧之前說的那一些話,回頭看看身後那些雪魅,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小哥,你怎麼又嘆氣了?” “我看這兒的雪魅成千上萬,也就是說有成千上萬的武者死在這兒,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生命都是冤屈而死,實在讓人感慨。不知道,當年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造成這般情形。” “天垣大陸,以武為尊,弱肉強食,冤死之人,又何止千千萬萬,這些其實也不算什麼了。” 張騰不無感慨地說道︰“是啊,強者為所欲為,而弱者猶如螻蟻一般,同為生命,卻分為貴賤,有些人錦衣玉食,有些人饑寒交迫,種種不平,重重不公,讓人唏噓。” 陳寧一笑,說道︰“阿寧不管這些,只要在小哥身邊就行了,什麼貴賤,什麼公平,阿寧都不在乎。” 張騰听了啞然失笑,無奈地說道︰“呵呵,你這丫頭,算了,人還是活著單純一些比較好。” 陳寧打量著張騰,忽然又說道︰“小哥,為什麼我感覺你看透了塵世,厭倦了繁華,好像一個老人家,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嗯,也許是我投胎的時候,忘記喝孟婆湯了吧?” “孟婆湯?誰是孟婆?什麼是孟婆湯?這又是什麼意思?” “呃……怎麼說呢?簡單來說,人死之後到了冥獄,進入輪回卻依舊保留著上輩子的記憶。” “嘻嘻,小哥,那阿寧豈不是喜歡上一個老爺爺?” “啊?” 第0269章 禁制重重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不是麼?” “是,阿寧,你虧了,及時止損吧。” “噗嗤……”陳寧忍不住笑了,“人家不要,這輩子我要賴著你,讓你好好賠償損失才是。” 張騰不說話了。 陳寧笑容漸漸收斂,俏臉上多了一些疑惑之色。 哪知這個時候,張騰突然伸手將她擁入懷里,閉著眼楮,貪婪地聞著她的發香。 “小哥,怎麼了?” “對不起……” “為什麼突然說對不起?” 張騰沒有回答,僅僅是抱緊她,感受著她的溫柔與芳香。 好些時候,他睜開眼楮,盯著前方的冰宮,說道︰“我們現在等上一些時候,看看周圍有無變化,明日再查查附近情況,想辦法回去。” 陳寧的回答不出張騰的意料︰“嗯,你說什麼便是什麼,阿寧跟著你就好,無論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都隨你去。” 張騰撫摸著她的頭發,說道︰“到時候,我先去冰宮看看,沒有異常的話,再帶你過去。” “嗯。” 陳寧應了一聲,沒有多說,兩人的心意相通,有些東西已經不用說了。 天空依舊一片漆黑,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雪龍谷口的懸崖上,寒風呼嘯,冰冷徹骨。 六個時辰過去。 張騰將計時的漏壺倒過來,把它交給了陳寧︰“我去了。” 陳寧捧著漏壺,點點頭,說道︰“一路小心。” “張騰用手摸摸她的臉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我會的。” 說完,他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飛向對面的冰宮。 這六個時辰,張騰帶著陳寧在周圍轉了一遍,他們所在之處也是一個巨大的空中浮島,島上除了一些樹木、妖獸尸體、雪魅,還有一座冰雪城池。 那座冰雪城池龐大壯觀,卻沒有一個人影,也無法進入。 它的周圍有著一種神秘禁制,無論你怎麼努力靠近,永遠都差那麼一段距離,走著走著,你就到了空中浮島的邊緣,而冰雪城池則出現在你的身後。 張騰與陳寧想盡法子,試了再試之後,最終放棄了進入城池探索的念頭。 當然,張騰也試著往空中浮島下方降落。 可是空中浮島下方同樣有著神秘禁制,人下落了一定的距離之後,會被重新送回浮島。 浮島周圍幾乎都是禁制。 在浮島上,除了往冰宮的方向,其他方向,無論你往那個方向飛結果都一樣,離開浮島一定距離之後,絕對會被傳送回來。 也就是說,前往冰宮是張騰他們的唯一選擇。 張騰沒有帶陳寧,從他們所在的浮島去冰宮距離有些遠,一旦張騰沒能到冰宮只怕又會傳送回來,他必須一口氣飛到冰宮才行。 此時,張騰離陳寧越來越遠,離冰宮越來越近,他一口氣飛了一刻鐘,冰宮遙遙在望。 忽然冰宮周圍刮起了一股強風,讓張騰前進得極為艱難。 難道又是禁制? 專門用來阻止人登上冰宮浮島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和陳寧豈不是要活活困死在雪龍谷那邊的浮島上面? 張騰心中一沉,拼命地向前飛行,越是接近,那一股強風越猛烈,讓他幾乎頂不住身形! 我還真不信了! 張騰看著近在咫尺的冰宮浮島,自己卻被強風所擋,寸步難行,心中不由得大恨,念頭一動,一副金色的弓箭瞬間出現在手里。 這弓還是之前那樣的弓,箭卻有些不一樣。 這次張騰凝聚出的箭,它的箭頭帶著一種風槽,尾巴連著一條金色的靈力繩子,他彎弓搭箭,將箭往冰宮浮島上射去! “咻!” 金光一閃,那只金色利箭沖破強風的封鎖,深深地射在冰宮浮島的一塊岩石上。 張騰收起金色長弓,雙手握著靈力繩子,一點點往前攀爬。 狂風呼嘯依舊,張騰的人往左側晃動,重重地撞在冰宮浮島的下方岩壁,巨大的作用力,讓他受了一點內傷,一縷血跡從張騰的嘴角留下。 要知道,狂風吹動之下,靈力繩子與靈力弓箭都需要巨量的靈力維持,張騰體內的靈力正瘋狂消耗著。 如果他沒能在靈力消耗殆盡之前登上冰宮浮島,他的人很能被強風所帶走,吹到遠方的其他浮島上面去,到時候說不定兩人遙遙相隔,再生別的意外。 登上去,登上去,一定要登上去! 張騰咬緊牙關,奮力往上爬,狂風越發厲害,猶如刀子一般,將他身上割出了一道道口子。 他身上的白衣被鮮血再次染紅了,並逐漸襤褸,化為一塊塊碎布條。 如今張騰所有的靈氣都在維持靈力繩子與靈力弓箭,護身氣罡只有薄薄的一層,幾乎消失,根本就防御不住那些凌厲無比的狂風。 近了,近了,更近了! 張騰身上的衣服基本被狂風吹為布碎,他的身下只剩下一條破爛的妖獸皮內褲,整個人近乎赤裸。 不僅如此,他渾身好像被剝掉了一層皮,血肉模糊,淒慘無比。 一步,兩步,三步……血色的足印落在冰宮浮島的岩壁上面,猶如一條蜿蜒的蟻道,堅定倔強,觸目驚心。 不知過了多久,張騰雙手抱著岩石,最終登上了冰宮浮島。 在登上冰宮浮島的一瞬間,所有的狂風消失了,他筋疲力盡,頭昏沉沉的,渾身麻木,雙眼模糊,一步步朝冰宮走去。 “呼呼……” 張騰氣喘如牛,踩著厚厚的積雪,尋了一處空地盤坐下來,忍著困倦昏睡之意,努力運氣調息。 他很清楚,這時候自己絕對不能睡,一旦睡著,絕對會化為一尊再也無法醒來的冰雕。 冰宮浮島上面的靈氣非常濃郁,張騰貪婪地將之吸納,迅速地恢復氣力。 良久,張騰睜開眼楮,他從地上站起,重新換了一套衣服,又吃了一些食物,開始認真打量周圍。 這是一處荒涼冰冷的空地,周圍亂石凸出,白雪皚皚,距離冰宮還有幾十丈遠。 他望望對面的那個雪龍谷浮島,卻發現天空下起了紛紛揚揚的雪雨,如同掛了一張白茫茫的雪幕,根本看不清陳寧的身影。 奇怪的是,這雪雨一直下在島外,並沒下在島內。 此時此刻,他與陳寧兩人好像咫尺天涯,相隔兩個世界。 阿寧…… 張騰心里一沉,忍不住擔心起來。 他忽然有些後悔,不該這麼沖動,應該準備再充分一些,帶著陳寧一起過來才對。 如今留她一個人在那邊,若是自己不能回去,說不定那丫頭會做什麼傻事。 罷了,事已至此,後悔無益。 眼下先看看那冰宮再說,張騰想著一邊將粘在眼皮的血塊摘下,一邊向那一座冰宮掠去。 不一會兒,張騰來到了冰宮的宮牆外。 它由一條條巨大無比,重達數萬均的白色玉石所砌,光滑平整,幾乎看不到裂縫,工藝之精湛,讓人大開眼界。 張騰拔出霜映,試探著往白色玉石戳了一下。 叮地一聲,霜映的刀尖在白色玉石上被擋住,身為三品寶器的它居然在白色玉石上面戳不出一點兒痕跡! 好硬! 張騰抬起頭,仰望著十幾丈高的宮牆,忍不住驚嘆,這恐怕是他見過最高大最宏偉最堅固的宮牆了。 他又用手摸摸了白色玉石,它冰寒徹骨,內里蘊藏著豐富的冰系靈氣,似乎極為不凡。 嘖嘖! 冰系靈石啊,像這樣白色玉石,在雲京光是一塊拳頭大小就價值連城,這麼貴重的冰系靈石,居然拿來築牆,真夠奢侈的。 當然,原先他還擔心這冰宮向之前的城池一般看得見摸不著,如今見這宮牆看得見摸得著,一顆高懸的心也落下來。 因為擔心翻牆會遇到什麼禁制,所以張騰沒有翻牆,他沿著冰牆,走了長長一段路,尋至冰宮的大門。 冰宮大門,巍峨矗立,雄偉壯觀,一直敞開著。 張騰踩著一級級玉階,走到冰宮大門前,仔細打量著那兩扇古樸典雅的白色大門,只見它們上面流轉著一些不知名的白色符文,熠熠生輝,充滿了隱晦與神秘的氣息。 門外門內沒有一個人,張騰試著用霜映往門內劈了一下,門內沒有任何禁制。 他大步地走上前,正要一腳踏進去,忽然想到了什麼,又收了回來。 陳寧還在那邊,他應該將她帶過來,一起進去。 于是,張騰望了望冰宮,轉身返回去登島的地方。 張騰就地取材,用冰雪在那里砌了一間小屋,然後從納戒里取出工具材料,在小屋旁邊做了一個小燈塔。 完了,他收起東西,穿上了一套輕便的銀色鎧甲。 這鎧甲是沈媛媛這丫頭給他準備的,張騰放在納戒里面一直沒有拿出來用,當時遇見第一只雪魅時,他沒時間用,遇見空間裂縫時,沒必要用,如今總算是物盡起用了。 張騰活動活動手腳,又打量了一下銀色鎧甲,它很是合身,非常輕便堅固,防御力應該不錯。 他想起了沈媛媛那種甜美清純的俏臉。 這丫頭,她也沒見過自己幾次,卻是不知她如何得知自己穿的尺寸。 不管如何,她真是有心了,這次也幫了自己的忙。 回去之後,應該好好感謝她才是。 第0270章 探索遺跡(1)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想著想著,忽然又搖搖頭,一切還是等回去再說吧。 要知道,沈媛媛膽大妄為,是一個讓人頭大的主兒就算要感謝,也得想合適的方式感謝才行,免得她越陷越深了。 其實,他有陳寧晴櫻就夠了,幽雲與沈媛媛,實在是從天而降的艷福,讓他有些消受不起。 不過,由于種種原因,兩人已與他羈絆在一起,利益相關,性命相連,眼下他暫時無法拒絕, 罷了罷了,不想了不想了,也不知道他這次能否平平安安地回去。 如果不能回去,不管是對幽雲,還是沈媛媛來說,應該都是好事吧。 只是苦了遠在萬花谷的晴櫻,那丫頭也是對他情根深種,若是知道他出事了,只怕也會跟陳寧一樣做傻事。 張騰輕嘆一聲,從冰宮浮島的邊緣一躍而出。 浮島之外,狂風驟起,雨雪紛紛,滴滴答答地打在張騰的身上。 張騰以靈氣護住臉龐,徑直往對面飛去,由于距離實在有些遠,且有雨雪阻擋視野,他時不時回頭觀望冰宮浮島上面的燈塔,不斷地校正自己的飛行路線。 天氣惡劣,回去比過去要艱難許多,約莫過了兩刻鐘,張騰的眼前才出現了雪龍谷浮島。 只見陳寧撐著一把傘,靜靜地站在雪龍谷的懸崖邊,正往他這邊望。 見到他的時候,陳寧忽然動了一下,她捂著嘴鼻,單薄的雙肩在微微聳動,似乎在哭泣。 張騰加快速度,飛到陳寧面前,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小哥!” 他剛剛落地,陳寧就哭著撲進他的懷里。 張騰從她手中取過傘,一邊撫摸著她的秀發,一邊笑著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陳寧在他懷里哭了一陣子,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太好了,小哥,你終于回來。阿寧,還真害怕你出現什麼意外,一去不復返了。” 張騰說道︰“這兒離那兒也不是很遠,你一直都有看著我,哪有什麼意外。” 陳寧看著他,搖搖頭,輕聲說道︰“沒有,你去到中間的時候,我這邊就起霧了。不久就下雪雨,根本看不清你那邊的情況。啊,小哥,你又受傷了麼?你在那邊遇到了什麼?” 她正說著,忽然注意到張騰的臉龐與手掌的一道道血痕,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張騰輕笑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呵呵,這個啊,沒什麼,快到那邊的時候,遇到了特別強勁的風,它犀利得就像刀子一般,能劃破皮膚。我猝不及防,就受了一點點皮肉輕傷,沒事兒的。” 陳寧抿抿嘴唇,微微有些生氣,說道︰“別逞強了,找個地方,我給你敷藥。” 她說著,拉起張騰往雪龍谷內走去,那些雪魅見到陳寧兩人過來,頓時嚎叫起來,一擁而上。 “滾開!” 陳寧大怒,她拔出霜映,松開張騰,人沖了上去向周圍的雪魅劈出一道道焚邪烈焰,將它們統統燒為虛無。 不僅如此,她沒有像之前一般被動反擊,而是追逐著那些雪魅,對它們大殺特殺,不一會兒,雪龍谷谷口一片清淨,沒有一頭雪魅。 遠處的一些雪魅見到此景,似乎對陳寧產生了畏懼之意。 它們忽然有些畏畏縮縮,不敢再上前,只敢遠遠地嚎叫。 陳寧胸膛起伏,怒意未消,舉起黑虎正想上前,那些雪魅見了立馬倒退開來,轉身便跑,片刻之後,逃得干干靜靜。 張騰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他倒是沒想到那些雪魅居然會被陳寧嚇跑。 不過,當陳寧轉過身來的時候,張騰也是嚇了一跳。 她神情冷冽,目光中隱隱帶著一股壓抑無比的怒火,額頭生出一個神秘的金色印記,臉上現出一種金色的神秘紋路,渾身縈繞著金色的火焰,手執烈焰升騰的黑虎,猶如一尊隨時爆發的上古女殺神。 很快陳寧就來到張騰的身前。 張騰指著陳寧的臉,問道︰“阿寧,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陳寧聞言微微一怔,怒氣隨之消散,不解問道︰“臉?我的臉怎麼了?” 張騰點點自己的臉龐,又指指自己的額頭,對她說道︰“金色的印記,還有紋路……你自己不知道嗎?” “印記?紋路?我的臉上有這些東西嗎?” 陳寧看著張騰越發疑惑,見張騰點點頭,連忙從納戒里面取出一面鏡子。 一看之下,她當即驚叫道︰“啊?我的臉上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張騰蹙眉道︰“這東西剛才還沒有,是你殺那些雪魅的時候出現的,你不知道嗎?現在身體有沒有什麼異樣?” 陳寧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啊,我剛才只是感到生氣,燭照聖訣比以往運轉得厲害,而焚邪烈焰的威力似乎也漲了許多。這是什麼東西啊,真的好丑,難看死了!” 她正說著,額頭上面的金色印記與臉龐的金色紋路漸漸地隱去,最終消失不見了。 “咦,它們又不見了。” 張騰望著陳寧若有所思,這金色印記與金色紋路似乎與燭照聖訣有關,看樣子,這燭照聖訣還隱藏某種未知的秘密。嗯,這事還得找個機會問問巫馬玄才行。 當初他答應巫馬玄修煉燭照聖訣,幫他驅除體內的噬靈蚴,他會告訴他的中下兩卷。 三年之約,如今已快過去一年,兩年後就到期了。 現在想想,其實巫馬玄也不是窮凶極惡之徒,只是為了報仇有些不擇手段而已。 之前听鐵虎說過一番話,他感覺自己似乎真的與巫馬玄有些關系,也隱村也有些關系。否則,巫馬玄絕對不會那樣對自己。 巫馬玄救了他兩次,不像是為了讓自己幫他驅除噬靈蚴那麼簡單。 隱村,巫馬玄,燭照聖訣……唉,算了,不想了,命元有限,還是早些完成自己像完成的事情更重要。 張騰甩開亂七八糟的念頭,再看陳寧,這丫頭已經收起了鏡子,從納戒里面拿出了一堆傷藥。 這些傷藥,大部分是沈媛媛買的,都是上佳的療傷神藥,全都是三品以上,買那麼多,花費的錢鈺都是天文數字。 “小哥,把鎧甲衣服脫了,我給你敷藥。” 陳寧又從納戒里面取出幾條鐵管,隨意組裝成架子,搭上妖獸皮,做成一個臨時帳篷,招呼張騰進來。 “阿寧,你這臨時帳篷哪來的?” 張騰走了過去,向陳寧問道,眼前的帳篷有點小,剛剛夠兩個人,這時下著雨雪,用上它,倒也湊合。 “沈媛媛準備的。”陳寧說道,“她還買了許許多多的東西,除了胭脂水粉,姑娘家用的化妝品,換洗的衣物,還有一些小機關、小陷阱等等。好了,別問了,快過來,我給你敷藥。” 張騰無奈,鑽進帳篷里面,將鎧甲衣服脫了,讓陳寧幫他敷藥。 雖說他體質特殊,恢復能力強大,但是有丹藥相助,會讓傷勢好得更快一些。 此處危機四伏,眼下還是盡快地復原,保持最佳狀態比較好。 陳寧看著遍體鱗傷,一身血污的張騰,忍不住一陣陣心疼。 她拿出一個銅盆,取來積雪燒了一些熱水,小心翼翼地幫他梳洗一下擦干,這才給他的傷口敷藥包扎。 于是,張騰又重新變成了一個木乃伊。 他無奈地看看自己,對陳寧說道︰“阿寧,不用這麼包扎吧?一點地方也不是傷得很嚴重,能不包扎就不用包扎了,也省些布帶。” 陳寧見他這副模樣,也感覺有些滑稽,她掩嘴一笑,說道︰“都傷得那麼厲害怎麼不用包扎?哼,還省布帶呢,你還沒有跟沈家大小姐正式成親,就這麼心疼她的錢鈺,真讓人傷心。” 張騰頗為無語,說道︰“哪有?我的意思是咱們不要亂花她的錢財,說不定以後人家退親了,還得找我們要賠償。” 陳寧一听笑了,說道︰“呵呵……沒想到小哥你這麼傻,連白送的財寶美人都不要,真是讓阿寧驚訝。不過,估計那位沈大小姐是不會退親的,這輩子都不會退親,她跟我一樣是死心眼,你倒也不用想那麼多。” 張騰看著她,奇怪地說道︰“阿寧,怎麼那麼確定?你不吃醋,不生氣嗎?” 陳寧伸出手指,剛想掐他的軟-肉,隨即想起他還有傷在身,悻悻然地收回來。 她嘟起嘴說道︰ “好歹我也跟她相處了那麼幾天,聊過一些時候,她是怎樣的人,我很清楚。哼,反正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三妻四妾,喜新厭舊,吃醋生氣又有什麼用呢?人家現在也沒想那麼多,只想好好陪在你身邊就滿足了。再說,沈媛媛她其實也挺可憐的,又是真心喜歡你,更不是那種心機復雜,愛勾心斗角的姑娘。而且晴櫻也同意接納她,我又有什麼好說的。只是你這壞家伙,小小年紀,再收一個幽雲,不要再沾花惹草了。不然,我怕家里像皇宮一樣亂七八糟,烏煙瘴氣的。” “呃……我哪有沾花惹草,我有你和晴櫻兩個就夠了!” “哼,誰相信你的鬼話,幽雲與沈媛媛身上的氣味,我都有聞到了,你這個吃著碗里,看著鍋里,貪得無厭的壞小哥!” 第0271章 探索遺跡(2)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呃……” 听陳寧把事情說破,張騰臉上微微一紅,頓時語塞。 陳寧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說道︰“瞧,沒話說了吧?你這個花心大蘿卜!” 張騰急忙分辯道︰“我哪有……真沒那個心思……” 陳寧嘟起嘴道︰“哼,不管你有沒有那個心思,事實就是事實,你就是一個花心大蘿卜!” 張騰沉默了一下,低頭說道︰ “我真不是……你不信的話……回去之後,我跟幽雲、沈媛媛她們都說清楚,畫好界限……她們都是好女孩,我不能耽擱她們,她們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也許,你說得沒錯,我太貪心,太無恥了,自私自利……” 听他這麼說,輪到陳寧驚訝了,她問道︰“小哥,你是認真的?” 張騰抬起頭,點點頭,說道︰ “我想了一下,我與幽雲她們兩個認識不久,她們喜歡我也只是一時沖動,頭腦發熱罷了。回去之後,我會與她們保持距離,當然幽雲這邊好辦一些,公事公辦,不越雷池一步就行了。沈媛媛這邊有些難辦,但也不是沒法子。我想我只要把所有的責任過錯攬過來就行了。對外就說,親是我訂的,但我太花心,欺騙了沈媛媛,讓沈媛媛看不慣,就把我們的親給退了。是她棄了我,而非我甩了她,這樣她就有台階下,名聲也好一些。” 陳寧听著听著,忍不住皺起眉頭,又問道︰“你真的打算那麼做?” 張騰怔怔地望著帳篷外的雨雪,神情落寞,眼中多了一抹憂傷。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繼續說道︰ “嗯,我不能太自私了,不應該擾亂她們的人生,讓她們失去追尋幸福的自由。這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何必要將自己綁在我這棵病樹上。我並沒有她們想象得那麼好,實際上是一個沒權沒勢,沒有未來的繡花枕頭而已。” 他自己只剩下兩年多的命元了,一個短命早夭之人,實在不能耽誤幽雲她們的大好青春。 當然,陳寧與晴櫻比沈媛媛更為棘手。 可是,不管怎樣,他一定會想辦法讓她們也死心,盡早離開他,好好地過著屬于她們自己的生活。 陳寧看著張騰憂傷的模樣,只感覺心疼無比,內心深處涌出莫名悲傷,還有難過。 她忽然發覺自己還不夠了解張騰。 張騰的內心深處似乎還隱藏什麼秘密,而正是這個秘密讓他一直地逃避著所有人。 別看他身邊這麼如花美人,笑容開朗陽光。 實際上,這些都是表象,他比同齡的許多人更孤單,更寂寞,更加深沉憂郁。 他很早熟,懂事,他的身高,他的行為,常常讓人忽略了他的年齡。 然而,他才不到十三歲啊,年紀比她還小,單薄肩上所承擔著的,是與他的年齡不符合的責任與壓力。 陳寧忽然捧起他的手,含著淚說道︰“小哥,阿寧跟你開玩笑呢,你別當真!其實,你找多少個姑娘,阿寧都不是很在乎,阿寧別無所求,只要呆在你身邊就夠了。” 張騰向她微微一笑,輕輕抽回手,說道︰“謝謝你,阿寧。好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幫我護法,我要運氣調息一會兒,然後我帶你過那邊的冰宮浮島。” 陳寧忽然低下頭小聲問道︰“帶一個人,可以嗎?” 張騰肯定地點點頭,說道︰“這一次做好準備,沒問題的。” 陳寧不敢看他,有些吞吞吐吐地地說道︰“其實……我們不過去……也應該可以的吧?太冒險……反正咱們的納戒里食物充足,再等上幾天,說不定一切就恢復原樣了。” 張騰理解陳寧的心情與想法。 未來充滿了莫測,未知總是可怕的。 陳寧不願意張騰再去冒險,為兩人的命運而提心吊膽。 她覺得老老實實地呆在原地是安全的,比冒著生命危險去四處探索要好得多。 對于她來說,活著就好,能與張騰一起就好,就算一輩子困在此地,她也無怨無悔。 “我明白。可是,等上幾天,也不一定就安全。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掌握自己的命運,主動地尋找生路。”張騰說道,他輕輕地撫摸著對方的秀發,“阿寧,你要知道,踏上修武之路,就意味著不屈不撓。我們之所以修武,是因為不甘人下,讓自己的命運受人擺布。修武的本身,就是一條逆天之路,抗爭之路,戰斗之路,充滿了危險與未知。武者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與妖獸斗,修武不止,戰斗不息!” 陳寧看著張騰︰“小哥……” “生命的價值,不在于它的長度,而在于它的寬度,心之所向,行之所往,死亦無懼!” 少年神情嚴肅,目光睿智而銳利,年輕的臉龐上寫滿了堅毅,渾身散發著光彩。 “我們必須活著,必須離開這里,必須回去過著我們希望過的生活,而非滯留在此,被這冰雪一隅束縛。我們是命運的主人,而非命運的奴隸,生命的本身就是一件偉大而崇高的事情。希望,不僅需要等待,還需要爭取,如此我們才有自由、尊嚴、意義!” 陳寧听完張騰的一席話,不禁肅然起敬。 這一刻,周圍似乎沒有那麼寒冷,前往冰宮浮島也沒有那麼可怕,身為武者,理應不畏艱險,不斷拼搏,砥礪前行。 她點點頭,對張騰說道︰“我明白了,小哥你運功調息吧,我替你護法。” “好,拜托你了。” 張騰笑了,跟陳寧說了一聲,開始盤坐在地運氣調息。 他很快就入定了,靈氣猶如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涌來,飛快地流進其丹田,不斷充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騰睜開了眼楮,他只感覺身上的傷幾乎痊愈了,丹田的靈氣量再次提升了一個高度,整個人神采奕奕,狀態極佳。 最重要的是,他體內的靈氣似乎在慢慢地蛻變,即將進入一個新的層次。 隱階三境,了性,近了。 他向外面喊了一聲。 “阿寧!” “哎,在呢!” 陳寧手撐一把傘,提著刀,出現在帳篷前,笑顏如花。 “小哥,你調息完啦?” “嗯,現在過去多久了?” “過了三個時辰啦。” “三個時辰?這麼快?你一直在外面嗎?” “嗯。” 外面雨雪未停,她一個女孩子居然站了六個小時,張騰听了一陣心疼。 于是,他連忙向她招手喊道︰“你這丫頭……過來。” “哦。” 陳寧收起傘和刀,鑽進帳篷來。 張騰將她拉到懷里,摸摸她的衣服,又捧著她的冰冷小手,說道︰“你呀怎麼這麼傻,就拿著一把傘站在外面,也不知道運氣,衣服都有些濕了,冷麼?” 他說著運轉靈氣,一邊溫暖她的小手,一邊將她身上的衣服烘干。 陳寧回頭看著他,小臉紅撲撲的,說道︰“人家有運氣驅寒,不過,烘干衣服很快又被打濕,浪費靈氣,因此就懶得再烘了。小哥,你靈氣恢復如何,傷怎麼樣了?” 張騰一笑,說道︰“基本上都恢復了,絕大部分的傷也好了,現在的狀態很好。” 陳寧聞言俏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真的,那太好了……還……真……沒騙人呢……” 她正說著,感到身後有些不可描述的變化,突然聲音陡然變低,漸漸微不可聞。 于是,陳寧臉紅耳赤,羞澀地轉過頭去。 張騰有些尷尬,輕輕地推開她說道︰“好了,我們出發吧,盡快去探索一下那邊的冰宮,看看有沒有回去的法子。” “好……” 陳寧輕輕應了一聲,動了動身子。 美妙的觸覺傳來,張騰頓時血脈噴張,面如火燒,幾乎要失控。 這丫頭,故意的吧? 他連忙按下心中的瘋狂躁動遠離陳寧,匆匆地從帳篷里面鑽出,冰冷的雨雪打在他的臉龐,這才讓他的人清醒一些,燥熱也降了許多。 陳寧看著他慌亂的模樣,掩嘴偷笑,不慌不忙地將帳篷拆了收入納戒。 這時,張騰恢復了平靜,他凝聚了一個防護罩擋住周圍的雨雪,回頭問道︰“阿寧,沈媛媛有給你準備護甲嗎?” 陳寧點點頭,說道︰“有。” “那好,你把它穿上,快到對面浮島的時候,周圍會有很厲害的強風,它能夠保護你不受傷。” “哦,不過,小哥,你帶我一個人,還讓我穿上鎧甲,會不會負擔有些重,到那邊有些困難?” “沒事,方才我運功調息,靈氣又有了增長,多一個人也不算什麼。” “那就好。” 陳寧說著,從納戒取出一套藍色鎧甲,穿在身上,還帶上了一個典雅精致的頭盔,整個人看起來英姿颯爽,別有一番迷人滋味。 張騰也換上鎧甲,帶上偷窺,又取出兩捆繩子,從納戒里面的東西取材,臨時做了兩個特制的飛爪。 他將兩個飛爪遞給陳寧︰“一會兒,我們要通過這兩條繩子登上浮島,你也檢查一下它夠不夠牢固堅韌。” 陳寧認真地檢查了一次,說道︰“看過了,兩個飛爪沒問題。” “好,既然如此,那麼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張騰將兩根飛爪纏好,套在肩膀上,對陳寧說了一聲,摟著她的縴腰,往冰宮浮島對面飛去。 三個時辰過去,冰宮浮島對面的燈塔依然還在亮著,它的燈芯是一個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故此並沒有熄滅之虞。 張騰鎖定燈塔所在的方向,迎著風雪一直向前。 快到冰宮浮島的時候,他將兩根飛爪用長弓射出去,死死地抓在一塊大石頭上面。 “阿寧,小心點,我們上去吧!” 張騰說著,與陳寧分別拉住一根繩子,往冰宮浮島攀登。 第0272章 探索遺跡(3)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兩人越靠近冰宮浮島,浮島邊緣的風越是刮得猛烈,幸虧那兩根飛爪的繩索是特別材料煉制,否則只怕會被那風吹斷。猶是如此,那兩根繩索也不能再用了,它們被強風吹出了許多個口子,再來一次,或者用力稍作拉扯,必然會斷掉,甚至碎爛。 不過,張騰與陳寧花了不小的功夫,到底還是成功登上了冰宮浮島。 “呼呼……小哥,剛才真的好險。” 兩人進了臨時冰屋,陳寧癱軟地坐冰屋的毛毯上門,心有余悸地喘著大氣。 方才登島之時,她的人差點被風刮走,幸虧張騰幫了她一把,讓她穩住身形,重新回到冰宮浮島的岩壁上面。 張騰以魂識做了一個可活動的冰門,他把冰門關上,從納戒拿出幾個廚具,還有一些糧食肉類,開始做飯。 這一會兒,二人已經到了冰宮浮島,暫時算是安全了,兩人的氣力都消耗不小,需要補充一下吃食。 當然,張騰是以焚邪烈焰做飯,他將溫度控制得很好,並不會引起冰屋融化。 很快一頓香噴噴,熱氣騰騰的飯菜做好了,兩人高高興興地吃了一頓,開始在冰屋里支起帳篷,相擁而眠。 天空依舊是黑漆漆的,沒有一絲絲變化。 冰宮浮島之外風雪依舊,冰宮浮島之內亮堂如白晝,冰屋舒適,帳篷里面溫暖如春。 沙沙…… 周圍一片寂靜,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只有漏壺的沙子流動聲音。 這兒已經分不出白晝與黑夜,漏壺是兩人唯一的計時工具,按照時間估算,至少已經過了兩天。 過了四個時辰,兩人先後從睡夢中醒來,修煉了一下氣訣之後,他們略作梳洗,又飽餐一頓,開始一起前往冰宮的大門。 “好高大啊!” 陳寧仰望著面前的大門,忍不住感嘆道。 “嗯,我們進去吧,看看里面有沒有回去的法子。” 張騰牽著陳寧的手,兩人齊齊踏入冰宮大門之內。 此時,張騰四處觀察,已經對這里有些隱隱的猜測,他覺得冰宮浮島這片地方與外界隔絕,好像是一方獨立的空間,想要出去,必須得找到空間傳送的出口。 走進冰宮,入目處是一座座高大華美,精致典雅的水晶宮殿,它們晶瑩剔透,反射著絢麗的光芒,猶如傳說中的神仙宮闕。 不過,周圍一片死寂,干干淨淨,一塵不染,沒有任何人或者動物。 冰宮里面,有許許多多的道路,中間一條極為寬廣的主道路,它兩側有些一些玉欄雕砌,一路而行,會經過一段段台階,一道道拱橋橋,從大門直通冰宮中央深處。 張騰與陳寧走到側邊的一些房屋宮殿前,想要開門進去。 哪知每一個間房屋的大門都有著極為堅固的禁制,他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都打不開門,就算對牆壁窗門攻擊劈砍,也損傷不了它們分毫。 無奈之下,兩人只好放棄破門而入的念頭,沿著主道路一直往里面走。 最終,他們來到了主宮殿前方的一個巨大廣場,廣場上的地面、圍欄、台階、房屋瓦楞、宮殿大門等等地方,布滿了刀砍斧劈的痕跡,周圍散落在各種各樣的斷鐵殘兵,鎧甲頭盔,還有許多破破爛爛的衣服,入目之處一片狼藉。 張騰皺起眉頭,他上前看看那些鍛鐵殘兵,鎧甲頭盔,以及那些破破爛爛的衣服,想了一下,對陳寧說道︰“阿寧,這兒發生了一場屠殺,屠殺者手段詭異,讓人不寒而栗。” 陳寧吃了一驚,問道︰“小哥,你怎麼知道是一場屠殺而不是一場戰斗?” 張騰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很簡單,這些人服飾相同,兵器相同,死法也相同。” 陳寧疑惑地說道︰“可是這兒又沒有什麼尸骸啊,你怎麼知道他們死法相同的?” 張騰摸摸她的秀發,笑著說道︰“正是因為沒有尸骸,才說明他們死法相同,一瞬間被人擊殺,神兵利器盡毀,身化飛灰,只留下鎧甲與衣裳。” “啊?到底是什麼人,什麼手段如此厲害?一瞬間殺那麼多人。” 陳寧問道,要知道,廣場上的鎧甲衣服不下于幾千套,瞬間秒殺這麼多人,著實讓人吃驚。 “呵呵……恐怕對方不一定是人。” 張騰用鼻子聞聞空氣,神情凝重地說道,他徑直往主宮殿的大門走去。 “不是人?那是什麼?” 陳寧見他這副神情,心里忍不住緊張起來,她一邊問,一邊緊隨其後,亦步亦趨。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人。” “小哥,你為何如此肯定?” “這兒,有它的痕跡。” 張騰說著,拔出霜映,慢慢地向一堆破爛鎧甲走去。 “啊?到底是什麼東西,它還在這兒?” 陳寧見張騰拔出霜映,她也忍不住拔出黑虎,全神戒備,警惕地環顧四周。 張騰听到身後的動靜,停住腳步回頭望著陳寧,忍不住笑了,說道︰“呵……阿寧,你這是作甚?我沒說它還在這兒。” 陳寧說道︰“我……我看你拔出刀來,還說有它的痕跡,我以為它在這兒也跟著拔了。” “呵呵,傻丫頭,它若真在這兒,我們拔刀也沒用,周圍這些人一樣的下場。” “啊?這麼厲害?那你為何拔刀?” “我啊,只是為了方便挑東西。” 張騰說道,他又走了幾步,在那一堆破爛鎧甲前停下,用霜映的刀尖挑開那些破爛鎧甲,從里面找出一枚黑色的鱗片,向陳寧招招手。 “阿寧,你過來看一下,這東西應該就是屠殺者留下的。” “什麼東西?” “一塊鱗片。” 陳寧走過來,瞅了一下,驚訝地道︰“就它麼?好像沒什麼特別的。” 他收起霜映,拔出龍牙,輕輕地翻動它,說道︰“沒錯,正是它。呵呵,怎麼不特別,這個廣場都充斥著它的氣味,這麼多年依舊未散,可見它的主人實在厲害的很。最重要的是,這一枚鱗片似乎蘊含著一點殘魂。” “殘魂?” 陳寧越發驚訝,她想伸手去撿起來看看。 張騰連忙阻止她,說道︰“阿寧,別亂動它,這東西有危險。” 陳寧奇怪地問道︰“危險?有毒嗎?” 張騰一手攔著陳寧,一步步往後退,神色凝重地道︰“不是,它里面的一點殘魂,極其凶狠歹毒,你這麼踫它,只怕你的魂靈會被它所吞噬。” 他已經發現眼前這一枚黑色鱗片隱藏的魂識極其強大,比之前的第一個雪魅的魂識還要強大! 更讓人忌憚的是,它隱隱帶著一股吞噬之力,充滿了侵略性與腐蝕性,非常難纏。 以他目前的三星醫師實力,或許能夠防御它,保護自己,可再保護陳寧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說話間,那一枚黑色鱗片慢慢地漂浮起來,周圍繚繞著一縷縷黑氣。 “啊?”陳寧大吃一驚,“這鱗片是活著的嗎?” 張騰死死地盯著那一枚黑色鱗片,說道︰“阿寧,你以焚邪烈焰護體,小心戒備,我去收拾它。” “吼!” 黑色鱗片微微顫抖,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那些黑氣飛快地凝聚,幻化成一個長著未必,尖牙利爪的人形怪物。 它的模樣很模糊,呈半透明,兩眼幽幽地盯著張騰兩人,一動不動。 不過,當它看見陳寧身上的焚邪烈焰時,眼中微微多了一些忌憚之意。 它把目光投向張騰,張騰身穿鎧甲,並沒有運轉氣罡護體,看上去普普通通。 “你是什麼東西?”張騰開口問道。 “桀桀……”人形怪物望著他,目光里多了一絲不屑與貪婪,身形瞬間消失。 張騰的魂識瞬間散發,人形怪物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前,並向他的額頭探出了爪子! “轟!” 張騰身上爆發出驚天的熱力,焚邪烈焰陡然從霜映上燃起,迅速地朝那人形怪物斬出! “吼!” 人形怪物大叫,倏爾後退,卻是有些來不及,那只爪子被霜映削斷,燒為虛無! 說時遲,那時快。 它未等焚邪烈焰從爪子蔓延身軀,當即將自己燒著的胳膊扯斷,遠遠地扔開。 “刷!” 張騰速度陡然拉升,如同一道幻影追上人形怪物,再次揮起霜映斬殺而來! “吼!” 人形怪物大叫,身形再次消失,一下子出現在十幾丈之外。 然而,張騰如影附形,不依不饒,不死不休,也隨之跟上去,對著它窮追不舍,狂刀劈砍! 那人形怪物根本就不敢與張騰硬拼,一直閃躲,不斷拉開距離。 它已經知道張騰不顯露焚邪烈焰,根本就是故意讓它前來偷襲的,目的就是要將它拖住,以免它施展其他手段,針對陳寧。 畢竟,陳寧只有焚邪烈焰,沒有強大的魂識護體。 張騰雖說是三星醫師,但魂識防御有限,魂識保護自己還行,再保護一個陳寧,未必足夠。 如果它一開始就向陳寧襲擊,即便不能重創陳寧,也會讓張騰手忙腳亂,一直處于被動防御。 它是一個魂體,最強大的攻擊就是魂識。 可是,這一會兒,張騰死死地纏著它,全力貼著它追擊,根本就不給它發揮魂識的機會! 第0243章 探索遺跡(4)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刷——” 張騰又是一刀劈來,金色的刀光閃亮耀眼,散發著龐大的熱力。 “吼!” 人形怪物一聲大叫,倉促間,它以魂識凝聚了一個靈氣飛輪,試圖擋住他的攻擊。 “ !” 霜映瞬間將那靈氣飛輪砍爆! 刀刃狠狠地獄劈在它的身體上面,瞬間將之點燃,只听得人形怪物慘厲地嘶吼一聲,頓時被焚邪烈焰燒為虛無。隨後,一枚黑色的鱗片從空中掉落,再也沒了異樣的氣息,變得平平無奇,跟尋常的動物鱗片差不多。 張騰伸出手,那一枚黑色鱗片被靈力包裹著,來到了他的手心上方。 他伸出魂識往它上面探查一下,忽然一股奇異的吸引力從它里面傳出來,將他的魂識全部吞噬殆盡。 什麼?難道方才那殘魂還存在? 張騰大吃了一驚,他迅速切斷魂識,心念一動,熊熊的焚邪烈焰燃起,打算將眼前這一枚黑色鱗片徹底燒為灰燼。 可是,焚邪烈焰即將把黑色鱗片燒毀的時候,又慢慢地熄滅了。 這一枚黑色鱗片除了吞噬魂識,也沒有其他異樣,至少先前那一道人形怪物的殘魂並沒再出現。 它之所以吞噬魂識,是因為鱗片本身材質特性。 于是,張騰臨時改變了主意,他打算先弄清它的主人,再對鱗片進行處置。最重要的是,它這吞噬魂識的特性,說不定以後會派上用場。 “小哥!” 陳寧跑了過來,她看著張騰手心上方的黑色鱗片,問道︰“方才那一道殘存的魂靈被你消滅了?” 張騰點點頭,將黑色鱗片收入納戒。 他轉身對陳寧說道︰“嗯,也不知是什麼東西的殘魂,回去之後,要好好查查才行。” 陳寧一笑,他望望著主宮殿的大門,挽著他的右胳膊道︰“行,那我們繼續探索這座冰宮吧,早點找到出口,早點兒回去。” 主宮殿大門敞開,卻有一層藍色的光幕封鎖,廣場上的人無法看到里面的情形。 張騰看著那一層光幕,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他搖搖頭,對陳寧說道︰“不,我們出去,先回冰屋。” 陳寧奇道︰“咱們剛進來冰宮不久,還沒又什麼收獲呢,干嘛這麼早出去?我感覺前面的主宮殿似乎有什麼東西,說不定有寶貝,咱們上去看看吧。” 張騰摸摸她的臉頰,柔聲說道︰ “不急,反正這冰宮就在這兒,跑不了哪兒去。咱們先出去,我教你,讓你能運用魂識,有一點自保之力才行。不然的話,後面再遇到這種魂識攻擊的敵人,只怕你會吃大虧。這兒危險重重,充滿了未知,我也不能保證每次都能護你周全。這冰宮大得很,今天也逛不完,等你能夠運用魂識,咱們繼續探索,走吧,先出去了。” 他說完,不等陳寧答應,就拉著陳寧匆匆往冰宮外走去。 這主宮殿的確像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他們,可不見得是什麼寶貝,有可能是陷阱。 最重要的是,張騰總有感覺,似乎他一旦進入里面,就會丟失某種極為貴重的東西。 這麼回去,陳寧有點不情願,但到底還是跟著張騰往外走。 她一邊走一邊頻頻回頭,感覺隨著自己離主宮殿越來越遠,主宮殿里面的呼喚越發強烈,似乎焦急無比。 張騰注意到陳寧的異樣,說道︰“阿寧,別回頭,什麼都別想,認真走出去。” “小哥,你也感覺到了?” “嗯,正如我所說的,主宮殿里面,也許不是寶貝,而是陷阱。” “也對。” 陳寧听了張騰的話,當即堅定下來,不再理會主宮殿里面的某種呼喚,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兩人很快就出了冰宮,走出冰宮的一瞬間,那種呼喚消失了。 與此同時,張騰兩人並沒有注意到,他們頭頂上,盤繞著冰宮浮島的冰雪巨龍的眼楮微微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 回到冰屋,張騰就將教給陳寧。 陳寧花了一整天時間學習修煉,最終激發魂識,將它掌握了。 當然,陳寧魂識方面的天賦不如張騰,且修煉的時間尚短,整整三天她方才學會控制魂識,達到的第三層。 冰屋里,陳寧用魂識將不遠處的一塊點心拿到手中,先是掰開一半喂給張騰,余下一半放入自己口中。 她一邊吃,一邊喜滋滋地問道︰“小哥,你修煉丹火魂訣時,到第三層花了多少時間?” 張騰將點心咽下,笑著說道︰“比你快一點點。” 當初他剛學就直接到第三層,而陳寧到第三層花了三天,且現在還不是很熟練,跟他的學習速度相差太多了。 陳寧追問道︰“快一點點是快多少嘛?” 張騰看看她,笑了笑,並沒回答。 陳寧搖著他的胳膊,說道︰“小哥,你說嘛。” 張騰捏捏她的小臉,說道︰“好啦,我們休息一下,繼續去探索冰宮吧。” 他躺了下來,蓋上被衾,開始閉眼休息。 陳寧坐在他身旁,搖搖他,不依不饒地問道︰“小哥,你到底快人家多少嘛?你不說,人家睡不著!” “好吧,快三天,快點睡。” “我用了三天,你快三天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一學就會。” “……” 陳寧無語了,她氣呼呼錘了張騰一下,將自己的被衾掀開,往他的被窩里鑽去,開始狠狠地報復…… 幾個時辰之後,張騰打著呵欠走進冰宮,跟在他身後的陳寧一直在偷笑。 張騰白了她一眼,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唉,真是作孽,他怎麼遇上這樣的妖精! 這丫頭越來越放肆,越來越大膽,越來越會折磨人,再這麼下去,他真的要遭不住了。 平日好好的一個淑女,一個乖乖女,怎麼這段日子越來越往浪蕩女子的方向發展呢?真是讓人頭大! 這次走進冰宮,周圍一切如舊,兩人一直走到主宮殿前,藍色的光幕依舊還在,但里面已沒有了那種被呼喚的感覺。 整個宮殿一片死寂。 兩人試了一下,想盡辦法也沒能進入主宮殿。 陳寧一臉失落,微微有些後悔,想著當時應該不听張騰的話,順從那種呼喚,說不定就能入里面去了。 當然,她也不會怪責張騰。 畢竟,那時主宮殿傳出的呼喚實在有些古怪,張騰有所警惕顧慮,急急帶她離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張騰看到陳寧失落的神情,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也許那時我不該攔著你,但事已至此,我們還是走吧,到別的地方看看。” 陳寧搖搖頭,說道︰“沒事,阿寧並不怪你,這地方充滿未知,咱們謹慎一些也是應該的。” 兩人繼續往冰宮深處探索,主宮殿後面是一個龐大的苑囿,有著湖泊、山丘、雪林、亭台樓閣、冰橋走廊等,靈氣濃郁,風景秀美,讓人流連忘返。 苑囿劃分出一片片大小不一的園地,似乎有著各種用途,其中各種痕跡依稀可見,比如種植藥草,馴養靈獸,比武修行,娛樂游玩等等。可惜這些園地都破敗不堪,被厚厚的積雪所掩埋,已經失去功能,徹底廢棄了。 這一會兒,兩人來到了湖泊中央的一個水晶亭里。 水晶亭四周刮著白色的布簾,中間精美水晶桌上,擺著一張被冰雪覆蓋的斷弦白玉古琴,一支白玉長笛掉落亭邊上的水晶凳子下,與地面的冰雪融為一體,整個亭子充滿了一種浪漫而憂傷的清冷格調。 陳寧走過去,用靈氣將斷弦古琴上面的冰雪掃掉,露出了古琴完整的模樣。 她一邊撫摸觀賞古琴,一邊惋惜地道︰“好美的白玉古琴,可惜弦斷了,琴弦材質也老化了,怕是修復不了。” 張騰則將地上的白玉長笛撿起,擦干淨上面的水跡,笑著對陳寧說道︰“這笛子倒是還能用,但不知音質如何。還有,你那白玉古琴換上新的琴弦,應該還能用。” 陳寧搖搖頭,說道︰“換了新琴弦,就是新的琴了,倒不如不修復要好。” 她忽然撥動一下白玉古琴上面剩下的一根琴弦,琴弦泛起淡淡的光芒,一個極為動听的琴音傳入兩人耳中。 張騰兩人同時一怔,雙眼失神,如同兩尊泥塑木雕一般呆立原地。 恍恍惚惚之間,兩人的眼前出現了兩個白衣美人,一人撫琴,一人吹笛,琴聲幽幽,笛聲悠揚,共奏一曲。 那曲子不僅極為美妙動听,而且十分神異。 只見樂聲所到之處,天高雲清,神光湛湛,周圍春暖花開,萬物復甦,各種走獸飛禽,更是紛紛隨樂聲而來,或是側耳傾听,或者俯首酣眠,或是翩躚起舞,或是引頸啼鳴,一片祥和出塵,宛如九天仙境,神話世界。 一曲剛落,張騰與陳寧眼前景色一變,兩人各種塵封在記憶深處的影像,紛至杳來。 寒風呼嘯,水晶亭四周的白布翻飛,發出簌簌的響聲。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站著,天地似乎陷入了永恆的沉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騰率先回過神來,他驚訝地發現面前的陳寧一面悲戚,兩眼淚水漣漣,哀傷之極,令人動容。 第0244章 探索遺跡(5)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阿寧!阿寧!阿寧!你醒醒!” 張騰見狀,忍不住吃了一驚,他放下手中的白玉長笛,連忙扶著陳寧的肩膀,搖了搖她,試圖讓她回神。 然而,陳寧似乎一直看著空氣中某個地方,淚流不止,哀傷依舊。 張騰緊皺眉頭,他看了一眼水晶桌上面的白玉古琴,一邊幫陳寧擦淚水,一邊輕輕拍拍陳寧的俏臉,繼續呼喚。 “阿寧,你快醒醒,一切都是過去的幻境,快醒醒!” 可是,無論他怎麼呼喚,陳寧依然沒有什麼變化,一直哭個不停。 張騰急了,想了想,用力扣了一下白玉古琴的琴弦。 “ ——” 琴弦發出一個刺耳的聲音,陳寧這才渾身一顫,慢慢回過神來。 張騰見到她有所反應,連忙捧著著她的臉龐,焦急地喊道︰“阿寧,醒醒,你怎麼樣了?” 陳寧淚眼婆娑,靜靜地看著張騰,突然整個人撲進了他的懷里,緊緊地抱著他,再次哭了。 張騰撫摸著她的頭發,說道︰“阿寧,你到底怎麼了?你還好吧?一切都過去了,它們全是幻境,別哭啊。” 好一陣子,陳寧慢慢地平靜下來,她輕輕推開張騰,望著他,輕聲地說道︰“小哥,你給我吹一下笛子好不好?” 張騰看了看她,她的眼神清冷憂傷,似乎跟平日大為不同。 “阿寧,你沒事吧?” “我沒事。”陳寧說道,她指了指水晶桌上的白玉長笛,“給我吹一下笛子好不好?晴櫻說你在綏寧的時候,經常給她吹笛子,今天你也給我吹一下吧!阿寧想听小哥吹笛子。” “這……”張騰看看桌子上的白玉長笛,有些遲疑地說道,“阿寧,白玉古琴有些古怪,方才你彈一下就出現幻境。這一會兒,你要我吹白玉長笛的話,我怕又出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咱們還是不吹了吧?” 陳寧拿起白玉長笛,遞向張騰,倔強地說道︰“九霄環玉琴能勾動心神,讓人回憶前塵,想起過往。清虛素玉笛不會,它只會讓人心神平靜,消除雜念,能夠增加魂力,提升魂識防御,驅除邪念魔障。” 張騰聞言驚訝無比,問道︰“九霄環玉琴?清虛素玉笛?阿寧,你怎麼知道它們的名字呢?似乎還對它們很熟悉的樣子。” 陳寧一怔,微微躲開他的眼神,說道︰“我……我是從幻境里得知它們名字的。小哥,你別問了,你給我吹一下笛子好不好?我想听笛子。” “原來如此。”張騰接過清虛素玉笛,用袖子在笛身上面擦了擦,笑著說道,“好吧,既然你想听,我便給你吹一首曲子好了。不過,要是吹不好,你可不要笑話我。” 陳寧微微一笑,說道︰“不會的,小哥,你吹吧。” 張騰點點頭,說道︰“好,那陳大小姐,在下便獻丑了。” 陳寧掩嘴一笑,說道︰“嗯,小女子側耳傾听。” 張騰稍作思索,看看周圍雪白的天地,忽然一笑,向陳寧略一點頭,將清虛素玉笛放在唇下試試音,而後開始吹起來。 這一次張騰吹的曲子是,是一首偏向古風的歌曲,曲調清婉,與這環境剛好合適。 張騰轉過身,望著雪白晶瑩的湖泊,一邊吹,一邊想著的歌詞。 細雨傾宮闕影 北吹刺骨風金戈鳴 醉踏落花劍指星 卻難把圓月尋 碑如林字如雲 天下平卻詩酒飄零 獨走千里慕白雪 卻又把南山行 …… 只覓得冷風吹散的虛名 只覓得冰山泉水的倒影 只留下豪情馳縱的轟鳴 化作今朝山巔的輕吟 ……清虛素玉笛表面慢慢地泛起一層絢麗的光芒,這一層光芒隨著笛聲擴散,好像一圈圈七彩的水波,從水晶亭子開始,不斷蕩漾開來,擴散整個冰宮苑囿。 當然,張騰並沒有發覺一切,他依舊忘情地吹奏著,身上更是涂了一層異樣的光芒,整個人猶如一輪閃耀的太陽,如夢如幻。 陳寧悄悄地走上前,雙手摟著張騰的腰,嬌軀與臉龐緊緊地貼著他的背部。 她的淚水,依舊在流,臉上帶著一種復雜的神情,是開心幸福,又是淒清哀愁,遺恨綿綿。 很快一曲結束,張騰慢慢地將笛子放下來,他抓著陳寧的小手,轉過身來。 只、見到陳寧淚流滿臉,梨花帶雨,哀婉之極。 他驚訝無比,忍不住問道︰“阿寧,你怎麼又哭了?” 陳寧擦了擦眼淚,撲入他的懷里,又說道︰“小哥,吹得很好听,阿寧听哭了。你吹的曲子叫什麼名字?再給阿寧吹幾遍好不好?” 張騰摸摸她的秀發,忍不住笑了,說道︰“你這丫頭,听一首曲子也哭,真是的。乖,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這曲子叫,你喜歡的話,有空我把曲譜寫出來送你。” 陳寧抱著他,在他的懷里微微搖頭,說道︰“原來這支曲子叫嗎?真好听。嗯,阿寧不哭,小哥再給阿寧吹幾遍。” 張騰無可奈何,說道︰“真拿你沒辦法,好,我再給你吹幾遍,不要再哭了哦。” 說完他又拿起笛子,重新將反復吹幾次,陳寧閉著眼楮,緊緊地抱著他,一邊听一邊流淚,漸漸地將張騰身前的衣裳打濕,凝結成冰。 這一次清虛素玉笛又發出一種淡淡的白光,向四面八方擴散,白光所過之處,冰雪消融。 水晶亭所在湖泊的表面更是褪去白色,變得清澈,一陣風吹來,水紋蕩漾,波光粼粼,十分好看。 不僅如此,周圍景物也漸漸多了顏色,大地回春,青樹綠草,繁花盛開,生機勃勃,美不勝收。 張騰並沒注意周圍的一切,他雙目望著白雲悠悠的天空,心情平靜閑逸,充滿了愉悅。 笛聲悠悠,陳寧站在張騰的身後,痴痴地看著他,靜靜地听著。 眼前,少年如玉,手持長笛,一身白衣,迎風而立,長發飛舞,一身風流,俊美飄逸。 此時此刻,他似乎與這銀裝素裹的世界融為一體,讓人迷醉。 陳寧的臉上流露出一抹燦爛笑容,卻又淚水漣漣,笑中帶淚,一雙迷離的眸子深處是一抹化不開的悲傷。 張騰全神貫注地吹著笛子,整個人沉浸在過往的回憶,還有悠揚動听的笛聲之中。 清虛素玉笛表面慢慢地泛起一層絢麗的光芒,這一層光芒隨著笛聲擴散,好像一圈圈七彩的水波,從水晶亭子開始,不斷蕩漾開來,擴散整個冰宮苑囿。 當然,張騰並沒有發覺一切,他依舊忘情地吹奏著,身上更是涂了一層異樣的光芒,整個人猶如一輪閃耀的太陽,如夢如幻。 陳寧悄悄地走上前,雙手摟著張騰的腰,嬌軀與臉龐緊緊地貼著他的背部。 她的淚水,依舊在流,臉上帶著一種復雜的神情,是開心幸福,又是淒清哀愁,遺恨綿綿。 很快一曲結束,張騰慢慢地將笛子放下來,他抓著陳寧的小手,轉過身來。 只、見到陳寧淚流滿臉,梨花帶雨,哀婉之極。 他驚訝無比,忍不住問道︰“阿寧,你怎麼又哭了?” 陳寧擦了擦眼淚,撲入他的懷里,又說道︰“小哥,吹得很好听,阿寧听哭了。你吹的曲子叫什麼名字?再給阿寧吹幾遍好不好?” 張騰摸摸她的秀發,忍不住笑了,說道︰“你這丫頭,听一首曲子也哭,真是的。乖,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這曲子叫,你喜歡的話,有空我把曲譜寫出來送你。” 陳寧抱著他,在他的懷里微微搖頭,說道︰“原來這支曲子叫嗎?真好听。嗯,阿寧不哭,小哥再給阿寧吹幾遍。” 張騰無可奈何,說道︰“真拿你沒辦法,好,我再給你吹幾遍,不要再哭了哦。” 說完他又拿起笛子,重新將反復吹幾次,陳寧閉著眼楮,緊緊地抱著他,一邊听一邊流淚,漸漸地將張騰身前的衣裳打濕,凝結成冰。 這一次清虛素玉笛又發出一種淡淡的白光,向四面八方擴散,白光所過之處,冰雪消融。 水晶亭所在湖泊的表面更是褪去白色,變得清澈,一陣風吹來,水紋蕩漾,波光粼粼,十分好看。 不僅如此,周圍景物也漸漸多了顏色,大地回春,青樹綠草,繁花盛開,生機勃勃,美不勝收。 張騰並沒注意周圍的一切,他雙目望著白雲悠悠的天空,心情平靜閑逸,充滿了愉悅。 顯然,他又一度進入了忘我狀態,身上閃動著光芒,讓人迷醉。 吹了一次又一次之後,張騰終于慢慢地從忘我狀態退出來。 一曲完畢,張騰收起笛子,他驚訝看著周圍的景色,連忙對陳寧說道︰“阿寧,周圍變了,也不知怎麼一回事,走,咱們去宮殿那邊看看。” 陳寧抱著他,動也不動,說道︰“不,小哥,我哪兒也不去,讓我再在你懷里呆一陣子。” 張騰十分奇怪,問道︰“阿寧,你這是怎麼了?” 第0245章 冰界尊主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陳寧不說話,她抬頭看著他,一雙眸子里無喜無悲,甚至沒有一絲感情。 她身上散發出聖潔的光芒,同時傳來一種斥力,將張騰的雙手震開,人慢慢地脫離他的懷抱。 眼前這一道身影是那麼的熟悉,卻又是那麼的陌生,明明近在咫尺,卻給人咫尺千里的感覺。 張騰看著她,握緊了拳頭,問道︰“阿寧……你是……阿寧嗎?” 陳寧的目光停在他的臉上,靜靜地看著他,依舊默默無言。 “蹬蹬蹬……” 張騰步步倒退,撞在水晶亭的亭柱上半跪下來,幾乎無法動彈! 她太強大了,就那麼看著他,就將他逼開,讓他如負泰山,幾乎被恐怖的壓力壓垮! 天地之間,風起雲涌。 陳寧的人慢慢地漂浮起來,她所站立之處,開始出現空間震蕩,整個水晶亭,整座冰宮,整片天地都在搖晃。 張騰大聲喚道︰“阿寧!” 眼前的陳寧逐漸模糊,似乎隨時離他而去。 陳寧伸開雙手,所有的動蕩都停止了,不,應該說這一片天地的時間都靜止了。 這片天地,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動。 “張騰。” 陳寧輕啟朱唇,喚出了少年的名字。 張騰張騰張騰…… 她開口的一瞬間,整個天地都在回響著她清冷柔美,帶著無邊威嚴的神聖聲音。 “你到底是誰?我的阿寧呢?把我的阿寧還回來!” 張騰握緊拳頭,怒目圓睜,向她怒吼道。 陳寧無喜無悲,猶如一尊玉像,一動不動。 張騰眼圈紅了。 陳寧看著他沒有說話,眸光清冷,沒有一絲感情。 不過,她的目光很銳利,似乎穿透張騰的身體,看到他的內心。 陳寧的人在漸漸地變化,氣質也在慢慢地變化,越發冰冷聖潔,美艷絕倫。 她似乎長高了一些,美眸如星,肌膚勝雪,青絲垂至臀部,身材也更加成熟,胸前雙峰高聳,玉腿修長,比例曲線都臻至完美,挑不出一絲瑕疵。 一件藍白色的衣裳,慢慢出現在陳寧的身上。 它裁剪適宜,繡著美麗無比的花紋圖案,高貴、典雅、華麗,閃閃發光,好像由一條條銀河編織,星辰點綴,呈半透明狀,若隱若現,將她的身軀盡情勾勒,讓女性的魅力散發到極致。 與此同時,陳寧的頭頂上散發出絢麗的光芒。 只見那一頭如瀑青絲自動綰成發髻,一個七彩鳳冠憑空出現,緩緩而下,準確且適宜地戴在她的頭上,與青絲緊緊連結在一起。 她的腳下也生出了一對款式簡潔雅致的水晶鞋子。 它輕盈地將她那一雙潔白無瑕的完美玉足包裹,與她身上的衣服相襯,光彩奪目,熠熠生輝。 “阿寧!” 張騰再次大喊! 當陳寧的變化完成之時,他感覺到自己與她相隔了一個難以觸及的維度。 此事此刻她高高在上,聖潔純粹,而他則卑微渺小,骯髒污穢。 面對陳寧,張騰生出一種不容玷污的自覺,他明明能夠觸手可及,卻無論如何也不敢褻瀆。 “你到底是誰?快把我的阿寧還回來!” 張騰再次憤怒地咆哮起來。 他厭惡這種分出高低貴賤的感覺,在他眼里,沒有誰能夠高高在上,視他如螻蟻,讓他自覺如螻蟻! 于是,他紅著眼楮奮力地沖上前去,要將原先的陳寧找回來! “ !” 然而,未等他沖到陳寧的身前,一股強大的斥力將他震飛。 “阿寧!” 張騰大叫,他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地向前沖,試圖將原來的陳寧尋回,卻一次又一次地被彈開。 陳寧依舊一動不動,她就這麼看著他一次次沖上來,一次次被震飛。 她眸子里一片冰冷,無欲無求,無情無愛,無喜無悲。 這時候斥力越來越大,將張騰彈得越來越遠,甚至讓他出現了內傷,吐血不止。 然而,他依舊向前沖,不要命地向前沖。 也不知道張騰沖了多少次,整個人倒在十幾丈的湖泊上面,再也無法動彈。 “阿寧,阿寧,阿寧……” 張騰看著她,不斷地念著,從憤怒到麻木。 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扣進手心里,鮮血從指縫里流出來。 陳寧飛出水晶亭,緩緩地落在張騰的不遠處,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張騰的人慢慢地帶她面前。 她張開雙手,將張騰摟在懷里。 張騰有氣無力地問道︰“阿寧……你到底怎麼了?” 陳寧的眼楮里依舊沒有一絲感情,她望著前方的雪林,輕輕地道︰“你應有所覺,何必假裝不知?保重。” 張騰忽然平靜下來,死死盯著她那沒有一絲感情的清冷眸子,狠狠地吻了上去。 她的唇很硬很冷,好像寒玄鐵。 陳寧沒有動,她淡淡地看著他,如同一尊泥塑木雕,沒有任何感情波動,更沒有任何回應。 張騰越發憤怒,越吻越激烈,甚至一反常態,動手撫摸、揉捏她嬌軀的敏感曲線,粗暴無禮地要將她的衣服撕爛,想要將她徹底佔有! 他想喚醒原來的陳寧,不擇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 然而,他的願望落空了。 面對他的侵犯,陳寧依舊一動不動,任由他作為。 她的衣服緊貼嬌軀,看似輕柔無比,一撕則破,實則堅硬如鐵,無法扯動分毫。 不僅是她的衣服,她的整個人都如同一塊渾然一體的堅硬玉石,他摸在她身上,猶如摸著一塊萬年寒冰。 此時此刻,陳寧就是一塊人形寒冰,冰冷美麗,無法褻瀆分毫。 “阿寧……” 張騰終于冷靜下來,放棄了那些可笑的小動作,緊緊地抱著陳寧,聲音沙啞地喊道。 他哭了。 知道以前那個陳寧丟失了,沒有了,再也不復存在了。 陳寧依舊是那麼冰冷,堅硬,沒有一絲絲感情。 她輕輕地擦去張騰的淚水,撫摸一下他的臉龐,瞬間將張騰身上的內傷治愈。 這時候,陳寧伸手推開張騰,卻淡淡地對他道︰“我準備走了,先送你回去吧。” 張騰抓住她的手,急忙問道︰“阿寧,你不跟我回去了嗎?你要去哪里?” 陳寧望著他,看起來如同一個毫無感情的絕美傀儡。 只听見她淡淡地說道︰“我要返回冰界。” 張騰死死地盯著陳寧問道︰“冰界?冰界是哪里?你還會不會回來?” 陳寧面無表情,淡淡地說道︰“也許不會。” 張騰握緊拳頭,又問道︰“那你是誰?你以前是誰?” 自從听了琴聲之後,張騰其實隱隱地察覺陳寧的異樣,但是當時他並沒有多想。 如今她性情模樣大變,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陳寧雖然容顏體形有些變化,但她的靈魂氣息沒變,依舊是陳寧本人。 她只是覺醒了,恢復了靈魂深處的記憶而已。 張騰也曾看過不少華夏現代的玄幻小說,眼下陳寧這種情形,像是輪回轉生。 不陳寧覺醒了靈魂深處的記憶不是什麼好事,她儼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修為深不可測,無情無欲的絕世強者。 陳寧神情平靜,淡淡地對他說道︰“冰界尊主冰雪。” 像她這樣的絕世強者,經歷了無數事情,渡過悠長歲月,早已堪破了人間情愛。 覺醒的那一刻,陳寧就已經成為了過去。 最重要的是,她所學的功法本身就絕情絕義,眼下能跟張騰親近說話,不過是陳寧那一段記憶影響罷了。 若無陳寧那一段記憶,張騰先前對她各種無禮,上下其手,她早就一掌把他給拍成飛灰了。 然而,現在已沒有陳寧,只有冰界尊主冰雪。 張騰深吸了一口氣,長長地吐了出去。 “呵,冰雪……” 他看著眼前的冰雪,自嘲地笑了笑。 冰雪不想多說,淡淡地道︰“我送你回去。” 張騰惱怒地道︰“不,阿寧,我們一起回去!” 他再次上去抱緊她,死死不放。 張騰一邊撫摸她,一邊大口大口地嗅著她的發香。 她的發香與原先的陳寧有所變化,那是一種純淨清新、沁人心脾的薄荷味道。 兩個人明明是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 這副嬌軀明明看著那麼溫軟,卻又是那麼的冰硬,實在讓人覺得可笑。 除了可笑,更多的是無邊的心痛! 冰雪不為所動,依舊說道︰“我不是陳寧,也沒有陳寧了,忘了她吧。” 張騰搖搖頭,說道︰“不,陳寧在我心里,這輩子我也不會忘了她的。” 冰雪淡淡地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她未覺醒之前,你應該好好珍惜她才是。” 她語氣平平,如同說一件不相干的事情,口中的陳寧好像是另外一個人。 張騰道︰“我有珍惜她。” 冰雪繼續敘述道︰“不,你一直在推開她,否則她已經懷上你的血脈了。” 張騰握緊拳頭,正視著她的眼楮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只希望她好好的,能夠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好歸宿!” 冰雪冷淡無比,說道︰“你對我說毫無意義,時間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張騰大急︰“阿寧!” 冰雪對他說道︰“走吧,世上並無後悔之藥。其實,你不該帶她來試煉,她不來這兒,就不會覺醒。一切皆冥冥注定,你與她今生無緣,盡早忘了吧,免得受這情愛之苦。” 張騰不再說話,雙眼紅紅的,對著冰雪的人再次親吻揉捏,如癲似狂。 只見冰雪伸出手指,往他的胸膛一點,淡淡說道︰“自陳寧覺醒,此身已脫去凡胎,為先天玄冰之軀,無情無欲,無子無嗣,猶如萬年頑石,你所作所為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走吧!” 說話間,冰雪一揮衣袖,張騰只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人徹底失去了意識。 第0246章 邪道宗門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在一片茫茫的雪海里醒來。 天寒地凍,大雪紛紛,周圍是茫茫無盡的白色。 我這是在哪里? 張騰從雪地里爬起,看著面前茫茫的風雪,盡是疑問。 忽然他想起了一個高挑玲瓏的身影,她嬌俏乖巧,對他深情如一,一直陪伴在身邊,不離不棄。 “阿寧——阿寧——阿寧——” 張騰雙手放在嘴唇兩側,朝著周圍高聲大喊,一聲又一聲,然而回應他的只有風雪之聲。 那個清脆柔媚的熟悉聲音不在了,那個高挑玲瓏的曼妙身影也不在了。 他孑然一身,思憶如狂,傻傻地站在風雪之中,逐漸化為一個雪人。 “阿寧……”張騰喃喃地道。 此時此刻,他沒有了往日的瀟灑與沉靜,失魂落魄,狼狽無比。 他多麼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夢醒了,陳寧就回來了,巧笑嫣然,嬌靨如花。 可惜,這一切都不是夢。 一切都是那麼冰冷,清晰,痛楚,深入骨髓,深入靈魂,他的阿寧已然不在了。 這時,張騰注意到自己的手上多了一枚戒指,那是一枚乳白色的戒指,晶瑩剔透,隱隱有著異光流轉。 張騰疑惑地看著它︰納戒?哪來的?難道是阿寧?應該是她。她為什麼會留給自己這麼一枚納戒?難道說,她要把所有的東西都還給他,留下來,讓他有所懷念。 乳白色的納戒與張騰的意識相連,他心念一動間,就能看見里面的東西。張騰在一片茫茫的雪海里醒來。 天寒地凍,大雪紛紛,周圍是茫茫無盡的白色。 我這是在哪里? 張騰從雪地里爬起,看著面前茫茫的風雪,盡是疑問。 忽然他想起了一個高挑玲瓏的身影,她嬌俏乖巧,對他深情如一,一直陪伴在身邊,不離不棄。 “阿寧——阿寧——阿寧——” 張騰雙手放在嘴唇兩側,朝著周圍高聲大喊,一聲又一聲,然而回應他的只有風雪之聲。 那個清脆柔媚的熟悉聲音不在了,那個高挑玲瓏的曼妙身影也不在了。 他孑然一身,思憶如狂,傻傻地站在風雪之中,逐漸化為一個雪人。 “阿寧……”張騰喃喃地道。 此時此刻,他沒有了往日的瀟灑與沉靜,失魂落魄,狼狽無比。 他多麼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夢醒了,陳寧就回來了,巧笑嫣然,嬌靨如花。 可惜,這一切都不是夢。 一切都是那麼冰冷,清晰,痛楚,深入骨髓,深入靈魂,他的阿寧已然不在了。 這時,張騰注意到自己的手上多了一枚戒指,那是一枚乳白色的戒指,晶瑩剔透,隱隱有著異光流轉。 張騰疑惑地看著它︰納戒?哪來的?難道是阿寧?應該是她。她為什麼會留給自己這麼一枚納戒?難道說,她要把所有的東西都還給他,留下來,讓他有所懷念。 乳白色的納戒與張騰的意識相連,他心念一動間,就能看見里面的東西。 果然,里面大部分都是陳寧的東西,同時還有許多靈草藥材、各種礦石材料、甚至一些不知道品階的盔甲兵器。 這麼多好東西,他應該開心無比,欣喜若狂才對,可現在他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有的只有無盡的難過與傷心。 “阿寧,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會找你回來。”張騰撫摸著乳白色的納戒,默默地在心里道。“你的東西,我一點也不會動,我只要你就夠了。” 失去才知道珍惜,張騰的想法與念頭逐漸地轉變。 不過,這兒又是哪里呢?張騰慢慢地平靜下來,他環顧四周,忍不住疑惑地想道。 白雪皚皚,一望無際。 他的記憶中並沒有這樣的相似情景地圖,不過從天氣環境來猜測推斷的話,應該是北方妖林才對。 可是,北方妖林不是有許多樹嗎?為何如今變成了茫茫的雪原?對了,還有各種各樣的妖獸,那些妖獸一只也沒見著啊。 也許不是北方妖林吧! 于是乎,張騰又忍不住推翻先前的結論。 他從納戒里取出一個指南針,看了看方向,徑直往記憶中北方試煉院的方位而去。 不管怎樣,還是先按照北方妖林的方位走,先走走看,找找參照物再說。如果不是北方妖林,他也必須尋找人煙,確定自己所在何處。 張騰這麼想著,開始運轉靈氣,按照指南針的指向,風馳電掣地飛奔。其實,他可以御空飛行,可是周圍環境不明,這麼御空飛行的話,太引人注意了。 張騰一路狂奔,從天空俯瞰,可見他正在一個凹陷的盆地里移動,而這樣的盆地與那雪龍谷的浮島剛好嵌合,他所在之處正是雪龍谷之前所在之地。 這樣的盆地周圍還有好幾個,都剛剛好與其他的空中浮島嵌合,此處還是北方妖林,只不過地形環境大變而已。 再說張騰極速狂奔,跑了一些時候,來到了一個極高的懸崖峭壁前,他不假思索,直接沖上峭壁,繼續按照指南針的方向移動。 剛剛上了峭壁,張騰眼前立馬出現了熟悉的景象。 此時,縱然它周圍倒著橫七豎八的樹木,躺著一頭頭失去生命的妖獸,甚至混著人類凌亂不堪的尸體,他還是認出了之前的道路。 他瞥了一眼那些人類的尸體,有幾個是雲京武院的弟子,還有一兩個身份不明的黑衣武者。 奇怪,明明是雲京武院的勢力範圍,應該都是雲京武院的弟子才對,怎麼會有其他的武者進入?難道發生異變之後,雲京武院的地盤被其他宗門的勢力入侵,方才會這樣? 張騰一邊想著,一邊放緩腳步,走上前去。 他認真觀察了一下,那些妖獸與武者們的傷痕,只見那些妖獸的傷痕多數是劍傷,而雲京武院弟子身上的是刀傷,恰好死去的兩個黑衣武者手里拿著刀。如此可見,應該先是雲京武院的弟子獵殺著妖獸,而後被人偷襲斃命于此地。 嗯,居然有別的勢力入侵雲京武院的區域,也不知如今的北方試煉院到底怎樣了。 果然,里面大部分都是陳寧的東西,同時還有許多靈草藥材、各種礦石材料、甚至一些不知道品階的盔甲兵器。 這麼多好東西,他應該開心無比,欣喜若狂才對,可現在他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有的只有無盡的難過與傷心。 “阿寧,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會找你回來。”張騰撫摸著乳白色的納戒,默默地在心里道。“你的東西,我一點也不會動,我只要你就夠了。” 失去才知道珍惜,張騰的想法與念頭逐漸地轉變。 不過,這兒又是哪里呢?張騰慢慢地平靜下來,他環顧四周,忍不住疑惑地想道。 白雪皚皚,一望無際。 他的記憶中並沒有這樣的相似情景地圖,不過從天氣環境來猜測推斷的話,應該是北方妖林才對。 可是,北方妖林不是有許多樹嗎?為何如今變成了茫茫的雪原?對了,還有各種各樣的妖獸,那些妖獸一只也沒見著啊。 也許不是北方妖林吧! 于是乎,張騰又忍不住推翻先前的結論。 他從納戒里取出一個指南針,看了看方向,徑直往記憶中北方試煉院的方位而去。 不管怎樣,還是先按照北方妖林的方位走,先走走看,找找參照物再說。如果不是北方妖林,他也必須尋找人煙,確定自己所在何處。 張騰這麼想著,開始運轉靈氣,按照指南針的指向,風馳電掣地飛奔。其實,他可以御空飛行,可是周圍環境不明,這麼御空飛行的話,太引人注意了。 張騰一路狂奔,從天空俯瞰,可見他正在一個凹陷的盆地里移動,而這樣的盆地與那雪龍谷的浮島剛好嵌合,他所在之處正是雪龍谷之前所在之地。 這樣的盆地周圍還有好幾個,都剛剛好與其他的空中浮島嵌合,此處還是北方妖林,只不過地形環境大變而已。 再說張騰極速狂奔,跑了一些時候,來到了一個極高的懸崖峭壁前,他不假思索,直接沖上峭壁,繼續按照指南針的方向移動。 剛剛上了峭壁,張騰眼前立馬出現了熟悉的景象。 此時,縱然它周圍倒著橫七豎八的樹木,躺著一頭頭失去生命的妖獸,甚至混著人類凌亂不堪的尸體,他還是認出了之前的道路。 他瞥了一眼那些人類的尸體,有幾個是雲京武院的弟子,還有一兩個身份不明的黑衣武者。 奇怪,明明是雲京武院的勢力範圍,應該都是雲京武院的弟子才對,怎麼會有其他的武者進入?難道發生異變之後,雲京武院的地盤被其他宗門的勢力入侵,方才會這樣? 張騰一邊想著,一邊放緩腳步,走上前去。 他認真觀察了一下,那些妖獸與武者們的傷痕,只見那些妖獸的傷痕多數是劍傷,而雲京武院弟子身上的是刀傷,恰好死去的兩個黑衣武者手里拿著刀。如此可見,應該先是雲京武院的弟子獵殺著妖獸,而後被人偷襲斃命于此地。 嗯,居然有別的勢力入侵雲京武院的區域,也不知如今的北方試煉院到底怎樣了。 第0247章 冤魂谷內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隨後,張騰又在紅毛雷吼巨猿的周圍轉了一圈,他發現了一些人類的腳印。 由于下過雪,一些腳印被掩埋,他無法知道對方是男是女,有多少人,但依稀能夠聞到腳印有一些血腥惡心的臭味。 這一種臭味,他在北方試煉院周圍,在沿途那些變成干尸的雲京武院弟子附近都有聞到,屬于同一個或者同一批人。 而這些家伙,很可能就是邪道宗門之人,是殺害雲京武院弟子與紅毛雷吼巨猿的凶手。 張騰望了一眼北方妖林深處,眉頭緊皺,神情凝重。 如果可以選擇,他真的不想繼續往里面走,現在想就離開北方妖林,這兒到處都是不知名的危險,又有邪道宗門之人出沒,隨時都會步同門的後塵,丟掉性命。 然而,純陽草就在前方,他不能半途而廢,空手而歸。 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北方妖林之外的地圖,出了北方妖林,他根本不知道怎麼回去雲京,更無法預料北方妖林之外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 他基本無處可去,只能等待幽雲的接應或者雲京武院的救援。 幽雲從天演聖地到北方試煉院,沒什麼意外的話,大概要十幾天,而雲京武院的救援或許要等上一個月以上,甚至更長時間。也就是說,要想回去他至少還得等待十幾天,而這十幾天里,活下去是他的首要任務。 人往往比妖獸更加危險,更加殘忍,更加恐怖。 張騰寧願面對妖獸,也不願意面對邪道宗門之人。 另外,種種跡象表明北方妖林邊緣還有邪道宗門之人活動,所以現在他只能一直往北方妖林深處走,而非在北方妖林的邊緣徘徊。 長長地嘆了口氣,張騰身形一動繼續前行。 耳邊風聲呼喚,一絲絲寒意從衣領,他默默無言,將魂識擴散開來,偵查著周圍的動靜。 死寂,一片死寂。 妖林中的樹木全部枯死,妖獸的尸體隨處可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黑氣,那是死亡的味道。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漸漸地黑下來,周圍白雪皚皚,光線反射,妖林里面比白天稍微暗一些而已。 張騰停下腳步,不再向前,他找了一處樹木比較濃密高大的地方拿出帳篷,吃了一些熱食開始休息。 這一會兒,他躺在帳篷里又想起了陳寧,如果陳寧還在這兒,現在他們可以輪流休息,安心地睡覺。 “阿寧……”張騰喃喃地念道,“你還好嗎?我想你。” 恍惚中,如花笑顏猶然在眼前,他似乎听見伊人用柔媚的聲音喊“小哥”,讓人心醉,也心碎。 夜已深,外面又下起了鵝毛大雪,整個世界好像只有他一個人。 張騰睡不著,輾轉反側,腦子里都是陳寧的影子。 無奈之下,他從納戒里取出陳寧穿過的一塊披風蓋在自己的身上,深深地嗅著她的氣味。 熟悉的幽香傳來,陳寧仿佛就在身邊,張騰終于漸漸地睡去。 “不管你是冰雪,還是阿寧,我一定要再見你一次。” 一夜無話,張騰吃了點東西,繼續趕路,又走了一天,他到了一處山谷,山谷之內盡是一具具干枯的人類與妖獸骸骨,濃郁的死氣彷如實質,讓人窒息。 這就是冤魂谷? 焦舜之給張騰的地圖,曾經特別標注此地,要想得到純陽草就必須進入冤魂谷才行。 他說陰陽相生,冤魂谷至陰,極陰轉陽,冤魂谷深處有一處純陽熾熱之地,那兒就長著純陽草。 另外,焦舜之還說,冤魂谷內生長著喜陰的樹木,且潛伏著植物系妖獸,進入其中一定要注意提防周圍的樹木,它們很可能是某些植物系妖獸偽裝的。 冤魂谷之所以有這麼多人類與妖獸死亡,是因為冤魂谷內物產豐富,遺跡眾多,橫行著各種強大的植物妖獸。 那些植物妖獸擁有較高的智慧,它們不僅善于潛伏偽裝,而且戰斗力極高,可謂狡猾無比,凶惡異常。 哪怕是有經驗的武者也很容易落入其陷阱,被它們所擊殺,化為植物妖獸的肥料養分。 冤魂谷豐富的資源,不斷吸引武者與妖獸進入,而大多數武者與妖獸被植物妖獸所殺,留下了諸多遺物與遺骸。 這些遺物與遺骸又繼續吸引新的武者與妖獸前來,形成了一個循環,使得冤魂谷內的人類與妖獸骸骨越來越多,原本的植物妖獸也越來越強大。 時至今日,冤魂谷內的植物妖獸越發凶殘的,等級也越來越高,谷里的植物妖獸至少是五級妖獸,相當于靈性境末期或靈流境初期,且數目眾多,成群結隊,就算是靈斛境進去都頭疼不已。 基本上靈流境之下進去九死一生,凶險萬分。 當初焦舜之說無法將純陽草這麼帶出來,就是因為純陽草非常惹高級妖獸矚目,它們一旦聞到純陽草的氣息,很容易發狂。倒不是它們畏懼純陽草,而是它們非常渴望得到純陽草。 正所謂極陰轉陽,極陽轉陰,高等陰性植物妖獸一旦吞下純陽草,它們就能進一步提升修為,甚至脫去原先的軀殼,蛻變為妖獸精靈。 妖獸精靈,也稱為“妖王”,擁有接近人形的軀體,接近人類的智慧,若有機緣再次晉升等級,甚至可以變成妖帝! 帝者,生物之主,興益之宗。 到了妖帝層次的妖獸,已經脫離了獸的範疇,它可以化身為人形,也可以顯露本體,成為凌駕于普通人類之上的高等生命。 妖帝之後,是妖皇,到了妖皇這個層次,幾乎無限接近于神,能力強大,驚天動地,難以猜測。 當然,妖皇之後是妖神,妖神之後是妖祖。 總之,無論是人還是妖獸修煉到最後,都將成為不朽的至尊存在。 張騰沒有猶豫,進入了冤魂谷。 冤魂谷內,死氣彌漫,怪木嶙峋,比起谷外的一片死寂,它反而顯得非常熱鬧,生機勃勃,似乎外面的一切都沒對它造成影響,反而進一步肥沃了它。 正如張騰所了解的,冤魂谷內的植物妖獸果然很多,而且多得令人發指。 他剛剛一腳踏入冤魂谷,連身形都沒穩住,里面就出現了一群藤蔓妖獸。 它們猶如一個個大型的紅毛丹,飛快地滾過來,嘶叫著,伸出一條條紅色的藤蔓甩向張騰,藤蔓上帶著倒鉤,閃爍著熠熠寒光,一旦抽個正著,就算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張騰拔出霜映,刷刷地將向自己甩來的藤蔓斬斷,隨即猛然一跺腳,躍出了藤蔓妖獸的包圍,往冤魂谷深處飛去。 “嗖嗖嗖……” 然而,即便身在空中,張騰也無法徹底避開植物妖獸的攻擊。 只見一群像仙人球般的植物妖獸,從地下,樹干,山壁等地方鑽出來,綠豆一般雙眼盯著他,鎖定他的身形,開始射出一根根又長又鋒利的利刺。 張騰無奈,心念一動,凝成靈氣護罩與靈氣鎧甲,將那些利刺擋下來。 “叮叮叮……” 張騰一路御空而下,越是往里面,攻擊越是強悍,各種各樣的利刺,尖刃,毒球,飛刀等等密密麻麻,鋪天蓋地攻擊而來,讓他壓力大增,靈氣飛快地消耗著。 “可真厲害!若是能將這些妖獸全都帶上戰場,嘖嘖,這些家伙簡直就是一支神射大軍,輕而易舉地收拾掉一只上萬人的軍隊。” 頂著重重壓力,張騰加速一邊飛行,一邊贊嘆。 到了後面,利刺、尖刃、毒球這些都成了小玩意。 一些巨大無比的植物妖獸,舉起一塊塊大石、一根根尖銳木頭、一片片毒液等大件武器向他投射,張騰硬抗了幾下,又見到下方不斷飛起各種妖禽朝他圍攏過來,最終不得不從半空降落,尋了一處空曠之地躲藏。 “呼呼……” 落入冤魂谷內,張騰躲在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面,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取出鎧甲穿在身上。 “呱呱呱……” 這時候,他的頭頂出現了一大群的血喙烏鴉,它們盯著張騰,高聲地大叫著,盤旋了片刻,如同龍卷風一般向張騰飛撲而來,兩只翅膀一扇,發出漫天的冰凌與風刃,似乎想將張騰打為肉醬,切為碎肉。 “我去,還有完沒完了!” 見到此景,張騰忍不住頭皮發麻,罵了一句,用霜映將它們全數擋開,匆匆沖進樹林躲避其撲殺。 “呱呱呱……” 一些血喙烏鴉追殺而至,圍著張騰不斷攻擊,張騰被它們纏得火大,當即以焚邪烈焰向它們劈殺,將之化為灰燼。 然而,那些血喙烏鴉似乎瘋了一般,悍不畏死地向他沖擊,根本殺不勝殺。 張騰本來就耗費了不少靈氣,這會兒再也經不起折騰了,他里面收起霜映,改為以靈氣弓箭進行射殺。 于是,張騰用靈氣弓箭在血緣烏鴉群里進行了各種箭頭實驗,什麼連珠箭、分裂箭頭、爆炸箭頭、寒冰箭頭、烈焰箭頭,貫穿箭頭、自動追擊箭頭、毒液箭頭、昏眩箭頭等等,一股腦地往天上扔,花樣百出。 那一群血喙烏鴉在被張騰消滅了絕大部分之後,終于畏懼起來,不敢再向他追擊,呱呱地怪叫著,往西面而去。 第0248章 處處陷阱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收起弓箭,靠著一顆大樹,緩緩滑坐下來。 即便是滴水成冰的寒冷天氣,他也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手腳又酸又累,鎧甲里更是又悶又熱,里面的衣裳完全濕透。 才進冤魂谷半日到,他已經遇到了一批又一批的植物妖獸,一直戰斗,幾乎沒有停過。 打從上次刺殺蒙哥拉到現在,張騰第一次感覺靈氣不夠用,整個人都要被掏空了一般。 張騰抬頭看著天空,自言自語地道︰“這冤魂谷也太離譜了,怎麼如此多妖獸,難不成外面的妖獸大多都都躲在這里面。” 正在這時,他忽然听到鎧甲上傳來輕微的沙沙聲,順著聲音一看,只見身下鑽出無數的黑色螞蟻,個個有成人拇指那麼大,密密麻麻,形成一層黑色蟻潮,正迅速地將他掩埋。 “靠!” 張騰忍不住爆出華夏國罵,連忙從地上站起來,運轉焚邪烈焰,將身上黑色螞蟻盡數燒為灰燼。 “給老子滾!” 他一跺腳,一圈圈火浪向周圍擴散,很快就把地上的黑色大螞蟻消滅。 張騰低頭看看自己的鎧甲,只見鎧甲表面不滿密密麻麻的小孔,似乎是被黑色大螞蟻的唾液所腐蝕,幸虧他發現得早,鎧甲被腐蝕時間不長,否則定然會被它們弄得千瘡百孔,徹底報廢。 他心有余悸地道︰“呼呼……我去,好生厲害,連這麼堅固的鎧甲都能咬穿,幸虧這些家伙是在天垣大陸,若是在華夏世界,那可就事情大條了,妥妥的一場災難。” “嘶——” 然而,未等張騰感嘆完畢,頭頂傳來一聲怪叫。 他抬頭一看,只見樹枝上一頭磨盤大的白色蜘蛛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腹部一收一放,一張白色大網朝張騰蓋頭劈臉地罩下來。 張騰運轉靈氣,腳尖向前一點,整個人迅速往外退開,那一張白色大網罩空落在地上,頓時白煙裊裊,生生將地面腐蝕出一個深深的網印。 錚—— 一聲輕吟,霜映瞬間出鞘,劈出一道凌厲的刀氣,將那白色蜘蛛一分為二。 “噗通!” 白色蜘蛛的兩瓣軀體從樹上掉落,砸在地面上,腥臭滾燙的汁液灑了一地,大股白煙升起,將地面的一些螞蟻孔都融化掉。 可這只是一個開始,那頭白色蜘蛛剛死,周圍的樹杈上就傳來了一陣陣沙沙的響聲,一頭頭大小不一的白色蜘蛛從四面八方趕來,將張騰圍在中間。 顯然,這些白色蜘蛛不是個體作戰,而是群體作戰,殺一只等于惹毛一群,讓人頭大。 “撲哧!”“撲哧”“撲哧!” 一個個打氣般的聲音先後響起,那些白色蜘蛛鼓動腹部,射出一張張白色蛛網,鋪天蓋地落向張騰,似乎要將他化為白繭,徹底融為一灘膿水。 