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天之上》 第一章:傻乎乎的陈一庚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靖国南方一边陲小镇,名叫安城。 时值炎夏,安城临近大海,夏日里火辣辣的太阳用自己的热情照拂着海滨小镇上的每一位居民。 “这太阳也晒得太猛了吧...”破小土房前一少年叹息着。 海风夹带着咸咸的海鲜味扑面而来,味道又咸又黏。 少年背靠土墙坐在屋檐下,光着脚丫子,无惧高温的天气,半垂着眼正准备呼呼大睡,一清脆的少女声打扰了他。 “一庚,你爷爷呢,怎么我没见到他。” 猛烈的阳光从少女背后折射下来,陈一庚睁开一只眼睛,眯着眼道:“吃饱饭后就出去溜达了。” 少女用一种厌弃的眼神由上而下打量着少年,他头顶着一个蓬松的齐刘海,后面扎起一个小马尾。 肌肤黝黑,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样子让人很生厌。 “你就不能好好上学堂吗,偏要在这种时候偷懒。”少女叉着腰,用一种训斥的态度责问道。 陈一庚表现得满不在意,张开眼,由下往上扫视一番。 与陈一庚形成一个明显的对比,少女乌黑的长发飘飘,身着黄色长裙,虽说生活在海滨城市,却肌白貌美,俏尖的瓜子脸,明媚的眼睛,一副邻家女孩的味道。 “萧熏衣,你怎么从小到大那么喜欢管我。”陈一庚伸了个懒腰道。 “不是我喜欢管你,而是特意来告诉你和你爷爷,你准备十九了,如果你无法考进各大学府,就要应召参军。”萧熏衣没好气道。 安城属于靖国境内城镇,一百年前南北大战后,靖国国力逐渐衰弱,为了防止外敌再次侵犯,拟补兵员上的不足,靖国规定年满十九且没有考进各大学府读书的男丁必须应召参军五年。 “啊...不好...”陈一庚忽然意识到什么,叫了一声。 “知道害怕了吧,叫你懒懒散散,不认真读书。”看着陈一庚惊慌的样子,萧熏衣脸上露出得意的脸色。 陈一庚站了起来,望向大海,眉头一皱,道:“我爷爷可能又出海了。” 话刚落,陈一庚便着急的往海边跑去。 萧熏衣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紧随其后跑了起来。 两人一直跑到海边的石滩上,海浪一层一层的拍打着岸边的岩石。 陈一庚立足在最边缘的岩石块上,向一望无尽的大海看去。 果然,海岸线上一只小舟在海浪中摇摆不定,船上人吃力的把控着船桨,试图迎浪而出。 “爷爷,不要出海,快回来...”陈一庚大声呼喊着。 船上的人听见呼喊声后,回头一看,接着朝岸边的陈一庚与萧熏衣挥手示意:“我去接我两个儿子,很快便回来。” 老者白发苍苍,一身灰色长衣缝缝补补,看起来年纪大约六十有八,他就是陈一庚的爷爷,陈茂才。 海上风高浪急,陈茂才稍微没有好好注意把控小船,一个大浪翻来,直接把小船拍翻。 陈茂才消失在海浪中。 陈一庚见状,二话不说直接就往海里跳,奋力的往小船翻侧的地方游去,萧熏衣也在岸上着急的大喊“救命”。 海面上浪波不断,陈茂才的小头在海面上露了出来,双手吃力的往上狂拍狂抓。 岸边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脸上都露出了着急的神色。 几个轻壯点的渔夫更是直接往海里跳试图帮忙救人。 陈一庚自幼在海边长大,轮水性还是相当不错,而陈茂才年轻时也是一名水性极好的渔夫,只是现在年纪大了,脑子又不太好,所以才会溺在海里无法自救。 不用一会功夫,陈一庚便把陈茂才救回岸上。 岸边上的陈茂才徐徐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熟悉的面孔,缓缓地坐直了身子,道:“我儿还没有回来吗?” 周围的人貌似早已习惯,有些人摇头叹气,有些人给予怜悯的眼神。 陈一庚露出嘻嘻咧咧的表情,笑着道:“快回来了!我们先回家等着吧。” 接着便扶起陈茂才直接背在身后往家走,萧熏衣则紧跟在其后。 三人回到了那个本就不是那么富裕的家里,家里装饰陈旧简朴,一人一房外就剩本是不大的客厅,陈旧的四方饭桌摆放在中间,修修补补的椅子放在一旁,风干的咸鱼用绳子吊在屋内。 生活贫苦...... 陈一庚关切的问道:“爷爷,你还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陈茂才摇摇头,眼神有点恍惚。 大概是年纪大了,过了六十后“失智症”越来越严重,经常会犯病,每一次病起都会吵着出海寻找儿子。 陈一庚细心的为陈茂才擦拭着身体,陈茂才抬起双手,任由其摆弄着。 忽然陈茂才眼神一亮,看了看陈一庚与萧熏衣,接着叹息道:“看来老毛病又犯了,害你们又瞎折腾了。” 陈一庚笑着道:“我就喜欢爷爷瞎折腾,那样我才有地方出这点力气。” 萧熏衣大概知道陈茂才清醒过来,便把陈一庚准备十九岁如果考不进学府上学,便要应召参军的事告诉了陈茂才。 陈茂才听见后沉思了一会,看着陈一庚问道:“一庚,你想去读书还是去参军。” 陈一庚咧嘴一笑,说道:“我哪都不去,就陪着爷爷。” “哎...”陈茂才叹息一声,摇摇头接着道:“无论是你的父辈们,还是我都曾经被应召参军,这是国家律法,由不得你选择。” “孙子明白,但孙子担心我不在没人照顾你。”陈一庚面带微笑说道。 陈茂才轻拍着陈一庚的肩膀,缓缓站起。 “能读书最好就读书吧,我不想你一辈子像我一样做个渔夫。” 说完便慢慢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萧熏衣看着陈茂才瘦弱的背影,神色认真的说道:“你若是无法考上靖国的各大学府,便只有被逼参军了,参军五年内是无法回家的。” 陈一庚好像并不在乎,傻笑道:“管他那么多呢。” 萧熏衣也没好气的扭头离开了。 看着萧熏衣离去的背影,陈一庚脸上傻笑的表情慢慢收起...... ............ 第二天一早,安城的同济学堂内。 陈一庚与其他莘莘学子早已经来到这里等候上课。 学府是由国家开设的,一个国家起码建立几个学府,是为了培养更好的人才,至于学堂是由地方私人建立,十九岁前学习的地方。 学堂的老师一般有三到五人,只要看招生的情况,两文一武是最基本的配备。 最老资格的夫子李老一早便在学堂等候着学子的归来。 李老见全部人到齐,便用拐杖在地上使劲敲了两下,全场学子立刻静静地看着李老。 “还有五天便是一年一度的升学考试,靖国的各大学府都会在考试中甄选人才。” 李老顿了顿,看向所有人。 “但今年有点特别,崎州学府也顺带一起招生,我会在你们中筛选人选去参加。” 这世界名为穹鵼大陆,一条赤道使得南北气候泾渭分明,北方有三国:晋国,卫国,昊国;南方有两国,康国,靖国,五国争雄,混战数百年。 五国纷争各自培养人才,唯独崎州学府不涉国争,招揽天下人才却又不问出处,其招生严格非一般人能录取。 众学子各自相望又各自低头,大家心里都有底,能考上崎州学府的并非自己能及。 李老一旁的老师眯着小眼,扫视一番,微微道:“我看我们学堂最有可能考上崎州学府的只有龚进。” 说话的老师名叫邓泰,文质彬彬,年纪差不多五十,谈吐温文儒雅。 龚进大步向前,颔首说道:“学生自当不负老师所望。” 李老看着台下,接着继续说道:“能考上崎州学府,是我们靖国的荣耀,知县大人发话赏十金币。” 众学子一片哗然。 居然有十金作为奖励,那是够我家吃香喝辣五六年的生活费......陈一庚眉头一蹙,心里默默盘算着。 货币在五国是通用的,以银币作为交易单位,一百银币便可兑换一金币,听着不多,但这小小的县城一银币可换三斤大米。 对于生活过于清贫的陈一庚一家,这是一笔保证生活无忧的横财。 午后,太阳依旧热情的照拂着这个海滨小镇。 学子们小休,各自一边吃着自己带来的饭菜,一边讨论着升学考试的话题。 陈一庚开打家里带来的饭盒,里面简单的青菜加一条咸鱼配白花花的大米。 萧熏衣习惯性的坐到陈一庚的隔壁,从自己带来的饭菜里夹起两块鸡肉放到了陈一庚的饭菜里。 陈一庚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咧咧嘴笑着说:“嘻嘻...谢谢。” 萧熏衣不仅心地善良,而且人还长得漂亮,邻家小女孩乖巧的形象惹得学堂里的男生们无不想好好疼惜,却偏偏喜欢跟陈一庚混在一起。 而学堂里的第一才子龚进一直都对萧熏衣表达强烈的爱慕之意,稍有机会便会主动献殷勤。 “熏衣妹妹,我府上新来了一位厨师,菜做得很好,我特意多拿了一份回来给你尝尝。” 龚进边说着边把餐盒放到了萧熏衣的面前。 “龚进哥哥不用客气,我自己带回来的饭菜够吃了。”萧熏衣婉拒道。 一旁的陈一庚也是眼明手快,直接夹了起来,笑着道:“既然她不吃,我吃吧,我长身子。” 龚进看着长得傻乎乎的陈一庚露出嫌弃的表情,不耐烦道:“走开,脏熏熏的,这是我给熏衣带的。” 陈一庚没有搭理,自顾自的继续夹着龚进带来讨好萧熏衣的菜肴。 龚进懒得再搭理陈一庚,继续道:“熏衣妹妹,我知道你聪慧,你有打算去参加崎州学府的初试吗?” “老师们会同意我去?”萧熏衣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龚进。 “会的,只要我开口。”龚进再看了一眼萧熏衣,得意道:“你是我看上的女人,能力绝对不会差。” 这话说得的确肉麻,陈一庚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龚进对于陈一庚这一声笑显得很不满,扭头反讽道:“这很好笑?你就等着被强行应召参军吧,离开这里五年后你更会一无所有。” 陈一庚傻里傻气的看着龚进,手还是不停往口中送着饭菜,一点也在乎龚进所说的话。 在其他人眼中这也正常,陈一庚就是这个傻乎乎的样子。 久久的,饭菜终于吃完了,陈一庚嘴里才憋出一句话:“或许我会考上崎州学府呢。”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用奇异的目光看向陈一庚,接着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学院里出了名的垫底学生,不止学院里,就算在家附近所有邻居都认为陈一庚整天傻乎乎的发呆;无所事事,懒散,赖皮,愚蠢是他身上脱不去的标签。 他能傻到什么程度? 不辨菽麦直接概括。 陈一庚不予理会周围的笑意,吃饱直接站起来就走开了。 “痴人说梦话!”龚进不屑道。 “我等一下就跟老师说,你放心一定会同意你去的。”龚进喵了一眼离去的陈一庚,继续道:“至于那个傻子,你就不要理他了,虽然你们自小一起长大但你也关照他够多了。” 萧熏衣没有说话,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 寂静的深夜里。 海案边上除去海浪拍打沙滩的“淅淅沥沥”声外,显得格外的宁静安逸。 破旧的小土房内,陈一庚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昏昏沉睡,他眉头紧凑,紧闭的双眼睫毛微微跳动,额头、脸颊边挂满了汗珠,双拳紧紧握着。 梦里...... 雕栏玉砌的深庭内院里,一穿着华丽端庄的美妇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约十岁大的孩童。 而一旁守候着两人,身穿胄甲的高大武士与身穿浅灰素衣的男子。 院外,兵器的砰击声,凄厉的呼喊声混杂在一起。 美妇人怀里的孩童用稚嫩的童声问道:“娘...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第二章:玲珑棋局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灰白朦胧的梦境中,男孩没有哭没有闹,冷静的看着美妇人,一直重复着问题: “娘...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娘...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娘...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而一旁身穿胄甲的高大武士则一直不停重复催促道: “别犹豫了,我们现在就要突围离开这里!” “别犹豫了,我们现在就要突围离开这里!” “别犹豫了,我们现在就要突围离开这里!” 敌人突破防线,直抵内院,箭矢乱飞...刹那间美妇人胸前中箭...... 男孩惊叫道:“娘......!” 这是梦,快醒来...陈一庚猛的睁开双眼,脸色发青的他慢慢坐起,他看了看早已湿透的衣衫,嘴里冷哼一声:“哼...这久违的梦境。” 陈一庚起身换掉身上湿透的衣衫,然后静静地走出小土房,来到屋外。 小土房面向大海,今晚的月色特别好,皎洁明亮的月光挥洒着这片大地,在这漆黑无边的大海上,挥洒而下的月光仍被大海无情的贪婪而尽,海平面的尽头仍是一片黑暗。 陈一庚深呼一口气,彷佛想把内心的压抑一呼而出。 他目光深沉锐利,看着远方黑暗的海平面。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吗?” 他质问了自己。 两天后,同济学堂内。 李老见全部人都到齐后,接着用拐杖在地上使劲敲了两下,全场学子立刻肃静地看着李老。 “经过这几天与其他两位老师商量,我们决定推荐龚进,萧熏衣,陈一庚前往国都汴京进行崎州学府的初试。” 李老话音刚落,看似必然的名单里多出一个陈一庚,当场哗然四起。 咚...咚...李老拐杖用力敲打地面。 “都静一静。”李老声音低沉而有力:“都不要质疑,这三人完全可以去尝试一下。” 龚进底下用质疑的目光看着陈一庚,不知他用什么手段得到了李老的推荐,内心更是愤愤不平。 萧熏衣更是震惊,她自小认识陈一庚,印象中的陈一庚懒散,邋遢,傻乎乎,学习更是差得一塌糊涂,武道更是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崎州学府,是穹鵼大陆上公认最好的学府,里面除了在学问上有很高的造诣,还包含这世界三大修行体系的学习,武道,道门,巫法。 世上最顶尖的那一类人大部分均出自崎州学府。 陈一庚倒是不在乎周围怀疑的目光,看向前方的三位夫子,点头拱手作揖。 李老继续接话:“你们三人先提前回去准备准备,明天一早便由邓泰带着你们出发。” 底下学子虽然极力想知道陈一庚被推荐的原因,但见老师三人似乎不想解释,便只好沉声作罢。 待李老训完话,众人可以各自散去,大家不敢提问陈一庚可以参加的资格从何而来,但可以直接问陈一庚啊...但陈一庚早已提前溜去,消失在学堂里。 午休时间,龚进没有提前离去,而迫不及待的跑去找李老三人,紧随其后的还有萧熏衣。 两人来到李老的茶室,还没进门,便看到李老背对着门口痴痴的看着挂在墙上的棋谱。 龚进与萧熏衣进门后作揖行礼。 龚进正要开口,邓泰摆摆手,道:“回去吧,一切不用多问,陈一庚有才。” 龚进不服道:“老师,我想问...” 邓泰打断道:“回去...” 龚进与萧熏衣不敢再多问一句,要知道这位老师是最为平易近人,怎么今天也这么冷淡不想多加解释。 两人只好默默后退离开。 龚进和萧熏衣灰溜溜的走后,眯着小眼的邓泰便说道:“李老,你说这陈一庚以前为什么一直要假装又蠢又懒散的模样。” 而另外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粗眉大眼的老师甄顺则看着李老,声线粗犷的说道:“昨天他走进来说要去参加崎州学府初试那一刻,我还以为他又犯什么傻。” “谁知道他为了展示自己,随手便把这玲珑棋谱的残局破解了。” 玲珑棋谱是八十年前棋圣杨文宇留下的十个残局棋谱之一。 玲珑,破军,征伐,纵横......等十张残局棋谱,当年由崎州学府所绘制,巫法体系的强者再施以独特的精神力加持,各绘制九十九张流传于世。 杨文宇留下棋谱后便从此失踪,这八十年间虽然已经有五张陆续被后人破解,但剩下的五张却至今仍没有被破解。 如此简单,玲珑棋谱便被一个十九岁少年轻松破解。 要知道,杨文宇当年留下的这些棋谱在数十年以来已经把无数的棋艺爱好者摧残得体无完肤,精神崩溃。 李老看着墙上的棋谱,痴痴地回想起昨日的情景...... “老师,学生想参加崎州学府的初试,望老师可以批准。”陈一庚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正经说道。 李老三人互相对望后,一个摇头嗤笑,一个默不作声,一个看着墙上棋谱当听不见。 摇头嗤笑的甄顺笑道:“你小子又痴哪根经,你若有其他学府肯收留你就已经祖宗保佑了,还想考崎州学府。” 陈一庚面对轻视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他知道整个安城里从来没有人正视过他,他在所有人眼中只是个家境清贫,脑子蠢笨还不上进的孩子。 “需要我证明点什么吗?” 默不作声的邓泰也忍不住开口:“你小子今天到底吃错什么了,又跑来犯傻。” 陈一庚四处张望了一下,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主意。 “老师,若是我破了墙上这棋谱,能让我参加初试吗。”陈一庚手指着墙上的玲珑棋谱说道。 “哈哈哈...”一向不拘言笑的李老此刻因为无知小儿的痴言大笑起来。 要知道,李老是个棋迷,能破解杨文宇留下的棋谱,是李老毕生之愿。 老家伙,你现在笑得多灿烂,等会你就会有多惊讶......陈一庚心里暗自腹诽道。 陈一庚不理三人的目光,直接走到棋谱前看着棋谱,一言不发。 渐渐的陈一庚的眼神变得涣散,整个人陷入棋局中... 棋谱上,黑白世界里的棋子像忽然赋予了生命一样,都动了起来交互作战,黑子占据优势,可以说局势基本大定;白字虽然处在劣势,但处处却暗藏绝境逢时之路,败局未定; 白子怎么破,黑子就怎么堵,环环相逼... 李老三人本想打断陈一庚责骂他一顿,但忽然觉得他与往时的确不一样,整个人的思绪完全陷入棋谱中,一动不动的站着。 姑且不敢打断... 一息后,陈一庚脏兮兮的脸上嘴角一挑,露出了笑意。 陈一庚终于开口了: “玲珑棋局,处处为生机,却又处处为杀机,棋艺厮杀为辅,磨灭对手意志为真,幸好老师你棋艺造诣不深,不然你真会沉沦下去,从此不敢再下棋。” 其实就是杀到你怀疑人生。 学生淡淡一番话,不对,是最差的学生淡淡一番话,李老听得脸都青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训斥。 在一旁悠然喝茶的邓泰与甄顺听后,差点喷出口中茶,最后还是强忍着吞了下去,接着竖起了好奇的耳朵,偷偷的看向陈一庚。 “出现的生路未必真的是生路,只是玩弄对手的布局,真正的破局之法暗藏在最凶险处,十子破局。” 说完便扬起食指指向棋谱,一一道来。 李老驻着拐杖的手瑟瑟发抖,两眼通红,上下双唇微微震抖,说不出半句话来。 邓泰虽然不像李老这般痴迷下棋对弈,但也深知玲珑棋谱被破是代表什么,也陷入深深的震惊中。 甄顺是一名武者,只知道眼前这陈一庚的确很厉害。 老头小儿知道看小我了吧,震惊得说不出话了吧,我先来个完美退场......陈一庚心里暗笑着,慢慢挪动双腿退出门外:“学生先告退。” 不想再作麻烦解释,最好就是直接离开。 陈一庚离开后,茶房内李老与邓泰仍激动的看着墙上的棋谱,久久不能平复,脑海里呈现黑白子相杀的画面。 ............ 夜里,陈一庚在破旧的屋里打着一盘清水为陈茂才洗脚。 他一边擦洗,一边嘴里喃喃道: “我明天便要出发汴京参加崎州学府的初试,离家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要照顾好自己。” “待我考上崎州学府,县衙会奖励十金。” “这十金足够我们五六年的用度,我们不用餐餐吃咸鱼了。” “我会待一年左右,然后想办法离开。” “如果可以的话。。。” “我会一直照顾你。。。” 陈茂才大概又犯病了,没有回应,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龚进来了,不止他一人,他还带着另外三名雇从。 龚进领着他的小跟班,气势抖抖叫嚣道:“陈一庚,你出来,跟我解释清楚,为何你有资格参与初试。” 看来龚进是带着新仇旧恨一起来找陈一庚算账了。 第三章:进城赴考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陈一庚不急于理会他们三人,而是慢慢抬起陈茂才的脚擦拭干净。 对于陈一庚无视,龚进气急败坏,抬起脚正要跨过门槛。 陈一庚捧起洗脚水往外一拨:“小心水烫咯!” 龚进四人反应迅速向后闪躲,避开了洗脚水的攻击,龚进继续冲在前头,气呼呼的道:“给本大爷狠狠的打。” 陈一庚不慌不忙,单手就捂住冲在前头龚进的脸往外推,四人直接就被推出了屋外。 “以多欺少,有点意思!” 陈一庚歪斜着脑瓜子,眼睛眯成一条线,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动手,往死里打。” 看着陈一庚作死的样子龚进就更来气,手一扬指使道。 龚进家境优越,家里经商许多年,与县衙里的关系非一般的好,虽然平时没有欺凌其他人的习惯,但嚣张跋扈的性格还是有的。 陈一庚双拳面对八手,但他从容应对,刻意避开龚进专挑其余三人下手。 几招下来,其余三人便被打得面肿嘴青不敢再随意往前冒进一步。 龚进看着手下三人,再看了看陈一庚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什么时候修的武道?” 陈一庚没有回应,淡淡道:“早点回去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龚进自知不敌,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留下一句:“你小心一点。” 气呼呼带着三个小跟班离开了。 萧熏衣家就住在不远处,本就想晚上过来找陈一庚聊聊一解心中疑惑,听到动静后便火急火燎赶来,与正要离开的龚进打了个照面。 两人互相没有搭理,萧熏衣一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龚进在女神面前出了个洋相,也不好说什么迅速离开。 萧熏衣往屋里看了看,陈茂才傻乎乎的看了过来,像没事发生一样。 “你没事吧?”萧熏衣上下打量着陈一庚。 陈一庚一屁股坐在门外的石阶上,翘着二郎腿,咧咧嘴笑道:“你看我有事?” 萧熏衣看着陈一庚得意的样子没好气道:“我问你,你究竟用什么方法得到老师们的推荐。” “你猜!” “我猜得到还需要问你吗?” “就你这种脑子,也敢去参加初试。” “你。。。” “哈哈,你气急败坏的样子真好看!” 萧熏衣被气得脸蛋通红,樱桃小嘴嘟嘟鼓气,眼眸水旺旺,是个亭亭玉立的美人儿,就是发育得有点慢。 “老师突然推荐你去,我知道你一定是用了什么不为人之的方法得到他们的认同。” 陈一庚没有作答,傻傻的微笑看着她。 “从小到大,别人说你傻,说你笨,我总感觉这是你的伪装,但你就是喜欢装着害我就是对你操心。” 萧熏衣比陈一庚小三岁,由于家住得近,从小便与陈一庚长大。 陈一庚收起了傻傻得表情,抬手往萧熏衣额头弹了一下,“傻瓜!” 萧熏衣被陈一庚这么一弄,突然害羞起来往后腿了一步,尴尬的看着陈一庚不知给出什么反应好。 “你们在说什么?” 陈茂才拖着瘦弱的身躯,走了出来,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我刚才说了那么久都是白说的吗.....陈一庚眼角微微抽搐。 陈一庚傻笑着看着陈茂才:“爷爷,我打算去应考,而且是去参加崎州学府的应考。” 陈茂才不知道崎州学府是什么,只知道他去上学总比参军好。 “好,既然你选择了就好。” “能成功入学崎州学府,县衙会奖励十金,钱到手我就回来照顾你。” “什么一直照顾着我,我不用你照顾。”陈茂才一听,便气呼呼但又不舍得打他,“什么一直照顾着我,我不用你照顾。” “你不能为了我断送你的前程,别人说你也是傻瓜蠢蛋,但我知道你聪明,如果你不去求学,我会死不瞑目。” 陈茂才声线虽然苍老沙哑,但语气却异常坚决。 陈一庚知道拗不过陈茂才,咧咧嘴没有说话。 “爷爷,你知道吗,不是人人都可以去参加崎州学府的应考,因为崎州学府是天下第一学府,既然老师选择让一庚去就说明他有能力去。” 萧熏衣憋着一口气着急的说完。 陈茂才听到萧熏衣这样一说,双眼直直瞪着陈一庚,在等他答复。 你这蠢货,把我底牌都亮出来干嘛......陈一庚傻笑道:“孙子明白。” 听到孙子的回答,陈茂才徐徐地点了点头。 ............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起。 四人四骑慢慢地往汴京出发。 路上,龚进低头不语,似乎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羞涩难堪,不敢直视陈一庚与萧熏衣。 邓泰看了眼陈一庚头顶上那蓬松凌乱的发型,身上那灰黑色的衣服缝缝补补,破破烂烂。 又看了一眼衣着光鲜的龚进,忽然发现在陈一庚的衬托下龚进也算是个美男子,他有着线条分明的轮廓,深邃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就是鼻头有点大。 再回看一眼陈一庚,摇头叹息道:“龚进,你和陈一庚身材差不多,进城后你给两套衣服他换吧。” 龚进一听,十分不满的拒绝:“为什么要给他穿我的衣服,就算给他龙袍穿上了也不会像太子的。” “注意你的用词!马上就要汴京了。”邓泰瞪了一眼龚进生气道:“现在你们代表的是我们安城的门面,你想我们安城人被人笑话吗。” “还有你,傻笑什么,我还要带你去修剪头发,所用费用日后在县衙奖励的十金里扣除。” 老师,这是我爷爷的养老钱......陈一庚突然一阵心悸,小手不自觉往胸口一握,说道:“这......不好吧。” 龚进傲慢地看向陈一庚,不屑叨:“说得他好像一定会被崎州书院录取一般。” 骑着马跟在后面的萧熏衣痴痴的看着陈一庚,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期待,她在努力猜想着陈一庚未来会有什么出人意表的表现。 安城距离汴京不算太远,四人四骑由清晨开始出发,傍晚时分终于来到汴京城。 高耸的城墙屹立在众人眼前,城墙上四隅各筑一四角台,三丈宽的护城河围绕着城墙而建,城门上写着庄严的两个大字:汴京。 就算是傍晚时分,城门口过往的人们还是络绎不绝。 四人经过城门守卫简单的盘查后顺利进入城中。 城中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汴京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街道上行走着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萧睿自感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 四人中的三人禁不住停下脚步,感叹这繁华和美好。 四人中的一人冷漠的看待着眼前这一切。 “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没有踏足这里,汴京繁华依旧,只是少了那一位天之骄子。”骑在马背上的邓泰轻抚着自己渐生白丝的秀发叹息道。 “天之骄子?”龚进好奇的问道:“他去哪里了。”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邓泰摆摆手,不愿再多提。 龚进与萧熏衣更加好奇的看着邓泰,期待能从邓泰口中听到更多的信息。 邓泰为人温厚和蔼,并不迂腐古板,能经常与学生们开一些点到即止的玩笑,不像李老和甄顺,老是板着脸,没有半点笑容。 但此刻对于他口中甚是惋惜的天之骄子,却突然又不想再提。 做老师的都是喜欢这样说一半不说一半的吗...龚进与萧熏衣内心吐槽。 四人来到一家名叫悦来的客栈留宿,悦来客栈装饰陈旧,十分简朴,留宿价格在这繁华的汴京城算是相当便宜。 四人点了几分简单的小菜,便开始了晚餐。 龚进看着眼前卖相粗糙简单的小菜,环顾着四周,颇为抱怨道:“老师,这趟旅途所有的费用其实可以由我家负责,不必这么节俭。” 同济学堂虽然是安城唯一的学堂,但本着有教无类的教育理念,学费是十分便宜,而像陈一庚这样的学子,只要你有求学之心,甚至可以免费来上学。 邓泰看了龚进一眼,训斥道:“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你看看陈一庚和萧熏衣,有你这么多意见?” 龚进眼角瞧了一眼吃得滋滋有味的陈一庚,沾满一脸米饭的他毫不在意他们的对话,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饭菜。 龚进抓紧了机会讥讽道:“老师你误会学生了,我并不是奢靡之人,我常常会在家里的农舍帮忙,说起农舍我开始想念那头放养的猪了。” “放养的猪?”邓泰疑惑地问道。 “嗯!我家那头放养的猪老是说自己现在长身子,胃口很大经常吃不饱,只要能吃都会往嘴里塞。” 邓泰:“?” 萧熏衣:“?” 好小子,居然暗讽我是猪…陈一庚心里头嘀咕一下,接话道:“你家那头放养的猪不算独特的存在,还有一头发情的猪更可笑。” 邓泰算是明白了两人原来是在斗嘴皮,但他还是选择了假装不明所以:“发情的猪?” “嗯,是一头老是对着其他母猪挤眉弄眼献殷勤的公猪,但偏偏就是没有母猪喜欢他。” 萧熏衣“噗”的一声笑出来,但瞬间她就不笑了,板着脸看着陈一庚。 龚进无话可回击,终于肯沉默低头吃饭...... 第四章:考试开始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翌日一早,邓泰就拉着头发蓬乱且并十分不乐意的陈一庚出门。 “老师,我真的觉得自己现在没有问题,我很满意这个发型。”陈一庚委屈的看着邓泰。 邓泰看着陈一庚头顶上的鸟巢笑着道:“能瞬间破解玲珑棋谱的人,却装着一张傻脸,一庚你到底藏着什么。” 邓泰并不打算陪着陈一庚装糊涂,因为他清楚明白困扰世人八十年的玲珑棋谱被他一息点破,眼前这十九岁的少年绝不简单。 虽然不知陈一庚为何隐藏起来,但他还是很喜欢这位聪明绝顶的学生,形象太糟糕的陈一庚与他的聪明不般配,反而会引来不明的危险这是邓泰所想到的。 “哎...”陈一庚无奈的叹息一声,道:“这发型跟我有感情,十年之情怎能说断就断。” “少说废话,走快点。” 领着陈一庚的邓泰找到一家修剪发须的店,一白发苍苍的理发匠拿着剪刀,微笑着迎上前:“欢迎,客人是打算剪发还是修须。” 邓泰指了指陈一庚,道:“帮他剪个好看的发型,如果他不愿,把他剃光就行。” 你这老贼......陈一庚双手捂着自己蓬乱的头发,惊诧道:“老师,你怎可这样对我,我剪便是。” 陈一庚只好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任由理发匠肆意挥剪。 白发苍苍的理发匠娴熟的为陈一庚身上披上一层布围,接着便挥舞起手中的剪刀。 一刹那功夫,陈一庚便长发如墨散落在那灰黑的衣服上,再稍微用一条发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 虽然不及龚进头顶那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中来得华丽,但也不失一份潇洒。 被发型封印已久的精致脸庞重现于世,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双眸炯炯有神。 不错,的确是个美男子,就是黑了点。 “回去把龚进给你的衣服换上,这就不失为一表人才了。”邓泰负手于背,满意的点头笑道。 邓泰领着一头秀发的陈一庚再次回到悦来客栈,换上邓泰给他的华服,仪表堂堂的出现在龚进与萧熏衣眼前。 这是陈一庚?这样貌怎么比我还好看......龚进心里腹黑道。 这是陈一庚?这脸原来长得太好看了......萧熏衣小脸一阵红韵。 “就算换上我的衣服,剪了个新头发,还是太黑了,没多大区别。”龚进嘴角一抽,强言道。 “认识你十年了,居然差点认不出你来。”萧熏衣有点害羞道。 陈一庚叹了口气,道:“我还是喜欢我原来的样子......洒脱不羁。” 三人没有搭理。 邓泰没再说闲话,接着从手里拿出一书卷在三人面前摊开道: “这是我托人找来的,关于近年来崎州学府文科考过的内容。明天就是初试,你们好好看看。” 龚进与萧熏衣两人一听惊喜的探头看去,看着里面的内容认真阅读起来。 而陈一庚则散漫的在一旁似看非看的看着,完全不在意里面的内容是否对自己有用。 邓泰看了一眼无心阅读的陈一庚,没有说话。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崎州学府虽然很难靠进去,但这绝对难不倒眼前这位少年,一个能瞬间破解玲珑棋谱的人,区区初试不是问题。 再看看龚进与萧熏衣,无所谓了,想进崎州学府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有一人能考上对于学院来说已经是莫大光荣。 ............ 晚上,汴京城醉仙楼。 写着天字一号房的门前站着两名身材魁壮一脸严酷的护卫,房内微弱的烛光映出三人的背影。 “我等在靖国筹谋十五年,看着靖国国力逐渐衰弱,整个朝野无良臣名将可用,只需再过五年我们大事即成。” 说话的是一名老者,一身素色青衣,消瘦的面容却掩盖不住那双锐利的双眸,他抚须而道。 “老师,既然靖国现已无良臣名将为何不立刻发兵,兵道强盛的我们定能一举吞并靖国。”一白色华衣少年道。 老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道:“以快打慢的确也是好方法,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我们强行吞并,靖国举全国之力抵抗,我们也会耗掉不少国本。” “再者...北方三国不是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吗,不能鲁莽。” 华衣少年点头表示明白。 一直没有说话的第三人,慢慢从怀中拿出一封密函,递给了老者,“先生,这是朝中给你的密函。” 老者接过密函,打开慢慢审阅。 老者脸上露出了笑容,道:“我果然猜的没错,朝廷要你参加崎州学府在靖国的招生考试。” 华衣少年兴奋的笑道:“老师果然神机妙算,一早便猜到朝廷的意图,我会在初试中把靖国的学子压在底下,不会让靖国出任何一位大才。” 老者摇头:“不是力压靖国的学子。” 华衣少年疑惑地看向老者:“老师是希望我考武道?” 老者点头:“可知为何。” 华衣少年思考片刻,回答道:“两国交战,百无一用是书生,老师不希望靖国出将才?” 老者满意的点头:“敬儿,你才学不错,武道在年轻一辈中你也是翘者,但你缺少了才策谋略,记住在考试的时候,庸俗之辈是可以留的。” “学生明白。” 老者看着华衣少年,满意地抚须而笑。 ............ 靖国初试的场地设在汴京城的城东演武堂中。 演武堂顾名思义是汴京城中将士们训练的地方,与一般训练的地方不一样,演武堂属于那些精英将士训练的地方,场地明朗开阔,能同时容下一万人,非常适合作为本次初试的场地。 一大早场内便聚集了全国慕名而来参加初试之人,除去莘莘学子外还有许多各体系修行之人。 江湖上各门宗派别繁多,武道,道门,巫法是这个世上最主流的宗派体系,而崎州学府建立已经有五百年,里面各体系功法收集繁多,所以各修行者无不向往。 至于对修行没有兴趣的莘莘学子,更把能进入崎州学府学习视为无尚荣光,兵家,儒家,法家学术成就卓越,各国大儒更多均出自这里。 场地内数千人拥挤在一起,齐齐看向正中的圆台上。 正中圆台上,站着五名衣着不一,但左胸前均绣着统一图徽的考官,四男一女。 为首的男人外表温文儒雅,面容清秀,从外观来看,年龄大概三十,他礼貌地微微笑,对着台下众人开口道: “欢迎诸位前来参加崎州学府的初试,我叫苏远是这次初试主考官,而我同在台上的四位是也属于本次考试的考官之一,下面就由我来为大家说说考试的规则吧。” “一.初试时间为期两天,不同的体系考核方法也会不一样,四位考官各自负责不同体系。” “二.严禁任何作弊行为,违者终生不得参考。” “三.严禁私下任何斗殴行为,若被考官抓获取消本次资格。” “四.必须严格按照考官的指示进行考试。” “下面请大家选出自己派别吧,祝大家考试顺利。” 苏远刚把话说完,四名衣着风格不一的考官便往圆台四个不同方向走去,等待属于自己的考生前来投考。 一身黑色劲装的陈挺,负责武道的考试;白色道袍的李利恒,负责道门的考试;一身青色长裙的余新燕,负责巫法的考试;手执书卷身穿灰色长袍的伍明,负责学科的考试。 四位考官年龄相仿,都是三十出头。 会场里的几千人纷纷按照自己所选的派别有序靠近。 崎州学府是不限制考生年龄的,像邓泰这种年纪的人还是可以驻留在场内等待片刻才离开。 邓泰对着三人点点头,淡淡道:“去吧。” 龚进和萧熏衣往着伍明的方向直接走过去,可没走几步却驻脚停下,带着不解的目光看向了陈一庚,与此同时,一直看着三人的邓泰也同样不解的看向陈一庚。 陈一庚没有往负责学科考试的伍明走去,而是往负责武道考试的陈挺队伍走去。 他要修武道?......邓泰,龚进,萧熏衣三人同时心里产生了疑虑。 对,陈一庚想修的就是武道。 陈一庚没有任何考虑直接便走到了考试武道的队伍中。 最为紧张的莫过于老师邓泰,因为他很清楚陈一庚天资卓越,以后必定有一番大作为,但他为何总是做出令人惊讶的举动。 邓泰想去拉陈一庚回来问个明白,但无奈人头拥挤已经来不及去拉住他了。 而萧熏衣则想不明白陈一庚为何要跑去报考武道,多年以来从未听他提及过关于武道修炼之事,如果他对武道有兴趣不如直接从军,军队里都是修炼武道的,而且以后还有机会立军功,这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龚进稍作一想也不觉得奇怪了,要知道那晚自己还被陈一庚修理的那么惨,而从来没人知道他这么能打。 除去参加学科考试的学子外,参加武道考试的人最多,差不多有一千人,道门与巫法相加起来还没有武道多人;不计算文人学子,三大修行体系中,修行武道的人最多。 肤色黝黑体型中等的陈一庚站在专修武道的人群中就显得特别清瘦,旁边的大多都是虎背熊腰,魁梧健壮,满身大汉挤在一起。 