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的捕风人》 序 /297951异乡的捕风人最新章节! 对于祂,我不想多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祂们中的一员了,随着千万年却因永生而短暂的时间的流逝,像江河汇入大海,渐渐融入其中。 “山川之灵?太阳之父?月亮之母?……词语千变万化,我们从未改变。”这句话曾被讲述给我,以及那些和我一样的,所有那些在长梦中重生的人。 当我从这一望无际的白色中醒来之时,亦或者是早在醒来之前,我作为人类的情感就开始了它迅速的流失。 祂们与我都是继任者,可悲的继任者,在我的眼中。 当然这也有例外,那位最古老的祂。 祂借给了我这样独特的力量,除了我继承的之外的力量,但我认为我本是应该拥有着它的,而不是在我选择陨落之际…… 等我讲述完这漫漫长夜,我也该去陨落了,跳进那黑暗的奇点。 陨落?神也会陨落吗? 会的!也许会的。不过那是我们自个的选择,没有人避免,除了那个值得尊敬的例外。 我曾化作成白头,黑皮肤的老农,驻足在麦浪翻滚的田野,闻着稻香,汗流浃背,却始终无法感受那收获的喜悦;我曾化作英俊,富有的男人,即使陪伴一个人,走上一生,或再走上一生,却也始终无法再次拥有,那为爱情而沉沦的灵魂;我也曾化作成新生的婴儿,从呱呱坠地开始,和从前“一样”的活着,可纵使他人对我寄予满怀亲情的期待,我也只能空空地面对着绝望,虚无缥缈的未来…… 现在,这个加入祂们不久的我,也早早地明白,为什么在众多的祂们之中,少有谁,感兴趣于那世间的百态。 与情感一同流失的,还有我那生前的记忆,本该刻骨铭心,致死不忘的记忆。 我不在赘述这些,会让你觉得我不知好歹的话语。假有一天,你也成为了祂们,在体验上千年,万年的孤独之后,也许…… 我是能够窥探未来的祂,和祂们一样,为着世界以稳定有序的形态运行下去而工作着。 这个故事,是我特殊的窥探,带着祂借给我力量。它来自遥远的未来。也许它也将成为,我的当下。我意识到,它很快就是当下了。 这是我的辞职书信,是对着另一个世界的呐喊。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 也许在你看到这些记录之时,我已化作茫茫宇宙中,一颗微小尘埃,但也有可能,我已再次成为与你们一样的人儿,生活在那湛蓝天空之下…… 序言 /297951异乡的捕风人最新章节! 我们的风车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停止了转动,蒲公英也不能再随风飘扬。我从没见过它转动自己宝贵的叶轮,我也从没见过那一缕缕白色飘向远方。但总有莫名的记忆告诉我,我应该为此感到恐惧与惊讶。风车塔里的老人,年复一年的守着。在他眼里,最可爱的是孩子,更可爱的是书架上,空荡荡的玻璃瓶中,他所说,我所感的,那莫须有的风。 第一章“回乡” /297951异乡的捕风人最新章节! 第一节.搬离 祂想说的,不只是祂的存在。另一个世界,另一群野心,另一群迂腐,另一群可悲的,苟延残喘。 她借给我的力量,是渐渐地融入着我的,也像是我本就应该拥有着它,是处于一种重伤之下的恢复。 而现在,我像是恢复的如生前一般了。 所以请让我从这儿讲起吧。伴随着它,即使作为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幽灵,也变得逸趣横生! 地点:海牧城,大贫民窟 时间:楔791年,9月,9日,清晨 (私人长居旅馆,二楼的楼道里) 清晨,本该是万籁俱寂的,东边的地平线上泛起一丝丝的亮光,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移来。 但哭嚎,还是如同鸡鸣般地响起,他们只是无法阻滞,而打扰了那本就轻微的脚步。 这一天,我从窗边醒来,游离在这个熟悉的,有着沉鱼落雁之貌的女孩身边。她是有着不可思议的美貌的,那美貌,是足以摇醒我那沉睡的青春的。 今天,她起的比往常要早上一些,我静静地看着她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解开窗户上的锁,打开窗,那吵闹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芬妮!你最好关掉那该死的窗户!” 发怒似的巨大声音让我不禁地转头,看向那紧闭着的房门。 “对不起,父亲。我正准备向一位先生打听舞会的事。”她用尽了气力才将那微弱的声音传进卧室。 “你难得对此这么上心,我劝你也最好如此。” 明明是严厉至极的声音,我却看见芬妮轻轻地吸了口气,像是早早地就开始等待着这样的声音似的。 “嘿,是迪夫先生吗?”女孩尽量地把头探向窗外,期待着他的停留。 “哈哈,不用这样严肃的称呼,我的成年礼还要过上好些日子呢。”他停留在了窗户前。 “早上好!芬妮‘小姐’今天有什么事吗?”他带着阳光般的笑声问到。 “早上好!我听说您要搬里这里了,是吗?”芬妮鼓起勇气。 “是的呢。” 他期待着芬妮的回应,而她却只是静静地仰望着,不再说话,粉红的气息在那稚嫩的脸颊上扩散开来。 看着她那羞红的脸颊,迪夫微微地笑了,我也微微地笑了。这让我回忆起了,如亘古般遥远的从前,那与我相爱的人儿,她也曾这样羞红过。可惜我的脑海早已渐次地模糊了她的模样。 “我还从不知道你平时这么早就起来练琴呢。” “不,只是今天,想来和您告别!” “我相信我们会再见的。比起这个,你的父亲依然强迫你参加那个为贵族巡行的舞会吗?” “嗯。我从记事以来就毫无目的地为着这个准备着,可我从不喜欢这个,甚至……” 情感从她的身体里爆发,我想,她也不曾想到到自己真能表达出这些话来吧?尽管有些支支吾吾,对一个外人,或者说,一个真正走近她内心的人。近三年来的相处,即使是过了好久的一个雨天,才说上第一句话,但爱情的种子早已悄然在她的心底萌发。 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即使那时的我还没有比较完整的情感,但十多年来,逐渐的恢复,以及我与她的“相处”,也让我成为了能够了解她内心的人,即使她压根不知道我的存在。 但我不能想到的是,她竟能把这一切说出,说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我曾不知多少次看见她蒙在被子里,空空地对着自己哭诉,我本以为她以后也将如此,但今天,确实又出现了令我意料之外的事。 大概是因为“爱”吧?这个被我遗忘了好久的东西。 “巡行舞会的日子还是和往年一样吗?” “是的。” 我看着迪夫思索了一阵子,多么希望这个男人能提供给她一些帮助,至少要比一个只能在暗中观察的幽灵要多做一些,那除了怜悯之外的事儿。 “芬妮,我想你应该参加那场舞会,而我会替你想办法的。” “真的吗?您会帮我的吗?”芬妮露出期待而兴奋的神情,她那淡静的眼睛里,恍如是有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情感。 迪夫将手缩进袖子,为她搽拭眼泪,芬妮有些依赖地低下了头。 “我怎么会忍心欺骗你呢?”迪夫明明还想说些什么,可他却强忍着,转而露出了晴空般的笑容,而晴空有时也许不过掩盖乌云的伪装。 我努力地窥探着他内心,艰难,却也不是一无所获。 我并不喜欢他这样,不把话说完。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至少比我来的更加谨慎!因为即使是我,也还没能看到未来,而他更是不能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说出那些会对她造成怎么样的影响? 羞涩的感觉不由地侵袭了她,她涨红着脸,慢慢地垂下睫毛,像是在与睡眠对抗着似的。 “现在,我该走了,芬妮小姐。” 她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压抑着自己的不舍,抬起头,两人静静地对视着,就像初次见面时那样,像话剧少了声音,像电影忘写了结局,像老歌空无了台词,像我幻想着,你喜欢我……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向他们反抗,向命运反抗。可即使我对此表现着的异常的坚定,却也始终不能确定,事实的确如此。被蒙蔽的是现在的人们?塑造美好未来的是现在的我们?如果我确定这些,这一切不会将你带入糟糕的境界,也许这些话,就不会暗藏心底。” 这是我听见的,他隐藏于内心的声音,但也可能只是我那过于激进以至于出现幻觉的猜测。我不禁嘲笑自己起来,能够轻松窥探着遥远的未来,却又常常无法成功窥探一个人的内心,甚至无法理解他们那已如同搁浅般的情感。 (房东“阿婶”的住处里) “早上好!阿婶。我该走了,这是这段时间的租金。这段时间,承蒙您的照顾了。” “你还是那么礼貌,是那样的年轻有为,真希望我那个在外地工作的坏小子能像你这样。以后我可希望你常来!”阿婶放下手中搽拭着的玻璃杯和蔼可亲的回答到。 突然,一个脏兮兮的小孩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求…求你给予我们一点食物吧。哪怕是一点残渣,我的父亲快要……” 迪夫把手放进口袋里摸索,他是想帮点什么的。可还没等到孩子把话说完。 “滚出去!谁让你进到这里来的!” 她的反差把我吓得哆嗦,迪夫也被吓到了,急忙把手抽出。 好在,我们也都不约而同地,渐渐明白了这些。 看门的男人追了过来。 “抱歉,抱歉!我没有拦住他。” 阿婶向男人眨了眨眼,男人好像了解到了什么,任凭孩子怎么哭闹,他只是不予理会的拖走。 从她那表面凶狠却又暗藏善心的眼神里,我越来越敢肯定自己的猜测,我想,她不过是想“吹动更多的风车”罢了。 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吹动更多的风车”这样的比喻?也许我曾在那被遗忘了很久很久的人生中,听过这句话吧? “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让我送送你吧?或者帮你拿拿行李?”她的话断断续续,和那些真正冷漠的人不同的是,她很明显是受到了波动的,而且现在的我敢肯定,那是一种向善的波动。 “不用了,谢谢您。” 迪夫转身离开了,却又在不远处轻轻念叨着:“有的风,不过是为了吹动更多的风车罢了。” 我震惊了!呆站在原地,以至于没能在第一时间里跟上他。 他怎么说了,和我一样的话?我没能得到答案,只得先把这当做是一场机缘巧合。 阿婶像是也听见了,却不知这是对着谁说的,也许,她能想到是自己吧? 二楼的拐角处,男人悄悄地在孩子的口袋里放下了五个硬币。我欣慰地看着,在那恍惚间,恢复了一些悠远的记忆,即使依然是那样的模糊不堪…… “怎么样?” “钱给他了。” “人呢?” “他的父亲死了,我看着他死的。”男人的话夹杂着悲伤的气息,但神情却平静的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 “哎……他几岁了?” “8岁,不会有孤儿院后会收留他的。” “再去给他一点钱吧。” “这样的事我们常见,总不能每次都……”男人是这样说着的,可后来,他又是那样慷慨地给着。 “他们总认为我们很富有。当然,这诺大的房屋,炫彩的玻璃,犹如春天本身的绿化……撇开我们同为尘民的身份,总会带给他们这样的错觉。但我们的生活却也与他们没什么两样!” “哎。”男人把手缓缓伸向柜台上的酸梅罐子,无力的手像是枯树的枝桠。 “早没了,上个月的事。” “我去给他……” “等等,钱拿走!整理整理东西,过几天他们就要收回这里了。”阿婶拿出一袋用小袋子装的钱,放在桌上,转身走进阴暗的房间。 “多了……” 我没有跟着她进去,但隔着厚厚的墙壁,我仿佛听见了,她内心的,压抑的唏嘘。 “保重……”悲伤刺痛了他的眼眸,仿佛想要把一切都看透。 男人背着行李,看着陆续离开的人群,走进他们之中,一起,彻底的离开了。 可搬离了这里,你们又该何去何从啊? 第二节.预言 溪水在阳光下闪动着稀碎的磷纹,如铺抖绸缎一般,温柔而欢快地流淌着,欣欣然奔向远方。但在这河水的歌声里,却蕴含着如同降落在黑暗森林之中的,那骤雨般的音韵,就像在欢乐的歌儿里,预示着谁的悲凉与孤寂…… 地点:北水城 时间:楔775年,2月,13日,清晨 (接生婆,梅拉尼的家) “艾勒先生,你醒了!” “我的妻子呢?她还活着对吧?”这是艾勒醒来的第一句话,他急切地问到,瞪大着眼睛。 “很遗憾,艾勒先生,她去世了……但是她给你留下了两个健康的孩子!” 记忆在脑海里重演,妻子难产而死的画面,让艾勒悲痛不已,却没有哭嚎。他的眼眶中,突然掉下了什么,潮湿地划过他的脸颊。 梅拉尼也静静地留下眼泪。 听说人们悲伤至极的时候是不会发出声音的?我知道,那是因为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他们正在悲伤着,我也渐渐被感染着,渐渐想起了自己生前,那一样因难产而死的妻子,想起自己的孩子。 他们现在在哪?化作世间尘埃?还是早已经历了无数次新生?我意识到,自己也正在陷入悲伤,这可是我在来到这里之前少有的事儿。 梅拉尼不再说话,她也清楚,此时艾勒已经听不进去什么了。 一阵婴儿的啼哭…… “艾勒先生,您的家族对我们有恩,您可以尽管在这里休息,而我会为您照顾孩子的,倾尽我们的有……” 梅拉尼悲伤地望着躺在床上的艾勒,走出了房门。 