張騰不敢大意,身前再次生出一個靈氣護罩,將那些白色蛛網擋下來。 可是,那些白色蛛網極為厲害,不僅能夠腐蝕泥土,而且連靈氣護罩都能腐蝕。 “滋滋……” 靈氣護罩發出像水澆通紅木炭的聲音,飛快地變薄。 張騰當即臉色一變,他感覺體內的靈氣以可怕的速度消耗著,按照這般情形,只怕支撐不了一刻鐘。 于是,他立馬將金系靈氣護罩全部轉化為火系靈氣護罩,只見一層焚邪烈焰在護罩表面熊熊燃燒著,很快就將所有的蛛網燒為蒸汽與灰燼。 說時遲,那時快。 張騰轉變靈氣護罩屬性的同時,手里並沒有閑著,金色的靈氣弓箭重新在他的手里出現,左手拿弓,右手持箭,弓弦迅速彈動,將一支支火焰利箭射出去。 “嘶!”“嘶!”&嘶! 一只只白色蜘蛛被火焰利箭射中,轉眼間就被燒為灰燼。 張騰不敢在原地停留,一邊射殺白色蜘蛛,一邊雙腳點地,人往前方暴掠而去,很快就離開了這片白色蜘蛛出沒的樹林。 “嗖!” 他的身形閃動,速度極快,如同一道銀色的閃電,不停地在冤魂谷的樹林穿梭。 張騰腳不沾地,都是借著樹木使力,一直往前方騰躍。 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無法避開那些妖獸布下的重重陷阱。 這一會兒,他一腳點在樹枝上,正要借力加速,哪知那一根樹枝突然伸出了一根根蚯蚓狀的黑色觸須,一下子就纏住他的腳腕,將他的人拖了回來。 “淦!又特麼是植物妖獸!怎麼到處是這玩意兒!” 張騰頗為無奈,焚邪烈焰再次從腿上升起,一下子就將纏繞在他腿上的黑色觸須燒掉。 “嗷!” 那一棵大樹突然抽搐著,張開一個血盆大口怪叫氣力,它的樹枝迅速軟化,變成一條條帶牙齒的長鞭,瘋狂地朝張騰抽下來。 張騰左手生出一個靈氣舉盾,右手生出一把戰刀,擋住那些長鞭抽打的同時,戰刀連連劈出一道道焚邪烈焰,將那頭擬態成大樹的植物妖獸斬為十幾段。 “轟!” 焚邪烈焰像遇見了澆了汽油的木柴,一下子就將植物妖獸的軀體吞噬,片刻之後,原地多了幾堆白色的灰燼。 就在這時,地面顫抖了,張騰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往空中躍起。 卻見一頭大如卡車的巨型蜈蚣從他站的地方鑽出,它張開猙獰恐怖的巨口,往他的雙腳咬去,那鋒利而森白的長牙閃閃發光,讓人毫不懷疑它能碎金斷鐵,將張騰有鎧甲保護的雙腿生生截下來。 “呵呵……我特麼服了,這鬼地方,還有哪里是沒有妖獸的,讓不讓人活了!”張騰被氣笑了。 他一提丹田靈氣,整個人陡然加速,像一支利箭射向天空,險而又險地避開了巨型蜈蚣的一擊。 這時,張騰居高臨下地看著巨型蜈蚣,那家伙盯著他,突然口里光芒閃動,吐出一個大火球,直奔張騰的胯-下而來。 “我去,你真夠狠的!” 張騰對它罵了一句,人往側面平移,躲開了一個大火球。 與此同時,張騰左手的舉盾消失,右手的戰刀猛然變大,凝聚為一柄雙手重型戰刀,他雙手握住刀柄,將重型戰刀高舉過頭,對著巨型蜈蚣的巨口中間猛然劈下。 “呼——” 一道粗大的金色刀芒從重型戰刀飛出,瞬間就將那一頭巨型蜈蚣一分為二,咚地一聲,巨型蜈蚣的兩瓣尸體掉落地面。 周圍的植物妖獸見狀忽然瘋狂扭動著,伸出一條條觸手,將巨型蜈蚣的尸體層層纏住,片刻之後,原地只剩下一堆蜈蚣汁-液。 “真是的,你誰不好找,偏偏找我,看到了吧,自己沒吃飽,倒是便宜了別的家伙。” 張騰見到此景,搖搖頭,往前方飛去。 然而,張騰還沒飛多遠,下方馬上又是一輪妖獸的遠程攻擊,遠邊的空中更是出現了一頭頭巨大無比的飛行妖禽,它們從四面八方圍攏而來,似乎盯上了他這個美味獵物。 “切,他大爺的,不飛就不飛!” 張騰大為郁悶,立馬撐起靈氣護罩,一邊閃避下方的遠程攻擊,一邊將身形往樹林里面降落下來。 “唳——” “呱——” “噫——” 他剛剛落地,幾頭巨大的凶猛妖禽高叫著,從其頭頂掠過。 它們低頭盯了他一眼,到底沒有落下,而是一個盤旋,往高空而去。 當然,這些凶猛妖禽的低空飛行也受到了地面各種妖獸的熱烈歡迎,每頭妖禽挨了幾個攻擊,掉下幾根羽毛,受了一些輕傷。 張騰一笑,說道︰“不錯不錯,感受到大家的熱情了吧?歡迎再來!” 它們低頭盯了他一眼,到底沒有落下,而是一個盤旋,往高空而去。 當然,這些凶猛妖禽的低空飛行也受到了地面各種妖獸的熱烈歡迎,每頭妖禽挨了幾個攻擊,掉下幾根羽毛,受了一些輕傷。 張騰一笑,說道︰“不錯不錯,感受到大家的熱情了吧?歡迎再來!” 說話間,一條尖利的尾巴朝張騰的腦袋刺下,張騰並沒回頭,急速向前突進,避開了致命的一擊。 錚地一聲,霜映再次出鞘,瞬間劈出一道凌厲無比的刀芒,將偷襲的家伙劈為兩半。 張騰回頭看了一眼,那是一頭猶如小卡車大小的巨型毒蠍,這一會兒尸體正被低下鑽出的一群螞蟻所覆蓋,慢慢地縮水消失。 算了,走罷,盡快趕到純陽草所在的地方才是,這地方絕對不能長時間逗留,否則只會變成妖獸們的糞便。 他嘆了一口氣,提著霜映,繼續往冤魂谷深處趕去。 不過,就在張騰快要到達冤魂谷的盡頭時,一頭巨大的妖獸擋住他的去路。 它是一頭似猿非猿,頭長獨角的人形妖獸,四肢粗壯,渾身披著褐色的鱗片,光滑而堅硬,身後長著一條長長尾巴,雙眼閃動著紅色的光芒,望著張騰,一動不動。 張騰見了,忍不住臉色微變。 眼前這一頭妖獸,居然是六級妖獸,他能夠感受到它體內涌動著一種極為恐怖的力量,真正的戰力絕對能夠達到七級! “靠!這玩意兒真有點棘手了!看樣子,得全力以赴才行!” 第0249章 強大對手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對峙中,張騰腦里漸漸浮現里面關于眼前這頭妖獸的記載。 犀角古鱗獸,額長獨角,似猿非猿,通體生有鱗甲,吼聲如雷,天生巨力,行走如風,成體身高數丈,常見于深山野谷,為六級妖獸,凶殘狡詐,喜食心肝腦髓精血,防御驚人,戰力彪悍,非靈流末期武者不可敵。 眼前這一頭犀角古鱗獸,身高三丈有余,軀體龐大,四肢強壯,張騰與之相比,顯得非常矮小縴細,好像一個成年壯漢相比一個兩歲小孩。 犀角古鱗獸對比了一下自己與眼前人類體型實力的差距,感覺勝算在握,開始按耐不住了。 只見它雙眼凶光一閃,一聲怒吼,揮起巨大的拳頭,對著張騰就是一拳砸下! 水缸大的巨拳未至,拳風先來,這一拳蘊力沉千鈞,張騰沒有硬接,身形一動,往右邊閃避,躲開了砸來的一擊。 “轟!” 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犀角古鱗獸的拳頭砸落地上,生生轟出了深達數尺的大坑。 “吼!” 犀角古鱗獸一擊不中,咆哮一聲,左拳再擊,朝著張騰狂錘而來。 張騰再閃,往後退避,又是一聲震天巨響,他原先站立之處同樣多了一個深達數尺的大坑,犀角古鱗獸不依不饒,雙拳連連揮擊,對著張騰持續進攻! “轟轟轟……” 一連串的巨響傳出,整個冤魂谷都震動不止。 別看犀角古鱗獸體型龐大,但一點兒也不笨拙,反而比許多人類武者都要靈活,它的攻速極快,追逐著張騰,猶如一個巨大的打樁機,接連不斷地向張騰打擊,在地面上留下一個個大坑。 張騰神情凝重,一直閃避,自始至終沒有做出任何反擊。 他手提霜映,身形如電如幻,不斷繞著犀角古鱗獸游走,試圖突破犀角古鱗獸的封鎖,繼續往里面走。 這一頭犀角古鱗獸,很強大,也狡猾,此時它還是試探,尚未展示真正實力,就有如此威勢,張騰自覺一時半刻無法擊敗它。 他已經打消了與它死拼的念頭,只想擺脫此獠的糾纏,到達純陽草生長之地。 一路而來,張騰已經消耗了不少的靈氣,此時再與如此強敵搏殺,就算勝利,也沒有多少氣力了。而冤魂谷內妖獸眾多,如果他沒有了靈氣,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 “轟轟轟……” 犀角古鱗獸似乎無休無止,依舊在轟殺張騰,它手腳並用,連連出擊,將地面砸得坑坑窪窪,周圍煙塵滾滾,樹木東倒西歪,一片狼藉。 張騰皺起眉頭,在犀角古鱗獸的轟擊下,他一直在後退,此獠將前路封鎖得死死的,根本不給他前進的機會。 另外,這頭犀角古鱗獸似乎也沒有跟他死拼的意思,好像只是在逼退他。 轟擊依舊,張騰突然一躍而起,往犀角古鱗獸的頭頂掠去,想要跨過這頭六級妖獸,繼續向前。 “吼!” 犀角古鱗獸的雙目凶光暴漲,它也一躍而起,伸出門板大的雙手,向空中的張騰拍去,而這一瞬間,它的速度比先前快了好幾倍! 先前都是迷惑與試探,此時才是犀角古鱗獸的真正殺著! 好快! 縱然張騰早有預料,但還是大吃了一驚,他的速度也暴漲,瞬間脫離了犀角古鱗獸的雙掌拍擊範圍! “ !” 犀角古鱗獸的雙掌合攏,狠狠地拍在一起,空中傳來響亮無比的音爆之聲,振聾發聵,讓人頭暈耳鳴。 它一擊不中,突然張開血盆大口,沖著張騰怒吼一聲,恐怖的音波驟然向張騰襲來。 張騰臉色大變,急忙支起靈氣護罩擋住犀角古鱗獸發出的恐怖音波,一股巨力傳來,他的靈氣護罩剎那間布滿裂痕,張騰被音波震飛,整個人如同一只斷線的風箏往冤魂谷的右邊墜落。 “咚!” 一聲悶響,靈氣護罩重重地撞在冤魂谷的岩壁上面,留下了一個凹陷的大坑,並瞬間消散。 犀角古鱗獸剛一落地就迅速轉身,向岩壁上的張騰一躍而至,它眼中殺機涌動,右手手掌閃動著火紅色的光芒,五指彎做爪狀,狠狠地朝張騰的腦袋脖子抓落,似乎要將他的腦袋捏爆! 見到此景,張騰心中凜然,右腳往後一踢,人再度向空中掠出,避開了犀角古鱗獸的抓擊,朝冤魂谷深處而去。 “轟!” 又是一聲巨響,張騰的人剛剛躲開,犀角古鱗獸的巨爪就至,它一爪抓在岩壁上面,岩壁頓時亂石紛飛,煙塵彌漫,被生生摳下一大片岩石,留下了一個焦黑的灼熱爪印。 等它回頭看時,卻見張騰御空而行,猶如一道銀色的流星,向冤魂谷的盡頭掠去。 “吼!” 犀角古鱗獸見到此景,頓時大怒,它發出一聲雷霆咆哮,一腳蹬在冤魂谷的岩壁上面,如同一發巨大的炮彈向空中的張騰撲殺而來。 張騰心念一動,身形陡然拔高,避開了犀角古鱗獸的撲殺。 說時遲,那時快,他迅速收起霜映,再次在雙手里凝聚弓箭,彎弓搭箭,朝犀角古鱗獸的雙眼射去。 “咻!咻!” 兩聲細響,兩道金色流光飛向犀角古鱗獸的雙眼,犀角古鱗獸怒吼一聲,生生將飛到面前的兩支金色箭矢震散! 它身在空中,雙手交叉在胸前,朝著張騰猛然朝前一揮,兩道火紅色的靈氣勁刃瞬間射出,直斬張騰的身軀,張騰身形再動,往邊上一偏,避開了犀角古鱗獸的攻擊。 與此同時,他的手上也沒有停止動作,開始射出一道道利箭,往犀角古鱗獸的身上要害招呼。 犀角古鱗獸這時候已經落在地上,它一跺腳沖天而起,身上的鱗片光芒閃動,形成了一層厚實的靈氣氣罡,將張騰射來的所有靈氣利箭彈開,渾身絲毫無損! 說時遲,那時快。 它已經沖到了張騰的腳下,雙手連連揮劈,斬出一道道巨大而鋒利的靈氣刃,將張騰射來。 張騰手中的弓箭瞬間消散,人則往一邊迅速平移,躲開了犀角古鱗獸的又一次攻擊。 犀角古鱗獸來到了張騰的上方,它盯著下方的張騰,雙手不斷對張騰揮擊,靈氣刃鋪天蓋地飛向張騰,張騰不斷在空中騰挪閃避,再次被逼退到冤魂谷的盡頭外。 “唳——” 正在這時,空中傳來了一聲聲啼叫,十幾頭巨大無比的飛行妖獸從四面趕過來,在張騰的頭頂不斷盤旋。 它們早已看見他與犀角古鱗獸在空中的戰斗,故此圍攏而來,試圖趁著他們躍上空中的功夫,對他們展開捕獵。 從這些飛行妖獸的氣息來看,都是六級左右的妖獸,它們都是空中的一方霸主,在空中對付起張騰與犀角古鱗獸是輕而易舉之事。 飛行妖獸的到來,封死張騰空中戰斗的優勢,他無法從空中拜托犀角古鱗獸,到達冤魂谷的盡頭。 也許他開始的時候就該從空中掠過犀角古鱗獸的頭頂,而不是與它對峙纏斗。 不過,犀角古鱗獸似乎並不是那麼容易擺脫的,它靈智不低,現在能夠將張騰逼退回去,開始之時同樣也可以。 此時,犀角古鱗獸並沒有將那些飛行妖獸放在眼里,它揮動拳頭,疾步向張騰沖去,要將他擊殺在此地。 張騰見到此景,忍不住搖搖頭,他錚地一聲拔出霜映,不退反進,朝著那犀角古鱗獸迎上去。 這一刻他大概想清楚了,也許犀角古鱗獸正是純陽草的守護獸,不解決這家伙,他根本沒法子到達冤魂谷的盡頭,更沒法子獲得純陽草! 于是,張騰與犀角古鱗獸正面戰在一起! 霜映光芒爆射,帶著凌厲無比的刀芒狠狠地斬向犀角古鱗獸的脖子,犀角古鱗獸左手一個格擋抵住霜映的鋒芒,右手握起拳頭重重砸向張騰的腦袋。 張騰身形一動,瞬間閃避,他雙手握緊霜映,一跺腳一躍而起,來到了犀角古鱗獸的頭頂,猛然劈出了一刀! 天輪刃•三重刃! 一道龐大鋒利的弧形氣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下,砍破犀角古鱗獸的護身罡,劈開犀角古鱗獸的鱗甲,在犀角古鱗獸的腦袋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刀痕。 “吼!” 乍然受傷,犀角古鱗獸暴怒起來,它的雙眼爆發出恐怖的紅芒,渾身氣罡化作實質的護甲,頭上的獨角劈出了一道紅色閃電! “什麼?” 紅色閃電突然劈出,張騰淬不及防,挨了一個正著。他周圍的靈氣護罩瞬間被穿,紅色閃電落在他的鎧甲上面,部分電流從地面導走,剩余一部分鑽入他的身體,將他的整個人麻痹。 未等張騰從麻痹中恢復,犀角古鱗獸已經沖到了張騰的面前,它一拳砸在張騰的靈氣護罩上面,不僅擊碎護罩,還將張騰的人砸飛。 “ !” 張騰的人如同一發炮彈往後倒飛出去,撞斷了一棵水桶粗的樹木,而後跌落在地面上。 “噗!” 他躺倒地上,噴了一口鮮血,胸前與背後鎧甲都凹陷下去,顯然受傷不輕。 “吼!” 那邊的犀角古鱗獸乘勝追擊,它大吼一聲,沖到張騰的身前,伸出右手朝張騰的頭顱閃電一般抓下來,似乎要將他的頭顱生生抓爛。 第0250章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犀角古鱗獸的利爪帶著一股凌厲的強風,凶猛無情地抓向張騰,越來越近,越來越閃亮,那爪掌上紅色光芒刺眼耀目。 此時,張騰全身麻痹,又受了重傷,根本無法動彈! 一瞬間,他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氣息,看見了冥獄的大門。 難道今日我張騰竟然要死在這麼一頭妖獸的手下? 不! 我還要救多禮婆婆,尋回陳寧,安排好一切,到極東之地尋找歸處之路! 我張騰怎麼會死在這里,又怎能死在這里,更如何可以死在這里! 張騰瞪大雙眼,怒目圓睜,千鈞一發之間,整個人爆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照亮了整段冤魂谷! 轟隆! 犀角古鱗獸的利爪抓落,張騰所在之地一聲巨響,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地面上多了一個冒著白煙的焦黑巨坑,巨坑里只有一把長刀,巨坑周圍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將地上的樹木燒著,形成了一圈火海。 “吼!” 只見犀角古鱗獸仰天怒吼起來,不知道何時張騰的人已經到了它的頭頂,他赤手空拳,居高臨下地看著犀角古鱗獸,眼里一片冰冷。 張騰體內的靈氣飛快地運轉著,迅速消除麻痹之感的同時,也在迅速修復他體內的傷勢。 下方,地面上犀角古鱗獸的獨角再次劈出紅色閃電,朝張騰打去。 上方,天空的飛行妖獸展開雙翼,高聲啼叫著,向張騰飛撲而下! 它們巨大的利爪閃閃發光,一旦抓落,絕對能夠將張騰抓個透心涼,稀巴爛。 面對劈來的紅色閃電,張騰絲毫無懼,周身出現了一個金色護罩,護罩外面燃燒著熊熊的金色火焰,如同一輪金色的太陽在天空照耀。 呼—— 張騰避開飛行妖獸的抓擊,迎著劈來的紅色閃電,猶如一顆金色的流星向下方墜落,疾快無比撞向犀角古鱗獸。 犀角古鱗獸不閃不避,對著撞來的金色流星就是一拳轟出! 金色流星之中,張騰嘴角多了一抹譏誚,他在犀角古鱗獸的拳頭即將到來之前停住了身形,而原先的金色護罩在慣性作用之下,沖向了犀角古鱗獸的拳頭! 轟隆! 金色流星被犀角古鱗獸一拳打爆,化為一片焚邪烈焰,落在犀角古鱗獸的身體上,瞬間將之包裹! 犀角古鱗獸怒吼一聲,運起靈力想要把周身的焚邪烈焰震開,哪知身前的張騰突然動用了魂識攻擊,強大的魂識化為一根根無形的利針,狠狠地刺在它的腦袋里面。 “吼!” 犀角古鱗獸抱著腦袋慘厲地大叫,護身氣罡一下子凌亂起來,整個身軀被焚邪烈焰所吞噬,化為了一團金色的大火球! 灼燒劇痛之下,它本能地將那些焚邪烈焰震飛。 張騰面無表情,一邊不停地用魂識攻擊犀角古鱗獸的腦袋,一邊雙手接連結印,將那些焚邪烈焰凝聚在犀角古鱗獸的周圍,隱隱形成一個巨大的丹爐。 他改變了戰法,不再與犀角古鱗獸硬拼,而是采取策略收拾它。 張騰想得很清楚,犀角古鱗獸實力強大,雖未曾修煉魂識,但自身魂識防護之力並不弱,只靠魂識,根本不可能擊殺犀角古鱗獸。 另外,它體型巨大,又有鱗甲保護,皮糙肉厚,霜映與靈力兵器難以對它造成致命傷害。 他若是像之前那樣,直接搏殺犀角古鱗獸,不僅風險高,而且勝算低。 單單使用魂識或者靈氣,無論哪一種手段都很難擊殺犀角古鱗獸,唯有將兩者結合起來,才能將戰斗力徹底發揮出來,才能對犀角古藺獸造成最大程度得傷害,才能提高勝利的概率。 靈力與魂識的最完美結合是煉丹! 十丈之內,皆是張騰的魂識控制範圍,他將犀角古鱗獸視為一株藥草,魂識為爐,靈氣為火,開始對其進行煉制! “吼!” 犀角古鱗獸咆哮如雷,發出淒厲的慘叫,抱著腦袋,不斷翻滾,試圖將身上的焚邪烈焰撲滅。 可惜,焚邪烈焰並非尋常火焰,根本無法撲滅。 在張騰的操控之下,由焚邪烈焰形成的巨型丹爐,如影隨形地將犀角古鱗獸籠罩其中,不斷對它進行煆燒,煉制。簡言之,就是把其的靈力與軀體進行分解,淬煉精華。 煉制丹藥是一件非常耗費靈力與魂識的事情。 煉制者必須按部就班,精準地控制每一個步驟細節,盡可能提高成功率,才能把想要的丹藥煉制出來。 張騰此時並沒打算真的按照煉制丹藥的步驟,把犀角古鱗獸煉制成某種丹藥。 他只想殺了它而已,無需死守丹藥的煉制方法與步驟,也不用關心丹藥的成功率,故此耗費的靈力與魂識有限,不會對身體造成巨大負擔。 “吼……” 犀角古鱗獸不斷地在焚邪烈焰形成的丹爐中打滾嚎叫,張騰面無表情,不斷變換手印,盡可能地死死困住它,以火焰燃燒它,以魂識攻擊它,讓它的身軀慢慢地化為灰燼。 隨著時間推移,犀角古鱗獸的掙扎力度逐漸小下來,吼叫之聲也一點點變弱,最終一動不動,再無聲息。 張騰死死地盯著面前的金色丹爐,一點點將它縮小,直至犀角古鱗獸的身軀被燒為灰燼。 金色丹爐里面,充斥著極為濃郁的靈力,張騰忽然心念一動,將那些靈力凝聚提煉,化為一顆火紅色的靈晶。 張騰將那顆靈晶收入納戒之中,回頭撿起霜映,開始繼續向冤魂谷的盡頭前行。 走了一會兒,張騰來到了一個不斷吸收死氣的灰色溶洞面前。 他停住腳步,在原地略作休息恢復一下靈氣與精神,這才往灰色溶洞里面走去。 溶洞洞口有十幾丈高,周圍是灰色的岩石,摸上去陰冷無比,里面彎彎曲曲有許多通道,但都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即便張騰這樣的眼力,進去之後也只能看個十分模糊的溶洞輪廊。煉精華。 煉制丹藥是一件非常耗費靈力與魂識的事情。 煉制者必須按部就班,精準地控制每一個步驟細節,盡可能提高成功率,才能把想要的丹藥煉制出來。 張騰此時並沒打算真的按照煉制丹藥的步驟,把犀角古鱗獸煉制成某種丹藥。 他只想殺了它而已,無需死守丹藥的煉制方法與步驟,也不用關心丹藥的成功率,故此耗費的靈力與魂識有限,不會對身體造成巨大負擔。 “吼……” 犀角古鱗獸不斷地在焚邪烈焰形成的丹爐中打滾嚎叫,張騰面無表情,不斷變換手印,盡可能地死死困住它,以火焰燃燒它,以魂識攻擊它,讓它的身軀慢慢地化為灰燼。 隨著時間推移,犀角古鱗獸的掙扎力度逐漸小下來,吼叫之聲也一點點變弱,最終一動不動,再無聲息。 張騰死死地盯著面前的金色丹爐,一點點將它縮小,直至犀角古鱗獸的身軀被燒為灰燼。 金色丹爐里面,充斥著極為濃郁的靈力,張騰忽然心念一動,將那些靈力凝聚提煉,化為一顆火紅色的靈晶。 張騰將那顆靈晶收入納戒之中,回頭撿起霜映,開始繼續向冤魂谷的盡頭前行。 走了一會兒,張騰來到了一個不斷吸收死氣的灰色溶洞面前。 他停住腳步,在原地略作休息恢復一下靈氣與精神,這才往灰色溶洞里面走去。 溶洞洞口有十幾丈高,周圍是灰色的岩石,摸上去陰冷無比,里面彎彎曲曲有許多通道,但都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即便張騰這樣的眼力,進去之後也只能看個十分模糊的溶洞輪廊。 張騰將魂識發散開來,向四周探測,只見溶洞里面鋪滿人類與妖獸的骨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他隨意打量了一下那些骨頭,底下似乎有著點點亮光,都是某些奇特礦石和品級不錯的兵器,不過那些礦石兵器都沾染了腐泥,張騰並沒有將它們撿起來。 當然,他也見到了一兩顆空間戒指,但都破損了,無法再用。 張騰搖搖頭,冤魂谷雖傳說寶物眾多,但是相對于一些低境武者而言。高境武者,根本對那些所謂的寶物不感興趣,即便有些寶貝也給前人撿走了,哪里還會留給後人。 冤魂谷真正的寶物,是眾多的植物妖獸與天材地寶,那些東西尋常武者不認識,但對于認識它們的醫師卻是價值連城。 張騰根據焦舜之給的地圖,沿著曲折蜿蜒的溶洞大約走了數十丈遠之後,來到了一面平平無奇的石壁面前。 他按照焦舜之的吩咐,在石壁右側的下方尋到一塊凸起的石頭,將石頭拿起,再深挖半尺,取出了一個菱形的水晶。 菱形水晶剛剛取出,那一面石壁里面消失了,露出了一條深邃無比的通道。 張騰收起那一塊菱形水晶,往那一條深邃無比的通道走去,剛剛走了幾十步,又立馬蹲下來,找到一塊黑色的石頭,用龍牙把它掘出來。 于是張騰找到了黑色石頭下方的第二塊水晶,那一條深邃無比的通道消失了,露出了一面黑色的牆壁。 張騰沒有理會那一面黑色的牆壁,里面往前面走去,人暢通無阻地進入了黑色的牆壁之中。 呼—— 一陣風吹來,張騰打了一個寒顫。 第0281章 被困地底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並不急著摘純陽果,而是先數數所有純陽果的數量。 小島上面一共六棵純陽草,純陽草百年開花,千年結果,數量稀少,分別結有三至六顆純陽果不等,總共二十八顆。 他算了算,一顆純陽果可以煉制三四顆純陽丹,如此算來,至少能煉制七十二顆純陽丹。 由于多禮婆婆中毒日久,長期臥病在床,身上陰氣淤積,陽氣稀薄,必須得花九顆純陽丹解毒調養,這麼一來就只剩下六十三顆了。 他自己留一些備用,余下的純陽丹給聶輕娘一些,再給焦舜之一些,實際上也沒有那麼多。 這時,他又打量一下面前一棵純陽草的樹干。 只見里面有一顆閃亮的小草在慢慢地轉動,點點頭,心道︰看樣子這小草就是純陽草的樹芯了,它也可以拿來煉制純陽丹。可是那麼做的話是涸澤而漁,焚林而獵,太暴殄天物了。算了,還是拿純陽果煉制純陽丹吧,不打純陽草樹芯的主意了。 張騰看看周圍的環境,並不急著煉丹,而是盤坐在島上,從納戒里面取出一些恢復氣血的丹藥服下,調養一下身體狀態。 他先前與犀角古鱗獸戰斗,所受的內傷並沒有完全恢復,而入溶洞之前的調息也十分匆忙,心中緊張焦急,未能把身體的狀況調養到最佳狀態。如今已見到純陽果,徹底安下心來,再作一次深層調整。 煉丹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純陽果有限,他要盡可能地恢復狀態,提高煉制純陽丹的成功率。 周圍一片寂靜,張騰一動不動地坐在純陽草下運氣調息,他的心神全數投入療傷休養之中,如同一尊塑像。 隨著張騰運氣調息,他丹田處出現了一個引力極大的漩渦,湖泊周圍的陰冷死氣忽然涌動起來,瘋狂地往張騰的體內鑽去。 “呼——” 那漩渦的引力越來越大,它在張騰周圍形成了一個小型龍卷風,吸收了湖泊周圍飄蕩的死氣還不滿足,又開始抽取湖泊里面的大部分湖水。 巨量的死氣鑽入張騰的體內,匯聚于丹田,他的身上多了一層陰冷的灰白光芒,乍然看去,其兩眼緊閉,臉色鐵青,眼眶黝黑,嘴唇青紫,如同一個死人,陰森恐怖。 忽然,一道蒼白的火苗在張騰的丹田燃起,它不斷抖動變幻,最終在張騰的靈魂表面化為一套奇異的黑色盔甲。 這一套黑色盔甲,有些虛幻,隱隱約約,好像一個三維投影。 它的頭盔正上方瓖嵌一顆紫色寶石,護胸浮雕一個猙獰面孔,背後伸出四只巨大的骨翅,表面流轉著不知名的詭異符文,那些符文猶如一只只蝌蚪在盔甲表面游動,散發出隱晦而玄奧的波動。 整套盔甲總體看起來,古樸而神秘,莊重而威嚴,讓人望而生畏,靈魂顫栗。 此刻這一套虛幻的黑色盔甲,正貪婪無比地吸收著所有涌入張騰體內的死氣,並在張騰的體外漸漸地實質化。 它 不過,對于這些張騰並沒有發覺,他依舊全神貫注地療傷調養,盡可能地將狀態恢復到最佳。 兩個時辰過去。 黑色盔甲將整個湖泊的死氣徹底抽干,它表面反射著點點金屬的光澤,似乎越發堅固。 不一會兒,黑色盔甲慢慢地變得透明,隱入張騰體內,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張騰慢慢地睜開眼楮,他感到體內的傷勢完全痊愈,整個人神采奕奕,輕松無比。 “咦?這是怎麼回事?湖泊的水怎麼不見了?” 這時他不經意地往前看了一眼,驚訝地發現先前的地底湖泊居然干涸了,甚至不見一滴水,周圍的死氣更是淡薄無比,幾乎消失。 張騰皺起眉頭,站起來往四周看看,但是並不見周圍有什麼異樣的地方。 也許是在我調息的時候,所有的水都流入地下去了吧,或者過一些時候,它又會重新出現。 算了,不管了,還是煉制純陽要緊。 張騰胡亂猜測一下,也沒有深究這個問題,當下從納戒取出一個早就備好的丹盒,開始煉制純陽丹。 由于已經不是孩童,采摘純陽果時,張騰有所猶豫,先摘了一個握在手里觀察。 張騰緊張地盯著那一顆純陽果,它在他手里停留了好些會兒,顏色自始至終沒有什麼變化。 見到此狀,張騰大喜,當即盤坐在地,以焚邪烈焰構建靈力丹爐,直接煉制。 兩刻鐘之後,張騰的臉色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只見四顆朱紅色的純陽丹出現在他的面前。 張騰伸手拿起一顆仔細打量了一下,它們品質上乘,藥香四溢,十分完美。 于是,張騰點點頭,用魂識打開丹盒,將它們放了進去進行溫養。 第一爐純陽丹煉制成功,給了張騰很大的鼓舞與十足信心,接連將所有的純陽果都摘下煉制,很快就將它們全部變成了純陽丹。 “大功告成!” 張騰合上丹盒的蓋子,從地上站起來。 他的臉上盡是喜悅,有了這一盒純陽丹,多禮婆婆就有救了,而他的心願也因而完成了一個。 既然純陽丹煉制完畢,那麼他也是時候離開了,想到此處,張騰看看面前的六棵純陽草,伸手對著面前的一棵純陽草輕輕拍拍。 “多謝了幾位純陽草老兄,咱們後會有期!” 張騰說完,縱身一躍,往螺旋通道口跳去。 然而,他剛剛落地,突然整個地下溶洞劇烈地搖晃起來,那螺旋通道口更是突然坍塌,將張騰封死在里面! “什麼?怎會如此?” 張騰大吃一驚,陡然色變,踉踉蹌蹌地想上前去查看。 哪知道溶洞搖晃得更加劇烈了,溶洞頂上的一根根石鐘乳斷裂開來,如同雨點一樣掉落,往張騰的頭頂砸下去,情況危險無比。 張騰撐開護罩,連忙往四周連連躲閃,盡可能地往溶洞的邊上靠,搖晃的情況持續了一陣子,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只見整個溶洞都鋪了一層石頭碎塊,原先的湖泊更是被填埋了將近一半,湖泊中間的六棵純陽草,有兩棵被砸倒,余下的四棵則幸免遇難。 張騰從溶洞邊上躍至原先的螺旋通道出口,他臉色陰沉,緊皺眉頭,看著被巨大岩石封死的螺旋通道,走上前去,用力推了推那些岩石。 那些岩石似乎完全被壓住,無論他怎麼使勁都一動不動,徹底封死了出路。 “他大爺的!” 張騰氣怒地罵了一句粗口,暫時罷手。 他轉身跳到湖泊中央的小島上,將倒下的兩棵純陽草的樹芯取出,當即多煉制了十二顆純陽丹。 不管怎樣,為免暴殄天物,就算是困死這兒,他也不能浪費那兩個純陽草樹芯。 張騰看了一眼以性命換來的純陽丹,再次將它們收入藥盒里面,開始考慮並尋找逃生的方法。 他並不是很慌,他的納戒里面有著足夠的水與糧食,唯一擔心的是氧氣不足的問題。 張騰環顧四周,看看面前的溶洞,這個地底溶洞十分巨大,氧氣儲量應該夠用許多天。如今他又已是靈性境末期,耗氧量比普通人低許多,故此窒息而死還需要好些時候。 于是,他開始沿著溶洞邊緣,四處查找,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出路。 一圈逛下來,張騰大失所望,這溶洞四面都是實心石壁,別說出路了,連出氣口都沒有。 他又試著飛上溶洞頂看看,溶洞頂上同樣如此,是厚實無比的巨大岩石。 找不到別的出路,張騰只能考慮笨拙的方法了,那就是用靈力一點點打通出路,創造生機。 張騰拿出紙筆,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開始畫著自己原先進來的路線,而後將地圖大概地劃出來,計算出一條最極為便捷的隧道路線。算好之後,張騰將東西收起,取了一些礦石,鍛造了一些簡單的挖掘工具。 做好工具之後,張騰吃了些東西,開始按照計劃往外面挖掘隧道。 他體內有五種靈氣,在五種靈氣的輔助之下,加上他的不解努力,一條岩石通道慢慢地出現在溶洞洞壁上面。 然而,挖著挖著,溶洞再次發生了劇烈的搖晃,新挖的通道坍塌,出路再次被堵死! 張騰見狀,不禁氣急敗壞,大罵道︰“淦!我太陽大爺!老子好不容易才挖出一條通道,又特麼的坍塌了!賊老天,你這狗東西,誠心要把老子困死在這里面啊!” 這時候,四下無人,他根本顧不得什麼風度氣質,流露出真性情,不斷地爆粗。 來了天垣大陸這麼久,他很久沒這麼憋屈氣悶過了,這一會兒已經徹底失態! 不過,罵歸罵,通道塌了,只能重頭再挖了。 華夏古代有一個愚公移山的故事,張騰覺得自己只要學習愚公那般,努力不懈,最終還是能夠逃出生天的。 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他剛剛新挖了一條通道不久,先前的劇烈搖晃再次出現,第二條通道也被堵死了! 第0282章 熔漿危機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不死心,等待溶洞的搖晃過後,又開始挖掘第三條通道,然而,老天好像真的跟他過不去一樣,將他的第三條通道堵死。 “淦!” 此時,張騰臉色漲紅,打罵一聲,拿起工具再挖! “轟隆隆!” 第四次挖掘跟前三次一樣,才挖沒多遠又被堵死! “你媽!” 地震剛過,灰頭土臉的張騰又開始挖掘,他不死心! “轟隆隆!” 又是一陣地動山搖,第五次挖掘再次宣告失敗! “……” 張騰沒說話了,他要節省氣力,不跟老天計較,黑著臉繼續進行自我求生計劃! “轟隆隆!” 地震如約而至,第七次計劃失敗! “ 當! 當!” 張騰舉起鋤頭狠狠地往洞壁敲擊,第八次逃生開始! “轟隆隆!” “呸!你大爺,老子就不信了!” 張騰罵咧咧地往手里吐了一口唾沫,第九次向老天發出挑戰! “轟隆隆!” “……” 也不知道到過了多久,張騰一次一次失敗後,終于放棄了。 這一會兒,他在溶洞里面做了一個非常不錯三角避震區,架起了帳篷,美美地燒烤喝酒過日子。 “算了,不出去就不出去,老子就籟死在這兒了!” 張騰弄了一張老爺椅,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一邊用靈氣幻化華夏世界的東西,一邊擼串。 “在這兒多好啊!不用擔心受怕,也不用兒女私情所困,更不用見到外面那些齷齪骯髒的畜生,一個人快活地過日子,他不香嗎?賊老天,我張騰特麼謝謝你全家,把我弄來這兒,又特麼把我困在這兒,換著花樣玩我!你給我听著,老子現在就困在這兒,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的,那兒也不去了,你滿意了吧,開心了吧!” 張騰一邊喝酒,一邊罵咧咧個不停。 “賊老天,你特麼就是一個惡趣味的吊絲死肥宅,肯定人又丑又老又沒錢,還沒老婆。你這混蛋一定是妒忌老子,羨慕老子,想玩死老子!否則,你怎麼會這麼對待老子!你這個死變態,廢物,垃圾,狗屎……” 張騰越想越氣,從納戒里面取出一塊肉脯,用焚邪烈焰烤好,撒上鹽粉孜然等佐料,狠狠地咬了一口,對著空中揚了揚,說道︰ “賊老天,老子不走了,在這兒吃好,喝好,睡好,多舒服啊!我呸!你讓老子來這個鳥不拉屎,野蠻血腥的鬼地方到底是為了什麼?哈哈……我告訴你,爺本身就是一個死宅,不喜歡到處溜達,最愛一個人享受寂寞!你以為這對我是折磨與懲罰嗎?我呸!這是老子的快活日子!還有,反正都死了那麼多次了,老子也不怕死,沒吃的,沒喝了,老子就煉制一顆毒藥,安樂死!安樂死,你知道嗎?快活,無痛苦!” 這時他又從納戒里拿出陳寧的披風,摟在懷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望著溶洞洞頂,喝一口酒,大聲地說道︰“賊老天,老子有遺憾,但不後悔!我盡力了,愛過人,被人愛過,至今也做了不少順心的事情,這輩子值了!哼,你以為把我困死這里,你那變態的心里就能得到滿足了嗎?呵呵,死是生命的另一段開始,老子掛了,大不了到冥獄輪回!反正人的一生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兒,反反復復地輪回,一直到地老天荒,宇宙破滅!哦,對了,你這個賊老天也得意不了多久,對永恆而言,你存在必定消失!哈哈……” 張騰托著下巴,翻了一個身,將陳寧的披風蓋在頭上,說道︰“賊老天,你等著,等老子便鬼了,一定去找你這個混球!我讓你上廁所沒紙,吃泡面沒調料包,賣菜必漲價,過年必定回不去……玩死你這死變態!” 他剛剛說完,正掀開披風,要咬一口烤肉,哪知溶洞再次搖晃起來,溶洞頂上的粉塵碎屑簌簌而下,再次將他弄了一個灰頭土臉! “呸呸呸!靠!你這混蛋,你是故意的吧!這次震動提前了一刻鐘,不多不少一刻鐘,你特麼的比原子鐘還準!我弄了這麼一個帳篷,按道理來說,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可你特麼還能漏泥沙進來,心太黑了!我詛咒你吃飯必定拉稀!” 張騰大罵,扔掉手里的烤肉,一邊拍飛頭上的灰塵,一邊坐起身來。 他心痛地將陳寧披風上面的灰塵都干淨,將它收入納戒,又罵道︰“賊老天,你特麼的時不時男人?有本事沖我來,弄髒女人的披風算什麼本事!你不知道這是老子最珍貴的東西嗎?你這個黑心腸,冷酷無情的雜碎!” 話音未完,溶洞又一次劇烈抖動起來,張騰拿出一塊被子蓋在頭上,在被子里道︰“賊老天,你動啊,你搖啊!老子才不怕你呢,老子還不逃了,也不害怕了,你特麼的有本事弄死老子!十八年之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他正說著,忽然溶洞之內的氣溫越發悶熱起來,一些煙氣從湖泊底下冒出,十分難聞,吸入之後,還會微微有些暈眩! “咳咳咳……靠,賊老天,你又玩那一出?” 張騰惹得受不了,趕緊將周圍的東西收入納戒,從帳篷里面往外望。 只見干涸的湖泊底部開始出現一條條火紅色的裂縫,裂縫里面似乎有一股股熱氣冒出來,讓整個溶洞的氣溫急劇上升,不消片刻就如同烤豬的洞窯一般。 “轟!” 只見張騰的帳篷一下子燒了起來,濃煙滾滾充斥整個溶洞,張騰連忙從帳篷里面鑽了出來,屏氣凝息,往溶洞的邊上逃去。 “咕嘟咕嘟……” 一些熾熱通紅的岩漿從湖泊底部冒出,開始一點點地填滿湖泊,將整個溶洞辦成了一個熾熱無比的磚窯! “靠!好你個賊老天,心真狠毒,你這是要燒死老子,讓老子尸骨無存啊!” 此時,張騰以焚邪烈焰形成護罩保護全身,阻隔著外面的高溫,看著到處是火焰的溶洞,在里面再次破口大罵。 “燒燒燒!燒你大爺!有本事這一會一個岩漿噴涌將這兒全都塞滿了!” 話音剛落,果然一道熾熱的岩漿從地底噴出,飛快地填滿湖泊,往張騰所在的高地蔓延而來。 “我去,要不要那麼做的那麼絕!我只是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老天爺,我認慫,我認慫,我認慫好不好?你把岩漿給我退了,就算不把我放出去,我也絕對絕對不怪你不抱怨不嘰嘰歪歪的!” 張騰忍不住臉色大變,高聲地道︰ “老天爺,老哥,老爹,我求你了!別做那麼絕,放我一條生路吧!好不好?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我從來沒有罵過你行不行?你要是放我出去,不,不放也行,哪怕饒我一命,我也對你感恩戴德,絕對不再罵你!” 然而,不管他怎麼說,那岩漿還是咕嘟咕嘟地往外面冒,很快就到了張騰的腳下。 “屮!” 張騰見狀罵了一句,立即御空而起,飛到了溶洞的頂部。 只見那通紅熾熱的岩漿不一會兒就淹沒了他先前站立的地方,一點點地往上升! 熱,很熱,非常熱! 張騰臉色漲紅,滿頭大汗,看著一點點升起來的岩漿充滿了絕望與恐懼。 溶洞周圍的岩壁已經通紅如碳,張騰依靠焚邪烈焰的保護,一直支持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奇跡了!尋常之人,哪怕是一個武者,在這麼熾熱的環境下,也絕對熬不了這麼長的時間,這一會兒,早就變成灰燼了。 不過,即使如此絕境,張騰也沒有放棄求生。 他開始拿出工具全力地挖掘頭頂的岩壁,試圖制造一個洞窟,讓自己鑽進去,拖延著岩漿接近他本人的時間。 張騰的挖掘速度極快,但是岩漿上升得更快,他還沒有挖好藏身的洞窟,就已經接近溶洞的頂部! 此時此刻,張騰的眼里充滿了絕望! 他勉力撐起一個靈力護罩,抵擋著岩漿傳來的高溫,恐怖的溫度,透過靈斛護盾,讓他身上的衣服燃燒起來,不一會兒,連同他的頭發也徹底燒為灰燼!色漲紅,滿頭大汗,看著一點點升起來的岩漿充滿了絕望與恐懼。 溶洞周圍的岩壁已經通紅如碳,張騰依靠焚邪烈焰的保護,一直支持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奇跡了!尋常之人,哪怕是一個武者,在這麼熾熱的環境下,也絕對熬不了這麼長的時間,這一會兒,早就變成灰燼了。 不過,即使如此絕境,張騰也沒有放棄求生。 他開始拿出工具全力地挖掘頭頂的岩壁,試圖制造一個洞窟,讓自己鑽進去,拖延著岩漿接近他本人的時間。 張騰的挖掘速度極快,但是岩漿上升得更快,他還沒有挖好藏身的洞窟,就已經接近溶洞的頂部! 此時此刻,張騰的眼里充滿了絕望! 他勉力撐起一個靈力護罩,抵擋著岩漿傳來的高溫,恐怖的溫度,透過靈斛護盾,讓他身上的衣服燃燒起來,不一會兒,連同他的頭發也徹底燒為灰燼! 張騰的臉色越來越漲紅恐怖,如同一只被烤熟的大蝦,正在岩漿之中苦苦掙扎! 熱熱熱…… 真的好熱,真的好熱,真的好熱啊! 張騰心里大叫,他口干舌燥,渾身起了水泡,整個人好像要燃燒起來一樣! 難道我張騰今日真的要葬身火海嗎? 第0283章 燃燼秘境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忽然溶洞下方出現了一個漩渦,漩渦里面傳來一股強大無比的牽扯之力,將張騰猛然往下拉,讓他的整個人都下沉到熔漿的深處! 張騰驚駭欲絕,他拼命地運轉水系靈氣保護修復身體,拼命地加固靈氣護罩,拼命地往上逃! 可惜,一切都是徒勞! 他的整個人被漩渦所吞噬,落入溶洞底下的一道巨大裂縫里面,消失得無影無蹤。 強大的牽扯之力,帶著張騰往地底深處而去,張騰緊閉雙眼,用盡全力去抵御周圍恐怖的熱力,一直死死支撐著,他渾身灼痛,似乎全身都被烈火所焚燒! 維持靈力護罩需要非常恐怖的靈氣,他體內的巨量靈氣也經不起那種消耗,又支撐了一會兒,最終見底了。 感覺到周圍的護罩越來越薄,溫度越來越高,張騰心里發出一聲嘆息︰終于要結束了嗎? 正在這時,周圍的壓力一輕,溫度也不再升高,他身體的下墜速度似乎陡然加速,好像往深淵墜落。 護罩徹底消失了,張騰睜開眼楮,眼前再也沒有熔漿,周圍伸手不見五指,一片漆黑。 我死了嗎? 張騰忍不住想到,他渾身依然火辣辣地痛,靈氣枯竭,筋疲力盡,不能動彈分毫。 他的魂力向四面八方分散出去,卻沒能探測到任何東西,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整個人似乎一直下墜,下墜,繼續下墜。 這種感覺很熟悉,當初他穿越天垣大陸之時,也是如此,一直下墜,下墜,不停地下墜…… 呵呵,我又死了麼?真好,終于解脫了。 張騰自嘲一笑,默默地想道,人開始一點點失去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騰睜開眼楮再次醒來。 周圍彌漫著一股焦灼的味道,空氣稀薄,讓人感到呼吸困難,幾乎窒息。 “呼呼……” 張騰胸膛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他看著漆黑的天空,臉上流露出疑惑之色。 怎麼回事?我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活著? 奇怪,這又是哪兒? 我怎麼到這里的? 嘶,好痛,渾身都好痛,就像被扒了一層皮一般。 張騰想著想著,正要起來,剛剛一動,火辣辣的疼痛傳來,讓他忍不住抽了一口涼氣。 他連忙運氣調息,然而,這兒靈氣稀薄,努力了半天,根本就恢復不了多少氣力。 張騰放棄了努力,心念一動,從納戒里面取出丹藥。 他握著丹藥,忍著針刺一般的疼痛,拔掉藥瓶的塞子,將回氣丹倒入口中。 丹藥入口,咽下肚中,很快藥力化開,釋放出大量的靈氣,迅速充盈著張騰的丹田。 張騰再次閉上眼楮,運氣調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騰感覺身上的疼痛輕了許多,氣力也慢慢地恢復了。 他慢慢地從地上坐起環視四周,周圍一片漆黑,沒有一絲絲光線,空中彌漫著一股嗆人的硫磺硝石味道,讓人十分難受。 張騰把魂識擴散開來,充當眼楮的作用,只見自己身處一片焦黑的廢土上面,地面一直冒著裊裊的煙氣。 由于沒有風,那些煙氣一直上升到天空,化為無邊的煙雲。 “這是哪兒?” 張騰越發迷惑,他明明被一股引力拖到地下,怎麼會到了此處。 這時,他又看看自己,渾身被燒傷,雖然已經結痂,但是猙獰可怕,猶如一具行走的干尸。 他又摸摸頭,摸摸臉,頭發沒了,眉毛沒了,臉上再也沒有白嫩的感覺,反而坑坑窪窪,凹凸不平,顯然已經被毀容了。 張騰從納戒里面取出夜明珠與鏡子,一張丑陋惡心的臉龐映入眼簾,猶如一頭惡魔在鏡中凝視! 他似笑非笑,那一張丑陋的臉上露出猙獰可怖的表情,自言自語地道︰“這是我?毀容了嗎?呵呵……算了,能撿回一條命,比什麼都好。” 張騰收起了鏡子和夜明珠,握緊了拳頭,心中涌起一種難過。 可是,這種難過很快就消失了。 只剩下三年命元了,容貌什麼的,他根本不在乎,活著就好,還有完成未了心願的機會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也許,晴櫻幽雲她們見了自己這副鬼樣子,會被嚇壞,逐漸疏離,最終再無瓜葛。 那又如何,正合他意,他本來就不奢望擁有那麼多。 如果她們一個個離去,他就對這個世界就沒多少牽掛了,正好一心一意地前往極東之地。 不僅是晴櫻幽雲沈媛媛她們,過去的陳寧,現在的冰雪同樣如此,見了他這副鬼樣子,大概都會嚇跑吧。 男女之情,都是開始于顏值,一旦顏值沒有了,它也隨之結束。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看重顏值,但絕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罷了,隨它去吧,能不能活著回去雲京還不知道呢,想那麼多干嘛。 張騰搖搖頭,開始取出指向針,準備確定自己所在方位,離開這兒。 然而,指向針瘋狂地轉動,徹底失靈了,無法使用。 奇怪,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到處都是混亂的磁場?連指向針都作廢了。 張騰皺起眉頭,從納戒里面取出一套衣服換上,開始真準一個方向往前走。 周圍一片寂靜,空氣焦灼,炎熱非常,張騰先是慢慢地走著,而後快步走,最後運轉靈氣,風馳電掣地狂飆。 一路走來,魂識所見之處,盡是荒涼枯寂的焦土。 張騰心急起來,他將速度拉升到極致,一直跑,一直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遠,張騰終于見到一些不一樣的景色。 那里好像經歷了一場鋪天蓋地的轟炸,到處都是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巨坑,巨坑邊緣散落著一些磚石瓦礫,金屬碎片,甚至還有一些表面焦黑的古怪骨頭渣子。 它們的顏色非常特別,大部分都帶著金色,顏色深淺不一,如同黃金打造。 張騰無法分辨那些骨頭渣子到底是人,還是妖獸的遺骸,它們非常堅硬,即便是三品寶刀霜映也砍不出一點兒痕跡。 當然,張騰還發了一些黑色骨頭,那種骨頭非常特別,表面有著奇怪的花紋,帶著一種吞噬之力,吸引人的靈氣與血氣,隱隱帶著一種莫名的邪性。 他不知道它是什麼生物的骨頭,但確定其不是人類的骨頭,人類的骨頭沒有那種類型。 這時,張騰躍上空中,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地形,往巨坑密集的方向繼續走。 他感覺自己所在的地方像是一片巨大無比的戰場,唯有向戰場中心而行,才能尋找到這片區域的相關線索。 又走了一會兒,張騰見到了一個非常大的巨坑,巨坑周圍還殘留著一些斷垣殘壁,看樣子,這兒曾經有著一片城市,可惜被恐怖的力量摧毀了。 張騰穿過巨坑,前方出現了燃燒烈火的茫茫原野,原野之上矗立著一個高大雄偉的大門,大門兩側是兩段坍塌的城牆,門後是一座破敗不堪的宮殿。 那座宮殿氣勢恢宏,古樸宏偉,卻又帶著一種滄桑與孤獨。 它是似乎一直在那里,也永遠在那里,在熊熊的烈火中永生。 張騰望著前方的宮殿,遲疑了一下,身上凝聚出一套靈氣盔甲,試探地踏入那片燃燒著烈火的原野上。 他走了幾步,發覺地下的火焰縱然熾熱,溫度卻比熔漿低多了,有著靈氣盔甲的保護,基本沒事。 于是,張騰繼續向那一座宮殿走去。 一路上,他小心翼翼,謹慎前行,不敢全力狂飆也不敢御空而行。 誰知道這周圍有沒什麼特別的禁制,如果魯莽亂闖的話,說不定觸發禁制,死了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這麼走了一陣子,張騰來到了大門前。 大門上寫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大字是古文書寫,張騰一個字也不認識。 可是,即便他不認識,也能夠感受到那四個大字里面隱藏睥睨天下的傲然氣勢。 這地方似乎是遠古某個大勢力的遺址,應該有著極為輝煌的過往,可惜還是在時空的潮流中破敗。 這時,張騰並不急著從大門里進入。 他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試著往大門里面扔,試探一下大門是否存在禁制,只見石頭穿過大門,掉落在地上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張騰想了想,又拿來兩塊石頭,分別往大門兩邊的坍塌城牆扔,卻見兩塊石頭剛剛到達城牆的位置,突然在空中悄無聲息地化為了一團灰塵。 “嘶——” 張騰抽了一口氣,有些頭皮發麻。 若是他無視坍塌的城牆,魯莽地翻牆而過,很可能跟那兩塊石頭一樣,在那無形的禁制下化為齏粉了。 此時,他望著前方的宮殿,猶豫起來。 他不知道宮殿周圍或者宮殿里面還沒有其他的禁制,若然這麼走進去,說不定會遇上危險,甚至連性命都丟在里面。 如果不進去,這周圍茫茫無邊,一直逗留在外面,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別的事情。 一切都是未知。 一切都無法預料。 一切都無能為力,只能依靠運氣。 張騰又想了想,最終下定決心進入大門,探索面前的宮殿。 的確,好奇心害死貓,不好奇會悶死貓。 反正,他這條命都是撿回來的,沒了就沒了! 對張騰而言,對未知的探索,比無知地苟活有意義得多。 第284章 鐵錘之威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嗯?” 張騰剛剛踏入大門就開始感覺不對勁。 周圍的重力一下子增加許多倍,哪怕張騰已經是靈性境末期且淬煉了身體,依舊感到走路十分吃力。 他臉紅耳赤,呼吸艱難,一步一步地往那座宮殿走去。 張騰試著運轉靈氣,以玄黃重域來抵消這些重力,但是效果並不大。 最重要的是,越往里面走,越接近那座宮殿,靈氣越發遲緩,等到了那座宮殿的時候,基本上張騰的靈力完全被壓制,與一個體魄強壯的普通人無二。 “呼呼……” 張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稀薄的空氣,他胸膛火辣辣的,只感覺眼前一陣陣發黑,整個人都要昏眩過去一般。 不過,張騰極力忍受著這樣的狀況,依舊咬牙切齒,堅定不移地往宮殿里面走。 這一座宮殿看似破敗不堪,實則並沒怎麼損毀,它周邊存在著某種保護禁制,讓它一直屹立不動,像要亙古長存。 宮殿門口又一段長長的台階,張騰沒有對這些台階進行禁制試探,直接抬起腳步,踏了上去。 一步,兩步,三步…… 張騰艱難無比地向前走,人越走越累,意識越走越迷糊。 剛開始時,他還雄心勃勃,充滿斗志,勢要征服這段台階,中間時段,他覺得自己很傻,很荒謬,很無聊,怎麼會這麼折騰虐待自己,最後階段,張騰什麼也不想,麻木地往前攀登著。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而來,為何會出現在此處,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一切前行,靠得是本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騰終于走完這一段台階,來到了宮殿門口。 宮殿里面只有一個巨大的高台,高台正面是一大段古文,高台之上,放著一把平平無奇,普普通通的鐵錘。 高台周圍都是石板鋪砌的地面,整個宮殿空曠無比,至少能夠容納數萬人。 張騰走進宮殿里面,宮殿里面頓時升騰出一片熊熊的火焰,宮殿之內靈氣涌動,它們形成一條通紅如炭的熾熱台階從宮殿門口連接到高台之上,似乎是通向拿取鐵錘的路。 “干什麼?考驗嗎?我對鐵錘不感興趣。” 張騰緊皺眉頭,冷冷地道,無視面前的台階,將之避開,往宮殿里面踏進去。 然而,他一腳踏出,台階隨之擴大,最終還是讓他踩在台階之上。 “切,我沒興趣,是時候回去了。”張騰收回腳掌,轉身就走。 看樣子,這座宮殿是這片遺址勢力的傳承之地,他對它的傳承並不感興趣,只想找到路徑回去而已。 誰知道這該死的傳承會有什麼危險,更不想被它牽著鼻子走。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就行了,至于寶物傳承什麼的,還是留個別人吧。 哪知他剛剛轉身,整座宮殿爆發光芒, 只見一縷縷黑氣從遺址的四面八方涌出,匯聚成一只只猙獰恐怖的奇怪生物。 它們嚎叫著,瘋狂地往宮殿這一邊沖來,將整座宮殿包圍得密密實實,水泄不通,一波接一波地瘋狂沖擊,整座宮殿頓時劇烈搖晃起來。 轟隆隆! 不僅僅是宮殿在搖晃,隨著那些生物的沖擊,正片天地都在搖晃。 這些奇怪生物撞上了宮殿周圍的無形禁制,紛紛化為虛無。 不過,即便如此,它們還是無休無止,悍不畏死地一直向宮殿沖擊。 張騰望著眼前這一幕,听著熟悉的震動巨響,又看看漆黑的天空,若有所思。 他似乎又進入了一個特殊空間,這個空間就在冤魂谷盡頭的地底,之前的地震似乎與這遺址有關,而那些奇怪生物正是造成地震的罪魁禍首。 原來是你們這些畜生! 張騰想通之後,頓時大怒。 若非這些家伙不停地沖擊宮殿,就不會發生地震,不發生地震他就不會被困住溶洞里面,更不會被熔漿燒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這時,那一大群奇怪生物四處圍攏,凝聚成一頭四肢粗壯,身長六翅,渾身黑氣繚繞的巨角怪獸,這怪獸一成形,就仰天咆哮一聲,奮起四足開始往宮殿外面的大門沖擊。 張騰見狀,臉色微變。 宮殿大門沒有禁制,那巨獸這副模樣,明顯不是什麼善類,一旦沖進來,只怕很大幾率會對自己不利。 想到此處,他當即從納戒里面取出霜映,屏氣凝息,嚴陣以待。 不管怎樣,他必須做好防御準備才行,就算打不過,也得辦法逃離此地才是。 近了,近了,更近了! 隨著巨角怪獸的接近,宮殿外面的大門突然爆發出恐怖的氣息,大門出現了一個紫色的漩渦,漩渦飛快地轉動著,將巨角怪獸吸收吞噬,化為虛無。 巨角怪獸被吞噬之後,紫色的漩渦轉動慢了下來,外面的奇怪生物組成第二頭巨角怪獸,如先前一般繼續向大門沖擊。 紫色漩渦連續吞噬了九頭巨角怪獸之後,終于徹底停止了轉動,化為一扇紫色的透明大門。 外面的那些奇怪生物見狀,不由得越發瘋狂,它們嘶叫著,怒吼著,又組成巨角怪獸,對著大門瘋狂沖擊。 “咚!” 一聲振聾發聵的巨響,巨角怪獸重重地撞在大門上,整座宮殿劇烈地搖晃起來,光芒黯淡了許多,外面紫色的大門多了一絲裂痕。 “咚!” 巨角怪獸繼續沖撞,又是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紫色的大門又多了兩道裂痕。 “吼!” 巨角怪獸仰天大叫,越發興奮與瘋狂,開始對著紫色大門連連撞擊! 咚!咚!咚! 它每撞擊一次,紫色大門就多一道裂痕,隨著時間推移,裂痕布滿了正扇大門,隨時會被撞碎,徹底報廢。 正在這時,宮殿里面的普通鐵錘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它飛出了宮殿,穿過禁制,在天空中突然變大,如同一座小山朝著巨角怪獸猛然敲下來! “轟隆!” 那鐵錘砸在巨角怪獸的身上,生生將之打爆,地上升起了蘑菇狀的煙雲,恐怖無比的沖擊波,將所有的奇怪生物全數消滅。 “吼!” 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從地底傳來,大股大股的黑煙從地上冒出,黑煙在天空上面凝聚成一只黑色的手臂,握起拳頭,朝著那鐵錘狂砸而去。 未等拳頭砸來,那一個鐵錘就沖天而起,迎上了上去。 “轟隆!” 拳頭與鐵錘相接,引起了劇烈無比的爆炸! 這一片空間不僅劇烈搖晃,而且片片碎裂,周圍都生出了恐怖的靈氣風暴,將原本就千瘡百孔的大地再次破壞。 與此同時,整座宮殿的光芒一下黯淡了許多,宮殿之中的高台更是出現了一道道裂痕,似乎要坍塌一般。 張騰扶著宮殿門邊,穩住身形,繼續往外面觀望,只見先前巨角怪獸被轟爆的地方多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深坑,深坑之內,燃起熊熊的火焰,不斷地灼燒著空氣的黑氣。 見到此景,他有些明白外面那些大小不一的巨坑是怎麼來的了,它們都是鐵錘的杰作。 鐵錘與宮殿下方鎮壓的存在不知道戰斗了多少的歲月,這才形成了一片焦黑的燃燼之地。 “桀桀……” 忽然,一縷縷黑氣從破碎的紫色大門鑽進來,它們化為一頭奇怪的生物,怪笑著,向張騰沖來,殺機凜然。 “淦!這鬼東西,你與這勢力斗便斗,找老子干嘛!” 張騰罵了一句,橫起霜映,與那一頭奇怪生物戰在一起! 一交手,局面就呈一邊倒的態勢! 這頭奇怪生物力量極為強大且精通戰斗,速度極快,瞅中張騰的破綻,尾巴一掃一下就將張騰抽飛! “噗!” 張騰硬挨了一下,只感到胸膛傳來一陣沛然巨力,五髒六腑都要被打碎一般,整個人猛噴了一大口鮮血,重重地撞在宮殿的台階上面。 “他大爺的!” 張騰罵了一句,強忍著痛疼,再次站起來,那奇怪生物如影隨形,已然殺到! 它的伸出一只爪,閃電一般朝張騰的脖子掐來,似乎要將他的腦袋擰下。 張騰連忙將霜映橫在胸前,擋住那一只爪子,哪知道它另外一只爪子隨之朝張騰的太陽穴拍出,張騰無可奈何連忙一低頭,躲了過去。  ! 奇怪生物的爪子拍在宮殿大門的門沿,生生抓下一大塊石料,張騰則抬腿一腳踢出,將那一頭奇怪生物踹飛出去! “吼!” 那頭奇怪的生物大叫,被踹飛之時,大口一張,突出一顆漆黑的圓球,狠狠地打中張騰,將張騰轟得往後倒飛。 “噗!” 即便有了靈氣鎧甲的保護,張騰也扛不住那漆黑圓球的砸擊,再次猛噴了一口鮮血,重重地撞在台階上面。 他只覺得整個人好像散架一樣,渾身疼痛難受,難以再站起來! 可惡家伙! 這特麼的是什麼鬼東西! 像散架一樣,渾身疼痛難受,難以再站起來! 可惡家伙! 像散架一樣,渾身疼痛難受,難以再站起來! 可惡家伙! 第0285章 銀爐煉魔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轟隆隆!” 天空混亂無比,黑雲密布,雷鳴電閃。 鐵錘與黑色手臂不斷踫撞,靈氣風暴到處肆虐,空間障壁被破壞,又被修復,整片時空似乎處于末日,隨時都會毀滅,重回混沌。 大地升騰著無數的黑煙,它們在這一刻瘋狂暴動,永不停歇地衍化出一頭頭窮凶極惡的奇怪生物,形成黑色浪潮,瘋狂地向宮殿沖擊。 宮殿在搖晃,大地在搖晃,整個時空都在搖晃! 劇烈的搖晃下,張騰與那頭奇怪生物都站立不穩,踉踉蹌蹌,東倒西歪,被迫中斷了戰斗。 整座宮殿的光芒在一點點黯淡,宮殿內的高台裂痕越來越多,整個高台看上去隨時都會轟然而倒,坍塌為碎石瓦礫。 原先由靈氣凝聚而成,從門口到高台的台階慢慢地黯淡下來,靈氣一點點散逸,好像要消失一般。 “吼!” 宮殿外面,無數的怪物在狂吼,它們前赴後繼地沖擊宮殿外牆的無形禁制,似乎要消磨它的能量,讓它最終失去作用。 “嘶嘶……” 宮殿外的大門匯聚了一大團黑氣,它們全力從紫色大門的裂縫里面滲入,如同高壓水汽一般往門內噴射,凝聚為一頭頭模樣相同的奇怪生物。 “吼!” 此時,張騰面前多了八頭一模一樣的怪物,它們在劇烈的搖晃中依舊向他撲殺而來,似乎要將他徹底撕碎。 一頭怪物,張騰已經不是對手,如今九頭怪物一擁而上,戰斗就不再是戰斗,而是一場屠殺! 如此懸殊的實力,張騰與之對抗,必死無疑! “嗖!” 張騰沒有任何猶豫,運轉體內的全部靈氣,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往宮殿之內逃走! 他剛剛逃入宮殿,一個禁制被激發,化為一扇沉重無比的半透明大門轟然落下,將宮殿徹底封死! “吼!” 那些怪物在門外張牙舞爪地嘶吼著,不斷地沖擊宮殿大門,卻是無可奈何,眼睜睜地看著張騰在它們的面前逃跑。 張騰停下腳步,轉身回望。 宮殿之外已徹底被黑氣籠罩,它們再次化為一頭頭巨角怪獸,對著宮殿大門沖擊。 宮殿大門極為堅固,但並沒有向外面紫色大門那般,有著相應的反擊手段,在那些巨角怪獸的沖擊下,它隨時都會破碎。 當這一道最後的防線被攻破之時,也是張騰殞命之時。 宮殿依舊搖晃著,但宮殿內的空間十分平靜。 張騰靜靜地站在通紅熾熱的台階上面,用手輕輕地擦去唇上的血跡,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這時候,他又盯了門外那些生物片刻,毅然轉身,大步地往高台上走去。 此地的傳承他不想接,不想接受它的考驗,但不得不接,亦不得不接受考驗。 然而,出乎意料,張騰一路攀登,順利無比。 他感覺除了台階比較熾熱,沒有什麼特別,過程中也沒有出現其他的東西,既沒有特殊禁制,也沒有古怪幻象,更沒有神秘聲音。 張騰順利地到高台,偌大的高台上只留有一個擺放鐵錘的架子,再無其他,從高台放眼下方空蕩蕩的宮殿,周圍彌漫著一種無盡的悲涼與滄桑。 裂痕,猶如一根根藤蔓,從高台底部往上攀爬,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整個高台看上去支離破碎,卻依舊屹立不倒。 “轟!” 正在這時,外面一聲巨響,宮殿再次劇烈地搖晃一下,一把殘破的鐵錘從宮殿大門穿過,落在高台的架子上面。 接下來,宮殿外傳來一連串轟鳴,似乎有人拿著大錘在全力地敲擊宮殿,要將它徹底砸塌,摧毀。 張騰看了一眼面前殘破不堪的鐵錘,嘆了口氣,收起霜映,伸手抓了下去。 鐵錘突然渾身發光,瞬間變小,化為一道虛影直沖張騰的額頭。 轟! 巨大的信息在張騰的頭腦里爆炸,讓他腦袋疼痛欲裂,好像被錐子狠狠地扎了一下似的。 “啊!” 張騰七竅流血,雙手抱著腦袋,痛苦地跪了下來,他的雙眼爆發出璀璨的光芒,穿透宮殿的頂部,直沖霄宇。 “吼!” 與此同時,大地之下,傳出一聲憤怒無比的咆哮,整座宮殿頓時被攻破,一頭頭巨角怪獸朝著高台上的張騰飛撲而來! 眼看著那些巨角怪獸越來越近,即將把張騰撕碎的時候,跪在高台上張騰突然抬頭,仰天怒嘯! “啊——” 轟隆! 可怕的金色光芒從他的身上爆發,撲殺而來的巨角怪獸全部化為虛無,以宮殿為中心,這片遺址一片清淨。 “沙沙!” 高台突然化為沙粒,轟然而倒,破爛的宮殿中央多了一大片沙漠。 沙漠不斷地擴散,將焦黑的廢土,化為了一片茫茫無際的土黃。 張騰靜靜地站在虛空之中,他身後生出一輪金色的太陽,照耀十方。 此時他面無表情,目不轉楮地盯著正前方。 只見一條條由黑氣凝聚而成的巨蟒,從天上地下,四面八方鑽出,它們迅速往一個方向凝聚,隱隱形成一具頂天立地的巨大魔影。 巨大魔影與張騰遙遙相對,猙獰恐怖,凶焰滔天,一種暴虐殘忍的情緒彌漫周圍的空間,整個空間一直震蕩不定,漸漸地崩潰。 “吼!” 巨大魔影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所有的黑氣全部匯聚在一起,即將在世間顯現其真正的面目。 就在這時,靜立于空中的張騰,突然動了。 他結了一個手印,一個銀色的焚化爐憑空出現,一下子就將巨大魔影封鎖其中。 這個焚化爐呈十六稜柱體,造型簡潔,稜角分明,表面流轉著隱晦繁奧的不知名符文,閃動著金色光澤,極富科幻色彩,古怪而神秘,獨特的現代風格與天垣大陸的古典風格完全不同。 “轟!” 銀色焚化爐的邊稜亮起了紫色的光芒,忽然變得半透明,只見內里燃起了熊熊的金色火焰,無比恐怖的高溫開始對巨大魔影進行焚化。 “吼!” 巨大魔影發出憤怒無比的咆哮,它還沒成形小部分的黑氣就已經被金色火焰所燃,化為了虛無。 見到此狀,巨大魔影又驚又怒,它試圖集中力量沖破銀色焚化爐,可惜銀色焚化爐極為堅固,任憑它怎麼沖擊依舊巋然不動,毫發無損。 黑氣持續被煉化,巨大魔影急忙凝聚出一個黑色護罩阻隔金色火焰的燃燒,可惜那金色火焰非同一般,連那黑護罩都燃燒殆盡。 最可怕的是,這金色火焰連空間都燒為虛無,所過之處,只剩下一片絕對的黑暗。 “吼!” 巨大魔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恐懼,它想盡一切方法掙扎都無補于事,金色火焰燃起那一刻,它的命運就被注定了。 死亡,消失,化為虛無是巨大魔影的最終歸宿! 又過了片刻,銀色焚化爐內一片虛無,再也看不見一點點魔氣。 張騰解了結印,銀色焚化爐慢慢地變透明,虛幻,最後徹底消失了。 呼呼…… 空間風暴從虛無之中出現,開始一點點將這個空間摧毀,張騰的人一點點往天空飛去,隨後停住身形,從天空俯瞰。 下方茫茫的沙漠里隱隱是一個龐大無比的法陣,法陣上面依稀可見數個巨大城市的痕跡,那遙遠的過去,數個城市構成一個封印陣法,阻擋著異域生物的侵襲,並在時空中逐漸消逝,化為了廢墟遺跡。 張騰的眼楮閃耀著金光,視線穿過沙漠,穿過法陣,清晰地看見法陣下方一只龐大無比魔眼正向他注視。 仔細一看,那一只魔眼其實也是一個類似眼楮的無底深淵。 深淵之下不斷涌出黑氣,黑氣化為無數的奇怪生物,一點點侵蝕破壞著法陣,從法陣的縫隙里鑽出,開始出現在沙漠之上。 “結束了。” 張騰面無表情,在天空上淡淡地道,它的視線迎上那一只魔眼,結了一個繁復無比的手印。 那一個無底深淵,如同有生命一般陡然收縮,魔眼似乎多了一些恐懼。 張騰盯著魔眼,嘴角多了一絲譏誚,身後的金色太陽猛然擴大充斥整個空間! 咻—— 那一輪巨大無比的金色太陽向巨大法陣射出一束粗大的光芒,光芒瞬間轟破法陣,連同那一只魔眼徹底摧毀! “吼!” 一聲咆哮從魔眼所在的另一個空間傳來,充滿了憤怒,隨後是徹底的沉寂。 摧毀魔眼之後,下方的沙漠消失了,上方的金色太陽消失了,原地多了一片漆黑的虛無。 空間依舊在崩潰,風暴依舊在肆虐,整個世界只剩下張騰一個人。 張騰握緊拳頭,望著下方,默然良久。 突然,他望天大哭,哭聲震天動地,悲愴無比,哀慟欲絕。 隨後,他又仰天大笑,笑聲響徹時空,傳遍天垣大陸,恩仇盡泯,淋灕暢快。 苦笑完畢,他環視四周,長嘆一聲,神情復雜,眼中萬般滋味。 他搖搖頭,自言自語地道︰“小家伙,你早點來就好了。” 說完,張騰隨手開了一個空間漩渦,縱身跳入漩渦之中。 幾乎就在同時,一道模糊的虛影從張騰身上飛出,留在這一片空間里面,看著張騰消失在漩渦的身影,一臉悵然。 “靠!老子怎麼會到了這里?你大爺的,這個破鐵錘怎麼這麼重?要死要死,背著這破錘子,老子指定要沉了!我去,我……咕嘟咕嘟……” 漩渦慢慢地變小,里面傳來了張騰的大呼小叫,隨後是一陣喝水聲音。 虛影看上去像是一個紅須紅發的健壯老者,听見張騰的聲音,老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無可奈何的笑容。 老者搖搖頭,並沒說話。 只見他雙手再次結了一個印,整個人化為一抹星光直沖霄雲,似乎到了另外一片時空。 又過了片刻,整個空間坍塌下來慢慢地填補了虛無,一個秘境永遠地在時空中消失了。 第0286章 天工傳承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嘶……冷死老子了,你大爺的!賊老天,你居然給老子弄個冰火兩重天,老子特麼感謝你啊。” 張騰罵咧咧地從一個冰湖里爬了上來。 然而,他渾身濕透剛上岸,就被寒風吹成了冰雕。 “ 嚓 嚓……”一陣冰塊碎裂之聲傳出。 張騰運轉靈力將身上的寒氣驅散,冰渣簌簌地從他身上掉下,人再次活動起來。 “咚!” 他順手從背後取下一個破爛的大鐵錘,扔到了一邊,氣喘吁吁地靠著湖邊的一棵樹坐下。 張騰有氣無力地望著眼前的破爛大鐵錘,他只記得在宮殿高台上將鐵錘拿到手中的那一刻,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當他醒來之時,人已莫名其妙地從那一片熾熱之地出來,還落入冰湖之中。 張騰不知道,這破爛大鐵錘什麼時候掛在自己的背上,更不知道它怎麼會掛在自己的背上。 他背上並沒有什麼可掛錘子的扣子,它卻能如此穩穩當當地掛在自己身上。 同時,在它的拖累下,他幸運地沉入冰湖,喝了幾大口冰水解渴。 嘖嘖,那冰爽,太特麼爽了,差一點點就爽到了姥姥家去了。 在湖里那一刻,張騰很想很想扔掉這玩意兒來減輕負擔。 可是,它里面隱藏的傳承太香了! 他拒絕不了,只得捏著鼻子將它背出水面,留在身邊。 破爛大鐵錘里面,隱藏著的傳承叫做“天工神匠”,之前他所在的那一片遺址叫做“天工神域”。 天工神域乃是上古時期的鍛造聖地,那兒曾經有數座鍛器之城,興盛無比,輝煌一時。 然而,異域魔族入侵天垣大陸,天工神域加入了對抗異域魔族的聯合大軍,它為聯合大軍制造神兵利器,最終將異域魔族殺退。 後來,異域魔族的至尊出手,使用陰謀詭計,破壞了天垣大陸的各方聯合,瓦解天垣大陸的聯合勢力,並逐一擊破。 天工神域是中立勢力,與天垣大陸各方勢力交情匪淺,其域主識破了異域魔族的詭計陰謀,想方設法地將各方勢力重新整合集結。 可惜,異域魔族的至尊早已盯上了天工神域,他趁著天工神域之主外出的功夫,利用天工神域中人偷偷將異域之門,開在天工神域之下。 于是,異域魔族不斷出現,制造各種事端,讓天工神域陷入了混亂,不得不與外界隔絕。 隨後,異域魔族集中力量對付天工神域,並試圖將它變為異域魔族的領地,讓天工神域徹底淪落,成為異域的兵工坊。 天工神域孤軍作戰,與異域魔族斗了上千年,最終因無後援,逐漸敗亡。 當然,天工神域也消耗了異域魔族的大量兵力,讓異域魔族二次入侵天垣的圖謀失敗。 天工神域,一共有九個城市,約莫三百多萬人。 千年之後,天工神域的匠師們及其後裔全部陣亡。 域主與九城城主臨死之前,啟動了天工大陣,將異域之門封印,並以神兵天工神錘鎮壓,日夜消耗著異域魔族的有生力量,給天垣大陸帶來了上萬年的和平與安寧。 如今萬年過去,天垣混亂,諸天有變,異域魔族的力量大幅增強。 由于天工神域之人皆歿,天工大陣得不到修護,日益破損,無法供給天工神錘足夠的靈力,讓異域之門出現松動,異域魔族開始重現天垣。 這段時日,異域魔族至尊想方設法破壞天工大陣,攻破天工神殿,毀滅天工神錘。 不想天工神錘與魔族至尊戰斗之時,不僅引起了地震,還產生了空間裂縫。 張騰機緣巧合之下,被卷入了天工神域,被迫獲取天工傳承,而天工神域之主的殘魂更是借用張騰的身軀與力量,徹底摧毀了異域之門,挫敗了魔族至尊的陰謀。 當然,天工神域之主留下的信息僅僅是一些大概內容。 他並沒有告知張騰,自己借用了他的身軀與力量,摧毀異域之門的事情。 要知道天工神域已成過往,張騰與之無多少糾葛,告知于他不僅沒有任何意義,反而讓他心生芥蒂。 再說這時,張騰的魂識擴散開來,開始查探周圍的環境。 此處冰天雪地,空中隱隱帶著北方妖林特有的味道,是北方妖林沒錯,但周圍樹木茂密,奇草叢生,不像是雲京武院的試煉區域。 奇怪,這又是哪兒呢?張騰疑惑起來。 正在這時,張騰的耳朵微微一動,遠處傳來了一陣人聲。 一個柔美的女子聲焦急地催促道︰“師妹,快走!” 一個柔弱的女子聲說道︰“呼呼……師姐……你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吧!我靈力耗盡,跑不動了,他們追上來,大不了我服藥自盡,絕不落入他們手中。呼呼……” 她氣喘吁吁,聲音帶著哭腔,似乎驚慌焦急,語氣里有一種剛烈決絕。 這時,只听那一個柔美女子聲說道︰“不,師妹,我背你走,我不能留下你一個人!” 聲音主人似乎大急,卻非常重情義,不肯拋棄同伴。 那個帶著哭腔的女子果斷拒絕。 只听得她大聲地說道︰“不,師姐,你帶著我,你也走不了。你趕緊走,保全性命,將消息傳回去,讓師尊師祖們為我們報仇!” 兩名女子正說著,那邊又傳來一個男子聲音。 他焦急無比地道︰“瑞瑜師妹,你們怎麼還不走?快走啊!” 那個柔美的女子聲音響起,連忙關心地問道︰“大師兄,你傷得怎麼樣?” “不要管我,我攔住他們,你們趕緊走!” “大師兄,我跑不動了,我留下陪你!” “齊菱師妹,別任性,快點走……” “大師兄,我知道你喜歡瑞瑜師姐,但你卻不知道我喜歡你,今天齊菱願與師兄同生共死!” “齊菱師妹……謝謝你……也罷……若有來世,我一定娶你……瑞瑜……你快點走吧。” “師姐,你快走吧,這是我和大師兄的願望,希望你成全我們,為了我們活下去,也為了丹鼎閣活下去,將來有機會的話,請為我們報仇!” 三人正說著,遠處又傳來幾個人聲。 “他們往那邊去了,抓住他們,絕對不能放走一個!” “看到了血跡,那小子跑不遠!” “快追!” 那個大師兄與叫齊菱的女子頓時大急。 “瑞瑜師妹,快走,快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瑞瑜師姐,你快走!快走吧!下輩子,我還想與做姐妹!” “大師兄……師妹……你們保重……” 柔美聲音的女子似乎悲傷莫名,她似乎哭了,咬咬牙,最終還是舍棄了兩人,往前奔逃! 見到那個叫瑞瑜的女子奔逃,留下的兩師兄妹似乎如釋重負,那個叫齊菱的女子道︰“大師兄,我這兒有兩顆玉焚丹,咱們給瑞瑜師姐爭取時間,跟他們拼了!” 又听得那個大師兄道︰“好!給我一顆,咱們跟他們拼了!” “他們在那兒!” “來吧,異神教的畜生,我成飛羽跟你拼了!啊——殺——” “師兄,我來助你——” “哈哈……想跟我們拼命,只怕你們沒有那個本事!” “兄弟們,你們去追那一個女醫師,這兒就交給我了!” “好,老規矩,記得留湯。” “哈哈……老哥我自然記得,去吧!” 張騰听完緊皺眉頭,快速從地上站起來。 他心念一動,想要將天工神錘收入納戒,哪知納戒毫無反應,天工神錘依舊靜靜地躺在地面上。 張騰既疑惑又氣惱地想道︰奇怪,為什麼這破錘子收不進去呢?真是的,一個累贅!若非為了里面的天工傳承,老子真想把你這破玩意扔到山旮旯里。 這玩意是神兵沒錯,但現在的它已經接近報廢,且品級太高,張騰根本無法發揮它的實力。 這一會兒,他連忙撿起沉重無比的天工神錘,尋了一個地方藏起來。 這錘子太沉了,若是拿著它,連跳都跳不起,別說動手打架,施展武藝了,還是把它藏到一邊為好。 從先前那些人的對話,張騰知道是異神教的人在追殺丹鼎閣的弟子。 不過,由于不知異神教的人實力如何,他也不敢貿然出手,決定先看看情況情況再說。 張騰藏好了天工神錘,悄悄地往前方摸去,他找了一個地方躲著,開始觀察具體情形。 這時,只見一個著淡藍色醫師衣裳的少女在樹林中穿梭。 她是靈流境末期,看樣子是丹鼎閣女弟子,輕身術非常不錯,猶如一只蹁躚的蝴蝶,靈活地向前飛舞。 少女的身後,是四個修為都是靈流境末期的黑衣人。 他們的服飾非常奇怪,全身都包裹在衣服里,頭上纏著黑色的頭巾,手拿彎刀,一個個目光陰鷙,冷酷無比。 四人速度也不慢,但一時之間,無法追上淡藍色衣服的少女。 “靈流境末期嗎?” 見到此景,張騰冷哼一聲,手里多了一副白色弓箭,彎弓搭箭,慢慢地向最前面一人瞄準。 看著幾人越來越近,張騰覺得時間距離差不多了,立即放箭。 “咻咻咻!” 七支白色的利箭劃破長空,準確無比封住為首那人的逃避空間。 那人撥開一支,躲開一支,護體氣罡擋住一支,其余四支利箭還是落在他的身上,當場讓他斃命。 片刻之間,他的尸體已化為冰雕! 自始至終,他都一言未發,就這麼突然直愣愣地倒下。 他後面的一個同伴見到此狀,連忙攔住跟隨而來的同伴,說道︰“不好,有埋伏!小心暗箭!” “什麼?有埋伏?” “大家分散!” 那三個異神教的人,連忙停下腳步,一邊警惕地環顧四周,一邊分散開來往樹後躲避。 第0287章 刀勁摧心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听到那人的喊聲,淡藍色衣服的女子回頭看了一眼,俏臉上微微有些驚訝,腳步一下子慢了許多。 就在這時,張騰再次彎弓搭箭,向那三人射去。 那三人雖早有準備,但張騰射出的箭實在太詭異了,三人不到片刻就被全部射殺! 張騰的那些箭矢顏色不同,功能也不同,能夠輕易貫穿樹木,還會分裂,追蹤,暈眩等等,又是連珠箭,那三人難以猜測,避無可避,躲無可躲,被射殺也是必然的事情。 輕易解決了那四個異神教的家伙,張騰從從藏身之地跳出。 那邊的淡藍色衣服的女子見了,停下腳步。 眼前的人似乎被火重度燒傷,沒有頭發眉毛,所有裸露的地方都是一個個猙獰惡心的傷疤,恐怖無比。 她有些害怕,不敢上去,遠遠地向他抱拳,帶著感激大聲地說道︰“多謝壯士出手相助,今日之恩,來日必報,敢問壯士高姓大名,好讓小女子銘記在心。” 張騰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回應,徑直往前面狂飆而去,想看看那對師兄妹的情形。 此時,樹林里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醫師被踢飛。 “唔……噗……” 他摔倒在地上,長劍掉落一邊,狂噴了一口鮮血,再也爬不起來。 “師兄,你怎麼樣了?” 一個淡綠色醫師服侍的少女撲了過來,扶著青年醫師說道。 她鬢發凌亂,唇間沾了一些血跡,似乎也受傷不輕。 青年醫師吐了口血,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對面前的一個異神教弟子怒目而視。 站在他們面前是一個年輕的黑衣青年,他的頭巾上插著一根紅色的羽毛,神情狠辣,目光冰冷,嘴角掛著譏誚之色。 他對青年醫師道︰“呵呵……小子,你有些能耐,若是不受傷,我一時半刻也奈何不了你,但你傷得那麼重,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放心去吧,你這水靈靈的師妹,我會好好照顧的。” 青年醫師咬牙切齒地道︰“你們……這些卑鄙無恥……的妖人……狗賊……你們……一定不得好死!” 黑衣青年聞言,忍不住大笑︰“哈哈哈……你們這些異端才會不得好死!我們的命屬于安樂神,我們不僅會好死,而且死了之後,還會上安樂天,有享不盡美食美女富貴榮華!弟兄們,你們是不是?” 他說著,回頭看向,身後的兩個同伴。 他的兩個同伴點點頭,哈哈大笑。 一個說道︰“沒錯!哈哈哈……” 另外一個說道︰“正是,你們這些異端都該死!安樂神是唯一真神!哈哈……” 淡綠色衣裳的少女醫師大怒,放下青年醫師,持劍沖上來,直刺為首的黑衣青年︰“狗賊妖人,去死吧!” 異神教的黑衣青年,手指一彈,輕松彈飛她的長劍,順手將她的人摟入懷里。 他抓住淡綠色衣裳少女的手腕,笑吟吟地對說道︰ “呵呵……小美人,放心,你現在恨我,以後就不會恨我了!因為我是你的引導者,我帶你崇拜安樂神,讓你死後上安樂天。所以,現在你盡管恨吧。反正只要喝完安樂湯,你就會乖乖地听話,永遠感到安樂幸福。” 淡綠色衣裳少女怒目圓睜,往他臉上吐了一口唾沫,說道︰“我呸!異神教的妖人,去死吧!” 黑衣青年也不生氣,說道︰“呵呵……小美人,你的外表看著這麼柔弱,性子卻是那麼潑辣剛烈,我非常喜歡。嗯,咱們兩個初次見面,你就這麼熱情,還真讓人欲罷不能呢!嘿嘿嘿……” 說完,他更是將她的唾沫舔入嘴里,臉上流露出淫猥的笑容。 少女俏臉漲紅,不知道是怒的,還是羞的,或者兩者皆有。 “狗賊妖人!”她恨聲罵了黑衣青年一句,而後深情地看了倒在地上的自家師兄一眼,說道︰“師兄,你答應過我,來世要娶我的。師妹我先走一步,在路上等你,一直等你,不見不散。” 說完,她向那青年醫師微微一笑,慢慢地閉上眼楮,軟倒在黑衣青年懷里。 “師妹!”青年醫師見狀,喊了一聲,吐了口血,深情悲痛欲絕。忽然他也露出一個笑容,說道︰“師妹……你此生的深情厚意……我無以為報……來世相見……我定娶你……咱們……約定了……” 說完這話,他的頭一低,整個人徹底倒地,緩緩閉上了眼楮。 那個黑衣青年見狀皺起眉頭,將懷里的少女推開,並向她吐了一口唾沫,恨恨地道︰“呸!真是晦氣,這女人居然服毒自盡,讓人掃興!咱們走,看看蒙牙他們那邊怎麼樣。安樂神在上,希望他們能將那個女的活捉,讓大伙快活快活!” “咻咻咻……” 三人剛要往那邊走,迎面就是一陣箭雨,三人連忙揮刀格擋閃避。 然而,那些箭實在太古怪了,不僅有著各種不同屬性,而且會分裂,會爆炸,甚至還能夠自動追蹤敵人。 那個黑衣青年是半步靈斛,撐起一個強大的靈氣護罩,將所有的箭矢全數抵擋下來,而他的同伴就沒有那麼好運了,最終還是沒有躲過那詭異的箭矢,被金色烈焰,燒為灰燼。 “什麼人?”黑衣青年又驚又怒,他朝著箭矢傳來的方向大聲喝道,“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出來!” “哼!” 回應他的是一聲冷笑,只見一個穿著白衣,渾身是疤痕的丑陋怪人出現在他的不遠處。 異神教的黑衣青年警惕地打量著他,見他是靈性境末期,既不屑,又傲慢地道︰“你是何人?你的同伙呢?有本事讓他也出來,好讓我省點勁兒,一起將你們收拾了!” 張騰看看地上的醫師師兄妹,眼神越發冰冷,心念一動,手里出現了霜映。 他拔刀出鞘,一言不發,身形一動,直接向黑衣青年動手攻擊! 縱然對方是半步靈斛,他猶然無懼,勢要將之立斬刀下。 他殺過的靈流境末期武者,也不只是一兩個了,就算是半步靈斛又如何,他同樣照殺無誤! 一路走來,張騰經過諸多戰斗與殺戮,見過了各種各樣的靈流境以上高手,經常在生死中徘徊,心中已然培養一種置生死度外,一往無前的自信。 眼下,不管是怎樣的對手,他都敢一戰! 輸了,不過是死而已,又有何懼! 異神教的黑衣青年,見張騰如此無視于他,且率先向他動手,頓時被氣歪了鼻子,他怒道︰“哼,竟如此狂妄!區區一個靈性境,居然敢向我動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也罷,我殺了你,你的同伙自然會出現!” 張騰根本就懶得廢話,出手就是殺招,迅猛簡潔,既沒有華麗的光芒,也沒有花哨的招式,絲毫不拖泥帶水,力求一刀致命。 經歷了熔漿危機,張騰的心境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刀法也隨之提高了一個層次,隱隱形成了一種自己獨有的刀勢。 刀,到底是殺人的工具而已,何必在上面弄些玄虛的東西。 武,到底是自衛的武藝罷了,何必在上面玩些無聊的花樣。 招式普普通通,平平無奇那又何妨?能夠殺人就夠了。 黑衣青年很是傲慢,見張騰一刀劈來,他連兵器都不用,直接伸手想要將張騰的刀以兩指夾住,空手入白刃,讓張騰好好地見識一下,靈性與半步靈斛的差距。 張騰面無表情,視若無睹,既然對方如此托大,那麼正合他意,花最小的力氣殺一個人渣,是最合適不過了。 眼看著黑衣青年的手指即將夾住張騰的刀,忽然嗤地一聲細響,他的半邊手掌被張騰的刀削掉,不僅如此,張騰的刀順勢往黑衣青年的脖子抹去。 什麼?怎麼會這樣?他的刀明明還沒到…… 黑衣青年驚駭無比,疑惑中轉念一想,卻又立馬明白過來! 