半息后人群大致归类完毕,台上的苏远再次开口道:“既然大家选好了,那么接下来就由各自的主考官公布试题吧。” 身穿墨绿素衣左胸前绣着统一图徽的雇从依次给参加武道考试的人分发一张白色纸条。 纸条上写着: 铜锣声起,往城东城门方向出城,前去两百里路,登上石锋山顶凉亭处,黄昏前到达者本轮考试及格。 陈一庚盯着纸条里的内容,心里琢磨了片刻,接着他默默将纸条收起,然后继续四处张望,像寻找着什么。 咚...铜锣声终于响起...... 第五章:考试途中的混乱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上千名武夫气势汹涌的一个接一个的往着演武堂外跑去,其他体系的考生看着人头涌涌的人群脸上都露出懵圈的表情。 建在城东的演武堂平常里来往的大多是将领士卒,街道上来往平民百姓并不多,但一下涌出上千人奔跑的场面,还是让寻常百姓们甚是惊奇。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直由演武堂直达城东的城门处。 时值当夏,南方的天气酷热难熬,城东城门出入的百姓此刻不算多,守值的城防卫兵在酷热的天气下昏昏沉沉无精打采,忽然间他们毛孔竖立,察觉到不远处的异样。 城防卫军们看到汹涌而至的武夫们,顿时头皮发麻,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虽然不见人群中有人手持兵器,但也警觉性的提防着。 其中一名士兵正要大声喝止,一名百夫长挥手止住了他,说道:“这只是考试内容之一,别紧张,放开通行即可。” 城防守军们顿时紧张感消失,松了一口气,自觉地让开了一条大路。 一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就往城外跑去,谁也不敢随便耽误时间,两百里路等于一百公里,现在已经是已时,徒步奔跑的话不争分夺秒不行。 跑出城外大约五十里,参加考试的队伍逐渐拉长松垮,而队伍中也开始出现混乱吵杂的情况。 差不多一千人的队伍里各处开始传来呼喊声,打斗声,兵器的碰撞声...... 开始了吗,这么快就有人按捺不住了......陈一庚边跑,边小心翼翼警惕着。 一千人,对于长期锻炼体格的武夫来说,长时间奔袭不算难事,能如时到达山顶的少说也有八成,为了减少竞争对手,互相淘汰是必然的。 从演武场开始到现在,陈一庚原本身边挤得满身大汉的人群,数量逐渐变得只剩左右为男。 “小子,看你修为不高,却能把气息调整的如此平稳,不错。” 说话者是一位身材高大健壮,头顶留着为数不多的头发,年龄约二十七,最引人注目的是右臂的刺着一只貔貅刺青,从演武堂出发开始就一直与陈一庚并肩而跑。 “肇州的昆派乾阳功天下闻名,抗揍之余爆发力强劲,只有一个短板不好,气短。”陈一庚对着眼前的大汉点评道。 壮汉一边跑着,一边开始大气喘喘,头上汗珠不停直流。 “你看得出来?在下马忠,敢问小兄弟你几品境,师出何门。尊姓大名。”壮汉问道。 “在下初进九品,没有拜入任何门下,我叫陈一庚。”陈一庚气若自然继续说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调整气息。” “没有任何师门?初入九品?”马忠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向陈一庚:“有办法帮我调整气息?真的?你愿意教我。” 马忠惊讶的原因是,没有拜入任何师门那么是谁教他打开九品的境界,要知道武道九品境名为通海,初入九品不难但无师自通者基本很少。 “可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个人见解,不知大哥愿意听否。” 陈一庚刻意顿了一下,等候马忠的回答,实则是吊起了马忠的胃口。 终于跟这个人搭上话了,拉上这根六品境粗壮的大腿与我结队,自保一定没有问题了...陈一庚心里暗自高兴着。 “在下求之不得,愿指点一二。”马忠欣喜若狂的回答。 “乾阳功讲求的是大开大合,所以你习惯了以丹田去调度你的吐纳方式,但你现在改变一下,用吐纳的方式去控制丹田气的调度,结果是不一样的。” 马忠聚精会神的听着,似乎很认同陈一庚所说,立刻按照陈一庚所说的方法去尝试。 呼...吸...呼...吸...呼...吸... “哈哈哈,不错,气息果然平稳多了。”马忠张开嘴豪迈地大笑着,“你小子很有天赋,而且为人阔达不计较,以后我们哥俩肝胆相照。” 如果我跟你说,我在演武堂的时候就注意到你,打算捧你大腿你信吗......陈一庚点头微笑道:“大哥,求之不得。” 随着路程的推进,队伍的人数越来越少,原途风景也由视野宽广的郊外进入了枝茂叶盛的树林里。 “小兄弟,你有没有察觉到人数变少了。”马忠对着陈一庚说道。 “嗯!”陈一庚嘴上简单回应一声,但额头的眉心却微微皱起。 考题上好像考的只是耐力,但人心本就自私,相互提前淘汰是必然的,但这淘汰的速度也太快了,难道是有人刻意安排?没那么简单......陈一庚心里在复算着任何存在的危险性。 烈日当头,幸好头上枝繁叶盛为他们遮挡住了阳光的直晒,但也因身处这茂密的树林而增添了几分危险的存在。 马忠突然目光锐利的盯着前方,声音冷冷道:“小兄弟,有人来了。” 陈一庚回道:“我也发现了,现在怎么办。” “你初入九品,随便一个武夫都比你强。”马忠目光一闪,接着道:“我来就行了。” 谈话间马忠脚下猛的发力一踏,便向前方弹射而去。 前方人影有三人,马忠弹射式的进攻令他们触不及防,始料未及。 马忠直接朝着一人就猛地挥拳而至,那人本能的双手抱头格挡,马忠的拳头“轰”的一声砸中那人的双臂,人直接就被打飞,直接撞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而停止。 轮爆发力,乾阳功可是出了名的蛮横。 剩下两人看见马忠随便一拳便把他们的同伙打飞,心里大惊不妙尽遇上一个如此强横之人,双腿不受控制地立刻逃跑起来。 不远处的陈一庚看着眼前的战况,心中了然明白:这个大腿算是抱对了,不愧是我..... 陈一庚对着马忠急忙大喊道:“忠哥,留一人活口问问话。” 马忠大声回应:“好嘞!” 剩下两人并没有在马忠手中逃脱,马忠按照指示在剩下的两人中把一人直接打晕,一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跪在地上求饶。 陈一庚弯腰,脸凑近盯着男子,上下审视一番,微笑道:“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男子战战兢兢,避开陈一庚的目光注视看向身后摩拳擦掌的马忠。 马忠配合的用冷眼狠狠盯着男子,男子被吓得浑身无力,瑟瑟发抖。 “我,我们几个打算除掉一些人,让考试竞争者减少一点。”男子战战兢兢回答道。 陈一庚嘴角一笑,缓缓道:“你们三个九品凭什么觉得清除一些人就能顺利通过考试,看来你还没有说实话,忠哥往死里打。” 你特么不是九品吗,你又凭什么觉得能考进......马忠内心反驳但声音洪亮道:“好嘞!” “好汉饶命,我说,我说!”男子吓得双手抬起求饶的姿势,“我们都是被雇来的,负责制造混乱及清除其他参与考试的人。” 果然如此...陈一庚双手交叉于胸,挺直腰板,俯视着男子问道:“雇用你们的人是谁,有多少人,目的是什么。” “我们大约几十人吧,都是互不认识的,雇请我们的人是一位老者,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真的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陈一庚转头跟马忠继续说道:“好了,打晕吧。” “好嘞!” “饶...” 马忠随手一拳挥出,一拳打晕男子。 两人继续赶路。 一路上,陈一庚继续跑着,像没事发生一样,马忠跟随在一旁,疑惑的看着陈一庚。 “有事问?”陈一庚道。 “嗯,你怎么知道他们袭击我们的目的另有隐瞒。”马忠点头。 “这有何难。”陈一庚微笑着,嘴角微挑的看向马忠。 “你试想想,九品境胆敢结队制造混乱,清除其他考生,这不是找死吗?” 陈一庚头头是道的解释着:“如果是这般的九品境,最好就是安安静静参加考试,能安全考进崎州学府,努力提升自己的品级,才是明智之举。” “但参考人中,八品,七品大有人在,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赢,原因只有一个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最多也是普通武夫,肤浅得很。” 马忠恍然大悟,两眼放光的看着陈一庚:“看你样貌不咋滴,原来这么聪明,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你六品怕什么,照顾好我就行了......陈一庚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道:“前面的只是虾兵蟹将,后面一定有更厉害的在伏击,只是我区区九品就麻烦了。” 马忠边跑着边大力拍击胸口道:“怕什么,有我在,话说那些人有必要这样做吗?” 还是你们昆派的人好,身体健壮头脑简单......陈一庚沉思了一下,接着道:“他们的目的我暂不清楚,我刚在演武场的时候仔细观察过,在场的六品境不超三人,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品级之间的划分,就是实力之间的划分,九品打不过八品,八品打不过七品这是定律。 唯一能打破这个定律的便只有功法,但就算是功法,也有品级上修炼的要求。 马忠温柔的看向陈一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着你的,放心。” 陈一庚没有说话,继续跑着,接着故意放慢了脚步,慢慢跟在马忠的后面。 马忠狐疑地扭过头来:“?” .......... 队伍的最前方。 一身白色华衣的翩翩公子坐在一颗大树下,旁边站着四名身穿灰色劲装的雇从。 他的身后便是登山唯一石径...... 第六章:被袭击的三人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简单的竹椅小桌,小桌上放着一壶香气四溢的碧螺春,翩翩公子手里拿着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还是差了些,靖国最好的茶也不过如此。” 翩翩公子看着前方的石峰山,不以为然道:“武道的考试,看来也只能我一人能通过了。” 身旁其中一灰色劲装男子道:“我们雇来的人都在后头捣乱,我们在前头清除,不会有人能上山的。” 翩翩公子淡淡道:“靖国武夫皆是无能之辈,不足为患。老师虽说过庸俗之辈可以适当留下,但我却更想看靖国丑陋百出的样子。” 灰色劲装男子拱手道:“公子只管上山,我等在此拦截便可。” 翩翩公子“嗯!”的一声以作回应,慢慢向山上走去。 ………… “这一路上都是一些被打晕打伤的人,看来这伙人还挺懂规矩的嘛。”陈一庚边跑着边看着沿途倒地的人。 两人向着目的地石峰山跑去,现已经是申时,沿途虽然也遭遇一些骚扰袭击,但都被马忠一一打退。 “他们不是只有几十人吗?怎能把差不多一千人都淘汰掉。”马忠不解的问道。 你们昆派的智商都为零吗?你还就是负责打架好了......陈一庚心里鄙视一番,没好气的解释道:“只要制造出混乱,人心皆为自私,与其任人宰割不如先下手为强。” “你真以为考试只考大家的耐力吗,错了,是考人心。” “崎州学府虽招生不限年龄,国籍,门派,但对于心术不正,天赋条件不高的,还是希望排除出去的。” “嗯,嗯。”马忠露出了赞许的表情,“准备出树林了,出了树林就是山脚。” 两人加紧脚步,快速向前奔跑。 越过茂密得树林,刺眼得阳光就把两人照得张不开眼,两人继续往前奔跑没有丝毫怠慢,高峻挺拔的山峰就在眼前。 刚穿越树林没多久快达到山脚时,身为武道六品境的马忠听觉异常灵敏,远远便听见前方激烈的打斗声。 马忠眉毛一挑,向陈一庚示意前面有状况。 陈一庚点头示意明白。 ............ 石峰山山脚下。 四名灰色劲装男子正与七名衣着风格不一的人士缠斗在一起。 而一旁还有五六名因重伤倒地不起的人。 红衣女子手持双剑,开口质问眼前四名拦路袭击者:“你们与我们无仇无怨为何要出手袭击我们,阻我们去路。” 四名灰色劲装男子均为七品劲,面对红衣女子的质问没有回答,其中一名灰衣男子手持利刀,以凌厉的招式杀向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双剑一挡,夹住了利刀的攻势,灰衣男子快速抬脚一踢,把红衣女子踢飞出去。 头束顶冠,面相儒雅的男子飞快扑向红衣女子身后抱住,减少了红衣女子着地后的撞击,但自身却由于着地时的撞击而受伤吐出一抹鲜血。 七人围攻四人并没有获得一丝的优势,这就是品级上的差距。 七人中仅有一人是七品,其余均是八品与九品。 “命令是不能杀人,不然早就送你们下去黄泉了,既然你们不肯自行离去硬要自找麻烦,我们只好痛下狠手了。” 领头的一名灰色劲装男子冷冷道。 他并非只是嘴上说说,一些识趣的早就灰溜溜的离开了,剩下一些冥顽不灵的已经重伤在地,无力再起。 七人互相对望一番,其中两名九品意识到继续纠缠无果还有性命之忧便收剑入鞘,低着头丧着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剩下的五人里,只有一名七品,四名八品。 虽说九品对于这场战斗影响不大,但有人意识到差距后放弃离去,这对整个对抗心里上无疑是种打击。 七品境的余晚锋手持一把银枪,一身黑色劲装凸显身段笔直,圆宽的肩膀,高挺的胸脯,结实得像钢柱般屹立着。 目光锐利,没有分毫怯场的余晚锋淡淡说出:“追求武道上的顶峰是我一生的目标,如果这么轻易就被你吓倒,那么我未来的道,也没有什么可期。” 他表情冷淡,并非他此刻面临困境,而是他本是个追求武道极致之人,其余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是无趣。 红衣女子手持双剑,也站了出来。 “我若如丧家犬般离去实在有辱我家门,我荆州飞燕山庄的威名不能哉在我手里。” 红衣女子名叫李妍,红色裙摆飘飘,手里的双剑如柳燕般轻巧,精致的脸庞透出几分英气,玲珑浮凸的身段显得此人年龄上是位御姐。 “既然小姐不退,小生也不退,定当奉陪到底了。” 头束顶冠,面相儒雅的男子也站了出来,他名叫梅晓生,他手执一把纸扇,一身白衣被蹂躏的脏兮兮,他受的伤不轻,嘴角的血迹仍未擦干。 一名七品,两名八品仍选择对抗,不放弃。 剩下两名八品面面相觑,内心挣扎一番后,异口同声叹息一声,扭头走掉了。 “好,不知死活,我就废掉你们的修为,让你们今生做个废人。”领头的灰衣男子扬起手中刀,用刀尖对着众人。 领头男子率先展开攻势,手中利刀直接杀向余晚锋,另外两名灰色劲装男子也随即展开对余晚锋的围攻。 三对一,就算都是七品,也毫无胜算可言。 李妍与梅晓生正想助余晚锋一臂之力,却被最后一名灰衣劲装男子拦下了。 一人便可挡住两个八品。 形势十分不乐观。 在三人的围攻下,余晚锋奋力还击试图能一对三压制住三人,但没几招下来,便已伤痕累累。 余晚锋双手握着银枪驻地,身上被刀划破的伤口鲜血不停地往外流。 “看来出现的时机刚刚好。”陈一庚对着马忠发出了指令:“揍那四名灰色衣服的。。。” “好嘞!”马忠爽朗的回应一声,人便如积蓄已久的榴弹般猛射出去。 马忠快速的加入了战局,他突然的到来打破了不平衡的战局。 六品境并非浪得虚名。 马忠用的功法是乾阳功,爆发力强劲是其一,还有另外一个特点是耐操。 嗯,不错,是耐操。 其中一名灰色劲装男子持刀直接砍向马忠刺着貔貅的右臂。 马忠抬起右臂一挡,以血肉之躯挡下了砍击。 挡下刀击后,马忠扭腰左手蓄力,全力的一拳挥出,一击命中男子胸口。 男子被一拳打飞,口吐大量鲜血倒地没法再站起来。 余晚锋三人虽然不知马忠是谁,但从种种表现来看,马忠的确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马忠超强的爆发力震慑着在场的所有人,领头的灰色劲装男子脸色一青,跟其余两人默契的对视一下,三人提刀杀向马忠。 余晚锋趁机缠住一人,希望能凭最后一点力气帮助马忠,减少马忠的压力。 李妍与梅晓生打算也加入站圈,陈一庚这时已来到两人面前,挥手拦下来两人。 “你们都受了不同层度的伤,先休息一下吧。”陈一庚看了看两人身上的伤势,建议道。 李妍与梅晓看着眼前的少年泰若自如,丝毫不担心眼前的战局,而堂堂六品境的高手竟然对少年的话唯命是从。 两人对少年尊贵的身份顿时有了猜想。 二对三,三人打得有来又往,灰色劲装的三人不敢像刚才那样贸然突进,特别是面对马忠的钢拳,显得特别小心,生怕被一拳就打飞。 品级上的压制,就是这么枯燥肤浅。 无论三人配合得如此的默契,最终还是在马忠超强的实力面前败下阵来。 “等等,我还要问话。”陈一庚着急的大喊,害怕马忠一不留神就把眼前这三人打残。 除去被一拳打得吐血重伤不起的一人,其余三人仅仅是无力再战,被制服跪在地上。 陈一庚来到领头男子的面前,微笑着说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领头男子丝毫不感到畏惧,冷冷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陈一庚摇摇头,道:“没这么简单,你们这种品级的人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领头男子露出了阴冷的笑容,接着面容一僵,嘴里慢慢的流出鲜血。 其余两人也接着面容一僵,嘴里慢慢的流出鲜血。 “自尽了?”马忠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嗯,是自尽了。”陈一庚默默看着三人的尸体,淡淡道:“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看来这几人的身份与其他人不同。” 与其他人不同? 余晚锋三人心里产生了疑问。 余晚锋不问是因为除了修行外,对其余的事情完全不敢兴趣,但李妍与梅晓生不问是为了不想别人察觉到自己也是这么笨。 只有耿直男孩马忠傻傻的问道:“有什么不同?” 哎......陈一庚心里叹息一声,道:“答案就在山上,走吧。” 马忠还是不明白,紧跟站在后面,喋喋不休:“答案为什么在山上,快告诉我。” 大家都没有搭理,只是默默往山顶走去,因为时间也不多了。 ............ 石峰山的山顶凉亭里。 一身黑色劲装的陈挺早早便在凉亭里等候着。 华衣公子徐徐登上山顶,见到陈挺后,拱手作揖道:“学生见过老师,晚生名叫白文敬。” 陈挺道:“我不是老师,我在崎州学府也只是一名学生。” 白文敬点头没有说话,静静的在凉亭一角坐下来休息。 时间一点一滴的在流逝,渐渐来到傍晚时分。 日落的余晖撒在山顶上,晚风徐徐地拂送来一阵阵花木夹杂的幽香使人心旷神怡,白文敬此刻的心情愉悦,胸有成足的坐在凉亭内等待最后的时刻。 陈挺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摇摇头不自觉的嘴角一挑,露出了轻蔑一笑。 “看来此趟靖国的初试,暂时只有你一人及格。” 白文敬不以为然,不屑道:“靖国人才凋零,这也是......” “等等,还有人来。”陈挺打断了白文敬,目光看向能登上山顶的唯一石径。 陈一庚和马忠慢慢的走了上来。 接着余晚锋,李妍,梅晓生三人一拐一愣艰难的跟在后面走了上来。 白文敬心里一惊,但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表面上还是漠然的看着眼前几人。 陈挺没有说话,还是静静的注视着登山石径。 随后说道:“还有一人。” 第七张:初试之后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还有一人?......众人质疑的看向登山石径。 “他到了,时间刚刚好,正好及格。” 一人徐徐走上来,气息平稳,没有半点惊涛,似乎对于路上发生的一切没有半点在意。 这人看起来感觉有点慵懒,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长衣,外衣松垮,内里的底衣都露出边角,随意的发束像是刚刚睡醒。 他眯着眼,露出懒散的微笑:“还好赶上了。” 这人一直跟在我们后头?我怎么没察觉到......马忠看着他,打量着这人猜测着他的修为。 这人就是另外一个六品境,他为何一直隐藏着?第一登顶的人也是六品境,接下来考试局面就有点复杂了......陈一庚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陈挺环视了众人一番,慢慢走到众人面前说道:“比我预期的人少了许多,恭喜你们顺利通过第一轮的考试,明天还有第二场,未时请到西门外郊河边上集合。” 明天就开始第二场初试?这不让人休息的......众人眉头一紧。 仅仅是第一天的初试就够折磨人。 差不多一千人的参与者被尽数淘汰,到最后只剩下六人。 虽然被淘汰的数目就连陈挺这位考官也觉得惊讶,考试里相互淘汰是他们一早所预料到的,但他们的估算是起码有二三十人通过,现在的结果就显得有点不太正常了。 陈挺大概也猜想到这里面定人在策划捣乱而造成的结果。 耿直男孩马忠代表着所有人问道:“那我走?” 陈挺点头回复。 辛辛苦苦来到这里,就这样打发我们回府不好吧,起码请吃顿饭啊......大部分人心里暗自腹诽道。 ………… 深夜里,汴京城里百家灯火逐渐熄灭。 只有那一条街依然灯火通明,楚馆秦楼间的乐声不时传出,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如果不是有打更人这种职业,你绝对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寅时时分。 花满楼里一包厢内,传来了一阵阵熟悉的笑声。 笑声豪迈,声线粗壮。 “哈哈哈...想不到梅公子也是性情中人。”马忠手里拿着酒杯,身旁坐着一衣纱单薄的美女。 马忠说得越高兴杯中的酒就喝得越快,一旁的美女不停往他杯里倒酒。 “马大侠客气了,若是没有你跟陈少侠出手相助,看来今晚我只能躺在医馆里而不是在这温柔乡中。” 梅晓生看来是这里的常客,把花满楼的红牌姑娘都招来了包厢里招待他口中所说的这两位大侠。 马大侠当然爽快接受了款待,但陈大侠以年纪尚小不宜过早接触唯由婉拒了梅晓生的盛情。 那么梅晓生只好把多余的一位姑娘再放到自己身旁,以免怠慢了美人。他虽然受了点轻伤,但也不影响他的双手照顾身旁两位身段丰满,玲珑有凸的美人儿。 左边的美女捧着酒杯就往他嘴里喂,右边的美女则小鸟依人般卧靠在他怀中。 余晚锋像雕刻的木头人般坐在酒桌上,一旁的美女无论怎样风情万种的挑逗都不为所动。 我很累,我只想吃饱回去睡觉......陈一庚看着搂抱美女的众人心生无奈,但为了眼前美味的佳肴,还是选择了留下。 李妍一脸不爽,身段婀娜修长曲线挺拔的她完全不输眼前的妖艳骚货,起伏的胸脯半靠在酒桌上足以挡住了面前的碗筷。 “还是一庚好,不像你们这些臭男人,看见女人就忘了爹姓什么。” 他们姓什么他爹不就姓什么了吗......陈一庚默不作声吃着菜,不敢挑起战火。 生死之交这句话形容此刻的他们完全不为过,但他们觉得还不够要做彻彻底底的战友。 梅晓生与李妍一样也是荆州人士,梅家氏族在荆州地区是一大族,家财万贯实力雄厚,梅晓生在荆州地区更是出了名的阔少,各处烟花之地更视梅晓生为座上宾。 梅晓生热情好客,便招待陈一庚,马忠,李妍,余晚锋等人来到汴京城最有名的花满楼里喝酒赏月,提灯插花。 “一庚还是童子吧,有心仪的姑娘没有,要不今晚就给你介绍一个。” 梅晓生嘴里一边调侃着陈一庚,一边对着右手边小鸟依人的美人打了个眼色。 右边的美人一改小鸟依人的姿态,身姿娇艳欲滴的她顺势就往陈一庚身上靠,胸前肌嫩肉白的双峰便直接压在陈一庚的左臂上,芊芊玉手挽着他的手臂。 几个大男人正等着看陈一庚惊慌失措,小男生羞得满脸通红失态的样子。 “谢啦!”陈一庚出乎意料的说出一句。接着顺势把身姿娇艳欲滴的妖艳骚货抱进自己怀中,小手直接就往内衣里伸。 “梅兄的快乐我们果然想象不到,只能亲自体会一下。” 陈一庚的举动使得梅晓生等人脸上露出干瞪着眼嘴巴合不拢的表情。 这小子特么是个人精...梅晓生心里重新评估着。 这小老弟有点意思...马忠捧着酒杯又往嘴里倒。 天下男人果然一个模样,都是色胚子...李妍眼睛往别处看去懒得搭理。 ............余晚锋继续坐着。 本想戏弄一番眼前这个童子,但这童子却表现出一个顶级玩家该有的玩法。 马忠和梅晓生回过神来,哈哈大笑。 举起杯又痛饮起来。 ………… 汴京城南皖书院内。 某间房里。 “老师,学生不才令老师失望了。”白文敬拱手作揖,对着眼前的老者说道。 房间里烛光昏暗,面容消瘦的老者没有说话,默默盯着桌上摆放好的棋盘。 许久,老者才从口里说出一句话来:“杨文宇留下来的玲珑棋局被安城一个默默无闻的夫子给破了。” 白文敬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老者不是一个棋迷,却对这位八十年前举世闻名的棋圣留下的棋谱异常执着。 老者看了看白文敬,才慢慢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遇上什么事了。”老者问道。 “今天武道的考试除了学生外还有六人通过了初试,随行的四名玄机密探都死了。”白文敬面露失败后羞愧之情。 “区区四名七品而已,不用在意。”老者语气淡薄,不太在意。 老者站了起来,负手于背慢慢走到了香案前,点起了三根供香,供台上摆放着一尊神像。 老者供完香,回过头来看着白文敬淡淡问道:“文敬,你信这个世上有神吗。” 白文敬摇头:“学生不信。” 老者轻笑一下:“老夫也不信,你可知我康国与靖国交好百年,却为何突然起了吞并靖国之心。” 白文敬还是摇头。 “二十年前的一天,陛下忽然召集我们所有军机大臣说秉承神旨,神旨说欲让我康国一统天下,结束数百年的五国战乱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 “虽然我等甚是觉得荒缪,这只是陛下起了征战天下的借口。” “随即陛下计划了第一步就是要吞并靖国,才有了我被派来靖国潜伏十五年的筹谋。” 白文敬点头,继续认真听着老者的话。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必介怀,我虽不信神道,但相信世事总会处于一个因果循环的闭环之中,突然出现的变故必有存在的因由。” 咳咳咳......老者突然咳嗽起来。 白文敬急忙端起茶杯了杯清水,递到老者面前:“老师,先喝口水。” 老者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 “老夫没事,只是老了身体不中用了。” 白文敬见老者没事,才松了口气说道:“老师你是抑郁成病,操劳成疾。想当年老师是康国第一谋士,为了康国委身潜伏在靖国整整十五年筹谋大业。” 白文敬顿了顿,稍作迟疑还是说出口:“他日学生能登上王位,必奉老师为大相国。” 听到白文敬的话,老者面露满意的表情:“康国大概没人记得我杨柘林了吧。” 白文敬没有接话,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 “不必在意老夫,想说什么便说吧。” 白文敬眼里透出一股恨意,愤愤不平道:“老师当年不惜自毁面容,利用巫法之术换成如今这模样潜伏靖国,却便宜了朝中叶子棠那奸诈小人。” 官场上尔虞我诈,变幻莫测,杨拓林当年在康国贵为太子太傅兼大学士,可谓风光无限; 可如今杨拓林离开康国朝野十五年,康国朝野权力更替,早已没有了杨拓林可伸手染指的地方。 杨拓林摇头笑道:“无妨无妨,敬儿记住为师只要你登上王位便足以。” 白文敬张口正要说出学生定不负老师所望时,杨拓林却微微笑道: “明天还有一场考试,尽力即可。” 第八章:第二轮考试开始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清晨的街道。 卯时的阳光微微照拂着汴京城的大街。 陈一庚一身的酒气与香味混杂在一起,拖着疲惫的身躯行走在清晨的大街上。 品阶高的武者精力都这么旺盛吗?我不行了,我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可以睡......陈一庚心里嘀咕着,顶着两个黑眼圈,回到了悦来客栈。 一进客栈便看到了邓泰与龚进,萧熏衣三人围坐在一起吃早点。 陈一庚有些犯困,但也依旧例咧着嘴笑道:“早啊,卯时就起来吃早点了?” 邓泰见陈一庚隔了个夜晚才回来,便着急的挥手示意陈一庚过来坐下:“你也先过来也吃点东西。” 陈一庚人才刚坐下,邓泰又关心道:“武道考试考了一整夜辛苦吗?” 但瞬间邓泰就明白自己的关心也是多余的,一身的酒味与香味扑面而来,对于没喝酒清醒的人来说这股气味甚是难闻。 隔壁的萧熏衣与龚进也察觉到他身上的酒味与香水味,两人齐齐用手捂住鼻子,摆出嫌弃的表情看着陈一庚。 萧熏衣捂着鼻子问道:“怎么一身的酒味与香味,你不是去考试吗?” 陈一庚端起一碗白粥大口喝了起来,假装听不见没有回答萧熏衣的话。 邓泰虽然也想知道这一夜的陈一庚到底去哪里惹得一身酒气与香味回来,但比起这个邓泰更想知道陈一庚为何会转投到武道的考试中。 邓泰挺直身板,神情严肃道:“一庚,你怎么也不与我商量一下就投考了武道。” 看来邓泰对这件事非常在意,但这也正常,在邓泰眼中陈一庚深藏不露却异常的聪慧,如果在崎州学府学习几年,将来回到靖国晋身朝堂必定能成为举世无双的国士。 但陈一庚却出乎意料得投身到武道中,这完全没有先兆可寻。 陈一庚把手中碗慢慢放下,笑着回道:“老师,你当初也没问我啊。” 这话也说得不假,是你们以为我想要做个文质彬彬的大才子,但我喜欢的是舞刀弄枪啊。 邓泰脸上青筋爆现嘴角抽搐一下,但很快他便很好的把微表情控制下来,继续仪表堂堂的端坐在那里。 如果他是一个武者,此刻必定出手教训这劣徒,但他不是,他是一个高尚的读书人。 邓泰拿起茶杯,轻轻吹了一下热腾腾的杯中茶,抿了一口又问道:“既然你要选择武道,为师也不好说什么,但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选择武道。” 说到了龚进与萧熏衣也极为好奇的问题,他们两人假装没有兴趣了解继续埋头吃着自己的早点,实则早已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陈一庚沉思了一会,接着一脸正色地道:“是这样的,我看到武道那边的考官慈眉善目,觉得应该没那么难,所以选择了那边。” “你...”邓泰脸上青筋再次爆现。 很快邓泰又再次把微表情控制下来,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端坐在那里不再搭理陈一庚。 龚进见势,识趣的接上话题:“一庚,你昨天不是武道考试吗,但你一身的酒气与香味倒像是寻花问柳了一整夜,莫非武道的考试是插花?” 龚进不愧是同济学堂里第一大才仔,几句闲话便把寻花问柳加插花这个普通的名词变成了动词。 一边的萧熏衣反应稍微慢了半拍,想了一下忽然小脸一红羞涩转过头来假装什么都听不懂。 你小子特么这种时候来找我麻烦,这仇我记住了...陈一庚心里一咯噔,表面极力控制好脸上的微表情变化,尽量不露出一点破绽。 邓泰与龚进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一庚,等着陈一庚的回答。 “这次的武道的确不寻常,在考试中发生了大意外,差不多一千人的参考者均死伤无数,最后仅剩下我们七人及格。” 陈一庚神色表现得异常严峻,接着对邓泰问道:“老师,你觉得是不是很有问题?” 差不多一千人的考试队伍均死伤无数且仅剩七人及格,这个消息无疑使在场三人都震惊不已,已经毫无心思看陈一庚出丑。 陈一庚接着把整个考试的过程简单的叙述一番..... 邓泰听后内心有点羞愧之意,自己的学生考试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关心,反而质问起来为何不按老师的心意去报考,甚至怀疑这整夜是否去了寻花问柳。 所以他假装摸摸下巴作出思考,实则也是在转移。 接着道:“这的确不寻常,崎州学府考试历来严格但从未发生过如此大规模人命伤亡,就算武道考试有比武选拨的先例但也不至于造成这样。” “是外在因素造成,对,一定是外在因素造成的。” 邓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陈一庚点点头:“学生听老师这样一说顿时茅塞顿开,我猜想也是这样。” 萧熏衣一听道有危险也紧张说道:“这么危险一庚你就不要考了,外一你出了什么意外你爷爷怎么办。” 陈一庚摇头拒绝:“第一关都过来了,怎么能现在放弃呢,更何况我认识了几个朋友实力不凡,有他们照顾安全问题不大。” 萧熏衣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也只好放弃劝说的念头:“那么你要照顾好自己,凡石量力而为。” 龚进也收起平时挖苦的态度,关心道:“考不过就不要考了,自己的性命重要点。” 陈一庚成功转移了话题,在挖苦这件事情上还是同学的个人安危更为重要,此刻陈一庚心里得意洋洋的取笑着龚进:你小子想趁机攻击我,回去练练先吧。 “嗯...”陈一庚用一个嗯回应了三人,接着一脸正色问道:“你们这么早起是不是还要去考试啊?” 三人只顾着与陈一庚了聊天,却忘了自己这么早起床是因为早上的第二轮的初靠。 听到陈一庚的提醒三人大吃一惊,往外看了看知道时间已经很紧迫,匆忙地把桌上的早点往嘴里便塞。 “时候也不早了,我回房间准备一下,中午还有第二轮考试。” “嗯,考试顺利...” “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不要强撑,不对劲就放弃吧...” ............ 汴京西郊城外河边。 未时的阳光比起卯时要来更火辣些。 河案边上,绿柳成荫。 第一位到来的是白文敬。 他身穿一身紫色华衣,相貌堂堂,两眉浑如刷漆目光锐利有神,身板挺直地站在柳树底下等候着。 第二位到来的是余晚锋。 他手持银枪,一身黑色劲装,像雕像般站立在另一棵柳树下,他与白文敬两人对望一眼后便没有了任何的交流,各自站着。 第三第四位到来的是马忠与梅晓生。 两人相伴而行有说有笑,相伴而入的战友情怀越发越深,两人见到余晚锋后熟络的打了声招呼,余晚锋目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第五位到来的是李妍。 她似乎对马忠与梅晓生很不满,对于两人热情的打招呼视而不见,一言不发的站在第三棵柳树下。 第六位到来的是陈一庚。 他似乎还非常困,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走来,见到众人本想打个招呼,但只是本能的先打了个哈欠接着才是挥手招呼。 第七位是昨天最后一位登上山顶的男子。 他还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长衣,外衣松垮内里的底衣都露出边角,发束非常随意。 所有参加第二轮初试的人都到齐了。 许久,一条小船由远处顺流而来,陈挺站在船头上昂首挺胸双手负背。 小船慢慢行驶到离岸边大概六七米的距离时,陈挺一个跃跳潇洒地落到了河岸上。 “挺好,你们都比我还早。”陈挺姗姗来迟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出发吧,第二轮初试的题目是剿匪。” 剿匪?...众人疑惑的看向陈挺,彷佛是自己听错一般。 耿直男孩率先靠口问道:“剿匪?剿匪是什么意思,考试跟剿匪有什么关系?” 众人为耿直男孩的大胆直接打从心里满意,有了他大家少了不少尴尬或难以启齿的发言。 “时间不早了,先上船边走边说。”陈挺没有刻意说明,只是轻轻一跃又回到了小船上。 众人看着陈挺离去身影,内心...........嗯。 第九章:试题为剿匪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陈挺轻轻一跃走开了,众人也只好跟着轻轻一跃跳上了小船上。 小船顾名思义就是小,不大的船体上,连同船夫一起挤满了九个人。 梅晓生有点嫌弃道:“不能用大一点的船载我们吗,九个人挤在一起有点挤。” 陈挺笑了笑,说:“没办法,经费有限。” 小船缓缓前进,由河道往东而去。 沿途景光明媚,流水潺潺,水儿轻轻流动着;两岸绿柳成荫,蝉鸣声不绝于耳,各种鲜花在河边上生长着,五颜六色; 梅晓生感叹道:“如果不是考试被逼要挤在一起,约上三五知己河上畅游对饮也不失为一乐事。” 马忠这位一起出入过战场的兄弟立刻意会道:“梅兄所言甚是,考试结束后可以相约一起。” 李妍鄙视的扫视两人一眼,随口而出:“色胚!” “......”陈一庚。 “......”余晚锋。 随着船只渐行渐远,陈挺才开口道:“第二轮考试是剿匪,汴京城沿河往东而下的马甘县附近,有一处流匪依山旁水结寨,经常骚扰附近村民,杀人抢窃,强奸民女。” 普通的流匪需要我们围剿?...陈一庚和白文敬同时想到这个问题。 “这些流匪并不难对付,但难的是要从他们手中安全救下一人,不能有任何差错。” 什么时候崎州学府做起了除暴安良之事?...陈一庚和白文敬同时心里有了猜疑。 汴京城是王城,王城附近都有重兵驻扎,本不应该有流匪出现,但马甘县地处王城地界边缘地处,而且地势偏僻,所以会被官家忽略。 但就算事地势偏僻,如果流匪真的狂妄猖獗影响太大,官府也必定会出兵围剿。 小船在河道上航行了将近两个时辰。 陈挺眺望远方,淡淡道:“到了。” 众人齐齐看向了远方。 错综复杂的河道流向群山之中,群山高低起伏连绵不断。 “我作为这次的考官,是不会出手,我会负责在暗中考核你们,判断你们谁有资格考试合格,假如我出手的话,代表你们都考试失败。” 要救的那人究竟是谁,为何要作为此次考试的目的。 陈一庚不免继续猜疑。 “有关于这伙流匪的具体情报吗,还有考核的时间有期限吗。”白文敬问道。 “你的问题问得真好。”陈挺笑了笑,开口道:“流匪躲藏的具体位置就在这群山中第五个山头上。其他具体情报需要你们自己收集,考试最后期限是明天太阳出来之前。” 众人一阵沉默。 “这次的考试是一次团队性的合作,我觉得大家应该好好商量一下。”