艾勒感受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强忍着悲伤,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陷入了很深很深的梦境,我悄悄钻进他那毫无防备的大脑,在众多复杂的碎块之中,找到了他所沉溺着的。 (艾勒的梦境) 昏暗的密室里,即将燃尽的蜡烛依然发挥着自己微不足道的光芒。 他的意识处于不断的变换之中。他在那充满着恐惧的,阴森至极的房间里走动着,又有那么一瞬间,他像是成为了,多年前,墙上,那让他感到诡异的,难以琢磨的,渗人的壁画。 我研究般地看着。 应该只是人们毫无依据的想象,或是故弄玄虚的谎言的实体吧? 房门被轻轻地打开了,女人小心翼翼地探头查看,在确认安全后,拉着男人走了进来。我认出了他们,倒是艾勒还在迟疑,也可能是被这样的环境让他产生了因恐惧而来的迟疑。 黑袍的巫师就跟在他们的身后,几近遮盖全身的衣服,以及涂满脸部的,浓浓的血红色涂料,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巫师低头,站在角落里,念起咒语。 艾勒像是想起了一切。 他看见,自己和妻子虔诚地跪在燃着黑色火焰的火堆旁。 火焰不安地舞动着,接着那火舌不断升高!直冲房顶。 “滋滋滋……”被燃烧着的木柴发出声音,又或者说,是那有生命般的火焰所发出的声音。他感受到,那声音正逐渐与巫师的声音融入到了一起。 黑色的火焰渐渐变得光亮,但周围的环境却又反而变得更加暗淡了起来。 突然,巫师猛地挣扎起来,一声声痛苦的,压抑的唏嘘,仿佛那光亮是来源于他的灵魂深处,是从那儿,一丝,一丝地,艰难地抽取而来。 巫师浑身僵硬地颤抖,又缓慢地开起了口,就像是本能的与附身的恶灵争夺着肉体。 那时还有恶灵吗?不是早已被祂们消灭干净了吗?我惊愕了,恐惧笼罩着我。我也会感到害怕吗?还是不安吗?即使这次窥探未来,已经不算是我的工作了。我振作起来,作为一个神的本能,用尽全力进入他的记忆里,接着,我松下了一口气。 渐渐的,巫师不再抵抗,又或者是说,他无法抵抗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幽灵的身躯也随之抖动了起来,像在夏雨之后悄然绽放的睡莲,我是在形容自己吗? 这是预言吗?但故事总要留下一些悬念与疑点。 巫师开口说起话,慢慢的,咬字越来越清晰,并开始不断重复着: 天赐之女即将降临,得失之间,应做正确选择。 天赐之女即将降临,得失之间,应做正确选择。 天赐之女即将降临,得失之间,应做正确选择。 …… 梦境的尽头,巫师的预言一遍一遍,不可阻挡的回响着。 艾勒惊醒了,他好像顿悟似地坐起,抹去脸上干涸的泪水,走下床,扶着凹凸不平的墙壁,推开房门去。我也从中出来,毫无准备,只得急忙跟上去,可惜不能搀扶着,那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他。 “艾勒先生!让我扶着您!”梅拉尼的神情显得十分惊讶,我也很惊讶。 “谢谢!” “这是我的荣幸,艾勒先生。看您的孩子们,多么可爱,健康……” 艾勒没有回话,他静静地打量着自己的孩子,带着那温柔的目光。 “艾勒先生,我的仆人们已经去镇上替孩子们找乳娘了,您不必太过担心。” “谢谢!我得去办点事,这些钱就当做是这段时间的抚养费。” “我是在替我的祖宗报答您……” 梅拉尼瞧见了艾勒那坚定的目光,稍感震惊之后,不再推辞,收下了钱。 艾勒的精神以神速般快速恢复着,身体开始变得有力,像是受到重创之后开始快速地生长。 从他的眼神里,开始透露出,莫名的,精悍的目光。 梅拉尼没想到艾勒能这么快地恢复神志,我也没能想到。 “女孩就取名为芬妮,至于男孩……杀了他。”他淡淡地把话说出口。 他要杀了自己的孩子吗?为什么!我再次震惊了,这句话太过令人诧异了! “什么,您说什么?”梅拉尼太清楚自己听到了什么,但她无法理解也更不敢相信。 “杀了他,总比让他被人捡走,成为一个尘民好……” “您可是上民!是他的父亲,上民……是不会挨饿的……” “我没有能力抚养他了,比起那可悲的,最后被贬为尘民的一生,不如让他早点结束。” (远离城门口的河岸上) 老妇人用毛绒绒的浴毯把怀里的男婴包裹着,小心翼翼地放入木盆中。 老妇人担忧的目光,好像化作了承载他的水流,一起漂向远方…… 地点:海牧城,中心城镇 时间:楔775年,3月,2日 (中心城镇的某家咖啡馆) “艾勒,你听我的。” “这也不正是你所听见的,那再可靠也不过的预言吗?” “艾勒,我们打小就最好!你不用对我有防备。” 艾伯纳洗脑似地,不停地劝说着,话语滔滔不绝,可艾勒却依然表现着犹豫。 “这可是上天赠予‘我们’家族的礼物。” ………… 艾伯纳倾吐着他满腹的“劝诫”,连我都感到十分的不耐烦了。 艾勒也有些不耐烦了,终于,我等到了他叫停艾伯纳的“演讲”。 “不用说了!我早已做好了选择,和你一样!” “这就对啦!我早就知道,你比我聪明,不会做不出选择的。” “那,说说你的计划?” “啊?……”艾伯纳的回答有些闪烁其词了。 “那走吧。” 艾勒露出令人难以理解的,有些阴冷的笑容,像是暗藏着几分无奈,又更像是对着谁的嘲讽。 我想他可不会因为这样的回答而完全放松警惕,也许是他也有着什么阴谋吧? 艾伯纳本以为自己糟乱的回答搞砸了一切,但艾勒的反应又让他不由的高兴起来,以至于他也露出了笑容。 很显然,他也没能看透艾勒笑容,也许艾勒早知道他不能看透这些,所以才会有这样失控的,容易暴露内心的笑容。 但显而易见的是,他们的笑容背后,都隐藏着各自的野心。 “去房产管理局吗?” “当然。” “东西带了吗?” “我说过,我早已做好选择了!” 多年后,我再想起这件事来。从万千琐事之中组合、切割以进行思考,终于也明白了他们的微笑。 “理解他们”这对于你们再简单不过的事,却让我认为自己已经拥有能够媲美某些祂们的智慧了。 地点:海牧城,大贫民窟 时间:楔780年,2月,27日 纤柔的月光与那从房间里透出的,温柔的灯光融合成一片昏暗的天地,不算黑暗,却是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男人穿着正式的服装,到来了。 (私人长居旅馆,艾勒房间的客厅) “咚,咚。” “来了,好久不见了老兄!” “真是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艾勒。” 到来的人是艾伯纳。 “当然好。” “芬妮,你出来一下。”艾勒转头像房间叫去。 刚满五岁的芬妮,从房间里轻轻地走了出来,躲在艾勒身后,探着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洁白的面容,淡色的眉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薄薄的双唇如粉色玫瑰花一般娇艳欲滴,那温柔的眼神里仿佛有一阵阵暖流流过……我想,美丽不应该是这个世界其他事物的代名词,而是专属于她的,是只应该属于她的! “芬妮,站出来。