不對,他的刀太快了,我所看到的其實是殘影,而他的刀芒也太鋒利了,輕而易舉地破開我手指上的氣罡,將我的手指切下來! 我錯了,錯得了離譜! 我太大意,太傲慢,目中無人,小覷了對手! 此時此刻,黑衣青年後悔不迭,他為自己的驕傲與自大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錚——” 說時遲,那時快,他左手果斷拔刀,擋住了張騰削來的霜映! 與此同時,淋灕的鮮血從他的斷掌上涌出,一種劇痛隨之而來。 “刷!” 張騰面無表情,異神教黑衣青年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手中的霜映再度變招,一收一刺,電光火石之間,直取黑衣青年的心髒! 霜映沒有任何光芒,所有的靈氣完全被張騰凝聚于一線,一點,沒有任何散逸,看上去稀松平常,卻危險無比。 異神教黑衣青年手忙腳亂,急忙揮刀架擋,當地一聲,他蕩開霜映的刀身。 然而,一道無影無形的刀勁,已然在他蕩開霜映刀身的一瞬間,從刀尖射出,穿透了他的護身氣罡,在他的心髒開了一個小孔! 張騰一點則退,到了三丈開外,他面無表情,淡淡地看著黑衣青年,施施然地將霜映收起。 黑衣青年僵立在地,他低下頭,恐怖無比地看著心髒的部位,臉上露出了一種苦澀之色。 這時他抬起頭,由衷地對張騰說道︰“閣下好刀法,在下受教了,死得不冤!” 那一道凌厲無比的刀勁,不僅僅是造成一個小孔那麼簡單。 它進入他心髒不久,立馬炸開,將他的整顆心髒都摧毀了。 他之所以心髒被摧毀還能說出話來,是因為他修為高深,臨時用靈氣護住了心脈,支撐片刻罷了。 言畢,黑衣青年就仰天而倒,氣絕身亡。 第0288章 新人求帶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看著異神教的黑衣青年倒下,張騰的臉上沒有絲毫自得之意。 昔日在如歸別苑,他還是靈聚境末期,就曾一刀刺傷剛踏入半步靈斛的黑衣人首領。如今他已經觸到靈性隱階三境,殺一個半步靈斛,並不出奇。 “大師兄!齊菱師妹!嗚嗚……你們怎麼這麼傻?” 正在這時,那個叫瑞瑜的丹鼎閣女弟子從雪林里沖出來,扶著地上兩具同門的尸身失聲痛哭。 如果那兩人不服食玉焚丹,有張騰相救,此時就不會死。 可是,如今兩人都服食了玉焚丹,必死無疑。即便她是高級醫師,也無能為力,徒喚奈何。 要知道,玉焚丹是丹鼎閣的宗門毒藥,它專門為醫師配制,毒性猛烈,卻毫無痛苦。一旦服食此藥,說明此人心有死志,必上死路。 若非走投無路,毫無希望,丹鼎閣的醫師弟子是絕對不會服食此藥的。 先前瑞瑜的兩個同門自覺必死,又不想受辱,被折磨,這才預先服下玉焚丹,自斷生機。 可惜,他們卻怎麼沒想到,會有人出手相助,二人若不服食玉焚丹,也許能夠逃得異神教弟子的追殺,留得性命。 張騰最見不得人哭,他皺起眉頭,說道︰“既然逃得性命,何必還要回來,盡快走吧!若是再耽擱下去,說不定那些異神教之人又再尋來,讓你白白丟了性命。” 由于吸入熔漿里的高溫焰氣,張騰的喉嚨受到了一些損傷,聲音變得沙啞無比,听上去如同中年男人的聲音。 那個叫瑞瑜的女醫師听了,連忙轉身跪在張騰的面前。 她努力止住哭聲,一邊擦眼淚,一邊向張騰道謝︰“晚輩藺瑞瑜多謝前輩出手相救,亦多謝前輩替我的師兄師妹報仇。您的大恩大德,晚輩沒齒難忘,來世願做牛做馬報答前輩。” 少女年紀似乎跟陳寧晴櫻等人差不多,年紀比張騰大,叫張騰前輩于禮不合,但張騰並沒向對方解釋糾正,更何況他兩世為人,年齡加起來比她大,被她叫前輩也沒什麼。 張騰擺擺手,毫不為然地說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快起來吧,趕緊走!” 藺瑞瑜站起身,她抿抿嘴唇,說道︰“前輩,晚輩不能讓師兄師妹曝尸荒野,成為妖獸的食物,我想好好安葬了他們兩個再走。” 張騰皺起眉頭,問道︰“北方妖林冰天雪地,到處都是妖獸,無論你將他們埋在那里,總會被妖獸尋到,何必多此一舉?” 藺瑞瑜低著頭,攥著衣袖,小聲地說道︰“晚輩去尋一些柴火把他們的尸首燒了,然後再給他們葬在一處,立一個墓碑。” 張騰又道︰“你既是醫師,應該會煉丹,修有火系功法,用火靈氣將他們燒掉便是了。” 藺瑞瑜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說道︰“晚輩煉丹之火,溫度不夠,無法將師兄師妹兩人之軀焚為灰燼。” 張騰無可奈何,說道︰“罷了,你有無金塔容器,我幫你將他們二人化了,你把他們的骨灰帶走吧!” 藺瑞瑜頭越來越低,聲音越來越小,說道︰“晚輩與師兄他們出來時匆忙,除了一把劍,身無長物……” “這……” 張騰頗為無語,他嘆了口氣,搖搖頭,從納戒里面取出兩個空酒壇,取點雪水清洗趕緊,而後將里面以火靈力烘干遞給藺瑞瑜。 他對她說道︰“我幫你把他們燒了,你拿著這兩個壇子,在上面做個標志。” “多謝前輩。” 藺瑞瑜接過兩個壇子,用指甲在兩個壇子上面分別寫下名字,而後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 張騰一揮袖,兩團焚邪烈焰落在尸首上面,眨眼間將它們變成了一堆灰燼。 隨後,他將那兩堆灰燼以靈力完完全全地包裹起來,送入相應的壇子,又拿出兩塊黑布,一根小繩子遞給藺瑞瑜,對她道︰“把金塔封好,趕緊離開這兒吧。” 藺瑞瑜將兩個骨灰壇封好,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她偷偷看一下張騰,紅著臉,用極小的聲音說道︰ “前輩,我能不能暫時跟著你?我們丹鼎閣在北方妖林的駐地被異神教摧毀了,所有的試煉弟子與長老幾乎都遇害了,晚輩初來乍到,對北方妖林不是很熟悉,不知道何處何從……前輩若是不方便,能否給晚輩指點一下路線,讓晚輩尋一處又空間陣法的地方,返回……返回雲夏……” 藺瑞瑜攥緊拳頭,越說越小聲,最後幾乎不可聞。 張騰听了一陣陣頭大,感情眼前這丫頭也是試煉的新手,雖然修為不俗,但是沒什麼經驗。 如果真要放任她不管,只怕不被邪道宗門的人抓住,也很大可能成為妖獸的腹中之餐。 在北方妖林,修為很重要,但經驗與運氣更重要,讓她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跑的話,說不定凶多吉少。 他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點點頭,說道︰“罷了,罷了,你暫時跟我吧,不過沿途一定要听我吩咐,否則後果自負。” 常言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眼下這樣的情況,只能暫時照拂一下藺瑞瑜,希望讓她平安返回雲夏吧。 藺瑞瑜聞言不禁大喜,小雞啄米一般點著頭說道︰“嗯嗯嗯……一路上晚輩絕對听取前輩差遣,莫敢不從!” 張騰擺擺手,對她說道︰“好了,走吧,此處非久留之地,我們趕緊離開這兒。我還有許多問題要問你,咱們一邊走一邊談,順便找個好地方,安葬你的師兄師妹。” “是,前輩,晚輩自當有問必答,言而不盡,知無不答。” “嗯,那我們便從你們丹鼎閣駐地被異神教襲擊的事情問起,你要詳細地跟我說清楚,此事關乎雲夏各大宗門,甚至整個天下。” “好的,前輩。” “走罷。” 張騰說著,手指連連彈出,將地上的異神教弟子尸體也燒為灰燼,拿出指向針辨別了一下方向,帶著藺瑞瑜往妖林深處而去。 夜,四野靜寂。 無名山谷中,兩個帳篷相對而立,藺瑞瑜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白日里血腥的一幕幕猶然在眼,她恐懼、緊張、害怕、焦慮、擔心……各種各樣的情緒在影響著她,如同身在一個難以醒來的噩夢地獄。 這時,她終于從毛毯上爬起,偷偷打開帳篷,往對面的帳篷看去。 風雪依舊,對面的帳篷門簾一直開著,那個容貌丑陋的好心前輩,在帳篷內雙目緊閉,盤膝而坐,大腿上放著一個破爛的大鐵錘,似乎在入定。 對方身材瘦削,渾身傷疤,猶如一具活動的腐爛尸體,讓人望而生畏。 跟著他,尋求他的庇護,是無可奈何之事,甚至她都準備好接受對方某種無禮過分的要求,只願從這兒活下來,安全回到丹鼎閣報信,替師兄師妹報仇。 再次之前,她把自己身上的資本都考慮整理好了,等待著對方與自己進行交易。 她一直覺得世上沒有平白無故的幫助,接受幫助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而對方那樣幫助自己,縱然不說,也定然是希望自己付出相應的代價來報答。 然而,她似乎錯了。 對方問完她關于異神教的問題之後,一直冷冷淡淡,再也沒有什麼反應。 他給了她很多東西,基本包攬了她的衣食住行,甚至還給了她一些女孩家才用,能適應極寒環境的胭脂水粉。 她曾小心翼翼地問了對方,這些東西從哪兒來的,對方淡淡地說是一個故人。 說話時,他看似雲淡風輕,但那雙深邃銳利的眸子里,隱藏難以言喻的哀傷。 藺瑞瑜隱隱覺得,眼前這位前輩口中的故人,應該與他有著非常緊密的關系,而那種關系應該不是血緣親人關系那麼簡單。 不過,這一切都是她猜測罷了,他不願意說,她自然也不好意思繼續問。 當然,問完這些事情之後,她的心感覺踏實很多。 至少,眼前的這位前輩,有血有肉,有情有義,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冷漠,更不是她想象中的一具沒靈魂的行尸走肉。 最重要的是,他有意無意地跟她保持距離,似乎沒有任何其他心思。 另外,她隱隱覺得對面那一位前輩似乎並不是她想象中那麼老,那整齊潔白的牙齒,清澈純淨的眸子,很像是一個年輕人。 她覺得,如果這麼一雙眼楮,這麼潔白的牙齒,長在一個年輕人的臉上,那麼他一定是個極其俊美的少年,讓人心動。 白日里,藺瑞瑜曾有意無意地表示,她可以想辦法幫他醫治身上的傷疤,讓他給自己診治一下。 其實她這麼做有好幾層小心思,一層是表明自己對他有用,關鍵時刻,不要拋棄她。一層是真的想替他醫治,報答他的恩情。還有一層是想知道他的骨齡,了解對方的過去,身份背景,確定對方的人品,早做相應的預防。 她擔心對方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明面上幫助她,暗地里利用她,算計她,欺騙她。 別看她年紀不大,但跟著師尊到外面歷練了許多年,見識了各種各樣的人,早已經驗豐富,心智成熟,懂得人情世故,人心黑暗。 然而,她的好意被對方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他說自己並不在乎自己的容貌,這一身的傷疤也無關緊要,她只需好好呆著就行了,等到時機成熟,就盡快回雲夏吧。 對方似乎根本就沒有考慮太多,之所以願意讓她跟著,是因為看她一個人出門在外,身處險地,無依無靠罷了。 他只是純粹地照護他一下,僅此而已。 第0289章 神兵器靈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就在藺瑞瑜往張騰這邊望的時候,張騰的意識已經到了一個奇異空間,這個空間位于天工神錘里面,它是一個孤寂的世界,入目處全是灰燼,烏黑骯髒,彌漫著焦灼的氣味。 它很像之前的天工神域,但比天工神域要廣袤,一望無際。 張騰抬起頭,天空上懸浮著一把金光燦燦的小錘子,它似乎察覺了張騰的到來,好像螢火蟲一般飛到張騰的面前,圍著張騰不斷地盤旋飛舞。 這是……器靈嗎? 器靈,至少是八品聖兵才有,也就是說天工神錘的等級至少八品。 別看天工神錘破破爛爛,但是器靈仍在,那麼它就不是一個神器軀殼,而是一件實打實的神器。 張騰想起之前的自己,如此珍貴的兵器,他居然嫌棄它累贅,說扔就扔了……真是超級敗家子! 他伸出手,金光燦燦的小錘子,乖巧地落在他的手上,好像一個單純的小寵物。 張騰握住天工神錘的器靈,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傳遍他的全身,這一刻它好像化為了他的一部分,各種對于天工神錘的掌控感覺隨之傳來。 天工神錘損毀很嚴重,力量也很虛弱,它被人抹去了原先的靈魂烙印,如同一個純潔的嬰兒,上萬年的戰斗,耗盡了它內里的威能,如同尋常鐵錘無二。 要修復它極為困難,不僅需要各種珍稀無比的材料,還需要高超的鍛造技能。 那些東西在上古時期已經很少見,時值今日或許已經絕跡了,也就說,這把天工神錘或者永遠沒有修復的可能。 張騰嘆了口氣,憐惜地摸摸器靈的金色表面,表達了對它的同情與安慰。 天工神錘的器靈對他的動作做回應,忽然從他的手上飛起來,貼著他的臉,輕輕地蹭著,好像一頭纏人的小貓咪。 張騰感覺臉上癢癢的,他笑著對它說道︰“別鬧了小家伙,你有名字嗎?沒有的話,我給你重新起一個名字好不好?” 天工神錘器靈停下動作,飛到他面前,非常人性化地搖搖頭,而後再點點頭。 張騰看著它自然的動作,感覺它不像是一個冷冰冰硬邦邦的破鐵錘,而是一個塑膠制造的玩具錘,柔韌而輕盈,充滿彈性。 他笑了,對天工神錘說道︰“呵呵,沒有名字啊,那好,我就給你起一個吧,叫小天可好?” 天工神錘的器靈听了,搖了搖頭。 張騰又道︰“嗯,叫小龍怎樣?” 天工神錘的器靈依舊搖頭。 張騰再想了想,又說道︰“那叫小淵吧?你那麼厲害,一錘就是一個大洞,一個萬丈深淵,叫小淵挺好的。” 天工神錘的器靈繼續搖頭。 張騰無可奈何,說道︰“唉,這樣啊,既然你都不滿意,那麼就把三個字連起來,叫淵龍天好不好?” 天工神錘的器靈突然一僵,似乎害怕之極,錘頭要得像撥浪鼓,身上的光芒更是一下子黯淡下來,隨時熄滅。 張騰吃了一驚,奇怪地道︰“你這是什麼反應?叫淵龍天不好嗎?” 他話音剛落,整個空間劇烈地搖晃起來,天空之上雷鳴電閃,駭人無比。 至于天工神錘的器靈更是嗖地一聲躲進張騰腳下,貼著他的腳跟瑟瑟發抖,好像一頭受驚的小狗。 “有什麼不對嗎?我覺得淵……” 張騰越發奇怪,他低頭看著腳下的器靈,正要說話,一道粗大無比的閃電猛然劈下來,近在咫尺,讓他頭皮發麻,渾身寒意。 于是他似乎明白什麼,急忙將後面的話咽回去,而後閉口不言。 那個名字似乎有著莫大的威能,是一種不可言喻的禁忌。 當張騰不再提那個名字,片刻之後,空間里面的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天工神錘的器靈也探頭出來,飛到他面前,先是往上跳了跳,又往下彈了彈,而後錘柄指著他,翻滾一下錘頭狠狠地敲了他的腦袋一下。 它一下砸落張騰頭上,張騰並不感覺疼,但一瞬間明顯能感受到器靈的心情。 那種無所不在的威脅,那種絕對禁忌,不僅不能提,連想都不能想,太恐怖了。 天工神錘的器靈砸完張騰的腦袋之後,又飛到張騰的面前,靜靜地等待著。 顯然,它還在等待張騰給他取名。 張騰摸摸腦袋,歉然地對它道︰ “好了,我知道了,以後都不敢了。我再給你起一個名字吧,你原本是天工神錘,那就取一個‘工’字,錘就算砸,你被人抹去記憶,猶如一個嬰兒,嬰兒就崽。工崽,工崽,不好听,崽又是仔,叫工仔吧!打工仔,吃苦耐勞,任勞任怨,勤勤懇懇,寓意也不錯!” 天工神錘的器靈听了,稍微偏頭想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 張騰笑了,說道︰“好,從此以後,你就叫工仔了。我是工仔,你也是工仔,咱們都命苦,都是工具人,老老實實努力吧!” 器靈工仔听了,金光大盛,歡快地繞著張騰轉了幾圈。 只見它的錘頭兩端底部顯現了兩個奇特的符文,似乎是有點像象形文字,張騰接觸過華夏甲骨文,發現它們正是“工仔”兩個字。 只見工仔飛上張騰的頭頂,對著他的額頭中央輕輕敲了一下,一個“工仔”的印章赫然醒目。 一瞬間,他與器靈工仔多了一種靈魂聯系,他似乎隨時可以召喚工仔,使用工仔,讓它為自己戰斗。 與此同時,天工傳承也從工仔那兒傳達到張騰的靈魂里。 于是他終于明白天工傳承是怎麼一回事情。 天工傳承,分為兩部分︰ 第一部分是修煉,它是一部叫的煉體功法,一共有九層,不斷淬煉強化肉身,讓自己力大無窮,氣血逆天,大成之時,肉身不朽不滅,以力破空,以力成道,強橫無比。 第二部分是鍛造,它是一門叫的鍛造技術,同樣分為九層,主要是以魂識為模具,以靈氣為火,以符文為鋒,將各自材料鑄造成器具。與煉丹有點相似,但又有不同,是早已絕世的超級工藝。 假如達到第九層,可以制造神器,破滅一界都不是問題。 與都是非常不錯的修煉秘籍,強大而實用,很是符合張騰。唯一的缺陷是,這兩部秘籍都需要耗費大量資源與時間修煉,對眼下的張騰而言很是頭疼。 他是一個普通的武院弟子而已,並沒有那麼多錢去購買淬體用的珍貴藥材,對他而言很是奢侈。而他的命元也只有兩年多了,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將熟練提升。 天工傳承不錯,可惜他福緣淺薄,無法全部消受。 罷了,能練到哪里算哪里吧。 張騰想著,心念一動,慢慢地退出了天工神錘的奇異空間。 他睜開眼楮,大腿上的天工神錘似乎一下子輕了許多,單手就能拿起來。 不過,還是無法將它收入納戒之中,讓他頗為遺憾。 就在這時,器靈工仔傳來一個訊息,這天工神錘之所以不能收入納戒,是因為天工神錘的核心有一個獨立的巨大空間。他可以將那個核心取出,再將天工神錘的軀殼放入納戒里面。 啊?還能這樣? 張騰收到工仔的訊息之後,大喜過望,當下問它取出天工神錘核心的方法。 器靈工仔立即將取出核心的方法告知于張騰,方法很簡單,只要他握住天工神錘的錘柄,與工仔進行聯系,錘柄會跟錘頭分離,天工神錘的核心就會從錘頭的小孔里面飛出來。 張騰听完若有所思,他望望對面的帳篷,只見藺瑞瑜似乎偷偷往他這兒看了一眼,被他發現了,就慢慢地放下布簾,不敢再看。 見到此景,張騰也拉下帳篷的布簾,開始按照器靈工仔所說的步驟,將天工神錘的核心取出來。 “這就是天工神錘的核心?” 張騰望著手心一個金屬十字架一臉驚訝,他本以為是一個小球或者核桃狀的東東,沒想到它會是這個樣子。 十字架由兩條一寸長的圓柱形金屬組成,它們沒有縫隙,渾然一體,十字架表面是六角形的紋路,紋路之中銘刻著許多密密麻麻,細小無比的符文,符文不斷閃爍,發出絢麗的光芒,惹人注目。 器靈工仔就寄居在天工神錘的核心里面,為防意外,張騰就從納戒里面尋了一些材料,隨手制作了一條粗糙的白銀項鏈,將天工神錘的核心包裹了起來,弄成吊墜,掛在脖子上面。 做完這一切之後,張騰將天工神錘的外殼重新組裝收入納戒,而後在帳篷里面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 次日當張騰醒來時,他與藺瑞瑜的帳篷幾乎被大雪掩埋了大半,兩人扒開積雪,從帳篷里面鑽出來,吃了一些食物之後,開始往雲京武院的駐地遺址而去。 試煉之前,幽雲曾說會到北方試煉院與他會面,如今已經過去那麼多天,估計她也快到北方試煉院了。 雖說她修為高深,但是張騰依舊怕她出意外。 他希望在她被邪道宗門盯上之前遇見她,跟她一起回去雲京。 畢竟,天演聖地實力雄厚,並非像雲京武院、丹鼎閣、飛雲宗等雲夏七大宗門可比擬,他們的駐地應該不會遭到邪道宗門的襲擊。 當然,他如今這副模樣,說不定嚇幽雲一跳,讓她嫌棄遠離。 不過,他並不在乎,只要能跟她回雲京就好,至少將純陽丹帶回去,將陳寧的消息帶回去,也將他的消息帶回去。最重要的是,把異神教在北方妖林的所作所為告知七大宗門,讓他們有所行動。 第0290章 十二飛刀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茫茫雪林中,兩個白色人影在趕路,一前一後,一男一女,一快一慢。 藺瑞瑜借著樹木在樹梢上全力追趕著張騰,她長發舞動,衣袂飄飄,姿勢優雅,輕如雲彩,快如流光,仿佛一個白衣仙子在九天追星逐日。 然而,無論她怎麼努力追趕,前方的張騰依舊與她保持著一大段距離。 她看上去是是飛行,實則是借力騰躍滑翔,使用的是高明輕身之術而已,速度到底有限。 而張騰則不然,他是確確實實地御空而行,哪怕此刻他背負雙手,似乎施施然地踩著樹木的樹梢借力往前。 藺瑞瑜注意到張騰的腳底,他根本就沒有踫到樹梢,邁動雙腿,不過是本能而為,看起來自然一些罷了。 張騰每跨一步都會飛出好遠的一段距離,有點縮地成寸的感覺,風格與尋常的御空飛行迥然不同。 她越追越氣餒,越追越敬服,心里忍不住想到︰這真是靈性境末期?騙人的吧?張前輩一定是隱藏實力,真正修為至少在靈斛境。 一想到這里,藺瑞瑜感覺自己的心里更加踏實了,有這麼強大的前輩照拂,她在北方妖林就安全多了。 張騰並不知道藺瑞瑜的想法,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在意,一直以來他都是我行我素,根本不在乎外人的看法。 如今的速度,這還不是他的真正速度,是藺瑞瑜的最快速度罷了,而她的最快速度跟他試煉前的最快速度差不多。 從試煉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幾天,他如今的最高速度比試煉前至少提升了五六倍以上。 當然,張騰的速度之所以提升幅度那麼大,是因為他今早忽有所悟,在靈力驅動的基礎上面,采取了魂識加速。 他魂識散發,融入周圍,構建出驅動系統,借著周圍的靈氣進行增幅,周圍的空氣對張騰而言不再是阻礙,而是動力。 簡言之,他是一個人形氫氣飛艇,也是一台人形直升機,更是一台人形噴氣式飛機。 這是極為可怕的飛行速度,連張騰自己也不曾想過,自己的速度會提高這麼多。 不過,這速度是他用性命作賭注換來的。 今天早上他臨時離開藺瑞瑜,到遠處方便,隨手將披風掛在旁邊的一棵樹上。 他的披風乃妖狐皮所制造,掛在樹上有點像一頭妖獸,這邊剛剛方便結束,一頭金翎電鷹就抓起他的披風,猶如閃電一般往天邊飛去。 按道理說,妖狐皮披風雖貴重,但被金翎電鷹抓走,丟了就丟了,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關鍵是,妖狐皮披風內里臨時放著的後七頁,一旦丟了,會影響到張騰的日後修煉。 後七頁原本是放在納戒里面的,早上他一時心血來潮,忽然想研究一下燭照聖訣的奧秘就拿了出來。 他即將感悟隱階三境,突破靈性境,進入靈流境,研究一下它們,說不定有所收獲。 然而,他並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當下張騰就御空而行,朝著金翎電鷹急追而去。 可金翎電鷹畢竟是飛行妖禽,速度之快,根本不是那時的張騰所能比擬的,就算張騰全力飛行也追不上,眼睜睜地看著它越來越遠。 張騰大急,心里想著如果自己能夠變成一架飛機就好了,絕對能夠追上那扁毛畜生將後七頁追回來。 可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又不是變形金剛,怎麼可能變成一架飛機。 忽然他靈光一閃,自己是不能變成飛機,但是可以模擬飛機的飛行方式啊。 于是,張騰就試著以魂識構建驅動系統,以靈力作為飛行燃料,在自己身上裝上一個無形的發動機,讓自己成為一個人形飛行器。 沒想到他這麼一試,居然真的成功了! 雖說速度不如真的噴氣式飛機,但比他原先的速度快了五六倍,且還要繼續提升的空間。 最終張騰追上了金翎電鷹,搶回了披風。 這一切藺瑞瑜並不知道,當時她還在原地等待,雪林茂密,張騰離得又遠,所以根本沒有看到那一幕。 兩人又走了大半天,沿途斬殺了一些妖獸,張騰倒也沒什麼,藺瑞瑜卻累得氣喘吁吁,香汗淋灕。 這時,藺瑞瑜見張騰繼續悶聲趕路,她終于忍不住問道︰“張前輩,我們還要走多長時間才到那兒?” 張騰先前告訴她,他要到北方試煉院遺址見一個故人,二人可以通過那個故人使用傳送陣返回雲京。 “以你這樣速度,大概還要走兩天,咱們再走兩個時辰就休息。” 張騰沒有回頭,淡淡地說道,他一心趕路,並沒有怎麼在意藺瑞瑜現在的狀態。 趕路也算是一種修習,既然她能問話,應該還能多走一段路。 人的潛力是超乎自己想象,只有不斷壓榨才能突破,才能提升,才能更進一步。 “啊?兩個時辰?這麼長時間……好吧。” 藺瑞瑜聞言吃了一驚,她有點想讓對方把時間縮短一些,但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 眼下這種情況,她沒法子提意見,否則真的就成了對方眼中的累贅,被對方看不起了。 再說,對方這麼做,說不定是有意鍛煉她,希望讓她的實力有所長進呢。 于是藺瑞瑜咬咬牙,再次全力追趕,不管怎樣,她絕對不能讓對方覺得是一個累贅,看不起她,認為她是一個徒有其表的花瓶。 兩個時辰過去。 張騰尋到了一個妖獸洞窟,轉身對林瑞瑜說道︰“我們到了,就在這兒休息吧!” 林瑞瑜沒有說話,她雙眼迷離,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人踉踉蹌蹌地走到他面前,直接往他的懷里倒去。 “你怎麼了?” 張騰扶住她問道,卻見她雙眼緊閉,人已經昏迷了過去。 他給藺瑞瑜把了一下脈,搖搖頭,這丫頭竟然是靈氣枯竭,整個人虛脫過去了。 于是,他按著她的背後輸送靈氣幫她恢復一下,而後把她抱入洞窟之中。 藺瑞瑜看上去,氣質溫柔恬靜,乖巧恭順,就像鄰家小妹,讓人親近,討人喜愛。 她姿容秀麗,身材高挑,曲線玲瓏,玉腿修長,與陳寧差不多,都是模特身材的絕色美人。 不同的是,她們兩人的性格,陳寧外剛內柔,心機單純,而她內剛外柔,心機比較復雜。 即便是昏倒,藺瑞瑜的手里也是緊緊地握著一顆丹藥。 張騰雖不知道那顆丹藥是什麼作用,但應該不是服食用的東西。 它個頭很大,猶如羅漢果一般,里面存儲著混亂無比的靈氣,猶如一顆小型炸彈,可能通過某種方式激發。 進了洞窟,張騰給藺瑞瑜喂了一些糖水,鋪好毛毯讓她躺下,又替她蓋上被子,而後自己來到洞外。 天漸漸地暗了,寒風呼嘯,大雪紛飛,一兩聲妖獸的嘶吼自遠方時不時傳來,讓人心驚膽戰,難以入眠。 張騰開始從納戒取出一些材料,按照腦海中的,進行鍛造技能學習。 一共九個層次,每個層次對應同品級的兵器,決定兵器品級的,關鍵在于兵紋。 九種品級兵紋,對應九種品級兵器,而鍛造九種品級兵器的能力,評定九等星級的匠師。 與不是同職業秘籍,但殊途同歸,都是魂識的不同領域應用。 這里說一下,因為融化金屬的溫度比萃取丹藥的溫度要高,所以低級匠師的靈氣火焰,通常很難達到融化金屬的熔點。 他們絕大多數人都通過煉造爐,依靠特殊燃料,制造的高溫焰火,在魂識的輔助下,用各種工具將兵器鍛造出來。 而這一點,張騰與他們有所不同。 由于有著的修煉基礎與修煉經驗,所以張騰很快就學會了如何用魂識構造模具,讓兵器形成品級兵紋。 這一次鍛造,張騰采用了原料是一塊寒晶礦。 寒晶礦是這次武院試煉的任務物品,在北方妖林深處遍地可見,它里面儲藏著寒晶鐵,是諸多冰系器具的鍛造材料,在雲京價值不菲。 他擁有焚邪烈焰,無需外物的輔助,以靈氣為火,直接將金屬材料融化淬煉,灌注于魂識構造的模具里面,在內部銘刻上對應的兵紋,另其冷卻成形。 整個過程中,張騰跳過煉造爐升溫,錘煉敲擊,淬水打磨,大大地縮短了鍛造時間,提升了效率,品質也得到相應的提高。 此時一柄雪白的飛刀出現在張騰的眼前,它漂浮在空中,表面呈現出一種奇特的刀紋,冰冷鋒利,寒氣逼人。 張騰心念一動,飛刀自動落入手心,他拿起來仔細觀察一下它,而後再拿出一塊寒晶礦,以灌注靈氣飛刀對寒晶礦進行削砍。 “嗤!” 只听得一聲細響,飛刀裹著銳芒,倏爾加速落下,輕而易舉地將堅硬如鐵的寒晶礦削斷。 張騰看了一眼寒晶礦的斷面,它光滑如鏡,表面多了一層寒霜,那一層寒霜似乎在對寒晶礦繼續進行侵切,將它變成雪白。 見到此狀,張騰暗暗點頭。 這把飛刀已然具備了主屬性冰凍、附加屬性銳芒、冰傷、加速四種屬性,乃是一柄四品兵器。 四品兵器,比他的霜映還要高一級,它的成功鍛造,也意味著他的鍛造技術達到了的第四層,成為了四星匠師。 隨即,張騰又打了十一把飛刀,這十一把飛刀都是四品兵器。 它們在他的魂識控制之下,與之前的飛刀組成刀陣,隨著他的心意,如同十二條白色魚兒在他的四周高速游動,既輕巧靈活,又危險無比。 第0291章 恐怖蟲群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笑了,有了這十二把飛刀,他的戰力將得到更加巨大的的提升,遠攻近戰,攻守兼備,尤其是打群架,更是相當于多了十二個助。 當然,這十二柄飛刀也有它的不足之處,即不能離張騰太遠,超過十丈範圍,張騰對它們的控制力就會大幅減弱,超過三十丈就完全無法控制。 畢竟這些飛刀是魂識所控制,一旦超出張騰的魂識範圍就會徹底無用。不過十丈範圍內殺敵勉強夠了,再遠的話,張騰可以用靈力弓箭對其進行攻擊。 這些飛刀中近距離應用就可以了,而且隨著張騰的魂識增強,它們的殺傷範圍也將隨之擴大,日後只要多多鍛煉魂識,這十二柄飛刀將會越發犀利,組成的刀陣也越發強大,威力驚人。 這時張騰走到妖獸洞窟不遠處,那兒是樹林邊緣,周圍都是高大的樹木,他心念一動,十二把飛刀從身邊嗖地飛出,化為十二道流光,幾下子就將邊緣那幾棵大樹放倒,並把它們削為一堆零零碎碎的木頭。 見到此景,張騰點點頭,很是滿意,隨即又拔出霜映練起刀法來。 他練習刀法的同時,也用魂識驅使飛刀進行配合輔助,讓自己更加熟悉新的戰斗模式。 星空之下,一道人影手握長刀在樹林中騰挪跳躍,他的周圍跟著十二柄飛刀,隨著他的移動,不斷在樹林中穿梭,時不時劃過長空,將周圍的一棵棵大樹放倒,削成一段段,一片片。 等到張騰把一套百戰刀法使完,妖獸洞穴周圍的樹木基本上被放倒一大片,放眼望去都是一堆堆凌亂的木碎冰渣。 看著手上的十二把飛刀,張騰對它們說道︰“日後你們就叫星刃吧,星刃一,星刃二……星刃十二這麼排下去。” 說完,他收起霜映,當下轉身返回妖獸洞窟之中。 連續鍛造了十二把飛刀,張騰的魂力消耗得很是厲害,必須休息才行。 這時,藺瑞瑜依然昏睡未醒,張騰從納戒里面取出一些警示用的小陷阱擺放在妖獸洞穴之外,又用冰雪把洞口封上,這才取出毛毯被衾在洞窟里沉沉睡去。 下半夜,即將天明的時候藺瑞瑜才醒了過來,她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被衾,先是將它掀開,而後坐起身子仔細地檢查一下衣物,這才感激地向張騰望了一眼,將手里的丹藥收入腰間的藥囊里面。 如果張騰在她昏迷時趁人之危,她無力抗拒,無可奈何,不得不接受,但是她絕對會以霹靂丹做威脅,向對方討要一個說法。 當然,一個說法不過是她的最後自尊罷了。 無論如何,她都與他達成一個的交易,讓對方不至于看輕于她,也讓她自己得到一個苟活的藉口。 藺瑞瑜身為一個弱女子,從起初提出跟著張騰,尋求他的照護那一刻,她就已經有了相應的覺悟,設想著可能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為了給師兄師妹報仇,為了活著回去宗門,即便是更大的侮辱與折磨,她也能夠忍受,更何況是失身于張騰。 張騰出手相助,救了她,也替師兄師妹殺了仇人,算是救命恩人。 因此,哪怕他相貌丑陋無比,讓她以身相許又何妨。 不過,她還是有著自己的底線。 她希望自己的犧牲有所價值,有所回報,至少讓對方真正幫她回去宗門,而非完全將她視為禁臠玩物,一直敷衍她,玩弄她,將她囚禁在身邊,令她這輩子都無法離開,猶如一具行尸走肉。 當然,這也罷了,只怕更惡劣的是,對方視她為累贅,享用了她的身體又將她拋棄,讓她在北方妖林自生自滅。 然而,一覺醒來,她所設想的一切惡劣情況都沒有發生。 張騰單純地答應照護她,帶她回雲京,從未想過在她身上得到什麼。 自始至終,他都循規蹈矩,從未越雷池半步,哪怕是在她昏迷的時候,也不曾趁人之危。 顯然,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太多了。 看樣子,對張騰而言,照護她,不過是順手而為之,舉手之勞罷了。 想到此處,藺瑞瑜暗暗慚愧,心里忍不住唾棄自己道︰藺瑞瑜啊藺瑞瑜,雖然你有些姿色,但是並非每一個男人都貪戀美色,意圖不軌。人家好心照護你,要心存感激,念其恩德才是,你卻如此看待張前輩,實在是小人行徑,太不該了。 她這般想著,目光朝熟睡的張騰看去,只覺得對方的容顏也不像開始那麼丑陋,也不再像起初那般害怕對方。 藺瑞瑜對他多了一些感激,也多了一分好奇,她忽然很想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麼一個人,有著怎麼樣的過去,為何會渾身傷疤,又為何出現在丹鼎閣的勢力區域里面。 不過,藺瑞瑜覺得對方應該與雲夏七大宗門有所關系,從他的口音與行為上看,應該與雲京武院關系比較密切,否則,他不會選擇冒著生命的風險前往雲京武院的駐地。 他說與人約定在雲京武院駐地見面,若然雲京武院駐地沒有被攻破,他們一般不準外人進入其勢力區域活動。 既然這位張前輩一早與人約定在雲京武院駐地見面,那麼肯定是得到了雲京武院方的允許,甚至他本人就屬于雲京武院。 如此想來,藺瑞瑜更加放心了。 雲京武院屬于正道宗門,做事一般不會太出格,縱然有些敗類,與邪道宗門的弟子相比,到底要好得多。 想通了這一點,藺瑞瑜不再像之前那般對張騰充滿戒心,拉起被衾重新躺了回去。 時間很快到了早上。 不久,張騰便醒了,兩人吃了一些東西又繼續趕路。 這一路上,他們兩人再次遇見妖獸的時候,張騰率先出手,用十二把星刃飛刀將之斬殺。 二人又走了一段路,只見遠方的天空多了一片烏雲,烏雲的移動方向頗為奇怪,它居然逆風而行,切漸漸地往地上落去。 張騰皺起眉頭,心道莫不是暴風雪又來了。 正在這時,地面微微震動著,前方傳來一陣隱隱的雷聲,張騰豎耳傾听,雷聲越來越多卻是讓人感覺有些不對,是似乎一大片凌亂無序的奔跑之聲。 這聲音怎麼有些熟悉? 張騰暗暗地道,忽然他臉色一變,這奔跑之聲他曾經在綏寧听過,那是妖獸奔跑的腳步聲! 居然是獸潮! “快上樹!”張騰突然對藺瑞瑜說道,“前方發生獸潮了,眼下我們無處可逃,先上樹避一避!” 他一邊說著,一邊跳上樹梢。 “啊?獸潮?上樹嗎?好的。” 藺瑞瑜听見張騰這麼說,吃了一驚,按照張騰的吩咐躍上了樹上。 兩人剛剛上樹不走,前方就沖出大群妖獸,它們像是被什麼追趕,驚慌失措地拼命奔逃。 轟隆隆…… 大地劇烈地震動起來,周圍充斥著一陣雷霆巨響,萬獸奔逃,排山倒海,聲勢駭人。 最讓人疑惑的是,連天上的飛行妖禽也隨著地上走獸的方向逃跑,啼聲尖厲,惶惶然,充滿了驚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連飛行妖禽們都這麼害怕? 張騰望著天空,越發疑惑。 “嘶嘶……” 這時候,遠邊的烏雲漸漸逼近。 天空一下子暗了許多,前方響起了一大片嘶鳴聲,並夾雜著翅膀煽動的細響。 張騰飛上半空,往前方一看,頓時瞳孔收縮,只見天空上往這邊而來的,並不是什麼烏雲,而是一只只黑肚子的白背甲蟲。 它們的體型極大,每一只都有一個磨盤大小,長著巨大的下顎,嘶鳴著從天空撲下來,將地上的妖獸啃噬干淨,只留下一具具森白色的骨架。 那些白背甲蟲的防御力極強,能夠硬抗一些反抗的五級妖獸靈氣攻擊,六條節肢長著匕首一般的倒刺,猙獰鋒利,輕而易舉地刺入妖獸的身體,將之撕碎。 除此之外,它們的尾端還能夠發出一個個熾白色的光球,幾個光球就能打傷打死一頭五級妖獸,若是齊齊攻擊,可以將目標轟殺成渣,尸骨無存。 它們數量巨大,鋪天蓋地,所過之處全都光禿禿的,布滿一個個小坑,還有各種妖獸的骨架。 “嘶嘶……” 天越發昏暗,周圍都是那些白背甲蟲嘶鳴之聲,蟲群越來越近,有一些飛得比較快的,見了樹上的張騰與藺瑞瑜兩人,更是直接撲下來,想要將他們兩個變成口糧。 張騰神情前所未有地凝重,他撐起了靈氣護罩,錚地一聲拔出霜映,又以魂識御使十二把星刃,嚴陣以待。 幾只白背甲蟲飛了過來,剛剛進入十丈,張騰心念一動,十二把星刃倏爾飛出,如同十二道流星,瞬間穿透它們的身體,並將它們大卸八塊。 “咚咚咚……” 白背甲蟲的斷肢殘骸從天空中掉下來,後方的蟲群發出一陣憤怒的嘶鳴,它們蜂擁而來,尾部發出一個個光球,鋪天蓋地地砸向張騰。 張騰沒有硬抗,而是往一個方向避開它們的攻擊。 只听見轟隆地一聲巨像,所有的光球砸在空處,引起了劇烈的爆炸,將地上的一小片樹林夷為平地。 第0292章 恐怖蟲群(2)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看了一下地上的巨坑,神情越發凝重。 這些熾白的光球極為厲害,一旦被其集火,只怕他的靈氣護罩扛不了多少下,當務之急是沖出這一片蟲群,只要脫離它們的捕食區,他就安全了。 蟲群主要是為了覓食,只要他離開了它們的聚集範圍,必然不會再被其攻擊。 因為它們不可能為了他一個人,而舍棄獸群,對其進行追殺。 想通了這一點,張騰一邊以十二星刃斬殺白背甲蟲,一邊往北方試煉院的方向眺望。 他估算著蟲群的活動範圍,心中默默預計自己從中沖殺出去,所需要的時間與靈力。 十二星刃圍繞著張騰,不斷地在張騰的身邊穿梭。 它們拖著長長的靈氣尾巴,如同十二條白線在天空中飛舞,所到之處白背甲蟲紛紛華為一團團冰渣肉碎。 當然,張騰也不是傻乎乎地等待蟲群的攻擊,他不斷移動位置,盡量避開蟲群的集火攻擊。 有著十二星刃在周身縈繞守護,在縱然白背甲蟲數目龐大,它們也無法接近張騰三丈距離。 這些白背甲蟲暫時對張騰構不成威脅,但張騰魂識與靈氣有限,長時間與之糾纏,必然不利。 于是他準備加速殺出蟲群,早點離開這一片危險的地方。 “張前輩,救我!” 正在這時,下方傳來藺瑞瑜的聲音。 只見她在蟲群的圍攻下,鬢發凌亂,衣衫襤褸,左支右絀,極為吃力,狼狽不堪。 原來,她被困在原地,難以突圍,看到張騰一點點遠去,不由得大急,這才出聲求救。 “慚愧,差一點忘記她了。” 張騰听得她的呼救,心中歉然,當下撐起靈氣護罩,沖向藺瑞瑜。 此時藺瑞瑜這邊越發凶險,她縱然揮動利劍,不斷發出劍刃將向四周劈殺,也無法將襲來的白背甲蟲斬殺殆盡。 然而,白背甲蟲實在太多了,防御力又高,斬殺並不容易。 等到張騰沖到藺瑞瑜那兒的時候,她的防御劍圈已經被蟲群壓制突破,幾頭猙獰凶惡的白背甲蟲正向她的要害部位咬下去。 它們動作極快,數量又多,藺瑞瑜根本來不及回防,當下花容失色,兩眼絕望。 張騰見狀,陡然加速,身邊的十二星刃形成一個圓球狀的刀圈,隨著張騰一路碾殺過去,眨眼間殺出了一條通道,及時來到了藺瑞瑜的面前。 “刷刷刷……” 張騰橫起霜映,幾下子就將那幾頭白背甲蟲斬殺,險而又險地將藺瑞瑜救下來。 “呼呼……多謝前輩相救。” 藺瑞瑜氣喘吁吁,驚魂未定,一邊感激地向張騰道謝,一邊往張騰邊上靠,盡可能地呆在十二星刃形成的刀圈之中。 張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藺瑞瑜搖了搖頭,說道︰“幸虧張前輩出手相助,晚輩沒有受傷。” 由于兩人都不動,周圍的蟲群越圍越多,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將他們堵在十丈寬闊的範圍里面,讓兩人無法移動分毫。 它們一只接一只,前赴後繼,不要命地往張騰的刀圈上面撞擊,讓張騰的魂識之力飛快消耗著,壓力巨大。 張騰听到她說沒受傷,點點頭,說道︰“眼下沖出這一片蟲群才能有一線生機,我要突破出去,你能跟得上來嗎?” 听到他問話,藺瑞瑜臉色又紅又白。 只見她咬咬嘴唇,搖搖頭說道︰“晚輩……晚輩跟不上去,若是……若是張前輩為難,可以自個兒離去,不必管晚輩了。反正晚輩本來就應該是一個死人,早死兩天晚死兩天,又有何區別呢?” 說著這話,她雙眼紅了,淒婉欲絕。 張騰嘆了一口氣,說道︰“放心,我會不會那樣做,我會盡力救你出去的。不過,你必須听我的吩咐才行。否則,我們二人都會困死此處。” 藺瑞瑜臉露喜色,點點頭,說道︰“請張前輩放心,一切全憑張前輩吩咐就是,晚輩莫敢不從。” 張騰點點頭,說道︰“好,那現在,你將劍收起,抱緊我,不要松手,我帶你飛出這里。” “好。” 藺瑞瑜聞言俏臉微紅,卻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她將長劍收入鞘中,摟住了張騰的脖子,她不敢看張騰,將腦袋放在他的左肩膀上,一雙美眸帶著一抹羞澀與緊張,臉龐發燙,嬌艷欲滴。 張騰感受到藺瑞瑜的溫軟與香醇,甚至那心髒的劇烈跳動,心中微微浮動,身體有些燥熱,但他很快就平靜下來。 他想起了陳寧,當初她總是這般抱緊自己,將所有的溫軟美好帶給他,讓他迷醉。 不過,陳寧與藺瑞瑜不一樣,她知道張騰要戰斗,需要空出雙手,所以為了不妨礙他,她每次很是體貼地抱緊他的胸膛,而不是摟住他的脖子。 這時,張騰嘆了一口氣,對藺瑞瑜說道︰“藺姑娘,別摟著我的脖子,抱住我的身體,我需要空出雙手來戰斗。” “哦哦哦……是,張前輩。” 藺瑞瑜聞言,俏臉好像被火燒一般,越發燙得厲害。 她有點尷尬地將手從張騰的脖子拿開,按照張騰的吩咐,抱緊張騰的胸膛。 不過由于她的人比較高,故此只能微微彎下身子,將臉貼在張騰的身前。 “好,抓緊了,我們要殺出蟲群才能逃得生天。” 張騰點點頭,跟她說了一聲,突然將十二星刃加速,所有攻擊都集中在頭頂之上。 他的人隨之一躍,帶著藺瑞瑜猶如一支利箭,沖上了雲霄。 “刷刷刷……” 十二星刃爆發出刺眼的光芒,不斷斬殺上方的白背甲蟲,將之絞碎。 然而,由于白背甲蟲實在太多了,十二星刃雖然厲害,但是依舊有些照顧不過來,漏了不少的白背甲蟲,讓它們沖入了十丈的刀圈之內。 張騰早有預料,見到此景,他神情平靜,不慌不忙,手中的霜映連連揮劈,布下第二道刀圈,將所有沖入十二星刃刀圈之內的白背甲蟲斬殺。 “嘶嘶……” 漫天的白背甲蟲嘶鳴起來,它們如同潮水一般向著張騰兩人涌來,將二人圍得密密實實,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蟲潮颶風。 隨著白背甲蟲的增多,張騰的壓力越來越大,感覺就像整個人沉入了萬米海底,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擠壓。 他咬著牙,竭力往天空上升,過程中不斷揮刀斬殺周圍的白背甲蟲,只見無數的蟲尸從天空紛紛掉落,綠色的蟲血一片片灑下,將大地染成了一片碧綠。 殺!殺!殺! 殺殺殺! 張騰殺紅了眼,他越殺越瘋狂,一心多用,控制著十二星刃的同時,更是將霜映越舞越快,爆發出更廣闊,更加的具有殺傷力的金色刀罩! 他在霜映中灌注了焚邪烈焰,不斷將金色的光芒揮灑,恐怖無比的熱力將一只只飛來的白背甲蟲化為灰燼。 “嘶嘶……” 一頭頭白背甲蟲慘叫著,化為一團團巨大的火球,如同流星一般往下方墜落。 更加恐怖的是,這些焚邪烈焰會傳染,一旦沾上就會隨之擴散開來,將它們整個身軀都燃燒殆盡。 與此同時,不僅僅是霜映,十二星刃上面也被張騰灌注了焚邪烈焰。 它們化為一頭頭凶殘的火蟒,在張騰的周圍盤旋,高速游動,將所有襲來的白背甲蟲刺穿,燒為灰燼。 張騰的人依舊在不斷往上升,直破雲霄。 漫天的白背甲蟲,一直悍不畏死地向二人沖擊。可惜,它們還沒到張騰的身邊就給十二星刃與霜映斬殺,全部化為了一個個火球。 火球!火球!火球! 天上地下,到處都是金燦燦的火球,甚至張騰周圍就是一個由無數火球凝聚的大火球。 這些金色的火球,一個個從天空上掉落,在天空化為灰燼,被天空的狂風吹散。 沙沙沙! 霜映舞動,劃出了一道道刀芒,隨著張騰越升越高,漫天的火球與灰燼越來越多。 一片片的金色火焰燃盡了天空,將天空染成了璀璨的金黃! 被無數白背甲蟲圍在中間的張騰二人,繼續迅速上升。 他們被一個金色的靈氣護罩所庇佑,遠遠望去猶如一輪升起的金色太陽,神聖燦爛,炫目耀眼。 藺瑞瑜緊緊地抱著張騰,她的臉貼在張騰的胸膛上,一股濃烈的男兒氣息鑽入她的鼻孔,讓她俏臉酡紅,眼神微微有些迷醉。 明明對方是一個年齡比她大的丑陋男人,她卻是不知道為何有點心跳加速,臉紅耳赤,難以自己。 對方的身體氣息與心髒跳動,似乎都在吸引著她,讓她忽略他的外表丑陋與年紀差距。 此時此刻,藺瑞瑜的周圍都是一片炫目的金色,這一片金色將她保護在其中,貼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她感到前所沒有的安全與踏實。 藺瑞瑜忽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其實也不是那麼丑。 他的武藝很好,人很好,心很好,若是忽略他的外表,一切都很好。 要知道,這種時候,他還願意出手相救,帶著她這個累贅沖出蟲群,絕對不是出于利益考慮,而是出于一顆惻隱的善良之心。 相處短短兩天,她看出了張騰的為人品性,更能感受他的仁義與崇高。 這個世界上,許多時候,許多人,它們看待許多東西的時候,都是從它們的外表進行評判。 其實,這是不對的,他們更應該關注它們的內在,而非那膚淺的外表。 要知道,漂亮的外表總是容易陳舊,但美好的內在永不過時! 藺瑞瑜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抬頭凝視張騰。 雖然眼前之人的容顏丑陋,讓人害怕,但是他的眼楮卻非常好看,使人著迷。 第0293章 恐怖蟲群(3)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的眼楮炯炯有神,深邃銳利,明亮清澄,沒有絲毫歲月滄桑之感,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老男人的眼楮。 藺瑞瑜的眼里多了一絲絲疑惑。 這位張前輩眼神好像年輕人,他的年齡真的如她以為那般大嗎? 忽然一個奇怪的念頭在藺瑞瑜的腦袋里莫名奇妙地滋生。 她心里道︰如果這一位張前輩沒有被毀容,不那麼丑的話,就算一輩子跟在他身邊也挺好的。 甚至,她還想到如果有一天,她有機會選擇一個相伴一生的良人,那麼她一定要選擇一個容貌普通,品行端正,心地善良的老實男人,而非那種外表漂亮,人品骯髒,卑劣無恥的輕浮公子。 不過,從眼楮並不能判斷什麼,許多武道高手,一生醉心武道,沒怎麼經歷人情事故。 說不定這位張前輩年齡很大了,是自己爺爺輩的,她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個孫女般的晚輩罷了。 然而嗎,藺瑞瑜剛剛這樣想著,立馬又推翻前面的猜測。 她總覺得對方應該不是爺爺輩。 听他的說話,一直用平輩間的稱呼,完全沒有長輩般語氣,說不定是一個青年人。 稱對方前輩,她是覺得對方武藝高強,聲音沙啞,有些蒼老,這才先入為主,認為對方年紀大,是一個長者。 其實對方從來沒有承認,當然也沒有否認, 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如果對方覺得自己比她年紀大許多,她的一聲前輩理所當然地應下,且以長輩的口吻語氣與她說話才對。 可是,對方並沒有,一直以平輩的語氣稱呼自己,也沒有長輩對後輩的照拂之意。 他之所以照護她,是因為她請求罷了,就像是默默地應下,努力兌現承諾罷了。 藺瑞瑜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正確。 這一位張前輩是的確可御空而行,對靈氣的應用也高明,表現出來的戰斗力更是十分驚人。 然而,他的身上並沒有那種靈斛境的強大氣息。靈氣也沒有靈斛境那麼凝練精純,更重要的是,自始至終他的戰斗都沒有出現靈氣擬態,沒有爆發與靈斛境相匹配的戰斗技能。 如今面臨蟲群的圍攻,就算是靈斛境強者也不敢托大,他這個時候應該不會隱藏實力修為,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 不過,他真的就是一個靈性境末期的武者嗎? 不太可能吧,他所表現出來的戰斗力,就算是靈流境末期的她也遠遠不及。 難道,對方的真正修為是半步靈斛?一個半步靈斛中的天才妖孽?嗯,完全有可能。 一個靈性境末期怎麼會有這樣恐怖的戰斗力,他一定是運用了某種功法,將真正修為隱藏了。 這麼想著,藺瑞瑜很快又將這樣念頭甩開,並暗暗罵自己道︰ 呸呸,傻丫頭,腦子里都想什麼呢?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張前輩是什麼年齡修為有那麼重要嗎?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考慮怎樣從蟲群里面逃出生天,而非一直糾結對方的容貌修為年齡。 真是的,你一點兒也不懂事,就是一個累贅,只會給別人帶來麻煩。 算了算了,以我的實力能有什麼辦法呢,真正能夠做的,是在逃出生天之後,想辦法報答張前輩。 他被毀容了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但內心還是想著恢復原本的容貌吧?等我回去宗門,一定查一下消除病人所有傷疤,讓其恢復原來容貌的方法。 藺瑞瑜打定主意之後,再次抬頭望望張騰,輕咬嘴唇,又低下頭去,只見她箍在張騰身體上的雙手微微地一顫,一道探測靈氣從她的掌心傳出,瞬間傳遍張騰的全身。 “你在干什麼?” 她的小動作自然被張騰所察覺,張騰一邊斬殺白背甲蟲,一邊低頭問道。 他一心多用,有著魂識充當眼楮,就算不看,腦中也能準確無比地捕捉到沖來的白背甲蟲影像。 可是,他沒想到這個時候,掛在自己胸前的藺瑞瑜居然會做些莫名奇妙的小動作,不知道意欲何為。 “張前輩,晚輩並無惡意,只是想看看前輩有沒受傷,好替前輩醫治。” 藺瑞瑜有些委屈地說道,不過,口里的這一聲張前輩,讓她感到有些別扭與好笑。 方才她借著探測張騰身體有無受傷的機會,順便把他的骨齡也測了出來。 讓她吃驚的是,對方方才十三歲不到,五髒六腑年輕強壯,氣血旺盛,是實打實的靈性境末期修為,靈氣儲量高得恐怖,且兼有五種靈氣,即將踏入隱階三境,達到靈性境大圓滿。 這可是天才中的天才,妖孽中的妖孽,如此人物,卻慘遭毀容,只怕是經歷了十分恐怖危險的事情。 張騰自然感覺到她的探測靈氣,那一道靈氣很是微弱,根本對他構不成威脅。 不過,它游遍他全身,似乎將他體內的一切全部窺覬,讓他十分不爽。 然而,如今不是追究此事的時候,他也不是那種胸襟狹窄,小肚雞之人,故而冷哼一聲,淡淡地說道︰“我沒有受傷,你不用檢查,老老實實地抱緊了。否則,一旦掉下去,我也無法保證一定能夠救得了你。” “好的,晚輩知道了,我一定抱緊,絕對不給前輩添麻煩。” 知道了張騰的年齡,藺瑞瑜很是開心,少了許多恭謹,多了一些親近之意。 當下抱得張騰更緊了,先前她以為對方是前輩大叔,這麼抱著對方,讓對方佔了便宜。 她這一會兒知道張騰比她年紀小,應該說是自己佔了對方便宜才是,于是就沒有在拘謹計較,像原來那麼小心翼翼,生怕吃了大虧。 哼,你這個小家伙,居然讓姐姐叫你這麼長時間的前輩,實屬可惡,等脫離了這蟲群,姐姐得好好報復一下你才行。 藺瑞瑜一邊想著,一邊暗暗偷笑。 張騰的心神與目光這一會兒已經全在周圍的白背甲蟲上面,根本沒有注意她的神情,只覺得身前的藺瑞瑜越發貼得緊密無間,讓他微微有些喘不過氣起來。 殺著殺著,張騰突然發現頭頂一空,周圍圍攻而至的白背甲蟲也少了許多,不知不覺間,他們二人已經沖破了蟲群,來到了高空之上。 又斬殺了追隨而來的幾頭白背甲蟲之後,下方再也沒有白背甲蟲前來,整個蟲群飛快地往一個方向移動,所過之處只留下一副副骨架與一片片狼藉焦土。 “呼——” 見到此景,張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眼下總算是沖出蟲群了,若是繼續在那蟲群里面逗留,絕對有死無生,蟲群數量巨大,殺不勝殺,他的靈氣再多,也支持不下去。 這時,張騰從納戒里面取了幾個回氣丹服下,心念一動,極速往北方試煉院的方向暴射。 一瞬間,他的速度就提升到極致,猶如一顆流星跨過茫茫的蟲海,往蟲群邊緣墜落。 藺瑞瑜見到此狀,不禁大吃一驚。 她從未見過一個靈性境末期武者不僅會御空而行,而且御空而行的速度居然那麼快,比一些靈斛境的高手都要快上許多。 最重要的是,對方還帶著一個人飛,若是單獨飛行,這速度或許更加讓人震驚。 望著張騰認真專注的眼楮,藺瑞瑜開始重新審視他,心里對他的好奇更大了。 她很想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擁有如此妖孽的天賦與逆天的功法,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十二星刃一直縈繞在張騰的周圍,張騰一手握著霜映,一手攬著藺瑞瑜的縴腰,努力飛行。 下方的蟲海大得出乎他的意料,他差不多飛行了兩刻鐘,這才徹底離開了蟲群。 然而,降落之後,他放下藺瑞瑜,腳步有點虛浮,若非藺瑞瑜及時扶著他,一定會跌倒地上。 他消耗的魂識實在太厲害了,魂識之力幾乎用盡,納戒里又沒有補充魂識之力的丹藥,整個人不僅頭痛得厲害,而且十分困乏,只覺得兩眼發黑,昏眩無比。 “我需要休息一下,你幫我護法。” 張騰環視四周,尋了一處空曠之地,對藺瑞瑜說了一句,就走了過去盤坐調息。 “好,你安心調息,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你的。” 藺瑞瑜對他說道,尋了一塊石頭坐下,靜靜地守在張騰身邊。 她手托香腮,痴痴地望著張騰,越發覺得對方其實並不難看,若按照他面部的輪廊對其臉容進行修復醫治,說不定是一個俊美的少年。 嗯,他對自己有著救命之恩,等此次事了,無論如何,她一定想辦法幫他醫治,讓他恢復原本樣貌。 不過,對方也太容易相信人了。 要知道,她才與他認識幾天而已,根本談不上什麼了解,他將安危托付與自己,怎麼不怕她起壞心思呢? 畢竟,他的功法逆天,等級極高,若是別人,說不定會打他的功法主意,趁他不備而暗害于他。 想到此處,藺瑞瑜搖了搖頭。 果然,這個家伙還是太年輕了,根本沒經過什麼人世歷練,不知道人心黑暗,對陌生人缺乏必要的防範之心。 後面,她要好好提醒一下他才是,不然他會吃大虧的。 第0294章 岩石妖獸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不過,藺瑞瑜倒是看小張騰了,如果她真要對張騰不利,絕對不可能得逞的。 別忘了張騰的胸前還掛著天工神錘的核心,里面有工仔存在,工仔可是神器之靈,而不是無用的擺設。 它與張騰的靈魂緊密相連,在張騰調息的時候,工仔會輔助警戒,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它就會自動護主且向張騰示警。別看它寄居在一個小小的核心里面,沒有什麼戰斗力,必要時候,它可以俯身張騰身邊的兵器,代替張騰進行戰斗。 當然,工仔進入別的低級兵器里面是一種非常危險的行為。 要知道,若然臨時寄身兵器被徹底破壞,它會因而受到重創,不及時找到新的兵器依附的話,就會讓自己脆弱的靈體暴露在他人的魂識之下,那樣的它很容易被他人捕獲或者抹殺。 張騰專心調息著,由于無人打擾,他很快就入定了。 張騰從入定狀態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 天空萬里無雲,群星璀璨,四野寒風呼嘯,空寂無比。 藺瑞瑜坐在張騰對面不遠處,一手扶劍,一手托著香腮,百無聊賴地看著星空。 見到張騰睜開眼楮,藺瑞瑜面帶喜色,說道︰“你終于醒來了?” 張騰點點頭,說道︰“嗯,辛苦你了。” 藺瑞瑜甜甜一笑,擺擺手道︰“不辛苦,應該的。” 張騰看看天色,說道︰“都已經入夜了,讓你等了那麼久,實在抱歉。” 藺瑞瑜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沒關系,你恢復得怎樣了?” 張騰拍拍身上的冰渣,說道︰“消耗的魂識基本恢復了,好了,我們尋個地方歇息吧。” 他說完,環顧四周,尋了另外一片空地,在樹下支起了兩個帳篷,又取出廚具,用靈力烹制了一頓香噴噴的熱食。 這一頓藺瑞瑜吃得極香,期間她開門見山,直接問了張騰的名字,並告訴他,自己希望幫他醫治一下,讓他恢復原來的模樣。 當然,前提是他要配合她的治療,盡可能地將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的原因告訴她。 藺瑞瑜很是好奇,她想了解對方的一切,配合治療是一方面,向了解張騰又是另一方面。 然而,張騰再次拒絕了她的醫治︰“不用了,這樣挺好。” 她柳眉輕蹙,說道︰“這樣哪里好了,有病就要治療,恢復健康才好。” 張騰很是固執,說道︰“我很健康,沒什麼病。” 藺瑞瑜則道︰“哪里沒病了,你身上的傷疤淤積火毒,日後火毒若是爆發開來,會危及的性命的。” 張騰不以為意地道︰“那也得多年之後才爆發,沒什麼好在乎的。” 藺瑞瑜听了,有些生氣,說道︰“張騰,我知道你只剩下兩年多命元,但是你別自暴自棄,天無絕人之路,我會想辦法幫你補足命元的。” 張騰一怔︰“你知道了?” 藺瑞瑜冷哼一聲,說道︰“我可是五星醫師,怎會看不出你命元虧損,壽數不足。” 張騰沉默了,好些時候,他才說道︰“欲要不足壽元,不啻于逆天改命,哪有這麼容易。” 藺瑞瑜勸道︰“別自暴自棄,努力嘗試一下,或許會有希望呢?你若是自暴自棄,即便有著轉機,也給你錯過了。” 張騰再次沉默了。 努力又如何,那樣的希望實在太渺茫了,若真是這麼容易,這世上又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止步百歲。 他輕嘆一聲,說道︰“夜深了,你早點睡吧,我來值夜。” 藺瑞瑜繼續說道︰“張騰,不要放棄,等我回丹鼎閣再問問師尊師祖他們,說不定能夠幫你延年續命。” 張騰不想再說,對她道︰“好了,你去睡吧,此事等你我回去雲京以後再說。” “也罷,這事日後再說,不過這段時日讓我先幫你驅除火毒,消除疤痕。”藺瑞瑜說道,“今日我想了一下,有好幾個治療方案,讓我試試吧,不成的話,等我回丹鼎閣請教師尊他們。” 張騰緊皺眉頭,說道︰“藺姑娘,我都不在乎,你何必執著于此?我也曾學過一些醫術,縱然清除了火毒,也不一定能夠將這些疤痕消除,何必白費力氣呢?” 藺瑞瑜固執無比,說道︰ “不,我相信有病必有治,只不過還沒找到方法而已。你就給我一個機會,一點點時間,我一定想辦法治好你的。你問我為何執著,當然是因為我是醫師,醫者救死扶傷,最見不到病患。你就讓我試試吧,若是你能治好你,我便能治好天底下千千萬萬與你一樣被毒火毀容的患者,那是多麼讓人高興的事情。” 張騰無奈,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就算不為我自己,為了千千萬萬的同樣病人,我答應你便是。你都這樣說了,我若再拒絕,豈不是自私自利,抹殺了世上千千萬萬病者的希望。” 听到張騰答應,藺瑞瑜大喜過望,俏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好,那我們就說好了,我替你醫治,你好好地配合,不準再自暴自棄,隨便輕賤自己的生命。” “嗯,我會好好配合你的,我也不會輕賤自己的生命。”張騰說道,他望著星空“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未做完之前,這條命無論怎樣都得好好留著。” 他的眼楮倒映著漫天星辰,恍惚間,見到了雙親妹妹、陳寧晴櫻等人。 藺瑞瑜听他這麼說十分開心,手托香腮,凝視他的眼楮。 這一刻,他的眼楮特別深邃迷人。 她很好奇如此好看的一雙眼楮,那是怎樣好看的一張臉才配得上它。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治好他,看看他原本的模樣。 你等著,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也為了這天下的千千萬萬百姓,我會全力以赴,創造奇跡。 藺瑞瑜想著想著,嘴角不知不覺多了一抹俏皮的微笑。 深夜時分,藺瑞瑜安心地睡去,張騰則呆在帳篷里面繼續學習。 的重中之重是以魂識在兵器內部銘刻兵紋。 兵紋分為三大種類,九個品級,可以相互拆分、融合、強化、進階、升華。 它們屬性不一,千變萬化,卻又殊途同歸,學習起來並不容易。 的出現,才讓張騰感覺自己真真地踏入匠術鍛造之門,這一門技藝跟武道一樣,哪怕窮盡一生鑽研都難以走到盡頭。 時間流逝,五更時分,大地一陣震動,只見張騰臉色微變,連忙叫醒帳篷里的藺瑞瑜。 他感覺到地底之下有幾道強大的氣息,飛快地上升著,目標一致地向他們所在的地方匯合。 “張騰,發生什麼事情了?”藺瑞瑜坐起身,臉上帶著睡意,有些迷糊地問道。 “藺姑娘,趕緊跟我這兒,地下好像什麼東西正在出來。”他一臉凝重地對她說道。 “什麼東西?”藺瑞瑜問道,盡管她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但動作還是頗為遲緩,畢竟睡得正香,意識一時間沒那麼快回復。 “也許是某種妖獸,我們得里面離開這兒……不好!它們馬上就到,快跟我走!” 張騰正說著,臉色再變,地下五六道氣息已然進入他的十丈魂識範圍,氣息的主人情緒激動,狂暴嗜血,充滿了殺機! 未等藺瑞瑜有其他動作,他迅速將兩個帳篷收起,再把藺瑞瑜的劍塞入她的手中,抱緊藺瑞瑜的縴腰從原地一躍而起。 “吼!” 只听得一聲震天動地的嘶吼,六個龐大的身影從底下沖出,它們張開血盆大口,直撲空中的兩人。 張騰心念一動,往一旁飛去,躲開了下方血盆大口的撲殺,十二柄飛刃同時飛出,朝它們身體刺去。 “吼!” 六個龐大身影咆哮著,它們似獸非獸,只有一張長滿尖牙利齒的大口,沒有眼楮耳朵鼻子,身長兩只翅膀,如同一頭由泥土岩石糅合的傀儡石像。 “哧哧……” 十二柄星刃刺入它們體內,卻被六個龐大身影無視,它們的身後長出一雙巨大的翅膀,不依不饒地向張騰追來。 可惡,這到底是什麼妖獸,不僅會遁地,還會飛天,更不怕物理攻擊,著實是難纏。 張騰見到此狀,當即大吃了一驚,心念一動,十二柄飛刀驟然飛回來,形成一個刀圈,護著張騰往北方試煉院的方向飛逃。 從它們的氣息可以判斷,實力不低于七級妖獸,相當于半步靈斛之上的武者。 他區區一個靈性境末期,當初對付一頭六級妖獸犀角古鱗獸都已經很吃力了,眼下是六頭比犀角古鱗獸更強大的七級妖獸,根本不可敵,逃才是上策。 那六頭七級妖獸嘶吼著,對張騰窮追不舍,它們身上生出一根根岩石利刺,口里吐出一個個岩石球,不斷地對前方的張騰進行攻擊。 十二柄星刃勉強將那些岩石利刺打落,卻無法阻擋巨大的岩石球,一下子就被岩石球撞飛。 無奈之下,張騰唯有不斷閃避,時不時被迫用霜映將之劈開。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295章 重鑄霜映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這些岩石球出奇地堅硬,霜映附帶的銳芒冰傷的效果不明顯,很多時候是依靠霜映本身將之劈開。 岩石妖獸射出的岩刺與石球都很快,加上是六頭妖獸聯手,張騰只能一味逃竄。 然而,它們窮追不舍,死死地咬在張騰的身後,一副要追張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的樣子。 可惡,也不知道這些家伙發什麼瘋,怎麼就和我過不去,我又未曾招惹它們。 張騰心想著,再次將速度拉升,那些岩石妖獸也隨之提速,對張騰的攻擊越發瘋狂。 漫天都是一道道長而尖利的岩刺,一個個石球,它們接連而至,似乎沒有間歇,猶如狂風暴雨,猶如流星天隕。 十二柄星刃都在抵擋岩刺,至于石球張騰只能連連閃避,實在閃避不過,就用霜映劈開,蕩開,引開。 “當!”“當!”“當!” 張騰連續劈了十幾個石球,虎口微微有些發麻,倒不是張騰的力道用得不好,而是霜映硬砍了一堆石球之後,開始變鈍,甚至出現豁口。 那些石球實在太硬了,比玄鐵還要硬,尋常二三品兵器斬上去,用不了幾個就會報廢。 霜映跟張騰那麼久,殺敵無數,從未變鈍或者出現豁口,如今呈現這般情況,讓張騰既心痛又心驚。 長此下去,用不了多久霜映就會報廢,那時候,他又能用什麼來抵擋這些石球呢? 靈氣凝聚的兵器鎧甲嗎?它們根本就抵擋不住。 不行,無論如何,一定要盡快擺脫這些家伙,否則,今日他就要栽在這里了。 張騰一邊想著,一邊調整靈力與魂識,將它們全部應用在加速之上。 “咻——” 只見他的身上光芒突然爆射,整個人化為一道璀璨的流光,一下子拉開了與岩石妖獸的距離。 “吼!” 六頭岩石妖獸大吼,也拼命加速,可張騰的速度實在太快太快了,很快就將它們甩開,化為一個小黑點。 張騰驟然加速,讓藺瑞瑜微微感到有些頭暈與胸悶,她連忙運轉功法,調整氣血,將體內的不適消除。 這時,張騰往後望了望,見到那些岩石妖獸再也上來,這才松了口氣,把速度減慢一些,飛了好一段時間,這才慢慢地從天上落下。 天色已明,兩人到了一個矮小的山頭上,遠方是一大片盆地,張騰放目遠眺,看著那邊的盆地若有所思若有所思。 他氣喘吁吁地放下藺瑞瑜,拿出指向針校對一下,笑著對她道︰“大概還要走半天,咱們就到北方試煉院了,我先休息一下,一會兒再趕路。” 說完,他也不等藺瑞瑜說話,立馬原地盤坐,努力地恢復靈氣與魂識之力。 這次逃避六頭七級妖獸,他靈氣與魂識消耗太大了,人心慌氣虛,頭痛欲裂,十分難受,若是再不調息,只怕會造成不可彌補的損傷。 藺瑞瑜見狀,輕嘆一聲,只得老老實實地再次替他護法。 相對于張騰,她這個靈流境末期實在太不中用了,關鍵時刻,總要張騰來相救,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又過了幾個時辰,張騰調息完畢,他一臉疲憊地從地上起來。 他看看天色,對藺瑞瑜說道︰“辛苦了,咱們吃點東西再走一段路,晚上休息,明日再去北方試煉院。” “不辛苦,應該的。”藺瑞瑜搖搖頭說道,“我看你挺累的,要不咱們就在這兒休息吧,明日趕路也不遲。” 張騰環顧四周,說道︰“不行,這一帶讓我有點心慌,怕是隱藏著什麼高級妖獸,我們還是盡早離開為好。” 藺瑞瑜見他這麼說,點點頭,說道︰“好吧,我們就吃點東西,走到安全的地方再休息。” 于是張騰從納戒里面取出一大塊烤肉,兩人分著胡亂吃了一些,又繼續趕路。 一路上,藺瑞瑜很是沉默,張騰也不說話,入夜之時,兩人尋到了一個很大山洞,就在山洞里面休息。 這一晚,藺瑞瑜主動提出要守夜,讓張騰好好休息。 張騰答應了,但條件是她先睡兩個時辰,下半夜自己再好好休息,天亮之時,她去喚醒他。藺瑞瑜同意了,在洞穴支起帳篷,鋪好毛毯,迅速入睡。 白日里張騰的魂識消耗得厲害,這一會兒才恢復了原來的一半狀態,整個人都有些疲憊困倦。 不過,他還強打精神,將霜映進行強化。 霜映是三品兵器,今日砍那石球,刀刃翻卷,多了不少的豁口,明日他們即將到達北方試煉院,說不定會遇見邪道宗門的武者,如果不對霜映進行強化,只怕影響戰斗。 畢竟,光是靠十二星刃無法發揮張騰的全部實力,他的手里必須有一把趁手的兵器才行。 霜映跟了張騰這麼久,他不忍心將之拋棄,準備添加或者融合兵紋,通過重鑄對其進行強化升級。 納戒里面有許多礦石,這些都是張騰一路上撿的,北方妖林深處遍地礦石藥材,不撿白不撿,總不能空著手回去。 這次霜映的重鑄,張騰打算用玄炎石、暗金制造一把重刀。 妖獸們的體型普遍龐大,與它們相比,霜映實在太細小了,需要消耗更多的靈氣才能造成大傷害,倒不如借著重鑄這個機會,增加它的體積與重量,節省一些靈氣。 當然,增加霜映的體積與重量,會一定程度降低張騰的出刀速度,但是他在修煉,日後體魄強大了,兵器的重力自然也不成問題。 往後,他所有的兵器都會往增加重量體積方面發展,重盔重甲重刀重盾等等,整個人堅不可摧,卻又無堅不摧。 山洞中,張騰想好了草圖,里面用魂識構建模具,將玄炎石與暗金進行融化,而後把霜映投入其中,以焚邪烈焰進行焚燒,片刻之後,霜映在水靈氣的包裹下就化為一攤寒玄鐵鐵汁。 張騰小心翼翼地將三者進行融合,形成了一把身長三尺,柄長尺半,刀身寬八寸,刃寬一寸的雙手戰刀模樣,隨後他在內部添加兵紋,並在外部雕刻出一些簡樸現代的花紋。 這一次,張騰在這一柄雙手戰刀里面,先是添加了兩個四品兵紋將之融合,而再加上龍牙上面的特殊兵紋,讓融合之後的新兵紋與龍牙上面的特殊兵紋進行組合。 一陣燦爛耀眼的金光之後,雙手戰刀表面出現了全新的刀紋,散發一種奇特的波動。 張騰見到全新的刀紋,不禁大喜,正要將雙手戰刀進行冷卻成形,忽然胸前的天工神錘核心亮起了絢麗的光芒,器靈工仔化為一道流光,嗖地一聲飛入還未成形的雙手戰刀里面。 只見雙手戰刀再次發生變化,無數的符文從里面浮現,整把雙手戰刀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隱晦氣息。 與此同時,雙手戰刀的護手兩面分別亮起了兩個奇異符文,冰寒與火熱兩種氣息在戰刀里完美交融。 忽然,一種玄而又玄的神秘聯系,在張騰與雙手戰刀之間建立,里面的器靈工仔,開始催促張騰將雙手戰刀進行冷卻成形。 張騰心念一動,立馬慢慢地撤去焚邪烈焰,並用水系靈氣包裹著一些早就備好的淬火材料,對雙手戰刀的刀刃進行淬火。 一連串步驟做完之後,一柄巨大的雙手戰刀出現在張騰的面前。 它通體銀白色,刀柄與護手瓖嵌著暗金色的花紋,刀身兩面浮現出兩種不同的奇特花紋,兩種花紋之下隱隱泛著兩種光芒,一藍一紅。 泛著藍色光芒那一面刀身,看上去像是冰天雪地的世界,隱隱間風雪飄搖。而泛著紅色光芒那一面刀身,看上去像是像是赤紅火熱的燃燒之地,隱隱間熔漿流動,熱氣升騰。 張騰將雙手戰刀握在手里,只覺得它十分沉重,不下于一百二十多斤。 他忍不住吃了一驚,霜映原來不過十二斤,現在這把雙手戰刀的重量,是它的十倍有余,兩者重量相差實在太大了。 張騰拿起它,朝著前方四五丈遠的一塊大石頭揮了一下,只听得咻地一聲,一道無形的氣勁從雙手戰刀的刀刃里面發出來,一下子就將大石頭劈為兩半。 他提著雙手戰刀走到那一塊大石頭面前,只見它表面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寒霜,光滑入鏡,卻又焦黑一片,摸上去極為燙手,像要隨時爆開似的。 張騰方才那一刀並沒有灌注靈氣,僅僅是依靠本身的蠻力揮動,冰霜傷害與灼燒傷害都是雙手戰刀自身的威力。 見到此景,張騰的臉上多了一抹笑意,又走出洞外,運轉靈氣,朝著前方的樹林一刀猛劈而出! 呼! 只听得一聲呼嘯,一道無形的氣勁再次從雙手戰刀里面飛出來,瞬間掠過十幾丈遠,將前方的樹林分出了一條細長的白線,白線之中隱隱帶著赤紅色的火光,片刻之後,轟地一聲巨響,整條白線炸裂開來,化為一條烈火熊熊的巨大溝渠。 溝渠之外,冰冷徹骨的寒霜開始往四周蔓延,整條刀痕變成了一條霜火之路。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296章 狂刀如歌(1)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見到此景,張騰的笑容越發燦爛,傷疤滿布的臉也越發猙獰恐怖,讓人不寒而栗。 他心念一動,又用剩余的材料做了一個刀扣,用來掛雙手戰刀,將之背在後面。 這時藺瑞瑜被巨大的爆炸聲驚醒,從帳篷里鑽出來,向張騰問道︰“張騰,發生什麼事情了?” 張騰背著雙手戰刀,轉過身,對她說道︰“沒什麼,方才鍛造了一把刀,試刀的時候發生了爆炸,這麼吵醒你實在不好意思。還沒夠時辰,你回去睡吧,我守在這兒就行了。” 藺瑞瑜疑惑地看著他,問道︰“鍛造?刀?是你背後的刀嗎?” 張騰點點頭,說道︰“我把原先的那把刀重鑄了,現在它叫做霜火,霜火重刃。” “霜火?霜火重刃?這麼短時間就重鑄了一把刀,真的好快……既然沒什麼事情,那我回去休息了。” 藺瑞瑜越听越驚訝,也越來越多疑問,但最終她都沒有問出口,而是跟張騰平平淡淡地說了一句,又轉身返回了帳篷。 張騰看看她,淡淡一笑,將霜火重刃放在邊上,在洞口盤坐下來,默默地調息,守候,思考。 他感受一下體內的靈力,充盈滂湃,五行相融,距離隱階三境了性,還差那麼一點點,而就是那麼一點點,讓他無法達到圓滿,進入靈流境。 到底還差什麼呢?明明已經到了隱境三階的界限,卻是怎麼也跨不過去。 一陣陣寒風時不時灌入灌入洞穴,張騰調息完畢,望著頭頂的天空,怔怔地想著出神。 陳寧去了冰界,冰界在那里呢?這一輩子,他真的還有機會見到她嗎? 晴櫻在萬花谷還好嗎?她爹晴龍會不會找到萬花谷去,想方設法地逼迫她嫁給君楚玉? 明日就到北方試煉院了,幽雲是否如約而至,是否會願意帶著他與藺瑞瑜返回雲京? 她會不會遇見邪道宗門的人,因此如程泓一樣被邪道宗門的人所害,縱然她修為高深,可畢竟太年輕了。 陳寧一家、沈媛媛他們見了如今的自己,應該會害怕吧? 如果可以,最好是不回去張府宅園了,就說自己在試煉中出事了,再也回不來了。 一個死了的張騰,對他們更加好一些,至少給他們留一個好印象,留下一片美好的回憶。 張騰又轉臉往東方望去,極東之地,神秘鏡子隱隱傳來一種呼喚,似乎在催促著他踏上歸去的旅途。 它到底是什麼? 為何要將他帶到此處? 又為何催促著他踏上歸去的旅途? 他在天垣大陸,到底有什麼意義? 張騰的思緒紛亂復雜,剪不斷,理還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藺瑞瑜從帳篷里鑽出來,她蓮步輕移,走到張騰的身後,輕聲道︰“張騰,你去休息吧?我來這兒守著。” 張騰從地上起來,轉身望著她,點點頭,說道︰“好,前面我也布置了一些小陷阱,若有人闖入洞口十丈就會自動報警。還有,外面有什麼異動別貿然去查看,畢竟我們離北方試煉院很近了,說定有些邪道宗門的弟子在這片區域活動。” 藺瑞瑜回答道︰“嗯,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好,我去休息了。” 張騰也不多說,拎起霜火重刃,徑直往自己的帳篷走去。 一夜無話,張騰醒來時,已經是清晨。 “你醒來啦?我正好做了一些熱食,你來填一下肚子,手藝不好,還請多多包涵!” 藺瑞瑜將一砂鍋香氣撲鼻的熱粥端到張騰的面前,它里面不僅有肉還有各種藥材,品相光亮細膩,讓人很有食欲。 “很香,多謝。” 張騰接過熱粥,拿起勺子,試了一口。 熱粥稠而不粘,滑而不膩,口感香醇,鮮甜中帶著一些些藥材味道,十分不錯。 “嗯,很好喝,非常好的藥粥,對我口味。” “呵呵,你喜歡就好,有空我再給你做,它對清理你體內的火毒有些作用。” “原來如此,謝謝你,有心了。” “不用客氣,這不算什麼。” “還有嗎?” 張騰很快就將那一鍋粥喝完,意猶未盡地向藺瑞瑜問道。 藺瑞瑜嫣然一笑,說道︰“早知道你胃口大,我在那邊做了一大鍋呢。” 張騰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道︰“那好,我過去消滅它們。” “你坐在這兒就好,我給你盛來。”藺瑞瑜拿過他手上的砂鍋,轉身往不遠處的大鐵鍋走去,她一邊盛一邊說道,“清除了你體內的火毒之後,我再想辦法消除你皮膚上的傷疤,也許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恢復原來模樣了。” “謝謝,但隨緣吧,能不能恢復原來模樣,我並不在乎。” “呵呵,你不在乎,你家人在乎,喜歡你的姑娘在乎,總不能一直這副模樣,嚇著他們,讓他們心疼你。” “也許吧。” 張騰並沒有多說,他托著下巴,靜靜地看著藺瑞瑜的背影,她的身材真的與陳寧很相像,這一會兒她穿著陳寧的衣服,讓他恍惚間以為陳寧回來了。 衣服有些通透,那一雙圓潤修長的玉腿在他的眼前微微晃動,完美無瑕。 真的完美無瑕,如果在華夏現代,藺瑞瑜即便不靠那張鵝蛋俏臉,也可以憑這一雙玉腿當一個腿模。 張騰忍不住有些感嘆,雲夏真是鐘靈琉秀,美女如雲。 “諾,給你,小心燙著了。” 藺瑞瑜轉身走了過來,將砂鍋捧給張騰,笑著說道。 她的笑容很有親和力,猶如林家姐姐,陽光甜美,十分迷人。 “謝謝,天氣冷,涼得快,應該不會。” 張騰接過來砂鍋,拿起勺子,再次大口喝了起來。 他喝了幾口,忽然又想起什麼,問道︰“你吃沒有?一起吃吧。” 藺瑞瑜笑著答道︰“還沒,也好,一起吃。” 她去那邊盛了一大碗,來到張騰身邊坐下,一邊吹氣,一邊慢慢地往口里送去。 兩人坐得近,藺瑞瑜身上傳來一陣幽香,讓張騰有些心猿意馬。 他蹙起眉頭,微微挪動一下位置,這粥里面也不知道添加什麼東西,讓他微微有些心血浮動,忍不住想入非非。 藺瑞瑜喝了幾口,俏臉潮紅,看著張騰,眸光如水,嬌艷欲滴。 張騰見狀,忍不住開口問道︰“藺姑娘,你這粥里有沒有放錯了一些東西,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藺瑞瑜當即搖頭否定,說道︰“沒有啊,我用的都是尋常藥物,斷然不會放錯的。也許這粥比較熱,加上大補,讓人的氣血流動比較快。” 說話間,她下意識地扒開衣領,露出了一片誘人之極的雪白。 張騰將視線挪開,果然,藺瑞瑜的本錢都與陳寧一樣雄厚,胸懷深不可測,也是極品尤物。 他一口一口地喝著粥,身體越來越熱,雜念也越來越多。 “林姑娘,這粥的確不對勁,別喝了。” 張騰放下勺子,將砂鍋端到了一邊,轉頭對藺瑞瑜道。 然而,這麼一回頭,卻是讓張騰呆住了。 藺瑞瑜渾身上下脫得只剩下一套貼身衣服,她臉紅耳赤,滿頭大汗,眸光盈盈,眼神迷離,熾熱的欲望根本藏不住,人一點點地往他這邊靠過來。 “不知為何,我好熱啊……張騰……你熱嗎?還有,不知為何,我渾身無力,根本提不起靈氣……這粥……” 她說著說著,忽然撲倒張騰的身上,往他的唇上吻去。 張騰緊皺眉頭,一手點在她的昏睡穴上,魂識瞬間擴散,隨即臉色微微一變。 不知道何時,洞穴周圍二十丈外多了一個黑色衣服的異神教弟子。 對方手里拿著一個方形水晶,正目不轉楮地盯著水晶里面的影像,那是張騰所在的洞穴內情景。 此時此刻,他的臉上露出猥瑣變態的笑容,望著藺瑞瑜時,眼神熾熱,惡毒,憤恨,似乎與她有著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張騰通過水晶里面的影像,往洞頂上一個方向望去,那是一頭黑色的小蟲子,蟲子的雙眼正死死地他們兩個,懸停在空中一動不動。 原來如此。 張騰頓時明了。 顯然,那個異神教弟子不知不覺地對那鍋粥做了手腳,而藺瑞瑜卻絲毫不知道。 他不動聲息,用披風替昏睡的藺瑞瑜蓋上,遮擋住所有的美好春光,而後拿著砂鍋往大鐵鍋走去,好像意猶未盡,想要再盛一砂鍋。 洞穴外面,那個異神教的弟子見張騰用披風替藺瑞瑜蓋上,狠狠地砸了一下大腿,似乎十分氣憤。 見到張騰又盛一沙鍋時,他的臉色露出了喜悅的笑容,眼楮里充滿了期待。 忽然,一道銀光瞬間飛向洞頂的黑色小蟲子,另外十一道銀光更是倏爾從砂鍋底飛出洞外,直指二十丈外黑衣異神教的弟子。 不好,被發現了! 異神教弟子見狀大驚失色,正要往後逃走,卻被兩道銀光削斷雙腿,摔倒在地上。 “啊!” 他痛得大叫,一邊封住穴道止血,一邊往洞口的方向望去,眼里充滿了驚恐。 一個丑陋恐怖的瘦削身影迅速出現在他眼前,對方目光冰冷,用沙啞的聲音問道︰“這附近有多少人,你們為何要突然進攻七大宗門?詳細地告訴我,我會讓你死個痛快!”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296章 狂刀如歌(2)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眼前的異神教弟子是一個靈流境初期。 他忍著劇痛,望著面前的張騰,冷笑連連︰“嘿嘿……你想知道?不過,我可不會告訴你。安樂神在上,安樂神才是唯一真神!去死吧!” 話音剛落,他的腹部如同氣球一般鼓起而後突然炸開,腥臭的黑血向四面八方飛濺,將周圍腐蝕成一片爛地。 張騰以靈氣護罩將那些飛來的黑血擋下,他眉頭微皺,那些黑血腐蝕性極強,似乎連靈氣也能腐蝕污染,落在靈氣護罩上面,里面將無形的靈氣護罩染成一片片黑色。 轟! 張騰心念一動,靈氣護罩化為金色,熊熊的焚邪烈焰燃燒起來,很快就將那一片片黑色燒為虛無。 “嗡嗡嗡……” 正在這時,四面八方傳來蟲子煽動翅膀的聲音,無數的拇指大的黑色蒼蠅向被黑血腐蝕的區域聚集。 它們落在異神教弟子的尸體上面,一下子就將它吸食為一具暗紅色的骨架,還在將所有被黑血腐蝕污染的地方產下幼卵。 不一會兒,惡心且恐怖的蛆很快就孵化而出,將這一片區域變成了腐敗惡臭之地。 張騰見到此景,臉色鐵青,金色的焚邪烈焰大片大片地飛出,將那些蒼蠅,連同這一片腐敗惡臭之地燒為白地。 做完這一切之後,張騰迅速返回山洞。 只見藺瑞瑜在睡夢之中呻吟扭動,身上的披風滑落一邊,露出了極為迷人的景色。 張騰有點頭疼,連忙從外面取了一些雪水,蓋頭照面地往藺瑞瑜潑下來。 藺瑞瑜打了一個激靈,立馬從地上坐起,清醒過來。 她一邊擦著臉上的雪水,一邊氣喘吁吁地問張騰道︰“張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剛才是怎麼了?你為何向我潑水?” 張騰奇怪地看著她,問道︰“藺姑娘,難道方才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 “方才的事情?” 藺瑞瑜一怔,她稍微想了一下,當即再次羞紅了臉龐,一邊拿起地上的衣服遮掩身軀,一邊小聲地說道,“我……我好像中了媚藥,神志不清,做出了亂七八糟的事情。張騰,你……你能不能轉過身去,我好換一身衣服。” “行,我先到洞外,你趕緊換衣服。”張騰轉過身去,一邊說著,一邊往洞外走。 很快,藺瑞瑜重新換了一套衣服,她臉紅紅地走到張騰身後,向他道謝︰“謝謝你,張騰。