陈一庚收起了嬉皮笑脸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等待众人的回应。 “我同意。”马忠,梅晓生,李妍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 “嗯。”余晚锋面无表情的从口中憋出一个字。 “可以。”白文敬淡淡道。 ......六人目光齐齐落在外表懒散的男子的身上,男子这时才发现他们在等自己的回应。 “随意!”男子接着又微笑道:“我叫朱阳。” 小船慢慢的行驶在河道上,直到在一处破旧的船坞上停下。 众人迅速的小跳下船,按照商量好的分工各自散去。 余晚锋,马忠被归类为不善分析收集情报的一类,所以他们接到的任务是立刻前往流匪的躲藏之处监视和等待汇合。 白文敬,李妍则被分配在群山之中探查地形,尽可能从有利的角度突破流匪的防守以安全救人为前提。 而陈一庚,梅晓生,朱阳则负责在附近的村庄走访,尽可能打听关于这伙流匪的情报。 所有人相约于戌时在山中再集合。 陈一庚这一队没过多久,便找到了依山而建的一处小村庄。 村庄内炊烟寥寥升起,土墙瓦顶的残旧茅房前各晒着自家的衣物,孩童们在屋于屋之间肆意的奔跑。 三个陌生人的到访,立刻引来了村里人的注意,村里的好几位大人警惕的观察着这三位陌生的到访者。 陈一庚嘟嘟嘴,上唇微翘,下唇顶着上唇,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哥哥能与你一起玩吗。”他对着一个不到一米高,留着蘑菇头的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傻乎乎的看着他,接着问道:“有糖吗,有我就跟你玩。” 似乎小男孩经常被套路,给糖吃是跟陌生人打开聊天的钥匙。 ……陈一庚没有糖。 你还没长大,小孩子才吃糖,大男孩喜欢的是喝奶……陈一庚脸上抽蓄一下,道:“哥哥有更好的东西。” 小男孩眼珠子直直看着陈一庚,问道:“有什么东西比糖更好?” 陈一庚邪恶一笑:“可以买更多糖的东西。” 小男孩不懂,傻傻的伸出小手,说道:“哥哥给我可以吗。” 陈一庚俯身面对着小男孩,左手向在一旁的梅晓生伸了过去。 梅晓生瞬间明白陈一庚的用意,鄙视的看了陈一庚一眼,从怀里掏出几枚银币递到了陈一庚手上。 陈一庚右手食指与拇指捏着一枚银币,剩余的拽在左手中。 在小男孩眼前一边晃着一边说道:“这个银币可以买很多很多的糖,足够你们所有小朋友吃了,想要吗。” 小男孩眼珠子放亮,伸手便要去拿。 陈一庚立刻把银币藏在手心,问道:“哥哥给你也行,但你要陪哥哥玩,我们的游戏就叫哥哥问你回答。” 小男孩傻傻的点头。 陈一庚问道”“你这里除了我们,经常会有其他人陌生人来吗。” “有啊,经常有一些大个子叔叔来,有时候还给我糖。” 还给他糖?......陈一庚思考了一下。接着问道:“他们每次来都干什么的。他们走以后大人们有哭有骂吗?” 小男孩似乎被陈一庚这个问题问懵了。 小男孩呆呆的看着陈一庚三人,傻傻问道:“为什么他们走后大人要哭要骂,叔叔们对我们很好的。” 陈一庚沉默一会,接着把手中的银币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接过银币,美滋滋的跑开了。 陈一庚环视了周围一番,接着便带着梅晓生和朱阳走开了。 一路上陈一庚沉默不语,一旁的朱阳懒洋洋的跟在后头。 梅晓生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不是智商为零,他似乎从刚才的对话中了解到了一些信息,但他不着急于询问陈一庚的看法。 他相信陈一庚的能力,就像昨天在几人回城的路上陈一庚分析过他们遇袭幕后指使之人大概率是白文敬。 原因很简单,袭击者是受人指使,能安然无恙早早在山上等候的人便是幕后指使之人。 他还分析道如果四名七品境的高手是死士的话,那么白文敬的目的就不是想淘汰一些竞争对手那么简单了。 因为他根本无需那样做就能轻松考进崎州学府,其背后目的绝对不简单甚至很有可能是针对靖国而为。 而耿直男孩马忠听到陈一庚的分析后气得双拳紧握,立马说要教训白文敬。 但最后被陈一庚制止了。 他建议大家不要声张,若无其事继续考试静静等待他再次露出狐狸尾巴。 时间来到戌时,大家按照时间如约来到在山中聚集。 大家带着自己所收集的情报而归来,但在马忠这边却多了一个中年男人,四肢被绳子捆绑,嘴巴被布条堵上了。 那人衣着朴素,一脸的恐惧,不像流匪而更像山下村落的居民。 梅晓生看着被五花八绑的男人,问道:“这人是谁?” 马忠双手插腰,答道:“是山下的村民,这些村民果然和山上的流匪有勾结,本来打算通风报信,被我拦截了。” 陈一庚走了过去认真审视一番,然后拔掉塞在男子口里的布条,问道:“你是在我们走后才上来通风报信的吗。” 男人害怕极了连忙点头:“是的,小的是看几位大人走后才上来的。” “嗯嗯…”陈一庚为他松绑,继续说道:“记住,与匪盗流寇勾结都是触犯靖国律法,情节严重者会掉脑袋的。” 男人不可思议地看着陈一庚现在所做的一切,简直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走吧!”陈一庚淡淡的再补充道。 男子惊慌失措的一边对着众人感激不杀之情,一边踉踉跄跄地快速往山下跑去。 “为什么要放他走。”马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只是一般的村民,没必要为难他们。”陈一庚回答道。 马忠有点不服,继续问道:“但就算是村民,不怕他转头就跑去通风报信?” 陈一庚摇头:“普通人捡回条一性命,谁还会敢回来冒险。” 接着他又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所了解的情况:“考试的内容是要求我们剿匪,但剿匪不是最关键的任务,我觉得是救人。” “我们在山下的村庄大概了解了一下,村庄并没有受到这些流匪的抢掠,反而村民们对这些流匪颇有好感,刚才来报信的村民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不是恶迹斑斑的流匪官府就没有必要对这伙流匪清剿。” 耿直男孩马忠听到陈一庚一说更糊涂了,抚着那没几条毛的脑袋子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其实李妍,梅晓生也不明白,只是不想被人发现他们原来智商不在线所以就不问了。 “这就是我想不明白的,崎州学府为何要把考试内容定为剿匪。”陈一庚把问题抛了出来,然后看着白文敬。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白文敬,目光里透出一种你像个聪明人你来回答一下的信号。 白文敬淡淡道出:“剿匪只是一个过程,那个人质才是最重要的存在,那人的身份应该与崎州学府有一定的渊源。” “所以呢。”耿直男孩马忠继续追问道。 “所以崎州学府才会出手帮忙相救,但碍于不方便出手,所以借考试为题假手于我们。”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耿直男孩马忠没完没了的问道。 “两个方法,第一要不就大开杀戒先救人再全部剿灭,第二就不动声色的把人救出来迅速撤离。”白文敬脸色淡然,抛出了答案。 第一个方法符合他的性格,为求目的不择手段,只要完成任务就不理其他死活那种......陈一庚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说道:“白公子说的都可行,但我更想知道真相,你们觉得呢?” 向来中立不理国争的崎州学府会对一个被流匪劫持的人质出手营救? 这个人质的身份使得众人都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就算是白文敬,口上不说但心里上还是想了解一些。 至于余晚锋这个武痴肯定是没兴趣的,而一副懒懒散散模样的朱阳肯定也兴趣不大。 “我感兴趣。”马忠,李妍,梅晓生立刻表态。 “嗯。”白文敬淡淡道。 “随便。”余晚锋,朱阳随意道。 陈一庚见大家同意,随后便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第十章:火攻山寨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夜里,流匪依山而建的山寨中。 某间简陋的土房内。 “就算你抓了我,你也威胁不到我爷爷,我爷爷手上根本没有你所说的证据。”妙龄女子神态端庄,蛾眉曼睩,雪白的肤色加上娇嫩的肌肤看得出是一位不经人事的大家闺秀。 她名叫甄灵,十九岁。 “你爷爷就是个狗东西贪生怕死的小人,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孙女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他怎么做了。” 男人声线粗犷身高六丈,国字脸衬托着一身紧致厚实的肌肉,他名叫张振宇,是这伙流匪的老大。 “张振宇你有完没完,过去了那么多年你为何还揪着我们不放。”张灵身边的成熟妇人似乎跟张振宇很熟,直接开口便骂。 张振宇看了看眼前端坐的椅子上的成熟妇人。 成熟妇人丰腴美艳,穿着一身绿色的宽袖衣裙,虽然年长些年但风韵犹存,一双大眼狠狠瞪着张振宇,丝毫不会因为流匪老大的身份而畏惧。 她是甄家的婢女,她名叫翠嫣,甄灵自小便由她照顾长大。 “如果当年我哥不是与你相好,我早早便把你扔出去慰劳我的兄弟们了。”张振宇直接回怼一句。 本来气焰跋扈的翠嫣立刻扭头看向别处,不再搭理他。 “就算你关我们一辈子我爷爷也没法拿出你所说的东西。”张灵没有一丝胆怯,我见犹怜的样子透出一股倔强。 “呵呵....”张振宇冷哼道:“我就一直关着你,我就不信他不肯低头。” 一名流匪匆匆赶来,接着在张振宇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嗯,我明白了。”张振宇转头看向两人接着道:“你们别妄想能逃出去或者有人来救你们,好好留在这里吧。” 接着便大步离开房间了。 ............ 山寨的大堂内。 陈一庚与李妍两人站在大堂中,耐心等候着这山寨的老大。 张振宇大步由内堂走来,昂首挺胸,完全不像一般的流寇盗匪,而紧跟其后的是一位比张振宇年纪稍大,一身灰色宽衣的男人。 陈一庚直直地看着两人,然后稍作自然地对两位流寇老大行了个拱手礼。 张振宇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少年与妙龄女性深夜前来拜访甚是觉得奇怪,打量一番后问道:“不知两位这个时辰前来拜访是何意思?” “我们受人所托,是来劫寨的。”陈一庚直接道出。 张振宇坐在大堂中虎皮大椅之上,听后“哈哈哈”大笑起来,觉得眼前这年轻人所说甚是有趣,一点也担心这话是真是假。 “老陆,你看这小兄弟说话好笑不。” 身旁的陆远却一直看着陈一庚,一时分时没注意到张振宇在与他说话。 “老陆...?”张振宇看了看一旁的陆远。 陆远回过神来,道:“这小兄弟言之灼灼,必定胸有成竹,是吗。” 他没有帮张振宇笑话陈一庚,反而帮陈一庚抬杠。 陈一庚笑了笑,道:“这位前辈所言甚是,我们的确已经包围了山寨。” 大堂内,照明的烛光随着微风幽幽晃动,挂在墙上燃烧的火把时不时地“啪啪”作响,这一刻间整个空间寂静得可怕,高居坐上的两人沉默不语的看着陈一庚。 张振宇眼神犀利,感觉要马上跳下来一口吞了陈一庚一般。 陆远踏出了一步,挡在了张振宇身前。 他微微一笑,语气十分柔和的说道:“小兄弟,你只不过刚刚踏入九品境就敢深入虎穴,不怕我们当家的一掌把你拍死?” 陈一庚丝毫不惧,嘴角上扬一笑:“这里除了两位当家的是六品境,也没有谁能拿得出来了。” 李妍与张振宇一愣,同时感觉到吃惊。 李妍感觉到吃惊的是,为何陈一庚与陆远能看出在场的人究竟是何品级。 而张振宇感觉到吃惊的是陈一庚区区一个武者为何会懂得道门的明心境功法,莫非他看错了陈一庚修的不是武道而是道门。 修行体系的不同,所能习得的功法也各有不同,武道这种钢铁直男才会学习的体系所有功法基本都是围绕攻击,防御与加强体魄的功法。 武者在其他体系修行者眼中就只是个拼命撸铁的闷蛋。 道门,巫法却偏偏不一样,前者是习掌控天道自然五行,占卜修炼元神之术,后者则是意念空间控制,神鬼莫测御敌之法。 明心境是道门八品就可以习得之术,不同的体系与不同的境界围绕在身上的气息也不一样,修得明心境者一观便能看出。 除此之外只有到达到四品者凭感觉就能感知清楚。 “我们是有备而来,五品境一人,六品境三人,七八品境多不胜数。”陈一庚继续吹牛。 “你……”张振宇气得咬牙切齿,双手用力紧紧把握着铺着虎皮扶手。 陆远气定神闲,并没有被陈一庚的谎话唬住,微微一笑道:“你可知我修的是道门。” “我知道。”陈一庚回答。 “虽然道门没有巫法体系中圆窥术这种能探生命活动迹象的功法,但你依旧骗不了我。”陆远下意识的看了看陈一庚的反应再接着道:“但我用道门占卜术一算,便可知今晚可有凶险。” “但巫法体系六品不是有屏蔽之术吗,屏蔽了存在你的占卜术就不灵了?”陈一庚反驳道。 比起武道体系功法上只有攻杀制敌的单一乏味,那道门与巫法的功法就显得丰富多元,而且两个体系在功法上互有牵制,谁也不让谁。 巫法体系的屏蔽之术是五品习得之术,能屏蔽了物质与生灵的存在,如同在天地间消失一般;唯一的缺陷是在品级比自己高的人面前无法生效。 你道门能占卜预知未来,我巫法就屏蔽掉关键信息,让你无法窥探清楚。 陈一庚与陆远你一句我一句互翻对方的底牌...... 这小子不是武道体系的吗,怎么懂得那么多......在场的两位武者内心吐槽。 “好了,说说你真实目的吧。”陆远不想抬杠,直接问道。 “其实劫寨是不得已之法,我们希望帮主能把手中的人质还给我们。”陈一庚说完便拱手作揖,静静地看着台上两人的神情。 “如果我不愿呢?”张振宇目无表情,冷冷道。 陈一庚没有立刻作答,扭头往大门外看了看再回过头来。 笑道:“时间到了。” 陈一庚话音刚落没多久,山寨外便到处传来扬锣捣鼓的叫喊声。 张振宇和陆远两位都是六品境的高手,对于深山之中又特别宁静,外头躁动的声响他们一下便察觉。 两人疑惑的看着陈一庚,完全不知外头发生何事。 外头的急速跑来一人,只见他灰头黑脸大喊道:“老大不好了,有人纵火,整个山寨都烧起来了。” 张振宇大怒,一掌拍在虎皮扶手上:“你敢...” 陆远抬手一扬,打断了张振宇,道:“你到处放火烧寨,不怕把你们要的人都烧死了?” 陈一庚摇头,冷哼道:“我们并没有千军万马包围这里,只有区区七人进行这趟任务,但我们任务是救不了便只有灭口。” 但陆远并不相信陈一庚所说的话,他冷静说道:“我断定你不会灭口,如此拙劣的手法不像你这种有才识之人所做的,你有其他目的。” 陈一庚双手一摊,作出无可奈何的表情道:“寨主如牛一般脾气倔强,我也无法可施只好走这一步了。” 嘣......张振宇大怒,脚底气劲一发整个人弹射而出,企图先抓住眼下这两人。 但陈一庚早就预料张振宇是个暴躁之人,话刚说完便拉着李妍快速往门外跑。 “小贼,休想逃。”扑了个空的张振宇边大喊着边追出门外。 “哎...”陆远叹息一声,左手由右手袖中掏出一张符箓,接着食指与中指夹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符箓瞬间燃烧起来。 待符箓烧完,陆远便急匆匆往别处奔去。 武道同体系拼的就是谁品级更高没有任何花俏,品级更高的张振宇速度上更胜一筹。 刚冲出门外的陈一庚与李妍立刻感受到由后背传来的毛骨悚然,一股压迫感席卷而至。 “你还不出来我就要被一掌啪死了。”陈一庚大喊。 马忠从阴暗的角落猛的冲出,身体倾斜,以肩背撞向正对陈一庚出手的张振宇。 张振宇于半空中被撞飞,他腰间一扭调整身姿,一手撑地一膝跪地完美着地。 马忠与张振宇四目对视,莽夫对莽夫。 ………… 山寨内,处处火光四起,梅晓生身影矫健,手提火把,快速穿插于其中。 该死的陈一庚,随便抓个人拷打审问看人质关在哪里便好,为什么偏要查背后的真相自找麻烦…梅晓生心里埋怨道。 按照计划,陈一庚与李妍负责单刀直入试探,马忠负责接应两人。 余晚锋,梅晓生,白文敬,朱阳负责从四个不同方向放火,引起寨中大乱。 待大火于寨中烧起引起混乱才可趁机救人。 第十一章:救人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时值炎夏,火势于山寨中才燃起没有多久便蔓延极快一发不可收拾。 山寨中的流匪来回于打水救火中,许多早已更衣就寝的流匪更穿着清凉地跑出来加入救火的行列,场面极度混乱。 寨中多以树木搭建房屋,房屋之间间距极近,遇火必燃。 无数的木房烧起,唯独关押着甄灵的木方完全不受火势影响,安然无恙。 “小姐,外面好吵,一直在吵吵嚷嚷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翠嫣贴近房间的木墙,企图通过侧耳聆听了解外面发生什么。 关押两人的小木屋窗户都被封死,只留下屋顶处的一个不大的通风口,而唯一的门口从外面被锁的死死,还有人日夜不休的轮流看守。 “小姐,好像是什么着火了,救火啊,这样的话。”翠嫣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把听到的信息汇报给了甄灵,好让她分析一下。 “着火了?救火啊?这些话吗?难道外面着火了?”甄灵给出一个不太肯定的答案。 “奴婢听到的就是这些,但我们这里没有烧起来啊,不过好像比原来更热了些。”翠嫣边说手边不自觉的抓起衣领幌了幌。 体态丰腴美艳的她手抓着衣领一边幌呀幌,柔糯的胸脯也跟着幌了幌。 “的确是热了许多,但如果外面真的着火,火势一蔓延我们这里也必定烧起来。”甄灵再次分析道。 翠嫣认真的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似乎甄灵说的话从来都是对的,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一般。 木屋外。 梅晓生站在木屋前一动不动,他神色凝重,手里握着一把配剑。 原来一息前梅晓生便已经发现此木屋有些古怪,无论外面如何人仰马翻,守在门口的守卫依然不为所动。 梅晓生制服门口守卫后正打算进去一探究竟,却发现此屋被施加了禁制,一堵无法跨越的结界。 武道对于这种稀奇古怪的阵法毫无办法,只有靠蛮力生生打破,但无奈梅晓生品级太低无论怎么乱剑挥砍结界都纹丝不动。 正当梅晓生对于眼前的阵法一筹莫展,傻傻的站在屋前发愁之时,疲于救火的流匪们也发现了这位入侵者的存在。 “那边有个入侵者。”流匪们发现了梅晓生后大喊起来。 发现梅晓生的存在后,七八个流匪迅速组织起来,抄起武器便向梅晓生蜂拥杀去。 武道八品境的梅晓生面对着眼前这些散兵游勇,对付起来还算游刃有余。 但随着敌人数量的增多,梅晓生也开始变得艰难应对,要知道整个山寨流匪的数量有两百多号人。 要围杀一个区区八品境的武者实在太容易不过。 他们都死去哪了,人呢?...梅晓生一边负隅顽抗,一边心里咒骂。 一把银枪由空中划过,银枪发出一声“蹦”的声响后,枪头直接插进梅晓生跟前的土地里。 流匪们被由空而降的银枪吓得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切好这一枪帮梅晓生解了被围困的凶险。 紧接着余晚锋也由空而降直接跳到了银枪和梅晓生之间,他单手把深深陷入土中的银枪一拨而起,然后枪头对着众流匪,目无表情的看着众人。 流匪们看着余晚锋冷峻的外貌,手持银枪凌厉逼人的架势,顿时吓得不敢随意冲杀。 白文敬也在这时瞬间来到两人身旁,虽然气质上没有余晚锋凌厉逼人的架势,但那鼓由内而透出的阴冷杀气更使人毛骨悚然。 梅晓生对着两人说道:“这屋被设置了结界,我品级不够打不破,你们两个都比我高,快试试。” 余晚锋最为直接,梅晓生话刚说完便提起手中银枪,一个跨步弯腰手中银枪直接往木屋刺青。 一个肉眼无法看见的结界在余晚锋银枪尖刺那一刻,枪头碰击之处泛起了一阵阵波纹;余晚锋被碰击的余震震得退后几步,然后结界恢复如常什么变化都没有。 余晚锋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结界居然能扛住他的一击,虽然他没有与道门或巫法体系的人较量过,但他觉得这些体系都只是花狸狐哨的把戏,轮打架还是武道最强横。 他不服。 余晚锋再次跨步弯腰提起手中银枪摆好架势,他没有立刻作出攻击而是在运气蓄力。 武道前期修炼讲求的是运气。 武道九品境名为通海,气不是天地之能量而是来源于人体的奇经八脉,人通过修炼打通奇经八脉,一旦打通气便如大海般汹涌磅礴用之不尽,故名为通海。 武道八品境名为凝气,打通奇经八脉后气会消散于体外回归自然,只有凝气于体内才能得以所用。 武道七品境名为发劲,品级越高存于体内的气便会越醇厚,当调动体内之气进行攻击时便会产生爆发性的能量。 余晚锋蓄力发劲,力图一击打破眼前的结界。 余晚锋运气蓄力完毕,手中银枪向前一次,肉眼无法看到的结界再次泛起一阵阵的波纹,不过与上一击不同,这次波纹显现得更为清晰可见,波纹震动频率更快。 随后波纹消散一个肉眼可见的阵纹随之显现,看不明白的纹路与字符刻画成这个阵纹,阵纹微光泛起逐渐强烈,随后直接把余晚锋震开。 余晚锋提枪的右手微微颤抖,大概是因为阵纹的所产生能量太强把余晚锋震开后所产生的后遗症。 本因三人的威压而被镇摄的流匪们看到三人面对眼前的结界无计可施,顿时信心大增便提起手中兵器就再次冲杀。 梅晓生大惊,急忙道:“如此强大的结界人质必定在里头,快想办法突破结界救人。” 白文敬闲庭信步地向前跨出走到肉眼看不到的结界前,淡淡一句:“我试试。” 他没有带兵器,手底下的掌心暗暗运气蓄劲,脚下的沙石开始微微震动起来,渐渐开始围着白文敬的脚下转圈。 梅晓生与余晚锋两人配合默契的守在白文敬身旁,不让流匪们接近。 白文敬运气蓄劲完毕气劲猛然爆发,他右手一掌击向结界,波纹再次浮现,频繁的震动过后由无数纹路与字符组成的阵纹再次出现。 这阵纹的施法者品级不低...白文敬蓄劲而打出的一掌竟然无法打破结界,不禁暗暗吃惊。 白文敬左手猛然打出,试图双掌齐出与眼前结界一份高低;他鼓起气劲,源源不断的往双掌输送,结界的阵纹也一忽一闪的不断浮现。 “余晚锋,像刚才一样一枪击之。”白文敬大喊道。 余晚锋与几个流匪正在纠缠厮杀,听到白文敬的呼喊后,手中银枪全力一挥,气劲通过银枪爆发,瞬间几个流匪被震开。 紧接着余晚锋转身蓄力,猛然突出,银枪直接往白文敬身后刺去。 银枪枪头在白文敬身旁穿过,墙头猛地撞击在结界上,结界也随着余晚锋的一击随之崩裂。 结界上不满的阵纹随之消散。 “你们挡住,我进去救人。”梅晓生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冲入房内。 木门猛的被梅晓生一脚踢开,房内的甄灵与翠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破门声吓到了。 翠嫣猛的回过神来,斥问道:“你是谁,深更半夜的闯入闺女的房间要做什么。” 常年流连于花街柳巷的梅晓生被惊道了...这种年纪的女人也可以这么丰腴美艳吗。 其实翠嫣现在年纪也不过三十六。 梅晓生收起了刚才破门而入的粗鲁,彬彬有礼的说道:“惊吓到两位小生赔罪,小生是来救你们的。” 听到救人两字后,甄灵和翠嫣当即露出了惊喜之色。 “是爷爷派你来救我们的?”甄灵问道。 “不是,先别多说往后再解释,我们加紧时间离开。”梅晓生摇摇头回道。 甄灵与翠嫣也没有多想,立刻动身跟着梅晓生离开房间。 两人离开房间后,发现流匪们已经将众人去路团团围住,除梅晓生外还有身穿一黑一白衣裳的两人在保护着她们与流匪对持。 接着,两人再次留意到原来外面真的燃起熊熊大火,只是不知为何自己的木屋安然无恙。 “护着我,我保护她们离开。”梅晓生喊道。 梅晓生趁机抓住翠嫣的手就往外突围,翠嫣又拉着甄灵的手,三人手牵手连在一起。 余晚锋与白文敬气劲全开,护着三人突破了流匪们的防守线。 散兵游勇组成的流匪又如何能守得住眼前这三人,一瞬间防线便被击溃,梅晓生等人突出重围正打算扬长离去。 突然,远处几个火球飞来直接砸向众人,白文敬与余晚锋眼明手快分别挡下了突然袭来得火球。 陆远赶来了,他看见了逃出木屋得甄灵与翠嫣后大为惊讶。 因为这是由四品境的巫法所布下的空间结界,非一般外力可强行突破。 但眼下不是研究眼前几人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打破结界的时候,是要把人质抢回来才是最为重要。 因为人质被抢张振宇会发疯的。 “起!”陆远手指一指,不远处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像赋予生命似突起几个,悬空飞起再次砸向几人。 余晚锋银枪一挡,把袭来的火球再次挡下。 “你们先走,我挡住。”余晚锋淡淡说道。 “好!”梅晓生也不客气,拉着翠嫣便快速离开。 而白文敬紧跟在其后。 余晚锋看着身穿灰色宽衣的陆远,内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因为他还没和道门体系的人较量过。 第十二章:原形毕露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为了救两个人,把我整个山寨都烧了不好吧。”陆远质问着眼前的余晚锋。 “......”余晚锋沉默不语,久久的才从口中说出:“这个我不太清楚。” 陆远大袖一挥,双手结印陷指口中念念有词,燃烧的红红烈火渐渐收缩变小。 这是道门的功法五行之力,可以借用并控制自然五行之力,风,火,水,雷,土。 火势稍微变小受控,他便继续对着余晚锋问道:“是甄家的老头派你们来的?” “......”余晚锋沉默不语,久久才摇头说出:“不是,这是我们武道考试的题目。” “......?”陆远对于余晚锋的回答一时有点懵,完全猜不出余晚锋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 “算了,把你拿下再说。” 武者的直觉告诉余晚锋,面对旁门左道要先下手为强。 余晚锋一个突刺,长枪直接往陆远刺去。 .......... 梅晓生拉着翠嫣,翠嫣又拉着甄灵,白文敬守护左右。 几人经过几次流匪的围堵截杀,最后有惊无险的逃出了山寨,来到树林的深处后才停了下来稍加休息。 “虽然是大费周章一些,但最后还是安全无恙的救出人质了。”梅晓生松了一口气,但手里还紧紧牵着翠嫣。 翠嫣脸上露出不满的表情,埋怨道:“你的手牵得有够久的,舍得放手了吗。” 说完便一手甩开了梅晓生的手。 “夫人莫怪,小生因为情况危机所以未曾思虑,得罪夫人了。”梅晓生恭歉的说道。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还未嫁人。”翠嫣似乎因为常常被人误以为是妇道人家而极为不满这两个字。 “小生又说错话了,望小姐原谅。”梅晓生语气谦卑的说道。 梅晓生面对女人便毫无抵抗力。 而翠嫣虽然平时有点刁蛮巴辣,但女人嘛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爽极了。 梅晓生跟翠嫣打情骂俏完毕,便对着白文敬说道:“我们现在还在深山中,这里还是流匪的势力范围,我们要尽快送其下山。 白文敬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虑着什么。 “你...”梅晓生看了看白文敬,接着道:“你要做什么。” 梅晓生一边说一边开始小心防备眼前的白文敬。 白文敬淡淡道出:“要破坏你们的考试。” “果然真是你。”梅晓生嗤笑着,然后拉着翠嫣的手往自己身后躲。“初试的时候派人袭击我们的人果然就是你。” “你若杀了我们,你也会失去考试资格。” 白文敬冷冷地看着梅晓生,对于梅晓生说的话根本毫不在意。 “不会。”白文敬摇头,淡淡道:“这深山中没有其他人在,我会说为了引开流匪的追击而让你们独自逃走,然后你们遭遇伏击而惨被杀害。” “念在相识一场,我会让你们死得毫无痛苦。” 白文敬掌上气劲一发,一掌直接打向梅晓生。 梅晓生甩开翠嫣的小手,急呼道:“快逃。” 然后奋力迎击白文敬这一掌。 武道八品对上六品,无疑是螳臂挡车不堪一击;梅晓生当场口吐鲜血被震飞数十丈外。 梅晓生被一掌震飞后,接着白文敬面无表情的看向甄灵两人。 翠嫣手牵着甄灵,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前面,她们本想逃但此刻已经被吓迈不开腿,翠嫣只能凭本能用自己的身躯来护着甄灵。 而甄灵则一脸无惧看着白文敬,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既要救我们又要杀我们?” 白文敬淡淡道:“我是何人你们没有资格知道,杀你们只是因为你们有点碍手碍脚而已。” 这句话说得从容,因为只要杀了这两个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人,那么崎州学府在靖国武道的招生考试中便无人合格。 梅晓生艰难的撑起自己严重受伤的身躯,憋足一口气大喊一声:“你们还不出来救人,人都要死了。” .......... 另一头,马忠与张振宇两人打得难分难解;拳拳肉搏毫无观赏性可言;两人同为武道六品,实力上不分上下。 李妍正打算前去帮忙,陈一庚一手拦下并说道:“这种级别的战斗你插不了手,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李妍有点不服:“你的意思是嫌弃我品级低?” 陈一庚再次解释道:“马忠的乾阳功是一种大开大合的功法,其中爆发力更强,而张振宇使用的是军旅中比较高阶的功法军体拳,肉搏战中也属于相当厉害的功法。” “在这种埋身肉搏的战斗中,你这种专修身法剑术的稍有不慎被误伤一拳便受伤不浅。” 陈一庚解释得很透彻,李妍听后也不好反驳,其实她自己也感受得到,单凭从他们两人身上发出的气劲她这种级别就望尘莫及。 马忠与张振宇缠斗间,熊熊燃烧的火势突然变小了,张振宇明白这是陆远施展的五行之力所带来的效果。 但他不明白的是按照陆远的实力,只要再稍加施法火势便能自行湮灭,为何火势只是被控变弱了。 这只能说明陆远那边也遇上了麻烦,想到这一层张振宇不免着急起来,想尽快速战速决。 但马忠太难缠了,皮糙肉厚的,就算偶尔被张振宇击中几拳,也相安无恙,不为所动。 当品级实力一样,功法战术一样,那么最后考验的便是心里素质。 这着急感反而使得张振宇自己露出了破绽。 马忠抓住破绽,使出积蓄已久的一击,一拳直接击中张振宇的胸膛。 张振宇中拳后强忍着伤痛,嘴角一丝鲜血流过,迅速后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张振宇明白此刻再缠斗下去自己必败无疑,因为他心有牵挂无法专注于眼前的战斗,所以他选择了逃走,前去汇合陆远。 他没有迟疑,主意拿定后转身便迈开脚步,快速撤离。 马忠察觉到张振宇要逃的意图后正要追赶拦截,陈一庚喊到:“忠哥别追,你们按照原计划前去接应梅晓生,我负责追他。” 你九品凭什么追杀个六品的,话说原计划是这样的吗?…马忠心里想着但嘴上不说,大声答道:“好嘞!” 说完便与李妍两人往山寨外的方向跑去。 而陈一庚独自一人往张振宇逃离的方向追赶而去。 整个山寨不算大,但由于起火后流匪们乱做一团忙于救火故而疏忽了入侵者的到来。 当火势稍微受控后,流匪们已经察觉到这些入侵者的存在,而眼前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少年正追赶着自己的寨主。 便立刻对陈一庚进行拦截。 陈一庚不敢与流匪们纠缠,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实力,面对几个还是问题不大。 但是一旦被围攻就会有生命安危,因为他现在确实是个战五渣。 摆脱流匪的纠缠后陈一庚继续追赶张振宇,穿过一处马棚后发现了他辛苦地跪在地上。 马忠爆发性的一拳杀伤力实在太大,并且张振宇急于寻找陆远所以没有好好调息,以至于身为六品劲的他也强忍不了多久。 张振宇察觉到陈一庚的到来,他艰难站起后转身面向陈一庚,冷笑道:“凭你就想抓住我。” 陈一庚没有回答,一步一步的走向张振宇。 他收敛所有的气息,让张振宇感觉不到他有任何的威胁。 这便让张振宇有点糊涂了,这小子究竟想做什么? 陈一庚走到了张振宇面前,对着张振宇轻声的嘀咕了几句后,张振宇脸色大变,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回过神来后再看了看陈一庚,道:“你就是谁…” 陈一庚微笑着回道:“现在不是时候,你快去吧。” 张振宇听后,思索了一刻,“嗯…再见!”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陈一庚松了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道:“这算是命运的轮回吗?” ............ 梅晓生的奋力一喝,白文敬甚是觉得可笑的停下了杀手。 白文敬看向梅晓生,嗤笑道:“以我武道六品的修为,警觉力是非常的高,如果周围有人的话我不可能不知。” “你少再装神弄鬼拖延时间。” 梅晓生也心生疑惑,内心十分不确定。 按照陈一庚原话的意思便是:遇到危险,大声呼叫就有人出来营救。 第十三章:羞怒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没有人出现,我特么像个傻瓜一样傻叫…梅晓生有点懊恼,因为感觉陈一庚这话一点也不靠谱。 白文敬说得不假,因为武道六品境名为:意机;武道达到六品后自身意识感官大幅度提高,对身边所有生物的形态意识都特别敏感。 感知上甚至可以说只要他把意念集中散发,便能大大增加感知的范围到数百米以外。 白文敬此刻感受不到周围有任何人的埋伏。 “拖延等他们到来的确是唯一的办法。” “但我不会给你机会。” 白文敬决定先解决梅晓生再处理这两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女流之辈。 白文敬走到梅晓生面前,重伤在前的梅晓生已经无法再作出任何反抗。 他由下往上的看向白文敬,一脸冷漠的表情让梅晓生知道白文敬不会有一点怜悯。 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和唯一能做到的是:“我真的要死啦,你在的话就快出来吧。” 这一声竭斯底里,声音响遍这深山中。 白文敬还是嘴角微翘不屑的嘲笑,抬起右手正要一掌而下。 突然他停住了,脸上表情僵硬,从以上说明他感觉到不对。 有人突然出现了,但没有可能,哪来的突然出现;他武道六品的感知不会错,之前方圆一里都没有人存在,现在有两个人突然就出现了在他的身后。 白文敬僵硬的表情过后便是惊慌不已,他转过身来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两人出现在他身后。 是陈挺与朱阳出现在他身后。 白文敬此刻简直不太相信眼前所见。 梅晓生发现了白文敬的表情变化后便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天色太暗只有微弱的月光在照亮这片树林,只有八品境的他感知又不是太好。 他只有强撑着自己重伤的身躯,艰辛的把头伸出避开白文敬的身体,才看清那头究竟发生什么。 是陈挺和朱阳? 梅晓生此刻也感到了吃惊! 他猜想的是陈一庚算计好白文敬会找机会出手杀人,所以他们一早埋伏好等待他自投罗网。 但怎么出现的两人与自己预想的不一样! “你们是怎么突然出现的?”白文敬直接问道。 “这个问题这么简单你居然看不出,看来我高估你了。”陈挺笑道。 白文敬一直以来自视甚高,因为从小到大他都未尝失败顿挫的滋味。 如今被人摆了一道,更被眼前的陈挺讥讽一番,这结果让他完全接受不了。 他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因为他所处的环境逼他必须成为这样的人,一切不利于自己的必须全部扼杀在萌芽之中。 “嗖”一声,白文敬的身影消失在梅晓生面前。 白文敬火力全开,因为今天对于他来说是全所未有的耻辱,他必须全部杀光这里的人,在所不惜。 一息间,白文敬已经出现在陈挺面前,一击双掌齐出直接打向陈挺。 陈挺反应迅速,也跟着双掌齐出与白文敬的双掌对上。 双掌碰击后发出一声巨响,产生的风压以两人为中心点呈圆形状呼啸散开。 朱阳站在陈挺身后纹丝不动,脸上不起一点惊涛。 梅晓生被风压掠过时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了脸。 而甄灵和翠嫣哪里见识过如此情景,风压掠过时翠嫣本能的挡在甄灵前头,一阵风压把翠嫣吹得差点站都站不稳,一身绿色连身裙顷刻间仿佛就要吹起,翠嫣迅速地一手挡在胸前,一手压下裙摆;甄灵直接被吹倒在地上。 瘦弱得可怜。 梅晓生失望的看着两人,摇头叹息。 白文敬意识到陈挺的实力与之不相伯仲,迅速后退几步。 陈挺笑道:“这般年纪便有这般实力,不错。” 白文敬脸上一脸漠然不带任何被称赞的喜悦,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二十二岁的年纪便能把武道修炼到六品境,这般能耐已经属于天才,所以对于这种称赞他不以为然。 陈挺继续道:“你杀气很大,莫非你真想要杀了我们所有人才能罢休。” 白文敬目露凶光根本不理会陈挺所说的话,脚下气劲一发整个人弹射而出冲向陈挺。 这时,朱阳双手合十接着又展开双臂,一个阵纹出现在白文敬与陈挺之间,接着生成一个结界。 白文敬立刻一掌击之,阵纹阵阵幽光乍现;白文敬顿了一下,接着露出不服的眼神,鼓起气劲猛地蓄力一发,双掌再次打向结界。 这一击劲道不凡,结界瞬间裂开阵纹随着幽幽消散。 “你是巫法体系的修炼者?那么你为何报名考武道。”白文敬想不通原因,只好对着朱阳怒道斥。 朱阳一副非常困的样子,看来不是太习惯这么晚还在外面游荡,然后他慢慢伸起左手食指,指向了陈挺:“是他拉着我来的。” 这种回答对于白文敬来说,是一种对他的轻视,不尊重;此刻白文敬怒火中烧达到了最高点。 但他其实并不知道,余晚锋沉默寡言,想东西都是一根筋;与他差不多的朱阳便是懒懒散散什么都不想去想,你问什么我答什么便是。 