见过艾伯纳先生。” “艾伯纳……先生好。”她的声音太过微小,轻轻盈,如同一阵的吹过,以至于艾伯纳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芬妮,以后,艾伯纳先生就是你的老师了。” “艾勒。” 要让艾伯纳这个‘后天公子’教她吗?真是个错误的决定。这些年我的分身一直观察着他们,特别是艾伯纳,这也帮助我逐渐理解了他们。 艾伯纳和艾勒走到一边,说着什么。 “艾勒,我向天发誓!这肯定是我见过最令人心生怜爱的女孩!” “那当然!她可是我的女儿!” “我现在敢肯定!预言错不了!” 她真是太美了,我多想沉入她的心底,被那儿的鱼群包围着。 …… 第三节.存岸 那天早上的雾散了,当然不止早上,也不止雾。 地点:海牧城,大贫民窟 时间:楔791年,9月,9日,上午 (大贫民窟的某条小巷) 我随着迪夫,穿过如同甬道般狭窄的小巷,43号,推开门,翻腾着的蒸汽涌动出来。 我是很期待着这样的雾气的,夹杂着淡淡粥香,穿透过我,不在我的身体上凝结成滴。 “迪夫!过来,车票我已经帮你定好了,不过你得提早一些,这几天的列车只剩下午的了!真是见鬼!”吉恩放下手里的汤勺,露出笑容,两人相互靠近。 “感谢!没关系。” 吉恩把手搭在迪夫的肩上,带着他朝二楼的休息室走去。透过浓浓的水汽,在迪夫眼中,吉恩那二三十岁却仿佛早衰般的脸庞显露了出来。 “真的不带走他吗?” “没关系的,我过完成年礼就回来,相比于遥远的路途,这里可要安全多了。”迪夫看向庭院里,铁锅旁,一个男孩怀着仇恨似的摆弄着炊具。 我也看向他,笑着,也悲伤着,想起自己的孩子来,他也曾这样对我赌气过…… 在我死后,他过得好吧?是否长成了一个有担当的大男孩?是否和我一样,找到了一个贤惠的,美丽的妻子?我猜测着,以至于忘记了观察。等我回去,得再尝试和掌管过去的祂商量商量,请求祂告诉我这些。 “这里可离不开你,不过就现在的情况你可以多待上一阵子。”吉恩拍了拍迪夫的肩膀。 “伊维先生呢?” “伊维?说的是刚刚躲在外边角落的那个人吗?”我回想着。 “他生病了。组织上新派来的人,你熟吗?” “不熟,我有些不放心。” “他说不是大病。” “不是这个……”迪夫放弃了说出他不安的原因,他无比的清楚,伊杰可几乎是最早加入到组织的那些人之一,以至于他会如此犹豫。 “那?” “没事。对了,能把您的身勋借给我吗?” “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哈哈。你要那垃圾干什么?”吉恩用着惊讶的语气,带着调侃般的笑容。 “大概是为了那场巡行的舞会。应该说,是为了我的一个朋友。”迪夫解释到。 “这就是迪夫帮助她的方式吗?”我想起了他的承诺。 “我当然会借给你!你随我来!” 书架的隐蔽处,布满灰尘的铁盒,装着吉恩做为贵族最后的标记。 “盗用贵族身勋可是重罪,你可得注意点。不过就凭那些,抓捕一个惯偷都得用上一两个月的废物警察们,我对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哈哈哈。” 吉恩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是因为今天的报纸。这样的效率确实好笑,但迪夫没有发笑,可也没有陷入沉思。 可报社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吉恩先生……” “怎么了?” “听说您的家人全都……不回去看看吗?” “跟我一起走就不会死!一群死人还有什么贵族的荣誉可言!?”吉恩一拳打在了靠墙的书架上!爆裂开来的声音划破了空气,几本书散落在地,灰尘扬起,气氛像是被冻结般地宁静了下来。 吉恩的家人吗?应该就是前几天报纸上几乎被全灭的贵族们吧?我想起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些。 “抱歉!我不应该提到这些。” “不不不,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有些……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列车是下午四点的,抓紧走吧。也许,趁着这时候,还可以好好看看这个城市的风景吧。” “那我走了,请节哀,吉恩先生。还是得注意那些警察,我们所做的事,都是足以杀头的‘罪过’!” 迪夫走下楼去。 “嘿,小鬼!我去不了多久的。切记别再去跟那些痞子打架了,待在这里,吉恩先生和他们会给你很好的保护。”迪夫用着再温柔不过的语气。 小鬼没有回答,只是假装埋头苦干。 迪夫轻微地笑着,提起行李,走出门去。 在小巷那不可见的尽头里,男人一遍又一遍的数着的钱袋里的钱,妄想以此抹去自己的不安。 “是的!他就是伊维!”我完全记起来了。 “我该怎么提醒他?” “混蛋!没有办法吗?” 这便是我的无能…… (通往中心城镇的道路) 两个小贼,惊慌地躲在货箱后面。 “哥,出来吧,不是来抓咱们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年龄较大的小贼等了好久才把头探出来。 “抓我们两个小贼,用的着动用那么多警察吗?” “哥,他们都带着枪!” “废话,警察不带枪带什么!” “哥,那我们今天还去领救济粥吗?” “嘿,大哥。大哥!” “他们的方向是……”大哥愣住了。 不远处,枪响响起!人们惊慌,四处躲藏,四处逃窜。 第四节.石碑 你走得那么急, 怎能是谁的凑巧? 是有着静默着的谁? 不,是错过着的谁。 第五章.站台(他的日记) 这不是一个好的行为,但这是遥远的未来,是不一定这样的故事,当然,我会将它扶上正轨的。我意识到,它马上也将成为我的当下了。 楔791年,9月10日,天晴 在这喧嚣而冷清的车站,川流不息的人群像鱼从四面八方游来,又匆匆忙向四面八方游去…… 伸着懒腰的铁轨就卧在那儿,静静地卧在那儿,像是无精打采地数着身下的石子。 只有在列车通过之时,人们才能感受到小站的生机,我也才能明白过来,冷清不是属于它的形容词,而冷漠才更适合对这里,对这个世界,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人的描述。 轰隆隆的火车声震耳欲聋,脚下的大地都陷入了有节奏的颤抖之中…… 我看着对边的站台,无动于衷。如同往常一样,我们都快速地找到了在此刻不伸出援手的借口。 小女孩顾不上了那不成比例的斜挎包,报纸散落满地。她尽力躲闪着,奋力跑向那莫须有的目的地。 迎面的人群除了躲闪也不敢做出什么,但我相信他们也曾是想做出什么的吧? 曾经的我可也不是这样的! “很可笑吧?先生。