若不是你,只怕還不知道發生什麼更嚴重的事情呢。不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明明沒放別的藥材啊,為何這鍋粥會有媚藥?” 張騰搖搖頭,說道︰“不必客氣,你收拾一下東西,咱們快點走,這事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咱們路上說。” 天又下起了鵝毛大雪,寒風呼呼,刮得人的臉一陣陣發疼。 藺瑞瑜用圍巾將臉蒙上,緊緊地跟在張騰的身後,她望著張騰的背影,眸光溫柔,充滿了敬慕。 一路走來,張騰不僅輕而易舉地斬殺了幾頭六級妖獸,而且略施小計,瀟灑地擺脫了幾個追尋他們的異神教弟子,帶著她消失在茫茫的風雪中。 最重要的是,他踏雪無痕,速度極快,身後還背著一把一百二十多近重的雙手戰刀。 這是一個強大的武者,一個聰明的少年,一個正直的君子,讓人驚嘆。 藺瑞瑜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治好他,讓他恢復原來的模樣,醫不好這輩子就跟著他,不走了! 不過,她隨即又黯然,對方只有兩年不到的命元了。 天妒英才,紅顏薄命。 如此少年被命運作弄,不到十六歲就會夭折,讓人心痛。 為什麼好人沒有好報? 讓這麼一個位少年如此不幸? 她如此想著,眼楮忍不住有些紅了,毀容之事,尚且好說,但彌補命元之事,希望實在太渺茫了。 即便有些神藥出現在世間,也被一些財大氣粗,勢力雄厚,修為強大的武者所搶奪,尋常之人根本就沒有機會,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 奇跡也許會發生,但太渺茫了,機率無限接近零。 “過了這個盆地,就是北方試煉院的初級試煉去,你我要小心一點,千萬別給邪道宗門的人發現了。” 張騰一邊走,一邊指著前方道,表面沉穩平靜,內心緊張忐忑。 畢竟,當初屠殺北方試煉院的邪道宗門之人中,有著擊殺程泓這樣高修武者的敵人,二人一旦遇上只怕死路一條。 如果可以選擇,張騰寧願再也不回北方試煉院。 可是他沒有選擇,若不回來,很可能見不到幽雲,見不到幽雲,他就無法回去雲京。 又走了一段路,張騰停住腳步,從納戒里面取出一套女式輕甲交給藺瑞瑜。 他說道︰“前方有人類活動的痕跡,或許異神教的弟子就在那一片區域聚集,這一套輕甲防御力不錯,你穿上吧,預防萬一。” 藺瑞瑜接過女式輕甲,問道︰“它也是你那一位故人的嗎?” “嗯。” 張騰沒有回頭,心里隱隱作痛,陳寧的音容笑貌猶然在眼,此生怕是無法再見了。 藺瑞瑜迅速穿戴起來,這一套輕甲好像是為她量身打造一般很是合身,沒有任何妨礙沉重之感。 不過,鎧甲里帶著一股淡淡的女兒香,雖然十分好聞,但是讓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再怎麼好的鎧甲都是別人穿過的,她是它的第二任主人,而非第一個主人。 穿戴好之後,藺瑞瑜向前面的張騰道︰“這鎧甲挺合身的,張騰,你那位故人叫什麼名字?能介紹給我認識嗎?” 張騰並沒有回答,而是對她說道︰“從現在此,沒什麼事,我們盡量少說話,以免被異神教的家伙發現了。咱們偷偷的回去,先看看情況再說。” “哦,好吧,都听你的。” 藺瑞瑜听到他的回答,微微有些失望。 不過,這幾天通過對張騰的觀察,她發現他的那位故人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張騰十分傷心,根本就願意提起。 藺瑞瑜暗暗猜測,也許對方在試煉中遇難了,而這一切都是她的遺物。 她與張騰到底是什麼關系呢? 姐弟?同門?朋友?情人? 算了,不想這些了,對方與張騰什麼關系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不在張騰身邊了,她的一切似乎都成為過往,讓張騰塵封在內心的深處。 此時,張騰也穿上了鎧甲,戴上了頭盔,降下了面罩,背後的披風迎風舞動,發出簌簌的聲音,從後面看起來,整個人英姿颯爽,威風飄飄。 考慮到披風不僅妨礙動作,還容易發出風聲被人發現,張騰解下背後的披風,將它收入納戒里,又將十二星刃插在腰帶上,背著霜火重刃,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藺瑞瑜跟了上來,看著前方的張騰,默不作聲。 自從張騰穿上盔甲那一刻,她就從張騰的身上感受到一種悲傷與沉重,他似乎一直壓抑著什麼,看似平平靜靜,實則內里醞釀著巨大的風暴,隨時回爆發,毀滅一切。 兩人一直向前,時不時遇到一些異神教的弟子,張騰能躲則躲,能不出手盡量不出手,一心向北方試煉院的遺址而去。 一路走來,張騰發現這些異神教的子弟,修為都不高,一般是靈性境末期或者靈流境末期,並沒有出現半步靈斛,甚至靈斛之上的高手。 不久,張騰看見一座巨大的嶄新建築,半球形的屋頂,屋頂上面豎著一根利刺,利刺周圍是一個個異神教的標志浮雕,整座建築看起來,壯觀雄偉,卻又詭異神秘,讓人望而生畏。 那座建築似乎還沒有完全建成,周圍是一個個異神教的弟子, 他們正在忙碌地建造著,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緊張焦急的惶恐神情,似乎在畏懼著什麼。 “快點快點快點!動作麻利一點,一定要在長老回來之前,把我教的教寺修建好,否則大家都要受罰,下場如何,你們是知道的!” 一個監工模樣的黑衣人手里拿著鞭子,不斷催促著周圍的異神教弟子,時不時揮起鞭子,狠狠地抽在一些人身上,神情冷酷凶厲,猶如一頭嗜血的殘忍鷹犬。 “教領,沒找到烏阿茂那小子,听人說他一天前就跑到東邊去了,說是要煉制一群黑頭食人蠅,至今未回。” “什麼?那混蛋去了東邊?真是一個蠢貨,那邊鬧蟲災,生機滅絕,根本就沒什麼人或妖獸。” “教領,我估計著,他是想找一具女醫師的尸體,你知道他那種癖好,煉制黑頭食人蠅不過是借口罷了。” “哼,他是有那種癖好,但是那話兒被聖女給割掉了。我想了一下,他既不是為了找女醫師的尸體,也不是為了煉制黑頭食人蠅,而是為了躲避聖女。” “原來如此。那怎麼辦?我們需要烏阿茂的影晶來顯示神跡。” “不礙事,聖女那兒應該有備用的影晶,到時候向上面匯報一下,讓她借給我們一用。雲京武院那邊怎麼樣了?有沒有別的動靜。” “沒有,估計沒那麼快。” “那就繼續盯著,這些人當中有好幾個遺漏者,尤其是林進、方不秀、張騰等人,還沒找到,上面要求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體,必須確定沒有一個活著回去。”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297章 狂刀如歌(3)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那個異神教教領的說話傳入張騰耳中,張騰心中暗暗吃了一驚︰“嗯?居然提到我的名字?看樣子異神教襲擊北方試煉院的事情是早有預謀。” “是,教領,我們會盯緊的。” 說話者是一個異神教弟子,他與周圍建築宮殿的人有所不同,其他人的帽子上是一根白色羽毛,而他的帽子正上方是藍色羽毛,修為是靈流境中期。 那個被稱為教領的人,他的帽子正上方是一根紅色羽毛,修為是靈流境末期。 張騰望著他們頭上的帽子,忽然明悟這些人應該是通過不同羽毛的顏色來劃分教內階層等級,不同顏色的羽毛對應不同階層的地位。 紅色羽毛的異神教弟子,地位高于藍色羽毛的異神教弟子,藍色羽毛的異神教弟子高于白色羽毛的異神教弟子。 另外,羽毛的顏色與其主人的修為可能也有關系,白色羽毛的異神教弟子都是靈性境,而藍色羽毛、紅色羽毛的異神教弟子是靈流境。 當初張騰殺死的那個半步靈斛也是紅色羽毛,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靈斛境應該是另一種顏色的羽毛了。 不過,他暫時還沒遇見,算是一件比較幸運的事情。 真要遇見了,只怕他會非常危險,逃脫都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行了,去忙吧,他日我教成就大事,必記你一個大功勞。”異神教教領一揚手,示意那人退下。 “安樂神在上,多謝教領。”那個藍色羽毛的異神教弟子雙手交叉在胸前,向對方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 那個教領已經將注意力轉向一邊,再次甩動鞭子,狠狠地抽在白色羽毛異神教弟子們身上。 他指著那幾個倒霉蛋,罵咧咧地道︰“你!還有你!你們幾個動作快點!別磨磨蹭蹭的,今日若是不完成分配的任務,別想吃飯,更別想喝上安樂水!” “是是是……” 那些被鞭子抽打的異神教弟子,誠惶誠恐,忍著疼痛,加快了動作。 張騰將目光從那邊收回,他轉過身,卻見藺瑞瑜一雙美眸靜靜地看著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方才那個教領的話,她也听到了,從對方的話里,她知道張騰雲京武院的人,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試煉弟子中的精英。 難怪了,他擁有如此強大的戰力,應該是天才中的天才,精英中的精英吧。 張騰沒有說話,此時的藺瑞瑜自然也知道他的身份了,這並沒有什麼,他既不想隱瞞也不想解釋,也沒必要那麼做,當務之急是見到幽雲,從北方妖林返回雲京,其他的都不重要。 雲京武院的仇要報,異神教的人要殺,但不是現在。 他悄悄地離開,繼續往北方試煉院那邊走。 當初他與幽雲約定見面的日期,為試煉開始第十五天,眼下已經過了十四天,明日幽雲就應該到了。 那時幽雲說過,一切順利的話,她甚至可能會提前到一兩天到。假如路上有所耽擱,她最多比約定日期遲到三天。十五天是估計日期,如果到了約定日期,等待時間超過三天,還不見她的話,那就別再等她了。 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有兩種解釋,要麼是她遇見了難以力敵的強敵,要麼是上面臨時改變了命令。否則,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失約,絕對會趕到北方試煉院與張騰會面。 張騰將魂識擴散出去,遇到異神教的人就更改路線,一直低著頭默默地趕路。 他有點擔心幽雲提前到達北方試煉院,真要如此,說不定幽雲會被異神教的人盯上,進而發生沖突。 幽雲實力強大不錯,但是勢單力薄,又太年輕了。 張騰不知道幽雲的真正實力,但他從未在幽雲身上見到程泓那樣的強大氣勢,異神教的人處心積慮,早有預謀,連程泓這樣的高手都被殺了,幽雲比起程泓似乎還差一點。 不過,也說不準,幽雲之所以從未爆發那樣的強大氣勢,或許是因為她沒有必要。 即便如此,張騰還是擔心,幽雲才十五歲,就算身體心智都早熟,但相比于那些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不死,經驗依舊不足。 就算她的實力與對方相同,但年齡經驗方面是硬傷,更何況幽雲也是心思單純的人,肚子里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從那日擁她入懷的時候,他就知道幽雲這丫頭雖實力高強,但感情方面幾乎是空白,人情世故方面更是幾乎一竅不通。 別看她當時在懸崖那樣勸導他,看上成熟老練,看透人世。 實際上,正是她那一番勸導才讓張騰看清幽雲的為人品性,完完全全地信任于她。 他知道她那些話,其實是天演聖境的長輩給她灌輸的道理與觀念,她所作所為都是無條件地遵從天演聖境的命令與規矩。 然而,命令與規矩完全是死的。 幽雲一味遵循這些東西,雖不會讓她行差踏錯,但也使她失去了自我思考與隨機應變的能力。 外面的世界是殘酷的,張騰不清楚幽雲曾經做過怎樣的試煉,但他覺得她的試煉還不夠,遠遠不夠。 一個真正有獨立思想,明辨是非的成熟女人,不會這麼輕易地投入他的懷里。 成熟女人,她們的腦袋里復雜,考慮到方方面面,就算喜歡他,也不會這麼快表現出來,輕而易舉地被他俘獲身心。 那日,幽雲身心防線對他完全開放,如果他真想做些什麼的話,早就將她吃干抹淨了。 真的是那樣的話,她就大虧,血虧,影響她的一生。 因為如果他在這一次試煉中死去,幽雲對天演聖境的價值隨之降到最低,不再純潔的她無法再投靠君楚玉,就算苟活,一生也只能作為失敗者活在無盡的不幸里。 張騰考慮到方方面面,他不踫幽雲的話,就算他死了,失敗了,幽雲也能依附于君楚玉。 縱然君楚玉對她再恨,再不好,但她依舊冰清玉潔的話,他無論如何也會想得到她,讓她為自己所用。 她年輕貌美,乃人間絕色,她強大單純,乃上佳兵器,她背景深厚,乃優質資本。 即便張騰不在了,她也必會被君楚玉窺覬,希望征服她的身心,將之徹底佔有。 很快,張騰來到了北方試煉院的遺址。 那里一切如舊。 這片地區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嘶吼狂潮,妖獸基本絕跡,因為異神教有意立威,所以那兒的尸體一直保持原樣,無人收拾,任由它們被風雪掩埋。 張騰遠遠地望著那邊,眼楮里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他見了太多的死亡,往日又與同門沒有多少交情,故此沒有悲傷,只有遺憾。 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幫他們報仇,但是他不會為了報仇,而將自己的性命置之不顧。 陳寧走後,他感覺一切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自己的命運,自己的歸宿。 他力量微弱,許多時候無法干涉,而人死之後,就算他去幫他們報仇彌補,做得再多都毫無意義。眼下他只想完成心願,讓身邊活著的人好好的就足夠了。 在魂識的探測下,張騰發現了不少的異神教弟子,他們就在北方試煉院周圍的樹林里守候等待,默默地監視著北方試煉院的一切。 張騰也沒有出去,他打算就在這兒等幽雲,明日她能來的話最好,不見人的話,就繼續等夠四天。 四天之後還不見人的話,他就想法子找到異神教的老巢,看看能不能通過對方的傳送陣回去。 打定主意之後,張騰與藺瑞瑜一直躲在那兒,等待著幽雲的出現。 時間匆匆,一晃就到了晚上,異神教的人好幾次從他們的附近經過,都給他們完美地躲過去了。 守在周圍的人大多數是靈性境,張騰與藺瑞瑜想要躲過他們,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天已經黑了,但周圍白雪皚皚,光線反射,景物依舊能夠看得很清楚。 四野無人,那些守在北方試煉院的異神教弟子都撤了回去了, 北方試煉院所在這片區域,每隔兩三天晚上子時,北方妖林深處就會涌出黑霧,並傳來恐怖的吼叫,引發嘶吼狂潮。 縱然黑霧對異神教弟子的修煉有益,且他們也不受吼聲影響,但嘶吼狂潮帶來的惡劣天氣,還是夠他們喝一壺的,讓他們不得不撤回駐地躲避。 等到那些異神教弟子一撤,張騰就在原地挖了一個地洞,讓兩人藏身其中。洞口是一塊鐵板,鐵板上面釘了一張白色的妖獸皮,以冰雪覆蓋做成偽裝,遠遠望去,與一堆積雪無異。 當然,地洞周圍留了一些隱蔽的出氣口,人帶著地洞里面,基本沒什麼大問題。 地洞里,張騰拿出夜明珠,給藺瑞瑜遞過去一塊烤肉和一壺果酒,人靠在洞壁默默沉思。 “張騰,你不吃?”藺瑞瑜接過烤肉與果酒,開口問道。 “沒胃口,你吃吧。”張騰搖搖頭答道。 “那好吧。”藺瑞瑜听他這麼說,只得隨他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298章 狂刀如歌(4)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吃喝完畢,藺瑞瑜脫去盔甲,在張騰的身旁躺下,她蓋著被衾,胸膛起伏,睡得很熟。 夜越來越深,張騰依舊沒有胃口,也沒有睡意,就這麼穿著盔甲,一直靜靜地坐在地洞里,望著洞頂發呆。 來到天垣大陸就像一場醒不過來的夢,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荒誕離奇。 這時,他將霜火重刃橫放在大腿上,輕輕地撫摸著它的刀身,感受著它上面的熾熱與冰涼。 這一把刀,是一把六品上等寶刀。 六品兵器,由各種稀罕的材料煉制,刻銘文,施秘法,賦予靈性,至少有八種屬性,主屬性六種以上,並具有一種奇法異能。 霜火重刃一共有六種主屬性,三種附加屬性,一種奇法異能,故此為六品上等。 它的六種主屬性分別是冰凍、焚燒、加速、回鋒、聚氣、爆炸。 冰凍是凍結刀刃所踫觸的事物,焚燒是將刀刃踫觸的事物點燃,加速是提高出刀速度,回鋒是戰刀自動返回主人手中,聚氣是吸納周圍的靈氣,讓刀芒更加犀利強大。 至于爆炸,則冰火兩種靈氣相互排斥,被刀刃劈砍過的物體會被冰火兩種的靈氣撕扯,引發爆炸。 霜火重刃三種附加屬性分別是銳芒、冰傷、炎傷,銳芒與冰傷是霜映以前的屬性,這里就不解釋了。 炎傷跟冰傷差不多,則發出的火系氣勁會侵蝕敵人,對敵人造成高溫灼傷。 霜火重刃的奇法異能是魂擊。 魂擊即靈魂攻擊,它可以無視對方的物理防護,直接傷害敵人的靈魂。 霜火重刃之所以能夠成為六品兵器,是因為與器靈工仔的存在。 器靈工仔賦予了霜火重刃靈性,讓它出現回鋒的主屬性,使它自動認主,自動返回主人手中。 同樣的,也是器靈工仔接受張騰的意念,將他的魂識轉化為靈魂攻擊,讓霜火重刃出現魂擊奇法異能。 如果霜火重刃沒有靈性,失去了回鋒與魂擊兩種能力,那麼它充其量就是一把五品上等兵器,威力大減。 器靈工仔與張騰的靈魂相連,讓張騰對霜火重刃如臂使指,將霜火重刃的威力百分之百地發揮出來。 午夜子時,恐怖的聲音從北方妖林深處傳來,黑霧如同潮水一般涌出,北方試煉院所在及其周圍區域,完全被黑霧籠罩,化為一片漆黑。 藺瑞瑜從睡夢中醒來,挨著張騰微微有些顫抖。 雖然此前她就曾听張騰說過嘶吼狂潮的事情,但是真正听到那一個恐怖無比的嘶吼之時,她還是忍不住害怕,驚慌不已。 地洞外面的風雪一下子變大了許多,縱然張騰有所準備,還是感覺蓋在洞口的鐵板劇烈抖動,隨時會被狂風吹飛一般。 不過,他在鐵板下方加了幾條橫杠,橫杠與鐵板連在一起,死死地卡在地洞的洞口,外面的狂風,縱然猛烈,但也奈何不了它。 正在這時,一縷縷黑霧從氣孔滲入地洞,藺瑞瑜與氣孔挨得近,不小心吸入一些,整個人頓時臉色大變。 只見她雙眼慢慢地變紅,死死地盯著張騰,如同看待一個殺父仇人。 “我要殺了你!” 她突然大叫,向張騰撲來,拼命掐張騰的脖子。 “藺姑娘……你……你醒醒!” 張騰大吃一驚,連忙點她的昏睡穴,可惜根本就管用,她依舊用盡全力地掐著張騰的脖子,要將他置之死地。 由于脖子處也有可活動的鐵皮保護,張騰並沒有感到呼吸困難,但他能感覺到保護脖子的鐵皮在慢慢地變形。 藺瑞瑜畢竟是靈流境武者,就算他的護甲十分堅硬,也禁不住她這麼使勁掐壓。 無奈之下,張騰只能狠下心來,給藺瑞瑜的脖子大動脈重重地來了一手刀。 藺瑞瑜有些昏眩,雙手的力道一下子小許多,張騰將她手掰開,用繩子將她捆綁了起來。 深入地洞的黑霧越來越多,藺瑞瑜也越來越瘋狂。 與此同時,張騰也吸入了一些黑霧,一種暴虐嗜血的情感瞬間爆發,眼前的藺瑞瑜整個人頓時變成了一個凶殘丑陋的怪物。 看見眼前的怪物向他撲過來,張騰本能地要舉起霜火重刃斬殺它,忽然一點星火從他的丹田升起,瞬間將他的暴虐嗜血情感驅散。 不好,是藺瑞瑜! 張騰恢復了理智,連忙將霜火重刃收起來。 這邊的藺瑞瑜卻是掙斷了繩子,如同瘋子一般再次撲到他的身上,對他拳打腳踢,連撕帶咬。 “  ……” 在藺瑞瑜的攻擊下,張騰身上的鎧甲微微凹陷了一些,同時也將她的手反震得鮮血淋灕。 張騰見狀,不禁大急,連忙抓住她的雙手,夾住她的雙腿阻止她的瘋狂行為。 然而,藺瑞瑜不依不饒,不死不休,四肢被制住,里面用頭去撞張騰的腦袋,張騰越發焦急,連忙使勁推開她。 “咚!” 一聲沉悶巨響藺瑞瑜重重地撞在地洞的另一端,隨即又向張騰撲來。 張騰無可奈何,先是一腳頂住藺瑞瑜的肚子,而後迅速脫掉身上的鎧甲,以免她繼續拿他的鎧甲繼續自殘。 “啊……” 藺瑞瑜怪叫著,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她壓在張騰的身上,如癲似狂,不僅伸出雙手要撓張騰的臉龐,還要張口咬張騰的脖子。 張騰無可奈何,先是將頭盔帶在藺瑞瑜的頭上,而後拉下面罩,再抓住她的手腕,夾住她的雙腿,讓她無法動彈。 與此同時,他也在周圍支開了靈氣護罩,以焚邪烈火驅散黑霧,將兩人保護起來。 地洞中,所有的黑霧都被護罩阻擋在外面,張騰將藺瑞瑜緊緊地抱著,雙腿夾著,阻止她繼續發狂。 過了一段時間,藺瑞瑜的掙扎漸漸地軟弱了許多,張騰松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敢放開她。 他運轉靈氣,用水系靈氣給藺瑞瑜醫治著手背的傷勢,很快她的傷勢就好了,皮膚破損的地方得到了修復,生出了粉嫩的新肌膚。 “啊……” 藺瑞瑜的嘶吼逐漸變低,到了後面變成了一陣陣低聲的難受呻吟。 張騰放開她的手腕,掀開她的面罩,正要查探一下,哪知道她又立馬發狂,拼命掙扎起來,美麗的眸子盡是暴虐,死死地盯著張騰,似乎要對他食肉寢皮。 不得已,他只得重新拉下她的面罩,雙手緊緊摟住她,不讓她再動彈分毫。 又過了一陣子,藺瑞瑜又安靜了一些,掙扎也沒有先前那麼用力了,人伏在張騰的身上,時不時扭動一下。 張騰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後,試圖讓她徹底平靜下來,但並沒有什麼用,一放開她,她就會發狂,繼續攻擊人,讓他十分頭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藺瑞瑜的掙扎越發軟弱無力,張騰擔心她出了什麼事情,連忙騰出手,掀開她的面罩。 只見藺瑞瑜緊閉雙眼,饅頭大汗,氣喘吁吁,俏臉帶著一絲絲痛苦,好像喘不過氣來一般。 張騰立馬把她的頭盔脫掉,對她的控制也減弱了許多。 然而,藺瑞瑜感覺張騰的控制減弱,立馬又掙扎起來,想要再次對他進行攻擊。 張騰無可奈何,只得保持著先前的控制力道,一直等待著,思考著讓藺瑞瑜清醒的方法, “唔……嗯……” 藺瑞瑜不再吼叫,口里時不時發出一聲聲呻吟,她時不時在張騰身上扭動,摩擦,讓張騰飽受煎熬。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親密纏繞著,一直到黑霧徹底消失。 到了後面,藺瑞瑜不掙扎了,也不呻吟了,整個人安靜地伏在張騰的身上,似乎沉沉地睡去。 張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松開了藺瑞瑜,打算將她安置好,卻不想藺瑞瑜反而伸手抱住他,夾著他的雙腿,微微顫抖,如同一只怕冷的小貓,要從他的身上索取溫度。 這……罷了。 張騰見狀,搖搖頭,抽出手從一旁拉來被衾,抖動一下,輕輕蓋在藺瑞瑜的背上。 有了被衾之後,藺瑞瑜不在顫抖了,雙手抱著他的身體,臉頰貼著他的胸膛,睡得極香。 張騰心念一動,一個漏壺在納戒里出現在他的旁邊。 他看了一眼,還有兩個時辰才天亮,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而後繼續等待幽雲。 一夜折騰,尤其是替藺瑞瑜療傷,他消耗的靈氣也不小,必須迅速補充回來才行。 張騰的魂識穿過鐵板,重新對周圍偽裝一下,這才閉上眼楮。 一股濃濃的幽香傳入他的鼻子,身上是美妙的溫軟觸感,這讓張騰難以入睡,卻不得不強行驅除雜念,努力進入睡夢之中。 不過,縱然如此,有些本能反應他還是無法控制。 畢竟,他不是柳下惠,眼下能夠收拾心神,不做出過分的舉動,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天色已明,地洞外面風雪飄搖。 地洞中,藺瑞瑜輕哼一聲,慢慢地從睡夢中醒來。 眼前是一張滿是傷疤的丑陋臉孔,她當場嚇了一大跳,整個人清醒了一大半。 “昨天發生什麼事情了?” 藺瑞瑜一邊回憶著,一邊松開張騰,從他的身上慢慢下來。 對了,是黑霧,我好像攻擊了他。 當然,過程中她不可避免地觸踫到張騰的某處部位。 她看了一眼,頓時臉如火燒,羞澀不已。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299章 狂刀如歌(5)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不過藺瑞瑜很快就將視線挪開,落在自己沾染了血污的手掌上。 她的指尖隱隱作痛,十指指甲斷裂,指甲縫里塞著干涸的血塊,手掌背面,拳峰處關節都重新長出了新皮膚,看起來是受傷後愈合的樣子。 藺瑞瑜又看看周圍,地上是一段段斷裂的繩子,地洞盡頭是自己的一套鎧甲,她那一套鎧甲原先是疊好的,這一會兒卻很是凌亂,整個地洞看起來有些狼藉。 她隱隱猜得出昨晚發生了什麼,望著張騰,目光感激之中,還有一些難以言喻的莫名之色。 藺瑞瑜低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把有些凌亂的頭發重新挽好,隨後將被子重新蓋回張騰的身上,抱劍坐在一邊,靜靜地等待著張騰醒來。 過了一些時候,張騰慢慢睜開眼楮,他耳邊傳來藺瑞瑜的聲音︰“你醒來了?” “嗯,昨晚……” “謝謝。” 張騰先是一怔,隨即說道︰“不用。” 他知道藺瑞瑜是一個極其聰慧的女子,就算不記得昨晚的一切,但從周圍的環境,還有她身上的痊愈傷口,應該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 她之所以不等他說完後面的話,是因為不想為此尷尬而已。 畢竟,他們保持那麼親密的姿勢整整一夜,要說她一點兒也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你臉上有點髒,清洗一下吧。” 張騰從納戒里先取出一個銅盆一條毛巾,又拿出一囊清水和一面鏡子遞給藺瑞瑜。 “嗯,好,謝謝。” 藺瑞瑜接過東西,向他道了一聲謝,迅速梳洗起來。 張騰的魂識再度擴散,外面大雪紛飛,周圍沒有一個人影,空曠而寂寥。 幽雲還是沒到。 他輕嘆一聲,從納戒里取出烤肉與果酒,先是給了藺瑞瑜一些,而後自己用龍牙切下來食用。 張騰就這麼等著,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沒見到人,張騰有些失望,但並不焦急,還有三天時間,或許她在路上耽擱了,這才沒能趕過來。 第二日,張騰依舊等在哪里,幽雲依舊沒有出現,反而是異神教的人出現了,而且出現了許多。 他們在北方試煉院的周圍展開大規模的搜索,好像是在尋找某個人。 張騰微微有些激動,難道是幽雲來了嗎?異神教的人在找她? 然而,他很快就見到異神教要找的人,那是一個穿著異神教弟子服侍的少年,面容有些熟悉。 他是林進,林家莊之人。 張騰見到林進時,林進渾身鮮血只剩下一口氣,一個紫色羽毛的異神教之人拖著他,如同拖著一條死狗,一直往異神教新建的營地而去。 林進已經是半步靈斛,而那人至少是靈斛境。 當時張騰剛剛用魂識掃過去,那人就察覺了。 對方也會使用魂識,順著張騰魂識傳來的方向對周圍進搜索,若非張騰及時收回魂識,以魂識護住自己與藺瑞瑜,隔絕了兩人的氣息,阻擋了對方的探測,定然會被對方發現。 這一天,張騰自始至終都不敢以魂識往外探索。 因為對方很狡詐,一而再,再而三,去而復返,在北方試煉院周圍展開搜索與誆騙,試圖將他找出來。 一直到深夜,那人才不再出現,放棄了搜尋。 不見幽雲,張騰微微有些焦急,但還有兩天,他依舊選擇在原地默默等待。 他別無選擇,周圍都是異神教的弟子,這麼出去的話,很容易被發現。 幽雲與他約定在此見面,那麼她能來的話,絕對會來的。 又是一夜過去。 次日一早,異神教的弟子更多了,他們似乎又在搜索某個人。 張騰倒是沒見到那個人,但听異神教的弟子議論,對方是一個雲京武院的弟子,殺了幾個人之後在這一片區域逃躥。 這人會是誰呢?林棟嗎? 張騰有些疑惑。 不過,到了下午,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異神教的弟子們忽然全部撤走了。 張騰眉頭緊皺,默不做聲。 晚上,異神教的人破天荒地返回來,在周圍展開地毯式的搜索,幸虧張騰對地洞重新做了偽裝,把地洞用積雪填上,二人埋在積雪下面,將氣孔開在邊上的一棵大樹上面,這才堪堪躲過他們。 關鍵時刻,龍牙還是很靠譜的,沒有它,要想將一顆大樹挖空並不容易。 這一輪搜索持續到三更半夜,最終所有的異神教人撤回去了。 如此過了一夜,終于到了與幽雲約定的最後一天。 這一天早上,異神教的人沒有出現,張騰放出魂識,反復搜索著,一直到下午都沒有見到幽雲的影子。 張騰的心沉了下來。 他從地洞中鑽出,就那麼大搖大擺地站在與幽雲約定見面之地,北方試煉院門口。 藺瑞瑜跟在張騰身後,問道︰“你等的人,他還沒有來嗎?” 張騰不說話,他望了望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悵然說道︰“也許,她來不了了。” “那我們怎麼辦?” “藺姑娘,這樣吧,這指向針給你,帶上物資離開北方妖林,自個兒想法子回去雲京。” “那你呢?” “我?呵,我留在這兒,不殺光異神教的人,絕不罷休。” “啊?要不,我們一起回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不,我厭倦了這些躲躲藏藏,擔驚受怕,寢食難安的日子,我想通了,一切冥冥自有安排,雲京那邊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好牽掛的。這一段旅程就到此為止吧,對一些人來說,死了的張騰,或許比活著的張騰更好一些。” “張騰,你別這樣想,天無絕人之路,你不是說去異神教的老巢嗎?雖然風險大一點,但是只要有一線希望,我也願意嘗試一下,陪你一起去。” 張騰將一個納戒取下遞給藺瑞瑜,淡淡地道︰“這個納戒給你,你走吧,咱們就此別過,好不容易救下你,我不希望自己的一番心血白費。” 他給藺瑞瑜的納戒是沈媛媛送的那一顆。 張騰早就考慮到這樣的情況,提前做了安排,里面一些重要的東西已經轉移到陳寧留給他的白色戒指。 藺瑞瑜搖搖頭,並沒有伸手接那一顆納戒。 迎著張騰疑惑的目光,藺瑞瑜輕聲說道︰“不,張騰,我們一起回去吧。雖然雲京離這兒很遠,但是花一些時間,我們還是能回去的。” “我累了,不想走了,你自己回去吧。”張騰將納戒塞入她的手心,搖搖頭,“听說此去雲京,萬里之遙,沿途是冰原林海,荒無人煙,至少要走兩三年,你一路小心。” “張騰……” “藺姑娘,我的命元有限,我不想死在回去的路上,咱們就此別過吧,後會無期,多多保重。” 張騰說完,轉身往異神教的駐地而去。 藺瑞瑜眼圈紅紅的,她在原地站了片刻,卻又跟了上來。 張騰緊皺眉頭,他停住腳步,回頭看著藺瑞瑜,說道︰“你不要再跟著我,跟著我毫無意義。” 藺瑞瑜迎著張騰的目光,大聲地道︰“路那麼遠,我一個人回去害怕。妖林之外也是危機重重,憑我的實力,說不定沒走多遠就葬身妖獸之口。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跟著你一起殺異神教弟子,替宗門報仇。” 張騰認真地對她說道︰ “藺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一個人回去縱然有些危險,但還是有活著的希望,而我就算現在能回去,也活不了多久。你不是我,不應該做如此選擇,走吧,別跟著我,跟著我只有死路一條。再說,你需要將這兒的消息傳回宗門,不能讓你的師兄師妹白白犧牲。” “不,我不走!我想過了,我就躲在北方妖林里面,等宗門的派人過來,異神教的爪牙雖多,但也不能遍及北方妖林的每一個角落。”藺瑞瑜也認真地說道,“在此期間,我順便陪你一起殺異神教弟子,為我的師兄師妹報仇。” 張騰皺眉道︰“你要等宗門之人就找個安全地方,老老實實地等,不要跟著我殺異神教的弟子,那容易暴露你的行蹤,太危險了。” 藺瑞瑜十分固執,說道︰“只要讓我跟著你,我不怕危險,小心一點就是了。” 張騰沉默了。 說這麼多,藺瑞瑜根本就不是想等待宗門之人,而是想跟他一起,哪怕是要面對危險與死亡,她也絲毫無懼。 他無法理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雖然張騰不理解,但是藺瑞瑜自己很清楚。 她要救張騰,她不忍心看著他深陷危機,白白送死。 這段時日的相處,她知道他是怎樣一個人,他太善良了,他自己可以慷慨赴死,但絕對不忍心,也不希望她陪他一起死。 正如他所說,她的命是他救的,他不希望自己的一番心血白白浪費。 這一點正是他的軟肋,是他活下去的希望,放她離開,相當于卸下了保護她的責任,再無牽掛。 她豈能讓他如願?她要羈絆著他,不讓他做傻事。 縱然有一天他命元耗盡,她也希望陪在他身邊,好好地送他一程,替他安排後事。 他救了她,救命之恩深如海,她理應報答,必須報答。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01章 狂刀如歌(6)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她自幼跟著師尊游歷四方,見過太多太多的死亡。 他們一個個生前是一個體面人,死後卻是一堆惡心的爛肉。 在這一片冰冷殘酷的北方妖林里面,充滿各種各樣的危險,藺瑞瑜越來越發明白,像她這樣的人,說不定這一刻活著,下一刻就死了。 一旦人死了,生前的一切都將毫無意義。 然而,藺瑞瑜並不在乎。 短短的幾天,讓她習慣了他的存在,對他產生了嚴重的依賴,不在他身邊,她沒有信心能夠活下去。 北方妖林比她想象之中要危險得多。 跟著張騰,她就感覺有希望,有生機,有意義。 即使陪他一起去送死,她也不那麼害怕。更何況,以他的為人,他會保護自己,不會輕易讓自己去死。 她是他的拖累,也是他的羈絆,更是他的生機。 “你真蠢。”張騰開口道,“若然我是你,這一會兒早就轉身離開了。” “也許吧。”藺瑞瑜笑了,她走到張騰面前,拉起他的手道︰“別留下我一個人,我一個弱女子,在這片地方活不下的。” 張騰抽回手,冷冷地道︰“我能救你一時,但救不了你一世。你既然來到北方妖林,那麼就應該學會獨立自主,自己救自己,而非一直讓人來救。” 藺瑞瑜絲毫不以為意,迎著他的目光,大聲道︰“我現在就是自救,沒有你的保護,我一定會死的。因此,我要抓住你這一根救命稻草。” 張騰再次沉默了。 藺瑞瑜突然撲入他的懷里,眸光大膽而潑辣︰“救我,我願以身相許。” 他外表很丑陋,但她不再覺得它惡心與恐怖。 藺瑞瑜用手撫摸著他的臉,凝視著他,一臉認真。 “我很丑。” “我不在乎。” “我短命。” “無所謂。” “我有喜歡的人了,而且不止一個。” “那又如何,只有我在你身邊,更何況我只是利用你而已。” “你跟著我會死的。” “不跟著你,我死得更快。” “跟著我,你可能會死得很慘,尤其是你這樣的美人,異神教的畜生會換著花樣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 “我不怕,我早就偷偷服了丹藥,只要心念一動就會毒發身亡,他們得到的只有一堆腐爛的臭肉。” “你又何必如此?” “別問,我願意,救我便是。” 張騰無話可說,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才好。 藺瑞瑜見他不說話,低頭就要吻他,張騰推開她,轉過身去。 “就算利用我,希望我救你,你也不必這麼做,說不定,你會活著回去,找到你喜歡的人。” 張騰一邊說著,一邊往東而去。 “你要去哪里?”藺瑞瑜跟了上去,開口問道。 “極東之地。” “我也要去。” 正在這時,張騰臉色微變,他听到四面八方傳來腳步聲,似乎有成千上百的異神教弟子,在向這一邊匯聚而來。 “不好,有人正往這兒來了,我們快走!” 張騰拉起藺瑞瑜,向北方試煉院遺址東面沖去。 只見那邊出現了一群異神教弟子,當中一個遠遠看見他們兩人,不禁拔出佩刀,指著大喊︰“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張騰松開了藺瑞瑜,心念一動,霜火重刃出現手里,他對藺瑞瑜說道︰“咱們先殺出去,回去之事,日後再做商量。”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那些異神教弟子撲去。 呼! 張騰橫起霜火重刃一刀掃出,一道巨大的弧形刀芒猛然向那些異神教弟子懶腰斬去,一個照面,十幾個異神教弟子,連同他們身前的一片樹木全部化為了飛灰。 “殺——” 余下一些異神教弟子見狀,毫不遲疑地拔出兵器,向著張騰殺來。 未等他們近身,張騰腰間的十二星刃就瞬間飛出,化為一道道銀芒,割斷了他們的喉嚨。 另一邊,藺瑞瑜長劍一揮,劍光四射,眨眼間接近自己的幾個異神教弟子斬殺,她身影一動,追上張騰,緊跟在張騰身後。 張騰速度極快,如同一道鬼魅幻影在樹林中晃動。 所有遇見他的異神教弟子,無論是靈性境還是靈流境,全部被秒殺,根本就沒人能抵擋片刻,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 “啊啊啊……” 一連串的慘叫聲從張騰身後傳來,藺瑞瑜的長劍刺死了七八個異神教弟子,其中一人也是靈流境末期,抵擋了幾下,被她砍斷手臂,而後一劍穿透心髒。 “有敵人!在那邊!快去!” “別讓他們跑了!” “給我站住!” “什麼人,別跑!” “估計是雲京武院的余孽!” “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 “攔住他們!” 听到東邊樹林的慘叫之聲,其他方向的異神教弟子紛紛圍攏,向著張騰二人追去。 張騰听得身後的動靜,眉頭微皺,他將十二星刃的活動範圍擴大,將霜火重刃掛在背後,等藺瑞瑜上來,一手拉著她,極速往前狂飆。 十二星刃圍繞著張騰兩人,不斷地穿刺,如同十二個死神迅速地收割性命,幫助張騰清理著障礙。 二人所過之處,只留下一堆堆灰燼。 異神教弟子對他們窮追不舍,手中的兵器發出一道道犀利的靈氣勁芒,向他們斬殺而來。 張騰支起靈氣護罩,一邊躲閃,一邊隔擋,帶著藺瑞瑜越跑越快,將他們遠遠甩開。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了一片人聲,又一群異神教弟子遠遠出現在張騰的面前。 他們當中很多人的帽子上插著紅色羽毛,甚至還有一人插著紫色羽毛。 他們听到前方的聲音,不由得都往張騰這一邊看來,張騰微微一怔,立即改變方向,試圖繞過那些人。 “攔住他們!” 那個帽子插著紫色羽毛的異神教之人,見到此景,當即吩咐下去。 她聲音嬌媚,語氣冰冷,是一個女子。 “是,聖女。” 那些插著紅色羽毛的異神教弟子听到命令,立馬分散開來,朝著張騰兩人包抄而來。 “哼!” 張騰一聲冷哼,松開藺瑞瑜,從背後取下霜火重刃,不退反進,率先向包抄而來的異神教弟子沖殺。 這些異神教弟子幾乎個個都是靈流境末期,甚至有一兩個半步靈斛。 張騰將身法施展到極致,手中的霜火重刃怒嘯一聲,猶如雷霆霹靂橫掃而出。 刀芒一閃而過,當即又幾個人被攔腰斬殺,化為了冰雕,而後爆炸開來。 當中幾個修為比較高的人,擋住了張騰的刀芒,卻也被震飛出去,仰天噴了一口血,重重地撞在大樹上,身受重傷。 “咻咻咻……” 十二星刃隨之飛到,一下子就將那幾個人了結。 那兩個半步靈斛倒是接下張騰的刀勁,但也被震得步步後退,十二星刃殺了那幾個重傷的異神教弟子之後,立馬向他們飛來,直指其要害。 他們大驚失色,連忙舉起兵器抵擋,與十二星刃戰成一團。 後面的藺瑞瑜見到此景,從藥囊里取出幾個藥丸扣在指間,一甩手,直打那兩個半步靈斛高手。 那兩個半步靈斛高手以為又是暗器,連忙揮起兵器將它們打下。 然而,剛剛一接觸,那幾個藥丸就爆炸開來,化為一團團毒霧。 毒霧不禁讓二人的視線受阻,還具有十分強烈的腐蝕性,一下子就將他們的護身氣罡腐蝕,深入他們的皮膚毛孔,讓他們中毒。 正當他們屏住呼吸,分神逼毒的時候,十二星刃借著毒霧的遮掩,趁機突破其防御,將二人的身體開了幾個窟窿。 “啊——” 兩人幾乎同時發出淒厲的慘叫,在毒霧中漸漸化為了白骨。 “快走!” 張騰放慢速度,等藺瑞瑜上來,繼續前行。 那邊帶著紫色羽毛帽子的異神教聖女,見狀又驚又怒。 只見嬌叱一聲,雙足跺地,一躍而至,整個人攔在張騰前方,身後一條色彩斑斕的巨大毒蛇隨之升起,張開大口,朝張騰猛然咬下來。 靈氣擬態? 張騰瞳孔收縮,他不敢與它硬拼,一手摟住藺瑞瑜的縴腰,直接升上了半空,避開了它的一擊。 “嘶——” 那一條巨大毒蛇一咬不中,如影隨形,緊追在張騰的腳下,血盆大口張到了極致,似乎要把他們兩人同時吞噬。 “哼!” 張騰陡然加速,瞬間拉開了與巨大毒蛇的距離,身形一折,往北方急射而去。 “嘶——” 那一條巨大的毒蛇也飛上了半空,對張騰二人緊追不舍。 它的口里不斷吐出一團團黑色火球,朝著張騰連連射出,似乎要將他二人轟殺成渣,燒為灰燼。 “殺了我的人,還想跑,做夢!” 與此同時,異神教聖女雙眼含煞,冷笑一聲,張開雙手,隨之沖天而起,緊隨在巨大毒蛇之後,向張騰追了過去。 那巨大毒蛇是她的靈氣擬態,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吐出黑色火球的同時,還在空中不斷朝進行張騰撲殺,撕咬。 張騰摟著藺瑞瑜,不斷躲閃,時不時以十二星刃進行還擊。 然而,十二星刃對它的攻擊傷害非常有限,即便劈在它的身上,也沒怎麼能夠影響它的活動,反而因沾染了組成它的黑色靈氣,而被侵蝕,刀身不滿了一個個針眼小的洞孔。 張騰緊皺眉頭,心念一動,往十二星刃中灌注了焚邪烈焰。 轟! 十二星刃爆發金色光芒,表面熊熊地燃燒著金色火焰,它們拖著長長的尾巴,猶如十二條小型的金色靈蛇,向巨大毒蛇發起了進攻。 “咻咻咻……” 十二星刃刺在巨大毒蛇的身上,將它開了一個個窟窿,巨大毒蛇嘶叫一聲,頓時化為了一團黑色火焰。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02章 狂刀如歌(7)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黑色火焰猛然倒卷,將十二星刃困在其中,十二星刃的焚邪烈焰與黑色火焰相互對抗,發出滋滋的細響,空氣中傳來了一陣焦灼的奇怪氣味。 張騰眉頭微皺,他能感覺到體內的靈氣飛速地消耗著,焚邪烈焰雖強大,但量小,黑色火焰雖弱小,但量多,時間一長,恐怕他先支撐不住。 于是,他將大部分焚邪烈焰集中在刀尖之上,奮力破開黑色火焰,收回身邊。 與此同時,他的人開始全力加速,試圖將異神教聖女甩掉。 然而,異神教聖女速度並不比他慢多少,加上他帶著一個藺瑞瑜,速度受到限制,根本無法擺脫對方。 可惡!跟她拼了! 張騰見無法甩開異神教聖女,將心一橫,往地上落下去。 “我攔住她,你趕緊走!” 到了地面,張騰將藺瑞瑜放下來,雙手握著霜火重刃,準備與異神教聖女拼一個魚死網破。 “我不走!我要跟你並肩作戰,大不了一起死!” 藺瑞瑜沒有走,與張騰站在一起,並肩而立。 張騰推開她,對她怒目而視,當場吼道︰“藺瑞瑜!你就是一個累贅!你快走!馬上走!有多遠走多遠!你留下來只會拖累我!你快走!走!走啊!” 藺瑞瑜很是倔強,任憑張騰推攘,死活不肯走。 她哽咽地說道︰“為什麼你們都讓我走!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你說什麼我都不走!你別想趕我走!我的確是累贅,是我拖累你了,要走,你走,不用再管我了!” 說著說著,淚水止不住地留下來。 張騰見狀,口氣軟下來,勸說道︰ “藺姑娘,這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你快走。你若走了,我就減輕一份壓力,也好專心對付她,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你若留下,我們都要死在這兒了。听話,快走吧,我鼻子很靈,如果我沒死的話,我一定會跟你的氣味找到你的。算我求你了,藺姑娘,走吧!” “好,我走,你一定要記得來找我!你一定要答應我,絕對不要死!” 藺瑞瑜听了咬咬嘴唇,到底是應承下來。 張騰點點頭,連忙催促道︰“好,快走吧,我答應你!一定不會死!” “好,你要記住自己的話,不準騙我!” 藺瑞瑜聞言,點點頭,她哭著轉過身,一步步慢慢地往前走。 “我不騙你,騙你是小狗!走啊!走啊!快走啊!”張騰看著那邊的異神教聖女越來越近,越發著急,大聲道︰“快走吧!別磨磨蹭蹭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張騰,你若能活著,我願意一輩子來醫治你,不離不棄!” 在張騰的再三催促下,藺瑞瑜終于狠下心來,一邊許下諾言,一邊施展輕身術,化為一道白影消失在妖林深處。 見到藺瑞瑜離開,張騰松了一口氣,他站在原地,雙手握著霜火重刃,靜靜地等著異神教聖女。 這時,異神教聖女落在張騰數丈遠的地方,冷笑道︰“哼,怎麼不跑了?你倒是跑呀,本聖女很想看看,你能跑多遠。” 她一身黑色衣裳,裹著頭巾,戴著面紗,體態婀娜,身姿曼妙,別有一種妖惑魅力。 張騰不說話,他死死地盯著她,十二星刃在身邊環繞,手中的霜火重刃蓄勢待發,隨時迎戰。 異神教聖女見到此景,不禁大怒,叱道︰“丑八怪,你是聾了還是啞了,本聖女跟你說話呢!” 張騰冷笑,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丑八怪說誰?” 異神教聖女不假思索地道︰“丑八怪說你!” 張騰露出一個猙獰恐怖的笑容,說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異神教聖女頓時大怒,隨即又平靜下來,望著張騰道︰“自知之明?你……呵,倒有點意思。罷了,本聖女不跟你逞口舌之利。本聖女問你,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雲京武院的勢力區域,據我所知,北方試煉院可沒有你這一號人。” “哼,問人之前,先自報名號,否則,我憑什麼告訴你。”張騰冷冷地道。 “呵,有意思,還沒有人這麼跟本聖女說話呢。”異神教聖女居然一點也不生氣,她笑著道,“我叫納蘭圖圖,異神教聖女,不知閣下是誰?” 張騰想了一下,說道︰“我叫夏史仁。” 納蘭圖圖道︰“夏史仁?這名字有點意思。說吧,你為何出現在雲京武院的勢力區域,還殺我的人。” 張騰答道︰“迷路了,稀里糊涂到了這鬼地方,還遇上你們異神教的人。哼,你們要殺我,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哦,真的是這樣嗎?那麼,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誰?” “她叫林品如,路上遇到的一個女醫師,我的救命恩人。” “呵呵,有意思,我喜歡你睜大眼楮說瞎話。”納蘭圖圖笑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叫張騰,她叫藺瑞瑜,你們都屬于雲夏七大宗門,一個是雲京武院的弟子,一個是丹鼎閣的弟子。張騰,張公子,我說得對嗎?” 張騰面無表情,冷冷地道︰“哼,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問?” 納蘭圖圖有些意外︰“張騰,你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 張騰淡淡地道︰“沒興趣。” 納蘭圖圖又笑了,她饒有興致地看著張騰,說道︰“呵呵,你沒興趣,不要緊,本聖女對你很有興趣。準確來說,對你的功法很感興趣。識相的話,跪地求饒,加入我們異神教,再把你的功法交出來,本聖女也許會放你一條生路。” 張騰搖搖頭,說道︰“抱歉,異神教讓我感到惡心,我想死。” “哈哈……” 納蘭圖圖大笑起來,笑得花枝招展,嬌軀亂顫,對面的張騰一面平靜地看著她,似乎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笑畢,她嬌聲對張騰說道︰“有意思,張騰,本聖女喜歡你說實話。不過,你若是不答應的話,本聖女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張騰忽然又道︰“我若是答應有什麼好處?” 納蘭圖圖又笑了︰“呵呵,張騰,本聖女見過你以前的畫像,原來你可是一個翩翩少年公子,可謂風流倜儻,俊逸非凡。如果你肯加入我們異神教,供我驅使,我可以招人幫你恢復原來的模樣,至于什麼錢財美人聲名權勢,你想要的,本聖女都可以給你!” 張騰冷冷一笑,說道︰“我可以當教主嗎?” 納蘭圖圖一怔,笑著說道︰“你若有本事,當教主也無妨。” 張騰打量著她,又說道︰“教主之位與你的地位相比如何?” 納蘭圖圖說道︰“教主至高無上,本聖女自然也服從于他。” 張騰笑了,說道︰“好,那本教主命令你自盡。” 納蘭圖圖冷冷地看著他,說道︰“看樣子,你毫無誠意,一點也不願加入我們異神教。” “對不起,我對異神教從生理上就感到不適,再說我從來就不信什麼神,我只信自己的刀。” “張騰,本聖女憐惜你的才華,所以跟你說那麼多,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抱歉,我不喝酒。” “呵呵,有意思,待本聖女將你擒下來,再慢慢馴服你。” 納蘭圖圖又笑了,她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冰冷殘酷,望著張騰充滿了興致。 在異神教男尊女卑,自教主到教眾弟子,男人視女人為物件牲口。 不過,她是教主之女,深受教主寵愛,被封為聖女,地位超然,不在其列。 相比于異神教內的其他女子,她不像她們那般卑躬屈膝,唯唯諾諾,逆來順受,而是視男人們為寵物牲口,百般羞辱玩弄,折磨作樂。 異神教收集了雲夏七大宗門大部分的年輕俊杰的資料,她便將上面最為出眾的俊杰視為獵物,打算將他們全部馴服,收攏麾下,滿足她的邪惡變態趣味。 男人不是高高在上嗎? 她偏要騎在他們的頭上,做他們的主人,讓他們對自己卑躬屈膝,乖巧听話,百依百順! 張騰之所以說那麼多話,是因為給藺瑞瑜爭取時間,時間越長,她逃得越遠,越安全。 眼下時間拖得差不多了,張騰就直接懶得再廢話,將天聊死。 “嘶——” 納蘭圖圖的背後再次出現了巨大毒蛇,它盯著張騰,吞吐著信子,凶悍冷酷,強大狠毒,隨時朝他發動攻擊。 “張騰,本聖女再問你一遍,願不願歸順與我?要是等我將你生擒下來,可不是原來的待遇了。” “哼!” “好,希望你別後悔!” 見到張騰根本懶得搭理她,納蘭圖圖終于怒了! 她手里多了一根黑色長鞭,狠狠地朝張騰抽過來,同時身後的巨大毒蛇猛然撲殺而出,張開血盆大口,要將張騰吞食殆盡! “咻咻咻……” 張騰周圍的十二星刃瞬間飛了出去,迎上納蘭圖圖的靈氣擬態,與它交戰在一起。而他自己則向一邊閃躲,避開了納蘭圖圖的鞭子抽打,反手一刀狂劈出去。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03章 狂刀如歌(8)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啪!” 納蘭圖圖的黑色長鞭狠狠地在地上,地面瞬間多了一道焦黑的鞭痕,又深又長,熾熱的高溫,讓冰雪消失,泥土融化。 這一鞭子,真要抽中張騰,只怕當場就將他焚化,讓他原地升天。 他劈出的刀芒此時也飛向了納蘭圖圖,納蘭圖圖不屑一顧,左手隨意生出一個黑色圓盾,向前一拍,輕輕松松地將它打散。 張騰面無表情,將速度提升到極致,直接貼上納蘭圖圖,用霜火重刃的本體直接對她展開攻擊。 納蘭圖圖的不慌不忙,黑色的長鞭如同有生命一般,輕而易舉地將霜火重刃擋住,且逐漸纏上它的刀身。 張騰見到此景馬上抽刀後退,他雙眼微眯,精芒閃動,身化幻影,突然舍下納蘭圖圖,徑直往北方狂飆而去。 “哪里走!” 納蘭圖圖追了過去,靈氣擬態更是倏爾出現在張騰的前面,一下子就攔住他的去路。 張騰吃了一驚,怎麼會這樣?兩個靈氣擬態?納蘭圖圖的戰力豈不是又再增加一倍? 他立馬再往一邊奔逃,哪知道前面再次出現一頭巨大毒蛇,橫亙如山,同樣封死了張騰的去路。 他望向另外的方向,那邊是藺瑞瑜離開的方向,這一會兒往那邊逃跑,只怕會再次踫上她,讓她深陷危險。 “嘶——” 就在張騰猶豫不定的檔兒,那邊的方向再次出現了一頭巨大的毒蛇,將他最後的去路堵住。 此時此刻,已經有四道靈氣擬態,一道與十二星刃糾纏不休,三道靈氣擬態則朝著張騰圍攏而來,加上納蘭圖圖本人,除了天空,張騰無路可走。 不過,此時張騰無法從空中逃脫,那三道靈氣擬態蛇頭高昂,只怕他向空中一躍就會被它們群而攻之,白白送入蛇口。 “張騰,臣服于我,為我驅使,我饒你不死。” 納蘭圖圖握著黑色長鞭一步步走來,身上爆發出強大無比的威壓,猶如一個生殺予奪,君臨天下的女王。 張騰一聲冷笑,說道︰“在這片混亂骯髒的天垣大陸,作為一個武者,刀口舔血,生亦何歡,死亦何懼,我張騰即便是死,也不會臣服于任何人。” 他說完心念一動,身上多了一套靈力盔甲,十二星刃也從那邊飛回來,環繞在身側。 “嗡!” 張騰整個人爆發閃耀的金色光芒,猶如一輪太陽,朝著其中一道靈氣擬態沖殺而去。 呼! 他橫起霜火重刃,劈出一道強大的焚邪烈焰,直斬它的身軀。 只見那一道靈氣擬態張開血盆大口,猛然噴出一道黑色火焰,將那一道焚邪烈焰連同張騰的人一起包裹。 滋滋…… 巨大毒蛇噴出的黑色火焰與張騰周圍的焚邪烈焰相互對抗,兩者爆發恐怖的高溫,讓張騰仿佛回到被熔漿淹沒的時候,渾身衣服燃燒,皮膚焦灼,火辣辣的,痛苦無比。 然而,張騰一聲不吭,他人刀合一,頂著黑色火焰,硬生生地沖到靈氣擬態的巨大毒蛇面前,揮刀狂劈出去。 刷! 刀光閃動,一道凌厲的無形刀勁切入靈氣擬態的巨大毒蛇體內,將其斬為兩段。 與此同時,張騰在巨大毒蛇身旁急掠而過,往雪林深處沖去。 “哼!無謂的掙扎!” 那邊的異神教聖女納蘭圖圖見了,冷冷一笑,又是一條巨大毒蛇從地下鑽出,一口將張騰吞入肚子里。 進入那一條巨大毒蛇的身體內的一瞬間,四面傳來恐怖的壓力,將張騰的人死死壓制住,讓他難以動彈半分。 “破!” 張騰怒吼一聲,身上的靈力匯聚成一根根靈力利刺,他的整個人頓時變成了一只充氣刺蝟,猛然向外面爆散。 “轟!” 那一條巨大毒蛇炸裂開來,張騰運轉全身靈力與魂識,將之匯聚于霜火重刃上面,向著納蘭圖圖沖去,並一刀刺出。 “咻!” 一道鋒利無比的刀芒從霜火重刃的刀尖射出,納蘭圖圖不以為然,隨意生出一個黑色護盾,將張騰刺出的那一道刀芒擋住。 “ ——” 張騰無往不利的一刺,就這麼折在納蘭圖圖的黑色護盾上面,整道靈氣爆散開來,金色的焚邪烈焰到處飛舞,散落,將周圍的地面燒出了一個個深洞。 可是,張騰根本不在意自己的那一道靈氣刀芒被黑色護盾擋住,他在意的是夾雜在靈氣刀芒中的一道犀利魂識攻擊。 她的黑色護盾能夠擋住靈氣攻擊,卻擋不住魂識攻擊! 靈氣刀芒爆散了,那一道魂識凝聚的刀芒卻沒有被擋住,結結實實地刺入納蘭圖圖的體內。 納蘭圖圖的靈魂又一道魂識防御,但並不夠堅固,張騰的魂識刀芒一下子就攻破它,刺入納蘭圖圖的靈魂內。 魂擊! “啊……” 納蘭圖圖一聲痛呼,雙手抱著身體,人不由自主地蹲了下來。 她的雙眼痛苦而迷惘,所操控的四道靈氣擬態也隨之凌亂,顫抖了一下,猛然散去。 張騰死死地著納蘭圖圖的雙眼,見她這般,身邊的十二星刃隨之飛出,向她的雙眼電射而去,要一舉斬殺納蘭圖圖。 納蘭圖圖強忍著痛苦,在身前形成了一個靈氣護罩,將自己死死護住。 “叮叮叮……” 十二星刃刺在納蘭圖圖的靈氣護罩上面,未能突破起防御,發出了一陣金鐵之聲。 張騰氣喘吁吁,舉起霜火重刃,沖到了納蘭圖圖的身前,又是一刀朝納蘭圖圖劈出。 “叮!” 一聲輕響,霜火重刃深深地斬入納蘭圖圖的靈氣護罩里面,卻怎麼也不能繼續斬下去,但它刀刃上面的魂識之力穿透了她的靈氣護罩,一度斬入她的腦袋里。 “啊!” 納蘭圖圖的靈魂接連被重創,讓她痛苦得大叫起來,身上的靈氣猛然爆發,將張騰連人帶刀全數震飛。 此時,她的整個人徹底混亂了,一邊狀如瘋子大叫,一邊向四周混亂攻擊。 “啊……我的頭,我的頭,好痛!你是誰?你是張騰,你是張騰!你是誰?我又是誰?好痛,死!死死死!都給我死!” “轟隆!轟隆!轟隆!” 納蘭圖圖拍出一個個掌印,打出一個個拳光,踢出一道道腿勁,不斷轟擊,眨眼間就將方圓二十多丈的大片雪林摧毀,形成各種各樣的巨大坑洞。 張騰不管她,當即往藺瑞瑜逃離的方向狂飆而去,這一會兒納蘭圖圖已經瘋狂,再不走只怕會被她胡亂劈出的靈力勁道打死。 “張騰!你休想走!我要殺了你!啊——” 納蘭圖圖雙眼血紅,眼里盡是痛苦與混亂。 當她的余光見到張騰往那邊逃躥,似乎清醒了一些,仰天長嘯一聲,急掠過去,對他緊追不放,要將他徹底斬殺。 不過,她頭痛欲裂,精神紊亂,剛追了一會兒,又停下發狂,等到清醒一些之後,又重新再追,如此反復折騰,腳步踉踉蹌蹌,離張騰越來越遠。 “張騰,你休想走!給我死來!張騰!張騰!張騰!張騰是誰?我又是誰?張騰,張騰,張騰——” 一路上,納蘭圖圖狂叫著,死死鎖定張騰的氣息,不斷前行。 張騰見狀,立馬往天空飛去,將速度拉到極致。 納蘭圖圖不依不撓,也是御空而起,死死地咬在張騰的身後。 別看她精神混亂,陷入瘋狂,可是御空速度一點兒也不慢,反而比之前快了許多,跟張騰不相上下。 “張騰,張騰,張騰……” 納蘭圖圖口里一直念著張騰的名字,眼里的瘋狂逐漸褪去,卻變得迷惘與固執。 “張騰是誰?我又是誰?張騰,我一定要抓住你,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你哪里也別想走,我不會讓你走的,你別想離開我!” 她口里不停地說著,死死盯著張騰,拼命地飛,非要追上他不可。 納蘭圖圖這麼想著,所有的心神與靈力全部集中在御空飛行上面,速度越來越快,甚至超過張騰。 這女人怎麼回事,瘋了以後,速度比原來更快了! 張騰看著越來越近的納蘭圖圖,既是疑惑又是焦急,無奈之下只得再度落在地上,一直往雪林深處鑽去。 “張騰,張騰,張騰,你別跑——等等我,等等我,等等我,不要跑——好痛,好痛,我的頭好痛啊,我是誰?張騰是誰?” 納蘭圖圖追著追著,忽然又抱著腦袋,從天空上下來,一邊大叫,一邊打滾。 “張騰,張騰,張騰是誰?不管你是誰,你對我很重要,很重要,你不要走啊,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啊……嗚嗚嗚……張騰……” 她突然大哭起來,再次從地上爬起,鎖定張騰的氣息,一度開始追尋。 “哈哈……張騰,你跑不了,我知道你在那邊,你跑不了,小乖乖,快出來吧!張騰你快出來吧!嗚嗚嗚……你出來啊……我好想你……我……我是誰?我為什麼要想他?他又是誰?張騰,張騰,你別走啊——等等我,別丟下我不管!嗚嗚嗚……我害怕,到處都是好多好多可怕的野獸……” 納蘭圖圖瘋瘋癲癲,又哭又笑,卻是對張騰一直念念不忘,拼命追趕。 張騰怎麼也無法擺脫納蘭圖圖,心中大恨︰“那個女人又哭又笑,真的瘋了,可是這該死的女人,就算瘋了還是對我窮追不舍,我真特麼的服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04章 狂刀如歌(9)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納蘭圖圖越來越近,張騰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掉,索性停在原地,不再跑了,雙手握住霜火重刃,準備與她徹底來一個了斷。 我就算死,也要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 張騰如此想著,努力地調整氣息與魂識,盡可能地將自己的狀態恢復到最佳。 “咯咯……張騰,你不逃了,繼續逃呀,你一直逃我一直追才有意思。我終于追到你了,哈哈……” 不一會兒,納蘭圖圖追到了張騰身前,她停下腳步,笑得花枝亂顫,搖搖欲墜。 張騰冷冷地道︰“哼,納蘭圖圖,你少廢話,趕緊動手吧,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納蘭圖圖?誰是納蘭圖圖?張騰,她是誰?你跟她什麼關系?你竟然敢背著我跟她再一起!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納蘭圖圖先是一臉惘然,隨即變得憤怒無比,她瘋狂地大叫著,對張騰充滿了殺機。 說話間,她的人奇快無比出現在張騰的面前,對著張騰就是一掌拍出。 “呼!” 她這一掌又快又猛,張騰根本來不及躲閃,倉促間橫起霜火重刃擋在身前,只听得當地一聲,一道巨力從刀身傳來,將他張騰震飛出去,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樹上,生生將大樹撞到。 “噗!” 張騰跌落地面,噴出了一口鮮血,他只感到五髒六腑像要翻轉一般,疼痛難受,郁悶無比。 僅僅是一掌,他就已經受傷了! 倒也不是納蘭圖圖的瘋了之後的實力比她未瘋的時候更加強大,而是因為先前納蘭圖圖不想殺他,想將他活捉,手下留情而已。 張騰與她的修為境界差距擺在那里,他實力再強也有限度,也無法與一個靈斛境高手相比。 這一會兒,她殺心打起,出手毫不留情,自然一下子就將張騰重創了。 “咻咻咻……” 張騰強撐身體,心念一動,十二星刃瞬間飛出,直取納蘭圖圖的各大要害部位,納蘭圖圖隨意地揮揮手,幾下子就將十二星刃打飛。 “張騰,你不乖哦,姐姐要教訓你!” 她的眼楮里一片天真,口里甜甜地說著,手里多了一條黑色長鞭,狠狠地甩向張騰的身上。 張騰用霜火重刃抵擋了幾下,卻被她瞅見了一個空檔,一鞭打在身上,生生將人抽飛出去。 納蘭圖圖的一鞭子,抽散了張騰的靈氣護甲,而後打在張騰的身上,在他身上添了一條長長的焦黑傷痕。 “嘶……好痛!這女人太厲害了,不行,我不能用跟她直接以靈氣對拼,還得像先前一般用魂識對她造成魂擊才行!” 張騰抽了一口涼氣,心里一邊想著,一邊強忍疼痛,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迅速匯聚魂識于霜火重刃上面。 那邊的納蘭圖圖見狀,忽然扔掉鞭子,像個孩子一般高興地拍起手來。 她又蹦又跳,笑著說道︰“咯咯……有意思,有意思,有意思,張騰,你再來一個唄,哈哈哈……” 天助我也,好機會! 張騰見她扔鞭子,不禁微微一喜,立馬舉起霜火重刃,一躍上前對著她的腦袋狂劈而下。 哪知道納蘭圖圖,身形一動,倏爾消失在他眼前,霜火重刃一刀斬空,將地面劈出了一條長長的白中帶黑的細線,一聲爆響,整條細線炸開,原地多了一條又深又闊的坑渠。 “嘻嘻,來抓我呀,我在這兒呢!” 正在這時,納蘭圖圖的聲音從張騰的左側數丈遠傳來,她偏頭看著張騰,眼里盡是笑意。 “哼!” 張騰舉起霜火重刃再次向納蘭圖圖劈砍,納蘭圖圖再次消失,張騰再砍,她再消失,速度之快,猶如瞬移一般。 受傷之後,張騰的速度本來就比原先要慢許多,而納蘭圖圖瘋了之後速度比原來更快,他接連對納蘭圖圖砍了幾十次,不僅沒有傷著她半根汗毛,反而將自己累得氣喘吁吁,筋疲力盡。 “來呀來呀,來打我呀,我在這兒呢!” 這一會兒張騰再次斬空,納蘭圖圖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他猛然轉身旋斬,卻依舊斬了一個寂寞。 “張騰,我在這兒呢。” 納蘭圖圖的聲音依然從他後面傳來,且盡在咫尺,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說話。 張騰再度揮刀,可惜又一度劈空,就在這個時候,納蘭圖圖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在他背後吐氣如蘭︰“喂,你看哪兒,人家在這兒呢。” 他回過頭去,納蘭圖圖與他兩目相對,隔著臉紗幾乎跟他面貼面。 “納蘭圖圖!” 張騰咬牙切齒,轉身又是一刀橫掃,納蘭圖圖輕輕一躍,踩在霜火重刃的刀身上面,笑嘻嘻地道︰“大笨蛋,你砍不到呢!” 咻咻…… 十二星刃再次飛出,向納蘭圖圖射去,納蘭圖圖不閃不避,袖子一揮,一下子將它們收入袖子里,用靈氣死死壓制住,任憑張騰催動,再也動彈不了分毫。 這時她將十二星刃拿出來,對著張騰說道︰“嘻嘻,這東西真好玩,張騰,你教教我唄,我也想玩玩。” 張騰眉頭緊皺,當即舍棄了十二星刃,直接以魂識攻擊納蘭圖圖。 然而,他的攻擊並不怎麼奏效。 納蘭圖圖的靈魂外裹著一層薄薄的保護膜,這一層保護膜必須用霜火重刃予以加成才能攻破,尋常的魂識直接攻擊,除了讓她有些恍惚之外,也沒有什麼嚴重傷害。 當啷! 納蘭圖圖愣在原地,受傷的十二星刃從她手上掉落,砸在堅硬的岩石上,發出了清脆的金屬響聲。 張騰見到此景,舉起霜火重刃,一度朝納蘭圖圖的腦袋劈落。 納蘭圖圖側身一避,順手一掌拍飛了霜火重刃,她悶悶地道︰“不玩了,沒意思,張騰,我們回家吧,我餓了。” 張騰不管她,重新以魂識控制十二星刃,想要以十二星刃刺殺她。 哪知道納蘭圖圖往地上看了一眼,十二星刃突然間消失了。 什麼?我的十二星刃怎麼不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把它們藏在哪兒去了? 張騰見狀大吃一驚,隨即他立馬明白,自己的十二星刃定然是被納蘭圖圖強行收入儲物空間了,她身上也有類似納戒的寶物。 果然,這時她又望向霜火重刃,但眼神十分疑惑。 “咦?張騰,你的刀刀我怎麼收不進去?” 霜火重刃里有著器靈工仔,器靈工仔相當一個生命,類似納戒的儲物空間是無法收納生命的,故此納蘭圖圖無法將它收進去。 張騰心念一動,霜火重刃從那邊飛到他手中,他握著霜火重刃,對著納蘭圖圖一刀刺出。 納蘭圖圖側身一避,空手入白刃,一下子就將霜火重刃奪過,她不滿地道︰“張騰,咱們回家吧,我玩累了,也餓了,想回家睡覺吃飯。” 張騰一聲不吭,上前要奪回霜火重刃,納蘭圖圖一手拎著霜火重刃,一手架擋出招,輕輕松松地化開了他的攻勢。 “張騰,除非你帶我回家,否則我就不跟你玩了。哼,這大刀刀你休想拿回去。” 納蘭圖圖氣鼓鼓地說道,如同一個嬌憨的孩子。 張騰不管不顧,拼命出手,可惜全是徒勞無功,他拳腳功夫根本就不如納蘭圖圖。 兩人打著打著,忽然納蘭圖圖眼神一陣恍惚,怔怔地不動了,張騰一掌打在她的肩膀上,將她打飛出去。 “好痛,好痛,我的頭好痛啊!” 納蘭圖圖扔掉了霜火重刃,先是揉揉肩膀,隨即抱著腦袋痛呼,在地上不斷打滾。 張騰撿起霜火重刃,狠狠地往納蘭圖圖的喉嚨一刀斬落,哪知道納蘭圖圖隨手一掌拍開霜火重刃,將他連人帶刀震飛出去,她哭著說道︰“嗚嗚……張騰,我的頭好痛,我的頭好痛啊,我想回家,我要回家,你帶我回家好嗎?嗚嗚……人家不玩了。” 一道血水從張騰的嘴角流出,他望望那邊的納蘭圖圖,拿起霜火重刃往一個方向奔逃。 眼下這樣的情況,他是殺不了納蘭圖圖了,倒不如趁她精神錯亂,盡快離開。 然而,他還沒走幾步,一道巨大的黑影從前方抽過來,狠狠地砸在張騰的胸膛上,將他砸飛出去。 “噗!” 張騰在半空中噴了一口鮮血,往後面倒飛,重重地撞在一棵樹上,人一時間有些昏眩。 “吼!” 一頭類似蜥蜴的巨大妖獸出現在張騰的前方,它盯著張騰,突然伸出長長的舌頭卷住張騰的脖子,往嘴里送去。 張騰拔出龍牙往它的舌頭一扎,那妖獸吃痛之下,立馬將張騰甩飛出去。 于是,張騰再一次狠狠地撞在遠處的一棵樹上。 他嘔了一口血,只覺得渾身骨頭像散了架一般,根本就站不起來。 “吼!” 妖獸向張騰沖來,它伸出舌頭,再次纏上張騰的身子,讓他動彈不得,與此同時,那鋒利的舍尖如同一尖利的刺刀朝張騰的咽喉扎下。 眼看著妖獸的舌尖越來越近,張騰心中充滿了悲涼,一臉絕望。 唉,苦苦掙扎,卻怎麼也想不到我張騰居然會死在一頭妖獸手里。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05章 狂刀如歌(10)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罷了,我真的累了,算是解脫吧。 他這麼想著,閉上了眼楮,等著蜥蜴妖獸的舌尖刺穿自己喉嚨,踏上死亡之路。 “嗤!” 正在這時,張騰的耳中傳來一聲細響,一件溫熱滑膩的東西掉在他的脖子上面,想象中的死亡沒有到來,胸前倒是多了一段血淋灕的舌尖。 他往四周看了看,只見一柄星刃深深地插在他右側的一棵樹樹頭上,顯然是納蘭圖圖出手相救。 “吼!” 蜥蜴妖獸發出了震天動地的慘叫,朝著那邊的納蘭圖圖沖過去,大口一張,狠狠地朝納蘭圖圖的腦袋咬下來。 納蘭圖圖躺在地上,一手抱著腦袋,一手向它打出一掌,蜥蜴妖獸被她的一個靈氣掌勁生生打翻,滾到了一邊。 “我的頭好痛,我的頭好痛啊,張騰,張騰,張騰帶我回家……” 剛剛打翻蜥蜴妖獸,納蘭圖圖又叫了起來,抱著腦袋嗚嗚痛哭。 “吼!” 蜥蜴妖獸大吼一聲,口里凝聚出一顆靈氣彈,打向地上的納蘭圖圖,納蘭圖圖毫無防備,被靈氣彈打了一個結實,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遠處的樹木上。 “張騰……張騰……” 她淚流滿臉,面紗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一邊哭著,一邊呼喚不停。 張騰那一刀,對她的靈魂傷害很大,讓她刻骨銘心,念念不忘。 蜥蜴妖獸不管她,轉身往後面的張騰沖去,似乎對它來說,渾身被燒得光禿禿的張騰更加像肉塊,更加美味一些。 張騰強撐著身體,將插在樹干上的那一把星刃以魂識拔出,射向蜥蜴妖獸。 “咻!” 那一把星刃在張騰的控制下,化為了一道銀色光芒,準確地插在蜥蜴妖獸的一只眼楮上面,蜥蜴妖獸慘叫一聲,頓時發狂,大口一張朝著張騰吐出了一個靈氣彈。 張騰以魂識聯系上霜火重刃,將它擋在自己的面前,一聲巨響,霜火重刃被靈氣彈炸飛,掉落在距離張騰數丈遠的地方。 此時,張騰又控制星刃往蜥蜴妖獸的另外一只眼楮插去,蜥蜴妖獸又是一聲慘吼,伸出爪子拼命地將眼楮里的星刃撓出來。 撓出血淋灕的星刃之後,蜥蜴妖獸張開巨口,對著張騰所在的方向猛吐靈氣球,試圖對他一陣狂轟濫炸,讓他炸為渣滓。 這一口肉,它已經不打算吃了,只想將他徹底毀滅。 張騰深受重傷,難以躲閃,見避無可避,卻也平靜下來,緊閉雙眼。 “嘶——” 就這個時候,一頭巨大毒蛇出現在張騰的面前,硬生生地擋下所有的靈氣球。 轟隆隆! 一連串的爆炸響起,巨大毒蛇的身體變得破破爛爛,卻依舊倔強無比,死死地盤繞保護著張騰,不讓他受到絲毫損傷。 “張騰,張騰,你怎麼樣?你可不要死啊,你不能留我一個人在這兒,我一個人害怕,嗚嗚……” 張騰睜開眼楮,只見那邊的納蘭圖圖哭著走過來,她腳步踉踉蹌蹌,人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好像一個迷路的無助孩子。 “吼!” 蜥蜴妖獸听到納蘭圖圖的聲音,當即向她沖了過去,張口就是一個靈氣彈猛砸而下。 “ !” 納蘭圖圖的人被靈氣彈轟飛,再一次撞在一棵大樹上,跌落下來。 “張騰,張騰……” 她一邊吐血,一邊呼喚不止,聲音漸漸地弱了下來,似乎陷入了昏迷。 那邊的張騰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納蘭圖圖這女人,先是對他窮追不舍,而後又是殺心大起,如今卻又一再救他,即便這般環境依舊對他念念不忘,著實讓人無語。 他那一刀徹底混亂了納蘭圖圖的情感,讓她只記得刻骨銘心的痛,還有他的名字。 “吼!” 納蘭圖圖的聲音雖然逐漸變弱,但是並沒有妨礙蜥蜴妖獸辨認方向,它朝著納蘭圖圖的方向爬去,張開血盆大口,要將她的整個人吞噬。 張騰見狀,來不及猶豫,再次控制著那一把星刃,朝蜥蜴妖獸的身上扎下。 “吼!” 蜥蜴妖獸吃痛之下,再次吼叫。 張騰出聲吸引它的注意力︰“喂……那邊的傻蜥蜴,有種沖我來,欺負女人算什麼東西……” 他聲音剛落,蜥蜴妖獸頓時大怒,掉轉頭朝他沖來! 正是這個聲音的主人,這個該死的人類刺瞎了它的雙眼,此仇不共戴天,它要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見蜥蜴妖獸狂飆而來,張騰用手擦去嘴角的血跡,以丹田僅有的點點靈力全部轉化為焚邪烈焰,一股腦地輸入插在蜥蜴妖獸身體地上的星刃上面。 滋滋—— 那一把星刃的刀身突然燃起金色的火焰,蜥蜴妖獸突然抽搐一下,在地上打起滾來。 張騰集中精神,竭盡所能,讓那一把星刃努力往蜥蜴妖獸的體內鑽,很快就穿透它的肌肉進入了蜥蜴妖獸的身體內部。 “燒!給我死!死!死!死!” 張騰拼命地往星刃里面輸送火系靈力,讓星刃在蜥蜴妖獸的身體內部攪動,將它的內髒攪碎,化為灰燼。 “吼——” 蜥蜴妖獸痛苦無比地吼叫著,聲音越來越小,氣息越來越弱,最終沒有聲息,徹底化為了一大堆灰燼。 看見蜥蜴妖獸被消滅,張騰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他服食了幾顆療傷丹藥,如釋重負地在地上躺了好久,這才慢慢地站起來,一步步往納蘭圖圖走去。 納蘭圖圖靜靜地躺在雪地上,氣息微弱,看樣子只怕也受傷極重,如果不進行救治,任由她留在這兒,即便一時不死,也會被周圍的妖獸吃掉。 不過,她與他是敵人,是她逼得他這般模樣,這一會兒,他該救她嗎? 罷了,她救他兩次,他再救她一次,算是扯平了。 張騰想定之後,從納戒里面取出療傷用的丹藥喂納蘭圖圖吃下,而後封住了她的周身大穴,讓她無法運氣,以免她清醒之後,再次對他動手。 做完這一切之後,張騰在原地打坐調息,迅速地醫治自己身上的傷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他身上的傷勢好了許多,基本可以自由行動,再看一旁的納蘭圖圖,此時也呼吸均勻,顯然恢復良好。 張騰從地上站起,走到納蘭圖圖的面前,他蹲下身子,掀開了她的面紗。 眼前是一張非常漂亮的臉蛋,妖媚美艷,魅惑誘人,她看起來很年輕,應該不超過十八歲,眉毛沒散,還是處子之身。 由于先前被靈氣彈打中兩次,縱然她有靈力氣罡護體,身上的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露出了一片片雪白的肌膚,飽滿的春光讓人怦然心動。 張騰注意到納蘭圖圖的左手胳膊上有一個非常顯眼的砂點,似乎有特殊意義,卻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 他不管她,先將霜火重刃與星刃收起,再把納蘭圖圖扔掉的黑色長鞭撿回來,而後抱起納蘭圖圖往著一個方向走去。 納蘭圖圖收去了他的十一把星刃,他就收起她的黑色長鞭,到時候互相交換,讓她還回來。 另外,張騰救納蘭圖圖,不僅僅是為了扯平他們之間的救命之恩,而且還為了利用納蘭圖圖。 他打算讓藺瑞瑜配制一些毒藥,臨時控制著納蘭圖圖,以納蘭圖圖為人質,要挾異神教,讓異神教將他們二人送回雲京。 張騰被納蘭圖圖追趕之時,不得不與藺瑞瑜分散,眼下必須將她尋回來才行。 不管怎樣,納蘭圖圖已經落在他手中,而藺瑞瑜是關鍵之中的關鍵,他必須找到藺瑞瑜,與她相互合作才能順利進行這一個冒險而大膽的計劃。 很快,張騰尋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他在那兒支起帳篷,立起火堆,開始燒烤食物。 由于受傷不輕,靈氣損耗也巨大,狀態不佳,身處危險的北方妖林,他要盡可能節省靈氣,給自己多留一份自保之力,所以這一次他並沒有使用靈氣進行烹飪燒烤。 一股股香味從烤肉上面傳來,張騰一邊給烤肉撒作料,一邊思考東西。 常言道未算勝,先算敗,縱然納蘭圖圖為聖女,但是異神教不一定會答應他的要求。 如果無法達到目的,他必須考慮好各種各樣的退路。 正在這時,納蘭圖圖悠悠地醒來。 “張騰……” 她張開眼楮,第一句話就是喊張騰的名字。 “你醒了,我在。”張騰沒有看她,淡淡地道。 “張騰,這是哪兒?我們怎麼在這兒?唔……我的頭好痛,我……我……是誰?” 納蘭圖圖突然又抱著腦袋痛呼起來。 “唉……”張騰嘆了口氣,他對她道,“你是納蘭圖圖,異神教的聖女,我的敵人。” “我是納蘭圖圖,異神教的聖女,你的敵人?異神教是什麼?聖女又是什麼?敵人又是什麼?” 納蘭圖圖一手按著腦袋,看著他,十分迷惘不解。 張騰听完,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算了,現在跟你說也是白費力氣,你餓不餓,我烤了一些肉,要吃嗎?” 納蘭圖圖望著烤肉,咽了咽口水,點點頭,笑著道︰“好香啊,我要吃!我快餓壞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06章 未曾設想(1)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好,給你。”張騰把燒好的烤肉遞給納蘭圖圖,“有點燙,小心一點。” “嗯。”納蘭圖圖接過烤肉,大口吃起來,邊吃邊道︰“真好吃,真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張騰听了淡淡一笑,沒說什麼,納蘭圖圖作為異神教的聖女,怎麼可能沒吃過烤肉呢,這一會兒她只是不記得罷了。 他又從納戒里面取出一個水囊,一個瓷瓶,還有一個葉子包裹,全部放到納蘭圖圖身邊,說道︰“這是水,這是果酒,這兒還有幾個水果,都給你。慢點吃,烤肉多著呢,沒人跟你搶。” 納蘭圖圖用袖子擦一下嘴巴,又拿起水囊喝了一大口水,偏著頭,甜甜一笑,說道︰“張騰,你對我真好,最喜歡你了。” 張騰搖搖頭,說道︰“什麼喜歡都是假的,也許等你恢復記憶之後,說不定又要殺了我。不過,眼下你算是我的俘虜,對我有巨大的利用價值,我不能讓你餓死了。” 納蘭圖圖一臉疑惑︰“我要殺了你?我為什麼要殺你?我是誰?我們為什麼在這里?我……啊……我的頭好痛,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啊……” 她剛剛要回憶一下,立即感覺頭疼欲裂,記憶一片混亂,整個人忍不住又要發起瘋來。 張騰見狀連忙用手掌按在她的後腦,用水系靈力替她消除疼痛,讓她好受一些。 他有些不忍地對納蘭圖圖說道︰“好了,別想了,別想了,多想無益,一旦想起來,你我此刻就不能好好坐在一起了。” “啊——教主饒命!聖女!聖女!救我!救救我啊!” “長老求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啊——” “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我求你們殺了我!” “我的腿,我手,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放過我吧!求求你們了!” “啊!你們這些異神教的畜生,你不得好死,你們一定不得好死!不要,不要,不要——” “啊——好痛,好痛,讓我死,讓我死,讓我死吧!” …… 一些凌亂的記憶浮現,納蘭圖圖的腦海中充斥著一幕幕血淋淋的恐怖場景,各種各樣的哀嚎慘叫不斷在她的耳畔回響不絕,讓她渾身發抖,無比驚恐。 她拼命地扣住自己的腦袋,痛苦地哭喊道︰“啊……張騰,張騰,我頭好痛,我什麼都想不起來自己是誰,我記起一些東西,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嗚嗚……張騰我好害怕……” 張騰心中輕嘆,撫摸著她的頭,出言安慰道︰“別怕,別怕,我在這兒呢,沒利用完你之前,我都會好好保護你的。記住,什麼都別再想了,尤其是你以前的事情,這樣你的頭痛或許會減少一些。 “嗚嗚……張騰,我好害怕……” 納蘭圖圖撲入張騰的懷里,她死死地摟著張騰,渾身發抖,難以自己。 張騰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後,柔聲安慰道︰“別怕別怕,我在這兒呢,別想了,別想了,多想無益,一切很快過去的。” 雖然她是異神教聖女,是他的敵人,但是此刻她喪失記憶,精神錯亂,如尋常的柔弱女子一般,他對她的的態度自然也隨之變化。 總而言之,他如今這般的態度,只對待如今失憶的納蘭圖圖,等她真的恢復記憶,他自然會換回仇敵的態度。 “嗯,我不想了,再也不想了,太可怕了。” 納蘭圖圖在他懷里,哭著點頭,听話地不再想以前的事情,頭痛也隨之減輕了許多。 隨著頭痛消失,納蘭圖圖的哭聲也慢慢地止住,張騰輕輕地將她推開,又遞給她一瓶果酒,說道︰“你試試這果酒,許多女孩子都喜歡喝,你也嘗一下吧。” 納蘭圖圖擦著眼淚,點點頭,接過果酒喝了一口,俏臉上露出純真甜美的笑容。 “嗯,真好喝,我從沒喝過這樣好喝的糖水,張騰你也喝。”納蘭圖圖將酒瓶送到張騰的唇邊。 張騰喝了一口又推回去,說道︰“你喝吧,我還有。” 他說著,又從納戒里面取出了兩瓶,給納蘭圖圖一瓶,自己留一瓶,一邊吃肉,一邊喝酒,望著火堆若有所思,眼神深邃而憂郁。 納蘭圖圖看著他,好奇地問道︰“張騰,你在想什麼?” 張騰向她微微一笑,說道︰“想家,想人,想回去。” 納蘭圖圖偏著頭問道︰“想家,想人,想回去?張騰,你家在哪里?想什麼人,想回去哪里?” 張騰喝了一口果酒,嘆了一口氣,他仰望著天空,一面惆悵地說道︰“我的家在另外一個世界,親人也在那兒,我想回去那里。” 納蘭圖圖眨眨眼楮,不解地說道︰“想回去就回去唄,干嘛嘆氣呢?嘻嘻,你回去,我也跟你回去,咱們一起回家。” 她一臉笑容,開心無比。 張騰望了她一眼,瑤瑤頭,苦笑地說道︰“呵呵,想回去跟能回去是兩回事,我這一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那兒。至于你,呵呵,你是異神教的聖女,本來就屬于這里,可不能跟我回去。” 听到張騰這麼說,納蘭圖圖頓時大哭︰“嗚嗚……張騰,人家才不是什麼聖女的,人家要跟你回去,你可不能丟下人家,人家要跟你回去……嗚嗚……” 張騰摸摸她的頭,笑著對她道︰“你跟我可是仇敵,怎麼可能跟我回去?幸虧這一會兒你想不起來,不然的話,說不定還要抓我回你們的異神教。” 納蘭圖圖一听,再次露出不解之色,她好奇地問道︰“仇敵?仇敵是什麼?我為什麼要抓你回異神教?異神教又是什麼?” 張騰沒有絲毫隱瞞與顧忌,向她解釋道︰“仇敵就是互相敵視,你想我死,我想你死的兩個人,你要抓我到異神教,主要是為了我身上的功法。至于什麼是異神教,它是一個無惡不作,血腥殘忍的邪道宗門,而你就是他們的聖女。” “啊?我們是這樣的關系?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也不殺我?” “我不是對你好,而是你對我還有利用價值,我不想你死。再說,你想不起來東西,全身穴位又被我封住,暫時對我構不成威脅,你我之間,暫時關系緩和而已。” “張騰,你騙人,我們不可能是仇敵,你對我那麼好,一點兒也不想是仇敵的樣子。” “呵呵……” “你笑什麼?你說話呀,你剛擦說的話都是騙我對吧,你說話呀!張騰,張騰,張騰……嗚嗚……我們不是仇敵,嗚嗚……” “唉,好了,別哭了,剛才我都是騙你的,我不是仇敵,至少眼下不是。” “嗚嗚……張騰,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真的真的,別哭了。” “哼,張騰,你個大壞蛋,大騙子!嘻嘻,抱我,我冷。” 納蘭圖圖听張騰這麼說,頓時破涕為笑,再次撲入張騰的懷里,在他懷里縮成一團。 她體質雖比尋常女子要強健,但衣衫襤褸,又被張騰封住了靈氣,周圍天寒地凍,自然覺得冷。 張騰從納戒里面取出妖狐披風,蓋在她的身上,說道︰“你你的衣服破破爛爛,無法御寒,吃飽了沒有?吃飽的話,到帳篷里面梳洗一下,換一身衣服吧。” 納蘭圖圖搖搖頭,說道︰“吃飽了,但人家還不想去梳洗,你懷里舒服暖和,人家要好好呆一會兒。” 張騰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呵呵,男女授受不親,這一會兒你覺得舒服暖和,只怕以後恢復記憶,覺得我佔了你的便宜,非要殺了我不可。” “不會的,張騰,你對人家這麼好,人家怎麼會殺了你呢。你給我吃的喝的用的,還對我那麼好,我卻一無所有,什麼都不能給你,我才是佔便宜那個人。”納蘭圖圖在他懷里拱了拱,笑嘻嘻地說道。 她身材火辣,緊緊地貼在張騰身上,稍微一動就給他十分強烈的刺激,加上她與他的關系,還有現在這樣的無防御狀態,一直撩撥他的心,讓他渾身燥熱,幾乎難以自己。 張騰是很有原則的人,縱然納蘭圖圖是異神教的聖女,又與他是敵對關系,他也不會趁人之危。 可他畢竟是有血有肉的人,美色在前,任君采擷,要說沒有一點點想法是不可能的。 為免兩個關系變得復雜,更避免自己因而失去道義,他真的不想對納蘭圖圖做些出格的事情,只得勸告道︰“納蘭圖圖,你別亂動,再亂動的話,我可受不了。” 納蘭圖圖眼楮一片純淨,望著張騰,不解地問道︰“張騰,你怎麼了?是不是,你哪兒受傷了,我不小心弄痛你了嗎?” 張騰感受著她的溫軟嬌軀,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有點困了,想睡覺。納蘭圖圖,你先去梳洗,換一套衣服吧,也早點歇息。” “哦,你困了呀,好吧,我去梳洗了。” 納蘭圖圖很是善解人意,听他這麼說,連忙從他的懷里起來。 不過,她的一連串動作更是讓張騰臉色漲紅,幾乎失控。 若非她一臉無邪,他一定會覺得納蘭圖圖是故意的。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07章 未曾設想(2)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納蘭圖圖梳洗完畢,換了一身衣服從帳篷里面走出。 由于張騰把陳寧大部分的衣服留給藺瑞瑜,他給納蘭圖圖穿的是自己的衣服。 納蘭圖圖比他高一些,比陳寧藺瑞瑜兩人矮一些,以華夏現代的度量來說,大概有一米七二,身材比例完美,十分豐滿火辣。 張騰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有些短,但更加養眼,將她美好的身材完全勾勒出來。 不得不說,納蘭圖圖的身材非常好,甚至好得有些過分。 張騰所認識的女子中,幽雲的身材與她十分相像,只是幽雲的人更高一些,氣質與她也不一樣。 納蘭圖圖是那種風情萬種,嫵媚妖魅的類型,讓人想墮落,想嘗試,想完全放縱蹂躪。而幽雲,則屬于那種冷若冰霜,艷若桃李的類型,讓人想征服,想霸佔,想完全獲得她的認可,滿足男人所有的虛榮心。 她們兩個人都是極品尤物,男人們夢中的女神。 失去以前的一些記憶之後,納蘭圖圖妖媚而清純,嬌憨天真,可愛與性感並存,給人一種難以抗拒的巨大誘惑,讓人想將她徹底深藏,變成禁臠玩物。 這時,納蘭圖圖轉了一圈,而後問張騰道︰&張騰,我穿著這身衣服好看嗎?& 張騰的目光停留在納蘭圖圖的身上好一些時候才收回,點點頭,說道︰“好看。” 納蘭圖圖露出開心的笑容,貼著張騰坐下。 她挽著張騰的胳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說道︰“你覺得好看我就放心了。” 她的動作讓張騰想起了陳寧,當初的陳寧也是這樣挽著她的手臂,靠著他的肩膀,對他很是依戀。 不過,今非昔比,如今的他已經毀容,猙獰恐怖,丑陋無比。 他很是奇怪,納蘭圖圖似乎一點兒也不害怕,更不在乎,還與他如此親密。 張騰望了她一眼,摸摸自己凹凸不平的臉,將心中的疑問說出︰“納蘭圖圖,我長得這麼丑,你不怕我嗎?” 納蘭圖圖閉上眼楮,緊緊地抱著他的手臂,說道︰“剛開始的時候,有點怕,但心里面一直想著你,念著你,感覺你沒什麼可怕的。” 溫軟的美妙觸感自胳膊傳來,張騰心頭微微發熱,納蘭圖圖的衣衫非常單薄,內里似乎什麼都沒穿。 他連忙將手臂從她的懷里抽出,將妖狐披風披在她的身上,說道︰“夜深了,納蘭圖圖,趕緊睡覺吧,明日還要事情。” 張騰說著,從火堆旁站起來,往自己的帳篷里面鑽進去。 這納蘭圖圖簡直就是上天派來折磨人的妖精,每一個動作都自然無比,但每一個動作都有意無意地引誘著他墮落,放縱,讓他徹底淪陷,成為她的俘虜。 尤其是她的這樣身份,與他又是那樣的關系,換做他人,這一會兒絕對會以報仇的借口,將她推倒,貪婪地享用她的身體。 張騰不允許自己對一個沒有感情的人犯錯,他絕對不允許欲望戰勝理智,讓他變成以下半身思考,禽獸不如的畜生。 因為,他厭惡這樣的一個人,他絕對不希望變成那樣的一個人。 正所謂美人鄉,英雄冢。 那樣的一個人,不會有所進步,只會徹底沉淪,迷失在本能的欲望之中。 如果他真是那麼一個人,只怕連綏寧都走不出去。 畢竟,綏寧有陳寧、晴櫻、雲盈兒、紫凝、黃鶯等人,一旦偷吃禁果,嘗到了銷魂滋味,他可能沒有勇氣繼續前行,甚至將回去的念頭也消磨殆盡。 管得著下半身的人,才管得住整個人,管得著整個人,才管得著他的命運。 張騰不信什麼神,不是什麼禁欲抑制人性的清教徒,他只是覺得時候沒到,時機未到,一切條件都不允許他放縱罷了。 若然一切事了,又無後顧之憂,他跟正常的男人沒什麼兩樣,願意屈服于自己的欲望,淪為美人鄉的冢骨。 納蘭圖圖看著張騰鑽進帳篷,不禁有些委屈與失落。 此時的她純真無比,所有舉動都是真性情,先前貼著張騰的強壯身體,她的身體也自然有所反應,心中也有所渴望。 可惜,張騰似乎一直壓抑著自己,並沒有滿足她的欲望。 夜深人靜,寒風呼嘯。 納蘭圖圖輾轉反側,瑟瑟發抖,天寒地凍,沒有靈氣御寒,根本就睡不著。 當下她抱著被子,從帳篷里鑽出來,像做賊一般,偷偷摸摸地來到張騰的帳篷面前。 張騰半睡半醒,忽然他感覺到納蘭圖圖的帳篷有所動靜,卻不動聲色,一直裝睡。 他倒是要看看納蘭圖圖要干什麼,他考慮到一切,包括她恢復了記憶,一直在自己面前裝傻扮懵,故意演戲。 納蘭圖圖畢竟是異神教聖女,誰知道她有什麼惡毒的心思,即便她如今對他表現出各種親密信賴,他也不會對她毫無防備,任由她施展陰謀詭計。 她犧牲越大,圖謀越大,一旦上了她的惡,他只怕萬劫不復。 納蘭圖圖掀開張騰的帳篷門簾,先是偷偷看一下熟睡的張騰,而後躡手躡腳地鑽了進來在他身旁躺下,把被子蓋在兩人身上,最後小心翼翼地掀開他的被子,鑽進他的被窩里面。 張騰側身而睡,而納蘭圖圖則在他身後,十分小心貼著他,抱著他,索取他的溫度。 一切完成之後,她就沒有了任何動作,整個人的呼吸變得均勻悠長,似乎入睡了。 她偷偷進來就是怕冷,為了跟他睡一起?張騰十分驚訝,他又等了好些時候,納蘭圖圖依舊沒有動作,徹底睡熟了。 張騰松了一口氣,隨即又無比難受起來。 納蘭圖圖這種行為,簡直是對他的最大折磨,挑戰著他的忍耐極限! 他身上迅速熱了起來,幾乎要熱得爆炸,腦子里各種雜念瘋狂生長,讓他頭昏沉沉的。 該死的女人! 張騰心里暗暗罵了一句,納蘭圖圖實在有些過分了,他真想好好教訓一下她什麼叫做危險。 不行,這樣的話,他絕對睡不著! 他必須做些什麼,將那熊熊燃燒的烈焰疏導一下,否則會爆炸開來,整個人都會瘋掉的。 納蘭圖圖,這是你自找的,以後記憶恢復之後,可不能怪我! 張騰越想越火大,轉過身來,將納蘭圖圖緊緊地摟入懷里,貼得緊密無間…… 外面風雪依舊,帳篷里面溫暖如春,灼熱如夏,讓人痛苦並快樂著。 翌日。 張騰踏上了尋找藺瑞瑜的路途,納蘭圖圖在他面前蹦蹦跳跳,一副快樂天真的模樣,與先前的異神教聖女判若兩人。 看著納蘭圖圖的背影,張騰微微有些內疚與歉然。 不過,那種情況下,已經是他能忍耐的極限了,昨晚所做的事情,縱然有點讓人不齒,但還沒到犯罪的地步。 “納蘭圖圖。”張騰忽然向她喊一聲。 “嗯,怎麼了張騰?”納蘭圖圖地回頭看著他,一臉爛漫無邪的笑容。 “昨晚真的對不起。”張騰深吸了一口氣,向她道歉。 “什麼對不起?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我說對不起才是,昨晚我不該偷偷地爬進你的被窩,但我實在太冷了,只能拿你當火爐了。我昨晚睡得可香了,謝謝你張騰,我還怕你早上會罵我呢。” 納蘭圖圖不以為然,笑嘻嘻地說道。 “這……呵,罷了,反正跟你說不清楚。總之,我向你賠罪了,以後可不能拿這事情來說我。” 張騰听了,頗為無奈,他搖搖頭,不再多說。 “嘻嘻,什麼賠罪不賠罪的,莫名其妙,讓人听不懂。”納蘭圖圖說道,“哇,那邊的花兒好漂亮,我去摘一朵下來。” 她說著,目光忽然被一顆紅色的大樹所吸引,整個人滿臉興奮,飛快地往那棵大樹跑去。 “花?冰天雪地的,怎麼會有花?” 張騰順著她的目光往那邊看去,見到那一棵大樹驚訝無比。 大樹非常粗壯高大,渾身通紅如血,上面長著一片片紫色大葉子,面盆大的花朵正在枝頭綻放,猶如一團團火焰。 這樹怎麼有些眼熟? 突然張騰想起了什麼,臉色頓時大變,他向納蘭圖圖大叫︰“納蘭圖圖,不要過去,那是陷阱,危險!” 納蘭圖圖已經走到了樹下,听到張騰的呼喊,她惘然地回過頭,奇怪地道︰“張騰,什麼陷阱?陷阱在哪里?我怎麼沒看見?” 她的話音未完,十幾根血紅色的觸手從那一棵紅色大樹上面伸出,飛快地纏上她的身子,將她變成了一個血紅色的人型粽子。 “啊——張騰救我——” 納蘭圖圖驚恐地大聲呼救,那一棵紅色大樹猛然一矮,拖著她往地下鑽去。 “納蘭圖圖!” 張騰大驚失色,迅速飆射上前,舉起霜火重刃,朝著那些觸須猛然劈下去。 呼! 一道無形的凌厲刀勁瞬間將那些觸須斬斷,張騰撲向納蘭圖圖,左手抽出龍牙,趕緊割斷那些觸須,將她救出來。 納蘭圖圖滿身鼻涕一般的黏液,看起來十分惡心。 “嗚嗚……張騰……咳咳……” 她哭了起來,一邊咳嗽,一邊往張騰撲去。 -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08章 未曾設想(3)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我們趕緊離開這兒。” 張騰摟著納蘭圖圖的縴腰,正想一躍而起離開原地,哪知道幾條血紅色的觸須從他們腳下鑽出,死死纏住兩人的大腿並往下方拉扯,一下子就將兩人拖入地下。 與此同時,更多的觸手從四面八方伸來,很快就纏滿了張騰兩人的全身,讓他們動彈不得。 說時遲,那時快。 張騰身上猛然一亮,焚邪烈焰突然爆發,將所有纏在他身上的觸須化為灰燼,金色的火焰在他的控制下沿著觸須燃燒,把納蘭圖圖也從觸須中解救出來。 “嗷!” 痛苦的嘶吼從地下傳來,所有觸須帶著焚邪烈焰飛快地縮回去,張騰運轉靈氣帶著納蘭圖圖從地洞沖上了天空。 “轟隆!” 兩人剛剛離開,只見他們先前所在的地方坍塌下來,變成了一個又深又大的天坑,天坑周圍爬滿了一頭頭植物妖獸,正對著他們嘶叫怒吼,密密麻麻,猙獰恐怖。 張騰往地上看了一眼,也不敢多作停留,徑直往前飛行了好長一段路程,遠離天坑這才慢慢地落回地面。 昨日的內傷未愈,張騰的狀態不是很好,飛行這麼長一段距離,十分勉強。 他氣喘吁吁地松開納蘭圖圖,話也不說,尋了一塊大石頭坐下,慢慢地調息。而納蘭圖圖則驚魂未定,一直乖巧地呆在張騰的身邊,默不作聲。 “呼——” 過了好些時候,張騰睜開眼楮,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邊上的納蘭圖圖見他調息完畢,俏臉上露出一個高興的笑容︰“張騰,你醒啦?” 張騰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我是在調息而已,一直醒著。” 納蘭圖圖甜甜一笑,說道︰“調息呀,我以為你睡著了呢……阿嚏!阿嚏!啊——嚏——” 她話未說完,人就連連打了三個噴嚏,渾身篩動,似乎冷極。 之前那植物妖獸在她身上留下的黏液已經結成了冰渣,她沒有靈氣護體,這一會兒應該是著涼了。 納蘭圖圖是一個美人,美人弱不禁風,我見猶連,縱然兩人是敵對關系,張騰看著她瑟瑟發抖的樣子,還是忍不住隱隱有些心疼。 同情一個敵人? 張騰忽然心里忍不住自嘲道︰張騰啊張騰,說到底你也是一個只看外表的膚淺之輩。 他這樣想著,伸手將納蘭圖圖拉到身邊,握著她的手,往她體內輸送了一些火靈氣給她暖暖身子。 “怎麼樣?暖和一些了嗎?” “嗯,暖和了許多,張騰你真好。” “你等一下。” 張騰說完,從納戒里拿出帳篷,將它們支起,又拿了一個盆子,臨時取積雪用靈氣燒了半盆熱水端到里面。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把一套衣服和毛巾交給她,說道︰“你先換一身衣服吧。別著涼了。” 納蘭圖圖也沒多說,抱著衣服點點頭,說道︰“嗯,你也別著涼了,趕緊換衣服吧。” 張騰笑著說道︰“呵呵,謝謝你,我身體好得很,沒那麼容易著涼,快進去吧。” 納蘭圖圖再次點點頭,轉身走進了帳篷,張騰看著她的背影,心情莫名復雜,這一會兒,他突然想解開她的穴道,讓她恢復功力。 不過,這樣的念頭很快就給他甩開了,納蘭圖圖靈魂受創,精神不穩定,一旦發起瘋來,只怕第一個受傷的人就是他。 再說,異神教的人,本身就歹毒無比,難以猜測,如果納蘭圖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不僅僅是傷他這麼簡單,說不定會直接殺了他。 不管怎樣,還是封住她的靈氣為好,這不僅對他是好事,對她同樣是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精神錯亂,會讓靈氣亂走,很容易導致走火入魔。 很快兩人就換好了衣服,只是納蘭圖圖從帳篷里出來時狀態明顯不太對勁。 她眼神恍惚,臉頰通紅,呼吸急促,人有些搖搖晃晃的。 張騰見狀不由得吃了一驚,連忙問道︰“納蘭圖圖,你這是怎麼了?” 納蘭圖圖搖搖頭,一臉疲憊地道︰“不知道,我只覺得渾身發燙無力,熱得難受。” 他走到她面前,用手探探她的額頭,又給她把了把脈,情況很糟糕,納蘭圖圖竟然發燒了。 發燒,又叫寒熱癥,在天垣大陸比較少見,尤其是在武者身上,極為罕見,但一旦出現則非常致命。 “張騰,我好困,頭有點暈,胸口也悶悶的,難受想吐……”納蘭圖圖話未說完,人就往張騰的懷里倒下。 “納蘭圖圖!” 張騰喊了一聲,納蘭圖圖昏昏沉沉,根本沒有回應。 他將她抱回了帳篷里面,給她蓋上了被子,納蘭圖圖是風寒感冒導致的發燒,必須保暖才行。不過,一床被子顯然不夠,張騰把納戒里幾塊被子都拿出給她蓋上。 然而,即便如此,納蘭圖圖還是瑟瑟發抖,口里喃喃地說冷。 無奈之下張騰只能再次握著她的手,給她繼續輸送靈力,幫她暖和身體,不知不覺又到了夜晚。 納蘭圖圖好了些許,喝了一點兒粥水,就像一個任性的孩子,要求張騰抱著她,她要在他懷里睡。 張騰無奈,只能答應了。 深夜,寒風呼嘯,納蘭圖圖嘴角帶著微笑,睡得極香。 張騰卻難受無比,他煎熬了許久,最終還是像昨晚那般,將那體內熾熱的火焰疏導出去。 帶著深深的愧疚,張騰撫摸著納蘭圖圖的俏臉,忍不住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納蘭圖圖似乎有所感覺,伸出手摟在張騰的身上,衣袖滑下,她那白藕一般的手臂上的砂點越發引人矚目。 張騰將她的手臂放到兩人中間,拉上被子輕輕蓋好,他望著她的睡顏,心中柔軟無比。 不管怎樣,在她沒恢復記憶之前,他都要像對其他女孩一樣好好對她,保護她。 等她恢復記憶的時候,眼下的一切就當著是他的一場美夢好了,希望這一場美夢長一些吧。 第二日,張騰背著納蘭圖圖,尋到了當初與藺瑞瑜分開的地方。 他跟著藺瑞瑜的氣味,開始搜尋藺瑞瑜的蹤影,納蘭圖圖的病還沒好,需要五品丹藥清邪丹才能徹底醫治。 雖然他能夠煉制三品丹藥,但並沒有自信煉制五品丹藥,最重要的是,他手上並沒有清邪丹的丹方。 只有找到藺瑞瑜才能救治納蘭圖圖,才能控制納蘭圖圖,利用納蘭圖圖返回雲夏。 這時他背上的納蘭圖圖說話了。 “張騰……” “嗯,怎麼了?” “我們……要去哪兒?” “給你找一個醫師看病。” “哦,醫師在哪里?”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在前面吧。” “張騰……” “嗯……” “你說我們是仇敵,為什麼還要救我?” “你對我有利用價值。” “就只有利用價值嗎?” “嗯。” “張騰……” “嗯?” “我們不能成為朋友嗎?” “恐怕不能。” 張騰搖搖頭,且不說雲京武院與異神教正邪不兩立,他本人對異神教之人都沒有好感,深惡痛絕。就是這些天她與他呆在一起,他佔了她這個聖女的不少便宜,她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一旦她恢復了記憶,他們兩人只怕不死不休。 听了張騰的回答,納蘭圖圖的臉上流露出一種深深的失望。 “哦,以後,你會不會殺了我?” “等你恢復了記憶之後,我不殺你,你也會殺了我。” “既然是這樣,我……我寧願一輩子不恢復記憶,那樣的話,我們就不會互相殘殺了。” “有句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我會不會互相殘殺,不是由我們自己決定的,決定這些的是許多外在因素。” “張騰,我喜歡現在這樣子,我不想殺人,更不想殺你……” “你現在的想法不代表你以後的想法,等你恢復了記憶,或許就是另外一個人了。現在的你不想殺人,日後恢復了卻說不定。” 張騰對她說道,他想起了陳寧,對方與現在的納蘭圖圖何等相似,覺醒了前世的回憶,就徹底變了一個人。 納蘭圖圖又說道:“那我不要恢復記憶,現在的我就一直是我了,這樣我就能待在你身邊,跟著你,和你做朋友。” 張騰苦笑說道:“傻丫頭,你那是自欺欺人,你總得面對真正的自己,做出自己的抉擇。” 納蘭圖圖沉默了一會兒,將臉貼在張騰的背上,小聲地說道:“如果自欺欺人能夠讓我們不互相敵對殘殺的話,我寧願自欺欺人。” 張騰又嘆了一口氣,說道︰“納蘭圖圖,你不想起自己的過去,就無法做出正確的選擇。說不定你現在的選擇是錯誤的,來日會因此後悔莫及。” 納蘭圖圖不同意張騰的說法,她對張騰說道︰ “為什麼現在的選擇就一定是錯的呢?我覺得我不想起以前的事情,不回到你說的什麼異神教,咱們就不會變成仇人,殺個你死我活。打打殺殺的,多麼讓人害怕,讓人討厭,我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打打殺殺的,我就喜歡和你呆在一起,快快活活。” “喜歡和我呆在一起都是假象,事實上,你是靈魂受傷,導致記憶情感出現了錯亂。”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09章 未曾設想(4)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既然我們是仇敵,你為什麼不隱瞞我,對我說這些?” “因為我想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日後恢復了記憶,不會被眼前的這些虛假的東西所迷惑。” “虛假的東西?” “我們的友好相處都是假的,就像一場夢,夢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張騰,我不想醒來……” “眼下這種情況,你還醒不來。” “哦,那就讓我多夢一會兒。” 納蘭圖圖摟住張騰的脖子,笑著閉上眼楮,與原來不同的是,她的眉間多了一抹淡淡的憂愁。 如果張騰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她的仇敵正背著她努力去尋找救治,怎麼想都有些荒謬。 他說的應該是假的吧?他怎麼會救一個要殺死他的仇敵?如果不是假的,他為什麼要那麼做,他利用她想要做些什麼?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會失憶?為什麼失憶了,腦袋里想著的全是張騰? 為什麼她想到的是仇敵,而不是親人與愛人? 想著想著納蘭圖圖的頭又痛起來,一些零零星星的碎片飛快地略過,讓她感到害怕,毛骨悚然。 “啊……張騰,我的頭好痛,我的頭好痛啊……” 納蘭圖圖忍不住痛呼起來。 張騰連忙放下納蘭圖圖,用手按在她的腦袋,給她舒緩痛苦。 他勸道︰“納蘭圖圖,你不要想,暫時別想了,等你病好了以後再想吧。” 納蘭圖圖淚流滿臉,說道︰“張騰,我不想和你成為仇敵,我要跟你做朋友,一直跟著你……嗚嗚……” 張騰默然半響,一邊撫摸著納蘭圖圖的腦袋,一邊說道︰“傻丫頭,你既然不想和我成為仇敵,那麼現在別想了,想不起來咱們還是朋友,還能暫時一起。” 納蘭圖圖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點點頭,不再想以前的事情,撲入張騰的懷里,索求著一時的安心與溫暖。 張騰伸手攬住她的縴腰,他發覺自己開始迷戀眼前這個納蘭圖圖,跟她在一起不用想太多,只憑感覺相處就好。 當然,他也知道納蘭圖圖是靈魂受創,臨時性地依賴他,但這並不妨礙他迷戀納蘭圖圖。 從某種方面而言,他是趁人之危,但納蘭圖圖的原本身份,卻又讓他暫時拋卻那種道德束縛與顧忌,忍不住想與她親近。 人類是一種非常復雜的動物,故此他們的心理也非常復雜而矛盾。 納蘭圖圖的身份既被張騰所顧慮,成為情愛的阻隔,卻吸引著張騰,成為欲望催化的引線。 對張騰而言,他其實不是喜歡納蘭圖圖,而是被與她的軀體,以及那種相生相殺的關系所迷惑。 接近納蘭圖圖,非常危險,但又非常安全,這就形成了一種心理與感官刺激,讓人上癮,難以自己。 一直處于危險與挑戰之中,張騰被道德緊緊束縛的的心很累,而從納蘭圖圖身上,他的身心得到了放松與慰藉。 就像一些士兵從前線的退下,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來減輕壓力,有人通過喝酒減壓,有的人通過去青樓減壓,有的人通過吃藥,或者大吃大喝減壓……總之,張騰經歷了種種事情之後,眼前的納蘭圖圖成了他減壓的良藥。 張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納蘭圖圖身上的香味,她的香味與陳寧晴櫻她們區別很大,那是一種沁人心脾的濃香,這一種濃香並不讓人討厭,反而讓人為之迷醉,沉淪,戀戀不舍。 從某種方面而言,納蘭圖圖真的有點像迷幻毒藥,危險又讓人放松,讓人難以自拔。 “張騰……” “嗯。” “你打算怎麼利用我?利用完之後,我會怎麼樣?” “我會利用你讓異神教開放傳送陣送我回去,而你則回到異神教,你本來呆的地方,再見面時,你我可能要拔刀相見了。” “異神教?那是一個什麼地方?我腦袋里常常見到一些恐怖血腥的畫面,是那個地方嗎?我很害怕,我不想回去那里。” “回去之後,他們會治好你,你就不會害怕了。” 張騰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 “那你的呢,你要回去哪里?” “我要回去雲京,那兒還有一些事情要做,做完之後,我便去極東之地。總而言之,我利用你,其實對你也有好處,咱們各回各的地方,各自回歸原來的生活軌道。” “我們要分開嗎?” “嗯,我不是說過嗎?你我是仇敵,本來就不是一路人,分開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我不想和你分開,我想和你在一起。” “傻丫頭,這是你的錯覺,真正的你,此刻說不定恨不得早點兒脫離我的掌控,而後尋我報仇。你可是異神教的聖女,地位崇高,習慣施號發令,頤指氣使,哪里甘心被我一個小小的雲京武院弟子所驅使。” “聖女嗎?張騰,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不怕我偷偷的算計你嗎?” 張騰摸摸納蘭圖圖的背部,說道︰“不怕,你全身的靈氣都被我封住了,實力孱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計謀都是虛妄。” 納蘭圖圖默然,又問道︰“張騰,我跟你到底是什麼仇怨?讓你我生死相搏?” 張騰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納蘭圖圖身上的香氣,閉著眼楮,輕聲道︰“你們異神教壞事做絕,滅了我所在門派的北方妖林駐地,為了不走漏消息,想殺我滅口,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你修為高于我,是獵人,我是獵物,為了逃生,我不得不與你拼命。” 納蘭圖圖聞言大吃一驚︰“啊?我……我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那我怎麼變成這樣的?” 張騰听著她的話,將她越摟越緊,雙手也忍不住往她的身體曲線游走。 他大口大口地吸著她的氣味,似乎要將她的整個人吸入體內,好些會兒,他才慢慢地道︰“你中了我一刀,被傷到了靈魂,所以精神錯亂,把我這個傷了你,讓你恨之入骨的仇人,深深地記在心里。” 納蘭圖圖听完一下子呆住了。 張騰雙眼微微有些瘋狂,整個人忽然充滿了侵略性,他開始對納蘭圖圖上下其手,如同報復一般,不斷地佔她便宜,從她身上索取心理與生理上面的刺激。 “嗯……張騰,你抱得我太緊了,也有些弄痛我了……” 這個時候,納蘭圖圖被張騰越摟越緊,整個人感覺有些呼吸困難,張騰的暴躁動作,更是讓她感到疼痛。 張騰聞言,稍微冷靜一下,他停住動作,對納蘭圖圖松開一些,忽然問道︰“納蘭圖圖,你知道這一切之後,你怎麼想?有什麼打算?恨我嗎?想報復我嗎?” 納蘭圖圖搖搖頭,輕輕地撫摸著張騰的背後,輕聲道︰ &謝謝你張騰,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感覺你說的都是真的,但是我沒什麼打算,你傷了我我也不恨你,更不想報復你。是我不對,是我活該,你是一個好人,我是一個壞人。我要殺你,你還能這樣對我,真的很感謝你。張騰,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我落在你手上,殺我之前,最好能像現在這樣,緊緊地抱著我。& 納蘭圖圖的反應出乎張騰的意料,他緊皺眉頭,問道︰“你真的是這樣想嗎?你沒想過,這些都是我編的,我才是壞人,而你才是好人,受害者?” 納蘭圖圖繼續搖頭,說道︰ “我想過,但是,我頭痛的時候,有一些零星的記憶碎片出現在腦海里面,我確認你所說的都是真的,而我所在的宗門也正是異神教。正如你所說的,異神教壞事做絕,的的確確滅了其他宗門的北方妖林駐地。除此之外,我還知道,你原來不是這個樣子的,對嗎?你原來是一個非常俊美的少年,如今卻被嚴重燒傷,渾身傷疤,這大概也是我們異神教害的吧?” 張騰不出聲,他只管放手在納蘭圖圖身上索取刺激。 對于像陳寧晴櫻那些女孩,他循規蹈矩,不敢逾越界限半步。 因為她們是愛他的人們,也是他愛的人們,所以他不想傷害她們,希望她們能夠幸福。 可是,納蘭圖圖原本是他的仇敵,他對她只有敵意與憎恨。 正所謂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個緣故讓張騰慢慢地松開了道德的界限,一步步走向沉淪放縱的深淵。 隨著張騰的力度加大,納蘭圖圖俏臉通紅,忍不住輕哼出聲︰“嗯……張騰,你輕點兒……我有點痛……” 她的一聲輕哼,讓張騰體內升騰起一團火焰,恨不得當下將納蘭圖圖吃干抹淨。 不過,他到底不是那種容易失控的人。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同時也再次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呼呼……”張騰一邊深吸著香氣,一邊淡淡地道︰“納蘭圖圖,你錯了,這傷與你們異神教無關。不過,你們破壞了我們宗門的傳送陣,害得我回不去雲京,這一筆賬有機會我一定會跟你們好好算一算!”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10章 未曾設想(5)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 听他這麼說,納蘭圖圖多了一些害怕與擔心。 算了,跟她說這些干什麼,毫無意義。 張騰微微嘆了口氣,感受著她的柔軟與柔弱,默然不語,雙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部,既是撫慰納蘭圖圖,也是平整自己的心情。 納蘭圖圖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逐漸平靜下來。 她也輕輕地撫摸著張騰的背後,歉然地道︰“張騰,對不起。” “你不必道歉,錯的不是現在的你,納蘭圖圖。”張騰說道,“是原本的你,是你所屬的宗門,還有這個萬惡的的世界。” 納蘭圖圖搖搖頭,她小聲地說道:“不是這樣的,雖然我不記得以前的東西,但是我還是我,我以前犯的錯,也是現在我的錯。” 張騰笑了,認真地看著眼前的納蘭圖圖,用手撫摸著她那一張嬌艷魅惑的臉,說道:“讓我好好看看你,這些話能從你的嘴里說出來,真好听,也真舒服。納蘭圖圖,我很喜歡現在的你,也很喜歡這一場美夢。不過,你不要將以前的過錯攬在現在的你身上,因為你這樣做,除了加深你的內疚,毫無意義。” 納蘭圖圖抓著他的雙手,將它們捧在胸前,低頭道:“張騰,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恢復記憶呢?說不定一輩子也恢復不了呢?你真的打算把我送回異神教嗎?我很害怕,一點兒也不喜歡那兒,能不能別把我送回去?” 張騰沉默半響,緩緩地說道:“你可曾想過異神教或許有等待你的親人呢?他們若是不見你,或許會擔心呢?再說,只有回去,你才有恢復記憶的可能,才會活得真實。等你恢復了記憶,才能判斷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是要做一個好人,還是要做一個壞蛋?與我是戰還是和?才能判斷應該和我做敵人還是做朋友。” “我的親人?好人?壞蛋?朋友?敵人?” 納蘭圖圖听完張騰的一翻話,抬起頭看著他,隨即又低下來,默默深思。 她的衣服與披風給張騰弄得有些凌亂,張騰給她整理一下,而後背對著她,彎下腰說道:“好了,別說那麼多了,你的病還沒好,上來,我們繼續找那個醫師吧。” “哦。” 納蘭圖圖摟著他的脖子,乖巧地上了他的背上,張騰背上她,默默地循著藺瑞瑜的氣味,迅速前行。 天氣較這幾天惡劣,大雪紛飛,狂風呼嘯,天陰沉沉的,寒冷而壓抑。 張騰兩人就這麼在大雪中前行著,納蘭圖圖的病情越來越重,起初還能跟他說話,到了後面意識迷糊,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一路前行,納蘭圖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的身體也越來越燙,猶如火燒一般。 張騰越發心急,如果不盡快找到藺瑞瑜治療這病,即便納蘭推圖能夠熬過去,也會變成一個白痴。 最終他不得不解開了她的周身大穴,讓她體內的靈氣恢復運轉,希望她體內的靈氣能夠護住她,幫助她控制一下病情。 此時張騰並不擔心她因而暴起傷人,對他不利。, 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大病之中的納蘭圖圖,即便恢復了功力,也發揮不了幾成實力,甚至無法發揮實力。 走了大半天,張騰來到了一個山谷。 山谷中,藺瑞瑜活動的痕跡越來越多,氣息也越來越清晰濃烈。 不過,張騰的一顆心也沉了下來。 他發現了其他人的足跡,甚至還發現了幾具異神教弟子的尸體,他們似乎與藺瑞瑜發生了打斗,被藺瑞瑜所斬殺。而藺瑞瑜似乎也受了傷,在周圍留下了一攤凝固的血跡。 在現場張騰不僅嗅到藺瑞瑜的氣息,還有許多人的氣息,除去了死掉的幾個人,還有十幾個人在追殺她。 張騰沿著路上的痕跡一路追尋,他又先後發現了幾具尸體,但藺瑞瑜也在那兒留下了一片片鮮艷奪目的殷紅,觸目驚心。值得注意的是,最後一具尸體還沒有被完全凍硬,似乎剛死沒多久愛,由此推斷藺瑞瑜的人就在附近。 他加快了速度,不久再次見到兩具尸體,地上還有一把有些熟悉的斷劍。 張騰瞳孔收縮,速度驟然提升到極致,他兩眼血紅,心里焦急萬分道︰“藺瑞瑜,支持住,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近了,近了,更近了! 風雪之中,張騰隱隱听到前方傳來一陣男人的笑聲。 “哈哈……臭娘們,跑啊,跑啊,看你還往哪兒跑!” “嘿嘿……我們不會這麼容易讓你死的,十幾個弟兄的血債,不是你死了就能還上的。” “這娘們殺了咱們這麼多弟兄,夠狠夠辣夠味道!這血腥味讓老子雅致上來了,你們別跟老子爭,老子先上!哈哈……” “好,看在你斷了一條胳膊的份上,你先上!” “嘿嘿……這天寒地凍的,你那話兒能夠起來嗎?” “廢話,不僅能起來,還很持久!” “哈哈……嘖嘖,厲害,佩服!” “要不把她穴道解了,這樣不夠勁兒啊……” “那可不行,一解開她穴位,她就死了。” “沒錯,丹鼎閣的人手段多著呢,又是一個用毒高手,危險得很。” “快點吧,爽完還要帶她回去呢,這一回折損這麼多人手,把她交上去,或許能將功補過。” “……” 一處獸洞里,三個異神教的弟子圍著地上的一個美貌少女,臉上盡是淫猥的笑容。 他們都是靈流境末期武者,三個中年男人,一胖一瘦一斷臂,全都相貌丑陋,目光陰鷙冷酷,一身殺氣,凶悍殘忍,嗜血好色。 藺瑞瑜衣衫襤褸,渾身血跡,此刻她手臂與大腿都帶了幾道深長的傷痕,腰帶已經被割斷,外衣敞開,露出了水綠色的褻衣,人正淚流滿臉,絕望無比地躺在地上。 眼前一肥一瘦異神教弟子似乎對丹鼎閣十分了解,他們早有準備,出其不意地封住她的周身大穴,阻止她催動體內的毒藥。 現在她就算要死,毒發也得在半個時辰之後,而半個時辰足夠他們侮辱她好幾次了。 那個斷臂的異神教弟子听到同伴這麼說,不再要求太多,一手解開腰帶,淫笑著準備向藺瑞瑜撲下來。 邊上的兩個異神教弟子見狀,同時咽了一口口水,有斷臂同伴先在他們面前開路,表演一場活色生香,更讓他們興奮與激動。 正在這時,一道銀色的寒芒劃破長空,瞬間從背後穿透了斷臂異神教弟子的心髒。 這是什麼? 那個斷臂的異神教弟子驚駭無比地看著自己胸前的窟窿,不由自主地撲倒在藺瑞瑜的身上,人徹底失去了意識。 見到此景,一肥一瘦的異神教弟子立馬轉身,拔出兵器,朝著山洞外面同時大叫︰“什麼人?” “殺你們的人!”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只見一個人影出現在洞外,身後還背著一個人。 “嗖!” 他從外面閃電一般飆射進來,巨大的霜火重刃出現在他手中,他橫起霜火重刃朝前猛然揮出。 張騰的速度極快,那邊的兩個異神教弟子根本來不及抵擋,一道無形的刀勁掠過二人的身體,眨眼間將二人一刀兩段,並凍成了冰雕。  ! 一聲巨響,兩人同時炸開,化為了兩團火焰,原地只剩下兩把兵器,兩片灰燼。 張騰來到了藺瑞瑜面前,他將她身上的尸體踢開,藺瑞瑜見到他,臉帶笑容,眼里盡是喜悅的淚花。 “幸好趕上了。” 張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邊向她露出一個猙獰恐怖的笑容,一邊替她解開穴道。 “張騰!” 藺瑞瑜從地上站起,踉蹌一下,撲入他的懷里,失聲痛哭。 張騰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部,安慰道︰“別哭,別哭,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然而,他越是安慰,藺瑞瑜越是哭得厲害,把他肩膀上的衣服都浸濕了。 好一些會兒,她注意到納蘭圖圖,這才止住哭聲,從張騰懷里出來,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問道︰“張騰,你怎麼找到這兒的?還有,你背著的人是誰?她怎麼了?” 張騰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對她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她叫納蘭圖圖。事情緊急,藺姑娘,你先醫治一下自己的傷,再替我看看她的病,一定要醫治好她,她關乎你我回去之事。” 他說著,從納戒里取出一張毛毯,將納蘭圖圖放下來,並替她蓋上被子。 “哦,好。” 藺瑞瑜也不多問,先是給自己醫治一下,而後隨便整理一下衣服,在張騰的攙扶下替納蘭圖圖把脈。 替納蘭圖圖把脈完畢,藺瑞瑜柳眉緊皺,對張騰說道︰“這位姑娘是寒熱之癥,需得以清靈丹醫治,眼下她病情很重,你先封住她靈氣,再用水靈氣游走她全身,替她降溫,我取熬一些湯藥給她服下,臨時穩住她的病情再說。” “封住她的靈氣?再用水靈氣降溫嗎?好。” 張騰听了點點,按著藺瑞瑜吩咐,一一照辦。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11章 未曾設想(6)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一個時辰之後,張騰將最後一湯匙藥湯送入納蘭圖圖的口里,輕輕地幫她擦去唇邊的藥汁,而後又將被子往她身上拉上一些,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經過他以水靈氣降溫,納蘭圖圖的病情被臨時穩住,如今又喝了藺瑞瑜給她熬制的藥湯,整個人暫時沒有生命之危了。 見納蘭圖圖一直熟睡,呼吸也均勻了許多,張騰放下碗,從帳篷里面鑽出來。 藺瑞瑜的帳篷就在納蘭圖圖的帳篷對面,她看著張騰的一舉一動,眉頭微皺,卻又搖搖頭,將內心那一抹酸酸的滋味丟開。 如今這種境況下,她還有什麼好吃味的,張騰對納蘭圖圖好,不一定就是喜歡她。 他都跟她說了,納蘭圖圖是異神教聖女,眼下靈魂受創,得了失憶癥,而後又著涼生病,生命垂危。她是他們跟異神教談判的籌碼,他不能讓她出現意外,對她好一些也很正常。 不過,從張騰的言行動作,藺瑞瑜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他對她有著異乎尋常的關心,這遠遠超出了保護人質的界限。 可是,即便張騰對納蘭圖圖有心思,她也沒什麼可不滿的。 畢竟,她與他似乎沒有親密關系,並沒有質疑責備的權利。 再說,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是她的救命恩人,都是她欠他,而非他欠她,她憑什麼吃味,對張騰表示不滿? 這時,張騰進入了藺瑞瑜的帳篷,藺瑞瑜受了傷,他需要幫藺瑞瑜進行醫治。 藺瑞瑜跟異神教弟子連翻打斗,體內的靈氣消耗一空,根本沒有多余的靈氣進行自我療傷,單單是依靠丹藥,根本不能很快痊愈。 張騰是三星醫師,修有水系功法,體內的靈氣雖有消耗,但還是比較充足的,替藺瑞瑜療傷,可以讓她快一點恢復。 在藺瑞瑜的指點下,張騰開始了第一次以醫師的身份救治病人,藺瑞瑜受的都是外傷,在丹藥輔助醫治下,一些比較淺的小傷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愈合,不一會兒就只剩下一道粉嫩的疤痕。 張騰的醫治持續了一個時辰,藺瑞瑜身上最大的刀傷也在他的醫治下愈合結痂,按照這個樣子,她只要休養一兩天,就可以完全痊愈,自由行動。 療傷完畢,張騰就一臉疲憊地走出帳篷,開始盤坐調息,努力恢復靈氣。 至于,藺瑞瑜則蓋上被子,跟納蘭圖圖一樣沉沉睡去。 她的外傷雖然治愈,但是內傷未復,加上與人生死相搏,流了大量鮮血,如今身心疲憊,十分需要休息。 張騰守在山洞外,藺瑞瑜與納蘭圖圖在熟睡,風雪依舊,一夜無話。 第二日,張騰做好早飯,藺瑞瑜聞道香味從睡夢中醒來,略作梳洗就鑽出了帳篷。 張騰端著一個瓷碗向她走過來,笑著說道︰“藺姑娘,你醒了?” 藺瑞瑜點點頭,說道︰“嗯,你做了什麼,好香啊。” 張騰笑了笑,說道︰“一點肉粥,來,給你,趁熱喝。我加了一些藥材,滋陰補血,美容養顏,剛好適合你們喝。” “謝謝。” 藺瑞瑜接過瓷碗,拿起湯匙,慢慢地喝起來。 “不客氣。” 張騰向她一笑,點點頭,轉身走進納蘭圖圖的帳篷,張騰蹲下身子,伸手探探她的額頭,納蘭圖圖的額頭溫度消退了一些,不再像昨日那麼高,但還是很燙手。 天垣大陸的寒熱之癥與華夏世界的寒熱之癥不一樣,不是簡單地降溫就能醫治的,必須以藥力強大的清靈丹配合醫治,方可痊愈。 眼下藺瑞瑜身體還沒有恢復,要煉制清靈丹並不容易,最重要的是她還缺一味藥,需要張騰將藥尋回,她才能煉制。 不過,如今藺瑞瑜與納蘭圖圖都是病人,功力未曾完全恢復,周圍妖獸橫行,異神教弟子出沒,張騰暫時無法離開她們,到外面尋找煉制清靈丹的藥材。 納蘭圖圖一直沉睡不醒,張騰伸手摸摸她的俏臉,替她整理一下頭發,輕嘆一聲,走出了帳篷。 他喜歡納蘭圖圖,無理由地喜歡她,陳寧的離開,讓他的心一直空虛,毀容之後,更是心性大變。 失憶的納蘭圖圖,沒有嫌棄他,也沒有別的心思,單純如一張白紙,讓他感到安全,讓他難以抑制地喜歡上這個女孩。 縱然知道她是異神教聖女,縱然知道她是暫時失憶,縱然知道喜歡她就像是一場夢,他還是忍不住喜歡她。 從她說對不起的時候,他就開始動心了,這樣的一個單純的納蘭圖圖,讓他像吃藥一般無比興奮,忍不住想要佔有她,將她緊緊地綁在身邊,不給她絲毫逃跑的機會。 張騰覺得自己很蠢,很傻,很可笑。 明明他身邊有那麼多的女子,他卻從未對她們像納蘭圖圖那般心動,他似乎有點發瘋,腦子里全是愛情的荷爾蒙。 “她怎麼樣了?” 見到張騰從納蘭圖圖的帳篷里面出來,藺瑞瑜放下手中的空碗,向張騰開口問道。 “溫度降低了一些,但還是昏睡不醒,藺姑娘你怎麼樣了?”張騰搖搖頭答道,順便問了一句。 “嗯,外傷基本都好了,還有一點點內傷沒有好,休息一兩天就能康復了吧。”藺瑞瑜點點頭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好了,納蘭圖圖就能好了,我也放心了。”張騰听完心中定了一些,有點高興地說。 不過,兩人似乎都沒有什麼好說的,相互看了一眼,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藺姑娘!” “張騰!” 忽然兩人同時開口,兩人同時一怔,卻又異口同聲地說道︰“你先說。” 于是,山洞外又陷入了沉默,兩人兩目相對,氣氛很是微妙。 張騰忽然眉頭一蹙,他大步走到藺瑞瑜的面前,伸手就將她摟入懷里,藺瑞瑜見狀微微有些吃驚,卻又沒有抗拒。 “你想說什麼?” 這時,張騰擁抱著藺瑞瑜,一邊閉著眼楮聞她的香氣,一邊開口道。 “你是不是喜歡納蘭圖圖?” 藺瑞瑜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張騰微微一怔,卻用力摟緊她一些,感受她的溫軟,享受她的溫柔。 “嗯,她就像一個美夢,而我喜歡做夢。” 張騰並沒否認,直接回答道,他用心感受著藺瑞瑜的嬌軀。 她與納蘭圖圖不太一樣。 納蘭圖圖的身軀柔軟無比,如同一大團棉花,摟上去如同摟著一個無比舒服的人形抱枕,讓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而藺瑞瑜的身軀,光滑細膩,溫軟之中帶著一種彈性,隨時會把人彈開,貼著她的嬌軀,能夠更清晰地感受她的情緒與心跳,讓人忍不住進一步靠近,抱著緊緊不放。 “我呢?” 听到了張騰的回答,藺瑞瑜並無意外,像是隨口地問道。 不過,她的說完這話之後,明顯有些緊張,整個人一下子繃緊了許多。 “你?你也是夢,我現實的夢。”張騰也像是非常隨意地答道,他的手有些不安分,輕輕地滑在伊人的曼妙曲線之處,讓對方再次緊繃。 “張騰,為什麼你好像有些變了?”藺瑞瑜小心翼翼地問道。 “因為失去太多,所以現在才知道珍惜。”張騰忽然埋在她的身前,用力地感受對方的美好。 北方妖林一行,生死一瞬,他只感覺道德的束縛讓他很累很累,倒不如按照自己的心意,好好地活一回。 藺瑞瑜意外地放松下來,她敞開胸懷,盡情地抱著面前這一個少年,將所有的溫柔與憐愛奉上。 短短幾天,她就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她的心態也轉變了許多,在這一片凶險的北方妖林,有張騰這麼一個人出現,是她的幸運,也是上天對她的賞賜。 她已經不再在乎他的容貌,不再在乎他的過去,更不在乎他那逾越常規的行為。 對于藺瑞瑜而言,有這麼一個人陪著她,同生共死,什麼都不重要了,一切都足夠了。 她不再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可笑小心思,只想與張騰一樣跟著自己的心意與感覺走,縱然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隨心,皆可無謂。 心自由了,人才自由,這一刻她忘掉了所有的煩惱與憂愁,只願將張騰擁入懷里,以溫柔報答他,與他一起同在。 張騰能夠感覺到藺瑞瑜的變化,他閉上眼楮,就這麼沉淪在藺瑞瑜的溫柔里,不想離開,也不舍離開,更不會離開。 “藺姑娘……” “別叫我藺姑娘,叫我瑞瑜吧,听得親近一些。” “瑞瑜。” “嗯,張騰。” “瑞瑜,你也不要再叫我張騰了,叫我小哥吧。” “小哥?” “嗯,以前在綏寧的時候,人們都叫我小哥,張小哥,綏寧有個女孩也一直這麼叫我,直到來了這一片北方妖林,她走了,再也沒有人叫我‘小哥’了。” “小哥,那個姑娘叫什麼名字?” “她叫陳寧,一直裝著我的伴讀,陪我在雲京武院學習,來了北方妖林之後,她就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你當我是陳寧嗎?” “自然不是,你是你,她是她,你不能代替她,她也代替不了你,縱然你們身材很相像。”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12章 未曾設想(7)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藺瑞瑜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張騰的臉,忽然對他說道︰“小哥,如果這次能夠平安回去,我一定想法子讓你恢復原來的模樣。” 張騰又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氣,說道︰“我現在這副恐怖模樣,你還是有點怕對嗎?” “嗯。” “你就這麼承認了,不怕我生氣嗎?” “不怕。” “唉……” “為什麼嘆氣?” “只怕我這輩子都不能恢復原來的模樣了,回去之後,我們就把這一切都忘了吧。” “小哥,我並不是嫌棄你……”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我此刻只想在你身邊呆一會兒而已,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吧。” “小哥……”藺瑞瑜松開他,輕聲道,“我帳篷里放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跟我來,我想把它送給你。” 她說完,轉身走進了帳篷,在里面默默地等著。 “什麼東西?” 張騰有些驚訝,他好奇地走進藺瑞瑜的帳篷里面,想知道她要送他什麼。 “把門簾放下。”藺瑞瑜輕輕地道。 “哦,把夜明珠拿出來吧,太黑了,看不清。” 張騰放下門簾,帳篷里徹底黑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即便他目力極佳,這一會兒也只能看到面前景物的一個輪廊。 藺瑞瑜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說道︰“不用了,它在黑暗里送給你更好一些,以免給他人看到。” 張騰越發好奇,問道︰“瑞瑜,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神神秘秘的?” 藺瑞瑜不答話,帳篷里傳來的細響,好一會兒,她才說道︰“你先坐著等一會兒,很珍貴的東西,我一生只能送一個人,送出去就再也沒有了。” 張騰詫異地道︰“一生只能送一個人?” 藺瑞瑜輕輕地道︰“嗯。” 他坐下來,正猜測著是什麼,卻見藺瑞瑜解開發髻,跪坐在毛毯上,身體輪廊似乎變小了許多,身上的幽香前所未有地濃烈。 難道是…… 他忽然知道了她指的是什麼,不禁大吃一驚,正要開口。 然而,他的嘴唇卻被一只柔軟的素手捂住,藺瑞瑜將他推倒在毛毯上。 她伏在他的胸前,湊到他耳邊,輕輕顫抖著,用極為細小的羞澀聲音道︰“別說話,別拒絕,什麼都別想,這件東西我願意送你,你只要安心收下就行了。” 張騰想要說話,嘴唇卻被兩瓣柔軟的香唇堵住,一個不著片縷的美妙嬌軀壓在他身上,將他死死纏住…… 一個時辰之後。 納蘭圖圖一直沉睡不醒,張騰給她喂了一些粥水,他的手放在納蘭圖圖的額頭上探了探,隨即收回,納蘭圖圖依舊發燒,但溫度沒有持續升高,暫時來說,算是安全了。 不過,他必須得尋到煉制清靈丹的一味藥材才行。 那一味藥材叫冰心草,听藺瑞瑜說北方妖林很多,他們所在的山洞附近應該也有一些。 只是這兩天藺瑞瑜身體狀態欠佳,不太方便,他要等她好了之後才能出去采摘冰心草。 不過,兩天她能恢復過來嗎?張騰忽然想道,心里有點不確定。 他望向藺瑞瑜所在的帳篷,里面傳來藺瑞瑜均勻的呼吸,承受了那麼長時間的鞭撻,她又是第一次,實在太累了。 張騰搖搖頭,兩天不行的話,那就再等等吧。 兩日後,張騰有些疲憊地從藺瑞瑜的帳篷出來,他覺得造物主的手段太神奇了。 本以為她兩天都不一定能夠恢復,哪知道她不僅恢復得很好,而且精神十足,充滿了活力,甚至一天幾次,有點索求無度。 女人這種生物真的很可怕,聖地未開放之前,緊守城牆,大門緊閉,難以逾越雷池半步。 聖地一旦開放,不但拆掉大門,而且還將它變成了黑洞,貪婪無比。 又過了三日,張騰采回了冰心草,藺瑞瑜煉制出了清靈丹,治好了納蘭圖圖的寒熱之癥。 納蘭圖圖醒來,在張騰的介紹下,認識了藺瑞瑜,且與她出奇地相熟,兩人聊得很投入,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 張騰很是疑惑,明明納蘭圖圖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為什麼跟藺瑞瑜還有那麼事情可以聊。 他忍不住問了一下藺瑞瑜,藺瑞瑜卻說這是女兒家的私密事情,他一個男人別問那麼多。 最重要的是,納蘭圖圖並非他想的那樣什麼都不記得,她腦子里有些零星的記憶碎片,而那些記憶碎片足夠她與藺瑞瑜找到共同話題了。可是,這樣的情況又持續了兩天之後,再次發生了變化。 這日一早,納蘭圖圖頭痛起來。 納蘭圖圖似乎想起了什麼,確認了什麼,一改之前的態度,下定了決心,要求早點回去異神教,她會以聖女的身份安排藺瑞瑜與張騰返回雲京。 而藺瑞瑜則反對納蘭圖圖的決定,她讓張騰帶著納蘭圖圖返回雲京,隨她到丹鼎閣,與異神教徹底脫離關系。 納蘭圖圖與藺瑞瑜大吵了一場,再也不理藺瑞瑜。 隨著藺瑞瑜與納蘭圖圖發生爭吵,爭吵之後,兩人你不理我,我不理你,一時間陷入了冷戰。 見到此景,張騰的原計劃只得臨時擱置,他想弄清楚原因再做決定。 于是,一行人來到北方試煉院附近的區域,尋了一處比較隱秘的山谷住下來。 這時,張騰走進藺瑞瑜的帳篷,問道︰“瑞瑜,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兩個發生什麼,怎會大吵起來?還有,納蘭圖圖為何會改變之前的態度,她是想起以前的許多事情了麼?” 藺瑞瑜撲入張騰的懷里,認真地說道︰“小哥,千萬不要讓圖圖回去異神教,異神教是狼窩虎穴,圖圖回去只會死路一條。” 張騰吃了一驚,問道︰“瑞瑜,此話怎說,她是異神教聖女,怎會死路一條呢?” 藺瑞瑜撫摸著他的胸膛,咬咬嘴唇,猶豫了一下,說道︰“她名義上是聖女,實際上是一個未開封的極品爐鼎,異神教培養她十八年,應該就是為了給異神教的某個人修煉魔功。納蘭圖圖不相信我的話,她要回去異神教,向異神教的教主問個清楚。” 張騰越發驚訝,問道︰“什麼?那人會是誰?異神教教主嗎?” 藺瑞瑜搖搖頭,說道︰“異神教教主是圖圖的親生父親,這個應該不太可能吧,或許是異神教教主背後的大人物。” “圖圖是異神教教主的女兒?” “嗯,這幾天,我幫她醫治靈魂創傷,她已經想起許多事情了。” “瑞瑜,你能治靈魂創傷?” 藺瑞瑜點點頭,說道︰“嗯,整個丹鼎閣,無需丹藥,能夠以靈力直接醫治靈魂創傷的,就只有我與師尊。這是我的天賦異能,當年師尊也是發現了我這天賦異能,她才將我收入門中。可以說,我是她老人家的唯一傳承,同門其他的師兄妹都只能學醫治軀體之疾。” 張騰緊皺眉頭,有點擔心地說道︰“不過,你治好她,難道不怕她又對你我二人不利嗎?你可知道她原來的性情並非如此純良。她在異神教的事情,你又怎麼清楚?” 藺瑞瑜嘆了一口氣,說道︰ “小哥,我也有過這樣的擔心,但是,我覺得那不是圖圖的本性,現在才是她的本性,更何況我幫她療傷時,發現這事沒那麼簡單。她的部分記憶被人封印住了,你那一刀傷了她的靈魂,也破開了那一段被封印的記憶,她反應很激烈,從她的眼神,我可以看出對異神教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她的身上似乎還有一層未知的秘密。” “圖圖身上還有這樣的秘密?” “嗯,我之所以不同意她回去異神教,是因為我怕她做傻事,她一個人力量有限,回到那兒調查,實在太危險了。” “難怪她非要回去了。” “異神教在北方妖林有一個大陰謀,而這個陰謀與圖圖有著密切的關系。圖圖的記憶還沒徹底恢復,但從其記憶的碎片,可以看出異神教似乎準備以數百個女人為祭品,舉行一個血腥殘忍的祭典,而她正是祭典的負責人,也是最高規格的祭品。” “瑞瑜,你越說我越糊涂了,她不是爐鼎嗎?怎麼又成了祭品?” “爐鼎用完就是祭品了,對異神教而言,她只是一個消耗品。” “可她是異神教教主的女兒啊,虎毒不食子,那異神教教主怎麼人心眼睜睜地看著她跳入火坑,就這麼死去?” 藺瑞瑜搖搖頭,忍不住提醒張騰道︰“小哥,你別忘了,異神教是邪道宗門,邪道所做所為皆不循人之常理,那異神教教主為了達到目的,滿足自己的野心,有什麼做不出來的?這也是納蘭圖圖為何堅持要回去的原因之一,她想與那異神教教主當面對質,問清楚他為何要這麼做?” 張騰听完,忍不住嘆息道︰“圖圖真是一個傻丫頭。” 兩人正說著,納蘭圖圖的聲音從帳篷外面傳進來︰“沒錯,她的確很傻,一直被人利用卻毫不知情,並為此沾沾自喜,覺得高人一等,備受自己的父親寵愛,無法無天。”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13章 未曾設想(8)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圖圖?” 張騰兩人同時望向帳篷的門口,一個窈窕玲瓏的身影掀起門簾從外面走進來,她看見張騰兩人緊緊相擁,不禁柳眉一蹙,俏臉上多了一抹氣惱。 不過,納蘭圖圖並沒吵鬧,而是冷冷地對張騰道︰“張騰,我想過了,我要回去當聖女,幫你們返回雲京,至于我自己的事情,你們就別管了,我自己能夠解決。異神教在附近建立了新的傳送陣,到時候,你們就裝作是我的手下,受我的命令到雲京辦事,其他人應該不會怎麼阻攔你們的。” 藺瑞瑜有些不好意思地從張騰懷里離開。 她走到納蘭圖圖的面前,拉起她的手道︰“圖圖,你跟我先回丹鼎閣吧,你一個人留在異神教實在太危險了。況且還有半個月,你就年滿十八,那時候只怕幕後之人會對你下手,讓你無辜犧牲。” 納蘭圖圖抽回手,冷冷地對藺瑞瑜道︰ “藺瑞瑜,你不必管我,你既知道我將滿十八歲,年紀比你大,也應該知道我活得比你長,懂得比你多,異神教之事,我自有分寸。總之,我很感謝你救我,替我療傷,幫我恢復記憶,還讓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這一次送你們回去,也算是我對你們的報答,自此你們與我納蘭圖圖不再相干,我的事情也用不著你操心。” “圖圖……” 藺瑞瑜還想說話,卻被納蘭圖圖一下子打斷。 “好了,今晚你再幫我醫治一下,讓我徹底恢復記憶,關于異神教的事情,我還有一些關鍵的地方沒想起來。你們繼續,我先不打擾你們了。” 納蘭圖圖說完,轉身就往外面走出去。 “圖圖!” 張騰突然伸手拉住納蘭圖圖的手。 納蘭圖圖回過頭,看著他,蹙眉道︰“張騰,你如此沒禮貌,叫我姐姐,納蘭姐姐。” 張騰並不管她,直接將她摟入懷里,淡淡地說道︰“圖圖,你要回異神教我不攔你,但是,我們要從長計議,好好商量一下。” 納蘭圖圖緊皺眉頭,冷冷道︰“張騰,如今你已經得到藺瑞瑜了,為何還要招惹我?真覺得我是如此好欺負嗎?我感念你在我失憶的時候曾救過我,對我也不錯,不與你計較,但你一個渾身傷疤的丑八怪,怎麼也得有個自知之明吧?” 听到納蘭圖圖這麼說,藺瑞瑜不高興了,說道︰“納蘭圖圖,你別太過分了。” 納蘭圖圖冷笑一聲,說道︰“藺瑞瑜,是他太過分了,既然有了你,就不該招惹我。他這麼一個丑八怪,卻想吃天鵝肉,你還如此縱容,你實在讓我太失望。” 藺瑞瑜氣得說不出話來︰“納蘭圖圖,你……” 張騰開口了,說道︰“瑞瑜,你先出去給我泡一壺茶好嗎?我有話要跟納蘭圖圖說。” 藺瑞瑜見張騰這麼說,將氣忍下來,對納蘭圖圖說道︰“好,納蘭圖圖,別以為你恢復記憶和武功就肆意妄為。我不妨告訴你,我早在你身上種了奇毒與魂印,你若是敢傷害小哥,我會絕對會讓你後悔。” 說完,她就出帳篷去了。 听到藺瑞瑜走遠,納蘭圖圖冷冷地開口道︰“張騰你要說什麼?” 張騰放開她,凝望著她的眼楮,忽然笑了,摸摸她的臉,說道︰“方才你那翻話,我還真以為你變了,原來並沒有。” 納蘭圖圖咬咬嘴唇,低下頭來,小聲道︰“張騰,你們先回去好不好,我自己會想辦法保護自己的。” “傻丫頭,那樣的壞境下,你怎麼保護自己?要知道,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虛妄。你這麼回去,根本沒法子跟他們較量,只有死路一條,我真的不希望你回去。” 說話間,他又伸手摟住她的縴腰,將她擁入懷里。 納蘭圖圖將頭靠在他的肩膀道︰“可是,我不回去的話,沒辦法送你們返回雲京。” 張騰的手在她的身上游動,納蘭圖圖俏臉通紅,嗔道︰“張騰,你怎麼越來越壞了?” 他的手留在最豐滿之處,一本正經地問道︰“圖圖,你老實告訴我,怎麼會喜歡我這個丑八怪?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而且,你見我之時,我那麼丑,你這喜歡一點兒也沒有理由,我可不相信什麼一見鐘情,什麼主角光滑,虎軀一震,美人傾倒。” 納蘭圖圖輕輕地咬了他的肩膀一下,說道︰“誰說人家喜歡你了?人家一點兒也不喜歡你,只是在你的壓迫下,勉強就範而已。” “小丫頭,別糊弄人,說實話!” 張騰輕輕地拍了她的豐滿圓月一下,認認真真地呵斥。 納蘭圖圖忽然調皮一笑,說道︰“嘻嘻,好吧,那我便告訴你吧。人家也在雲京武院進修,在內院關注你很久了,你知道武院內院的第一高手是誰嗎?” 張騰一怔,他只知道雲京武院內院第二名是澹台楓,第三名是司徒文,至于第一名誰,他並不知道,更不關心。 這雲京武院第一名,怎麼與她扯上關系?與異神教有所牽連? 听她這麼一問,張騰開始覺得北方試煉院的事情,內幕重重,十分不簡單。 敵人有很大可能來自雲京武院內部。 他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是誰?” 納蘭圖圖一笑,說道︰“他叫屠蘭納,這個名字,你倒過來念一下。” “屠蘭納,納蘭屠,納蘭圖圖?什麼?居然是你?” 張騰念著念著,突然瞪大眼楮,他看著納蘭圖圖,一臉不可思議。 納蘭圖圖笑了,說道︰“嘻嘻,瞧你那樣的表情,居然這麼吃驚,我很開心!沒想到吧,我一個異神教聖女,居然也是雲京武院內院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 張騰還是不可置信,說道︰“怎麼會?圖圖,你怎麼混進雲京武院的?雲京武院的人就沒有調查你嗎?” 納蘭圖圖又咬了他的肩膀一口,一臉認真地地說道︰“調查?調查有用嗎?內院里面,有許多我們異神教的人,可以說,雲京武院其實就是一個軀殼,那些真正屬于雲京武院的人早就被解決了。當然了,外院還有一些雲京武院的死忠之人,但那是我們留下來,專門迷惑雲夏其他六大宗門的。那個雲京武院院長趙N,是個武痴大老粗,手里的權力已被我們的人慢慢掏空,跟一個光棍元帥差不多。” 張騰听完恍然大悟,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原來如此,不過,你們異神教能夠做到這一步,可真讓人吃驚。” 納蘭圖圖又傲然地說道︰ “哼,雲夏就被上面的蛀蟲腐蝕,一直爛到根子里了,若非聶輕娘他們在苦苦經營維持,它早就改朝換代了。不過,雲夏病入膏肓,已無藥可救,縱然聶輕娘是天之嬌女,雲夏謫仙,也撐不了多久。她畢竟是一個女子,又非王室中人,雲夏內憂外患,風雨飄搖,這一艘爛船千瘡百孔,已經修補不了,只能重建一艘才行。一人之力,難以逆天,歷史總在前進,她苦苦支撐,終究支撐不了多久。” 張騰默然,他嗅著納蘭圖圖的香氣,又說道︰“罷了,回到之前的話題,你怎麼喜歡上我的?” 納蘭圖圖抱緊他,乖巧地回答道︰“我本來是以聶輕娘做對手,留意著她身邊的一切,可以說,我對她的了解,比對我自己的了解還要多。你與聶輕娘關系密切,我自然也調查你了,手下匯報上來的事情讓我很吃驚,有點難以置信。天天對著你的畫像,我便對你好奇起來,親自前去調查確認,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其實,你是我的爭取對象,我希望搶在聶輕娘之前,將你收為己用。嘻嘻,你可是我預定的夫君人選之一。” 听完之後,張騰捏了一下她的豐滿圓月,故作生氣地道︰“好你一個納蘭圖圖,我還以為你是傾慕于我的人品,原來你也是貪圖我美色,饞我身子。” 納蘭圖圖嘻嘻一笑說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像你這樣與君楚玉媲美的美少年,才貌雙全,我納蘭圖圖身為異神教聖女,怎麼可能不對你垂涎三尺,視為肥肉?” “難怪你一直念著我的名字,對我窮追不舍,也沒有下毒手。可惜,造化弄人,你喜歡的那個好看的皮囊已經沒有了,眼下只有一個丑八怪。” 原來納蘭圖圖靈魂受傷,一直念著他的名字,不是因為恨他,而是因為喜歡他。 因此,即便他變成那麼難看的一個鬼樣子,失去記憶的她還那麼信賴他,任他欺負,為所欲為。換做別人,只怕她早就想法子殺了他了,就算殺不了他,也會逃離他的魔爪,而非一直停留在他的身邊,與他一起生活。 畢竟,他的容貌如今那麼恐怖,哪一個女人乍然看了都會害怕,本能地想逃之夭夭。 藺瑞瑜也不例外,起初她也是害怕他的,後面被他屢次相救,這才對他有好感,傾慕他的人品,被他所吸引。 其實,當日她之所以委身于他,主要是因為想報答他的恩情,君不見她是黑燈瞎火的帳篷里將身子送出去的。 現實就是現實,顏值非常重要,張騰沒有那顏值,想要吸引陳寧晴櫻她們,可一點也不容易。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14章 未曾設想(9)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听張騰說自己丑八怪,納蘭圖圖既是心疼又是委屈地道︰“張騰,你別這樣說自己,都是老天害的,又不是你的錯。雖然我可一點兒也不喜歡丑八怪,但是我已經上了你的賊船,下不來了。我還是喜歡你,一點沒有變過。那天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想邀請你加入異神教,幫你恢復容貌,給你一切,包括我自己,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你。” 納蘭圖圖這麼說,這讓張騰想起了第一次與她見面的時候,兩人的一番對話。 “我若是答應有什麼好處?” “呵呵,張騰,本聖女見過你以前的畫像,原來你可是一個翩翩少年公子,可謂風流倜儻,俊逸非凡。如果你肯加入我們異神教,供我驅使,我可以招人幫你恢復原來的模樣,至于什麼錢財美人聲名權勢,你想要的,本聖女都可以給你!” “我可以當教主嗎?” “你若有本事,當教主也無妨。” “教主之位與你的地位相比如何?” “教主至高無上,本聖女自然也服從于他。” 原來她一早就喜歡上他,難怪她那麼說,那麼做,而他卻狠狠地給了她一刀。 張騰暗嘆︰唉,傻丫頭,傻丫頭,又是一個傻丫頭。 “納蘭圖圖。” “嗯?” “你真是一個傻丫頭。” “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傻就傻唄,人沒有不犯傻的時候……唔……” 話還沒說完,她的兩瓣香唇已經被堵住,張騰開始放肆地索取她的濃情蜜意,聖露甘霖,享受她綿綿無盡的溫柔。 他已經不再背負道德重責,顧慮重重,回報愛自己的人的最好方式是加倍愛她們。 兩人的吻熾熱而深入,若非外面的藺瑞瑜突然用咳嗽提醒他們,只怕二人已經成就好事了。 “小哥,此地不宜久留,附近出現了異神教的弟子,正往我們這邊來了。” 望著俏臉通紅的納蘭圖圖,還有微微有些不滿的張騰,藺瑞瑜一面歉然,她並不是吃醋嫉妒,有心破壞他們的好事,而是眼下有敵情,時機不對。 當然,沒有那個女孩願意與人共享情郎,可是在她自己一人勢單力薄,難以招架情郎的深情攻勢的時候,多一個幫手也並無不妥。 要知道,張騰的主功法是燭照聖訣,燭照聖訣是火屬性,火屬性的武者向來欲求強于尋常武者,能力也非常強悍。 原本有著弈天訣的調和,他又童貞未失,不曾嘗試男女歡愛的滋味,自然不覺得如何。 可如今他與藺瑞瑜嘗試了禁果,開了閘門,壓抑的欲望被激發出來,猶如洪水猛獸讓藺瑞瑜難以招架,疲于應對。 張騰不說話,他將藺瑞瑜拖過來,狠狠地親了她一口,又對她一番大肆欺負這才罷休。 藺瑞瑜俏臉通紅,用手錘著他的肩膀,嗔罵道︰“圖圖一邊看著呢,你還這麼欺負我,真是一個無恥的花心大蘿卜,沒有良心的臭流氓。” 張騰看了一眼邊上的納蘭圖圖,她連連點頭,也跟著罵道︰“嗯嗯嗯,說得是,他就是一個無恥的偷心小賊,一個沒有良心的臭流氓。” “圖圖,你也給我過來,誰也別想跑。” 張騰故作惱羞成怒,也把納蘭圖圖摟入懷里,享受著兩人芳香與溫柔。 藺瑞瑜有些焦急地道︰“好了小哥,別鬧了,那些人過來了,我們快走吧。” 不想張騰十分淡定,他對藺瑞瑜道︰“不急,那便讓他們過來好了,十幾個靈流境而已,這兒有我,還有圖圖,根本就不用害怕他們。更何況,他們來得正好,我想到怎麼回去雲京了。” 藺瑞瑜听他這麼說有些驚訝,納蘭圖圖則對點點頭,說道︰“沒錯,這是你們回去的機會。” “什麼你們?是我們!”一邊的張騰不樂意了,他狠狠地親了她一口,說道︰“你可以調查自己事情,但是,我不可以讓你冒險。听我的,咱們先回去,然後再從長計議。”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我可以留下來,怎麼這一會兒又改變主意了?”納蘭圖圖十分不解。 “此一時,彼一時,先前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意,現在我知道了,我怎麼可能讓愛我的人再離開我身邊,這事沒得商量,你必須跟我回雲京。” 張騰很是霸道,他不想像失去陳寧一樣,再失去眼前的納蘭圖圖,還把她留在異神教,若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他會自責一輩子的。 納蘭圖圖點點頭,答應下來︰“好,我都听你的。” 張騰一笑,說道︰“不,大的方針回雲京這件事情听我的,但具體怎麼做,我們听你的。你是異神教的聖女,對異神教比我們熟悉,咱們盡可能地減少麻煩與動靜,悄悄返回。” “也行,一會兒,咱們殺了那些家伙,換上他們的衣服去異神教駐地。”納蘭圖圖說道,她看看張騰,又看著藺瑞瑜,“你當我的隨從,而瑞瑜妹妹就當我的貼身侍女,到了那兒,我就利用聖女的身份開放傳送陣,咱們一起回去雲京。” 張騰搖搖頭並不全部同意,他說道︰“換上他們的衣服回去可以,但是你用聖女的身份開放傳送陣不可以,更不能直接以聖女的身份回去。異神教的祭典舉行在即,他們可能不會讓你開放傳送陣,更不允許你這個時候離開北方妖林。你已經失蹤了好幾天,說不定,你一回去他們就把你軟禁起來,直到祭典開始。” 藺瑞瑜點點,附和道︰“小哥說得沒錯,咱們換上異神教弟子的衣服悄悄回去,你現在的聖女身份,或許不是便利,而是麻煩。相比于我們,你對他們更加重要一些,一旦你暴露了身份,只怕所有的異神教弟子都會過來阻攔你,讓我們回去更加困難。” 納蘭圖圖听她這麼一說,無可奈何,只得道︰“好吧,咱們見機行事,只要能回去雲京就行。” 三人商量完畢,收拾東西,開始行動。 張騰還回了納蘭圖圖的黑色長鞭,納蘭圖圖則把十一把星刃還給了張騰,三人拿著兵器在洞里靜靜地等著那些異神教弟子的到來。 外面的風雪很大,張騰他們所在的山洞剛好是一個難得的躲避之處,那些異神教弟子遠遠就看見它,便想到它里面休息一下。 可是,當他們到達它里面時,卻是看見三個穿著雲京武院服飾的弟子正拿著兵器,冷冷地看著他們。 這些天張騰穿爛了不少衣服,納戒里只剩下幾套雲京武院的院服可以穿,他自己穿了一套,又分給兩套給藺瑞瑜與納蘭圖圖。 三人同一服飾站在一起,本應該是一道好看的風景線,可惜張騰如今被火燒傷,渾身傷疤,丑陋無比,成為了襯托二女的綠葉。 紅花還需綠葉伴襯,有了張騰的伴襯,納蘭圖圖與藺瑞瑜人比花嬌,美艷絕倫,顧盼傾城。 那十幾個異神教弟子見到她們,當即愣住了,站在原地一臉痴迷,不停地吞咽口水。 過了好些時候,納蘭圖圖望著面前這一群豬哥相的異神教弟子,俏臉上忍不住流露出厭惡的神情。 她一揚鞭子,冷冷地喝道︰“你們看夠了沒有?看夠了,本聖……本姑娘現在就送你們上路!” 納蘭圖圖那麼一喝,呆在當場的眾異神教弟子立馬回過神。 只見他們望著她和藺瑞瑜,忍不住猥瑣地大笑起來。 “喲呵,安樂神在上,運氣真不錯,沒想到在這兒還能見到兩個這麼漂亮的大美人。” “就是,哈哈……安樂神在上,這是安樂神見我們冷,憐憫我們,替我們送來暖床的女奴。” “贊美安樂神,您至高無上,哈哈……” “嘖嘖,贊美安樂神,如此絕色,我們可是從來沒見過,還是兩個,真是太好了。” “哈哈哈……安樂神的恩賜,大伙就快點收下吧,把那一個丑八怪殺了,咱們好好喝酒吃肉,歇息玩美人。” “對對對,動手吧,別磨磨蹭蹭了。” “上,不過,千萬別傷著兩個美人。哈哈……” 他們一個個說著,色昧心竅,舉起兵器就向三人蜂擁而來。 當然,絕大部分的攻擊都是沖張騰而來,而且全部是致命殺著。 但是,對藺瑞瑜納蘭圖圖兩人,那些異神教的攻擊都是威嚇壓制為主,根本沒有多少傷害她們的意思。 張騰冷冷一笑,心念一動,十二星刃瞬間飛出,一下子就收割了、幾個人的性命。 如今的他戰力逆天,可以匹敵半步靈斛,殺幾個靈流境武者,輕輕松松,猶如喝水吃飯那麼簡單。 藺瑞瑜與納蘭圖圖手腳也不慢,兩人身形一動,化為兩道白影,飛撲出去,鬼魅一般出現那些異神教弟子的面前。 刷刷刷! 劍光爆射,藺瑞瑜的長劍迅速刺穿了幾個異神教弟子的咽喉與心髒,將他們化為幾具尸體。 至于納蘭圖圖,也不見她如何動作,人從眾異神教弟子的中間穿梭而過,幾道靈氣幻化為一條條黑色長蟒,卷上幾個異神教弟子的脖子,生生將他們的腦袋割掉,血腥而殘暴。 一個照面,不消片刻,十幾個異神教弟子全部倒在地上。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15章 未曾設想(10)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掃了一眼地上,只見死在納蘭圖圖手下的異神教弟子最慘烈。 他無可奈何地對納蘭圖圖說道︰“圖圖,他們好歹是你們異神教弟子,你怎麼下手如此狠辣,太殘忍了,太血腥了!” 納蘭圖圖冷哼一聲,說道︰“對我來說,這一批到北方妖林的異神教男弟子都是人渣,平日我便看他們不順眼,若非我是聖女,我早就殺光他們了。” 張騰听了,有些好奇,問道︰“圖圖,這一批異神教弟子跟別的異神教弟子有什麼不一樣?” 納蘭圖圖撇撇嘴,不屑地道︰ “他們是金護法手下,金護法本來就是強盜出身,他的手下也多是犯科作奸之徒,仗著異神教名義橫行霸道,胡作非為,個個窮凶極惡,罪不容誅。我爹,也就是當今那位教主,為了擴大勢力,滿足自己的野心,什麼人都收,來者不拒,導致教內魚龍混雜,烏煙瘴氣。哼,所謂的異神教,其實不過是一個大賊窩而已,里面的幾乎都不是什麼好人。因為好人在那兒活不下去,只會變成他們的魚肉。” 張騰皺起眉頭,他輕嘆一聲,忽然對納蘭圖圖道︰“圖圖,你跟我會雲京就意味著跟你爹決裂了,你不後悔嗎?” 納蘭圖圖冷笑,說道︰“我怎麼會後悔,自從封印在我記憶力里面的一些東西逐漸恢復,他這一個爹爹到底是不是我親爹還不確定呢。再說,即便日後查清楚他是我親爹,我也絕不會後悔,虎毒不食子,而他,哼,比老虎還有狠毒。” 張騰听了驚訝之余,也越發疑惑,問道︰“圖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納蘭圖圖似乎不想提起,她收起黑色長鞭,對張騰說道︰“張騰,咱們換一身衣服,快點離開這兒吧。你要早點返回雲京才是,因為雲京不日將會大亂,整個雲夏可能發生前所未有的大動蕩,你所庇護的陳禮一家,還有那一個沈家小丫頭,說不定也會因而出現意外。” 張騰听到她提起陳禮一家與沈媛媛,驚訝之余,也越發感動。 納蘭圖圖對他了解很多,也知道他身邊有許多姑娘,可她還是愛上了他,願意跟他回去雲京,若非情深如海,怎會作出如此犧牲,委屈自己。 當下,他又把納蘭圖圖狠狠地親上一口,吻得她幾乎窒息。 不過,張騰也不厚此薄彼,同樣也親了藺瑞瑜一下,這才放開她們,換上異神教的衣服,往異神教的駐地而去。 一路上,張騰又把教給納蘭圖圖與藺瑞瑜,兩女易容為兩個男子,到了異神教駐地,與張騰一起混入里面。 張騰全身傷疤,即便易容換形,也依然是一臉疤痕,難看無比。 故此,他干脆不易容,就拿一張黑色面巾,把臉蒙上,只露出一雙眼楮,默默地跟著納蘭圖圖。 納蘭圖圖是異神教的聖女,自然對異神教的各種規矩很熟悉,也知道各種各樣的暗號,三人順利地穿過異神教駐地外圍,進入了它的核心位置。 可是,當她們接近空間傳送陣的時候,被人攔下。 他們的服飾顯示其等級權限不夠,若是要進入空間傳送陣,必須持有許可令牌才行。 納蘭圖圖並不意外,當即帶著張騰與藺瑞瑜到駐地相關辦事處報告,並臨時讓他們分配了一個房間。 一路上,張騰見到了各種各樣的情景,那些異神教弟子摟著從各大宗門擄掠而來的女弟子,光天化日之下,宣-淫作樂,醉生夢死。 看上去,整個異神教十分糜爛而惡臭,讓人反感無比。 不過,張騰在那些異神教弟子中見到了一個熟人,林家莊的天才林棟。 此時的他,頭上插著一根紅色羽毛,懷里兩個美人,左擁右抱,一邊喝著美人用嘴喂的美酒,一邊對她們上下其手,臉上盡是淫猥之色,與以前判若兩人。 若非張騰記得他的氣息,從外表上看肯定認不出他,甚至覺得他僅僅是與以前的林棟相似而已。 奇怪,他怎麼在異神教?又怎麼爬上這麼高的地位?看起來,活得十分快活滋潤。 正在這時,林棟似乎感受到了張騰投來的目光,往他們一邊望來。 兩人目光相對,林棟眉頭微皺,他突然覺得對面那一個異神教弟子的目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一般。 張騰怕他有所察覺,當即將視線移開,跟著納蘭圖圖繼續往前走。 可是,他這一個小動作,讓林棟非常起疑,他停下動作,站起身來,指著那邊的張騰,大聲喝道︰“那邊的弟兄,還請留步,本教領有事向你詢問!” 納蘭圖圖與藺瑞瑜听到林棟的聲音,立馬停下來,先是看了張騰一眼,又望向那邊緩緩走來的林棟。 一群異神教弟子見到此景,也停下動作,好奇地看向那邊的張騰。 只見他們紛紛站起來,簇擁著林棟,走出了宴樂的大廳。 張騰無可奈何,只得向林棟行了一個異神教的見面禮,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不知這位教領,想要向小的詢問什麼?” 林棟打量著他,緊皺眉頭,說道︰“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尤其是這一雙眼楮,真的是讓我刻骨銘心,永生難忘。” 張騰眼中露出一種詫異之色,問道︰“教領所說的可是你的一位摯友?” 林棟冷冷一笑,搖搖頭,說道︰“哼,算同鄉,卻也是畢生之敵。我一直在找他,可惜,蹤影全無,讓人遺憾。你的眼楮看著像他,但不是他。他的眼楮很平靜,沒有什麼欲望,而你,呵呵……剛才有往她們兩個的身上看吧,我看到了你的欲望……呵呵……你是同道中人,我欣賞你!來人,倒酒,我敬這位兄弟一杯!這位兄弟若是喜歡她們,我便把她們賞給你享用如何?” 不一會兒,就有人將滿滿的一杯酒送到林棟手上,林棟將酒遞給張騰。 “多謝教領賞賜!” 張騰接過酒,掀開一點面巾,就要將酒一飲而盡。 突然,林棟向張騰的喉嚨一拳擊出,張騰連忙用手抵擋,林棟不依不饒,再次變招拍向張騰的胸膛,張騰也隨之變招擋住了他的攻擊。 “哼!” 林棟見狀嘴角泛起了一抹冷冽,手上的速度突然加快,一掌往張騰的額頭拍下,目光中多了一種冷酷無情的殺機。 他速度極快,手掌隱隱發光,掌勁剛猛,猶如猛虎出山,雷霆萬鈞,一旦正中張騰的額頭,只怕當場把他的腦袋打爆。 張騰大吃一驚,他感受到林棟的氣息,如今的林棟竟然已是靈斛! 