恼羞成怒白文敬正想再次使出杀招,但他突然停了下来,他看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是马忠与李妍赶来了。 马忠与李妍自与陈一庚分开后就直接往山寨外赶,按照陈一庚原来计划所说的,梅晓生救到人质后必须要趁乱把人质往深山里带。 此刻余晚锋必须负责断后,白文敬会假装保护你们一直伴你们而行,再也确定四下无人后,白文敬变会动手。 所以马忠两人便迅速往深山中赶,凭着武道六品境的感知力,不用多大功夫便在这深山中找到了众人。 赶到后的马忠看到了重伤在地的梅晓生。 耿直男孩不废话,直接对着白文敬便是开骂:“我太阳你大爷的。” 话语间人已经挥着拳头,冲向白文敬。 白文敬此刻的羞辱感已经来到了顶点,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些人识破这一切,为什么毫不相干的这些人会联合起来算计自己。 他双掌慢慢伸开,接着两手慢慢一上一下的摆开,看似极慢却其实动作极快;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他吸了很长很长,接着他目光一闪。 口中喊出两字:“无量!” 一掌打向正迎面而来的马忠。 马忠感受到这一掌的可怕之处,立刻停下了脚步,双臂交叉在前气劲鼓足,全身绷紧来防御眼前这一掌。 掌未至,但单凭这一招‘无量’的掌劲足以力压在场所有人。 马忠看了看自身,掌劲过后身上仅是稍有损伤。 同时心存疑惑的也有白文敬,他深知自己这一掌的厉害程度,按照来说就算马忠没有当场毙命,现在少说也断了几条肋骨,没可能像现在这样仅受了点皮外伤。 白文敬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朱阳。 果然是朱阳在那关键时刻迅速作出反应,在马忠面前做出一个结界。 掌劲先是摧毁了结界再打到马忠的身上,所以马忠才没有身受重伤。 “你!”白文敬怒目相看。 马忠与陈挺两人对看一眼,下意识的觉得必须一起出手生擒白文敬。 两人同时出手攻向白文敬,而朱阳也配合默契手指一扬,一个肉眼可见的小能量球在指尖上形成,接着飞向白文敬。 陈挺两人的速度比小能量球快,已经率先与白文敬交手;两人围住白文敬强攻,半点反击的空隙也不留给白文敬,但白文敬面对两人强攻竟游刃有余的化解。 小能量球没有击向白文敬而是来到白文敬的头上,突然小能量球爆开化作无数像电流一样的能量体覆盖而下。 陈挺与马忠同时缠住白文敬,使得白文敬无处可躲结结实实中了这一招;但陈挺与马忠见白文敬中招后没有立刻给予重击而是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白文敬中招后身体呈献出一种麻痹状,全身无法动弹;陈挺与马忠暗暗高兴自己躲闪的及时。 “没事的,虽然你们在这一招的范围内,但你们不会受影响的。”朱阳解释道。 既然你说了没事,耿直男孩心里头一直憋着的那口气当然要释放出来了...让你打我战友打得那么开心,我要为他报仇。 耿直男孩马忠先下手为强,挥起拳头便快速打向白文敬,因为他怕陈挺和朱阳不许他这样公报私仇。 突然白文敬脚下阵纹骤起,一瞬间白文敬便消失不见了。 马忠这一拳打了个空,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 紧接着众人目光齐齐看向另外一个地方,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黑色兜帽的男子出现,而一旁的正是白文敬。 黑衣男子沉声说道:“禁锢之球,想不到崎州学府连这种失传的功法都有。” 朱阳笑着说道:“你也不差,阵距这种高阶功法你都会。” 此刻白文敬对着黑衣男子发出了命令:“把他们都给我杀光。” 黑衣男子没有动手,站着那里纹丝不动:“我的责任只是保护你,其他无关之事一概不理。” 说完,黑衣男子与白文敬脚下阵纹骤起,瞬间两人便消失不见。 耿直男孩当然不忿,迅速奔向两人处看能不能阻止两人离开。 朱阳无奈叹息一声道:“此人在五品境以上,因为他刚刚使用的功法‘阵距’没有五品境是无法习得的。” 陈挺走向甄灵与翠嫣面前,礼貌道:“我是崎州学府的人,受甄太傅之托前来救你们。” 甄灵与翠嫣看着陈挺,仿佛此刻两人才真正脱离险境; 而此时,陈一庚也刚刚赶到了。 第十四章:试后分享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陈一庚徐徐赶来。 看了眼众人,笑嘻嘻道:“大家都在啊,真齐人。” 你特么没看到我重伤倒地的样子嘛,还一副人齐准备开喝的样子...梅晓生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翠嫣姐,可以过来扶我一下吗。” 翠嫣嘟着小嘴,扭扭捏捏地彷佛有点不情愿,但想起刚才梅晓生为了救她们那一刻奋不顾身的样子,还是一颠一颠的走了过去。 翠嫣属于那种贴身照顾人的婢女,所以日常那种辛苦的体力活她是不负责的,身材丰腴美艳的她要弯腰搀扶起梅晓生还是不免有些吃力。 只见梅晓生刚刚被扶起人还没站稳,大概是因受伤太重而意外还是发生了,双脚微微颤抖一下整个人便站不稳了,搂抱着翠嫣再次跌倒在地。 翠嫣被梅晓生突如其来的这一抱两人双双跌倒在地上打滚。 她一边试图推开梅晓生一边嘴里嚷嚷道:“羞死了,这么多人看着你这样搂着我在地上,快放开手。” 梅晓生搂抱了一阵后才慢慢松开,嘴里还道歉:“小生又失礼了,望姐姐见谅不要计较,小生定会好好补偿姐姐的。” 陈一庚:“.........” 马忠:“哈哈。” 朱阳:“.........” 李妍:“色胚。” 陈挺对着大家说道:“诸位,此地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还有恭喜你们靖国初试及格。” ............ 某处山崖边上。 没有了高大茂盛的树木遮挡,皎洁的明月让人格外清晰的看到它悬挂在天上。 山崖边上有点荒凉感,与之不远处生气勃勃的森林相比,这里就显得寸草不生,鸟无生机。 地上一个阵纹突然微微泛起幽光凭空出现了。 白文敬与黑衣男子忽然闪现在阵纹之上。 “你还不帮我解开。”白文敬语气中带着严重的怒意,彷佛‘禁锢之球’的效果一旦解开他便要给黑衣男子几拳。 黑衣男子手掌轻轻往白文敬肩膀一拍,白文敬僵直的身体像冲破封印一般瞬间轻松下来。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命令,把他们杀了。”白文敬不忿,还在追问这个问题。 黑衣男子不卑不亢的回答:“我们影卫只会听从皇上的旨意,皇上的旨意里只有确保你的安全而没有听你的命令行事。” “你不怕我杀了你”白文敬怒目相看。 黑衣男子摇头:“影卫只忠诚于皇上。” 白文敬看着黑衣男子竟然无计可施,没办法他只能狠狠盯着黑衣男子,想用眼神告诉黑衣男子他有多愤怒,而黑衣男子头戴兜帽,夜色之下黑衣男子的表情无从窥探。 黑衣男子声音低沉道:“下属先行告退。” 话音刚落,地上阵纹幽幽闪现,接着黑衣男子消失在阵纹中。 白文敬双拳紧握,额头青筋爆现,嘴里狠狠地咬紧了牙,一丝血丝由嘴角流出。 “他日我登上皇位,我定要你们这些看不起我得人不得好死。” ............ 夜深人静,众人逃出流匪们盘踞的深山后,于不远处找到一荒废神庙。 荒废神庙里,三尊神像面目慈善的立在高坛之上,一个手持天书单手负背,一个手驻直插地面的宝剑,一个手掌心撑起球状宝珠。 整个穹鵼大陆自人类文明诞起,不知何时人们只尊拜这三尊神像,有人说这习俗是由北方传来,称遥远的北方有一处神庙住着这三位天神,天神负责捍卫人间正道保护世人平安。 神庙早已荒废无人打理,到处布满了尘埃与蜘蛛丝,地上只残留着路人借宿后留下的火堆残渣。 几人生出新的火堆;树枝,木柴烧得“吱”“啪”作响。 李妍百无聊赖的用树枝捣鼓着火堆。 梅晓生背靠在圆柱上,奄奄一息的看着翠嫣;而翠嫣则在一旁负责照顾这位救命恩人。 对于翠嫣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因为她本就是做服务的。 陈挺觉得已经安全,便开口道:“梅公子,你是怎么确定我们在那里的。” 梅晓生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陈一庚,回道:“问他,是他让我遇到危险便开口大喊救命的。” 随着与白文敬激烈交战后,众人为了防止流匪们追上堵截所以马不停蹄的撤离,直到现在安全后才想起了解这整件事情。 陈一庚看向陈挺,然后傻笑的对着他没有作声。 陈挺倒觉得陈一庚这小子挺有意思的,整天装作无所事事,傻里傻气的模样,但在关键的时刻准能给出准确的判断。 “你是如何判断出我们一定会在附近?”陈挺话语间直接提出我们两字。 因为旁敲侧击已经没有意思,陈挺猜陈一庚一早便洞察了所有,不如等陈一庚反问自己他没想道的反而更有意思。 陈一庚由傻笑的表情改为微笑,道:“其实我也有我想不通的事情,我答完你以后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吗?” 你果然也有问题...陈挺点头:“可以!” 陈一庚走到中间,然后慢慢道来: “第一,首先考试的规则有点小矛盾,既然不许任何斗殴再加上一条‘若被考官抓获取消本次资格’不是矛盾吗,就是说你被打了去投诉不受理是因为考官没看到。” “所以说考官有可能一直都在只是潜藏着,他认为无关重要的事可以视而不见。” 接着陈一庚看了看朱阳。 朱阳昏昏欲睡的表情下忽然睁开眼,朝着陈一庚露出赞许的一笑。 “第二,同为六品境的马忠居然察觉不到朱阳的存在,要知道武道六品境感知力是很强的,有人长时间跟踪没道理不知道,所以朱阳是被屏蔽之术抹掉了气息。” “而我更觉得朱阳修的不是武道,用明心境一看果然发现朱阳修的是巫法体系。” 陈挺与朱阳心中忽然一惊,这小子不是修武道的吗?还是武道九品境通海的境界;但明心境是道门功法,不同体系功法没法修炼这是天地规则。 两人压住了心中疑惑,继续静听着陈一庚讲诉。 “所以综合以上两条,我可以确定朱阳会使用屏蔽之术与你一起屏蔽气息,悄悄跟踪与观察,万一过于凶险你们两人必定出手。” 陈挺满意的点头:“说得很对,全都被你猜对了,那么白文敬那里又是怎么回事。” 陈一庚笑了笑问道:“这算第二个问题咯,你也要如实回答我两个问题吗。” 青筋微微在陈挺太阳穴附近皱起,陈挺不甘心地回应一字:“嗯!” 陈一庚接着道:“白文敬背后目的太复杂而且范围一定不是针对我们,我猜想他要对付的是靖国。” 在场所有人齐齐看向陈一庚,感觉陈一庚的推断过于夸大了。 一个考试上升到属于国家的层面,这也太过刺激了吧。 “他第一轮考试就看低了我们靖国武道修行中人,以为随随便便就能把我们淘汰,谁不知我们忠哥的实力如此强劲。” 谈话间陈一庚顺道擦擦这条大腿; 马忠满意的翘手于胸前,但不能说心满意足,因为意足只有梅晓生满足到。 “白文敬就是这样暴露了自己,往下我们便多加了对他的提防;我猜他主要是想遏制靖国武道的人才发展。” “好了,说完了,话说白文敬是怎么从你们手上逃脱的?” 陈挺笑了笑,答道:“这是第一条问题...” “不,当我没问过,我等下问他们就好。”陈一庚打断道。 陈挺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内心对自己说道...不能揍他,不能揍他,会被人看扁的。 “现在才是真正的问题,为什么你们崎州学府要借我们的手救她们两,你们有什么关系。” 言简意达,陈一庚的问题问到了重点上。 “是因为这位小姐的爷爷与我们的崎州学府里一位比较德高望重的老师是挚友,这位小姐的爷爷大概四处求助无门,最后只好找上了这位挚友。”陈挺答道。 “老师思来想去便觉得可以借这次考试的机会,让你们以考试剿匪为题顺便把人质给救出来。” 众人齐齐看向甄灵,纷纷猜测这位小姐到底是何人,身份地位如何,竟然能把崎州学府搬来救人。 甄灵见大家看向了自己,也自觉地站了起来。 她神态端庄蛾眉曼睩,雪白肤色肌肤娇嫩,她对着各位救命恩人说道:“感谢各位恩公救命之恩。” 大家也礼貌的点点头回应,只有梅晓生故作熟络没有在意,全幅心思在翠嫣身上。 这时,甄灵看向了陈一庚,呢喃软语的问道:“公子,我们以前是否见过” 第十五章:被遗忘的银枪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陈一庚认真的看着甄灵,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有印象。” 这大概是陈一庚除了萧熏衣外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了,蛾眉曼睩唇红齿白,肤色雪白肌肤娇嫩,而且发育得比萧熏衣好多了。 但他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 甄灵温文尔雅地点点头,回道:“大概是我认错人了。” 虽然甄灵口上说大概认错人,但她自幼聪明甚至可以说她过目不忘,所以陈一庚这人她一定见过,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陈挺见陈一庚说不认识,便继续把话题拉回正题上:“既然你第一个问题问完了,那么你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陈一庚眨眨眼,想了一阵才慢慢答道:“没有了。” 你小子这是在耍我吗...陈挺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各种念头,马上揍他一顿,取消他考试资格,把他扔回流匪窝... 陈一庚突然又补充道:“先欠着吧,等我想到再问吧。” 你小子以后进入崎州学府有你好看的...陈挺默默对着眼前的火堆发誓。 然后大家又各自陷入了各自的沉默中...... “啊...”突然李妍尖叫一声。 众人听到李妍大叫后,纷纷扭头往李妍方向看去。 只见李妍脸色发白,然后颤颤惊惊道:“我们...好像...把...余晚锋...忘记了...。” ............ 深山里流匪山寨中。 余晚锋的银枪寂寞的倒插在地上,地上的泥土直接往上覆盖了半截的枪身。 不远处的余晚锋呆呆的站立着,一动不动,眼睛里眼神空洞像是没有了灵魂一般。 陆远站在他面前的不远处,身后是脸色有点难看的张振宇。 “这人元神不错,中了我的‘元神荡击’元神没有立即溃散,还与身躯勉强连接在一起,证明是个意志力强大之人。”陆远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再回头看了看张振宇,关心道:“你受的伤不轻,对手也很难缠吗,吃过归元丸了没。” 张振宇语气有不爽的回道:“都吃过了,话说你会不会下手太狠了些,用这一招无疑取人性命。” 看来张振宇对路远的做法有点不太满意。 道门‘元神荡击’是一种针对人的元神攻击的功法,八品境便可以习得,但只能对同品级或对低于自己品级的人使用才有效。 一旦中了‘元神荡击’后,元神会脱离身躯,没有了元神的躯体基本等于行尸走肉。 陆远没有立刻回应张振宇的话,只见他手中捻诀,口里念咒。 渐渐的余晚锋空洞的眼神里恢复了神采,明亮的眼珠子在四处扫望。 从游离状态到恢复正常后,余晚锋一脸诧异,仿佛在问:我是谁,我在做什么! 紧接着从余晚锋口中慢慢说出:“我输了,任凭处置。” 余晚锋言简意洁,因为这是作为一名武者的尊严。 陆远回头看了看张振宇,似乎在等他的指示。 “放了吧。”张振宇面无表情的说道。 陆远有点诧异,这不像张振宇的性格,但既然这是他的意思陆远便会照办。 接着回过头来对着余晚锋说道:“嗯,你可以走了。” 余晚锋也有点诧异,紧接着问道:“其他人呢?” 陆远笑了笑:“都走了。” “......”余晚锋瞬间提起他的银枪,以最快的身法离开了。 走的那一刹那,从来都波澜不惊的他仿佛带着一股杀气走了。 陆远见余晚锋走远,回头看了看张振宇的伤势再看了看周围的一切,道:“这次我们损失惨重了。” 建寨以来在张振宇与陆远的带领下,这伙流匪从来不欺压鱼肉普通老百姓,面对土豪强绅也只掠夺钱财从不伤人,在道上也从不得罪其他人。 所以此寨从未遭过别人的侵扰。 而此刻山寨大部分房屋均被不同程度的烧毁,寨中兄弟更是死伤无数。 性情火爆的张振宇在此等情形下居然冷静地放走余晚锋没有多加为难,实在令陆远感到奇怪。 “究竟发生何事了?”陆远问道。 张振宇神情严肃的看着陆远,严肃的说道:“那小子跟我提起了太子。” 陆远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接着问道:“你是说那个小子跟你提起了太子?” “嗯,他说他是太子的旧人。”张振宇看着陆远,发现陆远脸上没有出现诧异,惊讶的表情,便再次问道:“怎么你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陆远抬头看了看天上,接着道:“你一说我便想通了,从见第一面起我便觉得他像一个人,你不觉得他像一个人吗?” “像一个人?”张振宇脸色沉重,但他实在想不出来是谁,便追问道:“像谁?” “是你的师父。”陆远答道。 张振宇听见后宛如在晴天中被雷霹了一下,整个人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你再认真想想那小子现在的年纪。”陆远再次提醒道。 张振宇突然醒悟,接着眼含泪光。 “的确是,我师傅的孩子跟那臭小子的年纪现在真的差不多了。” “那臭小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陆远答道:“没记错的话应该叫陈一庚。” 张振宇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光,接着紧紧握住陆远的手,激动的说道:“走,我们去找他。” 说完就拉着陆远往外走。 陆远没有被拉动,反正制止了张振宇:“急什么,想想他还有跟你说什么吗?” 张振宇想了想,回答道:“他一共跟我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我是太子殿下的旧人,第二句:别急,等我。” 陆远听后笑了笑。 “这便对了,听他的吧!” “你的性子像足了你师傅,想不到你师傅的儿子到最后竟像你哥一样聪明。” 换作以往陆远这样说张振宇,张振宇必定气急败坏的跟陆远理论。 但今天不会,因为今天是张振宇十年以来最高兴的一天。 ............ 李妍把余晚锋的名字说出后,大家齐齐的看向了梅晓生。 梅晓生大概预示到自己将在劫难逃,脸上露出慌张之色:“我们按照计划余晚锋负责拦截,我们负责逃走,所以余下的我并不清楚。” 大家再度一起看向陈一庚。 陈一庚不知何时开始已经背靠角落边上,脸上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一般。 大家知道陈一庚是装睡,所以默契的一直盯着他。 大哥想帮你的,但大哥不能得罪我大哥啊...马忠心里嘀咕着。 害我被揍一顿,虽然因祸得福,但一码归一码啊...梅晓生心里嘀咕着。 你最聪明,你来解决吧...李妍心里嘀咕着。 这会看你小子怎么处理...陈挺心里嘀咕着。 ZzZzZzZzZzZzZzZzZz...朱阳已经睡着。 他们在说什么...甄灵与翠嫣两人默契的互相对望一眼。 然而陈一庚并没有任何反应,这觉还睡得挺真实的。 一阵风声呼啸而过,武道六品境的两人同时感知到有人到来了,而且还深刻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杀气。 是他来了,是他回来了,余晚锋他带着杀气回来了... 第十六章:诸位暂时再见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余晚锋手持银枪,来到了破落的庙宇里。 果然如他所想,这个时候退回的路上只有这一处可以让人休息整顿一宿。 他手持银枪站在门前那一刻,月光由门外透过,他硕大的身影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雄壮威猛。 他不怒自威,莫名的威迫感使得在场的所有人多了几分压力。 气氛十分诡异。 “哎...好疼...疼死我了...”梅晓生嘴里不停发出哀叹声,一副痛苦的模样仿佛在诉说着他经历了一场大战,沉受了别人没有承受的痛苦。 手持银枪一副怒目金刚模样的余晚锋察觉到了梅晓生的不正常。 一瞬间,余晚锋霸气测漏,由不怒自威变回目无表情的走进屋里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李妍与马忠见梅晓生这招装可伶方法见效,果断配合起来。 李妍率先出手,故作关心急忙跑去梅晓生身边给予照顾,一边深切慰问,一边为他疗伤搽药。 马忠也不枉多让,嘴上不停口吐芬芳,大骂白文敬如何如何。 梅晓生心里暗自高兴…这种问题就算没有了陈一庚你来解决,哥我略施小计还是轻易处理了。 梅晓生得意洋洋,竟然错将李妍当做翠嫣,牵着李妍的小手就是不停的抚摸。 “啪”的一声,李妍随口丟两个字:“色胚。”便走开了。 梅晓生一脸茫然的看向了大家,大家假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接着梅晓生又看向了翠嫣,翠嫣嘟着嘴不想搭理这个浪徒子。 陈挺看着几人装模做样的样子,摇头叹息...这届武道我们都招了些什么人啊。 大家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许久,余晚锋淡淡问道:“你们离开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除了睡着的人,其余的均看向了梅晓生,因为最为清除整个事情经过的莫属于他。 梅晓生看着众人,慢慢道来:“自从陈一庚把简单的营救计划变得复杂后,白文敬果然想趁着混乱之际想将我们三个杀人灭口。” “其目的果然不想我们武道考试有人通过,幸亏两位考官果然暗中观察及时出手相救,我们才得以虎口脱险。” 两位考官?余晚锋继续认真听着。 “最后马忠和李妍赶到,于是马忠加入合围白文敬,白文敬的确很厉害,特别那一掌‘无量’简直威力惊人,最后一个黑衣神秘人出现用阵法把他救走了。” 三人合围也不能制服白文敬?余晚锋只对这条信息产生兴趣,追求武道极致者不是以一敌百吗。 陈一庚双目闭合,却在认真听着梅晓生讲诉事情的讲过。 无量掌,黑衣神秘人,从这些表面上的资料可以看出白文敬出生背景不简单。 从他身上展露出得不凡气质;无量掌属于高阶功法,普通人不会轻易学到;贴身的黑衣神秘人,只会在关键时刻出现保护他的安全。 综合以上信息陈一庚脑中闪现一丝可能:康国皇室。 因为黑衣神秘人很有可能是康国的影卫,康国的影卫第属于皇帝,只有皇帝的命令才能调动他们,所有皇室子嗣都有一名影卫负责保护,但不会听从他的命令。 而无量掌书中记载武道六品境才能习得,与无极拳堪称武道六品中功法之最,闻说民间早已失传,就连崎州学府也未必藏有。 不是康国皇室我也不出谁有这个实力和符合这个条件。 但为何康国皇室会出现在靖国?究竟何时开始?目的最终是什么? 不,他觉得现在不宜思虑太多,因为并没有直接影响到他。 他微微睁开眼,偷看了一眼甄灵…她姓甄,爷爷与崎州学府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是挚友?…多思无益,睡觉。 ............ 天微微亮,明媚的阳光透过破落的门窗照射进这破旧的庙宇中。 陈一庚一行人经过休息后精神奕奕的返回到汴京城。 汴京城中。 陈挺一表正经的对着陈一庚等人说道:“再次恭喜各位初试及格,但正真的难度还在后头的进学试中。” “进学试在一个月以后,请各位准时来到崎州学府参加进学考试。” 大家对着陈挺这位考官行了个拱手礼,而朱阳则在一旁无精打采懒懒羊羊的模样。 互相道别后,陈挺便顺道护送着甄灵她们两人回府;梅晓生依依不舍的看着翠嫣的背影渐行渐远。 “诸位保重了,很高兴认识你们,我要先回荆州一趟,一个月后崎州学府见。”李妍率先拜别道。 “我也要回家继续修炼,再见诸位。”余晚锋目无表情的说道。 “我留在这里养伤,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梅晓生拜别道。 “我要留下来在这里照顾梅兄,大家也要照顾好自己哈。”马忠摸着头发稀少的脑袋说道。 “大家一个月后见。”陈一庚笑着说道。 “你小子不能有点别的发言吗,就好像舍不得大家之类的。”马忠用他那麒麟臂一手搂住陈一庚说道。 “但我真的没什么特别想说啊。”陈一庚努力挣开马忠的麒麟臂。 经过一番嬉闹后,大家终于要离别了,各自踏上了自己的路程。 陈一庚行走在大街上,目的地是悦来客栈。 一天一宿没见龚进他们三人,陈一庚突然觉得在这个世界除了爷爷陈茂才,自己的邻居,老师,同学好像就是自己唯一可以想起的人。 一种孤独感突然涌上心头,他抬头看了看天,天空广阔无边一片蔚蓝,但自己好像走不出一个看不见的囚笼。 “卖青橘了,卖青橘了...”一阵叫卖声打破了陈一庚的思想。 陈一庚随着叫卖声看去,是一个老伯在路边叫卖,一箩筐的青橘摆得满满的。 他下意识的抓起自己的衣领闻了闻没什么异味,不过也不对,昨晚自己根本都没有去那种地方怎么自己会有这个潜意识呢。 话说是谁教的,青橘能掩盖女人的香水味,这不是害人吗。 回到悦来客栈的陈一庚来到老师邓泰的房门前,侧耳细听了一会,知道房里有人于是敲门道:“老师,是我一庚,我回来了。” 邓泰语气严肃的声音从房里传来:“进来吧。” 陈一庚推开门,保持着那招牌式的咧咧嘴笑容,手里提着一袋青橘,说道:“考试顺利吗,我买了青橘快吃吧。” 龚进黑着脸,十分不满的说道:“你特意买来酸我们的吗。” 你这就不太够意思了,这是我唯一的一银币啊,看样子你们两个一定考不上了...陈一庚心里清楚明白,但嘴里还是若无其事道:“是怎么回事了?” “唉...”邓泰叹息一声,说道:“他们两个没有考上,而最有希望的你偏偏又去靠武道,莫名其妙...唉。” 邓泰连连惋惜声,左叹右叹的,因为他觉得陈一庚就是玩脱了,所以跑去考武道,特意让人摸不透。 “喔...”陈一庚露出好像明白了的样子,然后淡然的说:“我武道初试考过了,一个月后去崎州学府进行进学试。” 三人听见后都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陈一庚,就像是在说:你这是在逗我吗。 邓泰用着怀疑的语气与眼神问道:“你真的没有骗为师?” 陈一庚摇摇头说:“我干嘛要骗你。” 邓泰先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然后再露出一个老来得子的喜悦感,双手紧紧抓住陈一庚的双肩道:“安城终于有人考进崎州学府了。” “老师,一庚不是考中了状元,没必要这么高兴。”龚进在一旁埋汰道。 “你懂个屁。” 邓泰扭头打算喷龚进一脸: “不想入朝为官考状元有何用,天下学子修行者无不以进入崎州学府为荣,只有进入崎州学府才能不断增进自己,也只有在那里才能有更好的修行成果。” 龚进灰溜溜的不敢再说出半句话来。 “一庚,恭喜你,你爷爷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萧熏衣当然替陈一庚高兴啦,从小到大她不知为何老是为了陈一庚的不上进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而如今想不到他尽然不负所望的通过了初试。 “不要着急恭喜我,你打算怎么办。” 陈一庚对于自己通过没有过多喜悦感,反而替萧熏衣担心起前程。 萧熏衣脸上露出愁容,摇头道:“暂时不知道,大概看哪个学府可以继续读下去吧。” 这个年代女子多读书基本作用不大,一来入朝为官者只能是男人,二来在男耕女织的思想影响下女人能识字就好,终归还是要嫁人的。 男人满十九不能进学府便要参军是靖国国法,女子不上学便只能找个好归属这是常识。 但似乎萧熏衣并不想做这种女子,所以她很希望能考上崎州学府。 陈一庚对着邓泰说道:“老师有办法吗。” “这哪需要什么办法,想去哪个学府去应考便行了。”邓泰笑了笑:“不过我还真有一个学府可以推荐你们两人。” 龚进听到老师有推荐,而且还是跟萧熏衣一起顿时来了精神。 “老师,那学府叫什么名字?”龚进兴奋道。 “莫急。”邓泰故意抿了一口茶卖个关子:“仁怀学府听过没有?” “嗯,有听过,好像是前大学士所办。”龚进答道 “我曾经也算是他的门生,稍后我带你们过去看看。”邓泰微笑道。 “我曾听我爹提起过,好像叫甄学林。”龚进继续回道。 “甄学林,也姓甄!”一旁的陈一庚傻不拉几的随口搭讪道。 邓泰与龚进同一时间看向陈一庚,异口同声道:“你也认识?” ..........*-**-*-*-*-*-*-*-*-*-*-*-*-*-*-*- 然后又甄府家剧情展开 第十七章:怀仁学府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不认识。”陈一庚摇摇头表示道。 邓泰不再搭理,继续着对话:“熏衣你觉得怀仁学府怎么样。” 萧熏衣满意的点点头道:“老师推荐的自然是最好的。” 对于萧熏衣的回答邓泰也十分满意,接着道:“现在也准备到午膳的时候了,吃过午膳便去拜访吧。” “老师,我留下来睡觉。”陈一庚提出了想法。 “不行,你也要来。”邓泰摇头拒绝道。 “为何我也要去。”陈一庚不解。 邓泰没有立刻解释,一副为人师表的严肃表情端坐在桌前,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嘴里轻轻吹着,正打算抿上一口前,随口说道:“去见见一些德高望重的人也好。” 说完便喝了下去,不再理会陈一庚。 还不是因为参加崎州学府初试的他们两个考不过嫌丢脸,硬拉上我一个考武道的通过的,这有什么好炫耀的...陈一庚心里鄙视了邓泰一番。 ............ 怀仁学府内。 “爷爷,孙女让你担忧了。”甄灵眼角含泪,一双小手紧紧握着一老人的手。 老人一手驻杖,一手紧紧握着甄灵。 眼前的老人就是甄灵的爷爷甄学林,前大学士。 甄学林身形瘦弱,略有驼背,一头白发苍苍,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那双温和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慈祥的光芒。 而在一旁站着甄灵的父亲甄自立,严肃刻木的方脸此刻露出关切的问候:“灵儿,那些流匪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甄灵微笑着摇头:“没有,对我们还算谦谦有礼并没有为难我们,而且他们都是苏家的旧人。” 甄自立听完女儿说没事以后,才松了一口气:“自他们向我们提出要求后,我与父亲便觉得应该也是苏家的旧人所谓了。” “那些先别说了,来,我让下人准备了一些你喜欢吃的糕点,先吃了吧。”甄学林指着摆在桌上的糕点说道。 甄学林假意关心孙女的吃食,其实是刻意打断两人。 甄灵聪慧,一下便明白爷爷的意思,也立刻闭口不提。 一旁还站着陈挺与朱阳两人,他们见甄家一家人热泪满腔,差点抱头痛哭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打扰。 甄学林此刻才想起两位的存在,驻着拐杖慢慢的走到两然面前,甄学林略有驼背,只好微微抬头对着两人。 甄学林说道:“谢谢两位对甄灵的救命之恩,也替我多谢范老的帮忙,改日我会亲自前往拜谢。” 陈挺微笑着回答:“范老说了,就知道你老会这样说,而且说了不知道多少回改日亲自前来拜访,但人还是没有来过。” 甄学林听后开怀大笑起来,过了一会之后才慢慢说道:“你回去告诉他,这回我不去我是小狗,叫他备好上好的北山红茶等我。” 陈挺拱手作揖,回道:“学生明白,学生还有事要做,那么学生先告辞了。” 一旁的朱阳也赶紧拱手作揖。 甄学林双手驻着拐杖,微笑着点点头:“那先去忙吧,改日我亲自去崎州学府顺道好好答谢两位。” 陈挺与朱阳拜别后便离开了怀仁学府。 甄学林见朱挺两人离开后,便立刻屏退了其余的下人包括翠嫣这个贴身的婢女。 甄灵坐在桌子前但并未吃上一口摆满在桌上的糕点,而甄自立则搀扶着老父亲甄学林慢慢在甄灵面前坐下。 甄学林神情严肃的对着甄灵问道:“他们是谁。” 甄灵轻声回道:“是张振宇与陆远。” “是这两个小子。”甄自立恍然,然后自说道:“想当年这两小子好像刚被派到余将军麾下,所以没人敢动他们才逃过一劫。” 甄学林听后脸色突然变得很沉重,徐徐道:“愿他们不要生出事端,不然汴京城又会重新血流成河。” 甄灵看着脸色沉重的甄学林欲言又止。 一旁的父亲察觉到女儿的心思,问道:“灵儿,你是否有东西想问。” 甄灵默默地点头,没有答话。 甄学林微笑着对甄灵说道:“有想问的就问吧。” “爷爷...”甄灵还是稍作迟疑,没有说出口。 甄学林轻轻地拍了拍甄灵的肩膀,说道:“这里没有外人,大胆问吧。” “爷爷你是不是真的有可以为苏家翻案的证据。”甄灵大胆问道。 甄学林摇头道:“没有,有的话当年便那出来了。” “嗯!”甄灵点头表示明白。 .......... 陈一庚张开嘴打着哈欠,用强烈的肢体语言表达着他很困,很想回去休息。 邓泰带学生三人行走在大街上,对于陈一庚强烈不满的述求视而不见。 “你昨晚做贼了吗。”与陈一庚并肩而行的龚进嘴上说着:“你们武道真奇怪,前晚考试采花,昨晚考试做贼。” 你不怕被我们武道的人听见揍你一顿吗...陈一庚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跟萧熏衣说道:“我算是考完了,陪你们去完怀仁学府后我就回去陪爷爷。” 萧熏衣听后难免有点失望,因为她知道他们暂时还不可以这么快回去,起码还要被怀仁学府考验一下入学的资格。 “替我给茂才爷爷问个好。”萧熏衣回道,接着又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以后去崎州学府上学会多久回来一次。” 陈一庚扭头看向并肩而行的萧熏衣,道:“我还有个入学试没有考,等考了再说吧。” 突然间萧熏衣也发现自己多虑了,而且开始质疑自己,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对着陈一庚语无伦次。 “对的,他还不算正式成为崎州学府的人,但我们能进怀仁学府是一定没问题的。”龚进自信满满的说道。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陈一庚不想抬杠,觉得这样抬杠没意思。 龚进见陈一庚没有反驳,便继续自言自语道:“我听父亲说过,怀仁学府现在的学址是先帝赏给甄学林的,不,是我说错了,是先帝的先帝赏赐才对。” “不过十年前甄学林突然告老急退后,便把这个皇家赏赐的府邸改为仁怀学府办学至今。” 萧熏衣认真听着龚进诉说这汴京城朝堂之上的旧事。 而一旁的老师邓泰却不以为然道:“你说的这些资历老点的人都知道。” 陈一庚与之并行着,没有搭上一句话。 言谈间几人便来到了怀仁学府前。 邓泰踏上石阶,与门口的雇从说了几句后,雇从立刻走去通报。 不一会儿,雇从赶回示意他们几人跟着入内。 穿过前庭花园,又在内屋三进三出,终于来到这座大宅的内院。 这所御赐的宅院占地面积广阔,但自从甄学林拿来办了怀仁学府后,只留下内院里小小一处作为家宅使用。 甄学林坐在前屋高堂上,邓泰一见甄学林立刻拱手作揖:“老师,学生前来拜见。” 紧接着邓泰急忙给其余三人打了个眼色。 龚进与萧熏衣立刻机灵的跟在后头拱手作揖,只有陈一庚呆呆的傻站着,然后久久才反应过来,慢吞吞的行拱手作揖之礼。 邓泰被陈一庚的举止气得只有干着急,但又无法当场发怒。 甄学林笑道:“无妨,无妨,礼仪慢慢教便是。” 你哪里知道,这小子是存心的...邓泰内心不忿,但嘴上还是说:“晚生明白,会好好教育的。” 甄学林关切的问起:“好像十多年不见了吧,听闻你去了安城做老师。” 邓泰回答:“是的,他们三人都是我的学生,这次崎州学府招生这位陈一庚通过了崎州学府初试。” “哦!”甄学林盯着陈一庚看了几眼,接着道:“能通过初试已经很不错,听说今年的考试不容易。” 邓泰点头:“的确很不容易。” 正巧此时翠嫣于门前经过,看到了陈一庚在堂内便急匆匆的跑去告诉甄灵。 “小姐,你猜老爷正在见谁。”翠嫣气呼呼的赶来。 甄灵笑了笑,说道:“爷爷一天见这么多人,我哪里猜得到。” “才分开没几个时辰,你还问他是否有过见过的。”翠嫣基本把答案抛出。 甄灵恍然:“是他啊,既然救命恩人来了,那便要见一见。” 甄灵前头走着,翠嫣跟在其后,然后来到了前堂。 “爷爷。”甄灵端庄的走到了甄学林跟前,在耳边轻轻细语一番。 甄学林看着眼前的四人,渐渐目光移到了陈一庚身上。 在宾客位置上坐着的邓泰感觉到了甄学林的异样,也好奇的往后看了看。 站在一旁的龚进,萧熏衣一脸的莫名其妙,却又不好问什么。 甄灵说完后退到了一旁。 甄学林满脸喜悦之色,对着邓泰说道:“看来你教出一个很不错的学生。” 邓泰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甄学林在说什么,问道:“老师是说谁。” 甄学林抚须而笑道:“就是这位陈一庚啊,他是我孙女的救命恩人。” 邓泰,龚进,萧熏衣三人惊奇的看向陈一庚。 陈一庚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傻站着。 邓泰,龚进,萧熏衣三人的眼神里彷佛在问:你能说说又是怎么回事吗。 第十八章:能翻案的证据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甄学林手驻着拐杖,甄灵在一旁搀扶着一步一步的向着陈一庚走来。 “让我走近一点看看这位少年英雄。” 甄学林走到陈一庚跟前,细细端详着眼前这位少年:“可惜了你是修炼武道之人,不然我可以把灵儿许配给你。” 这一番话使得在场所有人更加惊讶不已。 要知道甄灵这是他唯一的孙女,虽现年已经二十足岁,但仍待字闺中尚未婚嫁。 无所名门望族的贵胄子弟都前来求亲但全都被一一拒绝,除了全是是甄灵不喜欢外,这位前大学士甄学林也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 而如今却对着陈一庚说出这一番话。 一旁的甄灵被爷爷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弄得羞红着脸,急忙道:“爷爷你在胡说什么。” “呵呵。”