她会被抓回去的,如果……没人帮她的话。”声音来自我身旁一个陌生的老人。 我正想转头回应,他已然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我见过他一眼,刚站到这儿的时候。他是有着令人无法形容的面容的,因为那令人惶恐的苍老。 年幼的孩子要拼上命为报社做着毫无酬劳更毫无自由的工作,懵懂美丽的女孩从记事开始就被教导着如何讨得花花公子们的欢心,善良的人要花上全部心机把善心暗藏心底…… 当然,还有出生于“天堂”之人…… 也许这就是,我工作着的原因。 现在,我应去见见我多年未见的朋友们,我的家人们。 我是期待着他们的变化的,却也不期待,那样的变化。 第六节.买卖 我所观察的男人,叫做迪夫。有些英俊的外表,却又是那些“花瓶”们所能相提并论的人,甚至是我所期待而又不期待的继任者。 地点:通往水星城的列车上 时间:楔791年,9月,11日,下午 一个女孩和她的母亲就在他的邻座。 那是一个玲珑可爱,但有些微微瘦弱的女孩。 “妈妈,今天有点不一样诶。”小女孩抬着头深情的看着她的母亲。 女孩的母亲被这样的话给愣住了,显露出慌张的神情,像是亏欠的情感。 “这是我们第一次买坐票诶!我太开心了!” 听到这里,这天真烂漫的,灿烂的笑声,她的母亲松了一口气,我想,她更应该油生积分愧疚,其实,她也正是如此的。 “今天……妈妈……要带你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玩。” “好诶!但为什么我们不带上哥哥?” “哥哥要看家……”女人像是再也编不下去了,眼角泛起了一滴泪珠。 ……………… 那个人叫迪夫,所有正在偷偷观察这些的人中,唯一不把这视做谎言的人。 但这并不能代表他有多愚笨,甚至他是清醒于世的少数人,也是能让我感到兴趣的少数人。 “花馨城到了,停站十五分钟。”列车员推着餐车走来了。 “孩子,你在座位上等着妈妈,妈妈去给你买点好吃的。” “嗯。” 女人背着厚重的包下了车。 透过窗户,我看见她对着一个男人交谈着。我听不清他们具体所说的内容,但这显然不是为了食物而讲价,而是在烈日之下,做着黑暗肮脏的交易! 男人把钱袋放在女人的手里,女人看了看四周,又不舍地看向列车,拿着钱走开了。 列车即将启动,女人迟迟没有归来,小女孩有些害怕了,就连我也有些期待女人能回到这里,我想迪夫也是这样期待吧? 一个衣着体面的男人走了过来,坐在小女孩母亲的位置,小女孩看了一眼这个“叔叔”,害怕地低下了头。 “你叫,奥萝拉,对吗?” “叔叔您怎么知道?叔叔,您知道我妈妈去哪里了吗?”我能感受她害怕极了。 “你的妈妈在后面的车厢,她正在和买食物阿姨讲价钱呢。我带你去找她吧。” 即使是再迟钝,不通情理的成年人,都能迅速辨别出,这拙劣的谎言,但列车里却比平时更加的安静,只剩下列车轮摩擦碰撞的声音。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叔叔怎么会骗你呢?” 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地站起了身,小女孩也站起了身,准备拉起小女孩的手。 迪夫伸出手了! 男人把小女孩挡在身后,用着凶恶的目光看向迪夫,像是在斥骂着他的“不知好歹”。我认为迪夫没有感到过分的恐惧,他不会的。 坐在他右边的,靠窗的老人,也伸出了手,只不过,他是用他那无力的手,把迪夫的手摁回腿上,我不知迪夫的心态是否发生了巨变。 他觉得自己十分软弱吗?抱怨着自己的不坚定吗? “总之你不必这么想,因为你是这些人里,唯一一个,做了点什么,除了缄默或是劝告他人缄默之外的事。”我想。 男人不再搭理他,转过身,吱叨了几声,带着小女孩,走向了下一节车厢。 迪夫显然是不甘心的,刚准备起身,老人开口了。 “还不明白吗?先生。她的母亲把她卖了。一切都合理合法,你无法阻挠的。” 他犹豫着,慢慢坐下了。 故事就这样结束,但也不会就这样结束。 这个老人给了我一种亲切感,就像日记里的老人一样。 他的话也是违心的? 他是想拯救什么的,对吧? 地点:途经水星城的某趟列车 时间:楔791年,9月,11日,晚 空荡荡的列车,像是无人问津的剧场。 乘务室里的女人将头悄悄探向车厢,寻找着希望是不存在的东西。 她松了口气,转头,关上门。 “列车长,你说这些人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 “会不会都死了?他们的灵魂不会就在这车上吧!” “别乱说……” 女人轻轻坐下,紧紧靠向墙壁。 “见鬼!他们也这么说。” “谁?说什么?”女人再次慌张起来,或者说,她的慌张从未停止过。 “所有负责途径水星城的列车的列车长们。” “那说什么呢?” “当然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情况。” …… 经济篇 /297951异乡的捕风人最新章节! 1.海之国简介 “海之国的四周,自然是大海。从某种程度上说,海之国只是海上的一座孤岛。我把它比作孤岛是有所依据的,在祖父的那个年代,总有人妄想,去寻求那斑驳汪洋之外。但我不曾听说,他们,这些踏上未知旅途的人,有过归来。” 2.阶级制度 阶级分类: 皇室(特殊贵族)楔790年普查39人 贵族(由上及下共分1-9等,3等以上贵族开始普遍接触皇室)790年普查共4650人,1等-3等567人,4-9等4803人 上民(包括资产阶级,也包括落魄贵族……)楔790年普查约530万人。(拥有大量资产的平民有机会通过“奉献”成为上民) 无定义者(贵族、上民的孩子出生后即可继承父母的阶级,但特殊在于尘民的孩子在7岁时进行阶级鉴定,拥有有利的特殊体质或巨大潜力的孩子会破格升阶,因此尘民的孩子在7岁之前都是无定义者) 尘民(大多数为低级劳动力……)楔790年普查约2.07亿人 贱民(奴隶,无升阶机会,没有生育权)楔790年普查约310万人 与阶级制度有关,改变阶级的途径 “贡献点”: 一种可以累计甚至交易的点数,达到一定的数值可以提升自己的阶级。一般以整个家族为一个单位。 “婚阶制度”: 与贵族的家族建立婚姻关系,维持五年之后,有机会改变自己的阶级,成为贵族。 “阶级定义考试”: 海之国尘民的孩子,在7岁时进行的考试。成功通过考试的孩子,即被认定拥有有利的特殊体质或巨大潜力的孩子,有可能成为上民,考试难度极大。通过的孩子将成为了上民阶级的新鲜血液。 “累计立功制”: 1.为海之国朝“正确方向”发展,做出贡献的海之国国民。如参军、举报……以此类方式获得贡献点。 2.帮助王室成员或高阶贵族(1-3等)的海之国国民。(以吉恩的祖父为例,其祖父在不知撒克逊未来大帝身份的情况下,救下了撒克逊。在撒克逊称帝后,吉恩家族全体被赏赐3等贵族的身份) 3.捐献钱财…… “累计罪罚制”: 一般以整个贵族家族、上民家族或尘民家族为整体对象。 