這一掌,他絕對不能與對方硬拼,否則,吃虧的一方很可能是他。 他正要閃身退避,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當即改變主意,準備硬接林棟的一掌! 就在這時,納蘭圖圖瞬間出現在張騰身邊,將林棟的一掌接下,震得他蹬蹬地倒退,自己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林棟一臉驚訝地看著納蘭圖圖,他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教領居然也是靈斛境。 納蘭圖圖大聲向他喝道︰“姓林的,你敬酒就敬酒,為何要對我的人動手?別以為你得到金護法的看重,就為所欲為,區區一個靈斛境初期,若敢囂張,老子就滅了你!” 林棟向納蘭圖圖拱拱手,歉然地道︰“這位教領,實在抱歉,方才在下只是試探一下這位兄弟的修為,確認一下是不是在下的故人。” 納蘭圖圖並不罷休,她目光冰冷,冷笑著說道︰“哼,那你試探出來沒有?他是不是呢?還是說,就算不是也得是?” “哦,不是不是不是,是在下誤會了。方才在下多有得罪,還請這位弟兄海涵。” 林棟連忙擺擺手,一邊說著,一邊向張騰道歉。 張騰看著他,舉起手中的酒杯,將里面的酒一飲而盡,說道︰“既然是誤會,此事就算了,多謝林教領賜酒,在下感激不盡。” 說完,他把酒杯恭恭敬敬地捧還林棟。 納蘭圖圖一聲冷哼︰“打狗還要看主人,姓林的,你不要亂動我的人,這次便罷了,若有下次,我便對你不客氣。阿土,我們走!” 她一揮衣袖,轉身就走。 “是,教領!” 張騰點點頭,亦步亦趨,與藺瑞瑜一同跟了上去。 林棟看著納蘭圖圖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自言自語地道︰“這兒何時又多了這麼一個教領,修為如此之高,只怕不下于護法長老他們,我要好好查查才是。” 邊上的一個異神教弟子對他說道︰“林教領,這人只怕是聖女麾下,這片區域也只有聖女麾下才能有這樣高手。” 林棟听了,微微一怔,隨即冷冷笑道︰“聖女?她的人?難怪了,不過,哼,投到聖女麾下可不是什麼好選擇……罷了,咱們回去喝酒,別跟聖女的人糾纏,他們也囂張不了幾天了。嘿嘿……” 到了住處,納蘭圖圖檢查了一下房間,對張騰說道︰“咱們先住下來,明日再慢慢想辦法弄一塊令牌,早點離開這兒,若是遇上那金護法,事情就不好辦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16章 天地流火(1)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嗯,此事急不來,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總之謹慎一些為好。” 張騰點點頭,對納蘭圖圖說道,他打量了一下房間,他們的房間很大,分為內間與外間,地上還算比較干淨,但裝修擺設卻十分粗陋,放著兩張床,一張桌子,還有一些衣架衣櫃什麼的。 這時,他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聞聞感覺沒什麼異味,這才慢慢地喝著,默默沉思,房間里靜了下來,有些沉默與壓抑, 藺瑞瑜關上門,在他身邊坐下,輕聲問道︰“怎麼了?在想什麼?” 張騰搖搖頭,說道︰“我在想林棟的修為為何增長得那麼快,試煉之前還是半步靈斛,短短十幾日,再見時居然踏進靈斛境了。他原本是雲京武院的弟子,既然晉升靈斛,為何又投靠了異神教呢?還有這麼高的地位。” 納蘭圖圖打開房間的窗戶,听了張騰的話,忽然冷冷一笑,一臉不屑。 她轉過身,解除了易容換形,也在張騰邊上坐下,對張騰說道︰“那個林棟的確是個人才,但並沒有什麼氣節,晉升靈斛也是加入異神教之後的事情。據我所知,曾被他被金護法所俘虜,後與金護法達成了某個約定,當日屠殺北方試煉院的事情,林棟可出力不少。為了晉升靈斛,林棟不擇手段,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讓金護法幫助他。” 她這麼一說,張騰一下子明白了,他有些感嘆道︰“原來如此,我原本以為他是少年英杰,會有一番大作為,卻不想居然他背叛武院,投了異神教。” 納蘭圖圖撇撇嘴,繼續說道︰ “其實,雲京武院也爛根子里了,資源都被世家豪門所壟斷,林棟得罪了澹台楓,被澹台楓各種針對,在武院內院吃盡苦頭。他對雲京武院早就失望透頂了,背叛雲京武院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雖然異神教也是一個骯髒之地,但是實力為尊,能力至上,沒有什麼世家豪門掣肘,反而更加適合林棟。此人是天生的梟雄,知道怎麼獨善其身,也知道怎麼籠絡人心,天賦才干都不錯,這才被金護法所看重,破裂提拔,一進異神教沒幾天就直升教領。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 張騰疑惑地看著納蘭圖圖,不解地道︰“原因之一?” “最重要的原因,還是金護法的女兒看上了林棟,欲招他為夫婿。”納蘭圖圖說道,“當日金護法擒下林棟,本想關在地牢里,留著吸盡他的靈力精氣,哪知道她女兒金巧兒見到了林棟,一下子就喜歡上他,求金護法把林棟賜給她當夫婿。金護法很寵她女兒,自然同意了。在美人與權勢的誘惑,還有死亡的威逼下,林棟也屈服了,順勢傍上金護法這一刻大樹,為自己謀求利益。” 張騰嘆了一口氣,不無感概地道︰“美人權勢,還有死亡威逼,的確沒幾個人能不屈服的。” 納蘭圖圖白了他一眼,說道︰“的確沒有幾個,除了你這樣的笨蛋,不開竅的榆木腦袋!即便當初我那樣招攬你,你還是頑抗到底,非要跟我拼命!” 張騰笑了,他伸手將她摟入懷里,說道︰“我也不例外,你看我這不是屈服了嗎?一下子就被你這樣的大美人迷住,都快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納蘭圖圖用手一點他的額頭,沒好氣地道︰“哼,油腔滑舌,是你把人家給迷住了,還讓人家屈服了。我真是鬼迷心竅,居然還喜歡你這樣的丑八怪,任由你欺負!” “沒錯,小哥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懷疑他一定是用了什麼巫術秘法,把我們倆給迷住了!” 藺瑞瑜表示同意,在一邊搭腔說道。 這一會兒,她也解除了易容換形,穿著異神教的衣服,別有一種魅惑的異族氣質。 納蘭圖圖忍不住笑了,說道︰“你看,瑜妹妹都這樣說了,老實交代,你對我們倆用了什麼手段,讓我倆這麼死心塌地地跟著你這個花心的丑八怪?” 張騰摸摸自己的臉,搖搖頭,故意作出惱羞成怒的樣子,瞪大眼楮,惡狠狠地對她們說道︰“你們當著我的面這麼說我是丑八怪,太傷我的心了,我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噗嗤!”藺瑞瑜也被逗笑,對張騰說道,“什麼嚴重的後果,快說出來听听,讓我們害怕一下唄!” 張騰望著窗戶,忽然問納蘭圖圖道︰“圖圖,這房間隔音嗎?咱們這麼說話,會不會隔牆有耳,讓人听了去?” 納蘭圖圖點點說道︰“當然隔音了,這屋子是離其他的房屋比較遠,本身又是用特別的石料建造的,不但隔音,還能削弱魂識的穿透力。只要關上窗門,里面就算是打雷,外面的人也不一定听見。畢竟,這是異神教,教領們也不想自己的隱私與說話給外人听去,一不小心就可能禍從口出,被別有用心的人偷听舉報,抓去上火刑或者砍頭。” “哦,還有這等石料?”張騰問道。 “當然有,北方妖林大得很,資源豐富,有各種各樣的藥材妖獸,也有各種各樣的礦產石料,還有各種各樣的遺址。”納蘭圖圖答道。 “唉……算了,不說這些了,辦正事要緊。”張騰擺擺手,嘆了一口氣說道。 “正事什麼正事?”一邊的藺瑞瑜問道。 “睡覺。”張騰看看她,也也伸手把她摟著說道。 “天還沒黑怎麼就睡覺了?”藺瑞瑜問道。 “因為天黑了,我們就要行動了,咱們趁夜啟動傳送陣,回去雲京。”張騰回答道。 “張騰,怎麼突然這麼急?”納蘭圖圖有些驚訝地問道。 “不是急,而是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兒,想早點回去。”張騰又嘆了一口氣,“看著那些胡作非為,無惡不作的異神教弟子,我很不舒服,更不喜歡與他們打交道。最重要的是,對于那些受害的各大宗門試煉弟子,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遭受凌辱,卻無動于衷。我真的很難受……” 納蘭圖圖與藺瑞瑜對望了一眼,同時將頭靠在張騰的肩膀上,同時嘆了一聲,一個說道︰“張騰,世間有許許多多的黑暗,你所見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人力有時窮,你不可能照亮所有的角落。” 另一個道︰“沒錯,小哥,你別想太多了,你要明白,眼下我們身處虎穴,自身難保,愛莫能助。” 張騰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正是如此,我才難受,才想睡覺,我想早點回去雲京。這一趟試煉,發生太多事情了,回去雲京之後,我要好好再想一想,能做些什麼,讓這個世界好看一些。” 納蘭圖圖說道︰“好吧,你便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晚上我們才能早點回去。” 張騰搖搖頭,說道︰“不是,是我們好好休息。” 藺瑞瑜說道︰“我還不困。” 張騰親了她一下,對她說道︰“我困,你們陪我睡。” 納蘭圖圖與藺瑞瑜听見頓時大羞,同時狠狠地捶了他胸膛一拳。 藺瑞瑜佯裝氣怒地道︰“呸,無恥的臭流氓,大白天的,你竟然想做那些事情!” 納蘭圖圖接話道︰“正是,你轉彎抹角的東扯西扯,竟然是要我們兩個伺候你,你太過分了,沒皮沒臉的壞家伙!” “別亂想,我只是說讓你們陪我睡覺而已,哪有這個意思。” “哼,你就是那樣的意思,還在狡辯!” “就是,這人壞透了,真是被他蒙騙了。” “對,大騙子,咱們別理他了!” …… 然而,三人到底是睡在了一起,因為張騰吹起了笛子,優美的笛聲,讓納蘭圖圖與藺瑞瑜忍不住靠在他的身邊傾听,沉迷其中難以自拔。 一曲吹罷,兩女早就把先前的抗拒念頭扔到山旮旯里去了,張騰摟著二人,左擁右抱,在中間享受著她們的溫柔與芳香,沉沉睡去。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已是深夜,張騰最先醒來,納蘭圖圖與藺瑞瑜一左一右躺在他的身邊,美麗的睡顏讓人沉醉。 她們太沒了,他忍不住分別親了她們一下,而後戀戀不舍地從床上坐起。 納蘭圖圖與藺瑞瑜都是武者,感覺靈敏,張騰的動靜再小都能察覺得到,二人像睡公主一般,先後嚶嚀一聲,從夢里醒來。 “你們醒了?”張騰看著她們,無奈地道。 “嗯,張騰,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小哥,你打算怎麼辦?如何回去雲京?” 兩女坐起身,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說道。 睡覺是字面上的意思,張騰並沒有趁機與她們歡好,畢竟身在異神教,張騰沒有那樣的心思,眼下他只想早點回去而已。 在北方妖林這段日子,發生了許多事情,張騰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呆下去了。 張騰問道︰“圖圖,傳送陣是誰控制的?” “自然是教里的陣法師。” “好,我們現在就偷偷去找陣法師,見到了他,你把身份亮出來,就說有要事,命令他送你去雲京。” “你不是說不讓我暴露身份嗎?這一會兒又變了?” “我們只讓他知道你的身份而已,你勒令他保密,並威脅他若是敢將你的行蹤泄露出去,就殺了他。”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17章 天地流火(2)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納蘭圖圖點點頭,說道:“好,就按照你所說的辦。” 于是,三人通過重重的守衛,來到了陣法師的住處。 當然,整個傳送陣並非由一個陣法師建造的,而是由十幾個陣法師聯手建築,這個異神教的駐地一共有兩個陣法師,他們輪流值日,負責看守與維護空間傳送陣。 納蘭圖圖找到那一個值日的陣法師,向他亮出了身份令牌,對方大吃一驚,連忙向她叩頭行禮︰“不知聖女駕到,屬下罪該萬死。” 她擺擺手,冷冷地地道︰“好了,起來吧,這次是秘密行動,你把傳送陣啟動,我們要去一個地方。對了,你調整好目的地,而後又讓另外一個人啟動空間傳送陣,你也一起隨我們去吧!” “是,聖女。” 那一個陣法師並沒有起疑,也沒膽量起疑,連忙調整好目的地,又匆匆叫來另外一名陣法師,讓他幫忙啟動空間傳送陣。 “老查,怎麼大半夜啟動空間傳送陣,誰要用傳送陣,他們要去哪兒?” “噓,別問了,你不要命啦,反正是教里的大人物,人家要用傳送陣,咱們照辦就是了,別 鑼攏 催賜嵬岬摹H羰歉翹耍 荒愫霉映緣摹! “好吧,不過,他們要去便去,怎麼還拉上你,那你什麼時候回來?還回不回來?我們這邊怎麼值日啊?” “誰知道呢?反正總教會派其他人來,咱們今晚算是暫別啦,以後有機會再一起喝酒聊天玩女人。” “唉,咱們哥們一起值日了那麼長時間,不想匆匆而別,還來不及與你喝送行酒,實在有點遺憾。” “沒事沒事,說不定我很快又回來了呢,到時候咱們再好好喝它一場,不醉無歸!” “好吧,我們再檢查一下傳送陣,看看有無錯漏之處,以免傳錯位置,發生什麼意外。” “嗯,那是必須的。”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來到納蘭圖圖三人面前,先是給納蘭圖圖行了一禮,而後再檢查一次,確認傳送陣沒有什麼問題之後,就啟動傳送陣,將納蘭圖圖四人送會雲京。 傳送陣的符文一個個亮起,那個陣法師向外面的老友拱手道別,納蘭圖圖則背負雙手,冷冷地看著天空,表面上渾不在意,實際上緊張無比。 塵封的記憶,讓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個犧牲品,她不僅對異神教恨之入骨,也對異神教的教主怨恨無比。 這一次離開,也許就是正式與異神教決裂了,日後或許就要面臨異神教無休無止的調查與追殺。 跟著張騰一起離開,真的對嗎?說不定,會因此連累他,讓他也陷入危險。 雖然她很想跟他在一起,但是到了雲京,還是暫時與他分別算了。 再說,他在雲京有那麼多紅顏知己,自己湊過去,也不知道她們怎麼看待自己,與她們爭風吃醋嗎? 正在這時,有人高聲大叫︰“抓刺客!抓刺客!抓刺客!啊——” 那人話音未完,突然一聲慘叫,聲音戛然而止。 “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刺客?” “刺客呢!” “在那邊別讓他跑了!” “啊——” “沈教領死了,快找林教領,還有金護法!” “不好,那人把所有的囚犯女奴放出來了!” “先不管那麼多了,快通知所有的教內弟兄,讓他們去攔住她們!” “不好了,那些弟兄都被人殺了!” “什麼?” 異神教的駐地突然火光四起,亂成一團,各種叫喊聲,慘叫聲,怒罵聲……等等夾雜在一起。 突然一個雄渾粗大的聲音響起︰“你是什麼人膽敢在異神教的地盤撒野?” 一個嬌媚清冷的聲音冷笑道︰“哼,你便是異神教的護法,人稱‘金環蛇’金三環?我便是殺你的人!” 那個叫金三環的人大怒,喝道︰“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你好大的口氣!待老夫看看,你有什麼能耐!死來!” 那個女子冷笑連連,絲毫無懼︰“哼哼,本姑娘只會殺人,沒什麼能耐,今日我便毀了你這個賊窩,將此藏污納垢之處夷為平地!” 說話間,兩道人影升上了天空,他們身上分別爆發出紅色的光芒與白色的光芒,化為一頭巨大鳳凰與一頭巨大冰蛇相互踫撞,撕殺搏斗,兩股一熱一寒的靈氣接觸的一瞬間,爆出一陣陣恐怖的沖擊波,將下方周圍的建築一間間摧毀。 靈氣擬態? 兩人都是靈斛強者! 納蘭圖圖望著那邊的方向,眉頭微皺,見到恐怖的沖擊波往她們而來,她心念一動幻化出一條巨大的黑色毒蛇將整個空間傳送陣保護起來。 “轟隆!轟隆!轟隆!” 兩名靈斛強者的戰斗還在繼續,天空發出雷霆巨響,震耳欲聾,讓人驚駭。 “錚——” 就在這時,一道炫目耀眼的藍色劍光刺破夜空,一下子就斬斷了巨大冰蛇,朝那散發白色光芒的人影劈下。 “當!” 一個金環出現在白色人影的身前,擋住了那一道炫目耀眼的藍色劍光! “哼,這便是傳聞中的金環嗎?我倒要看看你能擋得住幾劍!” 那名女子再次冷笑,頭頂上的鳳凰吟頸長唳,盤旋而起,不斷地煽動翅膀,發出漫天的火紅色光劍,整片天空都下起劍雨! 恐怖的劍雨猶如長了眼楮一般,全部往金三環飛去,金三環周身衍化出一個個金環,飛快地繞著他轉動,形成了一個金色的護罩,將劍雨全數當下!不過,金色護罩不斷波動變形,在劍雨的沖擊下,一點點往下墜落! 金三環似乎十分吃驚,他大聲道︰“什麼?這是鳳凰劍雨?你到底是什麼人?七大宗門,不可能有你這樣的高手!” 那個女子聲音清冷,淡淡地道︰“看樣子,你還有一些見識,可惜就算有見識又如何?我很想知道你能撐到幾時!” “岳父大人,小婿來助你!” 就在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傳出,只見一頭龐大的遠古巨鱷從地上生出,凶悍無比地朝那個女子殺去! 那個女子冷冷地道︰“哼,就憑你一個區區的靈斛境初期,也想插手我們之間的戰斗,真是不自量力。” 話音未落,只見那一道藍色的巨大劍芒再次亮起,一劍朝遠古巨鱷劈去,一下子就將遠古巨鱷一劍兩段,並將一道人影劈飛出去。 傳送陣中那個陣法師問納蘭圖圖︰“聖女,現在怎麼辦?” 納蘭圖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此處歸金護法管,自然是相信金護法,讓金護法處置了。不過,為何空間傳送陣啟動還不傳送?” 那名陣法師公共敬敬地抱拳回答道︰“回聖女,傳送陣是新建的,還在調整,沒有用幾次,也許發生故障了。” 納蘭圖圖皺起眉頭,對他說道︰“我在這兒護著,你去看一下,到底是什麼問題,調整好之後,目的不變,直接啟動傳送!” “哦哦哦……是,聖女,小的,馬上去檢查調整!” 那個陣法師連忙跑出傳送陣,和先前的同伴一起對傳送陣進行檢查與調整。 “轟隆!轟隆!轟隆!” 天空上的戰斗還在繼續,金三環並非想象中那麼不堪,此時他已經拿出真正實力與那名女子戰成一團! 不過,下方的異神教弟子們就遭了秧,七大宗門不少的被俘虜弟子也因而受到了波及,但她們似乎根本不把生死放在眼里,拿起兵器,與那些異神教弟子拼殺不停! “幽雲……” 張騰望著天空上的那一團紅色人影,輕嘆一聲。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這個時候見到她,她怎麼會這個時候才來呢?那些天,她到底去了哪兒,為何不見一點蹤跡?到底那些天發生什麼事情了,她為何要與異神教過不去,非要滅掉它的駐地? 張騰心里面有許多的疑問,但又不知道如何與她相認,畢竟他現在這一副模樣,陳寧又不在身邊。 納蘭圖圖听得張騰說話,好奇地問道︰“張騰,你認識她?” 藺瑞瑜也看著他,問道︰“這個叫幽雲的姑娘,她是什麼人?你怎麼認識她的?” 張騰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地道︰“瑞瑜,還記得我跟你說,在等一個故人嗎?她便是了,她叫做幽雲,我的貼身護衛,屬于天演聖地。” 藺瑞瑜聞言不禁吃了一驚,說道︰“啊?原來我們等得是她?可她那時候怎麼沒來,如今才出現在此處?還有,你說的那個‘天演聖地’到底是什麼地方?” “幽雲?天演聖地?你的貼身護衛?張騰,我怎麼不知道你與天演聖地還有關系?那你與天演聖地是什麼關系?” 納蘭圖圖在一邊也開口問道,她忽然發現自己對張騰的了解與調查還不夠,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張騰還與天演聖地這個龐然大物聯系在一起。 天演聖地,她在異神教是有所了解的,那是一個超然世外的隱秘勢力,能量巨大,但從不干涉雲夏各大宗門之間的事情。 可是,如今天演聖地的人居然對異神教出手,那就意味著異神教攤上大事了,而整個雲夏也將發生前所未有的巨變。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18章 天地流火(3)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望著那一道火紅色的人影,搖搖頭說道︰“也許,已經沒有關系了。” 幽雲沒有準時來見他,而他又毀了容,丟了陳寧,加上北方試煉院被襲擊,失蹤多日,或者被天演聖地認為已經死亡了吧。 他這個準玉龍令主死了,那麼君楚玉就能上位了,成為真正的玉龍令主。那麼,很可能幽雲已經投到了君楚玉的麾下,為他效命,而攻擊異神教大概也是君楚玉的意思。 當他想到幽雲成為君楚玉的人時,忽然非常心痛難受,現實是殘酷的,他這個準玉龍令主一旦失敗,會失去很多很多。 罷了,幽雲原來便不屬于自己的,她屬于她自己,無論她怎麼選擇,他都尊重她。 或許,命運這樣的安排,對誰都好,他已經擁有足夠多了的紅顏知己了,何必又招惹幽雲呢? 納蘭圖圖看著張騰,他眼中流露出一抹痛心與難過,似乎有許多無法言明的悲傷心事。 毀容之後,那過往的一切,好像已經被他掩埋在內心深處,再也不願提起。 她忽然想安慰一下他,撫平他的心傷,但想到自己的身份,與目前這般的情景,還是生生忍住了。 “你們到底調整好沒有?” 納蘭圖圖望向那邊調整傳送陣的兩個陣法師,大聲問道,帶了一絲絲怒意。 “快了,快了,聖女你再等等!” “聖女?老查,是聖女要去雲京?” “老鄭,你就別問了,快調整傳送陣,一旦聖女生氣了,你我都吃不完兜著走。” “不是,上面特地交代,祭典在即,聖女身負重任,不宜離開這兒。” “我怎麼不知道此事?” “嗨,我這不是今天才收到命令,還來不及通知你嗎?現在對你說應該不遲吧?” “現在才說,怎麼不遲,這一會兒,你我若是不答應,只怕聖女一生氣,大家都要掉腦袋!” 鄭姓陣法師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小聲罵道。 查姓陣法師小聲地道︰“金護法不是在麼?咱們將此事告之于他,讓他老人家定奪便是,眼下暫時拖住聖女再說。” 鄭姓陣法師道︰“金護法正與敵人交手呢,你還是先去稟報林教領吧,這事我們做不了主。” “好,我馬上去,你拖時間!” “行!” 兩人商議完畢,查姓陣法師立即從控制傳送陣的房子走出來,匆匆地稟報去了。 張騰耳力極佳,距離雖遠,但還是把二人的對話全部听到,他對身旁的納蘭圖圖說道︰“圖圖,殺了那個陣法師,他已經知道你的身份,要去報信,不讓你去雲京!” “好!” 納蘭圖圖聞言,目光殺機大盛,原本守護空間傳送陣的巨大毒蛇猛然探出腦袋,一下子撲出去,咬掉了那個查姓陣法師的腦袋。 巨大毒蛇將血淋灕的腦袋扔到控制傳送陣的房子里,納蘭圖圖的聲音隨之傳入鄭姓陣法師的耳朵里︰“姓鄭的,別耍小心思,趕緊調整好空間傳送陣,一起陪我去雲京,若膽敢違抗本聖女的命令,下場就跟他一樣。” 鄭姓陣法師見到血淋灕的腦袋,還有門口巨大的黑色毒蛇,他當場嚇得面無人色,跪倒在地上,口里大喊道︰“聖女饒命,一切都是他的主意,我馬上調整好,你再等一會兒!” 納蘭圖圖面罩寒霜,冷冷地喝斥道︰“別 攏 斕悖 儺薏緩茫 冶閔繃四悖  “是是是……小的馬上調整!” 鄭姓陣法師從地上爬起,趕緊檢修空間傳送陣,他滿頭大汗,速度不知道比先前快了多少。 “聖女!是你嗎?今日強敵來襲,還請聖女助老夫一臂之力!” 正在這時,天空上傳來金護法的聲音,他已經看見守護在空間傳送陣的巨大毒蛇,更是通過那一道氣息知曉納蘭圖圖的存在,當下就開口讓納蘭圖圖相助。 幽雲的實力極為強大,是靈斛境末期,他也是靈斛境末期,但兩人戰力相差很大,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經算不錯了。 “異神教聖女?哼,很好,今日我把你這妖女一並殺了!” 幽雲聞言,頭頂又多了一頭冰鳳凰,一聲長唳,朝著下方的納蘭圖圖等人攻去。 納蘭圖圖眉頭一皺,原本黑色的巨大毒蛇,一下子變得色彩斑斕,體型也突然暴漲,它高昂頭顱,朝著飛下來的冰鳳凰噴出一道黑色火焰! 唳—— 冰鳳凰長鳴一聲,扇動翅膀,噴出了一大長長的極寒冰焰。 黑色火焰與極寒冰焰相互抵抗,僵持了一會兒,最終消散。 天空之上,幽雲見狀,心念一動,冰鳳凰再次對下方的巨大毒蛇展開攻擊,她冷冷地道︰“哼,倒也有些本事,不過,就這一點能耐的話,你便受死吧!” 納蘭圖圖望向張騰,張騰眉頭緊皺,對她說道︰“圖圖,你能抵擋她嗎?若能抵擋,那便防守就好了,咱們還是回雲京要緊。” 旁邊的藺瑞瑜則開口道︰“小哥,她不是你貼身護衛嗎?要不你開口,讓她住手?” 張騰嘆了一口氣,說道︰“她該來的時候不來,也許是天演聖境那邊發生變故了,這一會兒我又毀容,聲音也變了,難以與她相認,如何讓她住手?” 納蘭圖圖點點頭,對藺瑞瑜說道︰“她雖然厲害,但是要殺我也不容易,如張騰所說的,還是回雲京要緊,我防守就好了。” 忽然,一條遠古巨鱷沖了出來,它趁著巨大毒蛇與冰鳳凰爭斗這一會兒功夫,意外地襲擊了鄭姓陣法師所在的房子。 “轟隆!” 空間傳送陣的控制室轟然而倒,里面的機關被破壞,整個傳送陣的符文也慢慢熄滅。 林棟身形出現在遠古巨鱷的頭頂上,冷笑說道︰“聖女,強敵來襲,不出手相助我岳父大人,卻也呆在傳送陣里,這是要前往何處?” “林棟,你這是要找死!” 納蘭圖圖見傳送陣被破壞,不禁大怒,當下舍棄了冰鳳凰,控制著靈氣擬態,朝林棟殺去! 天空上的幽雲見到此景有些意外,卻也不怎麼在乎,冰鳳凰一聲長唳,煽動翅膀,往下方射出無數的冰刃,將巨大毒蛇與遠古巨鱷全數籠罩,竟是想將納蘭圖圖與林棟一舉擊殺。 她這麼做,讓納蘭圖圖有些惱火,凝聚出另外一條巨大毒蛇,飛上天空與冰鳳凰纏斗在一起! 轟隆隆! 三個靈斛境高手亂斗,異神教的駐地發生了一個個靈氣爆炸,天上地下盡是各種各樣的靈氣光焰,燦爛奪目,危險無比。 林棟雖是靈斛境初期,但是並不弱,顯然,先前對幽雲出手時僅僅是試探,隱藏了真正實力。 張騰望著周圍的光焰,心中生出了一種無力感。 他太弱小了,如今連往昔的手下敗將都晉升靈斛境了,自己還在靈性境末期難以突破。 隨後,他突然憤怒起來! 好,林棟,我不想管你,也懶得與你糾纏,可是,你既然毀掉傳送陣,那我便毀掉異神教這一個駐地,也毀掉你的榮華富貴! “既然走不了,那麼我便要殺光這兒所有的異神教余孽。”霜火重刃出現在張騰的手中,他眼里充滿了煞氣,“圖圖靈斛境的高手交給你,靈流境的高手交給我與瑞瑜,今日是該報仇了,你沒意見吧?” 納蘭圖圖搖搖頭,說道︰“你殺異神教的人我不管,但是此處也不知還有沒有其他的靈斛境高手,請務必小心,別離我太遠。” “好,瑞瑜,我們報仇去吧,殺光這些異神教人渣!”張騰望著藺瑞瑜,脫掉異神教的衣服,對她說了一句,身化流星飛出了傳送陣。 “小哥,等等我,我要跟你一起手刃仇人!”藺瑞瑜也是如此,脫掉衣服之後,拔出長劍,緊隨在張騰身後。 “雲京武院的人?” 林棟見到張騰兩人露出了雲京武院的服飾,當場大吃一驚。 他看向空間傳送陣中的納蘭圖圖,大聲地道︰“納蘭圖圖,你身為異神教的聖女,竟然勾結外人,背叛異神教,此事我一定稟報上面,治你死罪!” 納蘭圖圖冷笑,說道︰“哼,林棟,你不也是背叛雲京武院嗎?我是棄暗投明,你是棄明投暗,咱們誰也別說誰,手下見真章吧!你區區一個靈斛境初期,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有沒有機會活著回去稟報上面!” 林棟臉色陰沉,同樣冷笑著道︰“納蘭圖圖,你以為我真的只是一個靈斛境初期嗎?今日我便讓你看看我的真正實力!” 他說著,身上的氣息驟然暴漲,一下子到了靈斛境末期。 納蘭圖圖微微吃了一驚,問道︰“你既然有如此實力,為何要屈居金三環之下?” 林棟死死地盯著她,笑著說道︰“我若不進異神教,如何尋得異神教傳承?納蘭圖圖,我早就知道你在雲京武院內院的身份了,你便是內院第一高手屠蘭納屠公子,對嗎?” 納蘭圖圖冷下臉來,問道︰“知道又如何?難不成你還想會雲京武院舉報我,讓他們把我抓起來殺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19章 天地流火(4)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林棟輕笑一聲,說道︰“哼,像你這樣的極品美人,還有你這般極品爐鼎,我可舍不得舉報你,更不能讓他們殺了你,你可是我的,對我突破靈斛境大有幫助!” “林棟,你找死!”納蘭圖圖大怒,“手下見真章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力在此大放厥詞,狂妄無邊!” 說話將間,她所控制的靈氣擬態嘶鳴叫著,對著林棟的靈力擬態就是一陣猛攻。 此同時,她本人也不閑著,手里的黑色長鞭驟然暴長,帶著一股凌厲狠辣,斷金碎鐵的勁道,朝林棟本人狂甩而去。 “來得好!”林棟大叫一聲,手里的青龍戟挽了一個圈,爆發出金色的光芒,身形一動迎上了納蘭圖圖。 “   !”黑色長鞭與金色的青龍戟觸踫,爆發出一圈圈沖擊波,沖擊波如潮水一般蕩漾擴散,把周圍的一切盡數摧毀! 轉眼間,兩人就交手數十回合,難解難分,未見勝負。 林棟藏得竟是如此之深! 不但是納蘭圖圖驚訝,金三環驚訝,而且連幽雲張騰兩人都驚訝了。 張騰望著那邊的林棟,臉色越發陰沉,身影變幻,霜火重刃與十二星刃狂舞,不斷收割著那些異神教弟子的性命。 時間推移,異神教的弟子被七大宗門的幸存弟子與張騰二人屠戮一空。 當然,由于張騰的戰力全部激發,靈斛之下無敵,速度又快,殺人如斬瓜切菜,大部分異神教弟子都是死在張騰的手上。 見到周圍除了金三環與林棟,再無異神教之人的身影,張騰罷手收刀,對那些七大宗門的幸存弟子說道︰“諸位兄弟姐妹,盡快離開此地,異神教在此勢力龐大,只怕早有人通風報信,去呼叫援軍了。” “好,武院的師兄還請保重,咱們就此分別!” “保重!” “後會有期!” 听得張騰這麼說許多人心中也有些驚慌,向張騰告辭一聲,當下三三兩兩地匆匆離開異神教的駐地。 這時,張騰轉頭對藺瑞瑜吩咐道︰“瑞瑜,我聲音不好,你去跟幽雲說一聲,異神教聖女納蘭圖圖早已改邪歸正,讓她不要再對納蘭圖圖出手,安心收拾金三環!至于那個林棟,她無需擔心,此人就交給我們對付了!” 藺瑞瑜點點頭,說道︰“嗯,好,我馬上跟她說。” 于是,她就運氣靈氣,將聲音傳上天空︰“幽雲姑娘,異神教聖女已改邪歸正,不要再對她出手,姑娘專心對付異神教護法金三環就好,至于那叛徒林棟就交給我們對付!” “好,既然你們這麼說,我便信了,那林棟就交給你們吧!” 幽雲早就看見地上的情形,見到張騰與藺瑞瑜都穿著雲京武院弟子服飾,又對周圍的異神教弟子大肆殺戮,自然信了她的話,不再讓冰鳳凰攻擊納蘭圖圖,讓納蘭圖圖的壓力大減。 不過,她有些疑惑,藺瑞瑜怎麼知道她的名字,而且地上另外一人的刀法與靈氣,讓她感覺很是眼熟,像是在那里見過。 “多謝幽雲姑娘!”藺瑞瑜對她道了一聲謝,回頭看著張騰,“小哥,我們去殺了那林棟。” 張騰搖搖頭,說道︰“瑞瑜,你實力不足,保護好自己就可,殺林棟之事就別去了。你的任務去留意一下周圍的動靜,看到異神教的援兵到來,里面通知我們。” “小哥……那……那好吧,我去盯著他們,你一定要小心。” 藺瑞瑜猶豫了一下,答應下來,臨時叮囑了一聲,就往東面的方向去了。 異神教的原本勢力都在北方妖林東面,若有援兵到來,一定會從東面出現,她去東面守著是再也正確不過了。 張騰望著藺瑞瑜背影,點點頭,目光盡是溫柔,這丫頭既听話又聰明,太讓人省心了,有她看著東面,就算異神教來人,他們也能及時抽身而退。 他看向那邊的林棟,目光一下子變得冷冽,充滿了殺機。 林棟,我怎麼也想不到你竟會背叛雲京武院,死心塌地地為異神教效力,還想打圖圖的主意,我不會放過你的,當日我能救你,今日也殺了你! 張騰想著,一躍而起,來到了半空,雙手舉起霜火重刃,對著林棟猛劈一刀。 林棟隨手就凝聚出一個護盾,將霜火重刃劈出的刀勁擋下,一臉不屑地道︰“哼,哪來的小雜魚,竟然敢插手我們的戰斗,膽子挺大,可惜自不量力。” 張騰並不說話,他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譏誚,這一刀他帶了魂識之力,就算林棟擋下刀勁,卻也擋不住刀勁中蘊含的魂識之力。 君不見當初的納蘭圖圖也是吃了這麼一個大虧。 果然,正如張騰所料,林棟擋下了他的刀勁,卻被刀勁中蘊含的魂識之力劈個正著。 魂擊! 他臉色一變,流露出痛苦之色,眼里多了幾分驚悸。 若非他也修有魂技,只怕剛才那一下就被重創了! 不過,縱然他的靈魂有所防御,對方的魂識還是有一小部分穿過他的防御,直接打在他的靈魂上,此人是區區的靈性境末期,卻擁有魂識攻擊之能,實在不簡單! 此人到底是誰? 雲京武院似乎並無這樣的人物! 最重要的是,此人身上有一種讓他熟悉的氣息,好像在哪里見過。 林棟瞳孔收縮,突然死死地盯著張騰,問道︰“你到底是誰?” 張騰沒有回答,手中的霜火重刃與十二星刃不斷往張騰身上招呼,配合著納蘭圖圖,對林棟步步緊逼,招招殺著! 林棟且戰且退,越發吃驚,眼前之人區區一個靈性境末期,不僅會御空而行,還有這般戰力,簡直不可思議! 以下克上,逆階而戰! 他腦海里想起了一個人,但那人的外表與所用武器,跟此人對不上號。不過,兩人也有相同之處,都是用刀,也是以火靈氣為主! “咻咻咻……” 十二星刃不斷飛舞穿梭,對林棟進行打擊,林棟面沉如水,不斷招架,此人的加入讓他壓力大增,本來他還有一些信心將納蘭圖圖拿下,可是這一會兒已經沒有把握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個家伙影響了他的計劃,先收拾這個家伙,再慢慢料理納蘭圖圖! 林棟打定主意,立馬分出部分力量應付納蘭圖圖,將大部分的力量拿來對張騰猛攻,眼前的張騰比納蘭圖圖更加好對付一些,了結了他,就能奠定大局了。 對于納蘭圖圖,他花了大氣力調查了解,她是異神教一寶,其志在必得。 只要他得到納蘭圖圖,通過她突破靈斛,進入靈海,異神教教主之位,也遲早會落入他的手中,他才是異神教的正統繼承者! 因為異神垂青于他,他是天命之子! “吼!” 青龍戟化為一頭遠古巨鱷,對張騰展開了瘋狂攻擊,戟風凌厲,氣勢凶猛,猶如活物一般,比林棟在綏寧比武大會時,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 張騰雙手握著霜火重刃,竭力應付著林棟的攻勢,然而堪堪抵擋十幾下,對方戟身傳來的恐怖巨力就讓他受到不輕的內傷。 最重要的是,林棟這廝也會運用魂識,青龍戟之中帶著魂識攻擊,讓人防不勝防,難以招架。 面對林棟狂風驟雨般的攻擊,若非他體內有著一副莫名出現的靈魂護甲,只怕這一會兒靈魂早就被林棟重創,甚至破散了。 難怪這廝對于拿下納蘭圖圖自信滿滿,胸有成竹,有著魂識的加持,他可以攻破納蘭圖圖的靈魂防御,讓她精神受創,唯有束手就擒。 納蘭圖圖見到林棟對自己只守不攻,而對張騰則全力攻擊,不禁心中大急,連忙靠近張騰,將針對張騰的攻擊盡數接下。 張騰氣喘吁吁,出聲提醒她道︰“圖圖,小心這廝的魂識之力!” 納蘭圖圖點點頭,說道︰“你放心,自從在你手上吃了大虧,這段時日我都有防備,也是因為魂識之力,我才不能輕易將這廝拿下。否則,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那邊的林棟听到兩人的說話,臉色有些難看,卻是說道︰ “納蘭圖圖,眼下七大宗門都已經被三大邪道宗門所攻破,面臨覆滅,你又何必此時叛出異神教,投身他們?你是異神教聖女,他們也未必能接納你!其實我才是異神教的正統繼承人,你何必與我作對?只要你歸順于我,助我突破靈斛,你便是異神教的教主夫人,在教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日後你我聯手,掃平七大宗門,統合十大宗門之力,加上雲京三大世家,甚至可以打敗君楚玉的軍隊,立國稱王!屆時我為王上,你為王後,共治雲夏江山,豈不是美事一件?” 納蘭圖圖冷笑說道︰“林棟,原來你早就包藏禍心,想要奪取異神教之權,從而利用它一統天下。可惜,本姑娘並不感興趣,更加厭惡你這樣的卑鄙小人,別做什麼千秋大夢了,受死吧!”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20章 天地流火(5)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林棟大怒,說道︰“哼,不識好歹,納蘭圖圖,你真是一個愚不可及的賤人,注定只能當爐鼎,給他人增長修為,替他人作墊腳石!也罷,等我擒下你,利用你突破靈海,你就一輩子當我的奴隸玩物吧!” “就憑你?哼,自不量力,痴人說夢。” 納蘭圖圖冷冷一笑,盡是鄙夷,這時候她已經平靜了,開始慢慢恢復狀態。 她的靈魂創傷已經被藺瑞瑜治愈了,張騰那一刀對她的影響還在,一度讓她失去了自信,實力也隨之下降。 不過,她現在有張騰在身邊相助,幽雲又不再對她出手,他們這邊眼下處于優勢,對付林棟她也多了信心。 最重要的是,她早就進入靈斛境許久,而林棟即便有奇遇進入靈斛境時日還短,發揮的戰力有限。 說話間,納蘭圖圖的手里也沒閑著,黑色長鞭甩破長空,如同無數的毒蛇朝林棟全身攻去,而她所操控的巨大毒蛇開始慢慢發生變化。 它的體型變大,雙眼神光湛湛,活靈活現,幾乎跟一頭真正的巨大毒蛇一模一樣。 “嘶——” 巨大毒蛇的攻擊一下子凌利了許多,對著那一頭遠古巨鱷一連翻噬咬,甩尾,纏繞,將對手控得死死的。 林棟一下子吃力起來,他這才發現無論是靈力擬態,還是兵器,納蘭圖圖都對他克得死死的,更重要的納蘭圖圖戰斗經驗豐富,又比他先踏入靈斛境,對靈力的掌控遠遠熟練于他。 “吼!” 遠古巨鱷怒吼著,它縱然死死地咬著巨大毒蛇的軀體也無補于事,巨大毒蛇纏繞在它的身上,將它捆粽子一般捆住,根本不給它動彈。 黑色的火焰在侵蝕燃燒著遠古巨鱷的軀體,凝聚它的是尋常的五行靈氣,它們根本抵抗不住異種火焰,整個鱷身在慢慢地被裹上黑色火焰,逐漸瓦解同化。 另一邊,納蘭圖圖的黑色長鞭是軟兵器,林棟的青龍戟是硬兵器,納蘭圖圖的鞭發極為高明,以柔克剛,讓林棟施展不開戟法,束手束腳,只能被動防御。 張騰瞅著機會,不斷以十二星刃對林棟進行襲擾,同時揮動霜火重刃以魂識為主,靈氣為輔進行攻擊,對林棟步步緊逼,讓他壓力大增。 呼! 張騰與納蘭圖圖兩人齊心合力對付林棟,終于讓林棟手忙腳亂,露出了一個破綻,霜火重刃一聲呼嘯,發出一道魂識之力結結實實地劈在林棟的身上,讓他靈魂痛苦,精神恍惚,手里也慢了許多。 納蘭圖圖的黑色長鞭隨之抽在林棟的胸前,將他抽飛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咻咻咻……” 十二星刃如影隨形,從天空上飆射下去,直往林棟的要害部位招呼。 林棟一個鯉魚打挺起,伸手支出一個護罩,將它們擋在外面,卻見張騰的人高舉霜火重刃隨之而來,朝著護罩狠狠地劈出了一刀。 金色的火焰被林棟的靈力護罩擋下,可里面的一道無形的魂識之力穿透護罩,劈在林棟的腦袋上,讓他感覺頭痛欲裂,幾乎瘋狂。 “啊!” 林棟大叫,一道殷紅的血跡從他的嘴角流出,整個人雙眼血紅,充滿了痛苦與仇恨! 與此同時,他也認出了張騰。 “張騰!是你!原來是你!原來是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林棟瘋狂咆哮起來,右手中的青龍戟猛然刺向張騰的胸膛,要將他刺一個透心涼。 “嗖!” 張騰極速後退,避開了林棟的一戟,與納蘭圖圖並肩而立。 “林棟,受死吧!” 納蘭圖圖嬌叱一聲,如同流星一般沖下來,一揮黑色長鞭抽碎了林棟的靈力護盾。 隨後她那一條黑色長鞭還纏上了林棟的青龍戟,將他的青龍戟奪過,甩飛,並再加一鞭,鞭頭露出了一個鋒利無比的尖刺,如同一條有生命的毒蛇狠狠扎向林棟的脖子猛然探刺下。 另一邊,那巨大毒蛇也勒散了遠古巨鱷,張開血盆大口,朝林棟的整個人咬下來,要將他吞噬殆盡,徹底轟殺。 眼看死亡即將降臨,林棟一變,他臉上突然暴露出一條條猙獰惡心的青筋,對著撲殺而來的納蘭圖圖怒吼出聲︰“納蘭圖圖,張騰!你們以為我就這點能耐嗎?你們以為我會死在你們的手下嗎?哈哈哈……天真,我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真正實力!” 他口里說著,身體內爆發出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它邪惡而血腥,冷酷而殘忍,充滿了侵略性與壓迫性。 “ !” 納蘭圖圖連人帶鞭子被震飛,那一頭巨大毒蛇的腦袋更是被一只黑色的大手生生捏爆,林棟身後出現了一個模糊不清的魔影,它又無數的黑氣凝聚而成,龐大而猙獰,恐怖無比。 納蘭圖圖被張騰從身後接住,抱入懷里,落在地上。 她望著不遠處的林棟驚呼出聲︰“什麼?居然是異神一縷殘魂?他是從哪里找到它的?” “桀桀……” 那一個魔影望著納蘭圖圖怪笑連連,眼里充滿了貪婪,似乎看見了一塊美味的肥肉。 它突然張開大口,猛然朝前方一吸,一道巨大的吸引力落在納蘭圖圖與張騰二人的身上,將他們兩人往它的巨口送去。 納蘭圖圖大驚失色,連忙往後退,一邊抵抗著那一道吸引力,一邊重新凝聚靈力擬態阻擋那一道魔影的吞噬。 然而,她所做的努力根本沒有用,那頭巨大毒蛇剛剛出現就迅速變小,飛入魔口之中消失不見了。 更讓人吃驚的是,隨著那一道靈力擬態被吞噬,林棟的氣息變強了許多,而魔口之中的吸引力也越發強大,讓兩人難以抗拒地往它飛去。 林棟的雙眼由血紅變得藍幽幽的,他盯著前面的納蘭圖圖與張騰,大笑道︰“哈哈……你們別做無謂的掙扎了,乖乖成為我的補品吧!只要吞噬了你們,我的修為與功力一定會突破靈斛,進入靈海!那時候,我便可以與納蘭抗衡了,我將把整個異神教收入囊中,進兒一統天下!” “圖圖抓緊我!” 眼見兩人逐漸向林棟靠近,張騰急忙將霜火重刃往地上一插,一手死死抓住刀柄,一手攔著納蘭圖圖,兩人臨時依靠霜火重刃定住身形。 林棟見狀嘴角泛起一抹獰笑,隔空對著納蘭圖圖一張拍去。 張騰魂識偵察四方,見得林棟抬手,他心中就頓覺不妙,猛然將納蘭圖圖拉到自己的懷里,背對林棟,擋在納蘭圖圖的背後。 “噗!” 一股巨力狠狠地打在張騰的背後,縱然有著氣罡的防御,張騰也一下子受了重傷,猛然噴出了一口鮮血。 “張騰,你怎麼樣了?” 納蘭圖圖見狀,不禁大急,幾乎要哭出來。 那邊的林棟見了,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張騰你還真是個多情種,既然你這麼護著她,你便先替她去死好了!” 他神情猙獰得意,連連揮掌,下手越發狠辣,手掌連連擊出,惡毒無比。 “噗!” 張騰的背後又狠狠地挨了十幾掌,五髒六腑幾乎被打碎,一直狂噴鮮血。 納蘭圖圖大驚失色,一下子哭了出來︰“張騰,你怎麼這麼傻,我不用你護著我,你快讓開,快讓開,快讓開啊!” 張騰強撐身體,斷斷續續地對納蘭圖圖說道︰“男……男人就該保護……保護自己的……女人……我……我……我絕對不能……我絕對……絕對不能讓愛……愛我的人……和……和我愛的人受到一……一點點傷害!” 納蘭圖圖回頭對他哭著道︰“張騰,我也不能讓你受到傷害,你別再護著我了,我寧願跟你一起死,張騰,你讓開,你讓開,你讓開啊……” “張騰!” 正在這時,那邊傳來藺瑞瑜的聲音,她見到此景,又驚又急,錚地一聲拔出長劍,向林棟背後一劍出! 林棟轉過身去,一手握住藺瑞瑜刺來的長劍,一手朝她一掌拍出,藺瑞瑜的人中了一掌倒飛出去,摔落地上,吐血不止。 “瑞瑜!林棟!我跟你拼了!” 張騰見到藺瑞瑜受傷,心疼無比,他轉過身來,突然松開刀柄,雙手結印,人向林棟撞過去。 “張騰!” 納蘭圖圖大急,也松開了手,撲向張騰。 “哈哈……張騰,想死,我便送你一程!” 林棟大笑回過身來,背後的魔影大口再度猛張,傳出更大的吸引力,要把張騰與納蘭圖圖吞入肚子里。 “天地流火!” 張騰紅著眼楮,口里大吼,身上爆發出耀眼的光芒與恐怖無比的熱力,一個黑色的球形虛影再他背後緩緩升起,流露出一種光明純淨的強大氣息! 轟隆隆! 在這一瞬間,天空上烏雲密布,雷鳴電閃,一種沉重無比的壓迫感充斥虛空,巨大的壓力,猶如萬鈞,讓幽雲與金三環都不得不從天上落下來! 光明沖破了黑夜,四野亮如白晝! 納蘭圖圖眼前一片熾白,被張騰身上的氣息與熱浪震飛,落在十幾丈外,而張騰本人則來到了魔影的大口前,對著魔影一掌拍了出去! “吼!” 那個魔影驚恐地大叫。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21章 天地流火(6)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五扇虛無之門在林棟周圍出現,門中射出五道不同顏色的火之鏈條,將林棟身後的巨大魔影四肢與脖子鎖住,灼熱無比的火焰,一下子將魔影點燃! “吼!” 魔影立馬自斷四肢與頭顱,身體化為一團黑氣,鑽進了林棟的體內。 林棟往後一躍,跳出五扇虛無之門的範圍,只見他又驚又怒,左手握緊拳頭,右手指著空中的張騰,咬牙切齒地道︰“張騰!我倒未想到你還有這等手段,你等著,下一次,我我一定殺了你,咱們後會有期!岳父大人,咱們先撤,回到總駐地再說!” 說完,他向金三環找呼一聲,跳上空中,化為一道黑影就往東方而去。 “哼,臭丫頭,你且等著,今日之仇,老夫必報!” 那邊的金三環對幽雲說道,他捂著鮮血淋灕的左臂,身形一動,往林棟追去。 幽雲看了金三環一眼,並沒有追上去。 她將目光落在張騰的身上,反復打量著前方空中的張騰,顫抖著聲音,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你……你是張騰?你是張騰嗎?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張騰並沒有答話,靈力從四面八分洶涌而來,飛快地填充著他的丹田,開始凝聚壓縮蛻變,化為了一滴滴靈力之水。 這些靈水在張騰的奇經八脈流動,並匯聚于五髒六腑,開始以瘋狂的速度對張騰破損的五髒六腑進行修復與強化,讓張騰的內傷得到恢復。 轟隆隆! 九天之上,烏雲密布,雷鳴電閃,一個個符文在雲層中沉浮,閃閃發光,散發出莫名的氣息。 張騰的人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托住,送上了數十丈的高空之中,一道道雷電在他的周圍舞動,整個天空都彌漫著一種神秘莫名的隱晦氣息。 轟隆隆! 雷電越來越多,以張騰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法陣,開始往張騰的身上匯聚。 “張騰……” 納蘭圖圖望著這一切,既驚訝又疑惑,更多的是擔心。 她想飛上半空將張騰接下來,卻又隱隱有一種感覺讓她不敢貿然上去,只能在地上觀望。 “小哥……” 就在這時,藺瑞瑜虛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語氣中同樣充滿了驚疑與擔憂。 于是,納蘭圖圖連忙跑過去,將藺瑞瑜扶起,問道︰“瑞瑜,你傷得怎樣?” 藺瑞瑜搖搖頭,問道︰“圖圖,小哥他怎麼樣了?我之前看到好像受了傷,這一會兒怎麼飛到天空去了?” 納蘭圖圖看著天空上的張騰,說道︰“我也不知道張騰他為什麼飛到天空去?不過,從他氣息與他周圍的靈氣變動,我想應該他應該是突破了靈性境,要進入了靈流境了吧。我曾听說天品秘籍都是神級功法,神級功法每次突破都會產生異象,也許張騰他修煉的正是神級功法。同時,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他的戰力才如此驚人,可以靈性境斬殺靈流境高手。” “是這樣嗎?我……我便放心了。咳咳……” 藺瑞瑜听完納蘭圖圖的解釋松了一口氣,隨後捂住口一陣劇烈地咳嗽,鮮血一下子就染紅了她的那只手掌,從她的手指縫里流下來。 納蘭圖圖見狀,大吃一驚︰“啊?瑞瑜,你傷得很重,別說話了,快點服食丹藥,我替你療傷。” 藺瑞瑜搖搖頭,虛弱無比地說道︰“圖圖,我被那林棟震碎了五髒六腑,只怕已藥石難治,療傷也無用了……” 納蘭圖圖听了哭了起來,說道︰“瑞瑜,你別亂說,療傷怎麼會無用呢?別說話,我這就給你療傷,我這就給你療傷……” 她一邊說著,一邊盤坐下來,開始給瑞瑜輸送靈氣。 靈氣已入藺瑞瑜體內,納蘭圖圖發覺藺瑞瑜不僅五髒六腑被震碎,而且經脈也亂成一團,僅僅是一口靈氣護住心脈,勉強支撐著的。 她雖與藺瑞瑜相識不久,但是藺瑞瑜救了她,又幫她醫治了靈魂創傷,二人療傷之時,心念相通,情如姐妹,如今見到藺瑞瑜傷成這樣,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當即痛哭起來。 “瑞瑜……瑞瑜……瑞瑜,你支持住!你別嚇我啊,你是五星醫師,應該有辦法救自己的對不對?你快說啊,用什麼藥,用什麼方法,要怎麼樣才能救你?” 納蘭圖圖扶著她,泣不成聲地問道。 藺瑞瑜對納蘭圖圖說道︰“圖圖,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這副情形已經沒救了,我只想拜托你幾件事情,希望你能幫我完成……” 納蘭圖圖說道︰“好,瑞瑜,你說,能幫的我一定幫你。” 藺瑞瑜看了看天空上的張騰,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用細弱的聲音道︰ “第一件事,幫我照顧張騰,盡量讓他恢復本來容貌。第二件事,替我到丹鼎閣傳話,把這兒的事情告訴我師尊他們。第三件事,我希望你日後與張騰有了孩子,能讓他認我為干娘。這次北方妖林試煉我早就累了,非常想……想要一個孩子,找一處與世無爭的地方,相夫教子,做一個賢妻良母,安靜地生活。” 納蘭圖圖點點頭,擦著眼淚說道︰“好,瑞瑜,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你一定要支持住,至少等張騰下來,讓他跟你好好道別。” 藺瑞瑜微微一笑,十分平靜地道︰“嗯,無論如何,我都會努力等著他,我真的好想好想見見他原來的模樣,跟他有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孩子。” 就在這時,那邊幽雲走了過來,向藺瑞瑜問道︰“陳寧!你是陳寧嗎?那個人就是張騰對嗎?” 藺瑞瑜看著幽雲,正要說話,卻忍不住咳血,根本無法回答。 納蘭圖圖連忙對藺瑞瑜說道︰“瑞瑜,你別說話,我替你回答。” 幽雲蹲下身子,仔細打量藺瑞瑜,目光落在藺瑞瑜手上的納戒,皺起眉頭道︰“不對,你不是陳寧,陳寧呢?張騰怎麼會變成這副子?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說這話的時候,她看向了納蘭圖圖,眼中盡是疑問。 納蘭圖圖對幽雲說道︰“沒錯,她不是陳寧,她叫藺瑞瑜,張騰說陳寧已經離開天垣大陸了,他把陳寧大部分的東西都送給了瑞瑜。” 幽雲眼楮微紅,繼續問道︰“你們跟張騰是什麼關系?張騰他為何變成這副模樣?他看見我又為何不與我相認?” 納蘭圖圖看著她,冷笑連連,說道︰“禍福與共,生死相隨的關系,你說是什麼關系?哼,若非你失約在前,又若非你突然而至,瑞瑜都就不會這樣,張騰也不會受重傷,你現在假惺惺地問些什麼?幽雲,我們之間的事情,不用你多管,你從哪里來,便回哪里去,我不想看見你!” 幽雲默然半響,說道︰“我承認這是我之過,我不想辯解,等張騰下來,我再跟他解釋。” “哼。”納蘭圖圖不再理她,一心一意地以靈氣護住藺瑞瑜的心脈,希望幫她等到張騰下來。 天空之上,張騰沐浴著雷電,不斷地吸收四面八方的靈氣,身體一點點蛻變,氣息逐漸強大,他修為境界飛速提升,很快就到了靈流境末期。 一切非常奇怪,明明是無比強大霸道的雷電,這一會兒卻溫順得如同溪水一般。 這麼多恐怖的雷電進入他體內,他毫發無傷也就罷了,居然還能讓它為其所用,實在讓人驚訝! 他的功法,他的軀體,他的靈魂,他的一切一切,似乎都充滿了謎團與奧秘。 張騰對自己感到疑惑而驚恐,他真的是自己嗎?他真的了解自己嗎?他為何出現在天垣大陸? 這一切到底巧合還是某種存在的故意安排? 五扇虛空之門再次出現在張騰的周圍,張騰感受著它們里面的氣息,听著它們里面的聲音,微微有些吃驚。 門之後,似乎是一個世界在咆哮? 世界有生命? 世界會咆哮? 五扇門,就是五個世界? 五個世界為何在此出現,到底與他有什麼關系? “轟隆!” 天空出現了無數道紅色的雷電,一道道雷電帶著奇異的力量劈在張騰的身體上,滲入張騰的靈魂之內。 一些紛亂復雜的記憶在張騰的腦海里浮現,卻又飛快地沉入他記憶的深處。 這些記憶進入張騰體內之後,張騰身上的氣息就變了,變得神秘而隱晦,充滿了神聖而崇高的氣息。 不過,很快這些氣息被隱匿,張騰看起來除了氣息到了靈流境末期,其他的沒有什麼不同。 時間推移,天上的一切異象消失了,張騰慢慢地從天空下來,往藺瑞瑜的身前落去。 “張騰!” 納蘭圖圖與幽雲見張騰從天而降,齊齊地喊了一聲。 “張騰,瑞瑜她……” 納蘭圖圖正要說,張騰抬手制止了她,對她點點頭。 “圖圖,你不用說,我都知道了,你也不必擔心,我能救她。” “可是……瑞瑜她五髒六腑全被震碎了,身體的經脈也都凌亂不堪,她自己都說藥石難救了……” “沒事的,叫給我便好,藥石難救而已,我又不需要藥石。” “啊?”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22章 天地流火(7)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蹲下來,一手扶著藺瑞瑜,一手輕輕地摸著她蒼白的俏臉,微微一笑,說道︰“不用擔心,把她交給我就好了,你和幽雲先站到一邊去。” “好吧,瑞瑜便交給你了。” 納蘭圖圖听話地與幽雲退開了幾步。 兩人望著張騰,那兩張美艷絕倫的俏臉上充滿了疑惑與好奇。 眼前張騰的氣息似乎與先前有著一些不同,但是哪里不同,她們卻又說不出來。 藺瑞瑜傷得那麼重,幾乎是必死的傷勢,張騰居然說還能夠救藺瑞瑜,他到底是憑什麼,有何種手段? 她們有點不相信,然而張騰神情平靜,胸一副有成足的樣子,卻又讓她們不得不信。 “張騰……” 藺瑞瑜輕輕地喚了他一聲,張騰用手指豎在她的兩瓣香唇中間,示意她不要說話。 他溫柔地對她說道︰“傻丫頭,什麼都別說,也別擔心,相信我就好,我會救你的。” 藺瑞瑜眼里也多了一絲絲疑惑,但到底還是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微微地點了點頭。 張騰轉過身去,對著納蘭圖圖與幽雲兩人說道︰“圖圖,幽雲,你們兩個幫我護法,我救治瑞瑜的時候,不能被其他人打擾。” “好!” 幽雲先一步應承下來,她退開一段距離,警惕地守著妖林東面,納蘭圖圖也向張騰點點頭,主動往妖林西面走去,守著西面。 兩人都時不時回頭,看張騰怎麼做,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張騰又在摸了一下藺瑞瑜的俏臉,說道︰“閉上眼楮,當做睡一覺就好,你會沒事的。” 藺瑞瑜依言閉上了眼楮,張騰將她的身子慢慢放下,讓她平躺在地上,雙手結印,一道道無形的力量從他體內與四面八方涌來,迅速灌入藺瑞瑜的身體中,並將她的嬌軀慢慢地托起來。 看見藺瑞瑜的身軀漂浮在張騰的胸前,納蘭圖圖與幽雲頓時對張騰的話信了九成,看樣子張騰是真的有法子救治藺瑞瑜。否則,他怎麼做這樣的舉動。 兩人轉過身來,遠遠地觀望著,只見張騰不斷變換手印,藺瑞瑜的嬌軀散發一種神秘無比,玄而又玄的神聖光芒。 藺瑞瑜的氣息在增強,呼吸有力,原先蒼白的俏臉,此刻也變得紅潤起來,仿佛是喝了酒在熟睡一般。 張騰神情平靜,舉重若輕,在他的控制下,那鑽入藺瑞瑜體內的一道道無形力量,開始縫合並修復她的五髒六腑,同時將胸腔里面的瘀血,全數轉化,重新送回原處。 這個過程很短,一刻鐘不到,藺瑞瑜破碎的五髒六腑就被完全修復,甚至得到了強化,五髒六腑前所未有地強健。 做完這一部分,張騰又開始控制無形的力量重新梳理藺瑞瑜的全身經脈,紊亂的,破損的,斷裂的全部進行校正,修復,接續,讓她的全身經脈得到復原與強化。 重新梳理藺瑞瑜全身經脈花費的時間有點多,大概用了一刻鐘,復原並強化了她的經脈之後,張騰又對藺瑞瑜的身體做了一些調理,幫她消除一些練功出現的陳年暗傷與學醫過程中淤積的余毒。 一套流程下來,藺瑞瑜不僅恢復了健康,而且增長了功力,進一步提升了顏值,成為與幽雲、納蘭圖圖相媲美的禍國級別美人。 張騰見藺瑞瑜康復,又結了幾個手印,慢慢將匯聚于她體內的無形力量散去,全數融入她的血肉之中。 他凝視著地上臉色紅潤,氣息均勻的藺瑞瑜,自顧自一笑,說道︰“嗯,成了,基礎也打好了,這一次應該不會有所遺憾了。” 說話間,藺瑞瑜的人從平躺變成站立,落入了張騰的懷里。 “張騰!瑞瑜她好了嗎?” 見到藺瑞瑜身上的神聖光芒逐漸黯淡消失,她的氣息恢復平穩,納蘭圖圖又驚又喜地向張騰問道。 張騰抬起頭,沖她一笑,說道︰“好了。” 納蘭圖圖注意到他的眸子似乎與往昔有所不同,原來烏黑明亮的瞳孔多了一抹金色的光亮,那一抹金色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了,讓她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 可是,她是靈斛境高手,目力極佳,張騰瞳孔中那一抹金色她看得很真切,那是一種神聖與尊貴的金色,讓人心生敬畏,忍不住想要跪地膜拜。 此時的張騰讓她有些不敢親近,準確來說是不容褻瀆。 張騰他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了?納蘭圖圖忍不住疑惑地想道。 眼前這個丑陋的少年,似乎一下子長大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眸光平靜,似乎看透了塵世滄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雲淡風輕。 “小哥……我……我好了?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我……我怎麼還突破了?” 正在這時,藺瑞瑜睜開眼楮,她只感覺自己一身輕松,再無半點痛苦難受,靈力充沛,人精神奕奕,修為已經突破了靈流境末期,到了靈斛境初期。 張騰笑而不語,輕輕地幫她理理秀發,一臉寵溺。 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即便他那麼丑陋,她也不曾嫌棄,毅然將自己給了他,讓他第一次嘗到了異性的美好與銷魂。 “張騰!” 幽雲看見張騰的神情,心里微微發酸,有些怯然地喊了一聲。 張騰沖她一笑,向她招手道︰“嗯,過來。圖圖,你也是。” 對幽雲說完,張騰又望向納蘭圖圖,同樣向她招招手。 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乖巧地來到張騰身前,張騰張開雙手,把她們都擁入懷里,口里輕輕地對她們道︰“謝謝你們。” 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他在感謝她們的不離不棄,還有她們包容一切的胸懷。 愛情是自私的,人類也是愛美的,即便他有那麼多紅顏知己,又毀了容,她們也不曾改變初心。 若是換做華夏現代,這根本不可能,她們早就離他而去,投入別人的懷抱了。 張騰很幸運地遇見幾個不容易動情,動情了卻又堅貞不移,始終如一的女子,她們值得他去珍惜,去呵護,去寵溺一生。 良久,幽雲小聲地開口道︰“張騰,對不起,我來遲了,沒有如約而至,讓你……” 張騰打斷她的話,說道︰“沒事,我知道你一定有遲到的理由與苦衷,你到底還是來了,不是嗎?” 幽雲抬起頭,眸光盈盈地看著他,突然湊上前吻在他的嘴唇上,眼神堅定與深情。 她什麼都沒說,但這一吻卻已經說盡了一切。 不過,幽雲這一吻則引起了連鎖效應,納蘭圖圖與藺瑞瑜也紛紛效仿,二女逐一親在他的嘴唇上,她們的眼里盡是調皮與愛意。 張騰搖搖頭,笑著對她們三人說道︰“你們真是三個大傻瓜,唉,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納蘭圖圖看看幽雲,又看看藺瑞瑜,目光交流了一下,佯怒道︰“誰敢說我們是牛糞,看我不撕了他的嘴,割了他的舌頭!” 張騰一怔,無可奈何,只能捏捏她的俏臉,把三人擁抱得更緊一些。 有美如此,夫復何求? 又過了一陣子,張騰放開幽雲三人,對她們說道︰“我們回雲京吧。” 幽雲點點頭,說道︰“好,你們隨我到天演聖境的駐地,我們通過空間傳送陣先到天演聖境,再回雲京。” 張騰搖搖頭,說道︰“不必如此麻煩,我們現在直接回雲京。” 納蘭圖圖不解地問道︰“這里的空間傳送陣都壞了,我們現在怎麼能回去雲京?” 藺瑞瑜靜靜地看著張騰,掩嘴一笑,對納蘭圖圖說道︰“圖圖,小哥他應該有別的法子吧,我們只要相信他便可。” 張騰伸手摸摸藺瑞瑜的俏臉,刮一下她的鼻子,笑著說道︰“瑞瑜說得不錯,我的確有別的法子回去。” “什麼法子?” 納蘭圖圖好奇地問道,一邊的幽雲也是點點頭,同樣的想法。 張騰一笑︰“直接瞬移回去,跟我來。” 他說著,向前一揮衣袖,前方出現了一個圓形的龍紋洞口,人走了進去。 龍紋洞口里面就是雲京宅園的後花園,張騰站在那兒,向她們招招手,笑著說道︰“小丫頭們,都愣著干嘛呢,趕緊過來呀。” 見到眼前的龍紋洞口,藺瑞瑜好一些,表情僅僅是有些吃驚,至于幽雲與納蘭圖圖兩人則是目瞪口呆,她們怎麼也沒想到張騰竟然能夠制造空間入口,直接返回雲京。 “來了。” 藺瑞瑜掩嘴一笑,率先走進龍紋洞口,在後花園里與張騰並肩而立,笑吟吟地看著對面還在北方妖林的幽雲二人。 她向幽雲兩女招手︰“圖圖,幽雲,你們快點,還發什麼呆呢。” “哦,來了,來了。” 納蘭圖圖與幽雲對視一眼,連忙走進龍紋洞口,返回雲京,並有些難以置信地往四周打量。 張騰見到兩人這般模樣,並不以為怪,又是一揮衣袖,面前的龍紋洞口瞬間消失。 “走吧,去找陳夫人他們。” 做完這一切,張騰背負雙手,徑直往柳媚他們所住的小院走去。 雲京,他終于回來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23章 天地流火(8)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與柳媚他們相見相認,有一些波折,張騰費了一點兒時間,到底讓柳媚認出了他,放下了戒心。 當然,最重要的是幽雲在一邊,向柳媚確認張騰的話完全真實可信。 幽雲是張騰的貼身護衛,又是天演聖境之人,更是靈斛境武者,欺騙她柳媚並沒有什麼意義與好處。 柳媚問起了陳寧的消息︰“恩公,阿寧她怎麼不跟你們一起回來?” 張騰望著一個方向,淡淡一笑,說道︰“她有些事情,暫時還不回來,過些時日,我去找她便可。” 听張騰這麼說,柳媚也沒多想,點點頭,笑著道︰“哦,原來是這樣,你們這麼晚回來,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們備些吃食。” 她說完,向張騰行了一個福禮,離開了大廳,忙碌去了。 夜已深,陳禮兄妹早就入睡,張騰並沒有打擾他們,而是與三女坐在大廳里說話。 無論是幽雲,還是納蘭圖圖與藺瑞瑜,她們都有許多的疑問,這時回到了雲京,安坐下來,自然要向張騰問一個明白。 張騰能答的便答,不能答的就說暫時不方便解釋,日後她們會明白的。 一通問話,三人得到的答案就是張騰覺醒了以往的一些記憶,擁有了神異的力量,像時空轉移,起死回生這些都是小手段而已。 當然,他的修為依舊是靈流境末期,但是戰力不可估量,即便是納蘭圖圖三人一起上,估計也不是他的對手。 藺瑞瑜又問張騰能不能恢復他原本的容顏,張騰略作思索,說道︰“可以是可以,但不是現在,至少讓我看看其他人,是否像你們一樣,對我始終如一。” 听到張騰的回答,藺瑞瑜三人自然大喜,同時也理解張騰的想法。 畢竟,當初許多女孩都是沖著他的顏值去的,現在的張騰容顏盡毀,正是考驗人心的時候,如果有人見他這般模樣就放棄了他,那麼那人就不值得張騰去喜歡,彼此好聚好散,相忘于江湖才是正理。 很快柳媚就做好了飯食,四人興高采烈,歡歡喜喜地吃了一頓美餐,就休息去了。 這一夜,幽雲與藺瑞瑜在別的房間睡,納蘭圖圖則偷偷地溜進了張騰的房間。 張騰望著床邊的納蘭圖圖,見她一臉嬌羞,卻又大膽堅決,輕輕地搖了搖頭,伸手將她拉倒身上。 不過,納蘭圖圖的表現非常讓人驚訝,她修有一門房中術,將它應用在張騰的身上,讓張騰沉迷不已,難以自拔。 張騰第一次發覺,床笫之間,自己在納蘭圖圖面前其實就是一個胡來的鐵憨憨。 夜涼如水,房間燭火通明,美人輕吟,囈語喃喃,如訴如泣,如喜如慕,令張騰身在雲端,飄飄欲仙…… 次日一早,張騰的床單上多了一朵鮮艷的紅花,納蘭圖圖羞澀地將它折起,收入了張騰給她的納戒里面。再看她的手臂,那一個朱紅色的砂印依然消失,好像從未出現過。只是,縱然張騰與納蘭圖圖有了肌膚之親,張騰的修為依舊是靈流境末期,沒有增進半分。 納蘭圖圖本以為是自己哪里操作失誤,張騰卻在她耳邊輕輕地告訴其中緣由,這才讓納蘭圖圖放下心來,歡喜異常。 由于納蘭圖圖昨夜過于放縱,索要無度,這一天她不得不呆在床上休息,張騰又好氣又好笑,寵溺吻了她一下,吩咐柳媚好好照顧她,自己則到外面辦正事去了。 幽雲跟他出了門,張騰並沒瞬移,而是坐在馬車上,開始大肆欺負幽雲。 馬車讓他以布下了結界,基本上里面的聲音一點兒也傳不出去,而外面的聲音則毫無障礙地傳入馬車里面。 張騰把幽雲抱在身前,上下其手,各種小動作不斷,讓她俏臉通紅,羞澀無比。 當然,他並沒有要了她,他只是想欺負欺負這個初次見面,冷得像冰山一般的美人。 幽雲氣喘吁吁,她咬了咬嘴唇,終于忍不住回頭嗔罵道︰“張騰,你怎麼變壞了?” “嗯,不是變壞了,而是一直這麼壞而已。” 張騰回答道,他並不管她,緊緊地抱著面前的人兒,好好地感受她的溫香,還有難得的嬌羞嗔罵。 “真的這麼壞嗎?” “嗯,從頭壞到腳。” 幽雲突然神秘兮兮地望著張騰,眸子里多了一些狡黠︰“還能再壞嗎?” 張騰惘然不解︰“嗯?” 幽雲轉過身來,將張騰擁入懷里,淺笑著,在他的耳邊輕輕地道︰“其實,我比你更壞……” 張騰聞言一呆︰“啊?” 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比他還壞?她不是冰山美人嗎?怎麼會…… 接下來,雙方攻守之勢相易,張騰終于明白幽雲的話是什麼意思,也終于發覺自己其實一直是小白兔,而幽雲才是真正的大灰狼。 女人,真會裝,外面是小白兔,小羔羊,里面是大老虎,大灰狼…… 張騰痛苦並快樂著。 馬車在聶府後門停下,張騰一如既往地翻牆而入,進入聶府的一瞬間,他里面就察覺了聶府深處的強大存在。 對方不斷地在他的身上掃視,張騰若無其事,任由它往自己身上窺探,反正它也窺探不出什麼。 幽雲跟在他背後,亦步亦趨,神情冷漠,與在馬車上判如兩人。 許多人都有幾副面孔,幽雲只有兩副已經很少很少了。 張騰見到了聶輕娘,聶輕娘眉間帶著愁意,人也憔悴了許多。 此時六國起兵,王族同室操戈,潘鎮割據,異域入侵,整個雲夏,甚至整個西蠻都亂了, 張騰不在的十幾天里,雲京發生了大變,雲夏風雨飄搖,傾倒就在旦夕之間。為此,聶輕娘苦思冥想,寢食難安,到底還是身單力薄,無法再救雲夏于水火。 然而,雲夏內外都爛掉了,病入膏肓,已無藥可救。 兩個天之驕女初次見面,聶輕娘一下子就注意到幽雲,兩人暗中較量了一下後就惺惺相惜。 聶輕娘對張騰的模樣也極為驚訝,听完他的解釋,長長地嘆了一聲︰“弈雲,為了醫治多禮婆婆,為了煉制純陽丹,這段時日真是辛苦你了。不過,容貌到底是皮相肉囊,不值一提,雖說你被毀容,但于我心中,你依然是那個偏偏美少年。” 張騰向她一抱拳︰“謝謝聶姐姐。” 聶輕娘眉頭輕蹙,她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弈雲,我打算後天帶著多禮婆婆離開雲京,不再理會雲夏之事,今日你先在這兒住下,我有事與你商量。” 張騰點點頭,說道︰“好,那弈雲明日再走。” 晚上,張騰正躺在床上,忽然門外傳來敲門聲,兩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公子,聶小姐請你到夫人的書房一聚。” “哦,好的,我馬上來了。” 張騰應了一句,將門打開來,門外的是鐵虎送他的兩個丫鬟紫凝黃鶯。 當紫凝黃鶯得知張騰的境遇之後,既是同情又是難過,但不再像以往那般待他,而是以聶輕娘的貼身丫鬟,清月宗弟子的身份與他相處。 兩人都是尋常少女,起初被他的容顏所迷,如今他已失去了俊美容顏,也失去了雲京武院弟子的身份,她們已經有意無意地跟他劃清界線。 張騰輕嘆,這才是普通少女的反應,這才是人之常情。 像納蘭圖圖、幽雲、藺瑞瑜她們,都是例外,她們三人的選擇都極為出人意料。 也許三人身為絕色美人,她們都知道看人不單單看皮相,最重要的是對方有一顆善良美好的心。 初心不變,與君禍福與共,生死相隨,大概也只有她們這些絕色美人才做得到。 芸芸大眾,絕大部分都是俗人,庸人,缺乏突出的眼光與心智,能做到不以貌取人,不趨炎附勢,不改初心之輩萬中無一。 對于紫凝黃鶯這般改變,張騰並不介意,也如釋重負,覺得解脫。 他本來就對兩人沒什麼感情心思,有意將兩人留在聶輕娘身邊,也是為了讓兩人獲得自由,能夠自主抉擇個人命運。 如今她們這樣的選擇,讓張騰放下心來,終于不用對二人的命運負責了。 “公子,請。” 紫凝黃鶯兩人,不敢看他,一人一右,提著燈籠,慢慢地走在前面。 張騰背負雙手,跟在她們背後,笑著問道︰“你們的賣身契,聶姐姐還給你們了吧?” 紫凝黃鶯兩人的肩膀微微一抖,似乎有些緊張。 不過,她們很快恢復了平靜,黃鶯先回頭,開口答道︰“回公子,小姐她都還給我們了,但是我們不想離開聶府,主動留下來伺候小姐。” 夜色中,張騰丑陋的面容,猶如一頭惡鬼,讓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才看了張騰一眼,她就慌忙將視線移開,投向前方,似乎十分害怕。 紫凝更是頭也不敢回,說道︰“公子,如今我們是自由身了,您的大恩大德,我等沒齒難忘,下輩子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 張騰笑了,說道︰“不必如此,看見你們自由便好,我也尊重你們的選擇,總之,你們日後好好過日子,看著你們開開心心的,我也開心。” “嗯,多謝公子,日後我們一定開開心心的。” 兩人同時點點頭,帶著一絲絲歉意回答道。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24章 了結諸事(1)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跟著紫凝黃鶯,張騰來到了聶輕娘母親的書房,這是他們在雲京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合奏,第一次出現天地異象的地方。 “小姐,公子到了。” 紫凝推開門,領著張騰進來,向聶輕娘稟報。 聶輕娘坐在一張古箏後,正低著頭認真地調弦,听得紫凝稟報,她抬起頭,向她們身後的張騰一笑,開口對她們道︰“你們下去歇息吧,吩咐下去,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要來此處,如有違者必將重罰。” “是,小姐,奴婢告退。” 紫凝黃鶯蹲身向她行了一禮,退出去了。 見到紫凝黃鶯兩人走遠,張騰向聶輕娘行了一禮,問道︰“聶姐姐,你這麼晚找我,可是想讓我陪你合奏一曲?” 聶輕娘點點頭,作了一個請坐的姿勢,輕聲說道︰“嗯,弈雲都是自家人,無需多禮。坐吧,最近諸事不順,心煩意亂,難以入眠,眼下你來了,剛好跟我合奏一曲,打發一下時間。” “好。” 張騰一笑,隨手從牆上取了一管笛子,在她對面的凳子坐下。 他問道︰“要吹什麼曲子?” 聶輕娘微微一笑,說道︰“自然是了,這些時日,我也曾與好幾個人合奏,他們技藝不差,卻怎麼也欠缺一些什麼,無法達到我們第一次合奏的狀態。” 張騰靜靜地望著她,忽然又笑了,問道︰“他們都是哪里的樂藝大師?” 聶輕娘不知為何有些心虛,她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道︰“都是西蠻的一方年輕俊杰,修為高深,文武雙全,精通樂律……” 說著,說著,她突然說不下去了。 張騰饒有興致看著她,滿是傷疤的丑臉,依稀可見一抹笑容,眸子里盡是溫和,理解,包容。 合奏是虛,招夫婿是實。 張騰不在那些天,聶輕娘在聶府舉辦了一場樂藝大賽,誠邀天下樂師,尋一知音與之合奏一曲,希望開啟異域。 六國翹楚東明、燕凌天、蕭子武、額白巴爾思、李泰雲、龍飛飛等人,雲京四少君楚玉、澹台楓、司徒文、方不朽幾個,七國俊杰幾乎都來了。 他們決出名次,前十名都曾試著與聶輕娘合奏,但這些人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與聶輕娘進入那種忘我狀態,從而開啟異域。 一場樂藝大賽雖決出了第一名,但聶輕娘卻悶悶不樂,尋了一個由頭將第一名打發走,並不再與之見面。 這里說一下,樂藝大賽第一名是君楚玉,她還當場向聶輕娘表白,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聶輕娘當場婉拒了。樂藝大賽次日,六國翹楚暴斃雲京,雲京四少也爆發內戰,一場樂藝大賽也成了西蠻區域動蕩的導火索。 隨後,雲夏內戰,六國混戰,整片西蠻區域亂成了一鍋粥。 經此一事,聶輕娘自覺對不起雲夏百姓,將權力全部下放聶遠鵬的舊部,決心離開雲夏,尋一處僻靜之處隱居。 要知道,她身為一個弱女子卻支撐著整個雲夏,不僅要面對內憂,還要面對外患,更重要的是頂著各方的壓力,保持中立,一直守護雲夏,真的有些累了。 書房中,張騰望著聶輕娘,問道︰“怎麼不說了?” 聶輕娘低下頭,說道︰“罷了,沒什麼好說的,還是開始合奏罷。這大半年,你可曾再吹過?” 張騰搖搖頭,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沒有,諸事繁忙,顧不上吹笛子了。” 聶輕娘白了他一眼,忽然說道︰“忙?在忙什麼?忙著出風頭,招惹美人?涼了我這曲子,去了北方妖林一趟,不過十幾天,少了一副好容貌,卻是又多了兩個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一點兒也不消停。” 她的語氣中微微帶著醋意,有些幽怨不滿,卻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不過,從聶輕娘的話語里,張騰听出她一直在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在宅園里也有她的眼線,知道了納蘭圖圖與藺瑞瑜兩人。 張騰訕笑著說道︰“是真的忙,我不是故意招惹她們的,都是意外巧合。” 聶輕娘冷哼一聲,不理他,自顧自道︰“巧合得厲害,把兩大宗門的第一美人都拿下來了。” “真是巧合,再說,我也不知道她們是第一美人……” 張騰窘然,也心虛起來,他聲音越來越小。 “哼!” 聶輕娘不說話,錚地撥了一下箏弦,箏聲之中,微微帶著一絲氣惱。 張騰努力叉開話題︰“聶姐姐……那個,我們還是……談些樂律方面的東西嗎?你知道的,我的笛子都是跟你學的,這段時日不曾復習,有些生疏忘記了……” 聶輕娘並沒罷休,繼續道︰“哦,弈雲,也會生疏忘記?倒真讓我吃驚了,不過,也難怪,心思都在別的方面,樂律方面自然放松了,樂藝退步了也很正常。” “咳……那個……大概……可能……也許是吧。”張騰無可奈何地道,“一會兒吹得不好,還請聶姐姐多多指教。” 聶輕娘看了他一眼,忽然輕嘆一聲,說道︰“也罷,還是合奏吧,只怕這次也不能進入狀態,開啟異域,僅當給你尋回初心,熟悉一下吧。” 當下她不再提張騰收入美人之事,將心神放在合奏之上。 片刻之後,箏聲起,慢慢地將里的故事重新演繹出來,張騰正襟危坐,隨之將笛聲送出,起初之時,二人各有心事,各有所思,琴聲與笛聲不是很協調,過了一段時間,兩人慢慢地進入狀態,沉浸其中。 尤其是這大半年,兩人又經歷種種事情之後,心思成熟,對曲子又有了更深的體會,越發把握到曲子中主人公的感情與心緒,逐漸忘我,化身其中。 不久,兩人心中的鳳凰齊鳴,從體內飛出,穿透屋頂,盤旋在聶府上空。 天上出現了一個圓形的洞口,洞口灑下金光,不斷擴大,將整個聶府都籠罩其中。 “異域!” 聶府周圍一些有心人見到此景,頓時驚呆了。 “鳳凰序!是鳳凰序!聶輕娘她是尋到知音了嗎?” “怎麼可能?” “那會是誰呢?” “是那個君楚玉嗎?” “不對,斷然不會是他!” “沒錯,應該是原來那一個人!” “此人是誰?” 整個雲京的高修武者聞風而動,全部匯聚于聶輕娘的府邸之外。 鳳凰長唳,飛舞盤旋。 整個聶府再次成了萬花綻放,群花簇擁的花海。 這一片花海還隨著箏笛之聲,以及聶輕娘的吟唱,像上一次迅速地向四面八方擴展,將周圍變成了一方草長鶯飛,流蝶蹁躚的異域,讓人分不清虛幻還是現實。 不過,這一次的異域與往昔有所不同,它不僅囊括整個聶府,而且將整個雲京都幻化為一片仙境。 上至權貴高官,下至黎民百姓,雲京所有人都見到了異域,听見了錚笛之聲。 “走!我們進入異域看看!” 一些靈斛境以上的高修武者說道,他們飛身而上,直沖天空,可惜他們的人看像進入異域,實則是從異域的洞口一穿而過,根本觸摸不到它半分。 “哼,一群蠢貨,異域,唯有開啟異域之人方可進入,其他人都是妄想!” 雲京一條小巷里,一個乞丐打扮的老者看著那些靈斛境高手一個一個興奮無比地沖上天空,卻又一個個失望而回,冷笑不已。 皇城之內,一個修煉房間之中,一個華袍老者感應到外面的變化,走出門外。 他看著天空,連連點頭口里說道︰“見到異域,老夫此生就無憾了,別想著進入它里面,還是趁著這個機會,感受天地間的法則吧,唯有感悟了天地間的法則方可登臨武道巔峰,才有機會開啟異域之門。” 說完,他原地盤坐,閉上眼楮,開始感悟。 雲京城外,一個仙風道骨的負劍老者正坐在一座高聳如雲的山峰上修煉,忽然他有所感應,望著雲京的方向目露驚疑之色。 “異域?又是輕娘那丫頭嗎?上次沒趕上,這一次,老夫要去看看才行。” 負劍老者說完,身形一動,人瞬間消失了。 隨著時間推移,很快就結束了,但異域卻沒有消失,它們慢慢縮小,一直停留在聶府的上空。 一鳳一凰從外面飛回來,分別落在張騰與聶輕娘的身邊,時不時在他們的周圍盤旋嬉戲,將整個書房涂滿了金光。 此時聶輕娘與張騰兩目相對,久久不語。 最終還是張騰先開口︰“眼下異域開了,你不去嗎?” 聶輕娘搖搖頭,說道︰“不急了,要去有的是機會。” 張騰無可奈何,說道︰“你確定?說不定下次開不了呢?” 聶輕娘看著他,冷哼一聲,說道︰“若是開不了,我饒不了你!” 張騰苦笑不得,說道︰“關我什麼事,機會難得,你自己不去的,開不了又怎麼能怪我?” 聶輕娘氣鼓鼓地說道︰“心知肚明,明知故問,還裝什麼傻!”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25章 了結諸事(2)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聶姐姐……” “閉嘴!” 張騰剛想說話,那邊的聶輕娘就氣惱地打斷他,大聲呵斥道。 她離座而起,直接走到張騰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將他狠狠地按在牆壁上。 “有了那麼多女人,還要招惹我,張騰你無恥!”聶輕娘罵道,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臉湊到他的面前,“我可是你師傅,你是我徒弟,你居然連師傅都不放過,我還從未見過你這麼可惡的混蛋!” “不是,聶……” “閉嘴!” “是。” 張騰不敢開腔,面對著聶輕娘憤怒的目光,他連看她的勇氣都沒有。 聶輕娘冷笑一下,說道︰“張騰,我問你答,不準廢話!” 張騰縮著脖子,像小雞啄米一般點點頭。 聶輕娘板著臉問道︰“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張騰猶豫了一下,答道︰“大概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聶輕娘听了,氣惱地罵道︰“年紀小小就不學好,這麼早就起了念頭,實在討打!” 