甄学林笑了笑,解释道:“不知为何,我看着他就很喜欢,让我这么喜欢的孩子上一个还是...” 忽然甄学林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脸上不免露出一丝沉思之痛。 邓泰知道甄学林口中所说那个的孩子是谁,而且就算连他此刻脸上也露出一丝沉思之痛的感觉。 龚进就有点不服气了,自从李老宣布要选拨人才参加崎州学府初试之后,这个一直默默无闻出身贫寒的渔村小子竟一点一点地盖过了自己的风头。 “一庚只是个渔村长大的穷小子,怎么配得上小姐呢。” 龚进特意就陈一庚的出生提醒了一下。 甄学林摇摇头,道:“邓泰啊,你这学生有点妒忌的味道,心空不够阔达啊。” 龚进听后低着头,不敢再说出话来。 有人帮我打脸的感觉真好...陈一庚心里暗笑了一下。 .......... 汴京城南皖书院内。 朗朗的读书声响遍书院。 靖国的莘莘学子在进行着晨读。 白文敬从房里推开了窗户,种满了紫色长春花的庭院美景尽收眼底。 守候在门口的婢女小衫察觉到自己的主子醒来,快速的前去打点洗漱的用具。 洗漱完后白文敬双手张开,小衫在一旁为其更换上外出的衣服。 白文敬四年前被指派来到了靖国,杨拓林已经便已经早早为他安排好一切,其中就包括这个贴身的婢女小衫。 小衫这四年里跟白文敬可谓是朝夕相伴,算是白文敬在靖国的心腹。 白文敬更衣完毕后便来到了杨拓林的书房外,他轻敲了几下。 随后,一把声线苍老的声音由房内传来:“进来。” 白文敬推门而进。 杨拓林还是老样子,一直盯着挂在墙上的玲珑棋谱在思索,这个习惯已经维持了好多天。 白文敬进来后还没来得及开口,杨拓林便直接说道:“这玲珑棋谱怕不是安城那个老先生所破。” 白文敬不解,为何杨拓林对于谁破解了玲珑棋谱这件事如此介怀。 “如果不是那老先生所破那会是何人,很重要吗?” 杨拓林看向白文敬,道:“那么个人是谁?为何把这份荣誉白送给人?而这个人于我们日后而言会不会是个大敌?” 杨拓林思虑周全,他担心此人惊才绝绝而且隐藏如此之深,日后会不会突然出现在靖国朝堂之上,成为康国征服靖国最大的绊脚石。 杨拓林在雕刻精美的茶案上备好了茶,招白文敬于茶桌前坐下。 他砌了一壶香气四溢的北山红茶,往摆放在白文敬跟前的茶杯倒了八分满,然后道:“这是西边刚派人送来的北山红茶。” 康国在靖国的西面,所有日常中杨拓林与白文敬用西边代表康国的意思。 “嗯。”白文敬表情冷淡的抿了一口。 “我派人前往安城了解过了,那个教书的老先生一生资质平绒,并没有什么大的才学,玲珑棋谱不可能是他所破。” 杨拓林还在以这件事与白文敬进行讨论。 “你有什么看法。” 白文敬想了想,直接道:“不如老师请人直接问他。” 杨拓林抚须一笑:“这未尝不是一个简单直接的好方法。” 大概杨拓林想起白文敬这时来找自己必定有事,所以他接着又问道:“你找我有事。” “是。”大概有点难以启齿,白文敬抿了一口茶才慢慢说道:“我第二轮考试失败了。” 这个消息对于杨拓林来说的确有点难以置信,已经达到六品境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在武道考试中失败呢。 “为何会考不上,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白文敬详细的把第二轮考试的经过告诉了杨拓林,杨拓林听后直摇头。 “我不是说了尽力即可吗,但你做事太尽了,还好你全身而退。”杨拓林语气温和但仍带点训斥的味道。 白文敬默不作声,他收起了所有的桀骜不驯,在杨拓林的面前表现得谦卑有礼。 “你暂时在这内院修养努力增进自己的修为,不要外出以免遭遇不必要的麻烦。”杨拓林说道。 “嗯。学生明白。”白文敬恭敬的答道。 “对了,你刚才提到那两个人质崎州学府为何要借故出手相救。”杨拓林问道。 “学生不知道,但学生认得其中一人,是怀仁学府甄学林的孙女甄灵。”白文敬回答道。 “是他们...”杨拓林思索了一会,道:“我会派人了解一下。” ............ “哦,原来这样!”邓泰点点头。 甄灵把整件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他们。 当然,甄灵还是有所保留,只把自己被囚到陈一庚他们的出现再到解救出来的过程告知,其余的都绝口不提。 萧熏衣呆呆地看着陈一庚,想不到他竟然经历了如此凶险的一夜,她安坐堂内推章敲字的考试方式与他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什么考官慈眉善目都是假的,其实是不想其他人担心,他独自一人到底还承受了多少? “你有没有受伤。”萧熏衣用很轻的声音偷偷问陈一庚。 “怎么啦,突然关心我来。”陈一庚也轻声回应道。 萧熏衣脸上流露出了少女的青涩感,低着头说:“是啊,真的担心你了。” 陈一庚笑着看向萧熏衣。 “既然都这么有缘就在府上住上几天吧,让我好好报答我孙女的救命恩人。”甄学林驻着拐杖抚须笑道。 邓泰非常乐意的答道:“明天一早我就把客房退了来老师这里住上几天,我们地方学院经费少,能省就省。” “老师,其实我这次拜访是想让我这两位学生能在怀仁学府上学。” 邓泰介绍了龚进与萧熏衣。 甄学林细细端详了龚进与萧熏衣,接着道: “也是两个天资不错的孩子,好,好,虽然我们怀仁不及崎州,但也算是个读书的好地方,你们整顿好便可以来上学了,甄灵会帮你们安排好。” 甄灵接着道:“两位有住宿的地方吗,学府为了方便那些从其他地方来的学子设有宿舍。” 萧熏衣一听高兴坏了:“那就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想这个问题呢。” “呵呵呵...”甄学林高兴的抚须而笑:“很久没这么高兴了,今天就在这里用膳再回去吧。” “那么学生就不客气了。”邓泰爽朗答应。 饭后,师生四人酒饱饭足,撑着肚子便往回走。 打算回去后立刻整顿好行装第二天就搬来怀仁学府小住几天再回安城。 而陈一庚已经说好明天就自己回去安城,所以就不和他们去怀仁学府了。 夜里子时时分。 陈一庚的房间里,他早已吹熄照明的蜡烛躺在床上昏昏入睡。 突然,门外出现一黑影,黑影的主人动作娴熟,拿起一把小尖刀在门缝上轻轻插入,一下便把门梢弄开,身法轻盈的进入然后轻轻的关上门。 察觉道异常的陈一庚立刻睁开眼,一张看不清的大脸已经贴近自己的眼前。 “谁...”陈一庚来不及声张便被捂住了嘴巴。 “嘘...”大脸的主人示意陈一庚不要出声,然后慢慢松开了手。 房间里漆黑一片,陈一庚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是谁。 他只有轻声问道:“你是谁,能点亮蜡烛好好谈吗。” 大脸的主人答道:“好!” 点燃照明的蜡烛后,眼前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在陈一庚面前:“你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张振宇。 张振宇知道自己的确有些唐突,不好意思的说道:“陆远也劝过我不要来找你,但我就是忍不住,所以还是来了。” 陈一庚目无表情的看着张振宇:“......” 张振宇见陈一庚没反应,继续说道:“你不喜欢我来见你吗。” 陈一庚无奈的说道:“大哥,你能好好说话吗,就像我们有奸情一样。” “哈哈哈...”张振宇声量特意收敛了一下,接着道:“我知道你是谁,十年了,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后别提有多高兴。” “嘘...别说出来。”陈一庚打断道,接着问:“说一下你来找我做什么?” 张振宇特意把声音弄得深沉:“我需要你去怀仁学府接近甄学林,找到能翻案得证据。” 第十九章:和田白玉神像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能翻案的证据?”陈一庚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张振宇。 “嗯。”张振宇点头。 “你怎么证明甄学林会掌握这些证据。” 陈一庚对于张振宇所提的证据提出了质疑。 张振宇把头凑进,声音尽量压到最小,说着他知道的一切:“这十年来我跟陆远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太子谋逆案真相的追查,我们梳理过后发现所有证据都很正常的指向太子,这使得当年正观帝快刀斩乱麻处决太子等一干人。” “但后来所有跟这件案子有关的人都死于非命,审理的官员,办案的人员与证据有关的任何一切都莫名消失了。” “当我们以为再无线索可寻的时候,我们发现一个关键人物就是顾金华,他是其中一名曾经参与这个案子的人却又是唯一一个不是死于非命的人。” “顾金华?”陈一庚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你认识他?”张振宇追问道。 “不认识。”陈一庚答道。 “哦!”张振宇继续说道:“他那时在大理寺是负责检阅案件的卷宗,但后来案子还没有完结他便突发疾病,告老还乡了。” “他告老还乡三年后病逝了,我接触到他的遗孀,她告诉我那年他查阅卷宗的时候发现了疑点,后来他拜访甄学林后便假装突发疾病告老还乡,但他留下了一句话,他把所有的都托付给甄学林了,遇到合适的人就告诉他吧。” 陈一庚皱了皱眉,道:“他的遗孀怎么肯定你就是那个合适的人?你拿什么证明了?” 张振宇这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凑近头来故作神秘的说道:“是用了巫法体系的‘梦魇术’入侵了她的梦中,几次接触后我们觉得她对我们有所隐瞒,所以我们假装顾金华托梦于她让她把所有的都告诉我们。” 陈一庚点了点头,道:“那么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呢?” 张振宇认真的看着他,轻声道:“你想尽办法同一时间接近我跟甄学林难道不是为了翻案吗,你就别装了,想不到我师傅生了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儿子。” 张振宇说完后又继续用十分满意的眼神由上到下打量着陈一庚。 陈一庚有点无奈的点点头,接着道:“我接近后他以后你觉得我需要下一步要怎么做。” “找那个能翻案的证据啊。” “为什么不用‘梦魇术’在甄学林身上再使用一次。”陈一庚提道。 “不行,试过了,甄学林有着非同一般人的心智,就算在梦里他仍然心智坚定时刻保持提防。” 甄学林作为大学士学识渊博,这种手段他可能一早便意识到迟早有人会对他使用,但你们这样来摆我上台不好吧…陈一庚心里吐槽了一下接着道:“嗯嗯,明白了。” 张振宇双手抓住陈一庚双臂,然后在双肩,双臂附近抓捏了几下。 接着道:“身体还和小时候一样结实,就是精瘦了些,看来这些年过的不好吧,这些金你拿来用吧。” 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钱袋,小钱袋有点沉甸甸,显然里面装的东西有点份量。 “你要吃多点,穿得也不怎么的还好你随你娘长得好看,就是黑了点。” 张振宇一边说着,一边眼里含光。 “还有你修为差了些,正常来说你现在起码也有武道八品才对,听陆远说你现在只是刚踏入九品,要加紧修炼以后的路会危机四伏,你有什么需要记得告诉我。” 陈一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师哥不跟你说了要回去了,以后隔三差五就会来找你的,能再见到你我实在......” 张振宇此刻已经如喉在梗,满眼通红,无法再说出话来。 扭头转身挥一挥手,接着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栓离去。 陈一庚看着张振宇离开的身影,心里突然觉得有一股暖流在心间流过,或许这就是铁汉柔情里的温暖吧。 ............. 第二天清晨。 四人齐聚在悦来客栈门口。 “我打算也跟你们去怀仁学府住上几天才回去。” 陈一庚说道。 龚进对于陈一庚的突然变卦似乎有点不满道:“你不是说回去吗,怎么又跟来了。” “为了进崎州学府提前做准备。”陈一庚答道:“我武道修为浅薄,想在怀仁书院看看书,了解一下怎么提高修炼速度。” “同济学院里不是还有甄顺老师吗?” 龚进提道这位在学院里修武道的老师。 “他才八品境,能教我什么。”陈一庚耿直的回道。 我就等你这一句,你死定了傻子,我回去后会好好地告诉甄顺的…龚进心里得意的笑着。 “好了,去到怀仁学府后你们别斗嘴了,丢脸的只是我们自己。”一旁的龚进告诫道。 要说陈一庚能随行的话,当然要数萧熏衣最高兴了。 不知何时开始萧熏衣看待陈一庚的眼神开始产生了变化,就像是少女含春般的。 当然陈一庚已经察觉到了萧熏衣的变化,但他假装不知道。 来到怀仁学府后,甄灵已经为他们安排好招待客人用的房间而不是学生的宿舍。 因为此刻的他们都是客人。 甄灵领着他们三人参观了这所在靖国也是相当有名的学府。 学府原是朝廷赏赐给甄学林的大宅,属于比三进三出还大许多的宅邸,大宅内还配有一个湖畔绿柳成荫,湖中建有凉亭的大花园。 湖畔中的凉亭由一条石阶堆砌而成的小桥连接着路。 可想而知当年的甄学林在朝中是何等被器重。 甄灵领着邓泰他们司徒四人来到了这凉亭中欣赏湖中美景。 正值炎夏,天气闷热,湖中平静如镜,陈一庚不知在哪捡来的小石块往湖中打水漂,石头在湖中落下再弹起,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由于老师的告诫,龚进此刻选择了闭上嘴巴。 凉亭中间立有一块石碑。 石碑中写着。 人生若晨露,天道邈悠悠,利民广纳善,功德存万世。 “为什么石碑上没有落款?”邓泰问道。 甄灵摇摇头:“不知为何,爷爷只是叫人把石碑刻好后立在这里,期间也有人问过像你一样的问题,但爷爷没有回答。” “十多年没见老师,这次一见感觉老师藏着很多的心事。”邓泰叹息道。 萧熏衣蹲了下来,认真的看着石碑上的内容。 她说道:“能写出这些话的人必定是个心存百姓的人,但为何不落款呢。” “或许是不方便提起的人吧。”一旁的陈一个漫不经心的说道。 既然是不方便被提起的人,大家也不想去研究,只知道甄学林别有用心的把内容刻在石碑上放在这里,就是想告诫在仁怀学府读书的学子们。 时间正好来到午休时候,怀仁学府的莘莘学子也来到了湖畔边。 学子们见到甄灵后都很高兴的对其打招呼。 两位少女更是熟络的走上前来,一人一边挽着甄灵的手臂便侃侃而谈起来。 身穿橘色衣裙的少女名叫余秀盈,她挽着甄灵的左臂高兴说道:“甄灵姐你不在的这一个月里,你知道我们有多想你吗。” 另一位穿蓝色衣裙的女生名叫黄妙,她接着道:“是啊是啊,我问老师们你去哪了,他们只说你有事外出未归。” 两位女生抓着甄灵就是一顿寒暄。 整个怀仁学府里就只有这两位女生在读,所以闲日里与甄灵最为友好。 甄灵也不忘介绍道:“这是即将来到我们怀仁的新生她叫萧熏衣,我们怀仁以后又多一位女生了。” 余秀盈与黄妙两人仿佛与甄灵认识很久似的,一手拉过来四人有说有笑的并肩而行。 女生的世界无论在哪里都会如此。 几人说着说着,黄妙忽然神色认真的说道:“甄灵姐,你不在的时候,林良宝他出事了。” “出事了。”甄灵问道。 黄妙继续道:“是的,他被府衙抓走了,罪名是偷窃。” “偷窃?”甄灵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继续问道:“他怎么可能会去偷窃。” 余秀盈接着说:“我们怀仁学府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但林良宝他当场人赃并获,而且被偷的是神庙里的和田白玉神像,府衙现在把他扣押在牢内,如果不能证明他是无辜的那么林良宝的罪名很大。” 一旁的萧熏衣并不知道和田白玉神像究竟是什么,便问道:“那个神像很名贵吗,要治的罪名很大吗。” 甄灵解释说:“和田白玉本来就价值不菲,而且那是皇家御赐给龙山神庙的,那价值就更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罪名不用砍头也大概会被发配流放。” 陈一庚与龚进两人一起跟在后头,听着四名女生的八卦。 偷窃的动机是什么,普通人为何要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去偷这样的东西,不过都不重要,或许我可以帮这个忙...陈一庚默默的跟在后面。 第二十章:交易达成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夜里。 甄灵的闺房外。 异常细小的敲门声惊醒了刚闭上眼睛的甄灵,敲门声细小而有节奏的敲打像是为了不想有人察觉到。 甄灵心明眼亮一下明白来人的意思,迅速下床穿好衣衫,凑近门前也特意把声音压小,问道:“谁人。” 陈一庚回道:“是我,一庚。” 甄灵心里觉得奇怪,如此夜里来访究竟有何时,但她听见是陈一庚后也很自觉的打开了门。 “这么晚了找我有事?”甄灵问道。 陈一庚看了眼甄灵后发现深夜来访的确不是太好。 一身单薄的外衣简单的套在甄灵的身上,属于少女的娇嫩肌肤在微撒的月光下显得特别的吹弹可破。 蛾眉曼睩唇红齿白的脸庞显得特别清纯迷人。 “进来再说可以吗。” 陈一庚正眼看不对,向上看又不对,向下看更不对。 甄灵微微挪步腾开了一条路,陈一庚迅速走了进来。 甄灵关好门后轻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一庚想迅速把事情谈好,便直接说道:“我可以试着帮你们救你们那位书友。” “真的?”甄灵面露喜色,但很快又察觉到不对:“但你为何要帮那素未谋面之人。”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还是想知道那些流匪绑架你的真相。”陈一庚简单道出。 房间里并没有点灯,是因为怕灯光的反射让外头的人看到房间内有两个人的影子。 甄灵想认真看清楚陈一庚脸上的表情,她不懂为何这人会对自己被绑架的原因那么感兴趣。 她回答道:“流匪觉得我家家财万贯,所以才绑架我向家里索要钱财。” “不,我与他们交过手,他们的实力不是一般流匪。”同样陈一庚也想看清楚甄灵脸上的表情,心虚的表现可以让他判断出甄灵到底知道多少。 “他们是苏玉衡的故人,所以绑架你应该与十年前那宗案有关。” 漆黑的房间里,陈一庚无法看清甄灵此刻脸色的表情,但从她呼吸的节奏与一时无法应对这个问题而产生的停顿感便说明她多多少少都理解一些。 而苏玉衡便是正观帝的的二皇子,也是那时候太子谋逆案的太子。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甄灵极力否认道。 在黑暗中,陈一庚嗤笑了一下,但没有发出声来。 他为眼前这位长得那么好看而又聪明的女人那拙劣的演技而笑。 “这种无力的否认没意思,我不了解一些事情也不会来与你谈条件。” 陈一庚再进一步的咄咄逼人。 甄灵没有立刻答话,而是选择了沉默,过了一会后才开口道: “既然你都掌握了一些事情为何不直接道明,而是先行试探绑架我的真相呢。” 这才对吗,不枉我看出你是个聪明人...陈一庚笑了笑答道: “既然大家话都说在这个份上,不如我们先合作救人事后你再慢慢解答我想知道的,你看如何。” 甄灵沉默了一会,然后才慢慢答道:“可以,但我不保证我的答案你是否满意。” 陈一庚又在漆黑中笑了笑。 “这便可以,明天我与你辰时在学府门口拐弯处的包子摊等,记住不要告诉别人,包括邓泰老师他们几个都不可以。” “好,一言为定。” “我先走了,不见不散。” .......... 还是那条熟悉的街道,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还是那熟悉的笑声。 花满楼里走进了一位年少有为的少男,削薄轻抿的嘴唇,双眸炯炯有神,精致脸庞雕刻般五官分明。 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一条黑色发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潇洒不羁。 一身浅灰色的衣服是龚进最讨厌的颜色,故而送给了他。 陈一庚刚走进来,眼力极佳的老鸨一眼便识得他是梅晓生的朋友,便热情的迎了上去:“公子,你来啦。” 陈一庚客气的问道:“梅公子在吗,请带我去找他。” 老鸨热情的回道:“在呢,老身这就带你上去” 老鸨熟络的领着陈一庚,屁股一扭一厥的带着他向梅晓生的包间走去。 人还没到房里,那熟悉的笑声就已经传到陈一庚的耳边。 爽朗豪迈。 老鸨推开了门:“梅公子,你朋友来了。” 耿直男孩马忠抬头一看,居然是陈一庚,高兴的立马走上前用那麒麟臂死死搂住陈一庚。 “你怎么突然就来了,哥想死你了。” 但突然想起了什么便立刻放开了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眼神像护食的小孩提防着陈一庚。 陈一庚扫了眼场内的环境,两男两女。 “梅公子不像你的风格,怎么只有两位美女陪伴。”陈一庚打趣道。 “唉。”梅晓生叹息一声:“不说了,今天来晚了都被别人点去了。” 梅晓生眼神里透出了失落感,就像失恋的小男孩正准备要借酒消愁。 陈一庚忍住没有笑出来,在梅晓生隔壁找了个位置坐下。 梅晓生身旁的美女主动地往陈一庚的座上倒酒,接着便端起酒杯热情的往陈一庚的口中喂酒;梅晓生向来不独食,这种地方总是照顾兄弟朋友第一。 陈一庚头往后稍退,挥着手忙拒绝:“不用客气了,明天一早我还有重要事情办,真的一点都不能喝。” “哦。”梅晓生恍然明白,说道:“既然明天一早还有事情办现在还这么晚来找我,就是说需要我帮忙咯。” 耿直男孩在旁一边忙于喝着杯中酒,一边忙于调情,一边又呆呆看向他们两人。 “是的,我还真是有事来找梅兄帮忙。”陈一庚直接道出。 “呵呵呵,来,说说是什么事。”梅小生露出了得意的小脸。 “我有一朋友因盗窃罪被抓了,特意来找梅兄帮忙。”陈一庚诉说着,一旁的美女又借故靠近,小手轻抚着陈一庚。 “盗窃?小事一桩,我明天叫人捞出来便是。”梅晓生随口回道。 “恐怕不行,因为他偷盗的是和田白玉神像。” 陈一庚边说着边婉拒美女的盛情好意。 “我觉得事情不简单,故希望梅兄能帮忙打点一下,以防他在狱中发生意外。” “和田白玉神像!”梅晓生眉头微皱了一下:“你的朋友也犯不着干这会杀头的大事吧。” 动机不成立是陈一庚最先想到。 作为一介书生没道理平白无故去偷窃,就算急钱用也用不着去偷这样一件会引致杀头的东西,那么他极有可能是被诬陷的。 整件事情的真相没有办法一时三刻查清楚,但陈一庚立刻联想到一个问题,栽赃嫁祸之人会不会用快刀砍乱麻的方式解决林良宝,让案件草草结案。 “他只不过是怀仁学府的一个普通书生。” “怀仁学府?甄灵?翠嫣?”梅晓生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急道:“你怎么又跟他们撤上关系了。” “我住在他们府上。”陈一庚淡淡道出。 梅晓生瞪大了眼睛看着陈一庚,脸色露出邪魅的笑容:“我也想去。” “这个我可以尝试安排,但要把这件事情办完以后才行。”陈一庚答道。 梅晓生激动的双手握紧陈一庚的右手,说道:“这件事就交给兄弟我吧,我一定会妥妥的办好。” 陈一庚点了点头:“除了要在牢中确保林良宝的安全,我还想要看看衙役查理此案的宗卷。” “行,没问题,一切包在我身上。” ............ 第二天辰时。 陈一庚与甄灵两人准时来到相约的包子摊前。 甄灵身穿一身浅蓝衣裙,浅蓝色更好衬托甄灵的肤色雪白,肌肤感觉犹如吹弹可破。 陈一庚也换了一身黑色素衣,这衣服也是龚进最讨厌的颜色,故而送给了他。 陈一庚口里嚼着肉包子,问道:“吃过了吗。” 甄灵笑了笑:“吃过了。” 陈一庚点点头,说道:“事不宜迟,案发的现场是龙山神庙吗,那么我们去看看。” 甄灵疑惑的看着陈一庚,问道:“去那里做什么?” “找证据证明林良宝无罪啊。”陈一庚看向甄灵,嘴角微微上翘一笑:“你这种官僚体系长大的人出了事就只会想到找人解决。” 甄灵被陈一庚莫名的讽刺一番,有点不爽的回道:“那么你觉得以我们两人的能力还能查到什么。” “起码比干吃饭的人强。”陈一庚没有刻意理会甄灵说的话,迈开腿便直接走去:“把你还知道的告诉我。” 甄灵知道这案子并非普通的偷窃案花点小钱便可以解决,必须有认识的大人物出面才好办理,可惜现在爷爷的名声已经没有那个影响力了。 而林良宝作为怀仁学府的一名普通的学生,能帮上忙解决是最好的,于私是念及同窗之情,于公也不想怀仁学府的名誉受损。 甄虽然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此刻她也只好相信陈一庚。 第二十一章:龙山神庙走一趟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林良宝是由西山城来到怀仁学府读书的学生,一直寄住在学府里,他为人敦厚老实从不与人有矛盾。” “自幼父亲早逝由母亲独自照顾长大,他母亲身体不太好而他很孝顺,所以每个月都会去龙山神庙祈求天神庇护保佑。” 两人缓步而行,甄灵讲诉着关于林良宝的一切。 “十天前他与往常一样独自一人前往龙山神庙祈福,与我们一样的时间在同一个包子摊买了个包子便出发,到了龙山神庙后拜神烧香后便独自返回学府,过了一会衙役便来了,在他的房间搜到了和田白玉神像。” 甄灵说完后便看着陈一庚,而陈一庚也看着甄灵:“就这些?” “嗯,我听其他人说得就这么多。”甄灵回答道。 “就没有具体一点的细节吗。”陈一庚皱了邹眉看向甄灵:“就好像林良宝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背有什么行装之类的。” 甄灵摇头,道:“他每次出去都会把参拜需要的祭品都整理好一袋带出去然后又会带回来,所以里面装着什么根本人没有知道,也没人关心。” 陈一庚点了点头。 “听说牢里如果不给点钱打发狱卒的话,会被欺负得很惨的是不是。”甄灵脸色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放心,他在牢里暂时安全。”陈一庚认真的说道:“我拜托梅兄帮你打点过了,我们还是好好查清楚吧。” 两人边走边谈,北门出城一会便来到了龙山神庙。 龙山神庙在由汴京城北城门出口的北龙山上,苍翠的山上长满了翠绿的榉树,传说中一仙人乘龙而来,在此山环绕三圈后落下修行,故作成为龙山。 两人沿着青石板铺设的石阶而行,沿途前来参拜的信众络绎不绝,因为他们来到的时候已经是已时,下山的与上山的人同样如此之多。 神庙依山而建,大概是临近汴京城神庙被修建得金顶辉煌规模宏阔。 门口用金漆浇筑的大香炉插满了信徒的贡香,烟气萦绕;殿内被四根九米高的金漆立柱撑起穹顶,殿内供奉着三尊差不多五米高的神像。 一个手持天书单手负背,一个手驻直插地面的宝剑,一个手掌心撑起球状宝珠。 甄灵进入殿内后,很习惯性的双手合十朝着三尊神像朝拜了三下。 而一旁的陈一庚则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 甄灵拜完以后对着陈一庚说道:“入庙要拜神,进屋要叫人,这是礼貌你长辈没跟你说过吗。” 陈一庚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甄灵继续说道:“这是主殿,里面有其他的内殿,内殿各有不同,有道门为百姓占卜问卦的,也有专供达官贵人单独朝拜的,也有存放供奉特俗祭品和贡品的。” “我们直接去摆放和田白玉神像那里吧。”陈一庚说道。 “嗯!”甄灵说完便领着陈一庚往里边走边说:“你想听听关于和田白玉神像的由来吗。” 陈一庚点点头:“好啊。” “靖国自南北大战后也与北边的晋国,卫国小有摩擦,历经多次小规模的战役后都是参拜,所以皇室花重金雕刻了这和田白玉神像。” “因为神像是依照主司战争的赤方大神形象而雕刻,所以你会看到它是手驻宝剑的那一尊。” 两人说着说着便来到摆放和田白玉神像的内殿,大概可能是发生了被窃时间吧,此刻内殿中已经有四名身穿浅色道袍的人在看守。 而信众更是被一条红色的粗绳远远的隔离开来。 玉色纯白温润只有一丈高的和田白玉神像便如此远远的放在贡台之上。 “这里本来没有人看守吗。”陈一庚问道, “我以前来过是有人两人看守的,毕竟价值不菲吗,就算不是被偷万一被打坏了也不得了。”甄灵说道。 “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在这附近溜一下吧。”陈一庚说道。 两人围着附近转一圈后,陈一庚说道:“我们回去吧。” 甄灵疑惑的看着他问道:“这就完了?” 陈一庚微笑着道:“是,我们可以回去了。” 一男一女又踏上返回的路上。 路上陈一庚一直沉默不语,他收起了以往嬉皮笑脸的态度默默的往回走,因为他觉得在他们面前已经没有必要再装下去。 甄灵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样算不算白跑一趟,还是你已经找到了你想要的答案。” 陈一庚笑了笑问道:“你觉得你聪明还是林良宝聪明。” 甄灵也笑了笑,觉得陈一庚问得好奇怪。 她回道:“当然是我了,怎么啦。” “如果是你在原来两个人看守的情况下,你应该怎么把那尊和田白玉神像偷走。”陈一庚问道。 甄灵想了一会,然后摇摇头:“偷的话基本没有可能,如果是个高手还可以抢。” “对,看守的人都是道门体系的九品或者八匹,没有特殊手段的林良宝作为一个书生怎么有能力偷到呢。” 陈一庚慢慢解释道。 “我与你过来主要是想排除林良宝作案的可能性,现场情况我们都看到了,林良宝根本没有能力把和田白玉神像偷盗到手。”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是被人嫁祸的,那背后的真相一定不简单,林良宝我估计大概就是个随碰巧的倒霉蛋。” 甄灵觉得陈一庚分析得很有道理,但不用一会她又想到了其他问题: “那贼人为什么要把明明得手的和田白玉神像大费周章的放到林良宝的房间去呢,这应该是与他有仇吧,不像是碰巧的倒霉蛋。” “你还算是有点聪明。”陈一庚嘴角微翘笑了笑,继续说道: “有能力在两个道门修行者的看护下偷盗离去的人,要简单直接折磨这普通书生的方法太多了,你觉得有必要吗。” “更何况你不是说他敦厚老实不得罪人吗。” 甄灵点头,一脸认同的模样。 “的确是,那么我们下一步怎么样。” “回去看卷宗吧。”陈一庚答道。 甄灵惊讶的看向陈一庚:“办案的衙役会给你?” 陈一庚摇头笑道:“不是给我,是给梅晓生。” .......... 怀仁学府,寅时。 学府内的藏书阁。 陈一庚与甄灵从龙山神庙回来后便要甄灵带着他来到怀仁学府收藏书籍的地方看书。 “你回来以后便在这看书看了好几个时辰了,我听龚进说过你是个懒散不好学的人,怎么感觉你与他说的不一样。” 甄灵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漫不经心的取消着他。 陈一庚正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书籍,摆在他面前的已经有六本被看完的。 他用眼角看了看甄灵,说道:“我听说你是怀仁学府的第一才女,怎么感觉你就嘴里吃吃东西,眼睛看看男人,然后再调戏一下我。” “我哪里有调戏你,更何况这里的书我都看过了。” 甄灵与萧熏衣不一样,面对陈一庚轻巧的话语没有面红耳赤,反而会懂得适当的反击。 这时,府门看守的雇从走了过来通报:“小姐,府外有一个自称梅晓生的人要来拜访你。” 甄灵一听着急说道:“快带他进来。” 陈一庚听到梅晓生来了,也合上了他正在看的书籍。 “刚好看完。” 甄灵看着他小眉微蹙,问道:“你全部看完这七本了?” 陈一庚眨了眨眼,道:“是啊。” 甄灵有点不太相信这个回答,再问道:“一字不差。” 陈一庚淡淡道:“嗯,一字不差。” 甄灵心中一惊,要知道陈一庚刚才看的全是关于武道修炼的书籍,凡是修炼者的书籍与普通的都不一样,其内容复杂且层次极高。 不反复推敲很难一时明白个中的意思,所以常人根本不可能只看一次便融会贯通。 “甄小姐,小生有礼了。” 梅晓生来了,用最礼貌斯文的方式跟甄灵打了个招呼。 甄灵也反应过来,礼貌的回道:“梅公子有礼,多谢梅公子了。” 陈一庚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仿佛一个小透明。 梅晓生拿出了卷宗递给了甄灵,然后假装不经意的四处张望。 甄灵接过卷宗便直接看了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梅晓生的动作。 看完后她又递给了陈一庚。 陈一庚认真的看着,看完后他沉默的重新卷起卷宗,脸色阴沉。 接着严肃说道:“我恐怕林良宝会在三天之内问斩。” 第二十二章:梅晓生的发小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三天内会定罪问斩?你有何依据。” 陈一庚看完后给出的判断的确有点超乎两人的预料,但很快甄灵便给出了自己的疑惑。 “定罪问斩只是流程上加快的问题,重要的是罪证确凿,卷宗上不是写得明明白白吗。”陈一庚答道。 “就算是罪证确凿也不会加快定罪问斩的,刑部不是有流程的吗?”甄灵反驳道。 其实甄灵所说也不假,因为所有的案子就算地方衙门盖棺定论后也须提交刑部的复核,刑部复核审批勾决,一来一回少说也有半月时间,而死刑更会等到秋后统一处死。 “注意一个细节,卷宗上说,礼部大为震怒给出了八个字:有辱国体,亵渎神明。有这几句还不够吗。” 陈一庚指出问题的关键点。 甄灵听后绣眉微蹙。 一旁的梅晓生也见机插上话:“礼部不是专管典礼祭祀之类的吗,怎能左右得了刑部呢。” “不对。”陈一庚摇摇头:“看似小事其实处理不好在朝堂上可能会变成被弹劾的把柄,刑部也不想为了一个小小的罪犯背锅。” 甄灵小眉一挑,对着陈一庚说道:“那么你现在还有办法吗。” 陈一庚看向梅晓生,嘴角微翘:“我暂时是没有办法,但不知道梅兄这边有没有办法。” 梅晓生身躯微微向后一倾,露出为难之色。 “花点钱为你们打点一下狱卒还可以,但要买通整个刑部恐怕不简单吧。” 甄灵也小嘴抿了抿,感觉陈一庚是在逗他们。 陈一庚笑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明知道林良宝是无罪的为何要花这个钱,我们要把案件查清楚,但我们的身份不太方便。” “那么你说的是?”梅晓生疑惑的问道。 陈一庚把卷宗随手递回给梅晓生,微笑道:“找个有点魄力的衙役与我们一起行事就可以。” 梅晓生先是皱了皱眉,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紧皱,眉中的川字立体呈现。 “梅兄?”陈一庚轻声叫道。 梅晓生缓缓道:“有是有,但我不想招惹这个人。” “是旧情人还是情敌?”陈一庚问道。 “不不不...”梅晓生慌忙解释道:“不要说得我风流成性好不好,我很专一的。” 陈一庚用怀疑的眼生看着梅晓生。 “不要这样盯着我,我帮这个忙就是了。” .......... 汴京城醉仙楼。 陈一庚与梅晓生,甄灵三人坐在二楼雅座。 桌面上早已备好了丰盛的佳肴与酒水。 “梅公子,这人是谁啊?”甄灵忍不住问道。 “他是在汴京城衙门办事的捕头,与我自幼相识。”梅晓生答道。 陈一庚偷偷夹了两口肉放进了嘴里。 “既然是自幼相识,为何会不想招惹呢?”甄灵继续问道。 “哎!”梅晓生叹息一声,道:“都怪我,你见到人便明白了。” 在两人谈话中,一个人踏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踏阶而上,梅晓生像心有灵犀般往楼梯处看去。 她身型矫健,英姿飒爽,腰间配着一把大刀,一身捕快的装束穿在她身上更显得身材紧致有凸。 她迎面走来,不,是侧着脸迎面走来,从露出的左脸可以看出她眉毛较比一般的女子粗浓,眸内有神鼻梁稍挺。 她落落大方的坐下,侧脸看向别处。 “你来啦,我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汴京城捕头佘亚男,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陈一庚与甄灵。”梅晓生为大家介绍道。 佘亚男侧着脸拱手对大家说道:“两位好。” 陈一庚与甄灵两人略微尴尬的看着佘亚男,照着样子拱手道:“你好。” “亚男,有件案子我们需要你的帮忙。”梅晓生开口道。 佘亚男没有半点犹豫,爽朗答道:“好!” 为人爽朗但又不知为何又有点拘束,最重要为何要侧着脸只露出左脸这么奇怪...陈一庚与甄灵同时心里一起打量着眼前这个捕头。 “先吃先吃,大家都饿了。”梅晓生客气道:“一庚你就边吃边说说吧。” 陈一庚一边夹着肉块,一边说道:“佘捕头,和田白玉神像这个案子你理解吧。” “知道。”佘亚男侧着脸点点头。 “案子中的犯人是怀仁学府的学生名叫林良宝,但我们看过卷宗与现场勘察过后,我们感觉林良宝是被栽赃陷害的。” 坐在佘亚男旁边的陈一庚慢慢的移动自己的位置,企图能正面看到她的正脸。 “这我明白,但表面所有证据都指向他,而且礼部施压必须尽快完结案子好让能与皇上交待。” 用左脸面向大家的佘亚男没有动筷,而且双手交叉于胸怀里托着刀,借故用刀身挡住右边脸。 “刑部也应该会在三天内下达判罪文,然后就是立刻问斩。” “这就不好了吧...”陈一庚不自觉地说道。 佘亚男:“?” “不好意思,说错了,我想你协助我查找翻案的证据来就林良宝。”陈一庚从新说道。 佘亚男没有回答,左脸露出了稍微为难的表情。 陈一庚与甄灵同时看向梅晓生,眼神仿佛在说...只有你出手了。 “咳...”梅晓生一表正经道:“亚男,这件事很难办吗。” “梅郎,这案件已经盖棺定论,要翻案以我的品级来说恐怕不行。”佘亚男回道。 梅郎!怪不得遮遮掩掩不敢约出来,我就知道是这种关系...陈一庚心里偷笑,小眼神里透出我就知道你是那种事请的样子。 梅晓生眼神闪缩,仿佛在诉说着...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们打算先查案,证据在手后再翻案也不迟。”梅晓生说道,接着又对陈一庚问道:“是这样吗。” “嗯,的确是这样。”陈一庚严肃的点点头答道。 