长期不立功,或犯上,扰乱治安,不交税款等罪行也会被累计,即扣除贡献点。(对于贵族来说,一般的犯罪不会被累计。) 这是与“累计立功制”相配合,且都属于“贡献升阶制”的一部分。 “贡献升阶制”的部分内容: 尘民/上民/贵族家族自撒克逊统治以来的第一代开始累计。初始贡献点:50 每年,家族整体固定扣10,若贡献点连续3年触底(即为0或以下)则失去现有的阶级,(如上民贬为尘民,9等贵族贬为上民,8等贵族贬为9等贵族) 立功积累贡献点,反之亦然…… 上民家族贡献点达到500,家族成员阶级可以升为9等贵族,并重新开始计算。(尘民,普通贵族也是如此,只有拥有“皇室血统的人”才能成为皇室成员) 3.革命纪年 楔754年,2月,由休伯特等人领导的革命爆发。 楔756年,6月,革命取得重大胜利,海之国约53%的国土被革命军占领。 楔756年,8月,革命军步步逼近国都。安德鲁大帝在国都被占领前投降退位。由撒克逊带领的革命军第四集团军率先进入国都。撒克逊违背休伯特等人意愿,弑杀了投降退位的安德鲁大帝,并将场面伪造成安德鲁自杀。 楔756年,10月,革命的主要领导者休伯特作为原二等贵族建立了海之国议会,并在占领区废初步除了阶级制度在内的一些严重危害国民自由的制度。 随着时间的推移,革命军与顽固派军队的战斗逐渐开始僵持起来。 有些地方的顽固派军队为保障自身阶级的利益,联合起来抵抗革命军的进攻。 直到楔760年,由于地方贵族及上民势力的顽固抵抗,依然有33%的国土没能得到光复。 楔760年,10月,30日,休伯特及63名革命派议员,107名由已被革命军队占领地区选举诞生的议员召开在对顽固派掌握的地区进行全面进攻前的会议。会议地点为国都,星岩城的国会大厅。会议开始时,撒克逊称病未到。当会议开始1时37分时,即下午4时37分,会议现场突然发生爆炸,撒克逊及其领导的“革命军”第四集团背叛革命。 当时其他革命军的军队大多都在外准备发起进攻,而驻守星岩城的军队恰好为第四集团军。星岩城外部的环绕型塔式结构导致前来平叛的其他集团军难以进入,并且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没有援助的情况下,议会成员大多惨遭杀害,休伯特与迪恩等人所幸出逃。许多议会的成员正是革命军的重要将领,他们的死亡导致许多革命军的军队在一时间内群龙无首。撒克逊通过与顽固派们联合,逐渐掌握了战局,并且成功策反了一些革命军的军队。 楔760年,11月1日,顽固派向坚守革命成果的革命军展开自杀式反扑。 楔764年,革命军基本消亡,撒克逊为首的势力控制海之国,阶级制度在内的一些制度再度笼罩海之国。 楔768年,52岁的休伯特在风车镇被捕。在复国典礼上,休伯特被撒克逊亲手杀害。此后撒克逊即位海之国皇帝-撒克大帝。 楔773年,逃亡的迪恩被杀害,其留有一子,下落不明。 楔786年,伊登在风车镇的高塔上找到了能够继承自己意志的人,同年,伊登病逝。 4.迪夫的人物简介 姓名:迪夫;阶级:上民;性别:男;出生:楔773年,9月,21日;相关情节简介:所谓家乡,其实是现由第七任院长爱格伯特管理的杰瑞弗孤儿院。楔773年,也就是革命失败的后的第9年,迪夫被爱格伯特院长收养。楔773年,迪夫与孤儿院的孩子参加了阶级鉴定考试。同期参加的378个孤儿院的孩子中,8个破格成为上民的其中一个就是迪夫。身份鉴定考核的成绩中迪夫仅仅排名第6,但是却成为了爱格伯特院长最看好的孩子。楔786年,迪夫年满13,按着孤儿院惯例,离开孤儿院,独自生活5年后,返回参加最后的“测试”。 5.芬妮的人物简介 姓名:芬妮;阶级:上民;性别:女;出生:楔775年,2月,12日;相关剧情简介:芬妮出生时,母亲不幸难产死亡,父亲认为应该顺应预言,狠心丢弃了同胞的哥哥。芬妮的父亲本是富裕的资产阶级的后代,由于革命派占领了芬妮父亲家族所在的地区,家族的产业遭到了巨大的打击。楔772年,芬妮的父亲带着一部分财产出逃,并结识了一个女人并与其相爱,结婚,即芬妮的母亲。芬妮的父亲在芬妮出生的一个月后,变卖房产,搬进了西娅私人长居旅馆,他将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了对芬妮的培养上,并且找到了一个曾经为贵族当仆从的发小,作为芬妮的老师。希望芬妮能在巡行舞会上被贵族家庭看中,带领家族升阶。 6.吉恩的人物简介 姓名:吉恩;阶级:3等贵族;性别:男;出生:楔768年;相关剧情简介:吉恩的祖父于楔755年无意中救下了后来背叛革命派撒克逊,即楔768年-楔778年的撒克大帝。撒克逊在掌握皇权后,破格将吉恩的家族升阶。吉恩的祖父无奈接受升阶,作为贵族,被任命经营星岩城的枪械工厂。吉恩的祖父在国都星岩城生活几年后,因愧疚回到故乡,选择自杀。吉恩从小受祖母的影响,从小成为了贵族学院的“刺头”。楔785年,祖母去世,同时吉恩的家族作为3等的高等贵族家族,却因是“外来者”饱受其它的贵族家族排挤,17岁的吉恩试图说服父母离开,后与家庭关系破裂,独自出走。17岁的吉恩来到了祖父的家乡海牧城,在风车镇的高塔上结识了革命派的幸存者伊登先生。受到伊登先生的影响,吉恩自身对国家制度的不满被彻底激发。楔786年,伊登先生病危,吉恩在床前接受了伊登先生的嘱托,并开始为之努力。同年,18岁的吉恩与13岁的迪夫共同加入了革命复兴派的组织,此后为此不懈奋斗着。楔791年,除吉恩外,居住于国都的吉恩家族17人全体遭到对手家族的暗杀。 第二章“拥帆” /297951异乡的捕风人最新章节! 第一节.偷听 夜幕降临之际,大地早早地陷入了沉睡。夜的存在,给世间万物带来,短暂而又无限的沉寂。银月朦胧了遥远的夜空,繁星像细碎的流沙倾躺在,名为银河的青黑色天宇之上,发出微弱却又能给予人无限遐想的星光。 地点:水星城,郊区 时间:楔791年,9月,14日,夜晚 (杰瑞弗孤儿院旁,院长爱伯格特的府邸) 我随着迪夫走在这硬泥路上,杂草丛生,在这里留下一条,即将被它们占领的小道。 渐渐地,我记起了这里,那在十多年前,在我开始窥探这里还不久的时候。 那时,黄昏已经谢去,夜幕早已铺开。刺眼的白色路灯下,男人不舍地把怀里的孩子托付爱伯格特,并请求爱伯格特杀了自己…… “请求别人杀了自己!”当时的我是那样的不解,即使在今天,也无法避免因迟来的想法,而时常对自己的理解感到怀疑,我常常安慰自己,“我是‘坚定’的。” “当年那个孩子叫什么?”我不自觉的想到了他,我记起了那封在包裹婴儿的衣物下的信。 终于我忆起了,信中,他的名字,接着,我失了神。我静下来,呆呆地望着走在前边的人儿。 我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可能是在当时没能拥有更完整一点儿的情感的而导致了记忆的迟钝。 我不想再强调它的重要性,因为那总会让你觉得,我是这样一个拥有力量却不知好歹的神。