張騰一臉委屈︰“誰讓你長太漂亮了,又心地善良,老友通殺,是個男人都會對你動心。” 聶輕娘冷哼︰“是不是,一開始就想對我下手?” 張騰連忙擺擺手,大聲說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從未這麼想過。我可以對天發誓……唔……” 他還沒說完,嘴就給聶輕娘的素手捂住,她杏眼圓睜,瞪著張騰,霸道地道︰“夠了,我不準你胡亂發誓,听見沒有?” 張騰連忙點頭。 “疼嗎?” 這時,聶輕娘用手摸著他滿是傷疤的臉問道,語氣一下子溫柔了許多。 張騰搖搖頭。 聶輕娘蒙著臉紗,與他近在咫尺,張騰看著面前這一雙美麗的眸子,仿佛看見了一片璀璨的星河。 她松開手,隨即摘下面紗,板起臉,冷冷地問道︰“我問你,這麼多姑娘,包括我在內,你到底最喜歡哪一個?” “都喜歡!” “哼,你還真敢說!” “蘿卜青菜我都愛。” 聶輕娘聞言大怒,甩了他一巴掌,罵道︰“無恥之徒!” 張騰摸著臉,一臉委屈,低頭道︰“是。” 聶輕娘又問道︰“這麼多姑娘,你打算怎麼辦?你只有兩年命了!” 張騰抬起頭,認真地道︰“接受所有人的心意,願意的就陪我一起走到最後,不願意就離開,相忘江湖。” “不負責任的人渣!” 聶輕娘雙目含淚,怒不可遏,又給他一巴掌,隨即將張騰擁入懷里,忍不住哭起來,泣不成聲。 張騰將她輕輕抱住,柔聲說道︰“聶姐姐,世上不止弈雲一個男人,弈雲走了之後,他們也可以照顧你。” “我試過了,除了你,其他男人都無法動心,你這個害人不淺的混蛋。” “聶姐姐……” “好了,別說了弈雲,我都懂。” 聶輕娘忽然又恢復了平靜,與先前判若兩人,她的身體很香很柔軟,一抱著就徹底沉淪迷失。 張騰的心里有千言萬語,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美人在懷,起初沒什麼,到了後面,張騰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撫上了對方的神聖之地。 聶輕娘倒也沒有抗拒,卻是狠狠地咬了他的肩膀一口,什麼也沒說。 張騰輕哼一聲,忍痛狠狠地佔她便宜,讓她俏臉酡紅,氣息紊亂,眼神迷離。 “不要命的色胚!” 聶輕娘罵了他一句,推開他,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張騰笑著說道︰“忍不住。” 他看著她,眼楮里一片誠懇,沒有絲毫掩飾之意。 聶輕娘無可奈何,正色對他說道︰“弈雲,我現在功法未曾大成,功法大成之日再給你。” 張騰上去抱著她,嗅著她的香氣,閉著眼楮道︰“沒關系的,我現在就很滿足了,上天對我不薄,有你垂青,還與我互通心意。” 聶輕娘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弈雲,陳寧去了哪兒?她怎麼沒回來?據我所知,新弟子要在北方妖林呆夠一個月行,現在還沒試煉結束,你又是怎麼回來的?” 張騰突然把她抱起,走到書房正中的椅子上坐下,一邊埋頭她的胸懷,一邊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先讓我欺負一下。” 聶輕娘敲了他的腦袋一下,嗔罵道︰“你呀,還真是色胚!” 張騰一笑,在她懷里含含糊糊地道︰“男人都是色胚,只是看他有無自制力而已,你這麼聰明應該比我更清楚。” 聶輕娘不再說話,只是寵溺地摸著他的腦袋,任由他胡鬧。 不久,張騰佔夠便宜,這才將發生在北方妖林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說給聶輕娘听。 “冰界尊主的轉世?”聶輕娘听完之後,柳美輕蹙,她按著自己太陽穴對張騰說道,“我好像在哪里听過她的名字,有點耳熟,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張騰看著聶輕娘,突然握著她的手,說道︰“想不起就別想了,別學陳寧那丫頭,這會兒還跟我好好的,下一刻直接變臉,把我給丟下了。” 聶輕娘怔了一下,隨即摸著他的臉,笑著安慰道︰“不會,未進入異域,我上一世的記憶恢復不了。” 張騰板起臉,說道︰“哼,就算恢復了,我也要把你給抓回來。陳寧那丫頭,就算她到了冰界,我也要把她帶回來,我可不願意她孤零零一個人呆在那邊。” “身為尊主,應該不是一個人吧?” “我不在,她肯定跟一個人沒多大差別,你沒看見她那副樣子,看似高貴尊崇,實則可憐兮兮的。她呀,練功練得感情都拋棄了,跟一塊石頭差不多。” “瞧你說的,口氣可不是一般大,張騰,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沒對我說清楚,你這副樣子實在讓人生疑。” 張騰听了頓時訕訕然,說道︰“咳,那個,該知道的,你總會知道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聶輕娘一雙美眸在他的臉上掃了一下,說道︰“張騰,我看你也不是看上去那麼普普通通,簡簡單單嘛。” 張騰摸摸自己的臉,笑著問她道︰“聶姐姐,你不覺得我現在的容顏難看嗎?” “難看是難看,但是討厭不起來,于我而言,其實沒什麼大區別,畢竟年輕的才俊我都見多了,麻木了,我更注重他的人品與才華。當然,對于你,才華也可以不要,留下人品就足夠了,你讓我覺得自由開心,沒有束縛,容易相處。對了,還有,以後只有我們的時候,你別叫我聶姐姐了,叫我輕娘吧。” 聶輕娘說道,此時此刻,兩人心意相通,無話不談。 張騰抱著她,忽然說道︰“輕娘,你說要是這個時候咱們被多禮婆婆看見了,她會怎麼樣?” 聶輕娘掩嘴一笑,說道︰“肯定氣壞了,你我本來有師徒之實,眼下師徒的禮數全都丟到一邊,根本不成體統。” “那等她好了之後,咱們找個機會好好氣氣她,好久沒听婆婆嘮叨,怪想念的。” “嗯,可以,希望她老人家別被氣暈過去。” “對了,你後天打算去哪里?我怎麼找你?” “到一處秘境,那是輕娘以前跟師尊修行的地方,與世無爭,也無人打擾。到時候,我會留地圖給你,你按照地圖找我就行了。” “你走之後,聶府怎麼辦?” “沒事,大不了把它一起搬走,這是我父母的故居,我的家,我可不能讓它毀于戰火。” “也好,這宅園挺不錯的,毀掉了可惜。” “張騰,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我說把整個聶府搬走,你怎麼就不吃驚?” “空間挪移,小事一茬,聶府中心的存在應該能夠辦得到。” “嗯?你竟然知道?還覺得是小事一茬?”聶輕娘盯著他,越發好奇,說道︰“張騰,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什麼人?” 張騰對她一笑,依舊說道︰“別問,我不是跟你說了嗎?該知道的,你總會知道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也罷,誰沒有一些小秘密,我也有。既然你不告訴我,我也暫時不告訴你,大家扯平了。” “什麼秘密?” “說了就不是秘密了。” “呃……” 又過了一陣子,天空上的異域慢慢縮小,最終消失了。 聶輕娘從張騰的大腿上下來,說道︰“異域關閉了,外面的人定然會蜂擁而來,你先回去,我來應付一下他們,明日一早你就離開這兒吧。” 張騰從椅子上站起,指著自己的嘴唇道︰“吻我,不吻,我不走。” 聶輕娘有好氣又好笑,湊上前吻了他一下,說道︰“別胡鬧了,快走吧,你也不想被人發現自己能夠和我一起開啟異域吧。” 听她這麼說,張騰想到了一個問題,詢問道︰“當初,你是怎麼掩蓋過去的?” 聶輕娘一笑,說道︰“自然是尋了一個人,讓她幫你打掩護,這樣你才能不受打擾,安安靜靜地在雲京武院進修。否則,讓人知道你的樂藝如此高超,只怕想方設法把你抓了去利用。你那修為低得可憐,只怕那些世家豪族隨便尋一個高手就能把你帶走。”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25章 了結諸事(3)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次日張騰離開了聶府,他幫多禮婆婆調理了一下身體,待到服食純陽丹時,不僅能恢復健康,而且還會年輕許多。 這一切,他並沒有告訴聶輕娘,等多禮婆婆醒來時,聶輕娘一定會目瞪口呆吧。 馬車在前行,幽雲望著張騰,眸子里疑惑而迷惘。 張騰明明是一個靈流境末期的武者,卻給她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無論是讓藺瑞瑜起死回生的手段,還是時空轉移的能力,根本不是他這樣的修為所能達到的。 眼前的張騰讓她熟悉又陌生,看著他的眸子,她甚至恍惚看到一種天地生滅的幻象。 “張騰……” “嗯。” “你還是張騰嗎?我怎麼覺得你與以前很不一樣,就像換一個人似的?” “傻丫頭,我還是我,但是恢復了某些塵封的記憶而已。” “到底是什麼記憶讓你變得那麼不一樣?” “該告訴你我會告訴你的,現在還不是時候,放心你總會知道的。” “好吧。” 幽雲無可奈何,張騰既然暫時不想說,她就不想再問了。 張騰伸手把她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從背後摟著她的縴腰,閉著眼楮聞著她的發香。 他想起初時見她的時候,她那麼高冷,現在卻觸手可及,任由他享受她的一切溫柔與美好。 “幽雲,你也像換了一個人,初時對我冷冰冰的,眼下卻熱情如火。” “你不喜歡我這樣嗎?” “喜歡,有你在身邊就好,我很安心,也很放松。” 幽雲回頭輕輕吻了張騰一下,說道︰“我也只有對你才這樣,你我同心,彼此信賴,是我最親近之人,自然不會向對旁人那般態度。再說,嗯……壞蛋……” 張騰不說話,他的雙手攀上了那兩座高峰,肆意地索取她所有的美好。 馬車又走了一段時間,在雲京城南丹盟總部停下,馬車夫回頭向車廂內喊道︰“公子,丹盟總部到了。” 車廂內幽雲整理著凌亂的衣服,俏臉恢復了冷冰冰的神情,張騰見了心中一動,又湊上前吻了她一口。 幽雲白了他一眼,無奈地勸道︰“好了,別鬧了,回去你想怎樣都行,辦正事要緊。” 張騰一笑,對外面的車夫道︰“好的,我們馬上下來。” 于是兩人從鑽出馬車,徑直往丹盟總部走去,丹盟總部紅牆綠瓦,古色古香,佔地極大,是一處園林。 張騰與幽雲一邊走,一邊觀賞,對其稱贊不已。 “這兒真不錯,竟是如此雅致清幽之地,若非外面掛著丹盟總部的招牌,讓人還以為是某個權貴世家的別苑呢。” “正是,我也這麼覺得。” “幽雲,你是第一次來?” “是,我甚少跟聖境外面的醫師打交道,自然不曾來過。” 兩人並肩而行,一男一女,一丑一美,讓丹盟總部里面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對兩人的身份猜測不已。 當然,在張騰的陪襯下,幽雲的姿容越發絕美,讓人們幾乎以為是九天神女臨凡。 “那姑娘是誰,好美啊!” “真的好美,美得像夢一樣,難不成是雲夏謫仙親臨?” “按道理來說,應該不是她,但是此女子的容顏跟雲夏謫仙也不遑多讓呢。” “哎,你說她身邊的那個丑男人是誰?” “誰知道呢,哎,真是丑人又丑福,若是身邊能跟著她這麼一個大美人,我寧願跟他一樣丑。” “嗯,此人像是被火燒傷,到此處莫非是尋求醫治的?” “有可能,但要是想要完全恢復容貌,只怕不容易,需要高品丹藥才行。” “人家身邊能有這樣的美人陪伴,只怕身份非同一般,高品丹藥也不是不能找到。” “那是,人只要有錢有勢有背景,什麼都好說。” …… 張騰望望幽雲,她如若未聞,渾身散發出靈斛境氣息,神情冷冰冰的,猶如一座萬年冰山,拒人千里之外,讓一些有所企圖的年輕醫師望而卻步。 美人雖好,但實力強大,又太高冷了,尋常之人見了會自慚形穢,知難而退。 當然,總有一些自我感覺良好的年少輕狂之徒,也不管張騰在她身邊,更不顧她那高冷的態度,一個個直接厚著臉皮前去搭訕,幽雲對他們理也不理,膽敢阻攔擋路的一律以靈力震飛。 由于張騰預先吩咐,故此她自始至終出手很有分寸,不曾傷人,態度從容優雅,震飛他們,如同拂去衣服上的微塵。 一路上,幽雲都是一樣的神情,從未所有改變。 哪怕丹盟總部一個靈斛初期的俊美男醫師出現,她也是如此,不曾對那人多看一眼。 那男醫師身後跟著幾個僕從,個個都是半步靈斛,十分不簡單。 不過,那人顯然很好脾氣,也很有氣度,他驚艷地看了幽雲一眼,沖她微微一笑,將目光投向了她身邊的張騰。 他知道,眼前這個渾身傷疤的男人才是正主,而幽雲不過是他的隨從。 那個年輕男醫師向張騰抱拳,說道︰“在下雲少風,丹盟總部的負責人,不知道兄台如何稱呼,來丹盟總部所為何事?” 張騰微微有些驚訝,卻是一笑說道︰“在下張騰,有要事來尋一個叫謝航的醫師,不知謝醫師如今在何處?” 雲少風笑著說道︰“你來得正好,謝醫師在驗丹閣,你去那里尋他便可。” 張騰向他一抱拳,說道︰“多謝雲醫師告知,那我便去那里尋他好了。” 雲少風點點頭,忽然又問道︰“張兄可曾來過這兒,需要的話,我可以領二位前去。” 張騰擺擺手,笑著拒絕︰“呵呵,雲醫師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不用麻煩他人,我雖不曾來過,但知道驗丹閣在那里,該怎麼去。” 听到張騰的話,雲少風一臉驚訝,心里甚是疑惑。 不過,他並沒多說,只向張騰笑著點點頭︰“呵呵,既然如此,那麼在下就不耽擱二位了,請。” 雲少風向張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給他指明了前去驗丹閣的路徑。 不錯,是個有心人。 見他這般,張騰點了點頭,向幽雲一笑,與她往那邊走去。 雲少風望著張騰二人遠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的目光戀戀不舍地從幽雲身上收回。 別看他方才雲淡風輕,與張騰談笑自如,看似目光全在張騰身上,實則他一直暗暗注意幽雲,想要從張騰口里了解有關她與張騰的關系信息。 如此絕代美人,他平生未見,一眼就喜歡上了。 他猜測幽雲應該是張騰貼身侍女,可是張騰的身上有一種莫名氣息,讓他不敢生出別的念頭。 最重要的是,他從張騰的身上聞到了幽雲的香氣,幽雲看似冰冷無比,實質眼眸深處,對張騰百依百順,專一無比。 雲少風自幼隨師父懸壺濟世,閱人無數,自然看到這一點。 美人雖好,但心有所屬,讓他相見恨晚,徒喚奈何。 之所以還與張騰交談,是因為他的心里還有一絲絲希冀與念想,盼望自己的猜測是假的,能夠從張騰身上尋得機會。 可惜,張騰連幽雲的名字都不告訴他,也拒絕了他的領路,根本不願與他多談。 正在這時,他身後一個僕從問道︰“公子,要不要我幫你打听一下他們的身份?” 雲少風想了一下,到底還是搖搖頭,說道︰“唉,造化弄人,相見恨晚。不必了,真要打听了,我只怕會對她念念不忘,墮入魔障,行差踏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與其尋根究底,倒不如留一分美好印象,在閑暇之時回味。” 又一個僕從道︰“公子說得是,那個叫張騰的人不簡單,看著普普通通,不過是區區靈流境末期,但是渾身流露的氣息極為不一般,總覺一旦招惹上他便會有禍事臨頭。” 雲少風回頭看著他,驚訝地道︰“你也是這般感覺?” 那人點點頭,說道︰“我覺得大家都是一樣感覺吧,此人氣息隱晦,目光如炬,似乎看透一切,在他身邊,總覺得提心吊膽。” 雲少風拍拍那人的肩膀,說道︰“阿四你說得對,此人的確不可招惹,呆在他身邊,感覺比呆在我太爺爺身邊還恐怖,走吧,我們去喝花酒去。” 阿四愕,他望了望周圍的同伴,對雲少風道︰“喝花酒?公子,你以前從不去那些地方的。” 雲少風搖搖頭,一臉落寞地道︰“還未開始就結束,連她名字都不知道,今日公子我失戀了,不想理事,想借酒消愁,尋一美人撫慰心傷。” 眾人听了紛紛安慰,簇擁著他往丹盟總部外面走去。 與此同時,張騰的臉上突然多了一抹笑容,自言自語地道︰“有意思,這雲少風倒是一個趣人。” 身旁的幽雲听得雲里霧里,問道︰“張騰,他怎麼了?” 張騰摸摸她的臉蛋,笑著說道︰“沒什麼,我們走吧,盡早辦完正事,過兩天給你們一個驚喜。” 幽雲一笑,她看看周圍無人,突然掩嘴一笑,調皮地親了張騰的臉龐一下。 “那我先謝謝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27章 了結諸事(4)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見到了謝航,那是一個沉默寡言的老醫師,身上有一股樸實親和的氣質,好像華夏現代那些年過半百的老中醫。 見到張騰拿出柳卿留下的鑰匙,謝航微微一怔,而後從懷里取出一封信,擺擺手讓他離開︰“走吧,地址在這上面,這信老夫在懷里揣了大半年,總算把你盼來了,一茬心事也便了了。” “多謝謝醫師。”張騰接過信,向謝航行了一禮,他又瞥一眼驗丹閣內的一個丹爐,突然笑了笑,對謝航道︰“下一爐加點無硝粉,成丹會高出很多,你老人家的心願也就達成了。” “無硝粉?” 謝航听了張騰的話陷入了沉思,張騰則帶著幽雲,悄悄地離開了。 次日,謝航煉制出了七品丹藥“蛻靈丹”,正式晉升為一個七星醫師,成為雲夏第三位藥王。 在雲香樓喝得酩酊大醉的雲少風,下午才醒來,收到謝航晉升藥王的消息極為震驚。 據自家太爺爺雲明德說,謝航此人若無高人指點,只怕這一輩子都難以突破六星醫師,更遑論成為藥王了。 此前謝航煉制“蛻靈丹”一直失敗,這次謝航之所以成功,是因為有人告訴謝航要多加一味奇藥,謝航照辦了,也終于煉制出了“蛻靈丹”。 謝航不曾對他人說起到底是誰告訴他加奇藥的,雲明德對那人十分好奇,下令雲少風去查一下謝航近日見過什麼人,最好查明那人的身份。 “難道是他?” 雲少風想起了張騰,思索了一下,到底還是回去將張騰找謝航的事情說給雲明德知道。 不久,丹盟派人調查張騰,但是有另外幾股大勢力將丹盟的人擋了回去,張騰的身份一下子變得撲朔迷離。 城南新街。 張騰拿著鑰匙來到了一座普普通通的大院里,院子里有一個老啞僕看守,見到張騰拿出信封與鑰匙,不禁大為激動。 他反身跑進屋宅里拿出一沓銀票與一沓地契,連同一大串鑰匙交給張騰,自己就帶上行禮,匆匆地離開了。 張騰走進了大院,大院環境清幽雅致,里里外外打掃得干干淨淨,一塵不染,可見老啞僕十分勤快,從未偷懶。 幽雲關上門,目光往四周望去,她對張騰說道︰“這院子不錯,四面還安放了界石,造了一個結界,尋常蟊賊進不來。” 張騰淡淡一笑說道︰“不僅如此,大院地面建了聚靈陣,在此修煉,事半功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地下有一條靈脈一口溫泉,是難得的寶地,若是被外人得知,只怕會眼紅不已,作出各種過分的舉動。” 幽雲驚訝地看著他,忽然又搖搖頭,說道︰“張騰,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你這家伙似乎藏著許多秘密。” 張騰看了一眼那邊的大門,笑著對她說道︰ “知道嗎?即便是這個門也不尋常,一旦關上,門口就會自動封死,只怕用攻城錘都打不開。不知是柳卿本人的手段,還是其他人的手段,不得不說,十分高明。你現在又沒覺得周圍安靜了許多?我告訴你,這結界不僅能隔音,還能偽裝,一旦關門,它便會幻化為一方荒廢屋宅,一點兒也不引人注意。柳卿把這一片地方都買下來了,這大院周圍的屋宅都是他的,甚至整條新街店鋪也是他的租戶。而那些租戶跟他關系匪淺,一直奉命守護著這一座大院。” “新街這一片地方都是他的?”幽雲忍不住感嘆道︰“此人好大的手筆,也好大方的見面禮。” 這時候,張騰來到她面前,笑吟吟地看著她。 幽雲看著張騰這副樣子,一臉奇怪,問道︰“你笑什麼呢?” 張騰伸手將她抱起,一步步地往屋里走去,幽雲的俏臉一下子紅了,用手指戳著他的胸膛道︰“壞蛋,現在還是白天呢……” “你不是說回去之後隨便我嗎?現在想反悔了?” “好吧,那你……你隨便好了……輕點……我怕痛……” “平日舞刀弄槍,出生入死,你都不怕,現在你怕痛?” “那……那不一樣。” “呵呵,放心,我不會這麼要了你,等我恢復本來的樣子,再好好地要你,把你徹底吃干抹淨,連渣兒也不剩。” “嘻嘻,你不是吃了瑞瑜與圖圖嗎?怎麼現在就放過我了?” “你錯了,不是我吃了瑞瑜與圖圖兩個丫頭,是她們肚子餓,把我給吃了。” “啊?她們兩個都是偷吃啊?” “那是自然,尤其是圖圖,三更半夜跑我床上。” “呵呵,她們可真厲害,那我也要!” “不行,等我恢復了本來的樣子再說。” “我又不介意。” “我介意。” “呃……好吧,那我不吃,偷偷地舔一下可以吧?” “……” 夜,幽雲躺在張騰的身邊,他輕輕地親了她的額頭一下,幽雲睜開眼楮,輕輕擦著自己的香唇,抱緊他的胳膊,安心地入睡。 張騰望著身邊的人兒,總有一種恍如做夢的感覺,他伸手摸摸伊人綢緞般的身軀,這才確認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真好。” 他輕輕地道,拉了拉被子,將伊人摟在懷里。 明日,他要忙碌了,無論如何他也要將它煉制出來。 他要煉制兩種丹藥,一種為自己,一種為幽雲她們,唯有將它們煉制出來,一切才完美。 不過,那一種丹藥都是極為逆天的存在,屆時會引來丹劫,只怕不能在這兒煉制,要尋一處偏僻無人之地才行。 第二日,張騰按照信上所說找到了密道,下了地底,並打開了柳卿的丹室。 他拿出柳卿留給他的冊子,開始研究里面的每一個丹方,並將上面的丹藥一一煉制出來,感覺自己手法熟練之後,這才取了一些于他有用的丹藥收起,把其他對自己沒用處的丹藥交給幽雲,讓她送到沈媛媛手上。 沈家有一大片產業,其中有好幾個拍賣場,他所煉制的丹藥都是六品以上,足夠幫沈家賺取一大筆銀鈺,買下幾個宅園了。 不過,幽雲去了沈家之後帶回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君楚玉為了湊足軍費,開始對商盟下手了,而下手的重點對象正是沈家。 沈家早有預見,他們想方設法地分散族人與轉移財產,卻被族內的叛徒告發,整個沈家都被君楚玉派重兵圍住了,而帶兵圍困之人正是晴龍,昔日的上柱國大將軍。 君楚玉對沈家提出了諸多條件,其中一條就是要娶沈媛媛為妻,要將整個沈家綁在他的戰車上面。 可是,沈媛媛卻說自己已經婚配,夫君正是張騰,不可能嫁給他。 君楚玉則說,就是因為知道她嫁給了張騰,他才逼迫她離開張騰,投入自己懷中,幽雲因張騰離他而去,他要讓張騰失去沈媛媛,扳回一局。 他給沈家三天時間考慮,三天之後,要麼沈媛媛嫁給他,沈家上他戰車,要麼沈媛媛被賣為娼妓,沈家徹底消亡。 張騰听得這個消息,微微一怔,隨即又笑了。 想不到君楚玉竟然使出這般下作手段,不過他也理解,像他們這種出身王族,渾身流著骯髒之血的貴冑之後,為達目的,什麼做不出來?為了登上皇位,別說是滅一個沈家,就算是滅掉他們自己君家,眼楮也不眨一下。 “我知道了,放心吧,君楚玉不會得逞的。”張騰說道,“我會保下沈家一部分人,將良善之人帶走,至于其他利欲燻心,勾結外人的叛徒們就留下吧,財富也留給他們。” “張騰,你打算怎麼做?”幽雲問道。 “做的法子很多,但簡單快捷的方法還是直接逼迫君楚玉放棄他的骯髒念頭。”張騰從懷里取出一枚白玉令牌,又寫了一封短信,而後將它們交給幽雲,說道,“我送你去找一個叫霍臨青的人,你就跟他說我要大掃除,打算先拆掉舊房子,建一座新房子,我希望這一座新房子屬于天下人,而非屬于某一個人。我希望人人有屋子住,有地種,有吃有穿,頭上有一片青天,自由飛翔。還有,你告訴他,他還沒老,沒到退休的時候,許多人都在翹首以盼,等著他。” “好。” 幽雲點點頭,神情前所未有地莊嚴肅穆。 “去吧,你找到他,兩刻鐘之後讓他來村口等,屆時我帶他到雲京,讓他解除沈家的圍困,叫晴龍退兵。” 張騰一笑,隨手打開一個龍紋洞口,對面就是靈宜村村口,幽雲跨進龍紋洞口,往靈宜村中心而去。 他又一揮手,龍紋洞口瞬間消失,望著窗外道︰“唉,本來不想插手這些事情,既然沒法子,那麼就干一次大的吧。還有輕娘這丫頭,我得跟她說一聲,借用一下她的力量才行。這一會兒,她應該還沒出發吧,希望來得及。” 張騰一邊說著,一邊重新打開龍紋洞口,直接走進聶輕娘的閨房里。 聶輕娘正在床上看書,張騰突然而至,讓她嚇了一大跳,拍著胸口道︰“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小色胚!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空間轉移的,這可惡的家伙,你瞞得可真多。”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28章 了結諸事(5)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走到聶輕娘的床頭前坐下,笑著說道︰“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我的秘密終會有一天給你們知道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暫時沒法子跟你們說。” 聶輕娘放下書,想捏一下他的臉蛋,但指尖觸到他時,卻又心中一軟,憐意大起,轉為撫摸。 她眸光溫柔如水,輕聲說道︰“弈雲,你的臉還疼嗎?我看你幫多禮婆婆調理身體,醫治別人的本事也不小,怎麼不幫自己醫治一下?” 張騰抓住她的手,略一用力,將她的人扯進自己的懷里,緊緊地抱著,說道︰“會好的,但時候未到,暫時委屈你了。” 聶輕娘微微一笑,閉著眼楮說道︰“沒什麼,看多就習慣了,我也不很在乎這些。” 張騰聞著她沁人心脾的香氣,輕輕地摸著她的秀發,說道︰“我在乎,我要給我心愛的人最好的,最美的一面。” 聶輕娘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後安慰道︰“弈雲,你別想那麼多,于輕娘而言,你的內在最美,也最好,輕娘喜歡的是你內在,而非外表,今生托付于君,我無怨無悔。” “不管怎麼樣,你的一番深情厚意,我今生今世絕不辜負,我要讓你幸福,無悔今日的選擇。” 張騰說著,伸手將她的整個人抱起,放在大腿上,仔細觀賞她那絕美的容顏。 伊人宜喜宜嗔,嬌美絕倫,眸光里盡是溫柔,望上一眼,讓人感覺整顆心都化了。 他忍不住低頭吻住她的櫻唇,盡情地索取她的甘霖,讓她鬢發凌亂,俏臉酡紅,氣喘吁吁,眸光盈盈欲滴。 好些時候,他才停住欺負她,一邊幫她整理衣裳,一邊正色對她說道︰“輕娘,我有件小事想你幫忙。” 聶輕娘撫著他的臉道︰“弈雲,你這個傻瓜,你我不分彼此,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盡可說來就是,我自會處理。” “嗯,那我就說了,此事也算了了你的心願。” 張騰低下頭,在她耳邊小聲地說了一些話。 聶輕娘起初是眉頭輕蹙,隨後緊皺眉頭,最後眉頭卻又舒展開來,俏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她親了一口張騰,開心地道︰“弈雲,此事若成,輕娘定當代替雲夏,不,整個天下的黎民百姓感謝你。” 張騰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說道︰“我本來不想理會這些俗世之事,但人在天垣,身在世俗,到底不能置之不理。那君楚玉步步相逼,我總得做些事情回應他,也好讓他體面地退場。錯不在他,錯得是整個雲夏,整個天下。天下既然錯了,那便將它糾正一下,讓它回到新的正確的軌道。” 聶輕娘一笑,說道︰“若非你展示出空間轉移之能,我一定會覺得你狂妄自大,將你的話視為瘋言瘋語,你所托之事,我也斷然不會應承,更會大失所望,自覺所托非人,最後跟你一刀兩斷。” 張騰也跟著笑了,說道︰“我若無把握,怎敢跟你提起此事,更不會插手天垣大陸的人類文明進程。” “人類文明?還真是新鮮的詞匯。”聶輕娘眸光流轉,望著張騰的眼楮,忽然笑著說道︰“如此甚好,那便按照你所說的辦吧,讓這次動蕩成為契機,重新清洗一下這片混亂的大陸,引導天下趨于大同。” 張騰刮一下聶輕娘的瓊鼻,笑吟吟地對她說道︰“輕娘,我如此賣力,事情若成,你當如何感謝我?” 聶輕娘白了他一眼,摟著他的脖子,湊到他的耳邊吐氣如蘭,魅惑無比地道︰“我會數十門雙修之術,還不曾向人展示,待我功法大成,我與你全部嘗試一番如何?” 張騰不禁大喜,狠狠地親了她一口說道︰“那就一言為定了,哼,一個個背著我偷煉這等功法,改日我也尋一門功法好好應戰才是。” 伊人掩嘴偷笑,伸手撫著他的胸膛道︰“理應如此,否則,這麼多姐妹,你如何招架得住?” 不久,張騰離開了聶輕娘的閨房,將幽雲與霍臨青接到了城南新街的大院里。 霍臨青反復打量著他,有點不相信地道︰“你真是張騰?怎麼成了這一副模樣?我已無心雲夏之事,你尋我又有何用?” 張騰向他行了一禮,笑著說道︰“見過霍前輩,不知道巨鷹前輩食欲尚好否?” 霍林青點點頭,說道︰“它胃口還不錯,一天能吃十幾斤肉。” 張騰又是一笑,說道︰“如此甚好,你把它一起叫來罷,它應該很久沒翱翔天空了,今日便讓它再展雙翼,重新成為天空的王者。” 他一邊說著,一邊重新打開龍紋洞口,那一頭老弱傷殘的蒼羽巨鷹就在洞口的對面。 看見眼前出現了一個龍紋洞口,蒼羽巨鷹不禁一呆,霍臨青也是有點反應不過來,一人一鷹,你望我,我望你,一頭霧水,最終將目光全部投在張騰的身上。 張騰向他們點點頭,笑而不語。 一邊的幽雲則笑盈盈地對霍臨青道︰“霍前輩,把這位鷹前輩也喊過來吧。” 霍臨青向那一頭蒼羽巨鷹一招手,說道︰“金爪兒,過來。” 蒼羽巨鷹听見他的呼喚,突然激動起來,鷹目突然亮起了銳利而強大的光芒,嗖地一聲,從龍紋洞穴跳過來,親昵地用巨喙摩挲霍臨青的臉龐。 霍臨青則撫摸著它的巨喙,熱淚盈眶。 自從二十年前霍臨青退隱靈宜村,他就心如死灰,失卻斗志,終日飲酒度日,就將蒼羽巨鷹放生,更不再呼喚蒼羽巨鷹的名字。 蒼羽巨鷹是自己跑回來,一直陪伴著他,等待著他有朝一日驅使,重新呼喚它的名字,與它並肩作戰。 他們一人一鷹,生死相依數十年,感情深如大海。 等眼前的一人一鷹情緒平靜一些,張騰拿出兩顆藥丸,交給霍臨青,說道︰“這丹藥,你們各自服食一顆,隨我到去一處地方。” 霍林青看看張騰,與金爪兒對視一眼,現在的張騰手段高深莫測,斷然不會害他們,他們都選擇了相信張騰,就依言將丹藥服下。 張騰見狀微微一笑,一揮手,龍紋洞口對面的景色一變,竟是一處雲紋繚繞的絕美秘境。 霍臨青目露驚疑之色,問道︰“張騰,那是什麼地方?” “療傷聖地。”張騰淡淡一笑,他對身邊的幽雲吩咐道,“丫頭,你在此稍作等候,我們去去便回。” “好。”幽雲乖巧地點點頭,順從無比。 “霍前輩,我們走吧。”張騰說了一句,率先踏入龍紋洞口之中,而霍臨青一人一鷹緊隨其後。 張騰他們到了那邊,幽雲眼前的龍紋洞口就消失了。 幽雲在院子里的樹下石凳坐下來,一手拿劍,一手托著香腮,默默地等待著。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龍紋洞口重新出現,張騰背負雙手,微笑著走出來,而身後多了一個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金甲將軍,金甲將軍身後還有一頭巨大如山的金羽巨鷹,一人一鷹氣息極其強大,讓人窒息。 幽雲望著眼前的一人一鷹,不僅目瞪口呆,有些不可置信地問張騰道︰“他們是霍前輩與鷹前輩?” 張騰笑著點點頭。 一邊的金甲將軍則向幽雲一抱拳,用洪亮的聲音說道︰“幽雲姑娘,霍臨青與金爪兒幸得公子相助,不僅恢復了健康,修為也得到長進。公子之手段,鬼神莫測,如今霍某與金爪而重獲新生,大恩不言謝,自此願以性命相托,粉碎碎骨以報。” 張騰無可奈何,說道︰“霍前輩,你不必如此,按照我所說的做,去實現你的理想與抱負吧!” 霍臨青點點頭,說道︰“謹遵公子之令,為了這雲夏,為了這天下,霍某必當全力以赴!” 說完,他向張騰行了一禮,跳上了金羽巨鷹的背上,金羽巨鷹一聲長唳,直沖雲霄。 張騰見狀,忍不住搖搖頭,說道︰“霍前輩還真是急性子,若非我及時將大院的結界撤去,非撞他一個眼冒金星不可。” 幽雲不說話,她看著張騰,眼楮一眨不眨。 “丫頭,怎麼不說話了?” “張騰,你告訴我,霍前輩是什麼境界?我怎麼感覺站在他面前都吃力無比,幾乎要腿軟。” “你猜唄。”張騰並沒回答,只是道,“總之,他如今的實力,足夠應付天下高手。” “你怎麼做到的?這麼短時間醫治好他,還讓他修為大進?你有這麼厲害的手段,為何不幫我提升實力?” “眼下你有我保護,誰也傷不了你,暫時沒必要提升修為,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一步一步地修煉上來,只有把基礎打結實,才能走得更高更遠。” “哼,你個大壞蛋,我一直以為是我在保護你,沒想到是你保護我,一直在瞞著我,騙著我,你壞透了!” “呵呵,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不騙你,那騙誰去?” 張騰眨眨眼楮,突然調皮起來。 幽雲見狀,氣惱地道︰“可惡,張騰,你個大騙子,大壞蛋,看我怎麼收拾你!”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29章 了結諸事(6)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當日下午,雲京城南,圍著沈家的禁軍突然撤了,也不威逼沈媛媛嫁給君楚玉了。 沈家眾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到底怎麼一回事。 不過,在君楚玉的武力威逼下,絕大多數人選擇了投靠君楚玉。 沈老爺處置了幾個出賣族人的叛徒,然而一切無補于事,商盟已經解散,沈家已經分裂,昔日鼎盛的沈家一去不復返。 沈媛媛一臉疲憊地回到了自己的閨房,只覺得一顆心寒冷無比。 君不見,當初大軍圍困沈家,沈家上下那些人是怎麼諂媚,巴結,討好她,希望她答應下來,並表示沈家以她為榮,待她百年之後,破裂讓她的靈牌進入祠堂。 可是等到君楚玉收回成命,大軍一撤,那些人馬上變臉,他們都很仇視她,對她各種冷嘲熱諷,認為她是紅顏禍水,是她拖累了沈家,導致沈家衰落。 其實,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清楚,這不能怪她,只因沈家樹大招風,君楚玉是拿她為借口,將沈家收為己用。 可是,他們不敢對君楚玉有所怨言,只能將所有的不滿與怨氣全數撒在沈媛媛的身上。 明明她早就與沈家割裂,為什麼還要那樣對她,偌大的沈家,連丫鬟也欺負她,只有她爺爺才是真心對她好。 只是她爺爺已經老了,權力也分了出去,不再有往昔的威嚴,有幾個叔伯甚至當著她爺爺的臉,頂撞她爺爺,要她將早就分配給她的田地財產還回來。 說什麼嫁出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憑什麼她一個姑娘家帶著屬于沈家的田地財產轉移到外人手中,更重要的是這個外人還是安王的敵人。 見幾個兒子如此忤逆,沈老爺當場被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來,整個人昏死過去。 于是,沈家再度大亂,沈媛媛本想去照顧爺爺,卻被幾個嫂嫂嬸嬸攆開,罵她是掃把星,天生克父克母克爺爺,但凡跟她沾親帶故的,沒一個她不克的。 就在方才,那幾個叔伯開始讓她淨身離開沈家,並要她把田產還回來,否則就告官,說她勾結外人,侵吞商盟財產,讓朝廷治她大罪。 這是什麼話,那些財產本來就是她父親留下的,屬于沈家,與商盟毫無關系。 那幾個叔伯明明都吃去了絕大部分,現在還苦苦相逼,連她這一點兒都不放過。 “嗚嗚……” 沈媛媛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子里面憔悴的少女,突然伏在台上痛哭不已。 她忽然好想好想張騰,那個自聘自嫁的夫婿,很希望撲入他的懷里大哭一場,尋找他的支持與安慰。 “夫君,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媛媛好想你啊……嗚嗚……” 沈媛媛雙肩聳動,身子越發縴細單薄,惹人生憐。 “他若回來,但已經毀容了,你還會喜歡他嗎?” 正在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沈媛媛的身後傳過來。 “怎麼會……他哪有那麼早回來……不對,你……你是誰……你怎麼進來我的屋子的?你……你要干什麼?” 沈媛媛一邊哭一邊回答道,正說著,突然感覺不對勁,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帶著面具的禿頭男人站在她背後,目不轉楮地盯著她。 此人裸露出在外面的部位都是難看無比的傷疤,帶著面具,猶如一只鬼怪。 “你……你別過來,不然的話,我喊人了!” 沈媛媛嚇得從凳子站起來,轉身望著他,往牆邊退去。 那人不以為然,也沒上前一步,冷笑著說道︰“你不用管我是誰,我是怎麼進來你這屋子的,我並無惡意,我只是想問若是你那心上人如我一般丑陋,你可還願意嫁給他?” “啊?” 沈媛媛聞言吃了一驚,她逐漸冷靜下來,擦著眼淚,想了一下,突然大膽地問道︰“你有多丑?” 那人一笑,將面具摘下來。 “啊——鬼啊——你……你別過來,快把面具戴上!” 沈媛媛見到了那人的真面目,嚇得大叫一聲,連連倒退,撞在牆壁上面。 那人戴上面具,依舊冷笑問道︰“如何?他若像我一樣,你還會嫁嗎?” 沈媛媛咬咬嘴唇,忽然又鼓起勇氣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這麼問?難道你認識我夫君?” 只見那人冷冷地道︰“何止認識,我與他同生共死,一起在北方妖林試煉,我們一起遇到了意外,全都毀了容貌。他寫了一封和離書,還有大筆銀鈺讓我轉交給你,希望你和他解除婚約,恢復自由之身,從此與他一刀兩斷,再無瓜葛。書信在此,你自己看吧!” 對方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兩指一彈,信封穩穩地落在沈媛媛的肩膀上。 沈媛媛取下信封,只見上面是張騰的筆跡,寫著“沈姑娘親啟”五個大字。 里面鼓鼓的,似乎有什麼東西,沈媛媛倒出來一看,不禁吃了一驚,那是她送給張騰的空間戒指。 見到此物,她不由信了九成,急忙將信封里面的信紙取出來看,果然信上的內容如眼前此人說的一致,張騰在北方妖林遇到了意外,容顏盡毀,因無法來面對她,選擇與她和離,也奉上一大筆銀鈺作為補償。 沈媛媛忍不住哭了出來︰“怎麼會?他毀容了?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這不是真的,你騙我,你騙我,他不可能毀容了他一定是怕我纏著他,故意這麼說的,想要擺脫我,拋棄我!” 那人語氣依舊冰冷無比,說道︰ “我所說的句句屬實,也有信物為證,你個人信也罷,不信也罷,總之這便是事實,事實如此,你當如何抉擇?還請沈姑娘現在答復我,好讓我給張騰兄弟回一個話。哼,他現在就像我一樣,你還要嫁給他?與這麼一個丑八怪在一輩子,那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張騰他這麼做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未經他同意,自聘自嫁,他沒有怪罪,如今他毀了容,又願意跟你和離,不賴著你,你就知足吧!” 沈媛媛捂著雙耳,蹲在地上大哭,狀若瘋子︰“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他不可能毀容了!他在哪兒,我要去見他,我當面向他問個清楚!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失約于我?為什麼不要我?嗚嗚……張騰,你為什麼要騙我?你不可能毀容的……嗚嗚……” 那人嘆了一口氣,說道︰“沈姑娘,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是告訴我你的抉擇了!” 沈媛媛不說話,她一直哭著,哭著哭著,慢慢地平靜下來。 她擦去淚水,望著面前的那人,說道︰“除非你待我去見他,否則,你什麼我都不信!我也不會做抉擇!” 那人勸道︰“沈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張騰之所以不願見你,是因為他希望給你留一個美好的回憶,一旦見了他,過去的美好回憶,全都破碎了。” 沈媛媛淚眼婆娑,握緊拳頭,說道︰“我不管,我就要見他一面,我當面看清楚,問清楚,當面做抉擇!你告訴我,他現在哪里?你帶我去見他!” “這……” 那人一度為難起來。 沈媛媛冷笑道︰“哼,怎麼不敢帶我去見他?難道這一切都是謊言嗎?張騰根本就沒事吧?他不要我,想與我和離就當面跟我說清楚,我不怪他,也不纏著他,只求見他最後一面!” “沈姑娘,你又何必呢?” “本姑娘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他若真的嫌棄我,我也不厚顏無恥地纏著他,我只求他當面給我一個答復,讓我死心!” “你真的很想見他?” “哼,你說呢?” “他那般模樣,你還去見他,不後悔嗎?” “我沈媛媛絕不後悔!” “哼,方才你還被我嚇得花容失色,魂不守舍,這一會兒你要見他,可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不管他多麼嚇人,我也要見他!” “我再問你一遍,決定了嗎?” “別廢話,我決定了,非見他不可。” “好,你別後悔。” 那人說著,重新將面具摘下,沈媛媛再次受到驚嚇,雙腿發軟,但她很是倔強,硬是盯著那人的臉,慢慢地站直身子。 沈媛媛咬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地對他說道︰“你別想再嚇著我,張騰他人呢?你帶我見他。” 那人目光復雜地看著她,許久之後,才緩緩地道︰“他……他不就在你面前嗎?” 沈媛媛一听,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了︰“啊?什麼?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是他?” 張騰無可奈何,又嘆了一口氣,說道︰“沈媛媛,我是張騰,如假包換。” 沈媛媛呆住了,忽然瘋了一般叫道︰“你怎麼可能是張騰?你在騙我!你在騙我,你在騙我對不對?你不是張騰!嗚嗚……你怎麼會是張騰……嗚嗚……” 張騰一步步走近,沈媛媛忍不住往後縮,卻退無可退。 他慢慢地對她說道︰“在北方妖林,我遇上了一場大火,全身燒傷,嗓子也燒壞了,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但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風流俊逸的張騰了。” 沈媛媛則縮著身子,就是不願相信,哭個不停︰“張騰,你怎麼會是張騰?你怎麼就毀容了?不可能,你騙我的,你騙我的……” “沈媛媛,這和離書,你好好拿著,你本來就是因為我的容顏才喜歡我,自聘自嫁,非要成為我的妻子。現在,我毀容了,你應該也不喜歡我了,我也不纏著你,大家就此告別,好聚好散。我張騰,從不強迫他人或對他人道德綁架,你我有名無實,有緣無份,你現已是自由之身,好好保重。”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30章 了結諸事(7)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說完這話,張騰戴上面具,輕嘆一聲,轉身就要往外走去。 沈媛媛在後面喊住他︰“等等,張騰,你要去哪里?” 張騰沒有回頭,說道︰“去我該去的地方,陳禮他們明日就會搬出那座宅園,你好好照顧自己,尋一個真正適合你的良配,後會有期。” “等等!” 他剛走一步,沈媛媛又出聲喊道。 “你還有什麼事?”張騰依舊沒有回頭繼續道,“從今以後,君楚玉不會再對沈家怎麼樣,你爺爺也不會有什麼事,大概明日就會醒來,你放心吧。” “張騰,我只想我問你一個問題。” “說。” “去北方妖林之前,你有那麼一點兒喜歡過我嗎?” “現在問這個問題毫無意義。” 沈媛媛咬咬嘴唇,倔強地道︰“不,你回答我,我想听你的真心話,那時你是怎樣想的?” 張騰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著天,說道︰ “有點開心與竊喜,畢竟你是那麼甜美可愛的姑娘,又心地善良,雖覺得自己無恥,但還是想你留在身邊,好好地欣賞你的笑臉,你的胡鬧,讓我疲憊不堪的心得歇息。不過,我知道你是被我的外表吸引而已,我覺得你很幼稚很天真,因為你年紀小,我怕你將來後悔,所以我一直不想接受你,我不能如此自私自利,厚顏無恥。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滿意了吧,不管怎樣,我都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樣,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祝你幸福。” 沈媛媛又喊住他︰“等等!” 張騰蹙起眉頭,有點不耐煩地說道︰“沈姑娘,你還有何事?想問什麼一並問了,我會好好回答你,做一個徹底了結。” “張騰,你要走的話,帶我一起走吧,我也不想留在沈家了。” “你想去哪里?” “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你是我的夫君,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即便你變成了丑八怪,我也要跟著你,天涯海角,地老天荒。” 張騰嘆了一口氣,說道︰“沈媛媛,以前俊美的張騰已經不在了,在你眼前的只有一個丑八怪張騰,不要被道德綁架,更不要如此委屈自己,和離書在你手上,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自由的機會。” “嘶——” 耳邊傳來撕紙之聲,張騰回頭一看,只見沈媛媛將那一張和離書連同信封一起撕成碎片,她雙目含淚,將紙碎揉成一團,往張騰面前用力一扔,大聲道︰“張騰,你休想把我拋下,我沈媛媛沒你想得那麼膚淺,這輩子,我生是你張家人,死是你張家的鬼,我賴定你了!” 他轉過身,還想再勸︰“沈媛媛……” “張騰,你現在是很丑,我也很害怕,可是我依然那麼喜歡你,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你在我心里永遠都是那麼豐神俊逸,容貌什麼的我早就不在乎了。你們總覺得我年紀小不懂事,但我比許多上了年紀的都懂事,知道什麼是善惡是非,知道什麼是愛,什麼是喜歡,什麼是真情與假意。” 沈媛媛的人沖上去,撲倒他的身前,緊緊地摟住他,哭著道︰ “嗚嗚……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好人,你是我的良人,只要我對你是真心的,你便會同樣的真心對我,只要我不離不棄,你就便不會始亂終棄。縱然你身邊有那麼多紅顏知己,但只要我喜歡你,愛著你,你的心里也絕對會有我的一隅之地。張騰,夫君,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嗚嗚……夫君,不要丟下我,我只有你了……” 張騰再勸︰“沈媛媛,別一時沖動,或許以後你會後悔的。” 沈媛媛緊緊地抱緊他,哭著道︰“嗚嗚……我才後悔呢,放你走我才後悔,娘親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世上真心對我好的人,除了我爺爺,只剩下你了。” “唉,你真的這樣想嗎?” “嗯……” “決定了嗎?” “決定了……” “好吧,我知道了,你真是一個傻丫頭。” 張騰舒了一口氣,將沈媛媛單薄縴細的身子擁入懷里,一邊撫著她的秀發,一邊愧疚不已。 正如沈媛媛自己說的那般,她年紀雖小,但也很早熟,懂善惡,辨是非,知道什麼愛,什麼是喜歡,什麼是真情什麼是假意。 他一直以為沈媛媛很膚淺,只是被他的容顏吸引,就像華夏現代那些追星的瘋狂粉絲,自聘自嫁,自導自演,不過是一時頭腦發熱而已。 可是,他錯了,沈媛媛聰明伶俐,蕙質蘭心,她並沒有胡鬧,她是認真的,看透了他人,摸準了他的脾性,一切都是深思熟慮作出的決斷。 她可是沈家之人,自幼受到商人世家的燻陶,從第一眼見到張騰,就知道他奇貨可居,能托付終生。 一切都在她的算計里,當然,她心地善良,這一份算計是好意,而非歹意。 沈媛媛的哭聲慢慢止住,伸手撫摸著他的胸膛,輕輕地喚道︰“夫君,那你是接受我了嗎?” 張騰點點頭,調笑著說道︰“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如何,總不能始亂終棄吧?” 沈媛媛破涕為笑,她擦一下眼淚,臉紅紅地小聲道︰“還……還沒亂呢……怎能說始亂終棄呢?” 張騰一听,啞然失笑,說道︰“也是,你我有名無實,我可不曾對你亂來。話又說回來,我這麼丑,你又這麼怕我,日後若真是洞房花燭,你可怎麼辦啊?會不會覺得被惡鬼欺負了?” 沈媛媛抬起頭,眸子里一片羞澀,她摸著他的面具,細聲道︰“你是丑,怪嚇人的,怕還是怕,不過,平日戴上面具就不怕了。要……要……要是……洞……洞房花燭……吹滅燈燭就好了,反正烏漆墨黑的,人家又看不見。” 張騰笑了,沈媛媛這丫頭是顏控無誤了,喜歡他沒錯,但還是受不了他的丑陋容顏。 不過,像她這樣子的顏控,真正面臨抉擇時,到底還是選擇真心人品,而放棄了外在顏值,已經非常難得了。 這一點,至少華夏現代的許多女人做不到。 張騰听完,突然將她的整個人橫抱起來,沈媛媛摟住他的脖子,渾身微微顫抖,不知道羞澀還是害怕,整個人變得緊張起來。 “夫君,這還是白天呢,爺爺還沒醒來,要是……要是被周圍的人听見……他們會說我們的……而且……那……那也太羞人了……” 張騰搖搖頭,笑著說道︰“小丫頭,你胡思亂想些什麼呢?我是要帶你走,沒打算在這兒把你吃掉,你不用緊張,也不用擔心。” 沈媛媛突然松了一口氣,俏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羞澀笑容。 只是,她像想到了什麼,又說道︰“夫君,要不,等我爺爺醒了,你再帶我走吧,我放心不下我爺爺。畢竟,整個沈家,就他老人家疼我愛我關心我,我不能這麼一聲不響地走了,讓他老人家擔心。” 張騰則道︰“沒事,我去看過了你爺爺沒什麼大礙,我們也不是就這麼走了,我只是突然想帶你到一個地方呆一會兒,今天我們還會回來。” 沈媛媛甜甜一笑,說道︰“好,我們去哪兒?怎麼出去?對了,我們家防守那麼嚴密,你是怎麼悄無聲息地進來的?” 她一臉好奇,眼下是非常時刻,沈家防守極為嚴密,張騰一個外人,怎麼如入無人之境,還這麼準確地摸到她的閨房。 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把大門反鎖了,窗戶也關著沒來得及開,張騰是怎麼進來的?難道他一早就潛伏在自家閨房里?那他什麼時候來的?為何早不出現,晚不出現,這一會兒才出現? 張騰沒解釋,淡淡一笑,說道︰“你馬上就知道了。” 說話間,閨房里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龍紋洞口,沈媛媛目瞪口呆地看著它,頓時一向聰明的小腦袋瓜子當場宕機了。 “你在沈家呆了那麼多天,一直都沒出去,大概憋壞了吧,走,我帶你去散散心,你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跨進了龍紋洞口之中,抱著沈媛媛來到一處花海。 沈媛媛望著眼前的花海,忍不住發出驚嘆,問道︰“啊?夫君,這是什麼地方?好美啊!太漂亮了!好像做夢一樣!做夢?對了,夫君,我現在不是做夢吧?夢醒之後,我不會又會回到冷冰冰的屋子里,孤零零一個人吧?” 這麼說著,她的小臉上多了一絲絲驚慌與彷徨,生怕眼前真的是一場夢,夢醒之後,什麼都沒有了。 張騰把她輕輕放下,捏了一下她有些嬰兒肥的臉蛋,說道︰“放心,你不是在做夢,這都是真的。” 沈媛媛感受到臉上傳來的疼痛與真實感,這才有些放心,嬌憨一笑,撲進了張騰的懷里。 她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說道︰“夫君,不見一些時日,才短短那麼十幾天你好像又長高了一些。若非種種證據表明一切,還有直覺告訴我你就是張騰,我真的有點不敢相信,眼下的你就張騰本人。”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31章 了結諸事(8)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忽然在花間躺下,他望著藍天白雲,說道︰“有時候,我也不相信我就是張騰,我張騰何德何能,讓你這樣的女子傾心,不離不棄,始終如一。” 沈媛媛見狀也在張騰的身邊躺下,她閉上眼楮將耳朵貼在張騰的胸膛上,摟著他的腰一臉幸福︰“嘻嘻,戀愛的女人是盲目的,我也不相信我竟然會這般跟著你,甚至打算放棄沈家的一切。” 風吹來,花香陣陣,張騰看了一眼身邊的沈媛媛,將她摟緊一些。 她是他的寶物,屬于他的,只要她不主動離開他,他將對她負責到底,讓她一生幸福開心。 張騰也閉上眼楮,好好地休息一下,鼻子里是花香,還有沈媛媛的幽香,他悄悄地握著她柔弱無骨的小手,猶如握著整個世界。 晚上,沈媛媛沒有回去沈家,而是和張騰一起到了陳禮他們所在的宅園。 雖說沈媛媛見到藺瑞瑜與納蘭圖圖,開始時有些吃味,但到底還是理解包容下來。 將心比心,即便張騰這樣,她們也不離不棄,她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不久就開飯了,納蘭圖圖、幽雲、藺瑞瑜、沈媛媛,張騰,加上有陳禮一家,一共八人。 他們圍在一桌,高高興興地吃一頓大餐,場面出奇溫馨和諧。 晚飯之後,陳禮托著下巴,看著圍在張騰身邊的四個漂亮姐姐,眼里盡是崇拜與羨慕。 張騰注意到他的目光,走過來,摸摸他的小腦袋,問道︰“小禮,你在想什麼?是擔心上學的事情嗎?沒事的,過陣子,我送你們兄妹兩個到一個先生那兒去,她會幫你們完成課程的。” 陳禮搖搖頭,說道︰“騰哥哥,我不是擔心學習的事情,我是在想以後我能不能跟你一樣,找到像沈姐姐她們那樣好的姑娘。納蘭姐姐和沈姐姐她們真好,一個個都安安靜靜,和和睦睦的,不像隔壁那個大官他的妻妾們,天天打架吵鬧,不是哭要上吊,就要喊著要投河自盡,讓那個大官的頭發都愁白了,愁禿了,愁死了。” 听了他的話,張騰往納蘭圖圖她們看了一眼,四女齊齊白了他一眼,沒理他,四個人在一邊開心地聊天說笑,細細私語。 張騰無奈一笑,說道︰“你呀,年紀還小,先別想這些,多費些心思在學習與修煉上,長大以後會有像你沈姐姐她們這樣的姑娘的。不過,千萬要學好的,別學壞的,招惹太多姑娘並不是好事,做人要量力而為,也要負起責任,讓愛你與你愛的人們都得到幸福。” 陳禮開心地笑起來︰“好的,張騰,我知道了。” 深夜,張騰正要歇息,納蘭圖圖四人突然而至,吵著要听他吹笛子。 原來,納蘭圖圖、藺瑞瑜、沈媛媛三人听到幽雲說,當日與聶輕娘合奏,打開異域的的人,正是張騰。 她們想听听能夠打開異域的笛聲,到底與尋常笛聲有何不同,又是何種地優美動听。 張騰拗不過幾人,只得從納戒里拿出一管玉笛,在離陳禮一家遠些的亭台里吹奏。 畢竟夜深,陳禮一家要睡覺,他可不能吵著他們,影響他們休息。 望望面前一臉期待,氣質迥異的幾個女子,張騰忽然壞心大起,說道︰“听笛子可以,但我也不能白吹,至少要收點費用才是。” 沈媛媛嘟著嘴,從懷里拿出一沓銀票,氣惱地甩在桌子上,說道︰“哼,小氣,偏心,給陳寧晴櫻輕娘她們吹就可以,給我們吹還要收費,實在太不公平了!” 見到沈媛媛這般,藺瑞瑜與納蘭圖圖對望一眼,忍不住掩嘴偷笑。 幽雲的俏臉也多了一抹笑意,看看藺瑞瑜和納蘭圖圖,三人心知肚明,卻也不說破。 唉,媛媛這丫頭,到底年紀小,在某些方面還是傻乎乎的。 張騰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銀票,連連搖頭。 這時,他對沈媛媛說道︰“非也非也,听我吹笛不要銀鈺這等東西,要更加寶貴,更加有意義的東西。” 沈媛媛好奇地問道︰“什麼東西?” 張騰指指自己的嘴,笑著說道︰“每人交一個香吻,听一曲交一個。” 沈媛媛聞言頓時大窘,跺跺腳,紅著臉道︰“呸,壞夫君,壞透了。” 納蘭圖圖三人頓時偷笑不已,沈媛媛回頭看了她們三人一眼,說道︰“好呀,還說是姐妹呢,你們三個合起來欺負我,都壞透了。” “還想不想听曲了,我正困著呢,要不是不交費用,我可要回去睡覺了。” “哼,壞夫君,一曲一個香吻,我能讓你吹到天亮!” 沈媛媛說著,撲倒張騰懷里給了他一個火辣的熱吻,她年紀最小,但膽子不小,大庭廣眾之下反而最放得開。 沈媛媛之後是幽雲,她抱著張騰吻了一口,深情而專注。 至于納蘭圖圖與藺瑞瑜對視一眼,輕笑一聲,倒是平常地親了張騰一下。 兩人與張騰有著肌膚之親,倒也不像沈媛媛、幽雲她們那麼看重與認真,但身體與張騰接觸的一瞬間,有所反應。 尤其是納蘭圖圖,她眼波流轉,嬌艷欲滴,雙手也不太本分,在張騰的臀上狠狠地抓了一把。 藺瑞瑜稍微含蓄,但與張騰貼得很近,雙手有意無意地撫摸他的胸肌,眼里盡是風情,千言萬語,盡在其中。 張騰無奈,納蘭圖圖與藺瑞瑜都有些食髓知味了,眼下沈媛媛與幽雲都在,不太好意思在她們面前表露出來。 可是,她們細微的動作,卻撩拔無比,讓張騰渾身燥熱,難以平靜下來。 這兩個磨人的妖精,還真是的! 張騰心里頗為無奈,勉力將心境撫平,開始將玉笛放在唇邊,緩緩吹奏。 他吹的是在冰宮給陳寧的,笛聲悠悠,歌詞在心中。 細雨傾宮闕影 北吹刺骨風金戈鳴 醉踏落花劍指星 卻難把圓月尋 碑如林字如雲 天下平卻詩酒飄零 獨走千里慕白雪 卻又把南山行 …… 只覓得冷風吹散的虛名 只覓得冰山泉水的倒影 只留下豪情馳縱的轟鳴 化作今朝山巔的輕吟 …… 吹著吹著,他忍不住留下淚來,仰頭望著夜空,一雙眸子星辰璀璨,深邃無邊。 他雖知道陳寧在何處,但要將陳寧原原本本地尋回來,只怕不容易。 畢竟,這一世的陳寧的僅僅是冰界尊主冰雪的一部分記憶,而冰雪又修煉的是絕情絕欲的功法心決。 不過,不管怎麼樣,再難他也想法子把她尋回來,他一向寬和,未曾霸道過。 可是,對于冰雪,他必須霸道一次,他不認可她的絕情絕欲,他要將她的七情六欲重新找回,讓她不再是一個具人形冰塊,而是一團溫軟的水流,在他的生命中流淌。 冰雪……冰雪……不,你是陳寧……我家的陳寧。 一曲完畢,納蘭圖圖四人痴痴地看著他,眸子里都涌現出一抹柔情,幾乎將他融化。 張騰轉過身,四女慢慢站起,他收起笛子,伸出了手,四女也齊齊伸出,將他的雙手捧住,想要捧在心里。 他輕輕地在她們的手上分別親了一下,幾人坐在一起,依偎了許久。 無需言語,他知道她們的心意,她們也知道他的心意,只願長相廝守,白頭到老。 次日,幽雲與沈媛媛起床有些晚,而納蘭圖圖與藺瑞瑜則遲遲未起,至于張騰則比幽雲沈媛媛兩人起晚一些,還吩咐柳媚給納蘭圖圖二人另外準備一些吃食與熱水。 起了床的幾人圍在一起吃早食,一邊沈媛媛听得張騰的吩咐若有所思,幽雲則神情不變,似乎早就了然。 等到張騰在他身旁坐下,伸手掐了他一下,她紅著臉口里小聲罵道︰“壞夫君。” 這時,沈媛媛看向幽雲,幽雲抬頭看了她一眼,輕輕一笑,低頭喝粥,一言不發。 沈媛媛的小動作對張騰連撓癢癢都算不上,他抓住沈媛媛的小手,放在手心里輕輕拍拍,開始拿起碗筷用膳。 昨晚幽雲與沈媛媛睡一起,納蘭圖圖與藺瑞瑜睡一起,她們之所以一起睡,倒不是因為沒有房間,而是兩人相對熟絡一些,話語也更多一些,喜歡湊在一起。 下半夜的時候,在納蘭圖圖的攛輟下,藺瑞瑜跟納蘭圖圖一起溜進張騰的房間,一起荒唐地夜襲張騰,一場激戰下來,兩人紛紛敗北,渾身酥軟,死得死沉。 幽雲是靈斛境末期高手,自然听到張騰房中的動靜,搖搖頭,努力收拾心神,抱著沈媛媛睡去。 吃完早食,張騰對在場眾人道︰“雲京過幾天會生大亂,明日我們搬離雲京吧,過幾年再回來。” 陳儀問道︰“好人哥哥,我們要去哪兒?” 張騰摸摸她的小腦袋,說道︰“小儀,我們去一區遠離刀兵之地,到了哪兒,我再尋一位女先生教導你們。” 陳禮則說道︰“嗯,騰哥哥說去哪兒就去哪兒,總之,我們都听騰哥哥的。” 柳媚望望陳禮二人,慈愛一笑,問張騰道︰“恩公,我們要去多遠,收拾多少東西?” 張騰想了一下,說道︰“也無需收拾多少東西,到了哪兒,需要什麼回來拿就是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32章 了結諸事(9)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這日開始,張騰忙碌起來,聶輕娘、藺瑞瑜、沈媛媛、幽雲、納蘭圖圖都沒有閑著。 在張騰的幫助下,聶輕娘將清月宗搬到了雲夏南方一處秘境,同時讓聶遠鵬的舊部投于霍臨青的麾下。 雲江,類似于華夏的長江,雲夏以雲江為界,分為雲江以南與雲江以北,簡稱江南與江北。 在張騰與聶輕娘的幫助下,加上霍臨青本身的威望與人脈,他聚集了雲夏的一些精兵,準備將雲江以南打下來,以雲江以南為據地,推翻整個雲夏。 這里要說一下,霍臨青是前玉龍代理令主,也是雲夏前上柱國大將軍,論資歷比君楚玉與晴龍都要老,二十年前將在位的雲夏國君趕下龍椅的人也是他,他並沒有被那位雲夏國君擊殺,而是反殺了那位雲夏國君,自己也身受重傷,隱居起來而已。 張騰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與計劃都對身邊的幾女說了,幾女听完目瞪口呆,卻又十分興奮,對張騰無條件地支持。 他陪藺瑞瑜去尋她師尊,讓她重新收攏丹鼎閣的弟子,按照張騰的計劃,去雲江以南開設濟世醫學院,旨在流傳萬世,遍及天垣,救治天下之民。 他又陪沈媛媛去見她爺爺,對他闡述華夏的商業思想與投資,將沈家的一部分資產力量,去雲江以南重建商路。 他還陪幽雲返回天演聖境,將玉龍令主之位接下來,把君楚玉安插在天演聖境的內奸全部清理,同時還幫隱世五殿擊潰出世五殿,將出世五殿重新收回麾下。 前文說了,天乩宗原本一共有十殿,除了現在的濟世殿、陰陽殿、乾武殿、玄兵殿,將魂殿隱世五殿,還有役物殿、御獸殿、神農殿、殷商殿、崇文殿。 天乩宗內亂之後,五殿隱世,五殿出世,出世的五殿分別在西蠻、東陽、南燕、北遼、韓朝、扶余六國落地生根,御獸殿勢力最大,在韓朝、扶余都在它的控制範圍。 六國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進攻雲夏,其實是出世五殿為了重回天演聖境,他們希望匯聚六國之力摧毀雲夏,擊敗隱世五殿,讓天乩宗重新統一,開啟天乩秘境。 不過,在張騰的干涉下,出世五殿的陰謀被挫敗,隱世五殿誅殺了出世五殿部分頑固惡毒之輩,自此讓五殿回歸。 張騰下令十殿與西蠻、東陽、南燕、北遼、韓朝、扶余、雲夏七國的政權斷絕關系,全部前往雲江以南支持霍臨青的天夏巔鋒軍。 霍林青等人在張騰的授意下,在雲夏南方尋了一個地區詼 》嬋 刈魑﹥蕕兀  甲 齟笫直實牟賈謾 他們先是除掉當地的荼毒百姓的世家豪門,而後沒收田產,將鋒開縣的土地全部歸公,而後開辦學院,將一些良善的百姓聚集起來,尋了一些落魄的文人與武者教授他們知識與武藝。張騰根據記憶,在十殿的幫助下印制了大量書籍,向雲江之南的百姓灌輸部分來自華夏現代的一些思想。 整個鋒開縣前所未有地繁榮起來,文化思想迅速地往整個雲江之南、整個雲夏、六國、甚至帝秦的方向擴散。 三年多一晃而過。 張騰已經十六歲了,時至今日,雲夏已經消失了,代替它的是天夏,由霍臨青與十殿管理,天夏是一個精英專制國家,整個天夏充滿活力,開始慢慢地吞噬東陽、南燕、北遼、西蠻、韓朝、扶余六國,讓它們永久性地融入天夏文明,共享和平與安寧。 張騰是天夏的國主,卻不怎麼親自管理天夏,權利完全分散在霍臨青等人的手中,他只制定國策,不參與實踐國策,所有的行動全部交給天夏之民。 這一日,張騰正在江南的一處宅園中休息,忽然他睜開眼楮,吩咐身邊的幽雲道︰“一會兒,有一個算命的瞎子來家里,你讓人備些酒水飲食,領他進來,好好招待他一下。” “好。” 幽雲听得張騰吩咐,下去安排事情了。 邊上的沈媛媛問道︰“夫君,那人是誰?” 她今年也十六了,依舊一身外藍內粉的衣裳,身材已經長開,充足的營養,上佳的基因,讓她該大的大,該小的小,娉娉婷婷,窈窕婀娜,比幽雲也不遑多讓。 只是,張騰還沒有將她吃掉,包括幽雲,一直沒吃掉。 時候未到,果子要等到成熟采摘方才美味,青澀的果子不好吃。 當然,這讓沈媛媛與幽雲很是幽怨,不過張騰通過其他方式,讓二女的幽怨得到消解,男女之間,不一定都要真刀實槍上陣。 張騰掃了一眼沈媛媛,這丫頭今天的衣服穿得很是單薄,也很清涼,不是平日的衣服,深不見底的溝壑與圓潤玉腿都流露出來,分明在故意誘惑他。 他伸手將沈媛媛拉到在身上,沈媛媛一喜主動地將美好交給他,與他親密不已。 然而,張騰在她身上大佔便宜之後,到底還是忍住內心的欲望,將眼楮迷離的沈媛媛放在一邊。 他在沈媛媛耳邊細聲道︰“小妮子,果然夠熟了,不過,現在有客人,晚上我再吃你,記得洗干淨一點兒哦。” 說完此話,張騰從床上起來,輕笑一聲,走出了房間。 “壞夫君!” 沈媛媛俏臉通紅,心中驚喜,倒也不怪張騰在緊要關頭撂下她,三年都這麼過來了,再等上半天又何妨?三年時間,讓她有了很強的耐性與耐心。 一條小路上,一個瞎眼的算命先生猶如孤魂野鬼一般游蕩。 他衣衫破爛,手里拿著一塊骯髒陳舊的長幡,口里一直念著︰“死人,死人,到處都是死人,一切無足輕重,盡是虛無,走吧!老夫只是一個孤魂野鬼,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都不感興趣,你走吧,老夫只想一個人靜靜!好黑啊,真的好黑啊,所有的光都是謊言,讓人憎惡……他不來,沒希望了,沒希望了,真的沒希望了!” 正在這時,忽然他停住腳步,轉臉對著右側一個空曠的荒地,神情激動起來,臉上煥發出異樣的光彩! 瞎眼的算命先生對著那邊大罵︰“王八蛋,你特麼終于來了!來了也不告訴我,居然讓我傻不拉幾地徘徊了九年!” 他說著,一步跨出,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瞎眼的算命先生出現在一處宅園門前,宅園的大門上寫著“張府”兩個漢字,一個美貌絕倫的少女正笑吟吟地等著他。 她見了他,問道︰“前輩你來了?” 算命先生掃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說道︰“自然是來了。” 幽雲一笑︰“府里已備好水酒菜肴,前輩請進。” “好。” 那瞎眼的算命先生也不客氣,跟著她進了宅園,徑直到了客廳里,他迅速來到一桌豐盛的飯菜前,開始大吃特吃。 “前輩慢用,我家少主馬上就出來了。” “好,小女娃,給我把酒杯滿上。” “是。” 這人大咧咧地對幽雲吩咐,幽雲沒有絲毫怠慢,親自為他斟酒。 “嗯,好吃,好吃,好吃!很久沒有這麼痛快地吃過東西了!” 可是,吃著吃著,這瞎眼的算命先生大哭起來,忍住朝著一個客廳的方向大罵︰“嗚嗚……張騰,你這個王八蛋,怎麼現在才出現,不知道老夫等你等了多少年,都特麼要絕望了!嗚嗚嗚……” 他正罵著,張騰的人施施然從那邊的門口走進來,說道︰“呵呵,讓虛無子前輩久等了。” 邊上的幽雲則是一怔,她看看算命先生,又看看張騰,蹙起眉頭忖道︰“虛無子?這名字怎麼如此耳熟?我好像在哪里听過?” 張騰似乎听到她的心聲,笑著對她說道︰“幽雲,還愣著干什麼,快點拜見一下你們天演門的開山祖師爺!” “祖師爺?” 幽雲聞言一下子愣住了。 虛無子? 對了,她們天演門的祖師爺就叫虛無子,听說是通天徹地的超級大能。眼前此人就是虛無子?他還活著,他活了那麼久嗎?他怎會這般模樣? 幽雲很是疑惑,卻沒有質疑張騰的話語,當即跪了下來,向虛無子叩頭︰“弟子拜見開山祖師爺,幽雲不知開山祖師爺親臨,多有怠慢,還望開山祖師爺恕罪。” 虛無子不以為意,笑呵呵地對她說道︰“呵呵……不知者不罪,幽雲小娃娃,你先起來,站一邊去,我有話要跟張騰這臭小子說。” “是,開山祖師爺。” 幽雲連忙起身,靜靜地站在一邊,眼前這一位大能似乎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舉手投足跟尋常的老人家無異。 她到底還是有些懷疑他真的是開山祖師爺嗎?不會是假的吧? 虛無子似乎也知道她在想什麼,呵呵一笑,說道︰“小丫頭,看到老夫這副模樣,有點失望是吧?呵呵,這很正常,你就當老夫是一個尋常老人家吧!哈哈……” 幽雲連忙道︰“不,是弟子胡亂猜想,實在無禮,還請開山祖師爺恕罪。”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33章 了結諸事(10)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虛無子擺擺手,說道︰“沒事,沒事,老夫理解,哈哈……” 張騰在邊上一笑,說道︰“虛無子前輩,給幽雲露一手吧,你都多少年沒出手了,今日讓她開開眼界。” 虛無子捋著自己的胡須道︰“好,既然你小子都開口了,老夫就露一手吧。” 他說著,盯著雲京所在的方向一揮袖,而後重新坐下來,笑眯眯地喝酒。 張騰哈哈一笑,向虛無子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前輩,前輩果真厲害,把整個天演聖境都搬到江南了。” 幽雲目瞪口呆,她望著張騰有些不可置信︰“少主,開山祖師爺他老人家,把整個天演聖境都搬來江南了?” 張騰點點頭,說道︰“沒錯,這天演聖境就在附近,不信的話,你可以出去看一下。” 幽雲息想了一下,向虛無子行了一禮,往外面走去。 出了秘境,幽雲立馬看見了天演聖地的各座山峰與建築,里面的天乩宗弟子卻絲毫不覺,依舊老老實實地做事,忙碌不停。 幽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揮袖間,摘星拿月,天地變幻,轉移萬里河山! 呼,好大的手筆,好厲害的手段,開山祖師爺虛無子之能實在鬼神莫測。 幽雲信了,也服了,連忙跑回客廳中。 只見張騰坐在虛無子對面,向他舉杯︰“多謝前輩,這杯,我敬你!” 說完,他將酒一飲而盡。 虛無子夾著菜,說道︰“你不能動手,讓他們知道你在此界,只怕事情又出變化,因此只能我來了。” 張騰一笑,說道︰“時機未到,我自然不能出手,倒是你,還是把眼楮治好吧,也好看看這一片新世界。” 虛無子將菜塞入口中,含含糊糊地說道︰“其實治不治都無所謂,反正這麼多年習慣了,你若不來的話,這雙眼楮留著也沒意思。” 張騰呵呵一笑,說道︰“還是治一治吧,我有強迫癥,見不得傷殘。” 虛無子一拍桌子,大聲道︰“好,既然是你要求,那麼老夫就恢復眼楮吧,省得你不自在。” 他說著,右手中指與食指並攏,往眼前一抹,重新睜開了眼楮。 虛無子的臉上露出高興之色,說道︰“嗯,這片天地真好,總算有生氣了,不過死氣重重,你要小心謹慎地驅散它們,重造它才是。” 這時候,張騰又伸出手,說道︰“我要煉兩種藥,還差兩味藥材,它們許多年前就在此界滅絕了,虛無子前輩你身上應該還有吧,給我一些。” 虛無子搖搖頭,笑罵道︰“你這小子,就是懶,這界沒有,去別界取啊,總是打老夫注意,真是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取出一個古色古香的小鼎遞給張騰。 張騰一喜,將小鼎收入懷里,給虛無子斟滿一杯酒,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說道︰“嘿嘿……謝謝前輩,晚輩再敬你一杯!” 他舉酒行了一禮,再次一飲而盡! 虛無子哈哈一笑,也舉杯一飲而盡,又吃了幾口菜,拿起酒壺給張騰與自己斟滿,說道︰“不必客氣,是老夫要謝謝你,老夫也敬你一杯!” 他也向張騰敬了一杯! 幽雲看著張騰與虛無子兩人,十分疑惑,卻又什麼都沒問。 她很清楚,如張騰他們想她知道的話,一定會說出來的,若是不說,定然時機未到。 片刻之後,兩人將一大桌子的飯菜酒食一掃而光,虛無子似乎酒足飯飽,打了一個咯,而後向張騰告辭。 “老夫先走了,後會有期。” “前輩慢走,後會有期!” 張騰與幽雲將虛無子送出門外,兩人向他行了一禮。 虛無子走了幾步,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轉過身來,從懷里取出一枚玉令拋給幽雲,說道︰“小丫頭,祖師爺也沒什麼好東西送你,這玉令就留給你吧,或許對你的修行有些用處。” 幽雲捧著玉令,立馬跪了下來,向他叩頭拜謝︰“多謝祖師爺賞賜,幽雲一定好好修煉,不辜負你老人家的期望。” 虛無子笑著說道︰“呵呵,如此甚好,好了,起來吧,回去吧,我走了。” 說完,他轉身一步跨出,人瞬間消失了。 張騰把旁邊的幽雲扶起來,笑著說道︰“走吧,我們回去了,一會兒我要煉制兩種丹藥,你就趁機好好領悟一下玉令中的功法。” 下午時分,秘境之中,天空烏雲密布,雷霆萬重,一道道閃電不斷地往宅園之中劈落去,卻被宅園的一個金色護罩全數擋住。 沈媛媛望著金色護罩外的雷電,神色微變,想要向張騰問清楚,可惜找不到張騰的人。 這一會兒張騰並不在她身邊,他還在煉丹室。 張騰左右各是一個金色丹爐,他雙手張開,正源源不斷地往兩個金色丹爐輸送靈氣,慢慢地將里面的丹藥煉制成形。 隨著兩爐丹藥成形,外面的雷電更加凶猛了,甚至幻化出一個個巨大的雷電戰將與一頭頭巨大的戰獸,對金色護罩展開凶猛的攻擊。 雷霆轟鳴,金色護罩在萬千雷電戰將與戰獸的攻擊下,不斷抖動,隨即要破碎似的。 此時幽雲閉關修煉,納蘭圖圖、藺瑞瑜她們都不在,整個秘境好像只有沈媛媛一個人,沈媛媛哪里見過這等景象,頓時被嚇的花容失色,瑟瑟發抖。 煉丹室中,兩個丹爐的爐蓋同時打開,一顆金色的丹藥,與十幾枚紫色的丹藥飛了出來,宅園外的戰將與戰獸似乎一下子瘋狂起來,驟然在合成一個虛幻的巨大雷霆影像,死死地盯著 煉丹室中的張騰,一掌拍下來。 “轟隆!” 金色護罩外面發生了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原本結實穩固無比的金色護罩出現了一道道裂痕,恐怖的雷蛇從裂痕中鑽入,要毀滅金色護罩中的一切。 其中一條紫色雷蛇直奔沈媛媛! “啊——” 沈媛媛驚叫起來,雙手護著腦袋,閉目等死。 張騰將兩種丹藥收入虛無子給他的小鼎,身形一動出現在沈媛媛的面前,一拳將紫色雷蛇轟散! 不僅如此,金色護罩還將轉入護罩里面的所有雷蛇吸收,表面的裂痕迅速愈合。 “哼,一道虛影也敢在我面前造次,著實找死!” 張騰將沈媛媛摟入懷里,對著那一個虛幻的巨大雷霆影像隔空一握,那一道雷霆影像慘叫一聲,瞬間破滅,漫天的雷電與烏雲全數消失不見了。 “夫君,你去哪里了,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嚇死我了。”沈媛媛抱著張騰臉色蒼白地問道,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我去煉丹了,由于丹藥品級有些高,引發了丹劫,現在沒什麼事,不用怕。”張騰撫摸著她的背後,柔聲安慰道。 “煉丹?丹劫?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把我給嚇壞了!”沈媛媛听了忍不住埋怨道。 “嗯,我的錯,真的對不起,我一時間忘了,也沒想到這丹藥的品級會那麼高,下次不會了,我一定好好安置好你才做事。”張騰親了沈媛媛一口氣,向她道歉道。 “哼,壞夫君,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向我道歉,我便原諒好了。” 沈媛媛嘟了一下嘴,不再埋怨,一邊笑著,一邊窩在張騰的懷里,感受他的擁抱。 兩人擁抱了好些時候,沈媛媛的情緒徹底穩定下來。 張騰放開沈媛媛,笑著對她說道︰“來,張嘴,我給你一個好東西。” 沈媛媛有些好奇,一邊問著,一邊張開了嘴︰“什麼好東西?啊——” 張騰拿出小鼎,取了一顆紫色丹藥塞入她的檀口里,吩咐道︰“吃下去,你會知道的。” 沈媛媛感覺口里的東西像一顆糖丸,剛剛嚼了幾下,它就化開流進肚子里,變成一道熱流擴散全身,整個人舒服無比。 “嗯,真好吃,還有嗎?”沈媛媛問道。 “一人只能吃顆,多吃無益,你先去沐浴吧,沐浴完就知道它的作用了。”張騰哭笑不得,捏捏她的嬰兒肥臉蛋說道。 “哦哦哦,吃完這東西之後,渾身有些黏黏的不舒服,是要沐浴一下才行,那我先去了,一會兒見。”沈媛媛十分乖巧听話,同時也感覺身上似乎有所變化,連忙往浴室方向跑去。 張騰笑笑,從小鼎里將金色丹藥取出放入口中,一揮手龍紋洞口再現,他一步跨進去,來到了一個偏僻無人的峰頂之上。 他盤坐下來,金色的光芒從他的丹田升起,頭頂鑽出了一頭虛幻的巨龍,巨龍瘋狂地吸收著四面八方的靈力,身體逐漸凝實。 張騰一動不動,突然頭皮裂開,體外滿是傷疤的皮膚慢慢地褪下,一具潔白細膩的新生軀體從老皮之內鑽出來。 只見他青絲如墨,面如冠玉,濃眉大眼,雙眸炯炯有神,鼻梁高挺,線條斜直向下,猶如刀削斧劈。上唇稍薄,下唇略厚。年輕的臉龐已經褪去了稚氣,豐神俊朗,風流倜儻。 “終于恢復原來的面目了。” 此際,張騰看著自己的雙手,摸著自己的臉龐,自言自語地說道,他嘴角微微輕揚,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牙齒,清爽純淨的笑容,猶如一道燦爛的陽光,熠熠生輝。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34章 無盡巔鋒(1)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這時,那一條巨龍望著張騰,第一次開口︰“多謝少主相救,吾要離開了,我們在聖界再見!” 張騰望著它,說道︰“辰,你也救了我許多次,有你一路相伴,默默守護,我才能走到今天,我也多謝你,聖界再見!” 巨龍點點頭,一個淡藍色的巨大洞口出現在巨龍的身後,它一聲長吟,圍著張騰繞了一圈,鑽進了巨大洞口之中,消失不見了。 張騰看著慢慢縮小的淡藍色洞口,他握緊了拳頭,自言自語地道︰“辰,我一定會回去的,我在聖界還有許多事情沒做完,怎會一直逗留天垣大陸。” 不久,淡藍色洞口消失了,張騰望著湛藍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穿上衣服,束好長發,打開了空間傳送口,返回了宅園。 那一顆金色的丹藥叫蛻變神丹,服下它之後,他會蛻掉凡軀,成就聖軀。 唯有聖軀才能容納他的真正力量! 突破靈流境,覺醒記憶之後,張騰擁有了極為強大的力量。 然而他的凡軀太過脆弱,根本無法承受他以往的強大力量,更無法發揮它。因此,這三年里,他不得不搜尋各種天材地寶,想方設法地煉制蛻變神丹。 神丹未成,張騰也懶得恢復本來面目,到底是凡軀,即便恢復了還是要蛻掉,何必多此一舉。 蛻變之後的張騰,身材高了許多,約莫一米八幾,成了一副成年男子軀體,黃金比例,肌肉均稱,線條剛勁,完美無瑕。 回到宅園,張騰雙目金光閃爍,隨意地看了一下,目光穿透一切障礙,直接落在幽雲與沈媛媛兩人身上。 幽雲還在密室努力地練功,而沈媛媛則剛剛梳洗完畢,換了一套新衣往他這邊走來。 不過,這丫頭的身軀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不僅成熟了許多,而且皮膚細膩無比,渾身充斥著一種強大的生命活力,可謂青春常駐,萬壽無疆。 他給沈媛媛吃的是萬壽丹,又稱長生丹,不老丹,顧名思義,乃是極為難得,世間女子都夢寐以求的駐顏神藥。 萬壽丹的基礎丹方來自柳卿,原本只能駐顏,永葆青春模樣,但張騰對它稍作改造加強,保留它原先功能的同時,還使它具有延年益壽,修復肉體一切損傷的功效。 可以說,沈媛媛的身軀已成為一副神軀,只要靈魂不被摧毀,或者身體不被外力化為虛無,就算只有一個細胞,也能復原。 當然,她這一副神軀擁有唯一性,則所有細胞,當且僅當只有隨機一個細胞會復原為一具軀體,不會出現重生成無數具軀體的情況。 另外,沈媛媛的實力並沒有太大變化,實力需要她後天修煉才能提升,張騰並不打算揠苗助長,讓她一下子擁有強大無比的力量。 要知道,心境必須與力量跟上才行,一旦心境跟不上力量,很容易讓人被力量所支配,從而迷失自己。 