佘亚男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他们的想法,接着道:“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陈一庚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分析道: “栽赃的动机我觉得是随机而为,不存在与林良宝在某种意义上有关联,这点我跟梅晓生和甄灵都分析过了,而背后动机必须要继续往下查所以需要你这位名正言顺的捕头。” “案发当天林良宝在辰时由怀仁学府出发未时返回学府,犯人在这段时间内把和田白玉神像偷走再放到林良宝的房间,我问过守门雇从当天并没有陌生人出入过学府。” “而学府里都是普通的莘莘学子,不存在构陷林良宝的人。” “卷宗里提到过,林良宝能在两名看守下顺利偷盗是因为他们两人被人下了腹泻的毒,所以不停跑去次所,林良宝才有机会得手。” “那么为什么不查查他们是如何中毒呢,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从龙山神庙着手调查。” 佘亚男用半边脸表达着对陈一庚推理上的认同。 陈一庚从新拾起桌上的碗筷,接着道:“明天我与佘捕头,梅兄一起行动,再去一趟龙山神庙。甄灵负责在学府范围内继续查勘看有价值的线索。” 佘亚男与甄灵同时点头认同。 梅晓生露出了非常不情愿的嘴脸,道:“我觉得我配合甄小姐在怀仁学府调查更好。” “随你。”陈一庚随口说了句,便大口大口的吃饭。 梅晓生一副否极泰来的模样,感动道:“终于等到了。” “等到什么?”女人的直觉让佘亚男觉得里面有问题。 “等到嫣然含笑。”陈一庚说道。 佘亚男:“?” 甄灵:“?” 梅晓生羞红着脸,装作不懂般大口大口吃饭。 .......... 夜里,陈一庚的房间内。 房内并没有点燃照明的蜡烛,漆黑一片。 陈一庚盘膝而坐,聚精会神的调动着体内的真气流动。 道门盘膝打坐是一边是修元神,一边是感知万物里的炁;炁为天地万物之根本,掌控炁便如掌控了阴阳五行天地之能量,道门擅于借用五行元素之力,磨练魂魄占卜之法。 巫法盘膝打坐是冥想修练精神力,精神之力来源于来自于次元世界的能量故而称作念,念力越强则代表从次元世界夺得的能量越强,巫法善于精神层面的控制与诡异莫测的杀伐之术。 武道盘膝打坐是调动体内的真气流动,人通过修炼打通奇经八脉故产生气,气运全身能增强体魄,爆发出更强的战斗力。 要从武道九品境通海修炼到八品境凝气,必须要先把气的量提升到一定的境界,才能有足够的气去修炼凝聚于体内而不散。 暂时没有捷径可走。 “呼...” 陈一庚呼出一口浑浊之气。 “九升八就是麻烦,只能默默修炼了。” .......... 第二天辰时。 陈一庚如约来到汴京城北城门处和佘亚男汇合,与佘亚男一同前来的还有一名快手。 陈一庚对着两人行了个拱手礼:“两位大人早。” 佘亚男给出一个左脸,行了个拱手礼回道:“陈公子早。” 你这样不觉得你很没礼貌吗...陈一庚小眉轻挑,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第二十三章:疑点(上)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三人来到龙山神庙。 龙山神庙内人来人往,庙内身穿道袍的道士们根本没注意到两位身穿官府的捕快到来。 而无论如何人来人往,佘亚男始终保持着左脸示人的。 陈一庚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突破正脸,能从右脸看过去已经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这个谜底比起这案件我更感兴趣了,梅晓生说过见到人我便明白,她这么奇怪是梅晓生造成的吗,他两人有着怎样的故事呢…陈一庚眯着眼,绞尽脑汁在思考着任何的可能性。 可就是想不出个比较合理的答案。 “一庚,你怎么了?” 佘亚男比陈一庚年长几岁,为了不那么见外,所以便直呼其名。 “没有,想到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事情。” 陈一庚如实回答。 “我们先去找失窃当天看守和田白玉神像的道士吧。” 佘亚男侧脸点头答应:“好。” 陈一庚三人在龙山神庙其中一处内殿找到了案发当天的两位道士。 “你们就是那天看守神像的道士吗?”随行的快手问到。 “是的,官爷。”年纪稍大的道士回答道。 “那天你们吃的喝的都是神庙里提供的吗?”随行的快手再次问道。 “是的,一早起来与其他人一起吃的早饭后没有吃过其他东西了。”年纪稍微大的道士再次回答道。 以上的答案对于陈一庚来说并没有任何的疑点,与卷宗说得完全一致。 但两位当事人既然与其他人同时进食,为什么其他人没有问题,所以一起吃的早饭没可能被投毒了。 卷宗里并没有提及林梁宝是怎么投毒。 查出他们两人如何中毒也是突破点之一。 “那天你们是没有吃过其他东西,那么喝呢。”陈一庚问道。 两位道士还是摇头否认道:“没有喝过其他东西。” 既然吃与喝都得到了否认。那么贼人到底是利用了什么方法使得两人中毒了。 陈一庚的思绪陷入了僵局。 一旁的快手细声提道:“捕头,要不抓这两人回去审一下,或许就是他俩贼喊抓贼。” 佘亚男用左脸看了看陈一庚。 “不用,他们不会是犯人,因为是真的犯人一定会想出完美的答案来解释中毒的经过。”陈一庚给出了他的想法。 陈一庚思虑了一会,再次问道:“回想一下那天有没有奇怪的事,譬如特殊的香味或者其他什么。” 两位道士认真回忆了一会,年纪稍大的道士回道:“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大人。” 年纪稍小的道士也跟着说:“那天一切很正常,就是天气有点热虫子有点多。” 陈一庚三人看问不出什么,便只好放他们两人离去,然后在周围寻找一下有用的线索。 三人溜达一圈后,最后还是选择返回怀仁学府。 返回的路上,佘亚男问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问题:“我们这样算不算无功而返。” 陈一庚笑了笑:“不会,起码我们知道下毒的手段并非寻常手段。” 佘亚男点头表示明白。 三人又继续一言不发的行走在路上。 ............ 怀仁学府内。 “讨厌,你这样被别人看到多不好。” 翠嫣撒娇似的推搡着梅晓生。 梅晓生紧紧握住翠嫣的手,死缠道:“就算被人看到我也不怕,我是为你死过的人,还怕那些流言蜚语吗。” “不行,我不能被我小姐看到我与你这般。” 翠嫣半推半就与梅晓生纠缠在一起。 而甄灵则被梅晓生以分开寻找线索的借口支开了。 甄灵独自一人在怀仁学府内转了一圈以后了无线索,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藏书阁内。 她看着陈一庚昨天坐的位置静静发呆,不知不觉中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十年前...... 十岁的甄灵正在花园里背着诗词,一旁的父亲甄自立神情严肃的在旁监督。 甄灵长得一脸秀气,乌黑的长发,清澈的眼眸,饱满的小嘴,由内而外散发出清新自然的气息。 她口中念念词:“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空山不见人,但闻人...” 年轻貌美的翠嫣急促走来,见到甄自立后行了个常礼。 然后说道:“老爷说皇太孙要来府上,家中女眷应全部回避。” “嗯。”甄自立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十岁的甄灵高兴的问道:“皇太孙?是那个九岁便能与天下大儒论道的天才吗。” “应该是了,我看老爷今天很开心的样子。”年轻貌美的翠嫣答道。 甄灵得意的说:“那是当然,爷爷常说能在晚年教导出一位这样的学生此生无憾了。” 甄自立目无表情,严肃道:“好了,你们都回避吧,记住不要跑出来。” 甄灵点头:“孩儿明白。” 说完翠嫣便领着甄灵回到了内屋。 藏书阁内,手柱拐杖身形瘦弱的甄学林正指着自己的藏书一一介绍着。 身旁的是年仅九岁身穿黄色冠服,气宇轩昂仪表不凡的皇太孙苏轩。 跟在皇太孙身后是一名年纪相仿,面容较好的伴读。 十岁的甄灵躲在远远的花丛中,看着比他小一岁的皇太孙,眼里充满了爱慕之情...... “甄灵!” 一声呼唤,把甄灵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了 甄灵恍然回头,一看原来是陈一庚。 他回来了。 陈一庚问道:“你这里有发现什么吗?” 甄灵晦气的摇摇头:“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你呢。” “与你一样。”陈一庚微笑着回道:“那么我们抓紧时间开始吧。” 陈一庚和甄灵与佘亚男两人来到了林良宝的卧室中,卧室中被府衙的人搜查一番后剩下的只是一片狼藉。 甄灵叫来了原与林良宝住同一房间的宿友马辉。 随行的快手问道:“你就是马辉?” 马辉有点害怕的点点头:“是的。” 随行的快手继续问道:“我问你要老实回答,事发当天你在哪里。” 马辉答道:“那天我与几位同学一起出去西郊城外河边郊游了,他们可以证明。” 陈一庚与佘亚男同时看向甄灵,甄灵点点头:“是,我了解过了。” 随行的快手说道:“当天你回来以后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吗。” 马辉回答:“我回来时衙役们已经搜过这里了,一片杂乱,我便被安排住其他房间了,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似乎随行的快手已经不知道该问什么,看向了佘亚男与陈一庚。 “你可以走了。” 陈一庚说完后便在现场再次认真勘察,不放过任何存在的蛛丝马迹。 佘亚男与随行的快手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动手,她们虽然是府衙的衙役,但这种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盖棺定论的案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再翻查的价值。 翻案完全只是友情上的帮忙。 过了一会,捣鼓一番后的陈一庚拍拍身上的灰尘,道:“一丝线索都没有。” 甄灵一脸的失落感,道:“龙山神庙与这里都没有查除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陈一庚笑了笑道: “种种证据已经说明犯人不是普通人更有寻常手段,犯人难以追寻就先了解他手段的大概可能性吧。” “梅兄呢,怎么不见他了。” 甄灵看了一眼佘亚男,然后说道:“他说与我分开寻找线索,我不知他去了哪里。” 有生以来甄灵第一次撒谎。 陈一庚笑道:“那么别管他了,我们先东西吧。” ............ 夜里,怀仁学府湖畔中心的凉亭里。 陈一庚独自一人站在亭中,他看向湖中倒影中的月亮一言不发,像是享受着此刻的宁静安逸。 “真巧,你也来这里欣赏风景啊。”萧熏衣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饭后萧熏衣看陈一庚不在房间里,她便猜测陈一庚有可能来到了这里,所以她便借故寻来。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自从来到汴京城以后,她与他的关系疏远了,不,是他变得陌生了。 陈一庚回头一看,咧着嘴笑道:“我看你是特意来碰巧的吧。” “......”萧熏衣总是被陈一庚无情的打断话题。 “说,你是不是想我了。”陈一庚直接道。 萧熏衣被气得想像以前一样直接上前就是一巴掌他的后脑勺。 但好像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你胡说。”萧熏衣着急反驳道:“我也是饭后散步刚好路过这里碰到你而已。” 萧熏衣的样子着急又可爱,少女乌黑的长发飘飘,俏尖的瓜子脸明媚的眼睛,一副邻家女孩的味道。 与甄灵不一样的感觉,一个是邻家女孩,一个是大家闺秀。 “哦。”陈一庚抬起手戳了一下萧熏衣的额头。 萧熏衣双头捂住额头,没好气道:“老师说你一天天的不知道往哪里跑,吊儿郎当的态度一点都没有变过。” 其实邓泰并没有说过,这只不过是萧熏衣借故审问的借口。 “不对啊,这两天是老师叫我出去办事的。” 陈一庚说完便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萧熏衣,继续道:“是你说慌吧。” 萧熏衣秀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吭声。 “好啦,不逗你了,这两天我有点事要忙。”陈一庚笑道。 萧熏衣看向了陈一庚,问道:“是忙于准备考崎州学府的事吗。” “也算是吧。”陈一庚给出了一个渣男式的回答。 “怎么感觉你现在奇奇怪怪的,是没考上崎州学府心情不好吗。” 萧熏衣摇摇头:“不是,其实我还是挺喜欢这里的。” 陈一庚微笑道:“我也感觉这里很不错。” 对于萧熏衣来说很久没有像现在一样开朗的畅谈了,虽然陈一庚少了那份傻里傻气,但两人相处的感觉还是一样的,没有变过。 甄灵的到来打破了两人的交谈。 她迈着小步,急促的小跑而来。 “一庚,你果然在这里,我刚刚发现了新的疑点。” 第二十四章:疑点(下)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新的疑点?”陈一庚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淡淡的问道。 甄灵喜上眉梢,开心道:“我发现当天出现过两个马辉。” “两个马辉?”陈一庚眉头微微一皱。 甄灵摆出一副神秘的模样,慢慢说道: “那天马辉不是说与其他同窗一起出去郊游吗,但刚才余秀盈告诉我,那天她中午的时候见过马辉,怎么可能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出现两个马辉呢。” “学府里有两百多的学子,有些人并不十分熟悉或经常往来,甚至见面连招呼也不会打一个,余秀盈那天看到的马辉的确有点奇怪,身边一直围着一些虫子在飞。” “但他们本就不熟悉,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虫子?”陈一庚思考片刻,说道:“龙山神庙两个道士也说过事发当天的确也出现很多虫子。” “甄灵,走,去藏书阁。” 陈一庚与甄灵两人直接便往藏书阁走去。 身后的萧熏衣不明所以,但看陈一庚眉头紧锁也不好多问,只好跟在后面一同前去。 来到藏书阁的陈一庚,在陈放着密密麻麻书籍的书架上快速翻找着他想要找的书。 不用一会,他便在其中一个书架上找到了他想要的书。 一旁的甄灵暗暗称奇,就算她在这里长大不是常看的书也没可能这么快便能找到。 陈一庚随便找了一处坐下,打开书籍慢慢翻阅起来。 “甄灵,你看看这里。”陈一庚指着书本的一处说道。 甄灵稍微弯腰看向陈一庚指向那一处。 “秘术师?是一个不太主流的修行体系,你是怀疑偷窃者是秘术师?”甄灵问道。 陈一庚解释道:“对,只有秘术师才符合偷窃者的能力,第一,控制飞虫进行下毒。第二,秘术师有一个功法叫‘金蝉脱壳’可以改变人的容貌与声线。” 甄灵瞪大了眼睛看着陈一庚,道:“那么你推断出整个犯案过程了吗?” “嗯!”陈一庚点点头,说道: “我猜想是偷窃者之前便在龙山神庙随机选中了林良宝,那天待他离去后对两名看守利用飞虫下毒趁机偷窃神像,而林良宝身上大概也藏有负着引路的虫子,方便得手后追踪他。” “利用‘金蝉脱壳’改变容貌变为马辉后偷窃者混入了学府内,在虫子的指引下慢慢找到了林良宝的房间,手段现在是明白了那么动机是什么呢。” 甄灵随口答道:“有这么高明的手段却故弄玄虚的陷害一个陌生人,究竟为了什么。” “事情开始有趣起来,费劲心思得到的宝物却放弃了这又是为什么。”陈一庚喃喃自语道。 萧熏衣站在一旁,对于两人所说的话题完全搭不上嘴,像个外人一般置身事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时间已经不多了,估计后天判罪书便会下达,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甄灵提醒道。 陈一庚手上的书籍一合,站了起来说道:“明天一早再算。” 甄灵:“?” 萧熏衣“...” .......... 第二天一早。 陈一庚洗漱一番后,便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刚关上门便看来甄灵迈着小碎步前来找他,但来找他的不止甄灵,随后来到的还有萧熏衣。 陈一庚料定了甄灵会一早来找他的,但他没想到萧熏衣也会跟来。 “你们这是要去查案吗。”萧熏衣问道。 “是...”甄灵刚回答。 陈一庚便打断道:“不是,我们又不是衙役,查什么案。” “那么你们现在是准备去哪里?”萧熏衣继续追问。 “一庚,要不带上熏衣一起去吧。”甄灵劝说道。 陈一庚有点不太情愿,但又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只好无奈答应: “等会不要碍手碍脚问来问去的,梅晓生呢?来了没有。” “来了,在和翠嫣一起。”甄灵答道。 就知道他起得比我还早,色胚......陈一庚内心鄙视一番,嘴上说道:“找他去吧。” 清晨的怀仁学府,莘莘学子朗朗的读书声响起。 梅晓生一手负背,另外一手拿着书,一本正经道: “不愧是靖国学子都向往的学府,春和景明鸟语花香,在这里晨读的确能使人过目成诵,倒背如流。” 翠嫣拿着剪刀,正在为她心爱的花花草草修剪。 “梅郎,这里天你老往我这里跑,我怕别人会胡言乱语。” 梅晓生踏步向前一跨,昂起胸膛,道:“他人乱说随他去,我只管真心为谁付。” 翠嫣装作害羞道:“梅郎,会有人听见的。” 梅晓生道:“随他。” “对,随他,他人乱说随他去,你只管真心为谁付。”陈一庚忍住不笑,一本正经接道。 梅晓生眼角抽搐,道:“你什么时候来到的?” “她叫你梅郎的时候。”陈一庚回道。 梅晓生强行控制着微表情的变化,用余光扫了一下陈一庚的身后...还有两人...... “快说,找我什么事。”梅晓生语气带有一点不满的问道。 陈一庚回道:“我们不是约好一起出去查案吗。” “不去,没空。”梅晓生断然拒绝。 “哦...”陈一庚点点头,继续道:“既然你没空,我唯有请佘捕头来这里商讨案情了。” 梅晓生脸色一青,语气软了下来:“还是案情重要,好,出发。” 说完便推着陈一庚往外走,但也不忘回过头来对着翠嫣说道:“等我。” 走开一段距离后,梅晓生十分不满道:“你小子竟敢威胁我。” 陈一庚偷偷指了指背后的甄灵,说道:“还是正事要紧吧。” 梅晓生顿时明白陈一庚的意思,只能无奈妥协道:“说说今天要做什么吧。” “真正的偷窃者我们已经查到是一名秘术师,但秘术师本来就不多,应该不难找到。”陈一庚解释道。 “可以!”梅晓生想了想,继续道:“亚男知道了吗,如果没有你现在去找她,我用我的方法试试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还没有,我现在马上去找她。” 陈一庚说完后便立刻动身,可没有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道:“你不会原路折返吧。” “...”梅晓生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久久才说道:“山水有相逢。” ...... 汴京城府衙外。 一条大街直通到尽头便是汴京城府衙,炎热的夏天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雨。 雨势不大,太阳甚至还悬挂在高空上,阳光配合着雨水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陈一庚与甄灵,萧熏衣三人躲进了一家茶馆,点上了一壶普通的红茶与点心,边吃边等待佘亚男。 路上行人匆匆走过,地上的水积溅得人一身污迹。 陈一庚没有被行人分散注意力,一直看着府衙的门口等待着佘亚男的出来。 佘亚男从衙门走出,手握腰刀遮挡着天上落下的细雨,迈着大步急促向陈一庚身处的茶馆走来,而身后则跟着一名快手。 佘亚男刚坐下,露出一个左脸问道:“是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陈一庚回答道:“是,我们的确发现新的线索,还猜测到大概的犯案过程。” 佘亚男有点不太相信,从左脸上看出质疑的表情。 这位快手大概是新来的,同样对佘亚男的正脸存在着好奇心,趁着她与别人谈话间尽然偷偷移动到她的面前。 佘亚男很自然的飞出腰刀,腰刀的刀柄撞到了这位快手的命根子上后又回弹到佘亚男的手中。 紧接着迎来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陈一庚双腿紧紧一夹,告诫自己千万不要以身犯险。 “你接着说。”佘亚男提醒道。 陈一庚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佘亚男听完陈一庚的陈述后,说道:“汴京城里的秘术师不多,要找此人的话应该不难,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行动吧。” 佘亚男看了一眼那名新来的快手,说道:“通知所有衙役,快手留意有嫌疑的秘术师。” 新来的快手还没有从痛苦中回过神来,但也只能说道:“明...白...” .......... PS:今天两更,这样才算完整,期待你们留下宝贵的建议,请献出你们的票票与收藏一下吧。 第二十五章:真相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雨停了。 雨后的地面上坑坑洼洼的积水着实让人讨厌。 行进的路人不小心弄脏衣物后不时投来嫌弃的表情。 陈一庚四人在茶馆内等待着衙役们或梅晓生的好消息。 等待的时间有点长,陈一庚点的菜品上了一次又一次。 一男三女,结账的一定是男人。 萧熏衣意识到不对劲,探过头来对着陈一庚悄悄问道:“你点这么多东西吃有钱结账吗?” 但她不知如今的他钱袋子鼓鼓的,也更不知道修炼武道消耗的体能很多。 “放心,我有!”陈一庚自信的拍了拍怀中。 陈一庚有钱就好比李老当天推荐他去参加考试那么令人讶惊,但却无法考究缘由。 萧熏衣轻轻呼了一口长气。 衙役和快手们陆续回来,佘亚男左边脸赏给了陈一庚三人,只好留下右边脸与衙役,快手们沟通。 每一个前来禀报的衙役和快手都凑近到佘亚男的耳边轻声通报,而每一个通报后佘亚男还是失望的摇摇头。 比起这个神秘的秘术师是否已经落网,眼前陈一庚他们三人对佘亚男的正脸更感兴趣,内心痒痒的。 佘亚男总结道:“汴京城内只寻得四名秘术师的修炼者,但时间上他们都是案发后才来到汴京,你们所说的秘术师暂时寻不到其踪迹,事发这么多天也有可能离开了汴京城。” “不会,既然这秘术师花尽心思作了一场这样的大戏来,必定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不会这么轻易离开。”陈一庚一口笃定道。 佘亚男小眉微蹙,道:“汴京城那么大,找一个不了解的人如大海捞针。” 陈一庚喝了一口红茶,把糕点一口咽下。 “梅兄还没来,说不定他会给我们惊喜呢。” 话语间,梅晓生一步踏进茶馆一眼扫了全场,看到陈一庚几人后立刻走上前。 一身湿漉漉的梅晓生说道:“长这么大,没试过像今天这么狼狈的。” 说完便倒满一杯茶“吨...吨...吨...”喝下。 “梅郎,你来啦。”一边脸示人的佘亚男温柔的说道。 梅郎!...这敏感的字眼使陈一庚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立刻装作没事发生一般。 梅晓生脸上一黑没有搭理他,问道:“你这边有什么进展了吗。” 佘亚男摇头道:“暂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梅晓生笑了笑,道:“你们衙门体系那一套抓抓小贼还可以,但要轮搜集情报还是暗网比较快和准。” 暗网这个名词对于捕头佘亚男来说一点也不陌生,但对于陈一庚三人来说就比较新鲜了。 暗网组织是近几年才新兴的组织,负责情报买卖与中介交易,江湖上各种人物,财宝等信息都会在这里买到,不见得光的买卖也会在这里得到联系交易。 陈一庚听到这个名称便猜测到这大概是何种组织,而萧熏衣与甄灵则完全不放在心上。 “梅兄掌握的信息是?”陈一庚问道。 梅晓生从袖中拿出卷缩在一起的纸条,它摊平后大约巴掌大,里面记录着汴京城十天前出现过的秘术师名字。 一共有三人,卓凡,司徒健,王刚。 “就这?”陈一庚问道。 梅晓生答道:“暗网情报的准确率号称百分比,假一赔十是他们作出的承诺,同样资料越详细收费越贵。” “有名字就好办了,我回衙门一趟剩下的就让我来吧。”佘亚男侧着脸说道。 梅晓生说道:“有劳了,亚男。” 说完佘亚男便提着腰刀快步返回了衙门。 陈一庚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佘亚男,直到她一脚踏进衙门后才没有再看着她。 陈一庚看着梅晓生,脸上露出奸狡的表情,问道:“梅兄,为什么佘亚男一直都是用左脸示人而不用正脸。” 梅晓生想不到陈一庚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顿时有点错愕。 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接着想着想着便长叹了一声。 “不说。”梅晓生断然拒绝了。 有奸情,色胚子,负心汉...陈一庚,甄灵,萧熏衣三人同时想道。 “梅郎,说嘛,你不说,我以后都会这样叫你的。”陈一庚嗲声嗲气的央求道。 “你...”梅晓生嘴角微微抽搐,最后无奈道: “我家世代经商,她家世代开镖局,我们两家世代交好,我与她自幼相识青梅足马,无奈我一直只当她是好友相待,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爹有意将她许配给我,无奈我并不打算接受,但我也没有当面拒绝,只是刻意与她疏远,大概她以为我觉得她不够漂亮吧,所以经常会刻意打扮一番在我面前出现。” “但她并不擅长打扮,经常会把自己打扮得浓妆艳抹,花枝招展,有一天我为了劝说她,便与她说道:你其实不打扮也很好看,特别从侧脸看你是最好看的。” “那天,我是站在她左边说的。从此以后她便这样了。” “噗...”陈一庚忍不住把刚喝下去的茶都喷了出来。 出于女生的矜持,萧熏衣与甄灵只是捂住了嘴强忍着偷笑。 “哎...”梅晓生叹息一声后,看着萧熏衣问道:“这位小妹妹是谁。” 陈一庚笑道:“她与我自幼相识青梅足马但没有特意许配给我,名叫萧熏衣。” “哦...”梅晓生看了看萧熏衣又看了看甄灵,心里偷笑...一定会山水有相逢。 过了一会,佘亚男快步走回。 她侧着脸说道:“这三人里卓凡与王刚已经离开汴京只有司徒健还在,但他的身份有点特殊是礼部侍郎许文铮的门客。” 礼部侍郎的门客?是凑巧吗,还是这里面有什么关联。 陈一庚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便是这样。 但留给陈一庚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按照佘亚男所讲刑部明天便会下达判罪书,只要林良宝被问斩,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 假如礼部侍郎的门客真的与这件案子有关,那么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去陷害一个林良宝。 “林良宝与这个司徒健会认识吗。”陈一庚再次确认道。 佘亚男给出自己的看法:“我看不会,司徒健是南边岭南人士,而林良宝是西山城人士,而且身份地位不一样不应该有交集。” 按照佘亚男的看法,那么还是和之前一样偷窃者只是随机找人栽赃。 那么现在的关联点就有可能是礼部侍郎许文铮与和田白玉神像了。 和田白玉神像...秘术师司徒健...礼部侍郎许文铮...栽赃...林良宝... 一连串的关键词浮现在陈一庚脑海中,突然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说道:“我大概想明白了,这件事与礼部侍郎许文铮脱不了关系,但抓贼就要拿赃,我们无凭无据不能拿他怎么样,更无法救林良宝。” “你的想明白了什么?抓贼拿赃又是什么意思?”梅晓生不解的问道。 甄灵,佘亚男,萧熏衣期待的看向陈一庚,静静等待他说出真相。 陈一庚摸了摸肚子,说道:“好像又有点饿了。” 甄灵:“......” 萧熏衣:“......” 佘亚男:“......” 梅晓生:“放开点吧,这顿我的。” 陈一庚略微满意的点点头:“被归还的和田白玉神像是假的,真的应该在许文铮手上。” 答案的跨度比较大,在场所有人从一开始都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作为捕头的佘亚男第一时间提出了质疑:“如果归还的和田白玉神像是假的,为何没人察觉到。” 但下一秒钟,她似乎已经想明白了,侧着脸补充道:“不用解释了,我想明白了。 大姐,你想通了但这几个弱鸡没想通啊...陈一庚点点头: “我还是补充一下吧,和田白玉神像是由龙山神庙与礼部同时在管,经手查验再到归还的是礼部,只要他没有说这神像有问题,神庙那边没有这么快发现。” “所以刑部要加快判决,这样林良宝被问斩就算后来被发现也已经无法寻回。”聪明的甄灵立刻想明白。 陈一庚嘴角微翘:“对,就是这样,所以现在抓贼拿赃是翻案的关键。” 说是容易,但那偏偏又是一个新的难题。 没证据的情况下礼部侍郎不是一个小小的府衙说能动便动的。 时间紧迫救人要紧。 梅晓生与萧熏衣无法提供意见,只能作为观众坐等答案。 佘亚男作为捕头最后的倔强,搅动脑汁拼命思考。 甄灵作为怀仁学府第一才女也不想落后于人,也在埋头苦思。 陈一庚喝了一口红茶,说道:“我有一计可试。” 第二十六章:神像又被盗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夜里,龙山神庙。 两道身影于榉树林中一瞬而过,身影之快可见两人修为不浅。 身影过后不久,从龙山神庙里传来了起伏不断的叫嚣声,灯火一点一点逐渐亮起,直到布满整个龙山神庙。 两道身影快速逃离下山后又窜入乡间野路,直到确保四下无人才停下急促的步伐。 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两人在微弱的月色下向前继续步行直到来到一处相对比较隐蔽的山涧处。 林中寂静无声,只剩山涧流水淙淙“哗啦”作响。 有一人独坐在岩块上,在月色下依稀看清了他的脸庞,陈一庚。 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其中一人见到陈一庚后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想不到你比我们还早到。” 陈一庚表情有点无奈,道:“为什么要找个这样的地方接头呢,明知道时间紧迫。” 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两人分别是张振宇和陆远。 今晚他们两人应陈一庚的拜托,夜袭龙山神庙偷盗和田白玉神像。 张振宇声线豪迈,答道:“不是你小子要找一处隐蔽之处接头吗,这里还不够隐蔽吗。” 陈一庚懒得抬杠,直接伸出手说道:“东西呢?” 陆远递出手中包裹好的木盒,说道:“东西在这里。” 陈一庚接过,打开后看到了盒内的和田白玉神像,他认真看了一遍后说道:“果然是假的。” 陆远疑惑的看向陈一庚。 陈一庚再次包裹好,接着手一松,包裹好的木盒直接跌落到地上。 随之而来的是“哐”一清脆的碎裂声。 张振宇惊呼道:“你干什么?” 而陆远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陈一庚笑了笑:“假的,没什么好可惜,不弄碎了你们明天怎么带进城里。” 偷盗和田白玉神像本已是重罪,不是死刑也会被流放,而现在陈一庚更是把这神像打碎说要带进汴京城里,这些与太子谋逆案根本没有关联。 既然没有关联为何要冒此危险,神像案结果如何张振宇和陆远根本不关心,但要是无端端的陷入麻烦里他们是不情愿的。 “为何还要多此一举?”陆远问道。 陈一庚简单答道:“一为救人,二为把这件事情的影响力闹大。” 最先陈一庚答应帮甄灵这个忙只想趁机拉近跟甄家的关系,但想不到案件背后尽牵扯到朝廷大员,把案件闹大自己再从中渐露锋芒是他所构想的路线。 无权无势单凭一股热血去推翻前朝谋逆案,陈一庚觉得不切实际。 张振宇习惯性的看向陆远,这种需要动脑子的问题还是交给陆远稳妥。 陆远没有多问选择了相信陈一庚,继续问道:“带进城后呢?” 陈一庚把里面已经碎成渣的盒子捡起递给了陆远,接着说道: “城门守备明天一定会加强检查过往行人,你们将破碎的神像一人一半藏好带进汴京城,一半仍在府衙门外,一半仍在大理寺门外,记得里面放进我这两张字条。” 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两张字条递给陆远。 “做完这一切你们消失一段时间,我不想有人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对了,你们有其他办法让我找到你们的联系方式吗,我不想以这种碰巧你刚好来找我的方式联系。这不利于往后遇到突发事件的应对。” 陆远听陈一庚说完后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心思非常缜密。 便从宽松的衣袖中掏出一叠符篆递给了他,说道:“以后有事找我们便烧掉一张,我便可以感应到。” 陈一庚接过符箓,笑道:“这算是久别重逢后送的礼物吗?” 陆远也笑了笑:“不算,既然要送礼物,我会送一份于你更珍贵的礼物。” “谢了!”陈一庚说完便看向了张振宇。 张振宇注意到了陈一庚的目光,也紧跟着说道:“我也有很珍贵的礼物送你。” “不用。”陈一庚打断道:“你给我金币就好。” 张振宇:“......” 张振宇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小钱袋递给了陈一庚。 ............ 靖国神武殿。 正红朱漆的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神武殿’,殿内金光灿灿的圆柱上盘踞着栩栩如生的金龙。 殿内的金漆雕龙王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 当朝天子厉元帝,苏航。 苏航年仅二十二,正德帝三年前身染重疾驾崩后传位于他。 殿上群臣议论纷纷,为了龙山神庙中再次失窃的和田白玉神像吵得不可开交。 龙山神庙的和田白玉神像昨晚又被窃贼盗走,本来这等事不会这么快被提到朝堂之上,但今早汴京城门刚开没多久,汴京府衙与大理寺门外便凭空出现装有被打碎的和田白玉雕像木盒。 盒上更留下字条: 靖国无耻,用假的神像蒙骗世人。 双子神偷 此事一出直接牵扯到刑部与礼部,朝中各派系更是人人自危纷纷推卸责任抹清关系。 御史台御史中丞曹筠率先开启攻击模式: “禀陛下,神像再次被盗本应竭力追查便是,但神像今早被打碎分为两半,一半丢于汴京府衙门口,一半丢于大理寺门口,更留下字条,靖国无耻用假的神像蒙骗世人。” “参刑部侍郎于惟草率断案草菅人命,再参礼部侍郎许文铮鉴定不力,错将赝品当珍品归还龙山神庙。” 厉元帝苏航高坐在王座之上,漠视着众人。 刑部侍郎于惟大步踏出,立刻撇清关系道: “陛下,我刑部断案有理有据,府衙呈上的卷宗是现场人赃并获而和田白玉神像更直接交由礼部查验保管,礼部并没有察觉神像有问题,我刑部何罪之有。” 礼部侍郎许文铮也不服,大步踏出: “区区鼠辈说神像是假便是假的吗,我礼部几人同时经手确认无误是真品,难道贼人不能故布疑团迷惑我等,而借故快速逃离汴京地界吗。” 众人各有各理据,互不相让互相指责。 厉元帝苏航轻轻抬手,淡淡道: “好了,别吵了,我令御史台御史中丞曹筠负责此案,汴京府衙,大理寺,城防守军协办。一,务必查清此案真相;二,抓拿盗贼双子小贼。” 御史中丞曹筠手执笏板回道:“微臣遵旨...” ............ 汴京府衙门外茶馆,未时。 一杯香气四溢的北山红茶前,陈一庚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店小二将一份又一份的精美小点端放桌上。 坐在一旁的梅晓生双手交叉于胸前,颇为不满的看着陈一庚。 “你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再点满吃的也够夸张了,话说这件案子与我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白白花那么多钱。” 陈一庚伸出食指抵住梅晓生的嘴,道:“梅郎,我不许你这样说我。” 甄灵与萧熏衣两人用力憋住没笑出声来。 梅晓生略微翻找得推开陈一庚得手,说道:“得了,得了,你记得欠本公子的便可。” 甄灵双手托着脸颊,道:“你说林良宝的定罪书不会发下来,是不是真的。” 陈一庚点点头:“耐心点,快了。” 很多时候,陈一庚总喜欢在他们面前故作神秘,说话说一半不说一半。 过了一会,佘亚男匆忙赶来;人还没坐下,佘亚男便用左脸表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使大家明白。 有事情发生了。 “林良宝的定罪书没有判下来,而是发生了一件大事使得朝野上下震动。” 众人充满疑惑的看向陈一庚。 陈一庚笑了笑,道:“这顿饭没白请吧。” 昨天陈一庚推断出礼部侍郎许文铮与和田白玉神像之间的关联后便有了一石二鸟的计划。 一石是夜里派出张振宇与陆远盗出假的和田白玉神像,早上再把假神像打碎扔到府衙与大理石门外还留下羞辱的字条。 二鸟中的其一可解摆在面前的是救人问题,时间紧迫只要把假神像的把戏捅破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推翻之前的一切罪证,驳回重新审理。 二鸟中的其二可拨弄朝堂上的党派之争,寻回的和田白玉神像是赝品这同时涉及到刑部与礼部还有御史台,党派之间必定会趁机攻击对手。 陈一庚想趁机摸清朝堂上各派系更想得到大人物的关注。 人会追名逐利权利更会使人腐化,党争从来不会消失,大人物更喜欢招揽才识之人。 佘亚男出于职业习惯,很想面对面盯着这个始作俑者,但碍于颜值还是算了。 佘亚男严肃问道:“是你做的吗。” 陈一庚没有正面回应,而是选择了转移话题:“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好呢。” 佘亚男还想再次逼问,但当即被梅晓生打断道: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佘亚男不敢得罪情郎,只好慢慢把今天发生的大事一一告知。 ............ 第二十七章:暗网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佘亚男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巨细无遗的告诉了在场所有人。 梅晓生听后,尽量克制着抖动的手,慢慢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佘亚男看在眼里,心中有点恼火,陈一庚怎能将自己的情郎拖入如此危险的涡流之中。 梅晓生渐渐冷静下来,心里有点烦躁…这小子这么好算计,翠嫣和佘亚男还有醉月楼的妹妹们会不会被他利用起来算计我,大概暂时不会,我没有得罪他。 陈一庚心里很清楚梅晓生的性格,所以陈一庚选择了忽视他。 “你为什么不与我们商量一下,哪怕是提前告知一声也好。”佘亚男质问道。 昨天陈一庚说完一句我有一计可试后,便神神秘秘的要求梅晓生只负责明天请吃饭,其他的事情由他负责执行。 大家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只以为今天一早陈一庚又会拉着他们东跑西跑查找线索,但想不到陈一庚已经背地里搞出一件大事情来。 甄灵细细回想一下也对,佘亚男是捕头,如果当面把计划说出来,搞不好佘亚男不但不会协助而且还会厉声斥止。 他把每个人的角色都看透了,只有现在才是真正把大家捆绑在一起。 “我告诉你,你会怎么决定。”陈一庚反问道。 从左脸上不难看出佘亚男愣住了,没法回答陈一庚的问题。 陈一庚嘴角微微一翘,接着说道: “你的担心我是知道的,但你作为一个捕头明知犯人有冤你帮不得,明知犯人在哪你抓捕的,你甘心吗,非常时期要行非常之法。” 佘亚男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点头表示认同。 甄灵樱桃小嘴抿了抿,试探道:“下一步也想好了?” “你猜?”陈一庚答道。 甄灵:“......” “好吧,不逗你们了,既然事到如今下一步的计划我就告诉你们吧。” 陈一庚故意压低了声量,头特意往靠前。 “第一,甄灵与萧熏衣必须要回到学府里好好呆着,从现在开始已经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你们能起到的作用根本没有,只会徒添累赘。” 甄灵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这不行,这事因我而起,我怎能以走了之呢。” 陈一庚冷静反问:“你是修行者吗。” 甄灵摇头表示。 陈一庚再问道:“你觉得你能掌控下面将要发生的事情吗。” 甄灵想了想,尽无言以对。 “那么你就只能是累赘了。”陈一庚再看向萧熏衣:“我知道你也想要参与,但你已经知道够多了,还是回去好好读书吧。” 陈一庚眼神坚毅又冷酷,无形中在为自己与她们两人之间隔起了一道墙。 萧熏衣此刻感觉到眼前陈一庚很陌生,但也很强大。 一种说不出的威迫感原来从很久以前就一直藏着掖着,直到来到汴京城以后才慢慢的把它施展来,萧熏衣恍然大悟。 “都明白了吗。”陈一庚目无表情的问道。 “嗯!”甄灵不爽的回应道。 萧熏衣只是默不作声的点头。 “第二,今天朝堂上诸公为这案子应该都吵得不可开交了,案子会重新展开调查,既然佘捕头知道案子的来龙去脉,你就针对礼部侍郎许文铮展开全面的调查吧。” 佘亚男侧脸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突然她又察觉到不对劲,追问道:“那么你呢?” 陈一庚哀叹一声,接着道:“这样说吧,你负责打草惊蛇,我负责黄雀在后。” 佘亚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第三,梅兄你不是说过暗网最擅长收集情报吗,能帮我买一份官员之间关系的情报吗。” 梅晓生不解:“你需要这个做什么?” “有用!” 陈一庚简答直接的回答。 “大家不要想那么多,断案容易,但朝堂上变化风云莫测且不可控,我们势小但若想伸张正义,只能见机行事。” ............ 怀仁学府,藏书阁内。 被陈一庚打发回来的两人正若无其事的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甄灵神态端庄,蛾眉曼睩肤色雪白娇嫩,青葱玉指翻动着书页,若不是青年才俊谁敢随意靠近。 但她表面端庄但其实心有不甘。 作为前大学士的孙女自小聪明灵慧,何时被人如此看小过,平日里虽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但内心里其实傲娇无比。 此生谁人都不服。 反观萧熏衣,有模有样的学起甄灵,神态端庄安坐着,青葱玉指翻动着书页。 但气质上不如人家,邻家女孩的味道过重,谁都可以上前搭讪闲聊。 龚进抬腿踏过门槛走了进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你们这两天都去哪了,神神秘秘的,还有那陈一庚总是是不见人影。” 龚进无论何事总能衣着光鲜的出现在众人的视角里,线条分明的轮廓,深邃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鼻头肉厚大饱满。 甄灵只是对着龚进礼貌的微微一笑,并没有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萧熏衣答道:“我在汴京城四处走走,看有什么新奇的物品可买回去。” “陈一庚呢。”龚进罕见的问起了他。 萧熏衣偷看了甄灵一眼,见甄灵若无其事的看书,便明白了甄灵的用意...你家的事你自己回答。 “我也不清楚,好像为考试作准备吧。”萧熏衣撒了各谎言。 龚进细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陈一庚来到汴京城以后好像变了个人。” 萧熏衣摇头道:“没有啊,很正常,你多心了。” 龚进这一提醒,萧熏衣刚才的陌生感又莫名泛出。 没精打采的低着头。 龚进察觉到异样,关心道:“熏衣妹妹,你怎么了。” 萧熏衣随意答道:“没有,我想静静看书。” 龚进“.......” 龚进吃了个酸柠檬,接着也装模做样的从书架中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萧熏衣手中的书一页接一页的翻动,心不在焉盯着眼前的字里行间,眼前的字词好像有生命的在跳动,绘制成一幅倒影画。 把她记忆中有关陈一庚的一切重新再回忆了一遍...... 十年前,陈茂才还没有六十,他有两个儿子,陈茂才老伴早早死去,独自一人拉扯大两个儿子,大儿子二十多岁还没成亲便在一次出海捕鱼中遇上风暴死去。 二儿子比大儿子小八岁,但智商有点问题一直傻傻呼呼,到了十多岁还不辨菽麦。 那一年陈茂在岸边上编织着渔网,二儿子在一旁堆城堡。 他发现在海上抱着一根断木漂浮的陈一庚,便不顾一切的跳下海把陈一庚救上岸。 可二儿子却傻乎乎的跟着跳了下去,然后就没了。 邻居们都常说陈茂才家里刚死去一个傻的,又救回另外一个傻的。 那一年萧熏衣才六岁。 他一直都是装的......他在假装自己是那个因为他淹死的二儿子......他只要陈茂才开心就好......他并不傻,只是不屑与你们比聪明。 萧熏衣并不蠢,她忽然联想起来,但她万万想不到原来陈一庚一直都是在假装,假装那个陈茂才的傻儿子。 那年陈一庚被救起才只是九岁,九岁的孩子大多还在池塘边甩着双蛋跑来跑去。 陈一庚那份深沉得有多可怕...... ............ 汴京城西城区某条街。 “干嘛你又要跟着我来。”梅晓生一脸嫌弃的对着陈一庚说道。 陈一庚嘴里叼着一根草,双手交叉于胸前; 看了一眼梅晓生脸上的表情,回道:“刚才我心有所感,感觉到你接受任务那一刻有种莫名的喜悦,我觉得我就应该来看一看。” 梅晓生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就你多事,你应该学学马忠只有晚上才自动自觉出现。” “色胚!”陈一庚也用鄙视的眼神回敬:“你的快乐我感受过了,也没什么特别的。” 两人在这个话题上停止了探讨,继续往前走着。 梅晓生在一处钱庄前停下了脚步。 写着‘大庆行’三个大字的匾额高高悬挂于钱庄的门楣上,除此以外与普通商铺一般,平平无奇。 “大隐隐于市,说的就是这种了吧。”陈一庚随口说道。 梅晓生没有随声附和,而是在不断整理自己的仪容,弄完头上顶冠,又拉拉衣角,端正无比。 面相儒雅他手执一把纸扇踏过了门槛。 典当的见到梅晓生便熟络的招呼道:“公子,又来了。” “嗯,你家掌柜在吗!”梅晓生举止优雅,谈吐间尽显儒雅。 典当的回道:“在内堂,公子这边请。” 梅晓生微微点头依然保持着举止优雅,挺胸抬臀,然后跟在其后进入。 三人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了内堂。 典当的禀报道:“掌柜,有客人。” 掌柜的原来是个妙龄女子。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身穿一身轻薄的紫色衣裙尽显身段柳腰花态,肌肤洁白细腻宛如无暇美玉。 一双大长腿让梅晓生移不开眼睛。 大庆行的掌柜赵双双,也是暗网在靖国的办事人。 ............ PS:你的留言,推荐票,收藏是我继续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二十八章:生意以声誉为重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赵双双端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 见到梅晓生后明媚一笑,道:“梅公子昨天刚来过,今天又来是想念奴家了吗?” “小生固然是想念赵姑娘,但也是有求于赵姑娘。” 梅晓生谈吐儒雅且谦虚,一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 “梅公子但说无妨,奴家能做到的必定会满足公子。” 赵双双眼神灵动,举手投足间妩媚撩人。 这叫什么,那句俗语...对,姣婆遇上姿粉客...陈一庚心里暗自偷笑着,表面目无表情一本正经。 梅晓生问道:“我想买一份靖国朝堂官员派系的资料。” 赵双双淡淡的答道:“梅公子是想要多详细呢。” 永远不会问客户买一件东西的缘由,这是暗网做生意的原则之一;看客户的需求有多大有多难再开出相应的价格,也是暗网做生意的准则。 梅晓生看了看陈一庚,因为这是陈一庚出的主意,当然由他来回答是最好。 陈一庚心神领会,试探道:“五品以上京官与外官都要呢。” “噢...?”赵双双似乎有点惊奇,谈吐儒雅且谦虚的梅晓生居然在问气质平平只是有点帅气的男子意见。 赵双双饶有兴趣的问道:“这位是...?” “在下陈一庚!”陈一庚答道。 赵双双抚媚答道:“原来是陈公子,小女子赵双双,你刚才所说的要五十金。” 陈一庚装作一副很懂行的模样点点头,接着道:“那么我就要五品以上的京官呢。” 赵双双想都没有想直接答道:“要四十金。” 陈一庚点点头,再道:“那么我就要四品以上的京官与外官呢” 赵双双还是爽快答道:“也是四十金。” 陈一庚故作思考了一会,才慢慢说道:“那么我只要四品以上的京官呢。” 赵双双耐着性子,还是一副妩媚撩人的模样答道:“要三十金。” 陈一庚有点失望的摇摇头,道: “姐姐算错了,是二十金才对,五品以上不要外官是减十金,四品以上京官加外官也是减十金,那么我四品以上不要外官应该又是减十斤,那么等于是二十金成交,怎么姐姐算成是三十呢。” “莫非姐姐的生意都是随意所欲,没有准则的?” 赵双双眉头紧蹙,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来,但又不敢思量太久怕陈一庚看来。 一旁的梅晓生完全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少的这十金只是够醉月楼几天的用度。 赵双双强颜微笑道:“陈公子说得对我一时说错了,的确是二十金,我们做生意以声誉为重就是准则。” 陈一庚满意的点点头,道:“跟姐姐做生意就是舒坦。” “......”赵双双强压着微表情的变化,尽量保持着抚媚撩人的笑容:“我其实也不比公子年长几岁。” 陈一庚爽直且无心的脱口道:“我十九,姐姐呢。” “......我二十一,无须叫姐姐了,叫赵掌柜即可。”赵双双不想再搭理,扭头说道。 “喔...”陈一庚一副恍然大悟的感觉,问道:“那么要等多久才能给我呢。” “......公子请稍等。”赵双双不情不愿的走开了。 过了一会,赵双双便笑意盈盈的走来,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曾有过。 “公子请过目。”赵双双双手递上一张写满字的宣纸。 宣纸上的墨迹未干,似乎是刚刚进去以后写好了再回来的。 陈一庚接过并没有直接观看,而是用嘴轻吹了几下,见墨迹稍微风干便折叠放好。 赵双双疑惑的问道:“公子不先检查一下?” 陈一庚笑了笑,道:“我相信姐姐是有准则的。” “......”赵双双没有搭理,勉为其难的对着陈一庚抚媚一笑。 陈一庚见自己想要的东西到手便示意梅晓生离开。 梅晓生花了二十金哪里愿意这么快就走,觉得应该和这位眼神灵动,举手投足间妩媚撩人的姐姐调调情再走。 但见赵双双表面抚媚撩人,实际并没有挽留他的意思,一副生意做完了欢迎下次再光临的模样。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的梅晓生瞬间意会,明白此女子不像翠嫣那样死磨烂泡便能轻易上手。 只能采取先保存完美形象,来日再战的策略离开。 “姐姐,你是否什么都知道。”陈一庚突然回头问道。 赵双双答道:“看是什么。 “和田白玉神像现在值多少钱。”陈一庚问。 赵双双爽直答道:“第一次见面算送你的,黑市大概八千金吧。” 陈一庚冲着赵双双拱手一笑:“谢谢姐姐。” 两人从大庆号出来后发现天色渐晚。 梅晓生一手搭在陈一庚肩上,朝着他挑了挑眉头,道:“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一起汇汇你忠哥。” 陈一庚摇头:“不了,说起忠哥他也有他的任务,你顺带帮我告诉他。” 梅晓生不爽道:“没意思。” 不知从何时起,梅晓生和马忠在很多事情上仿佛都成了陈一庚的小老弟,一个负责出力,一个负责出钱,而两人也很自然的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个‘不’字。 或许这便是朋友间的信赖。 ............ 汴京城府府衙内。 御史中丞曹筠正查阅着有关神像失窃案的卷宗。 佘亚男与两名捕快安坐在一旁,随时等候着曹筠的差使。 烛光在微风中摇拽,但毫不影响曹筠在认真查阅与案件有光的各卷宗。 曹筠严肃问道:“卷宗上没有提及你们是怎么知道林梁宝有作案嫌疑,所以前往他住处调查的。” 佘亚男立刻站起,侧头拱手道: “属下听当时办理此案的捕头说过,根据目击者提供的线索是锁定了五人,然后立刻对五人进行抓拿及其住处的搜查,然后在林良宝住处搜到了神像。” 佘亚男举止奇怪,但曹筠也不是第一次听闻此人,所以选择了视而不见。 曹筠眉头紧凑,思虑了一会,再问道: “尔等知道如果这件案子查不出个结果,皇上第一个会处理谁?” 两名捕快齐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但作为捕头的佘亚男心明耳清,很清楚曹筠所说的就是与她一起共事的同僚,所有首轮查理此案的人。 罪名很简单,同职公坐,意思就是犯人所犯的是什么罪,办案的所有人都以此罪定名,林良宝是秋后问斩,那么府衙所有涉及人员都是秋后问斩。 佘亚男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拱手作揖的姿势不动,其他两名捕快见状深知不妙,紧跟着佘亚男拱手作揖,保持不动。 “既然佘捕头知道,那么你想那么多同僚深陷牢狱之中吗。”曹筠疾声厉色问道。 两名捕快听到曹筠那么一说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吓得两腿直发抖。 “请曹大人救救我们。”佘亚男依然保持拱手作揖的姿势,低着头不见脸道。 佘亚男很清楚,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道理,此案如果查不出个结果,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有可能把所有的罪名往下推,到时所有人都难逃一劫。 曹筠满意的点点头,只因为听到了自己想听的。 他问道:“你觉得我们应该往哪个方向查起。” 佘亚男本想用眼色表示大人应该屏退左右小人才好回答的意思,但碍于颜值问题,还是选择了隐晦的表示道:“嗯............” “......”曹筠凑了凑媚,忽然明白了佘亚男的意思,道:“其他人都退下。” 曹筠见其他人都出去后,再说道:“其他人都出去了,抬头说话吧。” 佘亚男伸直了腰板,挺着胸侧脸道:“鄙职认为礼部侍郎许文铮有重大嫌疑。” 佘亚男知道答案,所以便大胆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曹筠却听到了自己不曾想过的答案,因为许文铮是本次自己重点打压的对象。 本想查清此案后在皇上面前立功之余顺带以失职渎职之罪再给许文铮定个罪名,就算不搁置查办也会连掉好几级。 但此刻听到的偏偏却是这种答案,着实大为震惊。 曹筠神色凝重,冷静且严肃问道:“你可知诬蔑朝廷大员之罪。” “小的知道。”佘亚男不亢不卑回道。 曹筠一反刚才的冷静严肃,反而厉声叱喝道:“大胆狂徒,明知诬蔑朝廷大员是重罪还敢如此满嘴胡言,来人。” 门外,曹筠带来的侍卫与刚刚出去的两名捕快听闻,不约而同迅速冲入房内。 所有人都冲了进来但不知所谓何事,手里都紧握着刀柄准备随时拨出。 佘亚男仍然不为所动,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曹筠见佘亚男无所畏惧便笑了笑,挥挥手示意所有人再出去。 刚才一切曹筠只是为了试探佘亚男,官场上尔虞我诈曹筠小心提防也属正常,曹筠想趁机拉许文铮下马同理别人也想趁机设套打击他。 官场上必须步步为营。 曹筠试探问道:“这个你有几成把握。” “八成!”佘亚男不敢说百分百,因为她也想为自己留些余地。 曹筠拿起卷宗再次阅读起来,过了一会才随口道出:“查。” “鄙职明白。”佘亚男拱手,转身便往门后退出。 曹筠用余光扫了一眼佘亚男离去的身影,过后许久才慢慢起身。 对着门外的侍卫说道:“摆架太师府。” ............ 夜里,北城门郊外。 大雨过后的郊外显得空气很新鲜,虽然是夏季却带着一丝丝凉意,微风吹过格外的清爽宜人。 今晚月光皎洁,在月色下陈一庚在一处大树下盘膝打坐,像是等待着什么人。 亥时,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身影由远处徐徐走来,紧跟其后的是一位身材中等的身影。 是马忠,他应陈一庚之约前来汇合。 至于梅晓生,就不知为何也跟来了。 ............ PS:你的留言,推荐票,收藏是我继续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二十九章:冲击八品的诀窍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大树底下盘膝打坐的陈一庚见马忠与梅晓生两人徐徐走来,便站了起来拍了拍沾在屁股上的尘土,接着挥手道:“真巧!” “巧你个头,不是你约我们来这里的吗。”梅晓生埋汰道。 陈一庚扭头随口道:“我约忠哥又没约你。” 女人的体香与酒的醇香混杂在一起,于清醒的人来说是就算是站在十丈以外都会觉得恶心难闻,但对于刚从XXX出来的人是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陈一庚下意识的用食指挡在了鼻孔前的位置,略嫌厌弃的表情看着两人。 马忠脸色红晕,看来喝得不算太多,他问道:“小老弟,半夜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一庚答道:“嗯,陪我修炼武道。” “修炼武道?”马忠仿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这段马忠没有出现的日子里,他每晚总会与梅晓生相约在醉月楼相见共度春宵,每次都会谈及这位小老弟的近况。 所以当今天梅晓生跟他说陈一庚找他时,他便觉得一定轮到自己出场了。 但想不到陈一庚今晚找他来提出的要求是要他做一个陪练。 天底下哪有九品境找六品境陪练的道理。 “对,你没有听错。”陈一庚再次确认道。 梅晓生围着陈一庚的身边转了一圈,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陈一庚。 “奇怪,我认识的陈一庚怎么会修炼。” 看来陈一庚一贯懒散的形象无论是在安城还是这些新认识的朋友里,已经是入木三分。 “嗯,是要修炼了,我打算近期冲击八品境。”陈一庚神色认真道。 马忠与梅晓生两人听后都觉得甚是好笑。 特别是马忠,刚认识的时候不是才说刚太入九品境吗,现在算起来才不过十天左右的时间,凭什么能这么快。 就算这世界不缺乏修炼的天才,但马忠听过最快的也要半年。 “你小子傻了吧,你踏入九品到现在有一个月了吗。”马忠笑道。 陈一庚想了想,道:“差不多了。” “你小子蒙谁去。”马忠表达了自己完全不信。 一旁的梅晓生也顺带笑话一番:“我也算是天资聪慧,也花了差不多一年才到八品境,你能用一个月的时间。” 陈一庚摇头,但又不想与他们两人抬杠。 “我找到了方法,试试便知道,但需要忠哥的配合。” 梅晓生听后又是不解道:“那也无需约我们半夜来到这里吧,怕有人看了你深夜练功?” “你半夜嘤嘤嘤也怕太大声吵到别人吧,我与忠哥对练难免会影响到别人,到时引来巡城卫队就不好了。”陈一庚解释道。 梅晓生听后也觉得很有道理,但想了一会,嘤嘤嘤谁会怕影响到别人的,就怕别人听不到。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抓紧时间开始吧。”陈一庚说道。 ………… 太师府内。 御史中丞曹筠随着太师府侍卫的领路快步往太师府的书房走去。 曹筠火急火燎的,上一秒在佘亚男面前还假装从容不迫,但下一秒已经驱使雇从架着马车快速赶到太师府。 书房内烛光摇拽,四个身穿便服的朝中大员正在茶案前品着上好的碧螺春。 曹筠一脚刚踏进房内,见到房中四人立刻行作揖之礼。 第三十章:辩是非讲仁义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一个时辰后,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陈一庚仰面躺在地上,大气喘喘,汗留如水。 马忠虽然也略感疲惫,但由于六品境修为的关系实则影响不大。 梅晓生徐徐睁开眼睛,懵懵懂懂的问道:“你们打完啦,练了多久了。” “超过两个时辰了。”马忠回道。 梅晓生暗暗吃惊,一开始两人对练的时候,陈一庚便要求马忠不可以留余力,以八品境的劲道与他对招,随着时间的推移要慢慢提升到六品的劲道。 虽然梅晓生不明白个中的道理,但他知道马忠一定会保护好这个小老弟。 看着看着便习惯性的睡着了。 马忠一屁股的坐了下来,看着气喘如牛的小老弟,关心道:“这种修炼方法很危险,几次你没来得及防御我的拳头幸亏我及时收劲,不然一拳下来你应该要休息好几天。” 陈一庚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让你来。” 梅晓生走了过来,直接坐在陈一庚旁边,问道:“这种修炼方法既辛苦又危险,有必要吗。” 从陈一庚脸色可以罕见的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心里彷佛有许多的心事此时刻画在脸上,两位老大哥一眼便可察觉道。 “现在或许没有必要,但未来绝对很有必要。”陈一庚淡淡道。 梅晓生默然。 耿直男孩马忠在语言交流上从来没有忌惮过谁或者什么话题,他直言道:“你确定这样有用?” 体力稍微恢复的陈一庚也坐了起来。 三人并肩而排,盘膝而坐,一起看向了远方的汴京城。 夜色下的汴京城,只有城门上寥寥几点的火光,你完全看不清它在夜风中是否摇摆不定。 白天里城门下看似雄伟的城池此刻只淹没在黑夜中,甚是寂寥。 陈一庚眼睛盯着远方,嘴里回答道:“有用的,品级不同散发的气也有所不同,为何道门的明心镜能一眼辩出品级,正是这个道理。” “我与你互相纠缠互殴,双方的气便会反馈到自己的体内,体内经脉会因此而过早感受到更高品级的真气,这种方式只适合在九品后期使用。” 梅晓生饶有兴趣的听着,突然插话:“那么像我这样八品升七品有什么捷径的方法。” 陈一庚白了他一眼,言简意赅答道:“你吃不了苦。” 梅晓生:“......” 陈一庚再补充道:“保持这个训练节奏,还有七天左右我便能突破到八品境。” 梅晓生与马忠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向陈一庚,眼神里彷佛在说:我信还是不信你好。 ............ 汴京府衙门外茶馆,未时。 佘亚男找了个不太显眼的角落位置坐了下来,在这种两边是墙的位置于她有两个好处: 一,是更好的将自己的正脸隐藏起来,不怕被人以突击的方式偷看; 二,是可以避人耳目,不怕给熟人撞见。 佘亚男早早在此等候着,她与陈一庚相约好每天都要在这个时辰见上一面,把各自查到的线索互相交流探讨,务求尽快破案完成任务。 但今天似乎有点例外,陈一庚迟迟未到。 要知道在相识的这段时间里佘亚男认为他还算是个比较守时的人,当然是与梅晓生对比。 过了半个时辰后陈一庚终于赶来,一副萎靡不振无精打采的样子使得佘亚男心中产出一些疑惑。 她试探道:“昨晚与梅郎去喝酒了?” “没有。”陈一庚挑了挑眉,继续道:“你的梅郎也没有,昨晚一起到北门郊外修炼去了。” 佘亚男将信将疑的看着陈一庚但又不好反驳,因为她深知梅晓生是没可能刻苦修炼,如果他是有那份毅力现在一定是七品境了,怎么还会停留在八品境。 没人陪他喝酒只好跟着陈一庚出去看他修炼还有可能,当然这个答案对于她来说已经很牵强。 佘亚男只好简单说出一个“嗯!”字,结束了这个问题。 陈一庚喝了一口热茶,接着唤来了店小儿点了几样风味小吃。 把前置工作安排完了以后,陈一庚开始进入话题:“你那边进展得怎么样。” 佘亚男侧坐着,露出左脸回道:“我已经如实向御史中丞曹筠说出了我得看法,也得到了他得认同,我授意我全力盯着许文铮查。” 我还是觉得先把你只露左脸的习惯改正过来才是当务之急...陈一庚内心腹诽,颔首道:“许文铮那边有什么破绽吗。” 佘亚男摇头道:“没有,我安排了人乔装在他附近监视,但他滴水不漏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唯独是他那个秘术师门客消失不见了。” 秘术师不见了?...陈一庚捏了捏眉中,脑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这是疲惫过后没有充分休息的后遗症。 昨晚修炼完以后拖着疲惫身躯的他回到怀仁学府并没有立刻入睡,而是用他自创的吐纳之法继续盘膝修炼,表面进入了浅度睡眠。 仅比闭目养神好一点。 经常睡眠不足便导致了头痛脑胀,注意力无法集中,记忆力也会有无形的损伤;随之而来还会经常疲劳,免疫力下降;人体的免疫力下降后也会跟着感冒、胃肠感染、过敏等等自律神经失调症状。 而陈一庚现在开始头痛脑胀,注意力无法集中。 他猛灌了几杯热茶,好让头脑缓一缓。 “似乎你们的目的暴露了?”陈一庚徐徐说道。 佘亚男看向墙壁,淡淡道:“还没酒醒吗?” 陈一庚:“......” “我也这么认为。”佘亚男说道:“这样更证实了那个秘术师在这案件中的作用。” 陈一庚又喝了两口热茶,道:“抓贼拿赃,你负责抓住那个秘术师,至于和田白云神像必定还在许文铮手中,我想办法让他自己拿出来。” 让许文铮自己拿出来?佘亚男感到这话有点不靠谱但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因为问来没有意义,各司其职嘛。 佘亚男点头,接着道:“如果是这样,也太容易就把案子破了。” 陈一庚又捏了捏眉头,道:“这些天真的休息不够,我总觉得有个细节我忽略了,但又想不出来。” “无妨。”佘亚男顿了顿说道:“休息好点,不要一直去喝酒就好,案件要一步一步查背后的真相也会一点一点浮现出来。” 陈一庚:“......” 陈一庚用手指在茶杯里蘸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上:总捕头;接着再敲了敲桌面,问道:“对这个位置有兴趣吗?” 佘亚男看见写在桌面的三个字后疑惑的看向陈一庚; 问道:“什么意思?” 陈一庚嘴角微翘笑着说道: “你辩是非讲仁义,做事上也是一丝不苟,只是难为你是女儿身不被看重,这世道需要你这种人多一点,为平民百姓做事讨公道。” 听陈一庚说后,由佘亚男的左脸可以用看出她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并没有立刻回答。 她狐疑的看向陈一庚,心想他究竟有什么能耐能把自己推向总捕头的位置,但就最近接触来说眼前这少年还是有点手段,但他为何要帮自己? 背后还有什么目的? 陈一庚接着说道:“慢慢想一下吧,你在这靖国里最多也只能去到总捕头的位置,但就是这个位置才能为底下的平民百姓做点事。” “或许是说能袒护他们多一点吧。” 佘亚男听懂了陈一庚的意思,自古官场上官官相为,府衙这种级别不高的机构当遇上权贵与百姓发生争执的时候,往往只会草草结案袒护权贵。 从来没人会关心这些底层百姓,屈打成招,替死鬼...等多不胜数,更有越俎代庖的代替府衙捕快抓拿百姓就地断案的。 “你真能办到?”她试探性问道。 陈一庚又捏了捏眉头,道:“头很疼暂时想不到,再过七天我就能好好休息,到时我设计设计。” 还有七天?......佘亚男克制住自己没有问下去,因为她担心梅郎会不高兴。 “少喝点!” “......” 佘亚男陷入了沉默中,陈一庚大口的吃着眼前的点心好补充体力。 ...... 许文铮府外。 乔装成普通商贩的捕快们在沿街叫卖,有叫卖水果的,也有叫卖包点的,更有抱着冰糖葫芦串围着许府打转的。 布置如此多的人手是佘亚男的指示,一为了找出那为秘术师的行踪,二为了监视许文铮还会与谁来往甚多。 神像案背后会不会不止一个许文铮作为幕后黑手。 假神像惹得朝野上下震动后许文铮便乖巧了许多,除了每天的早朝外便是回到礼部处理本职上的公务,最后才回到府上。 所以佘亚男才说他滴水不漏。 这天刚回到府中的许文铮没多久便叫雇从备上马车出门。 许文铮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他大摇大摆的由许府的正门而出,彷佛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就算让这些人知道也无所谓。 坐上早已备好的马车徐徐往着目的地走去。 乔装成卖冰糖葫芦的捕快小心翼翼的跟在马车的后头,大概也只有他才能大摇大摆的离开许府附近。 若卖包点的与卖水果的抛下摊位独自离开,会让人产生怀疑。 许文铮的马车徐徐来到了豫王府外,雇从上去通传一声后紧接着回到马车旁,对着许文铮说道:“老爷,可以进去了。” 许文铮跟着豫王府的侍卫进入了豫王府,侍卫带着许文铮沿着林间小道来到了一处别致的凉亭里。 豫王是先皇永庆帝的亲弟弟,永庆帝在位期间特意扶持这位亲弟弟,使得豫王在朝中势力日渐势大,渐渐把太师的势力打压了下去。 凉亭内豫王与礼部尚书肖闵早早在等候,凉亭内的石桌上早已摆满了一盘盘冰镇的水果。 第三十一章:豫王苏玉鹏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凉亭内的豫王苏玉鹏,他身穿一身深蓝色蟒袍,脚穿覆云靴,束起头发的是一顶镂空金冠;眉宇间的皱纹与白发渐生的两鬓显得老成练达。 他一言不发眼色阴沉的盯着许文铮,彷佛此刻要把许文铮看得透透净净。 许文铮是个聪明人,知道豫王必定因为神像案而怪责自己,拱手作揖后龟缩在哪里,不敢吭声。 “和田白玉神像到底哪里去了。”苏玉鹏厉声问道。 许文铮脸色一青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脸直贴地面上不敢抬起:“豫王明察,下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下官也在很努力追查其真相。” 苏玉鹏给了个眼色一旁的肖闽,肖闽心神领会在一旁装模作样求饶道: “豫王,求你相信文铮吧,他绝对不会作出这等事情的,这案情一定有隐情不如看看文铮怎么说吧” 许文铮战战兢兢的趴跪在地上,听到他的上司为自己说好话才慢慢抬起头来。 “豫王。”许文铮擦了一把汗,接着道:“神像为什么会变成假的我真的不知道,或许真的早已经被那个什么神偷带走了。” 许文铮坚持自己的看法,真的其实早被双子神偷带走了,只是他在迷惑所有的人从而放松了朝廷对他的追捕,让他有足够的时间逃离靖国国境。 “现在所有人都盯着你们礼部,衙役与大理寺更是派人盯着你们不放,小到一个员外郎也不放过,如果你们礼部自身没有问题,查案的人怎么会死盯着你们不放。” 苏玉鹏目光锐利,用自己的看法驳回了许文铮的解释。 但一句‘如果你们礼部自身没有问题’却把安坐一旁的礼部尚书肖闵吓得直冒冷汗。 如坐针毡的肖闵立即道:“是下官管教下属无方,下官回去必定好好管理不会再给豫王惹麻烦。” 苏玉鹏看了肖闵一眼,察觉到因为自己一句无心的气话既把自己最忠诚的心腹吓得胆颤心惊。 “咳!”苏玉鹏特意咳嗽一声缓和一下气氛,接着道:“眼下太师与宰相两方都盯着你们礼部,都等着你们出大问题,好把礼部给抢夺过来。” 苏玉鹏边说着边拿起冰镇好的西瓜,先递给了肖闵一块,接着又递给了许文铮一块。 “一年前刑部尚书那个混蛋枉费我的一番提携,竟敢徇私舞弊最后被揭发,连累现在整个刑部都落入宰相一党之手,不然我们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 “这次你们两人必须要把这件案子处理得妥妥当当,若是问题真的出现在你们这里,也要想办法把关系给撇清。” 肖闵与许文铮手心都捧着西瓜,知道苏玉鹏讲完也不敢吃上一口。 “请豫王放心,下官一定会处理好的。”肖闵说道。 “天起炎日,你们也辛苦了,你们把这些瓜果吃完再走吧。”苏玉鹏看了一眼石桌上的水果说道:“本王乏了要回去休息一下,两位自便吧。” 说完苏玉鹏便站起转身离开了。 肖闵手心捧着西瓜眼睛却在偷偷喵着苏有朋的背影直到他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放松后的他脸色一变没了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对着许文铮说道:“人都走了就别憋了,快点过来把这些东西吃完走人吧。” 许文铮探头往苏玉鹏离去的方向看去,不见其身影后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真要把这些吃完再走?”许文铮指着一盘盘冰镇好的水果问道。 肖闵嘲笑道:“你真蠢还是假蠢,这个豫王你还不了解吗?他虽然贪权但绝不会徇私枉法,他容不得底下的人做出影响靖国社稷的事,就是因为这样先帝才这么器重他这个弟弟。” “那倒是,大人说得很对。”许文铮还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肖闵继续道:“今天我们是吃完这一桌水果再走,下次就不会是吃水果这么好咯,快点吃完回去吧。” 许文铮快速地吃起了手里的西瓜,肖闵嗤笑。 ............ 书房内。 豫王苏玉鹏一直看着平摆在桌上的信,许久后他随手交给了侯在一旁的管家周崇。 “烧了。”苏玉鹏目无表情的道。 周崇接过,走到一处火盆前便把信件点燃了。 直到看着信件被烧成一堆残灰,才走回苏玉鹏身旁道:“豫王,烧完了。” 苏玉鹏看向门外,道:“那两人还在吃吗。” 周崇回道:“是的,王爷。” “派人把那个秘术师找出来,但不能声张。”苏玉鹏吩咐道。 周崇是一名太监,在苏玉鹏十岁的时候便跟在身边伺候,后来苏玉鹏长大后无缘太子之位便被册封为豫王出宫立府,周崇也跟随其出宫在豫王身边伺候了三十个春秋。 位高权重的太监都喜欢收一些义子,一方面是加以培养巩固自己的势力,一方便是为了延续子嗣了。 周崇足下并未收任何的义子,也没有与任何的亲戚走访,可以说豫王府就是他的一切。 相比其豫王党那几个当朝大员,周崇才是真正的心腹。 “还有,也派人盯着汴京府衙和大理寺,案件有什么进展要马上给我通报。”苏玉鹏继续吩咐道。 “奴才明白!”周崇答应后想了想又问道:“王爷,那个双子神偷需要追查吗。” 正真的心腹是你想到的我已经为你妥当安排好,你想不到的我也会提醒你。 而那些笑意盈盈只会拍马屁的心腹只能称作‘猢狲’。 苏玉鹏摇头道:“抓贼的事就让衙役跟城防的人去负责吧,我们还是处理好手上的事情,我隐约觉得这次的事好像与党争有关。” 