人心易變,別看這一會兒沈媛媛那麼喜歡他,若是被強大的力量所誘惑,說不定生出別樣的心思。 在聖界,這樣的事情太多了,甚至有些原本同生共死,至死不渝的戀人,最終因為利益與力量而反目成仇,兩敗俱傷,乃至同歸于盡。 沈媛媛來到大廳,見大廳中一個豐神俊逸的年輕男子正笑吟吟地看著她。 她愣了一下,有點不敢認,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這……這位公子是誰?公子與我家夫君如此相像,不知是我家夫君何人?與他何種關系?” 張騰忍不住笑了,說道︰“怎麼?小丫頭,剛不見一會兒就不認識我了?” 沈媛媛大吃一驚,有些不可置信,眼前之人居然是張騰! 她心里想道︰怎麼會?這變化也太大了吧?不會是有人冒充他,故意看我出丑吧? 沈媛媛眉頭輕蹙,試探地問道︰“你……你是我夫君?” 張騰輕笑說道︰“你覺得不是嗎?唉,真是的,你這丫頭居然連自己夫君都認不出來了,真讓人傷心。呵呵,傻丫頭,早知如此,你應該預先往夫君身上抹些雞腿的鹵汁,這才不會認不出來,更不會認錯。” “雞腿鹵汁?夫君,原來真的是夫君,夫君你怎麼變化那麼大?人家還以為眼前之人是夫君的兄弟什麼的,都不敢認你,老是作弄人家,真是討厭死了。壞夫君,壞夫君,壞夫君……討厭討厭討厭……” 听到張騰提起雞腿鹵汁,沈媛媛當場肯定了張騰的身份,像一只鳥兒一般撲進張騰的懷里,一邊錘張騰的胸口,一邊嗔罵不停。 張騰攔腰將她抱起,在她的香唇上親了一口,說道︰“小丫頭,我變化大,你變化也不少嘛,個子高了,那兒也比原來大了,腰也比原來看著更細了,連唇都比原來鮮嫩甜美了。” 沈媛媛俏臉酡紅,猶如染上了玫瑰色,凝望著張騰的雙眼,嗔道︰“壞夫君,就知道欺負人家。” 張騰心念一動,面前出現了一個龍紋洞口,他跨出一步,直接到了沈媛媛的閨房床前。 “小丫頭,這三年你早就盼著我狠狠欺負你了吧,今日我要欺負個夠!”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沈媛媛輕輕地放在床上,人壓了上去,開始打算將她整個兒吃掉。 就在這時,沈媛媛喊住張騰,說道︰“哎,夫君,別著急,等一下。” 張騰聞言停住動作,笑著問道︰“怎麼?事到臨頭,開山害怕了?” 沈媛媛搖搖頭,她輕輕對張騰說道︰“才不是呢,人家是希望夫君把門窗關上,把蠟燭點上,再給人家弄個紅蓋頭,讓人家有個美好的回憶。” 張騰怔住了,輕輕地摸著她的臉道︰“要不,今日夫君先不要你了,過些日子咱們辦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再行夫妻之禮。” 沈媛媛又搖搖頭,她親了張騰一下說道︰“不必如此,婚禮以後再補辦,人家只想現在留個美好回憶而已。” 張騰笑了,他從沈媛媛嬌軀上起來,說道︰“好,都隨你,那麼我們也喝一下合巹酒好了。” 他說著,一揮手,門窗都關上,周圍一下子暗了,隨即手指一彈,桌子上多了一對大紅蠟燭,兩個酒杯一壺酒,還有一張紅色蓋頭。 “謝謝夫君。” 沈媛媛笑著向張騰道了一聲謝,而後兩人簡簡單單地在房間,拜完天地,挽著手臂喝下了合巹酒。 張騰再次將沈媛媛抱起,放在床上,拉下紅帳,開始解開伊人的衣帶,與伊人纏綿在一起,享盡她的溫柔美好,還有蝕骨銷魂。 沈媛媛、藺瑞瑜、納蘭圖圖三個丫頭各有銘器,各有不同,此中奧妙唯有張騰得知,不足為外人道也。 紅帳之中,景色優美,仙歌不絕,幽咽如縷,如哭如訴,勾動心魂,讓人迷醉,難以自己。 聖體與神體自然與凡體不同,持續耐久,酣暢淋灕,幾場大戰落幕之時,已不知不覺又到了夜晚。 幾經鞭撻,沈媛媛疲憊之極,已然貼著張騰入睡,張騰掃視了一下幽雲那邊,她已入定,一直專心練功,根本就沒有半點收工結束的跡象。 見到此景,他微微一笑,心道幽雲這丫頭還真勤快,修為那麼高不是沒有原因的。 于是,他就救摟著沈媛媛那副玉白的嬌軀,沉沉地睡去。 次日,沈媛媛很早就起床,替張騰置好早食。 張騰不喜歡熱鬧,他的魂識之力極為強大,園內雜事都是他心念一動,三天一清。 宅園里沒有僕人,飲食之事都是張騰直接通過空間轉移解決,又或者他們三人自己動手,親力親為,雖有些許不便,但自有趣味,樂在其中。 沈媛媛本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這三年在張騰的調教影響之下,也學會了燒菜做飯,而且成了她的愛好之一,她廚藝一流,比幽雲都好,可謂出得廳堂,入得廚房。 不久,幽雲練功完畢,她已經到了靈斛巔峰,距離靈星之差一線之間。 境界越高,修為提升越慢,三年來幽雲也沒急著突破,而是把心思都放在戰力提升之上。 雖然她很享受被張騰保護的感覺,但是她一點兒也不想依賴張騰,反而不斷努力,希望大幅提升自己的實力,替張騰排憂解難。 幽雲知道,縱然張騰實力強大,但有許多事情,還是需要人幫忙解決的,她實力越強,張騰壓力越小,生活也越輕松。 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帝秦開始留意到天夏國的崛起,三年來,時不時派人來天夏國搗亂,想像當年對付聶元鵬那般對付霍臨青他們,可惜今非昔比,天夏國有七大宗門與天乩十殿撐腰,帝秦的小伎倆,對天夏沒有什麼效果。 帝秦折損了一些人手之後,放棄了玩弄詭計,正式派大軍掃平與天夏緩沖的小國,打算先發制人,提前扼殺天夏。 幽雲覺得自己有責任幫助天夏,幫助張騰,讓天夏長存,天下大同。 張騰並沒有阻撓幽雲努力修煉,也沒有拒絕她的一番好意,他希望幽雲保持自我,而非失去動力,變成一個庸庸碌碌的家庭主婦。 人活著,總需要一個目標努力,不斷上進才行!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35章 無盡巔鋒(2)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就像納蘭圖圖與藺瑞瑜,他也放手讓她們做事。 納蘭圖圖的目標是帶人剿滅三大邪道宗門,查清自己的身世,藺瑞瑜的目標是鏟除異神教,擴建濟世醫學院,讓天下之民得以醫治。 張騰沒有留她們在身邊,而是給她們自己的空間,讓她們高飛,尋找到自己的意義。 另外,長時間一起,感情容易麻木,正所謂久別勝新婚,分別一陣子,讓納蘭圖圖二人更愛他。 君不見這三年里,張騰與二女曾不見半個多月,二女對他思念無比,再見他時,抵死纏綿,索求不止,直到筋疲力盡,不願動彈一根指頭。 那情形,她們猶如餓虎惡狼一般,是恨不得將張騰融入自己的血肉里,合而為一,永不分離。 不過,納蘭圖圖與藺瑞瑜二人身份特殊,修為有限,讓二女自由行事,難免有些危險。 為此張騰在她們的身上留有特殊的印記,一旦遇到意外,印記可以提升她們的力量,臨時保護她們,並讓張騰心生感應,隨時而至。 自由歸自由,任性歸任性,他一點兒也不想這兩丫頭出事情,她們都是他的寶貝,他對她們疼愛到不得了。 當然,只有與他歡好過的人,他才在其身上留有特殊的印記,畢竟印記的刻畫需要很大的空間與時間,對方肯開放空間給他刻畫,自然是對他信賴無比,且建立起了氣息聯系。 沈媛媛身上也有這樣的印記,這印記在她的背後,平日不會顯示,當她遇到危險,發生意外的時候,它才會出現。 張騰不喜歡女孩子有紋身,他一直認為沒有任何雕飾的玉人才是最完美的,故此刻印歸刻印,刻印本身不會破壞伊人原來的美景。 不久,張騰也起床了,沈媛媛服侍著他梳洗穿著,而後挽著他的手臂幸福地走出客廳,陪他用膳。 相比于納蘭圖圖、藺瑞瑜、幽雲三人,沈媛媛沒有什麼事業心,她最喜歡的事情莫過于照顧張騰,陪伴張騰,做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 藺瑞瑜雖也曾說要做一個普普通通,安安分分的賢妻良母,但到底還是一個仁心仁術的醫師。 她為了濟世救人,為了替同門報仇,為了不辜負師尊的期望,寧願放棄平穩安寧的日子,去實現自己的心願與價值。 納蘭圖圖更不用說,她身世甚是復雜,本身也不是喜歡安靜的性格,既然能夠選擇,且張騰又不束縛她,自然是要重回江湖,將三大邪道宗門趕盡殺絕才肯罷休。 至于幽雲,她是一個循規蹈矩,習慣命令的女子。 作為張騰的貼身侍衛,自然為負責張騰的安全而努力,打打殺殺,搜索情報這些東西她在行,但說到管理家務,相夫教子,做個賢妻良母,有點委屈她。 張騰喜歡身邊的紅顏知己保留自己的性格,故此從不勉強幽雲做她不喜歡,覺得沒有意義的事情。 另外,幽雲其實也有著鮮為人知的一面,也許是自幼接受命令為主,心中有所壓抑,平日對人無條件服從之余,卻也偶爾反彈,喜歡主動,希望控制一切。 每每與張騰兩人相處,四下無人之時,她興致來了,就會強勢無比,大膽無比,說話也非常突兀荒唐。 她就像一座表面裹著積雪的火山,平日看著冷冰冰的,內里熾熱無比,一不小心就噴發,讓人震驚,有點難以置信。 張騰喜歡幽雲,喜歡她的每一面,而她那一面,也只有張騰一個人知道。 若非幽雲對她無比信賴,身心相托,她是絕對不可能在他人面前流露出那一面的。 那時的幽雲是一個瘋丫頭,比納蘭圖圖都要瘋,魅力無窮,若非張騰曾經有言在先,他真想當場將那瘋丫頭吃個干淨。 幽雲是如此,張騰有點期待聶輕娘了,他很想知道聶輕娘會不會也有著這麼一面,三年過去,她的功法已經快大成了吧,他很想感受一下她的與眾不同。 “少主,你醒了?” 見到張騰與沈媛媛出來,幽雲立馬替張騰挪好座位,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 她早已從沈媛媛口里得知張騰恢復了容貌,且有了不小的變化,故此見到張騰並不怎麼驚訝,行為舉止如往日一般自然。 自從張騰成為玉龍令主之後,幽雲就不再直接喊他的名字,而是改口喊他少主,一方面是為表示尊敬,另一方面是為了滿足她自己的刺激,讓她興奮。。 原先張騰還想讓她改口,像沈媛媛一樣喊夫君什麼的,她卻怎麼也不願意,且在兩人獨處的時候說自己喜歡這麼叫。 張騰無可奈何,只得由她去了,這丫頭每每被撩拔得情迷意亂之時,都喜歡叫他少主,甚至主人。 “還在等我?傻丫頭,說了多少次了,肚子餓了,自己先吃。” 張騰刮了一下幽雲的鼻子,心疼地拉著她一起坐下,自從當上玉龍令主,天夏國主,幽雲對他越發恭敬,恭敬得讓人心疼。 當然,她越是恭敬,表示越喜歡他,兩人獨處的時候,反彈得越強烈,讓張騰痛苦並快樂著。 一頓早食簡單而豐盛,酒足飯飽之後,沈媛媛開收拾碗筷,在廚房忙碌起來。 沈媛媛很喜歡,也很享受這些忙碌的工作,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她,此時勤快得不像話,什麼都要收拾,什麼都要打掃,讓張騰很是無奈。 正在這時,張騰忽然眉毛一挑,喊道︰“幽雲。” 幽雲從凳子上站起來,身體筆直無比,恭恭敬敬地道︰“屬下在。” 張騰一笑,問道︰“吃飽了嗎?” 幽雲點點頭,認真地回答︰“飽了。” 張騰又問︰“撐不撐?” “不撐。” “少主帥嗎?” “帥?” “喜歡少主嗎?” “喜歡。” “喜歡到什麼程度?” “喜歡到發瘋的程度。” “喜歡少主的什麼?” “全部。” 張騰听完一笑,伸手將這個丫頭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在她的臉蛋親了一口,說道︰“這麼好的丫頭,幸虧沒給君楚玉得到,不然我可就虧大了。” 幽雲白了他一眼,還了他一吻,在他胸膛畫著圈圈道︰“遇上少主,是幽雲的幸運與福分,否則,這一會兒已經淪為他人的玩物了。” 听她這麼一說,張騰心有余悸,那時幽雲是所以遲到,是因為天演聖境受到了其他五殿進攻,而君楚玉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他不僅唆使玄兵殿與將魂殿內訌,還逼迫天演聖境立他為玉龍令主,並要求天衛殿將幽雲交出來。 他為了討好其他五殿,甚至答應他們,攻破天演聖境,俘獲幽雲之後,會將幽雲送給御獸殿進行調教,供御獸殿弟子玩弄。 當時隱世五殿的殿主只有三位在天演聖境,戰力最強的乾武殿殿主王德不在,天演聖境的情況十分危急,幽雲更是被出世五殿的強敵圍困,應對吃力,岌岌可危。幸虧守護神獸玄炎麒麟關鍵時刻出現,擊退了出世五殿的人,救下了幽雲,讓她得以順利傳送到北方妖林。 十殿之戰屬于內部斗爭,玄炎麒麟本來是不管的,它之所以出現,是因為知道幽雲與張騰關系匪淺。 守護神獸玄炎麒麟早就暗中觀察過張騰,認定了張騰是玉龍令主,幽雲形勢危急,它不能不救。 畢竟,張騰將會是天演聖境的未來主人,如果得知它見幽雲危急,卻袖手旁觀,只怕對它大有意見。 因此,幽雲說遇上張騰,是她的幸運與福分一點兒也沒錯。 沒有玄炎麒麟出手相救,這一刻她只怕深陷魔窟,生不如死。 美貌能給女人帶來幸福,也能帶來災難,像她這樣的絕色美人,一旦落在君楚玉他們那些人手中,等待她的是無盡的地獄。 張騰將頭埋在幽雲的胸脯里,感受著伊人的溫柔與幽香,享受著這片刻的美好與寧靜。 君楚玉敗退東陽,雲夏余孽未[,天夏在擴張,帝秦在虎視眈眈,域外異魔也在窺覬著天垣大陸,不久之後,應該會有連翻大戰。 他雖不懼,但會很忙,只怕沒有那麼多時間跟幽雲像這麼悠游自在。 “少主,你把媛媛吃了?” “嗯。” “那把屬下也要了吧。” “拿得尋一個好時間慢慢品嘗才行。” “眼下不是挺好的嗎?” “不好,我希望給你們每人一個美好回憶,而非倉促匆忙。” “這樣呀,那屬下有要求!” “好,你說,什麼要求?” “你附耳過來。” 幽雲咬唇一笑,湊到張騰的耳邊,竊竊私語。 “啊?不是吧?你說真的嗎?沒說笑吧,真的沒問題嗎?這可不能亂來,我可心疼你了……啊……你這要求……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 張騰越听越暈,越來越發驚訝,到了最後目瞪口呆,苦笑不得,最終應承下來。 “少主真好。” 幽雲見他答應,不禁大喜,又給了張騰一個長吻。 張騰連連搖頭,摸著她的秀發說道︰“你呀,總是這麼讓人意外,若非與你相識,我真不敢相信你竟會提這些不好的要求。” 幽雲難得地俏皮一笑,說道︰“謝謝少主答應,幽雲快樂,你也快樂,兩全其美,有什麼不好的。” “唉,好好好,你喜歡就行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36章 無盡巔鋒(3)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轉眼又到了夜晚,秘境之中,宅園的一間密室里面,三個人影晃動。 沈媛媛在幫張騰擦拭一套黑色全身盔甲,而幽雲則幫張騰擦拭一面黑色重盾,一把黑色重弓,一根黑色重矛。而張騰則取出霜火重刃,慢慢地擦拭著它的刀身,他已經對霜火重刃再作了強化,霜火重刃已經成了一把聖器。 這三年來,張騰除了搜尋各種珍稀藥材,也在搜尋各種極品金屬與礦石,為的就是替霜火重刃進行升級,讓它變得更加鋒利與強大。 有了霍臨清與天演聖境的十大殿主,張騰基本上三年來都沒有出手過,沒人知道他的真正實力,哪怕是虛無子。 很快,霜火重刃的表面被擦拭得干干淨淨。 其實,霜火重刃有器靈工仔存在,無須張騰親手擦拭,它自己會一塵不染,鋒利如初。 只是工仔知道張騰又擦拭兵器的愛好,故意讓自己染上灰塵,變得髒兮兮的。它本身也希望張騰不要忽略它,多一些與它互動,排解一下寂寞。 “好兄弟,一直呆在這兒應該有些無聊了吧,過一兩天,我帶你見見血,砍砍東西。” 張騰將抹布丟開,用手輕輕撫摸著刀身,一邊感受著霜火重刃的冰涼,一邊自言自語。 說這話的時候,張騰的眼楮微眯,流露出一抹讓人心驚的凌厲寒光。他使的是刀,人也如刀,不出鞘時沉靜古樸,歲月靜好,出鞘時鋒芒耀眼,雷霆萬鈞。 沈媛媛與幽雲驚詫地看了張騰一眼,對視一笑,又繼續擦拭護具兵器。 張騰沒有看二女,而是默默沉思。 最近霍林青與納蘭圖圖他們傳來消息,君楚玉與林棟為了得到更強大的力量,殺了數萬無辜百姓,以身飼魔,打開了上古封印,異域魔軍已侵入天垣大陸,與天夏大軍遙遙對峙。 不僅如此,帝秦皇帝贏爭為了成就不朽天軀,屠盡帝秦周邊小國,甚至帝秦數十城百姓,取其精血,收其骸骨,抹其錢鈺,在帝秦都城獻陽建造十座不朽聖壇,試圖開啟太古天道,得證永生。 以數百萬斤人肉為泥,靈鈺為磚,骸骨為架,精血為油,靈魂為火建成的不朽聖壇,實乃古往今來第一魔壇。 十座魔壇一旦建成,火焰點燃那一刻,整片天垣大陸的靈力都將為贏爭所奪,生機滅絕,徹底化為一片死寂的廢土。 而帝秦皇帝嬴爭本人,則成為不死不滅魔天,其麾下的百萬大軍成為不死不滅的魔軍! 種種跡象顯示,一旦帝秦贏爭成為魔天,他將會打破天垣大陸的世界障壁,征伐諸天萬界,讓諸天萬界盡為帝秦疆土,贏爭更是成為諸天之王,從此統治諸天萬界萬萬世。 帝秦皇帝被稱為“天子”,意為上天之子,如今看來,贏爭此人的確是名副其實的天子,可惜是魔天之子。 其實,虛無子早就預知魔天滅世,他自毀雙眼,封住一身修為與記憶,只因不想看見天垣世界被毀滅,不想承受故土寂滅之痛。 天垣大陸浩劫將至,可惜他能力有限,無法逆轉天垣大陸氣數,不得不自暴自棄,自我流放,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終日活在萬物寂滅的陰影里。 不過,虛無子縱然易算之術高明無比,卻也無法算到張騰會穿越到天垣大陸,並成為扭轉乾坤,拯救天垣大陸的關鍵。 在虛無子之上,是無盡的天! 張騰的出現是天與天之間的較量,是虛無子算盡天垣大陸萬物,卻算不了天垣大陸之外,天外天的世界。 也許是因為其他的天,听到了天垣大陸的悲泣,看見了虛無子的無助,特地送來張騰,讓他來化解天垣大陸的浩劫,救億萬生靈與水火。 天垣大陸的天是魔天,而送來張騰的天是神天,魔天殘忍,神天仁慈,兩天相爭,給了天垣大陸一線生機,也讓虛無子重新看見了光明,走出黑暗,充滿了希望。 對于這一切,虛無子很清楚,張騰也很清楚。 突破靈性,進入靈流的那一刻,張騰就心中明悟神天的意志。 神天能幫他的都幫了,一切到底還是靠他自己努力,他的身後是兩個世界的命運。 一旦贏爭成為魔天,華夏世界也將會遭到入侵,到時候不僅是他那邊的父母,他那邊的整個世界都會被毀滅。 另外,他的靈魂本來就是天垣大陸的至尊靈魂,只是被神天召喚到了華夏世界,投胎華夏世界的一個平凡家庭之中,至于車禍也是神天的一個安排,讓他脫離華夏世界,重回天垣。 天垣大陸誕生他的本源,而華夏世界改造了他的本源,天垣大陸給他氣運,華夏世界給他思想,讓他變得更強,足以對抗魔天。 可惜,魔天也在算計張騰,它加快了毀滅天垣大陸的速度,未等張騰徹底成長起來,就讓贏爭屠滅周邊各國,瘋狂地建造不朽聖壇。 神天無奈,只能提前將張騰的一些至尊記憶解開封印,讓他預先覺醒。 霜火重刃是張騰的刀,張騰是神天的刀,他的命運是無盡巔鋒,橫刃八方,平天下之事! 至于林棟與君楚玉,不過是張騰這一把刀的磨刀石,大浪中的兩粒沙子而已。 張騰放開霜火重刃,忽然朝著沈媛媛與幽雲喊道︰“兩個小丫頭,你們都過來。” 听到張騰喊她們,沈媛媛與幽雲一怔,隨即俏臉上綻放出燦爛笑容,如同乳燕投林,撲進張騰的懷里。 張騰左擁右抱,對她們一人親了一口,問道︰“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幽雲搖搖頭,她一心修煉,根本不在意今天是什麼日子,而沈媛媛則想了一下,疑惑地看著張騰,說道︰“今日是正月十五,沒什麼特別的日子啊!” “傻丫頭,今天對我來說是特別的日子,在華夏世界……嗯……先給我好好欺負一下,隨後再跟你們說。” 張騰看看二女,忽然一笑,埋頭在二人的懷里拱了一會兒,讓二人臉頰通紅,呼吸急促,她們摸著張騰的頭發,既羞澀又無奈,更多的是好笑與憐愛。 有時候張騰會流露出孩子氣的一面,她們才會想起自己比張騰年紀大,對肩負天夏,拯救蒼生的張騰,隱隱有些心疼。 張騰鬧夠了,這才抱著兩人,望著窗外道︰“今日是正月十五,元宵佳節,也是情人節,我們應該吃湯圓或元宵,賞花燈,放煙花,逛花街,猜謎語。” 兩人听了一頭霧水︰“湯圓?元宵?花燈?煙花?花街?謎語?” 張騰一笑,說道︰“好了,咱們都別傻呼呼地呆在這兒了,今天我就教你們過一下元宵節,嗯,對了把陳禮一家,還有圖圖她們都接過來過元宵節,以後讓天夏都過元宵節。” 兩人聞言大喜,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好,咱們過元宵節!” 于是,張騰一下子忙碌起來,他先是將陳禮一家,還有圖圖她們接到宅園里,而後開始親自動手,教納蘭圖圖她們做湯圓、做元宵,制作花燈、寫謎語,大家分工合作,將整個宅園都裝扮得喜氣洋洋,熱熱鬧鬧的。 眾人在院子里擺開了一張大桌子,搬來了椅子,還端出了一大鍋湯圓,一大鍋元宵。 張騰臉帶笑容,眉飛色舞,一邊給眾人盛湯圓,一邊說道︰“來來來,這是湯圓,先嘗一下,後面咱們再吃元宵,兩種食品各有口味,各有不同,都是大家一起做的,大家也一起嘗嘗自家的手藝!” “謝謝,好人哥哥” “謝謝,騰哥哥。” “多謝夫君。” “多謝小哥。” 陳禮一家,還有沈媛媛四女開心地向張騰道謝,開始品嘗起來。 “嗯,甜,真好吃。” “湯也好喝。” “嘻嘻,這個是我自己做的,里面都是花生,我的東西到底還是屬于我,這叫什麼,這叫緣分。” “我這個不甜,但是很香,里面都是芝麻,誰做的?” “幽雲姐姐,是小儀做的!” “呵呵,謝謝小儀,做得不錯哦。” “……” 一桌子人熱鬧地吃著湯圓與元宵,溫馨無比,其樂融融。 張騰端起碗,剛剛吃完幾顆,那邊的納蘭圖圖等人紛紛將自己做的湯圓與元宵往張騰的碗里送。 “小哥,這是我做的,你嘗嘗。” “夫君,這是我做的。” “少主,我也做了,快試試。” 不一會兒,張騰的碗里就堆滿了,張騰無可奈何,笑著對她們道︰“好好,你們的我都嘗嘗,吃吧吃吧,吃完,我給你們放煙花。” “嗯嗯嗯……我最喜歡看煙花了。” “也多虧夫君能夠空間轉移,否則煙花可不好買,就我家商鋪有賣。” “那是,若不是他,咱們豈能千里相聚,一起樂呵呵地吃湯圓,還有元宵。” “騰哥哥,你能不能也教教我開啟空間傳送門?我和小儀到學堂上課,天天要走好遠的路,要能夠像你那樣,我們就可以多睡一會兒。” “呵呵,好,等你長大了,修為到了,我一定教。” “嘻嘻,少主,我也想學。” “好。” “騰哥,我也要!” “行!” 眾人說著說著,話題又跑到空間轉移上面去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37章 無盡巔鋒(4)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看著一張張笑臉,張騰想到了聶輕娘、陳寧、晴櫻,如果這一會兒她們能在這兒那就更好了。 聶輕娘身處秘境,正閉關苦修,里面有聖界空間傳送禁制,既不好打擾,也不方便找。 陳寧則遠在冰界,還是沒有尋回七情六欲,強行帶她來,只怕擾了氣氛,讓大家尷尬。 至于晴櫻,自從她辭別他,前往萬花谷那一刻,張騰就失去了她的訊息。 他曾到萬花谷尋找過她,卻听得她師尊說晴櫻根本沒有來過萬花谷,她們也在尋找晴櫻的下落。 憑借張騰現在的實力,他的魂識幾乎能夠掃遍天垣大陸,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晴櫻的身影。 當然,晴櫻有魂牌在萬花谷,魂牌顯示她還活著,可身在何處卻不得而知。 張騰也曾懷疑晴龍,君楚玉他們將晴櫻軟禁起來。 可是,晴龍君楚玉他們有軟禁晴櫻的能力,卻並沒有屏蔽晴櫻氣息這樣的逆天手段,晴櫻根本不可能在他們手上。 不過,前不久,張騰在綏寧尋得晴櫻的一絲蹤跡,她好像到了清幽竹院之後,又往隱村遺址的方向而去,並在附近消失。 這三年以來,有人一直在掩蓋晴櫻的氣息,手段非常不簡單,哪怕是張騰這樣的高手也難以發現。 張騰去過隱村遺址附近查找,可惜,晴櫻就像憑空消失,根本沒有絲毫線索。 雖然如此,但是張騰也不是很擔心晴櫻的安危。他與神天有所感應,神天隱隱表示晴櫻一切安好,只是還沒到時候相見。 時機未到,一切都是時機未到,時機到了,他會再見晴櫻的。 三天一晃而過,現下是正月十八,陳禮一家已返回夏京,而納蘭圖圖、藺瑞瑜兩人則還在秘境之中。 此時四女正在宅園里喜滋滋地逗弄張騰送給她們的寵物,納蘭圖圖的寵物是一頭三尾冰狐幼崽,藺瑞瑜的寵物是一頭藍瞳靈貓幼崽,沈媛媛的寵物是一頭烈陽金獅幼崽,幽雲的寵物是紫電星紋貂幼崽。 以往馴養寵物的人在雲夏雖多,但能夠馴養高級戰斗寵物的人卻極少,只因當初天乩宗分裂,掌握御獸之術的御獸殿去了北遼,雲夏流傳下來的御獸術很低級。 張騰將十殿統一,重建天乩宗後,御獸殿的殿主蕭成峰就將御獸之術教授給所有的天乩宗弟子,讓他們戰力飆升,如虎添翼。 同時,天乩宗弟子也多數在天夏軍中效命,故此也將一些御獸之術傳授給部分天夏將士,讓御獸之術得以傳播,擴散。御獸之術普及之後,一些高級的妖獸也漸漸進入人們的視野,成為人類的親密伙伴。 這些寵物都是張騰為四女精心挑選,四女見到它們之後,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值得一提的是,四頭靈獸對她們各人也極為親昵,人相中了靈獸,靈獸也選擇了人,並沒有出現人相中靈獸,靈獸卻愛理不理或者選了別人的情況。 有了靈獸,四女馬上將張騰晾在一邊,與它們玩得不亦樂乎。 張騰摸摸鼻子頗為無奈,只得一個人到宅園別的地方溜達,掃掃地,理理花草,順便在人工湖的亭台中品茶。 忽然張騰心有所感,一揮手,一個龍紋洞口出現在亭中,只見一個與他年歲相仿的少年從龍紋洞口里跳進來! 少年一見張騰就大呼小叫︰“我擦,張騰,你這家伙換皮了?他大爺的,你這小子修為這麼高,紅顏那麼多也就算了,還長得這麼帥,這麼禍國殃民,還讓不讓人活了?” 張騰一笑,取了一只杯子,給他斟了一杯茶,問道︰“方不朽,你這小子到底什麼事,怎麼突然間給我傳訊?” 少年嘿嘿一笑,在張騰對面坐下,說道︰ “我找你有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是想告訴你大軍已經將君楚玉這些余孽圍住,君楚玉插翅難逃。第二件事是帝秦大軍已經攻破東陽都城,與我天夏大軍對峙,贏爭那小子要你俯首系頸,向他投降呢。第三件事是想躲開慕容婷,來你這兒討一點法子,讓她們消停一下,也讓我清淨清淨。” 張騰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前兩件事,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小子是為了最後一件事來的吧,主要還是為了蹭我的茶。” 少年拿起面前的茶杯,輕啜一口,擺擺手說道︰ “張兄,你這是哪里話?我怎麼可能放著正經事不做,跑你這兒喝茶呢!沒這事,嘖嘖,這茶真不錯,主要還是泡茶人的技藝不錯,呵張兄,茶技有長進啊。這樣的好茶,張兄就再送小弟一兩百斤唄,家里人多,喝了你這茶都說好,我回去也好給大伙分一點兒。” “噗!”張騰一听一口茶噴出來,對他罵道︰“一兩百斤?你小子當我是茶商,開茶鋪呢!給我滾!哪涼快,哪兒呆去!” 少年面不改色,臉上依舊掛著一抹不羈的笑容,說道︰ “嘿嘿,張兄,整個天夏都是你的,區區一兩百斤茶而已,對你而言,不過是毛毛雨,何必這麼小氣,這麼計較呢?” 張騰被氣笑了,說道︰“方不朽,一兩百斤極品玉香對你來說都是毛毛雨,你這麼有能耐,你怎麼不上天?我看這樣吧,你去把那贏爭的大軍滅了,把嬴爭的腦袋給我帶到這里,別說是一兩百斤極品玉香,就算是一兩千斤,一兩萬斤極品玉香我都給你弄來!” 少年一听把頭一縮,訕笑著說道︰ “張兄,你也知道,憑小弟的修為,這副身子骨,只怕禁不住贏爭的一掌。再說了,嬴爭手握百萬大軍,我這人還沒到他身前,恐怕已經被他的大軍碾為肉醬了。嘿嘿……那就當小弟之前的話沒說,我就在這兒喝一兩杯玉香。” 張騰見他這樣搖搖頭,說道︰ “好了,別說那些有的沒的,我這兒也不過一斤極品玉香,送你二兩便是。話說回來,你這小子,真不愧是三不少年!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任,吃了人家慕容婷,卻跑我這兒躲著。不過,你躲得了一時,只怕躲不了一世,若是慕容婷懷了你的骨肉,你是認呢?還是不認呢?別告訴我,你做足安全措施,慕容婷不會懷孕。” 方不朽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 “唉,就怕你說的一發入魂,我倒不是不喜歡慕容婷,也不是不負責任,只是我還想瀟灑幾年,不想這麼早就結婚,她老逼著我現在就娶她,我實在受不了,只能暫時躲著她了。兄弟,你這麼多紅顏知己,如花美眷,她們都不吵不鬧,和和美美的,我一個都搞不定,你教我幾招唄,也好讓慕容婷消停一下。” 張騰一笑,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方兄,其實,我也沒什麼招,兩人貴在真誠,心靈相通。與此逃避,倒不如認真跟她談談,將你的想法說與她听,兩人好好商量一下。我看你與慕容婷挺般配的,她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之人,只要你真誠一點,事情總會解決的。” 方不朽听他這麼說,卻苦著臉道︰“慕容婷是不錯,也挺講理的,可是,她可沒你的紅顏知己大度,不準我還與別的姑娘聯系,要我只娶她,不可再娶別人。你是知道的,鳳飛飛林曼她們也在等著我……張兄,你還是給我再支招吧,怎樣才能像你一樣,對她們都負責,讓她們共處一室,和睦相處,而不至于後院起火?” 張騰頗為無語,方不朽這廝,不僅吃了慕容婷,還吃了鳳飛飛林曼等人,一身風流債可不好還,他那幾個紅顏知己聚在一起,只怕會變成修羅場。 這事他不想摻和,就讓方不朽自己頭疼去吧。 當下他兩手一攤,說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不是我對納蘭圖圖她們負責,是納蘭圖圖她們對我負責,就這樣,你自己想法子吧!” 方不朽听完目瞪口呆,良久才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張騰,看不出來,你這小子比我還不要臉!唉,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斯文敗類,你太禽獸了!我啊,跟你比不了,比不了,你厲害!” 正在這時,遠邊傳來沈媛媛的聲音︰“夫君——你在哪兒?” “在這兒呢——” 張騰應了一聲,往聲音那邊望去。 不一會兒,四女出現在他眼前,兩兩拉著手,正往他們這邊走來,四女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氣質迥異,身姿婀娜,猶如一道絕美的風景線。 方不朽如同往常一般驚艷且羨慕地看著她們,對張騰說道︰“張兄,小弟什麼時候才能與你一樣幸福,有美如此,又和睦相處,死亦無憾啊。” 張騰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努力吧,你會的!人心是肉做的,多點真誠,多點理解,多點包容,萬事好解決。” “唉,話說如此,可任重路遠啊,我跟慕容婷她們不是那麼好解決的。畢竟,人跟人不一樣,她們的性格各有不同,甚至如同水火,算了,算了……不說了,總之,這天底下我最佩服你,也最羨慕你,更嫉妒你!你是男人的巔峰,是男人的驕傲,也是男人的公敵,沒事少出門,別再禍害純情少女了,雲夏一等一的美人都給你拐跑了,給其他人留一點吧!” 方不朽長嘆一聲,搖搖頭,對張騰說道。 說完,他向納蘭圖圖四人行禮,打招呼,隨即就向張騰,逃一般離開了秘境。 見到方不朽如此,沈媛媛不解地問道︰“夫君,方公子他怎麼每次都這麼快離開,匆匆忙忙的,也不多呆一會兒,吃完飯再走?” 張騰一笑,說道︰“他每次有要事才來找我,自然每次都匆匆離開了。” 他理解方不朽,四女都是絕世美人,但凡是男人都會被吸引,忍不住動心。 方不朽與他是至交,正所謂朋友妻不可欺,久留在此,看著如花似玉的美人,只怕會心生別的念頭,故此每次納蘭圖圖她們出現,方不朽都會盡快走人。 “原來如此。”沈媛媛听到張騰的解釋恍然大悟,又說道,“對了夫君,我們想帶這些小家伙去外面學習戰斗,你給我們找個好地方吧。”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38章 無盡巔鋒(5)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天夏,三月初三,萬里荒原,數萬兵馬將兩人圍住,旌旗招展,長槍林立,寒芒閃動,森嚴肅殺。 被兵馬圍困的兩人,一個是中年將領,一個是青年元帥,他們身上血跡斑斑,傷痕累累,卻渾身魔氣繚繞,殺氣騰騰,一人拿著金龍長槍,一人持著紫龍長劍,全都冷冷地看著面前的一位金甲將領。 金甲將領手握一柄戰刀,坐在一頭金鱗龍馬之上,頭頂一頭金羽巨鷹在盤旋翱翔,不斷長唳。 此時金甲將領盯著面前的中年將領,冷冷地問道︰“晴龍,國主早有命令,你若能棄暗投明,一切既往不咎。縱然這般地步,你還要死心塌地地跟著君楚玉嗎?” 中年將領冷冷地答道︰“霍臨青,你無需多言,忠臣不事二主,我晴龍即便是死,也是雲夏之人,而非天夏之狗。” 邊上的青年元帥冷笑一聲,霍林青道︰“他可不像你霍臨青,天生叛骨,二十幾年前反了故主,三年前又反了少主,甘為張家的鷹犬爪牙。” 霍林青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你們君家人的天下,君家舊主荒淫暴虐,冷血無情,此等不仁不義之徒,反了他又如何?至于,少主,哼,我呸!他算什麼少主,他不過是一個庸碌無為,玩弄權術,志大才疏,誤國殃民的無能之輩!在老夫眼里,少主只有一個,那就是當今天夏國國主張騰!唯有張少主才能讓天下安寧,海晏河清,做他的鷹犬爪牙,我願意,我也開心,天下百姓都開心!” 晴龍則說道︰“哼,成王敗寇,這天下換了姓張的,也未必能夠海晏河清,一片安寧,多說無益,動手吧!我倒要看看,你這數萬兵馬,真能把我們兩人全部留在這兒嗎?” 霍臨青一臉平靜,淡淡地道︰“光憑我一個人,還有這幾萬人,也許能夠將你們一個人留住,但是兩人自然留不住。我圍住你們,也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不過,我們能夠拖延時間,通知國主趕過來,即便你們身育異魔,也斷然不是國主的對手,逃不出國主的手心。” 君楚玉冷笑,對霍林青說道︰“哼,我們早知道你一直在拖延時間,可是,我們何嘗不是在拖延時間,你可知道你家國主來了,可不一定能回得去!” “呵呵,你是在等帝秦大將蒙起嗎?” “哦,你也知道,正是,他若來了,你家少主可真的回不去了。” “呵呵,君楚玉,你對我家主一無所知,別說是帝秦大將蒙起,就算是秦皇帝贏爭親至,未必能奈得我家國主何!” “狂妄!” 就在這時,一個雷霆霹靂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一個肩扛巨劍的高大玄甲將軍出現在半空。 這人居高臨下,威壓滔天,幾乎讓數萬天夏士卒站不住腳,個個身如篩糠,瑟瑟發動。 只見他盯著霍林青,森然地說道︰“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你家國主張騰,不過一個黃毛小兒,怎敢與陛下相提並論?本將給你們天夏國一個機會,馬上舉國向本將投降,否則,我朝大軍將會屠滅整個天夏,雞犬不留!東陽國就是你們的例子!天子一怒,伏尸百萬,血沉漂櫓,生機盡滅!” 霍臨青看著天空上的玄甲將軍,眼楮微眯,這人已經是靈陽境末期,心念一動,只怕這兒的數萬精兵盡化飛灰,他一個靈陽中期,也支持不了多少個回合。 若是往昔,他這麼一說,雲夏絕對舉國投降,不敢說半個不字。 可惜,這是天夏,是張騰的天夏,天夏不但民智已開,且強者林立,全國不止他一個靈陽境! 天乩宗十大殿主,在虛無子的幫助下,都達到了靈陽境末期。 眼下十大殿主只是被張騰命令去一處秘境辦一件大事而已,如果有一人在,這蒙起或許就不敢這麼說了。 霍林青根本不理他,他桀驁不羈,冷笑著說道︰“哼,蒙起,是狂妄,你還真以為天夏是雲夏嗎?一人滅一國,想得挺美,可惜放的都是狗屁!” “大膽!霍臨青,你一個區區靈陽境中期,簡直是找死!” 蒙起大怒,他的身後更是升起一個巨大的金色太陽,光芒萬丈,舉起巨劍一劍朝霍臨青劈下來! 這一劍強大無比,靈氣凝聚成一條千丈金色劍龍,還沒到霍臨青面前就碎裂虛空,引動龐大無比的靈氣風暴,遮天蔽日,一劍下來,猶如末日審判,只怕霍臨青與他幾萬精兵當場全部化為飛灰! 霍臨青神色不變,冷笑依舊。 只見一直玉白的完美手掌從虛空探出,輕輕地捏在巨劍的劍身上,虛空愈合,靈氣風暴消散,一切異象全數消失。 蒙起面前是一個絕美的女子,她美眸如星,肌膚勝雪,青絲垂至臀部,身材也更加成熟,胸前雙峰高聳,玉腿修長,比例曲線都臻至完美,挑不出一絲瑕疵。 女子頭上是一個鳳冠,足下一雙水晶鞋,身穿一件藍白色的衣裳,它裁剪適宜,繡著美麗無比的花紋圖案,高貴、典雅、華麗,閃閃發光,好像由一條條銀河編織,星辰點綴,呈半透明狀,若隱若現,將她的身軀盡情勾勒,讓女性的魅力散發到極致。 蒙起神情凝重,驚訝無比看著這個女子,問道︰“你是何人?” 女子輕啟朱唇,柔媚清冷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冰界尊主,冰雪。” 蒙起眉頭緊皺,對她說道︰“冰界尊主,冰雪?異域之人?你為何要插手我天垣大陸之事!” 冰雪對蒙起說道︰“張騰與我有因果,下方之人乃張騰之部下,我自然要庇護他們,況且帝秦暴虐無道,贏爭野心勃勃,欲亂諸天萬界,我冰界豈能袖手旁觀?” 她的素手稍一用力,蒙起的巨劍頓時崩碎,整個人也狂噴鮮血,倒飛出去,如同流星一般墜落大地,激起滾滾煙塵。 “霍臨青拜見冰雪娘娘,多謝娘娘出手相救,娘娘萬歲萬歲萬萬歲!” 霍臨青見狀,有些驚訝,隨即想起了什麼,不禁一笑,立即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抱拳向冰雪行禮。 他的幾萬部下也同時下跪,向冰雪高呼︰“我等拜見冰雪娘娘,多謝娘娘出手相救,娘娘萬歲萬歲萬萬歲!” 與此同時,金羽巨鷹金爪兒也從天上飛下來,低頭向冰雪行禮。 晴龍與君楚玉目瞪口呆,君楚玉望著天空上的冰雪,眼里多了一片痴迷,隨即又充斥著無邊的妒忌,對張騰恨得發狂。 張騰不僅搶去了他的美人幽雲、晴櫻、聶輕娘、沈媛媛,而且連這樣的美人也與那張騰有關系,著實可惡之極,讓他幾欲對張騰食肉寢皮,挫骨揚灰! 張騰張騰張騰,張騰!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君楚玉兩眼血紅,在心里瘋狂咆哮,身上的魔氣越發濃烈,讓人心驚膽戰。 另一方面,冰雪見到霍臨青等人向她行禮,冷冷地道︰“吾不是什麼娘娘,無需這麼行禮,爾等且起來!” “謝冰雪娘娘。” 霍臨青聞言一聲道謝,從地上站起來,他的大軍也有樣學樣,跟著道謝,齊齊站起。 冰雪不與霍臨青計較,開口問道︰“方才吾聞爾等說張騰將來,他何時才至?” 霍臨青抬頭望了她一眼,隨即低下頭,恭恭敬敬地一抱拳,回答道︰“國主已經來了,他就在冰雪娘娘身後。” “吾身後……張騰?” 冰雪聞言一怔,轉身一看,只見一個豐神俊逸的少年正笑吟吟地看著她,眸子里盡是作弄之意。 他開口喚道︰“阿寧!” 冰雪眉頭一蹙,說道︰“吾乃冰雪,而非阿寧。” 張騰伸手拉著她,說道︰“哦,知道了,阿寧。” 冰雪冷冷地道︰“你來了便好,我要與你了結因果!” “了結因果啊,好,不過了結因果可不容易,你幫我辦幾件事,我自斷姻緣線。” “此話當真?” “咳,騙你是小狗!” “你又在騙吾!” “什麼又?我從來不騙你!” “汝一直騙吾,毫無誠意,汝放手,吾先回去。” 冰雪見他這般,當下便甩開張騰的手,要離開天垣大陸。 張騰死死拉著她,說道︰“我跟你一起回去,你去哪里,我去哪里,今非昔比,冰界可攔不住我。” 冰雪頗為無奈,口里道︰“無賴!” 地上肅殺之氣盡消,霍臨青與幾萬大軍望著天空上的兩人,想笑又不敢笑,一個個憋得頗為難受。 晴龍則拉拉君楚玉的衣袖,用目光示意他趁機逃走,君楚玉咬咬牙,心念一動就要開啟空間傳送,逃離此地。 然而,周圍空間堅固無比,早就不知不覺地化為一處空間囚牢,讓兩人插翅難飛! 不用說,自然是張騰的手段。 君楚玉又驚又怒,他抬起頭用劍指著張騰,大聲吼道︰“張騰,你只會使這些陰險卑鄙的手段嗎?有種跟本王大戰三百回合,決一勝負!” 張騰對他理也不理,反而吩咐霍臨青道︰“霍臨青,辛苦你了,這兒不用你管,領大軍去防備帝秦吧。” “是,國主。” 霍臨青看看面前不遠的晴龍與君楚玉,察覺到二人身邊空間的異樣,又望望遠處的蒙起,冷冷一笑,向張騰抱拳帶著幾萬精兵離開了。 蒙起正在揮動拳頭轟擊面前的空間,本來一拳就能破開的空間,此時猶如銅牆鐵壁,根本難以撼動分毫。 晴龍與君楚玉看著那邊的蒙起充滿了絕望,當即要原地自刎,哪知道一股無形的力量倏爾禁制他們的全身,讓他們難以動彈分毫,連話都說不出來。 天空上,張騰還在對冰雪死纏爛打,拉著她的手,一副潑皮無賴地模樣︰“阿寧,咱們回家好不好?” “不好。” “那你想去哪里?” “冰界。” “我也去。” “不行。” “那你想怎樣?” “放開我。” “好,放了。” 張騰口里說著,放開冰雪的手,卻將冰雪的整個人抱住,懷里的伊人依舊冷冰冰的,然而張騰卻絲毫不在意,他能夠感受到這副軀體里面的靈魂震動。 那是阿寧的靈魂氣息,在他面前,冰雪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的事情,現在的她雖無感情,但禁不住一種靈魂深處的激蕩。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39章 無盡巔鋒(6)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張騰心念一動,人抱著冰雪,瞬間消失在空中。 與此同時,君楚玉與蒙起瞬間被空間亂流攪碎,化為虛無,徹底消失了。 至于晴龍,則被轉移到一間結實無比的大牢,功力全部被封印著,于常人無異。 這些日子,張騰逐漸適應聖體,對于力量的掌控已經熟練了許多,不需要像之前那樣開啟空間傳送口,只需心念一動,時空變幻,法則更改,威能深不可測。 再說此時張騰兩人已經到了一處白雪皚皚的峰頂,腳下群山起伏,白雲繚繞,凜冽的寒風撲面而來,滴水成冰,常人在此久留,定然會很快化為冰雕。 張騰溫柔地吻了她的櫻唇一下,冰雪看似鮮嫩的香唇,堅硬而冰冷,普通人一踫只怕會被瞬間凍斃。 顯然,冰雪的靈魂徹底覺醒,力量也完全激發出來,整個人就是一塊萬年冰石。 她的記憶古老而久遠,龐大而浩瀚,陳寧那區區十幾年的記憶也許猶如江河一杯水,渺小無比。 然而,張騰並不介意,也不放棄,今日冰雪能出現在天垣大陸,那就說明陳寧那區區十幾年記憶深刻她的靈魂,如同一顆顏石在不斷地將她的魂海渲染,讓它發生變化。 冰雪見他這般,將臉挪到一邊,擺脫了他的親吻,有些無奈地道︰“張騰,天下美人無數,此刻爾身邊也是紅顏眾多,為何爾非要與本尊糾纏不放?” 張騰輕聲就說道︰“于我,陳寧是獨一無二的。” 冰雪微微蹙眉,稍作思索,退了一步,說道︰“不若吾為爾尋一與陳寧相似之人,爾當她是陳寧便好,如何?” 張騰自然不肯,越發將懷里的冰人兒抱緊,小孩子氣地道︰“那你當我不存在好了,我又沒糾纏你,跟你沒有因果。” 冰雪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張騰,爾何必呢?吾已無七情六欲,早就堪破了紅塵,擺脫了情愛,即便吾隨爾回去,也與泥塑木雕無異,與吾相處,無花無果,徒勞無功而已。”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就算是泥塑木雕,我要你活過來。” “張騰,固執並非好事,爾與吾緣分已盡,盡早忘卻才是正理。” “我不管,我就是固執,我就要抓住你,好好抱著。”張騰摟著冰雪的縴腰,將頭靠在她的香肩上,一邊嗅著她的發香,一邊說道︰“你是我家陳寧,我的阿寧是怎麼也跑不了。” 冰雪頓時默然。 良久,張騰開口問道︰“阿寧,你為什麼要修煉?” 冰雪仔細回憶一下,說道︰“吾本是百萬年冰魄,自有靈智修煉就是一種本能,後來冰界眾生屢遭劫難,吾為了生存,為了保護眾生,不得不努力修煉。又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吾的修為臻至冰界巔峰,吾便想突破冰界的枷鎖,更上一層樓,故此脫離軀殼,以本源冰魄去了冥獄輪回。” 張騰微微一笑,他感覺到冰雪的靈魂激蕩得更厲害了,又問道︰“那冰宮的一琴一笛又是什麼?” 冰雪雙眼望著虛空,眸子深邃而復雜,似乎看見斗轉星移,物是人非,口里不由自主地輕輕地說道︰“我轉世為人,來到了天垣大陸,當上了琉璃冰宮宮主,異魔入侵,我與情同姐妹的副宮主拼死封印住異魔,身受致命重傷,兩人合奏一曲之後,雙雙化為了冰霧飄散。而飄散那一刻,我想起了前世,再入輪回,不想又一次醒來的時候,已是許多年過去,陳寧也已過去。” 張騰輕輕地撫摸著冰雪的後背,他誘導著冰雪回憶前塵,重新經歷在人世的一切,說話也不那麼古老晦澀,顯然是正被陳寧的記憶劇烈影響著。 “阿寧!” 就在冰雪的靈魂震蕩最劇烈之時,張騰敞開了靈魂,由內而外地發出了一聲呼喚。 “小哥……” 冰雪雙眼迷離,忍不住回應。 她回應一瞬間,冰冷的寒氣從外往內收縮,冰雪的整個身子都一下溫軟起來。 “呃……” 與此同時,一聲痛呼,一道血跡從冰雪的嘴角流出,氣息一下子紊亂微弱起來,她的功法本來就是不能動情,一旦動情就會功力全失,與常人無異。 冰雪氣喘吁吁,用虛弱的拳頭錘著張騰的肩膀,罵道︰“張騰,你為何害我?我若出事,冰界億萬生靈涂炭,你于心何忍?” 張騰渾不在意,輕輕退開她,一邊幫她擦著嘴角的血跡,一邊溫柔地道︰ “天荒地老,萬物輪回,生生滅滅,沒有什麼是永恆的,冰界也一樣,億萬生靈也應為自己負責。整個冰界全都寄托在你的守護,太脆弱了,你也太累了。真正的做法,是讓冰界學會自我保護,而你也應該擺脫冰界的束縛,好好地為自己活上一起。放心,在你到達現在的修為境界之前,我會代替你保護冰界。你也知道,不破不立,我現在破掉你的功法,是為了讓你拋棄這一條錯誤的道路,選擇一條的道路,日後你會比現在更加,更上一層樓。” 冰雪無可奈何,咬了咬嘴唇說道︰“也罷,事已至此,張騰你且記住今日之言,若是他日冰界有什麼意外,我饒不了你。唉,真是冤孽,我自作自受,活該當有此劫。” 張騰的手按在冰雪的背上,一邊為她療傷,一邊笑吟吟地道︰“知道劫就好,認命吧,乖乖地呆在我身邊。” “你還好意思說,小流氓,臭無賴,看我不打死你!” 冰雪听他這麼說,氣惱無比,握起粉拳便狠狠地打他的胸膛。 張騰不閃不避,讓她發泄著心中的氣恨之意,這一會兒冰雪柔弱無比,這麼打他,只怕跟他撓癢癢都算不上,還把自己的手打痛。 讓她打了一會兒之後,張騰連忙抓住她的雙手,說道︰“好了,好了,別打了,小心把自己的手打壞了,到時候我可要心疼死了。” 冰雪薄羞微怒,罵道︰“哼,油腔滑調,淨說些甜言蜜語來哄騙女孩子,無恥之徒。” 張騰見她不再像先前那般冷冰冰的,有了喜怒哀樂,情緒變化,滿心歡喜,將她攔腰抱起,對著她的香唇親了一口,說道︰“呵呵,無恥就無恥,總之,我的寶貝阿寧回來就行。” 冰雪伸手捏著他臉,氣呼呼地說道︰“哼,我可不只是阿寧,我也是冰雪,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只把人家當做阿寧,你要這樣,我可不理你了。” 張騰笑了︰“呵呵,好吧,以後我就叫你冰寧好了,平時還是叫阿寧。” “哼,隨便你,你個花心大蘿卜,我不在的時候,你又找了兩個姑娘,可惡的家伙!” “嘿嘿……意外,意外,都是意外,我也不想的,可是注定的緣分,沒法子!” “壞小哥,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壞蛋!看我不把你的耳朵擰下來!壞蛋,壞蛋,壞蛋!” 冰雪揪著張騰的耳朵,將它擰成了麻花。 當然,原本憑她的氣力,她不可能擰動張騰的耳朵半分的,是張騰故意配合她,給她擰,讓她解氣的。 張騰可憐兮兮地哀求道︰“哎呀呀,疼疼疼,好寧兒,你饒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冰雪放開張騰的耳朵,說道︰“你老實交代,你在外面到底還有多少個姑娘,一並把她們給我娶回來!自此以後,天上地下,絕對不可以再禍害她們!我的話,你听到沒有,答不答應?你若不答應,你我還是分開算了,我可受不了你後宮三千佳麗,七十二嬪妃!” 張騰笑了,又對冰雪親了一口,說道︰“放心,我不學那秦皇帝,我心里空間很少,就那麼幾個人而已,有你們我就塞滿了。” 冰雪不信,板著臉,問道︰“那你都告訴我,都有誰?” 張騰迎著她的目光,一臉認真與誠懇,說道︰“這個我回去自會跟你說一下。” 他心念一動,兩人一下子就回到了秘境,不過,這個秘境不是沈媛媛她們所在的秘境,而是張騰另外建造的一個秘境。 張騰主要是拿這個地方修煉,以免影響到沈媛媛她們,畢竟他的修為今非昔比,看似靈流境末期,實則深不可測,連自己都沒底。 他的魂識瞬間擴散,一下子就建好了一座溫馨的宅院,里面的草木家具都是真實的,並非幻像。 冰雪紅著臉問道︰“你不帶我去見見那些姐妹們,帶我來此作甚?” 張騰將冰雪放在床上,輕輕地摸摸她的俏臉,說道︰“自然是幫你提高修為,有一絲自保之力,贏爭此人乃魔天分身,魔天之子,手段不下于我,我自然要早做準備,以防你們出意外。不管你們當中的誰出事,都是我一生最大的失敗,這輩子都難以原諒自己。” 冰雪听得他這麼說,一下子柔軟了許多,一雙美麗的眸子里多了一些憐意。 她開口安慰道︰“小哥,你無需如此,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若我真出了什麼意外,你也無需自責,我希望你好好地照顧自己,愛護自己,忘卻悲傷,快快樂樂地生活。” “阿寧……” “嗯,阿寧在呢,哪兒也不去。” “真好。” 張騰將冰雪擁入懷里,緊緊抱著,心中充滿了幸福。、 他的阿寧回來了,就在他身邊,哪兒也不去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不久,張騰就帶著冰雪回到了沈媛媛她們在的秘境,沈媛媛四人見到陳寧那一刻,四雙眸子里盡是驚嘆。 她們了解到一切之後,更是沒想到像冰雪這般身份尊貴,實力強大,美得超凡脫俗的女子,居然也會陷入情愛,墜落紅塵,與她們為姐妹。 唉,張騰真是害人不淺!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40章 無盡巔鋒(7)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帝秦高手如雲,兵鋒極盛,縱然天夏再怎麼努力抵擋,依舊被逼得一步步後退。 天夏歷六月,夏京陷落,不過天夏軍民一心,撤退有條有理,雖損失大片國土,但人員損失沒有像其他國家那麼嚴重,也沒有發生被屠城之事。 然而,畢竟天夏是新生小國,且久經戰亂,元氣未復,假以時日,它自然擊敗帝秦。 可惜,天夏發展的時間太短太短了,縱然能支撐一時,也支撐不到多久,一年後十大魔壇建成,整個天垣大陸都會生機滅絕,天夏百姓也難逃一死。 不過,張騰已經派人將帝秦贏爭建造魔壇的事情宣告天下。 此時,不僅帝秦周邊苟延殘喘的各國遺民,西方異族,南方妖族,北方蠻族,甚至帝秦本國子民都全部反抗殘暴的秦軍,不惜一切代價,勢要將建造中的十大魔壇摧毀,求得一線生機。 天夏早與天下抗秦諸國各族締結同盟,看上去節節敗退,實則以退為進,誘敵深入,正分散帝秦精銳,集中天夏精兵,對帝秦的各支部隊逐個擊破。 這三年里,天夏出了許多杰出的青年將領,張騰曾經救下的衛姓統領衛彥,沂水新村少年趙昀,凌氏兄妹中的兄長凌若風,還有武院結識的司徒文、薛濤、楊守誠等人,他們都投身軍旅,撐起了天夏,讓天夏與帝秦交戰不至于一敗涂地。 此時張騰斬殺了支撐三大莊的幕後之人,一個潛入天垣大陸的異魔須屠,一個屠滅隱村的真正凶手。 如今綏寧鎮三大莊已經被拔除,張騰還徹底關閉了隱村附近幽淵魔界的出口。 莫余鐵鋪直接變成了天夏的軍械研究院,莫余成為了軍械研究院委員會的一員,莫邛則成為了軍械研究院的監察委員會一員,大量人口與資源擁入,讓偏僻的綏寧一下子成為了天夏的臨時大本營,開始興旺發達起來,迅速衍變成一座繁華的城市。 張騰一直很忙碌,幾乎沒有什麼時間與沈媛媛納蘭圖圖她們相聚,她們也沒有閑著,努力地幫助張騰傳遞信息,處理天夏國的各種雜事。 當年滅殺帝秦五百天獄玄甲的藤刺妖獸被張騰發現,他將之收服,馴化為守護綏寧的靈獸,它已經能夠口吐人言,成為一個化形妖族,晉升妖帝。 另外,張騰也逐漸弄清了這具軀體的身世之謎。 他是帝秦太子贏扶與隱村聖女巫馬之子,贏爭用詭計奪了兄長贏扶的軍權,害死嬴扶,還派天獄玄甲萬里追殺巫馬,將帝秦先王傳位于嬴芾的聖旨與信物搶了回去,還作了更改,誅殺了支持贏扶的所有大臣。 雖然贏爭害死了贏扶夫婦,但是贏扶夫婦的血脈被忠心耿耿的親衛設法保下來,且讓贏爭相信贏扶之子也被斬草除根,徹底放心下來。 然而,贏爭並不知道巫馬其實生了一對雙胞胎,天獄玄甲所殺的不過是其中一人,另一人早就被贏扶親信調包,偷偷撫養到七歲,安置于叢林深處的一間茅草屋里。 滕刺妖獸是那人布置的一個陷阱,旨在消滅所有追殺他的天獄玄甲,讓那些天獄玄甲為他陪葬。 其實,如果張騰當初沒有離開那座茅屋,再等一兩天,就會有人來尋他,將他帶到另一個安全之處。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被封印,也不會挨餓,贏扶的親信臨走前曾囑咐他餓了就打開茅草屋下方的地窖,那兒儲存著足夠的食物,可以支持他十天半個月。 本來要接替贏扶親信,帶張騰走的人是巫馬玄,可惜巫馬玄尋到那兒的時候,茅草屋空無一人,沒見到張騰,也沒能通過張騰打開地窖,見到贏扶親信留下的遺言。 後面,縱然巫馬玄陰差陽錯地遇見張騰,知道張騰身有隱村血脈,也隱隱有所猜測,但一直無法確認張騰的真正身份。 當然,張騰還有另外一世的記憶,那些記憶與天垣大陸無關,于聖界有關,這里就不提了。 這一日,張騰煉制了一大批神兵利器,將它們一一送給對于帝秦大軍對峙的霍臨青等人,他略作歇息,正要返回秘境,忽然心有所感,一下子出現在一片慘烈的戰場上。 只見不遠處一個身穿粉衣的女醫師邊上放著藥箱,正在專心地救治天夏兵卒,卻沒想到被一個垂死帝秦士兵偷襲,性命危在旦夕。 藺瑞瑜建立濟世醫學院,這幾年培養了許許多多的醫師弟子,不論男女大都入了天夏軍隊,救死扶傷,讓天夏軍隊傷員大減,戰斗力持續增長。 不過,天夏軍隊的軍醫一般穿白色衣服,不可能穿粉色衣服,這個粉衣女子顯然不是天夏軍醫,而是民間醫師。 張騰將那一個垂死的帝秦士兵拍飛,悄無聲息地救下粉衣女醫師,他在一邊靜靜望著面前專心救人的少女,目光充滿了溫柔。 那一名天夏兵卒傷很重,額頭已經出現了冥獄印記,然而女醫師絲毫不放棄,她滿頭大汗一直在努力著,努力著,體內僅剩的一點靈力用光,人昏昏欲倒。 少女已經是靈流境末期,功法特殊,應該有十分龐大的靈氣,不知道她到底救了多少人,救治了多重的傷,才會耗費了這麼靈氣。 張騰掃一眼她的藥傷,里面有一堆續命丹空瓶,這些空瓶材質特殊,煉制不易,一般是回收之後,重復利用。 每一個空瓶能夠裝一百幾十顆續命丹,一顆續命丹救一人,那一堆空瓶至少有三十多個,也就是說,她至少救了二三千人。 這是一個極為龐大的數目,看她人如此勞累疲憊,虛弱無比,只怕是沒日沒夜地救人,即便不被帝秦士兵偷襲,也很大可能猝死在救治傷員的戰場上。 張騰一聲輕嘆,他走上前出手封住了那個天夏士卒的致命傷口,眨眼間將之治愈,其額頭上的冥獄印記慢慢地消失了。 見到天夏士卒被救治,粉衣少女只道是天夏軍醫趕到,俏臉上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再也支持不住,人慢慢地往後倒。 張騰上前扶住那粉衣少女,一邊將那名傷兵送到軍醫院,一邊抱起少女來到自己修行的秘境之中。 他將少女放在床上,先是給少女輸送了一些靈氣,再給她服食了一顆丹藥,然後喂了她一些瓊漿玉液,最後幫她蓋上被子。 張騰看著少女疲憊憔悴,沾滿汗水灰塵的俏臉,取來毛巾,替她輕輕擦拭干淨。 也不知過了多久,粉衣少女幽幽地醒來。 眼前是一個豐神俊逸的少年,少年的一張臉熟識又陌生,這三年來讓她日思夜想,魂牽夢縈,卻又卑微形穢,不敢與之相見。 對方乃天夏國主,天夏第一美男子,身份尊崇,文武雙全,又已有幾位夫人,她只能將往昔的一份愛埋在心底深處,不敢有所奢望祈求,只願默默地祝福他,希望他早日平定四方,幸福安康。 “張騰?真是的,我這是太累了又出現幻覺嗎?還是說,我又在做夢?騰哥哥,不管怎樣,能見到你真好,即便是一場夢,我也滿足了。這一輩子就這樣吧,夢里有你,我也感到幸福。” 粉衣少女自言自語地說著,幽幽一聲輕嘆,伸手向張騰的臉摸去。 這幾年她見過無數少年俊彥,沒有一人能夠進入她的心扉,她很想去找那人,再見他一面,卻又因青梅竹馬之故,不敢報入濟世醫學院,只能偷偷地逃出來,尾隨天夏大軍,當一名臨時軍醫。 她的手觸到了那人的臉龐,溫熱而真實,感覺前所未有地清晰,顯然不是夢。 那人輕輕抓住少女的手腕,微微一笑,笑容猶如一道燦爛的陽光。他對她說道︰“雲盈兒,你還沒睡醒嗎?” “啊?不是夢?” 雲盈兒動作一下子僵住了,櫻桃小口一直張著,眼楮里流露不可置信之色。 張騰笑著搖搖頭,說道︰“自然不是夢。” “騰哥哥……不是,國主,民女方才……還沒睡醒……迷迷糊糊……胡言亂語……罪該萬死,還請國主原諒。” 雲盈兒嚇了一大跳,連忙將手縮了回,吃力要從床上起來向張騰告罪。 張騰眉頭微蹙,搖搖頭說道︰“這兒沒有什麼國主,只有張騰,你願意的話,還叫我一聲騰哥哥吧。” 雲盈兒低下頭,不敢望他,顫抖著聲音,輕輕地喚了一句“騰哥哥”。 這時候,張騰從納戒里面拿出一個竹籃,一封書信,輕輕地放到她的面前,說道︰“三年前你送來的東西,我一直留著,想要當面還給你,不想這一會兒終于見著你了。” 雲盈兒抬起頭,看著那一個竹籃,眼圈一下子紅了。 她的聲音沙啞,有些顫抖地說道︰“想不到,你一直留著,當初……當初是我太唐突……這信……我……我收回去……” 說到後面,雲盈兒淚水滴滴答答地流下來,接過竹籃,而後伸手往那一封信摸去。 張騰忽然將那一封信收起,故意說道︰ “這是我的信,你怎能收回去呢?還有,你的信里 鑼碌廝狄淮蠖眩 葉伎床歡 趺醋瞿歉 ┤牛 庋桑 熱槐救碩莢謖舛耍 紗喔易雋恕?齲 憧次業繃甦飧鍪裁垂鰨 淮蠖咽慮椋 久皇奔渥 ┤牛  荒憔土糲呂矗 業幣桓鱟齜寡就罰磕閎и匠【饒敲炊噯耍 且菜媸志紉幌攣葉親輿攏 芫妹揮諧閱闋齙姆共肆耍 窒 畹摹T誶逵鬧裨耗嵌穩兆擁姆共耍 俏頁怨詈玫姆共肆耍 斕紫錄負蹺奕四鼙取! 雲盈兒听完,慢慢地抬起頭,俏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她抱著竹籃,一邊擦著淚水,一邊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道︰“哪又你說的那麼好?你是一國至尊,山珍海味,各自佳肴多得是,怎會想念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山野小炒?騰哥哥,盡會哄人。” “我說得都是真的,好啦,別抱著這個竹籃了,這一會兒我本人就在這兒,用不著你拿竹籃子送了。”張騰將她懷里的竹籃放到一邊,幫她擦著淚水繼續說道,“乖,別哭了,別哭了啊,我餓了,你也餓了吧,給我做藥膳去。” 听他這麼說,雲盈兒用衣袖擦去淚水,點點頭,應道︰“哦,好的,廚房在哪兒,我這就給你做。” 她一邊說著,一邊掀開被子,要下床給張騰做藥膳去。 張騰指指自己的心,笑吟吟地說道︰“廚房在這兒呢,先到這兒做吧。” 雲盈兒一看,一下子怔住了,低下頭,俏臉愈發紅得厲害。 她小聲地說道︰“在那兒我不會做……” 張騰一笑,說道︰“沒事,教你啊。” 他口里說著,一把將雲盈兒拉入懷里,緊緊地抱著她,貼著她的身子,一雙多情的眸子里盡是憐愛。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41章 無盡巔鋒(8)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騰哥哥……” 雲盈兒先是一呆,隨即心里又驚又喜,甜蜜異常,整個燻燻然,一切都那麼不真實,她幾乎懷疑自己在做夢。 她伸出手摟著張騰,將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聞著他的氣息,听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憐愛與溫柔。 張騰將雲盈兒越摟越緊,嗅著她的發香,幾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三年了,雲盈兒也十五歲了,她本來就早熟,如今身子長得更好了,縴腰堪堪一折,曲線玲瓏,曼妙無比,貼上去綿軟溫熱,柔若無骨。 他挑起懷中人的下巴,吻上了那兩瓣鮮嫩紅潤的香唇,雲盈兒的柔弱,讓他很想狠狠地佔有她,讓她在他的耳邊婉轉輕吟低喚,滿足心中那一份熾熱與憐愛。 不過,她剛剛醒來,實在太虛弱了。 最重要的是,雲盈兒不過是靈流境修為,又不注重身體強化,更是未經人事的女孩,根本承受不了他的聖軀,與其半路不上不下,倒不如先忍著,就這麼好好地抱著她,疼著她,擁有著她。 “盈兒,盈兒,我的盈兒……” 離開了她的香唇,張騰深情地喚道,他的雙手稍微松開一些,撫摸著她的身體與秀發,心里幸福無比。 “騰哥哥……” 雲盈兒也是一樣,她低聲喚著,只覺得心里填得滿滿,甜甜,幸福就像水一般快要溢出來似的。 夜,雲盈兒的房間燈火通明。 張騰鑽進雲盈兒的被窩里,故意欺負她,與她擠在一起,他倒也不是想吃了雲盈兒,而是單純地想和雲盈兒一起睡。 最近戰事吃緊,幽雲與陳寧在拼命地修煉,納蘭圖圖、沈媛媛她們白天都在忙碌,幫他處理各種雜事,疲憊不堪,他不想去打擾她們,讓她們好好休息。 他向來是撒手掌櫃,制定方針之後,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下面的人在施行,他出了修煉就是煉制一些丹藥或者兵器,天夏國的國事他能不過問的盡量不過問,完全交給霍臨青他們處理。 只要制度適應天夏,他並不怎麼擔心各種復雜的政治,底下的人對他忠心耿耿,又是大敵當前,他也不擔心他們拉幫結派,爭權奪利,為自己或者自身勢力謀取政治權益。 他也不考慮國主大位傳承之事,反正只要挫敗贏爭的陰謀,化解天垣大陸浩劫,他就扔下國主之位與眾女離開天垣,前往異域或者返回華夏。 起初之時雲盈兒還害羞無比,縮成一團,不怎麼敢動,後面見張騰拉著她的手真的只想挨著她,與她一起睡的時候,她才逐漸放松來了,不再那麼敏感。 當然,放松之余,雲盈兒微微有些失落,但是看到張騰迅速入眠,像小孩子一樣依偎著她的時候,這一絲絲失落很快化為愛憐與溫柔。 她輕輕地撫摸著張騰的俊臉,偷偷地在他的額頭親了一口,而後替他把被子拉一下就挨著他沉沉睡去。 這一晚,她終于不用在夢里與張騰相見了,因為他就真真切切地在她身邊。 當雲盈兒再醒來的時候,張騰已經不在她身邊,她的人也到了沈媛媛她們所在的秘境,伺候在她身邊的是紫凝與黃鶯。 沈媛媛她們與雲盈兒一一見禮,互相認識,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抹擔憂之色。 雲盈兒開始是緊張與忐忑,隨即發現沈媛媛幽雲納蘭圖圖她們都很好相處,張騰也早已跟她們說了她,告訴她們雲盈兒是他在天垣大陸認識的第一個姑娘,未來也許有一天會與她們認識。 “媛媛,騰哥哥他人呢?”雲盈兒第三次開口問道。 “夫君他們去了帝秦。”沈媛媛終于不再回避雲盈兒的問題,告訴了雲盈兒張騰的下落,說出這話的時候,她眼圈紅紅的。 “他怎麼走得這麼匆忙?”雲盈兒又問道。 “十大魔壇提前了半年建造完成,之差最後一步了,小哥他們急著去阻止贏爭起壇,成為魔天。”沈媛媛望著藺瑞瑜,與藺瑞瑜對視一眼在一邊答道。 “那現在我們在哪里?我們能做些什麼幫助騰哥哥?他有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嗎?”沈媛媛她們的神情有些不對勁,雲盈兒焦急地問道。 “盈兒,我們在域外世界。”說話的是陳寧,也是冰界尊主冰雪,她走到雲盈兒身邊,輕輕抱住她,眼圈紅紅地說道。 “沒錯,盈兒,張騰這狠心的家伙,把我誆騙過來,而後把我們都送到了域外,不讓我們陪他去帝秦,若非我與陳寧功力未曾恢復,怎麼會被他困在此處。”開口的人是聶輕娘,她氣苦無比,自己本想喚醒前世記憶與張騰一起並肩作戰,哪知道被張騰強行打斷,霸道地把她帶來了秘境,與他別的紅顏知己一起送到了域外。 這人平日看著隨和,都是順從她們這些人的意思,這次卻前所未有的霸道。 幽雲輕嘆一聲,幽幽地說道︰“我們什麼幫不了他,只能在這兒等待,少主他幾乎把天夏的所有人都轉移到了異域,他說他們若不能回來,我們就在此界生活了。” 她那麼努力地修煉,卻沒想到最後還是什麼都幫不上,最重要的是她沉迷于修煉,也不曾將自己獻給張騰,白白浪費了數月。 這讓她對張騰恨極,既然如此,又為何一直這麼縱容她,給她修煉的動力,關鍵時刻卻把她拋下。 “天夏的所有人都轉移到此界了嗎?這是哪兒?其他人呢?” 雲盈兒听了,繼續問道,除了張騰,她在天垣大陸還有許多牽掛,她爹爹,她娘親,閨蜜小清,同門師姐妹等人。 與她向擁的冰雪則答道︰“盈兒,沒錯,這是我們所在的秘境,其他人都在秘境之外,天夏朝廷都在忙碌著安置百姓,對他們一一進行登記造冊,分配住所與田地。” 雲盈兒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出去幫忙吧,至少替騰哥哥處理一下碎事,我也順便找找我爹娘她們。” 沈媛媛則搖搖頭,說道︰“盈兒,秘境封閉了,我們幾個暫時都出不去,我們身份特殊,夫君害怕贏爭順著氣息找到我們,那我們來威脅他,故此想要出去的話只有等夫君親自解除,又……又或者……或者……” 說到最後,她說不下去了,撲倒幽雲哪兒,泣不成聲。 盈兒也哭了,她明白沈媛媛的意思,或者張騰身亡,否則秘境無法打開。 她才與他相見不久,他便可能要與自己永別,一想此處,她的心里難受無比,淚水如開閘的洪水根本就止不住…… 滔天的魔氣將整個帝秦都封住了,帝秦里里外外都是喊殺打斗之聲,帝秦內部的百姓得知此事,已經反了帝秦,到處掀起了叛亂,正與帝秦的死忠大軍交戰。 帝秦外部,是天垣世界的各國各族軍隊與義士,他們正在突破帝秦的邊疆防線,殺入帝秦腹地,滅亡暴虐無道的帝秦魔國。 末日將臨,此時天上地下,所有人都殺瘋了,天地間籠罩著濃濃的黑色陰霾,顯現著各自駭人的異象,猶如一方魔域。 十方,分別是上天、下地、東、西、南、北、生門、死位、過去、未來。 帝秦建築的十大魔壇,對應十大方位,十大魔壇分別有六座建築在帝秦,還有兩座建築在異域,兩座建築在過去與未來。 十方魔壇俱滅,方可阻止贏爭成為魔天,否則只要有一處魔壇還在,魔天必然會誕生,毀滅天垣世界。 與張騰一起前去的人,是虛無子的天演門眾人,即虛無子的三位弟子與天乩宗的十大殿主。 虛無子的三位弟子,分別是首徒無為子,二徒無名子,三徒無啟子。 無為子,曾是天演門掌門,繼承了虛無子的星算、佔卜、通靈之術,實力深不可測。其主要功法是斗轉星移,主要目標是摧毀上天魔壇。 無名子,曾是天演門長老,繼承了虛無子的陣法、符文、尋龍之術,手段神秘莫測。其主修功法是移山填海,主要目標是摧毀地下魔壇。 無啟子,第一任天乩宗主,他繼承了虛無子的天乩聖訣,開創了天乩宗,天乩宗是天演門的守護者,為天演門服務,無條件服從與天演門,是隱秘組織的主體。 他為了摧毀死位魔壇,粉碎贏爭陰謀,化解天垣大陸的浩劫,無啟子假裝逆天而死,實則在域外潛修,讓天乩宗四分五裂,斗爭不止。 十大殿主分別是陰陽殿虞承惠,乾武殿王德舜,濟世殿焦舜之,玄兵殿丘聖機,將魂殿孫辰方,役物殿耿神機、御獸殿公孫輔、神農殿孫炎土、殷商殿狄辛、崇文殿孔有方。 他們兩人一組,分別負責摧毀東方魔壇,西方魔壇,南方魔壇,北方魔壇,生門魔壇。 另外,天衛殿不在十殿之列,天衛殿殿主公孫蘭,慕容幽雲之師,沒有前往帝秦,張騰讓她帶領天衛殿眾人,在域外秘境負責天夏眾人的安全,隨時準備建立新世界的秩序,防止新世界出現暴亂。 張騰與虛無子兩人,張騰負責拖住贏爭,虛無子負責摧毀未來魔壇,還有天垣大陸的其他一些潛修高手則負責擊殺帝秦的各大戰將,徹底摧毀帝秦的根基,以免帝秦魔軍為禍天下。 基本上天垣世界的大部分生靈都在異域保留火種,各國各族能夠去異域避難的都去避難了,剩下的一些生靈無人庇護,只能祈禱張騰等人擊敗帝秦魔國,尋得一線生機了。 眾人站在帝秦的邊境上神情凝重,張騰向虛無子一點頭,虛無子則對天演門眾人道︰“天演門為拯救天垣而建立,大家是第一次相聚,也是最後一次相聚,天下蒼生岌岌可危,我等此番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爾等都會有去無回,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爾等當中,可有退出者?” 天演門眾人默不作聲,神情堅毅,視死如歸。 虛無子點點頭,說道︰“好!既然如此,話不多說,出發吧!” 于是,眾人在此分別,紛紛開啟時空傳送,往十方魔壇而去,摧毀十方魔壇是他們一生的宿命,若能拯救蒼生,萬死無悔!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 第0342章 無盡巔鋒(9) /292545巔鋒最新章節! 無為子,無名子,無啟子三人,十大殿主紛紛消失在眼前。 虛無子雙手合十,躬身給張騰行了一禮,說道︰“張騰,天垣的億萬生靈,拜托你了!” 摧毀十大魔壇倒是其次,這一次主要任務是斬殺贏爭,讓魔天徹底消失,永絕後患。 魔天是天垣大陸千萬年來,億萬生靈相互殘殺的怨氣凝聚而成,過度的殺戮會讓天垣世界加速滅亡,一切因果皆由天垣眾生而起,自然也由天垣眾生而結束。 域外大世界有著萬千小世界,那些誕生生命的小世界都是這般滅亡的,舊世界滅亡之後將會重歸混沌,再由混沌誕生新世界。 張騰一笑,說道︰“我也屬于天垣的分子,為天垣而戰,是應該的。虛無子前輩保重,待此事了結,你我舉杯共飲!” 虛無子點點頭,說道︰“好,一言為定!後會有期,保重!” 說完,他一抱拳,一甩袖,轉身消失在張騰的視線里。 張騰的眸子瞬間變成金色,他回頭望望雲盈兒沈媛媛她們所在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身形瞬間在原地消失,到了帝秦皇宮的金鑾殿之上。 金鑾殿上空蕩蕩的,贏爭端坐在龍椅之上,望著張騰出現,眸子里多了一絲波動。 他緩緩地說道︰“你終于來了。” 張騰淡淡一笑,說道︰“讓你久等了,該來的總會來。” 贏爭看起來像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儀容威嚴,與張騰面容有點相似,身穿玄色龍袍,頭帶十二旒冕冠,身旁放著一柄黑金長劍,凝視著張騰,神情復雜。 “像,真像,若非我親眼見到他死去,此時我一定以為是他本人站在我面前。” 贏爭點點頭,口里說道,似乎想起了什麼。 張騰隨意地說道︰“你說的他,可是我的父親,你的兄長贏扶,我跟他很像?呵呵,謝謝,某種意義上,我總算是見到我的父親了。” 贏爭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但朕從你的眼楮,卻看到了她的影子。” “她?她是誰?” “你的母親巫馬,她本該是朕的皇子妃,卻被贏扶橫刀奪愛,贏扶說要把江山給朕,只願要巫馬,實在愚不可及!” “他既然把江山給你,你又為何要殺了他們,還趕盡殺絕?” “哼,贏扶怎知道,朕也只要巫馬,不要這萬里江山!她于朕獨一無二,朕恨他們,朕失去她,就是失去整個天下,這天下于朕毫無意義,朕要徹底毀了它!天下人害朕失去她,朕就讓整個天下替她陪葬,一切歸于虛無混沌!” 贏爭越說越激動,狀若瘋狂,身後是一條黑色的九頭魔龍虛影,整個金鑾殿都籠罩在無盡的憤怒與暴虐之中,空間都隱隱出現裂痕。 這……你剛才還說贏扶愚不可及,自己也聰明不了哪兒去。 張騰頓時一頭黑線,無言以對。 原來一切起源皆因一個女人,他有點好奇自己的親生母親巫馬是怎麼一個絕色美人,居然能夠禍害整個天垣大陸。 張騰無可奈何︰“也罷,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動手吧,咱們做一個了結,你要毀掉這個天下,我不答應!” 贏爭冷笑,大聲對他道︰“哼,就憑你,攔得住朕嗎?” 張騰將霜火重刃取出來,毫不為意地說道︰“攔不攔得住,試試才知道,不試永遠攔不住。順便說一句,別說我爹,你也是一個蠢貨!” 贏爭聞言大怒,說道︰“既然如此,朕便成全你!你自以為聰明,卻不知道,朕算好了一切,你以為將自己的紅顏知己藏在異域朕便尋不到了嗎?哼,朕告訴你,有三個人也去了異域,一個叫林棟,一個叫王銀,還有一個叫追星,他們是朕的人,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奪走你的三個女人,雲盈兒,晴櫻,幽雲!放心,朕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地死去,朕會留著你的一縷殘魂,讓你親眼看著心愛的女人,如何在其他的男人身下婉轉承歡,感受一下朕當年的痛苦與悔恨!” 張騰聞言沉下面來,原來雲盈兒晴櫻幽雲三人正是未曾與他同房,是魔天的暗中安排,為的就是毀了他的所珍視的三個愛人。 林棟與雲盈兒有糾纏,王銀與晴櫻有糾纏,而追星是天衛殿的大弟子,是幽雲的師兄,與幽雲有糾纏。 外人都說他是武痴,只怕他早就喜歡幽雲,為愛痴狂,拼命修煉,也是為了取悅幽雲罷了。 他很想馬上就回去秘境,將三人斬殺,把三個愛人保護下來。 然而,他不能,他必須以大局為重,即便犧牲他,犧牲三個愛人,也要拯救這天垣大陸的芸芸眾生! 既然別無選擇,張騰自然一言不發,舉起霜火重刃向龍椅上是贏爭殺去! 他不能被影響,解決一切的唯一方法是先斬殺贏爭,而後再盡快趕回去補救! 贏爭雙眼血紅,渾身魔氣繚繞,一邊舉劍迎戰,一邊瘋狂大笑︰“哈哈……怎麼不說話,你也知道了吧,朕當年是怎樣的一種滋味!朕心如刀割,痛入骨髓,對贏扶恨之入骨,巴不得將他食肉寢皮,挫骨揚灰!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況且他還是朕尊敬的兄長!巫馬與我有婚約在先,他卻不顧兄弟之情,奪取了朕心愛的女人,他未來的弟媳!這等禽獸,他不仁,我不義,我豈能不殺了他!” “當!” 霜火重刃與贏爭的長劍相接,爆發恐怖的沖擊波,一下子就將整個帝秦皇宮摧毀,化為飛灰,空間碎裂,無盡的空間風暴往兩人吹拂。 然而,兩人紋絲不動,就這麼站在虛空中拼殺! 一刀一劍,兩道人影如同兩顆流星在踫撞,周圍法則虛無,無根無底,二人的力量只減不增! “當當當!” 明明在虛空聲音無法傳遞,卻還是又金鐵交鳴之聲,傳入張騰的耳中,那是兵魂與兵魂的踫撞,器靈與器靈的怒吼,震蕩靈魂,直入靈魂深處! 贏爭冷笑說道︰“哼,張騰,你的刀不錯,居然抵擋得住我的魔!” 張騰平平淡淡地道︰“霜火重刃,也是神器,自然能夠抵擋你的魔劍!” 贏爭哈哈大笑,咬牙切齒地說道︰“朕此劍名為承天劍,原是帝秦的鎮國神器,社稷象征,贏扶也曾佩戴過,朕從他手中奪得,今已化為九幽天劍,一劍可破滅一方聖域!神魔之兵器,豈可與它相提並論!” 兩人都是以魂識進行對話,一邊廝殺,一邊往虛空深處而去。 虛空深處,兩人以自身法則進行對轟,不斷創造世界法則,相互壓制,至對方與死地!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一念億萬轉,不再是純粹能量的死拼,而是通過法則進行對抗,徹底將敵人永遠抹殺在時空之中。 虛無之中,混沌在侵蝕著兩人的身體,若無世界障壁保護,一切存在都將化為混沌虛無! “吼!” 贏爭與九幽天劍合二為一,化為了一條巨大無比的九頭巨龍,對眼前的張騰進行撲咬吞噬! 九個恐怖的龍口發出恐怖無比的引力,猶如九個深不見底,吞噬萬物的黑洞! 張騰也不甘示弱,丹田升起了一點星火,人刀合一,化為了一個黑色的球狀生物! 轟! 黑色的球狀生物爆發出億萬丈金色光芒,化身九個太陽,難以想象的熱力向四面八方擴散,抵擋著九個黑洞的吞噬,焚燒著九頭巨龍的身體! “吼!”九頭巨龍的九雙眼楮露出一抹震驚,它口吐人言,聲音在張騰的耳中回蕩︰“張騰,你竟是聖獸燭照的化身?哈哈……不過,縱然你是聖獸,又能耐我何?我乃無邊魔淵,吞噬萬物,受死吧!你注定要隕落!” 混沌初開,生出陰陽二氣,聖獸燭照為陽氣,乃陽極,而聖獸幽熒為陰氣,乃陰極,九頭巨龍雖為至尊凶獸,但到底還是比燭照低上一擋! 不過,此至尊凶獸乃魔天意志,于尋常的至尊凶獸不同,乃是魔天九龍,九個龍頭,甚至能夠吞噬太陽。 太陽是燭照的另一個稱謂,雖說張騰的等級比至尊凶獸高級,但被它相克,一時間僵持在一起,難分勝負! 只是,魔天九龍不斷吞噬燭照的力量,此消彼長,只怕時間一長,燭照會耗盡本源,徹底敗亡! “即便隕落,若能拯救蒼生,吾萬死不辭!” 燭照的聲音傳出,只要它拖著魔天,將魔天帶入混沌最深處,讓它無法尋到天垣世界,天垣世界就安全了。 說話間,燭照按照計劃行動,奮力往混沌深處墜落! 魔天九龍又驚又怒,大吼道︰“愚不可及!給我住手!快給我住手!” “燭照,我來助你!” 正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一個名白衣女子手持月環,追上了正在對抗的燭照與九頭魔龍! 只見她瞬間化為一個白色的中空圓環,散發出冷冷的清輝,分為九輪明月,飛向九頭魔龍大口前的九顆太陽! “什麼?是聖獸幽熒!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別過來!” 魔天九龍見到它大驚失色,恐懼無比地叫道。 “嗡——” 日月重合,爆發無與倫比的威能,熾白而聖潔的光芒瞬間將魔天九龍的身軀摧毀,淨化,讓它徹底變成了虛無,重歸混沌! “不——” 魔天九龍的聲音逐漸變小,最後消失無蹤。 “結束了……” 一個聲音說道,隨後燭照與幽熒重新分離出來,往天垣大陸的方向返回去。 到了天垣世界,燭照與幽熒重新化為人形,此時帝秦已經滅亡,早就過去了三年,天夏的所有人都從秘境返回,一切重新開始,秩序井然。 張騰望著眼前的美貌絕倫,渾身散發清輝的白衣女子,問道︰“你是誰?” 白衣美人嫣然一笑,望著他眨眨眼楮,有些俏皮地說道︰“哥哥,爹爹是壞人,贏爭也是壞人……” 張騰听了,稍作思索,瞪大眼楮,驚訝無比地道︰“你是當年那個小女孩煙煙?” 白衣美人掩嘴一笑,說道︰“嘻嘻,人家現在叫寧筱煙,好了,介紹完畢,對人家負責吧!” 張騰聞言目瞪口呆︰“啊?我們才剛認識呢!” 白衣美人笑吟吟地道︰“你不要人家啊?那好,我去便宜那個什麼林棟,葉天,王滕去,以後讓他們專程與你作對!” 張騰一听,一把將寧筱煙抱緊懷里,狠狠地親了她一口,說道︰“哼,小丫頭,你休想,你是我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吧。” 寧筱煙甜甜一笑,說道︰“那你可要寵著人家,看好人家,別讓人家傷心了。人家可是救了雲盈兒、幽雲、晴櫻三人,還有你的其他紅顏知己可都欠我的恩情呢!你呀這輩子就做牛做馬報答我吧。” 張騰將她抱起,又親了一口,問道︰“你救了晴櫻,那丫頭在哪兒?” 寧筱煙笑而不答,指指極東之地,向他眨眨眼楮。 張騰恍然大悟,朗聲大笑,說道︰“娘子,咱們回家吧,大伙都等著我們呢!嗯,我要給你們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讓普天同慶,慶祝三個月!” 寧筱煙點點頭說道︰“好,不過,夫君哥哥,你的青銅令牌還在麼?可知道是什麼意思?” 她一邊說著,一邊笑吟吟地取出張騰放在身上的青銅令牌,張騰認真看了看,忽然明白了上面三個字的意思。 青銅令牌上面寫得是︰大結局! 華夏世界,都市繁華,一面神秘的鏡子出現在空中,一行人從里面飛出來。 他們分別是張騰,雲盈兒,寧筱煙,聶輕娘,陳寧,晴櫻,沈媛媛,幽雲,藺瑞瑜,納蘭圖圖十人。 “夫君,這便是你的世界嗎?” “嗯。” “那我們回去見咱們爹娘吧。” “是要見他們,可是我有點頭疼,不知道怎麼向解釋?” “解釋什麼?” “華夏一夫一妻制度,還有許多女拳斗士,見到我這般,只怕把我給噴死了!” “嘻嘻,沒事,我們把你噴活就是了!” “呃……寧筱煙,你欠收拾!” “哼,正是欠收拾又如何?我們九個,個個都會雙修之術,你要一起收拾,一天能夠收拾幾回?” “呃……哼,不跟你說了,一群女流氓!”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