周崇接着问道:“那么我需要派些人盯着太师党跟宰相党那些人吗。” “不用!”苏玉鹏否决了周崇的提议,接着道:“没有那个意义,而且有人也不太喜欢我这样做。” 周崇颔首,道:“那么奴才去准备一些冰镇的水果给王爷消消暑,王爷刚才一口也没有吃过。” “嗯!”苏玉鹏淡淡道。 ............ 北城郊外,寅时。 陈一庚与马忠两人肆意挥打着各自的拳头;拳头掠过,两人的拳劲在空气中“嗖嗖”作响。 两人终于停下来休息,陈一庚满身疲惫的躺下,一个大字型的伸展开手脚面仰星空。 而马忠则在陈一庚的身旁坐下,看着他气喘如牛的样子,马忠关心道: “照这个样子你人还没升到八品,你就直接上天了。” 今天已经是两人坚持的第四天,四天以来陈一庚与马忠都会坚持修炼到第一抹晨曦升起才回城;而梅晓生也跟着来陪伴了三天,到了今天第四天终于放弃没来了。 还是醉月楼搂抱美女蹉跎岁月好。 回城后陈一庚还会在房间里盘膝吐纳假意睡眠几个时辰,而到了未时就会如约来到茶馆与佘亚男见面了解案情的进展。 虽然几天过去了但佘亚男还是苦无头绪,在许文铮这里找不到丝毫的破绽,而那个秘术师宛如人间消失一般不见了。 时间不断流逝。 佘亚男的压力越来越大,因为曹筠不停的给府衙这边施压,知府苦无办法只好找佘亚男几个捕头又臭骂一顿。 气息平稳一点后,陈一庚笑了笑说:“没事,如果不这样是没有办法突破到八品的。” “为什么要这么拼?”马忠一脸严肃的问道。 “鬼知道!”陈一庚嘴角微翘一笑,然后坐了起来:“哥,你信我吗?” 马忠听后有点茫然,他早已经视陈一庚为自己弟弟般疼爱,不然的话也不会陪他在这里半夜修炼,而是与梅晓生一起蹉跎岁月了。 “信。”马忠简单答道。 马忠没有问陈一庚到底什么缘由,心里藏着的秘密是什么,他只是简单觉得只要陈一庚需要他就是对他一种信任。 陈一庚拍了几下自己的后脑勺,道:“不够时间休息,人都糊涂了乱讲话,明天还要帮亚男姐处理那个案子才行。” 马忠挺意外的听陈一庚提起神像案,因为在这几天的修炼里陈一庚是从来没有提起过。 第三十二章: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翌日未时。 盘膝而坐的陈一庚艰辛地睁开了眼。 眼皮彷佛已经不属于自己,要花费极大的力气才能勉强撑起,眼袋又黑又大的悬挂在眼珠底下,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萎靡不振的模样像彻夜在醉月楼被十八个小妖精的轮番摧残过。 他打了一盘水,往干巴巴的脸皮上浇洒一番后就换上了那套黑色素衣。 双手在脸颊上用力拍打几轮后,又张开双臂用力做了几次拉伸;希望通过以上几个动作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拿着陆远送他的符箓看了又看,在考虑应不应该点燃,因为道门的修行者会炼一些丹药随身携带,有补血益精的,也有救死扶伤的,最重要还有提神的。 但陈一庚最后还是放弃了,他不想节外生枝。 他尽量必开所有人,悄悄的走出了怀仁学府,他不想让邓泰与龚进还有萧熏衣三人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免得他们又瞎担心。 本来打算住三天的邓泰几人被甄灵以各种理由特意的挽留了下来。 陈一庚像行尸般来到了怀仁学府附近的包点摊坐了下来,点了一碗豆浆和三个肉包子。 他味如嚼蜡般吃着包子喝着豆浆,本来应该前往府衙外茶馆与佘亚男碰面的他昨天告诉了佘亚男今天不用商量。 ......困意缠绕着他,脑袋一片空白。 把包子豆浆都塞进肚子后,徐徐的向大庆行走去。 ...... 大庆行内。 弯弯柳眉,睫毛长长的赵双双正眉头紧锁。 她一身轻薄紫色衣裙更显肌肤洁白细腻,一对宛如美玉的大长腿无处安放。 陈一庚自从上次光临之后已经过去四天,赵双双对他耿耿于怀,没有别的只是因为她事后知道自己被耍了。 暗网的情报网在五国都有分支的存在,既是独立又是一体,情报与买卖的信息都是互通的。 赵双双对敢于戏弄她的陈一庚身份作出了调查,发现他只是被渔村老头在海里救上来的孤儿,生活一直平平无奇,更是被安城里的人笑话是个傻乎乎的孩子。 情报与赵双双初次见面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而且安城这个海滨小城最近也在整个穹鵼大陆渐渐为人熟悉,因为一个书院教书老头竟然破解了玲珑棋谱。 所有事情发生得很凑巧。 雇从突然急促的走来,人凑到了赵双双耳边嘀咕了几句后。 赵双双道:“请他进来吧。” 典当的点点头便转身离去,一会儿便领着陈一庚来到了赵双双面前。 陈一庚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赵双双面前,萎靡不振的模样确定他昨晚与马忠修炼完以后回去并未好好休息。 赵双双眉头微蹙,接着抚媚一笑:“陈公子是想念奴家所以来的吗。” 陈一庚摇头:“是来归还十金的。” “......”赵双双强颜尾笑道:“什么归还十金,奴家不太明白。” 陈一庚笑着回道:“小姐既然不知道就算了,梅公子叫我来买一样东西的,不知赵小姐这里可否安排。” “......”赵双双还是强颜微笑道:“梅公子叫你来买是假的吧。” “小姐这次心明耳清许多了。”陈一庚笑道。 赵双双扭腰侧身,一双大长腿并拢稍微伸出,嘴角微笑时露出浅浅的酒窝。 “陈公子是来愚弄奴家的吧” 陈一庚连忙摆手表示:“赵小姐真的误会了的确是来做买卖的,你怎么看出不是梅晓生叫我来的。” “这不难猜吧,有机会的话梅公子定会借故亲自前来的。”赵双双笑道。 陈一庚忍住了没笑出来,接着道:“我想买一样东西,不知赵小姐能否安排。” “何物!”赵双双问道。 “和田白玉神像。”陈一庚直接答道。 赵双双先是一愣,接着眉头紧蹙,她疑惑的看着陈一庚思考了片刻。 然后问道:“你买这种东西小命不想要了?” 陈一庚嘴角微翘,笑道:“我相信我不是第一个打听神像价格的人吧。” 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再加上一个习惯性嘴角微翘的笑容,这画面感与平时痞帅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感觉现在很猥琐。 “所以你上次特意问我价格原来是这个意思。”赵双双笑了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对神像案这么关心。” 陈一庚笑道:“我是谁,你不是应该查过了吗?这世间应该没有你们不知道的情报吧,如果有就证明这情报没有它存在的价值。” “有意思。” 赵双双红唇微张,嘴角再次露出小酒窝。 “我的确查过公子,从查到的情报来看公子并不像现在这般聪明,是情报有误还是公子一直藏着什么。” “我没有藏啊!”陈一庚顿了顿,继续道:“我们离题了,赵小姐不是做买卖的吗,和田白玉神像我要买,你能安排吗。” 和田白玉神像若是想出手倒卖,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通过暗网,上次陈一庚对神像价格像是随口的一问实质是在试探。 盗取者早早便和暗网接触,或许说远在筹划盗取神像的时候便通过暗网知晓神像的黑市收购的价格。 他并不确定盗取神像的人正真意图究竟是什么,金钱只是他其中一种猜测。 而他推断的方向对了。 接下来便是引蛇出洞。 “我们只会与正真的客人做生意。” 赵双双站了起来,身姿阿娜多姿的走向陈一庚,伸出青葱玉指挑了挑陈一庚的下巴。 “你想借我手帮你引出那个人,这种亏本生意我不做。” 陈一个嘴角微翘,道:“赵小姐价格都还没开,又怎会知道自己亏本。” 赵双双凑近到陈一个的脸前,用清澈的眼眸看着他的眼。 她笑道:“暗网有暗网的规矩,成交率不高的单子不接,但我可以把规则改一下,用你的秘密换取我修改规则。” “可以。”陈一个爽趣答应:“但要买卖完成以后。” 赵双双满意的点点头:“那么就请陈公子先付一些定金吧。” 陈一个笑道:“多少金。” 赵双双摇头:“不用,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下问题就行,破解玲珑棋谱的人是你吧。” “是的。”陈一庚笑道:“这个情报很值钱不要那么便宜就卖了。” “你回去后好好注意消息吧。”赵双双浅浅一笑,嘴角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陈一庚很清楚赵双双话中的意思,蛇要出洞了。 ............ 夜里,天色阴沉,月光被朦胧的薄雾所遮挡,使得这个夜里多了几分神秘感。 佘亚男和另外一个李姓捕头领着十几个衙役不动声色对着眼前这间宅院展开了包围。 这宅院建在汴京城南城区,汴京城分为东南西北四区,中间是皇城。 北区东区都属于达官贵族们聚居的区域,房屋价格偏贵但街道整洁干净,而且衙役巡防上会更严谨些。 西区南区就属于平民聚居的地方,这里日间人潮拥挤,夜里也鼠辈横行,一般的情况下衙役巡防是极少干预这里的治安,因为这里也有属于这里的地下秩序。 钱便是这里的规矩,所以梅晓生总能通过这里的西城门半夜出城。 连续多日苦查都没有任何线索的捕头们,今天终于在傍晚时收到暗线提供线索。 有趣的是这个暗线先是将暗网有人买和田白玉神像的消息传播出去,接着找到所有与神像有关的信息后再卖回暗网,最后顺带卖给查案的捕头。 其中就有这个秘术师匿藏的地方,而秘术师与这个案件有关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形成包围圈后佘亚男挥手一扬,一名捕快迅速接近宅院轻声轻脚地对其进行探查。 半柱香后捕快返回道:“屋里面有灯光,而且我还看到有人影在走动。” 佘亚男听后看了一眼李捕头,仿佛已经把指挥权交到了李捕头手上,等他的指示。 李捕头心神领会,给出了指令:“抓人!” 早已包围宅院的捕快们迅速往里面冲去;前门突进的,三面围墙翻墙而去的。 两名年轻的捕快行动迅速,首当其冲冲进屋里,似乎谁第一个抓到犯人谁就会立下破案大功,等着以后加官进爵。 但马上迎来的是一声惨叫。 一个抱头冲出屋外,另一个抱头在屋内蛮胡乱撞。 “小心有毒虫!”佘亚男侧着脸喊道。 其余捕快害怕毒虫的攻击,立刻停下了进攻的步伐。 一团黑影从窗户破窗而出,身法极快。 佘亚男与李捕头也同属武道七品境眼力属于极佳那种,但他们两人只依稀看到此人身穿灰色长袍,头戴帷帽。 不是此人身法有多高,而是细小的飞虫围绕着他转着一圈又一圈;使人看不清他的身影。 他随手一扬,毒虫便散开来攻击周围的衙役,自己则趁机一跃跳上屋顶逃走。 专修武道的衙役们哪里碰到过这种毒虫的攻击,完全没有的退敌之策,只能胡乱挥砍手中大刀或者抱头逃窜。 佘亚男与李捕头立刻腿上发劲一跃跳上屋顶,往秘术师逃窜的方向追去。 ............ PS:出来几个人赏我一个耳光好吗 第三十三章:秘术师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秘术师司徒健身影飘忽像鬼魅般快速移动,从屋上跳到内巷中,再由内巷中穿插几回又跳上屋顶。 佘亚男与李捕头紧贴其后,丝毫不给司徒健任何逃脱的机会。 但这里毕竟是汴京城,夜深人静的时候任何过于吵杂的声音都会印来巡防军的注意。 巡防军发现两名捕头正全力追赶屋顶逃窜的人影,立刻展开配合对其截击。 月色迷蒙,司徒健身法鬼魅,就算巡防军加入也不见得能对其起到有效围捕。 领头的巡防军将领不胜其烦,立刻下令可以使用神机弩对其截杀。 神机弩是配备禁军与城防军一种轻巧可随身挂在后背的箭弩,配有特制的钢箭,锐利无比,面对一般铜制的盾牌都可轻易击穿,一次可连发十箭。 巡防军们身穿胄甲腰系长刀,从背后拿出神机弩,对准了在屋顶上身影鬼魅的司徒健。 “嗖!嗖!嗖!” 无数箭矢脱弩而出,往司徒健身处快速射去,以这速度与数量就算司徒健身法再好也难以避开。 数支银色箭矢瞬间穿过秘术师的身影。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秘术师并未因此有丝毫响应,也不曾减慢了逃跑的速度,他像毫无痛觉般的诡异,继续逃窜。 紧跟其后的佘亚男与李捕头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他们一个选择扭头正眼看向对方,一个选择用侧脸瞟一眼对方,仿佛都在问对方:你看见了吗? 两人此刻距离司徒健不过十丈。 道门巫法体系已经存在不少功法可以令武者头疼不已,而这位神秘的秘术师他今晚所使功法更令佘亚男等人一筹莫展。 追捕陷入了胶着状态。 突然,寂静的夜里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一道人影从马背上跃起跳到屋顶之上,身法极快的超过了佘亚男与李捕头两人。 两人被突然而至的身影吓了一跳,因为身法之快两人已经来不及防备;他们定睛一看,原来是禁军统领杨憎。 他身穿一身银色甲胄,虎背熊腰的身段并不影响他急速奔跑的速度。 “小贼,我看你往哪跑。”杨憎大声怒斥。 夜深巷静,杨憎肆意的一声吼叫吓得无数人骨软筋麻,纷纷从床上翻起点燃烛光往窗外偷看。 然后传来了一阵阵的咒骂声。 秘术师司徒健并未因此而有所减慢逃跑的速度,鬼魅般的身法仍不断在屋顶上跳窜。 杨憎脚下鼓起气劲,猛的用力一踏,脚底下的屋顶瓦片瞬间被踏碎;人便如榴弹般弹射而出,其速度比从神机弩射出的箭矢还要快。 这便是武道五品境的实力。 杨憎一拳打向司徒健,不知是速度太快司徒健反应不过来,他并未作出任何的闪避动作。 但奇怪的一幕又发生了,就像刚才箭矢穿过司徒健的身躯一样,这次杨憎整个人也穿过了司徒健的身躯。 随后司徒健的身体慢慢消散,渐渐化作一团黑色飞虫,在空中慢慢飞散。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从来未曾见过此等情况。 杨憎问道:“你们在追捕的犯人是什么,为何会变成一团飞虫消失了。” 李捕头拱手回道:“回统领大人,我们正在追捕神像案的嫌疑犯。” 说完后李捕头皱了邹眉头,视乎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后面的问题。 佘亚男侧着脸拱手回道:“回统领大人,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犯人是个秘术师。” “秘术师?”杨憎一手负胸一手摸着下巴想了想,回道:“我想起了是有这么一个体系的修行者,但修炼此体系的人并不多。” “谢谢统领大人今天出手相助。”佘亚男与李捕头同时说道。 杨憎摆摆手道:“你们快去忙吧,不用谢了。” 说完后杨憎口哨一吹,一匹健壮的黑马呼啸奔来。 黑马躯干壮实而毛色靓丽,四肢修长腿蹄轻捷;黑马昂首低鸣仿佛在对自己的主人说道:主人我来了。 杨憎骑上黑马,轻抚着它的鬃毛,轻声道:“走吧,秋风。” 杨憎走后,佘亚男抬头看向天际边已经消散不见的黑团飞虫,突然心有所感道:“不好,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李捕头还不知道发什么事,正要开口便已经见佘亚男快速往回跑去;李捕头一手按住刀柄极速跟随其后,巡防军也跟着在其后奔去。 众人回到了原来围捕司徒健的宅院中,只见原来负责围捕的捕快们已经倒趴在地上昏迷不醒。 李捕头大吃一惊,扶起其中一名捕快喊道:“快醒醒,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当时情况紧急,佘亚男与李捕头没有顾虑太多率先追了上去,但就算这些毒虫再厉害也没可能会把留下的十几名捕快同时放倒。 捕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嘴里断断续续道:“你们...走...后还有...一个...犯人从屋里...出来...袭击了...我们。” 李捕头眉头紧锁,憋出的川字清晰的刻在眉中。 在佘亚男与李捕头沉思的时候更多的捕快赶了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同僚们均大吃一惊。 佘亚男沉思一轮后开口道:“犯人没可能逃得出汴京城,现在有劳巡防军的兄弟们回去后严查出入城门的可疑人物,还有在城内加紧巡查。” 领头的巡防军回道:“放心,我们现在立即回去安排。” 巡防军走后,佘亚男对李捕头说道:“先立刻安排人把弟兄们送去救治先吧,然后我们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嗯!”李捕头点点头。 ............ 西城一间废弃的三进三出宅院内,头戴惟帽的司徒健逃到这里后便停了下来。 废弃的杂院内杂草丛生,没用的杂物散落了一地想必是之前的主人走的时候太急而遗留下这些没用的东西,整间杂院布满了蜘蛛丝与灰尘。 司徒健作为一个门客,本来应是衣食无忧前程似锦,但眼下因为神像案而只能蓬头垢面的东躲西藏。 这与他想象的生活不符。 司徒健指尖上的一只爬虫突然咬了他一口。 这是秘术师饲养的‘鸣虫’,只有半截手指长,身有七段没有腿只会蠕爬,脑袋的顶端长有一条长长的触角,它危机预感极强,饲养它的秘术师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周围会不会有危险。 司徒健警觉的站起四周查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屋檐底下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阴影里。 今晚月色阴暗,被薄薄的一层白雾遮挡了挥洒而下的月光,加上废弃的杂院荒凉已久,如果司徒健是个普通人一定会被吓得半死。 司徒健警惕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娶你狗命的人。”神秘男子淡淡说出。 接着双手结印朝司徒健一挥。 司徒健脚底下突然出现阵纹涌现,一条条肉眼看见的泛着光芒的锁链由地上阵纹伸出,把司徒健双手与颈脖锁住了。 “你是巫法!”司徒健大吃一惊。 ............ 北城郊外,寅时。 马忠眉头紧皱,双拳使劲挥出。 他看着自己的小老弟黑眼圈一天比一天加深,样子一天比一天萎靡,担心自己的小老弟会坚持不住。 但他又确确实实从交手的过程中感受到陈一庚气的变化,气劲越发浓郁深厚临晋升八品境只差一点。 故而他必须全力以赴,怕影响了陈一庚。 陈一庚汗如雨下,嘴角更是含着血丝。 连续多天以来的苦修使得他已经开始精神涣散,稍有分神便吃了马忠两拳,幸好马忠反应极快迅速收敛大部分的气劲,才使得陈一庚受的伤不算严重。 “忠哥,还是差一点。”陈一庚脸色冷峻道。 马忠疑惑道:“你要怎么!” “用尽全力攻向我。”陈一庚回道。 马忠急了,因为他觉得武道九品境提升到八品境没必要做到非死即生的地步。 这是所有武道体系修行者都会经历的品级,最低的品级。 只要循序渐进就好。 马忠犹豫了,他怕自己只要稍微不注意便会重伤陈一庚。 但陈一庚要的是马忠全力以赴,用他六品境的气劲覆盖整个战斗区域,只要在极限中陈一庚才能逼发体内经脉扩张更好的感受气息的流动,从而突破。 “别犹豫,相信我,我感觉到就是差那么一步。”陈一庚神情严峻再次说道。 马忠没办法只好把气劲全部迸发出来,不留一点余力。 他能做的只能全神贯注,确保能随时收敛气劲。 两人双拳高速挥出,一挡一攻又或者一攻一挡。 十息后,陈一庚突然眉头一皱,语气急诉道:“别收劲!” 陈一庚鼓起全部气劲双拳出击,直接与马忠的双拳对上。 “嘣...”一声响,陈一庚整个人被撞飞出去。 马忠大惊...... 第三十四章:杀人灭口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陈一庚直接被震飞到十几米外。 马忠大惊,因为他很清楚刚才那一击不是他区区九品境可以承受的,重则身死轻则都会全身经脉尽断。 那么他等于这辈子完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小老弟为什么要这么拼,如果足够努力再加上后天天赋也大概需要大半年的时间便可以由九品境提升八品境,寻常武者也不过两年到三年时间。 根本用不着这么凶险。 马忠不顾一切的扑向陈一庚。 “别动我!”陈一庚声音低沉的说道。 马忠直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陈一庚,如果不是陈一庚先开口,马忠必定已经抱起他往城里赶。 “你伤势重吗?”马忠试探性问道。 “还好!”陈一庚简单回应,半响后再回道:“我突破到八品境了。” 马忠听后开怀大笑起来,郎朗笑声响遍了整个郊外。 “你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个多月的时间怎能从九品突破到八品,真是匪夷所思。” 陈一庚此刻已经懒得搭理马忠这个问题。 他利用外来气劲强行对体内经脉扩张从而达到突破品级的界限,这样的做法很危险且不一定会成功。 九品境通海是让武者学会掌握气,一步一步从人体奇经八脉锤炼真气。 所以他才日以继夜的打坐修炼真气,希望体内真气更加充盈。 这是他从许多关于武道修炼书籍而总结出来的经验。 武道九品境升八品境没有捷径可言,他便另辟蹊径。 他赌对了。 武者要的是自身的强横,来自意念,也来自于对生存的渴求。 马忠一股坐在地上,看着陈一庚一脸憔悴的样子。 心有些疼! “这个结果我早就预想到了,不付出点代价又怎能走得比别人快呢!”陈一庚笑道。 马忠无声而坐,耿直如他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陈一庚强撑着坐了起来,脸青唇白的他慢悠悠道:“我到了八品境凝气,气会凝结于体,我只要稍微打坐凝练一会便无大碍。” 他说完后便闭上眼睛,口中轻轻地一呼一吸有节奏的吐纳着。 马忠没敢打扰,只好默默陪伴在旁。 ............ 废弃宅院内。 躲藏在黑暗阴影中的人影慢慢走出。 一身黑色长袍头带兜帽,兜帽之下是一对冷冰冰的眼睛。 司徒健被一条条肉眼可见泛着幽光的锁链所束缚着,把颈脖,手,身躯,脚全都缠绕起来。 这是巫法体系的功法‘六星芒阵’七品可习,需要结印,对手的脚底下会出现一个六芒星图样的阵纹,由阵纹里伸延出泛着幽光的锁链束缚住对手。 “是他派你来杀我的?”司徒健问道。 黑袍杀手冷冷回答:“死人无需知道太多。” 司徒健脸上青筋爆现,他双手手掌一摊,两团密密麻麻的飞虫由各自手掌飞出,直接飞向黑袍杀手。 就算司徒健被阵法束缚着,但也不代表他会坐以待毙,秘术师最擅长的便是控制蛊虫。 他手中放出的昆虫名为‘黑针虫’,嘴带针,细小会飞,通常一团攻击敌人。 黑袍杀手看见两团从司徒健手中飞出的黑影袭向自己,他并没有惊慌,而是口中念念有词,天团袭来的飞虫突然在一声“嘣”的爆炸声中化为尘土。 “盘门左道的体系在巫法体系面前根本不堪一击。”黑袍杀手不以为然道。 黑袍杀手一招‘心灵爆破’便把司徒健的飞虫杀死一地。 ‘心灵爆破’九品可习;不用结印,简单吟唱便可对敌人做出攻击,速度极快的在敌人面前产生空间爆破,随着修行者品级的提高威力也会提升。 司徒健非常的恼怒但又无可奈何,身为秘术师七品的他实力上已经不遑多让,但轮起杀敌攻伐秘术师还是偏弱一些,全是一些花俏功法。 就像塑造出一具分身引开了佘亚男等人追捕的功法,名叫‘虫替身’八品可习,以飞虫幻化为自身,但只有行动力,不会表达不会攻击不会使用任何功法。 既然杀伐不行司徒健便只能想办法自保。 从他脚下爬出了许许多多的拇指大的小虫,身上披着厚厚的硬甲,八足。 是司徒健饲养的‘食气虫’,一种特别喜欢蚕食武者身上的气的昆虫。 ‘食气虫’收到主人的命令后从脚下爬出,在地上的阵纹溜达两圈后就原地伫立,好像找不到自己的目标一样。 黑袍杀手看着阵纹上的爬虫,十分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司徒健也面泛尴尬,看来自己搞错了;武者的气是武者发动功法的力量源泉,但巫法不是,而身为秘术师的他好像也不太清楚。 武者粗鄙是因为不喜欢读书,但秘术师粗鄙是因为喜欢养虫。 念才是巫法体系发动功法的力量源泉。 黑袍杀手嗤笑道:“无计可施了?” 司徒健此刻才明白自己已经真的无计可施了,自己的功法果然在此人面前都是花狸狐哨的。 他求饶道:“求你不要杀我,我把和田白玉神像交出来。” 黑袍杀手摇头:“不用劳烦你,我自己会知道你藏在哪里。” 说完他慢慢走近左手一挥,一记粉末从他左手挥出散落在司徒健周围,司徒健明知道这些粉末有问题,但他已经还无办法。 片刻后他便沉沉睡去...... ............ 旭日东升,一缕晨光打破了夜的黑暗,晨光挟带着温暖照耀着整个大地,也照在了陈一庚的身上。 陈一庚继续闭目打坐,似乎昨晚为了晋升八品而受的伤不轻,只是他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难看,细微表情中没有了那丝痛苦,一切平淡如常。 突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从脚步声可以判断来的人起码有七八个。 马忠随声扭头看去,他的好兄弟梅晓生便在人群中,其他的均是身穿官服腰系大刀的衙役。 马忠高兴的站了起来,正要大声告诉梅晓生关于陈一庚已经晋升八品境的消息,但随后又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 他想道...怎么会有一群衙役跟梅晓生走来,这时间不是已经躺在温柔乡里吗?难道是嫖娼被抓了然后现在来抓共犯,但汴京城没有这律法啊?话说那个女捕头好奇怪。 梅晓生酒气与香味缠身,从他的表情上不难看出既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他说道:“人就在这里。” 马忠心中一惊表情错愕,意思大概想说...想不到你出卖我;他垂头丧气般正要抬起双手,却听到了女捕头说道: “一庚,不好了,那个秘术师被人杀死了。” 陈一庚听后徐徐睁开眼,看向了佘亚男:“被杀了?” 他稍作迟疑后补充道:“是杀人灭口。” 原来是找陈一庚的...马忠落下悬在心头上的石头,对眼前这位女捕头也有了大概的猜想,她就是梅晓生的发小,之前听他们提起过。 陈一庚站了起来,然后看向梅晓生与其他人,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你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佘亚男侧着脸,意简言赅道: “昨晚我们接到线报终于查到那秘术师的藏身之处,便立刻对他展开的抓捕,但他实在太狡猾放出毒虫缠咬我们后便立即逃走,我与另外一个捕头两人紧追不舍。” “随动静越闹越大巡防军加入了围捕,但秘术师逃跑的身法鬼魅仍然无法对其进行抓捕,最后幸好禁军统领杨憎出现对其进行抓捕,但一拳后发现他尽然化作飞虫消失不见了。” “后来我们意识到应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所以连忙赶回一开始围捕的宅院,果然留下的捕快都被制服倒在地上,其中一名苏醒的捕快告诉我们,有另外一个疑犯从屋子里走出来袭击他们后逃走了。” “是秘术师的功法‘虫替身’。”陈一庚淡淡道:“然后呢?他怎么会被人杀死了。” 佘亚男继续道:“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巡防军的兄弟赶来告诉我们,收到举报西城一间废弃的宅院内传来嘈杂声,他们进内查看后发现一具尸体。” “随后我们也赶到,的确是那个秘术师司徒健,司徒健一死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所以我才匆忙找到梅郎,让他带着我们来找你。” 陈一庚点点头,连同今天算起自己已经七天没有好好睡觉了,幸亏他提升到八品境,真气凝结在体内,减去不少疲惫乏力之感。 “我们能去现场看一下吗?”陈一庚问道。 佘亚男侧着脸点头道:“可以,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回去吧。” ............ PS:故事开始进入高潮吧 请假条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不知不觉就写到十万字了,有没有读者在看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应该坚持下去?还是调整一下思路再接再厉? 看着别人的作品无论怎样多多少少总会有些读者在章评,而我由始至终都没有,实在心酸,推荐票是一些写作上的好友为了鼓励送的,但始终不是一个使我有信心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是阅文的推送机制问题吗?这也是我想过的,还是我根本不知道这游戏的玩法,所以根本不会有人看到。 也或许是我根本不是这个料,不是写作的料。 但我心中有故事,我想写出来。 虽然文笔不好,思绪也有点混乱表达不清楚,但我仍想写...... 如果你是看到的话,我希望你出来扇我一巴掌,那也是我的动力呀。 就让我冷静两天吧,然后再从头看一次自己的故事,是哪里写得不好。 谢谢...... 第三十五章: /294109彼天之上最新章节! 东边渐露鱼白,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宜人,汴京城营生的百姓们已经早早在街道两侧摆起了的摊档。 佘亚男一行人行走在大街上,由于清晨的关系过往的路人并不多,使得他们一行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没有别的,老百姓对于身穿官府的爷们比较心存敬畏。 操劳了一整夜的陈一庚,此刻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便径直的走到家买肉包的摊位前。 “老板给我来三个大肉包子。”陈一庚说道。 卖肉包的是位大婶,从陈一庚几人一路走来这位大婶便开始注意他们,陈一庚说要三个肉包子大婶不敢怠慢,立刻装起了十个递了过去。 陈一庚疑惑,以为大婶听错了,毕竟他们一行人也刚好十人。 “一共多少钱?”陈一庚问道. 大婶忙摇头,道:“这几个包子不值多少钱,大爷你拿去吃吧。” 此刻陈一庚明白了,大婶是忌惮身后的捕快。 “大婶,你快收吧没事,一共多少钱。”陈一庚说道。 大婶一听,脸色都青了,只好战战兢兢回道:“一共是两银币。” 陈一庚随手从怀里摸出两银币递给了大婶,大婶颤抖着手接过了银币,接着又从自己的钱箱里拿出了十几个银币递给了陈一庚:“这是找你的钱。” 陈一庚瞬间明白了,原来捕快们平时吃东西都是不用给钱的,如果给钱的话便代表你要反过来‘纳贡’了。 陈一庚没有说话微笑点头,接着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大婶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还在狐疑是不是自己给得太少了。 陈一庚走到了佘亚男的身旁,把买来的包子递给了佘亚男,淡淡道:“大婶刚才不敢收我的钱。” 佘亚男很清楚陈一庚的意思。 就算是在天子的脚下,平民还是难逃被欺压的命运。 佘亚男也是无奈,树大有枯枝但起码她不会这么做。 她拿起了一个肉包子后便传给了另外一位捕快,接着道:“一人都吃一个吧。” 捕快们见是自己的头儿给的肉包子,哪里敢多言语接过便吃了起来。 完后,佘亚男淡淡地说了句:“只要你们是跟我的话就不可以再从老百姓身上讨便宜。” 或许这句话她想说很久了,可惜一直没有说出口。 一行人来到了废弃的宅院前。 宅院前已经有两名捕快在门口把手,见佘亚男一行人回来便行了拱手之礼。 佘亚男侧着脸点了点头以表回应后就直接带着众人往宅院里走。 宅院内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天说笑的捕快们一见是佘亚男回来了,便立刻收起了说笑的嘴脸,严肃的朝佘亚男拱手行礼。 穿过前庭与里屋便来到了庭院中。 司徒健的尸体便躺在杂草丛生的飞起庭院中。 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 捕快们都不敢随意靠近,因为最早发现司徒健的巡防军本能的伸手去检查一下这具尸体,谁知从尸体内跑出了一团飞虫把那名巡防军咬伤了。 故现在无一人敢随便靠近。 陈一庚隔着几丈看了看,说道:“叫人准备一些‘艾熏草’,这些虫都怕‘艾熏草’燃烧后的气味,可以驱除它们。” 佘亚男对着旁边的捕快说道:“快去找些‘艾熏草’回来。” 马忠眉头一皱:“这你也懂。” 陈一庚笑道:“这些书中都有记载,自从我发现这案子与秘术师有关后,我便把怀仁学府内关于秘术师记载的书籍都看了。 “所有?”一旁的梅晓生嘴角微微抽搐。 过了一会,外出找寻‘艾熏草’的捕快快步返回,手里捧着一大扎外光极为普通的杂草。 “我找回来了,你看看对不对。”捕快说道。 陈一庚凑近看了看,然后闻了闻,道:“对了,在尸体旁点燃,把风扇向尸体把虫熏出来。” 捕快听后按照陈一庚所说的,迅速把‘艾熏草’点燃,燃烧中的白烟被扇向尸体。 稍后,从司徒健的尸体内爬出或飞出一大群密密麻麻且细小的虫子,在场的所有人看后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梅晓生埋汰道:“真不明白修炼秘术师体系的人是什么心态,身上养着一大群的虫子。” 陈一庚用诡异的眼神看向秘术师,然后笑了笑道: “修炼秘术师体系的人并不是一定要养虫子的,或者可以养蛊,有一种蛊叫‘情蛊’专门种在情侣身上,由情侣双方定下制约,谁违反了制约便会受到蛊虫的反嗜。” “能下‘情蛊’的情侣都被看作是对爱情最忠贞之人。” 梅晓生听后眼角一抽搐,表情十分复杂:“我绝对是,我绝对经得起考验。” “当真,我可以找赵双双联系会这功法的秘术师。”陈一庚朝梅晓生挑挑眉:“你大概要和谁一起种呢?” 梅晓生极力控制着这里的微表情,但嘴上却语无伦次道:“这个我…和…那个,不说正事…” 竖起耳朵静听结果的佘亚男只好叹息一声。 佘亚男叫来了仵作对司徒健进行了尸检,经过仵作反复检验后给出了结论,死者先是被人迷晕,然后再一刀插入胸膛致死。 陈一庚眸内闪过一丝疑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才能使得这手段多且诡异的秘术师被迷晕?而且这人的身份有是谁,是许文铮派来灭口的杀手吗?但一个区区礼部侍郎又怎会养着一个比一个厉害的门客? 佘亚男看见一言不发的陈一庚便知道他在想着事情,连日来的相处使得她对眼前这位少年渐渐了解,故而没有打断他。 这时李建平带着几个捕快也赶到了现场,昨晚与佘亚男在围捕司徒健的宅院中发现昏迷的捕快们后李建平便负责照料这些受伤的人,一直忙到现在才能赶来。 来到现场的李建平发现除了办案的衙役外还多陈一庚与梅晓生还有马忠三个人外人,脸上露出了鄙夷不屑之色。 他与佘亚男说道:“亚男,这是重要的凶案现场,你怎能随便带人进来。” 李建平没有问他们三人是谁,因为他知道在场的捕快们是不敢随意放行外人进来的,只有与他同及的佘亚男才敢这样做,虽是同级但他比佘亚男年长且资历也比她高,所以他平时都是直呼佘亚男名字,也常以长辈口吻与佘亚男说话。 马忠面无表情昂首挺胸,双手翘于胸前直直站立着,武道六品境的他有着不屈人前的傲气。 梅晓生像没有听见李建平的话语般拿出一把纸扇扇开,一边扇着自己一边四处张望,作为富甲一方的梅家嫡子,四品以下的官他还不放在眼里。 只有陈一庚拱手道:“这位一定是李捕头了,我听佘捕头说大人昨夜不止神勇而且为了受伤的兄弟而奔前忙后的。” 陈一庚顿了顿,继续保持拱手的姿势微微看了佘亚男一眼。 “所以在李捕头不在的情况下只好拜托学生前来协助,学生不才只在书本上对各体系的功法有点粗鄙的了解,还不及李捕头的经验丰富来得实用。” 梅晓生与马忠眉头一皱,心想道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口甜舌滑。 李建平听了陈一庚的话后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刚才脸上的鄙夷不屑全然不见,故作严肃问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佘亚男也顺势说道:“司徒健已死而神像尚未寻回这该如何是好?” 李建平眉头紧皱,蹲下身看着司徒健的尸首道:“他是怎么死的?” “死者先是被人迷晕,然后再一刀插入胸膛致死。”佘亚男侧着脸,手抱腰刀回道。 这会李建平眉头锁得更紧了,嘴里喃喃道:“唯一的线索没了,神像还不知所踪,关在牢里的那个又什么都不清楚,该怎么查下去好...” 和田白玉神像最开始失窃的时候便是李建平负责查办,还曾因为神像失窃后在不足一天的时间内寻回神像抓拿犯人而受到了朝廷的表彰,谁知假神像的告破使原本带功之人此刻反而会因此事而后求算。 心里最着急的人便是他。 陈一庚在旁思量着从赵双双手里买来的靖国朝堂官员关系的资料,他隐约觉得这案件已经变得复杂,从贪赃枉法变成了朝堂上的派系之争。 许文铮是豫王党的人,如果他出了问题所有同属于豫王党的人都会受到打击,特别是豫王苏玉鹏,所以司徒健很有可能是被苏玉鹏派出的杀手所杀;因为一个小小的四品养着一个门客就已经很奇怪,没可能还有第二个。 而接下来许文铮也会被灭口。 但这也不对,苏玉鹏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大不了弃卒保帅把许文铮供出去还能换回个不包庇下属的美名。 而无论神像案往那种方向发展于太师党与丞相党他们而言都是有益无损,所以他们只需要静待其变就好。 那么究竟是谁要杀人灭口。 陈一庚开口道:“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盯死许文铮,既然你们府衙已经知道司徒健便是许文铮的人,现在司徒健人死他也脱不了干系。” 李建平抬起头看向了陈一庚,思虑片刻后拳头紧握,咬咬牙说道:“对,现在只能从许文铮身上查了,司徒健死了他也脱不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