但正如我所说的,即使是在死后之地,当我们窥探并阻止不和平的未来发生时,也是需要众多拥有强大力量的神明们共同协作。 而现在,当我再次拥有着它的此刻,我有些自负地认为现在的自己甚至可以完全摒弃他们的帮助。我说这些也许有些自负,但也决不应该被称作荒谬。 我想了太久,迪夫已经走远,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内,但我感觉到了,他正慢慢地靠近我的其中一个分身,于是我跟了上去。 洁白的月光与那有些因衰老而暗淡路灯交融着,迪夫摆正了自己的衣领,敲开了门。 “嘻嘻,我就知道你会最早回来!”亲切的声音来自一个女仆。 我快速读取着分身的记忆,他告诉我,其实在这间房子里,少有主仆之分。 “玛西娅小姐,我猜你又拿我和他们做赌注去了吧?”深夜的灯照亮迪夫充满笑容的脸颊。 “哈哈哈,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介意的!来,让我帮你拿行李吧。” “不用不用……” “不行,院长吩咐我的,你得快点上到楼去。这个老顽头,等了你们好久了。” “好吧,那麻烦您了。” (三楼,院长的房间,门前) 迪夫敲了敲虚掩的房门。 “进来吧!”那是有着一丝丝低沉的声音。 推开门,迪夫第一眼便看见了靠在躺椅上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爱伯格特院长。 院长的注视让迪夫感到有些慌张。他的慌张是有理由的!至少我是已经明白了。 那不是显然因为迪夫在这几年里少有书信,至少院长的的确确是不支持他们写信的。 迪夫正想开口问候,但院长先发出了声音。 “不用来这一套。说说这三年干了什么吧?” 院长充满严厉的语言让迪夫有些惊讶。 我继续搜寻着分身的记忆,这与他平时温和的性格着实大有不同。 …… “你可不擅长撒谎。在私人旅馆当伙计?我最骄傲的学生可不会干这样平庸的活。” 我想,现在,迪夫已经完全可以确定院长是知道了什么。 “玛西娅小姐,请把迪夫的行李搬到这里来吧。我得好好欣赏欣赏他的‘丰功伟绩’!” 玛西娅有些担忧地把行李箱放在地上,看着迪夫,做出无能为力的表情,走出房去。 “‘万物科学论’这可是好东西啊!明天,我可真得去镇上杰弗瑞的公馆里,向他们好好夸耀夸耀自己,关于我帮助上民们培养了一个‘科学论者’的好事!”尖厉取代了低沉,院长似乎是在有意地拉高嗓音,像是让谁把这些听得更加清晰。 我是知道他在说给谁听的。 “院长,我们为什么要去相信那些明明从没有人见过的……” “我可没教过你这些!”院长凶狠的声音打断了迪夫,那可是他少有过的声音。 我变得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了,因为他的确教过这些。 就在那已经荒废了的楼层里,曾经,某间教室。 即使那有些隐晦,不是哪个孩子,哪个幼年的孩子,都能把它听懂。 不管他当时在说给谁听?是在引导谁成长为一个拥有着更清醒头脑的人?我想这其中一定有着迪夫,甚至,他就是为了迪夫! “现在拿着你的行李,滚回你的房间去!” 迪夫拿起行李,除了那本他不敢瞥见的书,走出了房间。 院长并没有立刻恢复了他慈祥的表情,而在隐隐约约之中,我仿佛又感觉他是并没有为此而受到过分的扰动的。 最后,他轻轻地哼上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不对!他是不是说了什么?我猛地转回头,紧紧地盯住了他。那像是有着什么的,也可能只是一声,颤抖的呼吸。 他要来了! …… “院长,罗恩也回来了。”玛西娅的声音明显没有见到迪夫时的欢乐。 “让他先回房间吧。” 院长捡起了脚边的书。 第1页,“我们将在迷雾里,与在白天里叫嚣的恶鬼们奋战……” (二楼,迪夫的房间里) 迪夫享受着这和三年前几乎一致的空间,静默地躺在床上,张开双臂。 他也感受到了吧? 难道院长凶狠的训斥,并非真心? “咚咚咚” “请进。” “院长让我给你送来的!” 玛西娅将“万物科学论”递给迪夫。 迪夫有些惊讶,缓慢的道了谢。 “难道院长真在掩饰什么吗?”迪夫不禁把想法轻轻地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没什么。谢谢您,玛西娅小姐!” “我似乎看见院长塞了一张纸条在书里。” 迪夫兴奋起来,打开书,翻找着。 怎么会?我也没有找到! “你应该听说过院长的故事吧?”玛西娅接着说。 “什么?” …… (三楼,罗恩的房间里) 罗恩将录音笔放进背包,露出骄傲的神情。 “罗恩!” 罗恩慌张起身,打开了门。 “让我看看你。”院长把手放在罗恩的肩上,表现出不知是否算得上因过分而令人感到虚假的关爱。 好在罗恩可是无法感受这些的,他只是一如既往的认为,自己就是院长最认可的孩子。 我认为,这是他的错觉。 我确信,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孩子,最近怎么样?” “最初的几年里还不太行,但是最近,报社里开始发现起我的才能了!” “那就好……” 深夜,四楼的书房里,我瞥见,那嘲讽似的微笑。 我也笑了。 “才能?” “才能!” 第二节.院长的故事 在窥探未来之时,我时常从我的意识流里分离出另一些自己,可惜那时的我只有那微薄的情感,以至于再高明的智慧,也无法支持我,向着更深处,去理解他们的行为。 这是一个矛盾的故事,至少在我说出真相之前。 地点:国都附属的劳工小镇 时间:撒克逊宣布统治的三个月前 (圣河支流公园) 河面平静,犹如是一块洁净无暇的镜子,静静地倒影出岸边的簇簇杨柳。 稀拉的士兵无精打采地站在队伍的两边,发粥的人时不时向后边的河面上看去,像是在刻意延缓着自己的动作。 “河里有人!啊啊~!”科林,这个从没有人见过的“劳工”大叫到。 我看出他的眼神慌张,却又不像是受到了惊吓。 发粥的人应声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排列有序的人们混成一团,纷纷议论着。 我知道他们在议论着什么,发粥的人知道,科林也知道,这大概有些不尽人意,对于他们? 他们当然是不在意他的死活的。 没等士兵们赶到,那个人已经爬上了河岸。湿漉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肩上,让人难以在第一眼分辨出这个男人。 “我见到祂了!我见到……”他吼叫着,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又重重的跌倒在地,尘土扬起,又被那水气盖下。 两个士兵将他抓起,拉离人群,却又像是有意靠近人群似的。 “我见着祂了!我要赎罪……”他依然念叨着。 他的神情像是脱离了灵魂的束缚,着急着要向他人表达什么,骇人的经历。 “那人是……,是爱伯格特院长吧?!” “怎么可能!你花眼了!老爹。他早在一周前被处死了。” “不会的。我为他拉过货,我记得他!” …… 一个月后,关于爱伯格特起死回生的消息早已传到了海之国的每一个角落。 地点:海牧城,中心城镇 时间:撒克逊宣布统治的两个月前 (中心城镇的广场上) 人群仰望着跪在台上的爱格伯特。 “休伯特是化作人形的魔鬼!他操控了我,劣化了我的魂魄!而撒克逊大帝才是海之国的救世主!祂感化了我,让我重生赎罪!……” 爱伯格特痴呆似地讲着,将这样的话在不同的地方,对着不同的人群,重复上了无数多遍,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地点:国都,星岩城 时间:撒克逊宣布统治的前夜 (国都的地下监狱) 阴冷潮湿的牢房里,爱伯格特跪倒在墙边,痴痴地对着一片发了裂的镜子。 他的眼神里,充斥着怎样让人难以想象的可怕经历而给他带来的惊讶。 他像触摸似的,颤颤巍巍地触碰着自己完整却又令人难以相信是完整的身体。而每一次的触碰像是都能为他带来一场心灵上的强烈震荡。 我注视着他滑稽的行为,笑了。但渐渐地,我也被他感染了,好像真的存在着什么,是值得他如此害怕的! “我尊敬的,殿下,救世主……,让我为您领路!”狱警的声音是那般的崇拜,平日里凶狠强横的他,现在,已经快要挺不直他那不自觉弯曲下来的腰了。 昏暗的灯光之下,透过长满红锈的铁栏,撒克逊露出调戏般的笑容,看着爱伯格特,满意着。 我很遗憾当时的自己无法评价这一切,但也不一定,至少我认识到了他的笑容绝对是丑陋的,因而心灵也是,我这样安慰自己。 他突然严肃了起来。 “爱伯格特!遵从天神的意愿,赏赐你赎罪的机会!” 爱伯格特反应过来,爬着转身,以一种更加卑微的方式,跪对着撒克逊。 “救世主……” “我会保留你二等贵族的身份。并安排你继续管理杰弗瑞孤儿院,直到天神愿意收回祂赐予你的生命。” “救世主,您是……您是仁慈的,祂也是仁慈的……” 还没等到爱伯格特那断断续续的话语结束,撒克逊已经毫不在意似的离开,但总有人知道,他是邪恶的,是满意的离开! ………… (爱伯格特的记忆) 我迫切地进入他的记忆,想要探得这奇异事件背后的经历。 那是黑暗与光明的不断交替,像是失去了视觉却又能看清周围一切。记忆开始模糊,意识也正在慢慢地流失。 “深呼吸。现在,再来一次,感受你肺部的空气。找回四肢的感觉。” “是的,动一动手指。再次拥有一副身体,在重力之下,在空气之中。” “在长梦中重生,欢迎来到,死后之地。罪人,爱格伯特!” 我也曾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在千年之前。 “他和我一样去到了死后之地吗?”至少这是千万年之后的事了,我没有继续猜测,也不能猜测。 爱伯格特缓慢地睁开了眼,周围是洁白的一切,一切都是洁白的。 忽然,在他揉搓着模糊的双眼的时间里,一朵洁白已然幻化成了人型。 “祂是我的同类吗?”我打量着祂,等待着爱伯格特的反应。 “您是谁?” “山川之灵?太阳之父?月亮之母?……词语千变万化,我们从未改变。” “您说我有罪?” “为革命者们提供住所。” “放屁!有罪的人应该是撒克逊那个混蛋。” “他是人间的救世主。他的所作所为,源于他看到了真相,并顺应天神的慈悲,拯救了可怜的海之国的国民……” 祂的话还没说完,爱伯格特发怒似的,打断了祂的“演讲”。 我想我不应该再以“祂”来称呼他了,或者我得承认,在这遥远的未来里,连神的眼睛也受到了蒙蔽! “拯救我们?不,那不过是他对皇位的野心” “迷雾吞没了你,胁迫你与恶魔们同流合污。” …… 爱伯格特陷入了迷惑之中,逐渐变得有些疯狂了,他有些不稳的后退着,我知道他本是十分坚定的。 “不!这不是真相,你也不是真相!” “你不过是我在濒死之际,由残留意识创造出的梦境,很快,你也会消失的!” “执迷不悟带给你真正的死亡,而选择相信真相,才能救赎自己!” 爱伯格特的身体颤抖着,没能再开口说话。 “你确实已经死了。而现在,展示我的神力……罪人,爱伯格特,珍惜你赎罪的机会!” 依然是同开始一般的黑暗与光明的交替。不过有些不知名的杂音。我听出来了!那是人类的声音! “深呼吸。现在,再来一次,感受你肺部的空气。找回四肢的感觉。” “是的,动一动手指。再次拥有一副身体,在重力之下,在空气之中。” “在长梦中重生……” 河水灌进鼻腔,爱伯格特猛地睁开眼,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带给他,更加难以置信的,无限的惊慌。 我反复观看着这些,企图从中找出什么,来自人类粗劣恶行的漏洞。逐渐地,我也有些着魔,这是我作为神的,出自本能的慌张。 记忆没法再倒退了,我意识到,自己婉实是疏忽了很重要的事。 不过,好在啊!最终,我还是看清了真相。 第三节.糜集 湖面是软的,微风习习,波纹道道,像一幅迎风飘舞的绸缎;湖面也是硬的,像一块无暇的宝石,固执地锁住了,那闪烁在其中的,清晨的光。 爱伯格特在景光台上踱着步。 我更倾向称那为花园,那是一个充满绿色生机的,足够大的,花园,甚至在有的季节里,藤蔓们会从顶棚上长长地垂下身来。那时,你的眼里将全是植物,也只能有植物,因为远处的风景,早就被它们争宠般地遮掩住了,但我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一种,在我眼里更加美丽动人的风景。而现在,小树们,也正努力生长着,渴望用树枝,去撕裂天空。它们是成功了的,正如树下的我所看到的,透过那稀稀缝隙的,是金黄色的,奇迹般的光。 我想伸手去提醒这个痴迷了的老头子,可惜我没有真实的肉体,这一切只是我窥探到的遥远的未来。但它也可以是当下,我渐渐觉得,它很快就会是当下了…… 地点:水星城,郊外 时间:楔791年,9月,15日,早 (一楼的客厅) 孩子们坐在沙发上,老头也坐在沙发上。东流逝水,落叶纷飞,很快,不能再称他们为孩子们了,不过也许可以一直这样。 “玛西娅和利奥正为你们的早餐忙得不可开交呢。” 院长用着他那满怀着温柔的目光打量着一同到来的三个孩子。 对着楼道,桃乐茜的眼里闪烁着期待的目光。 我知道她是想问些什么的,那是关于好久没见的,喜欢的人儿。但她没有着急着打探,可能是曾经因为和他手牵着手而导致他被罚站了许久,其实原因不应该只是这个。 我想,大概是因为,她也信任着,他是一定能够平安归来的吧? (一楼的厨房) “终于好了。自从前年这里开始不接受孩子以来,我可还没这么忙过。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在享受退休生活了!”利奥抱怨着,俯身,寻找着合适的碗碟。 “我可不管这些,总之你又输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一直重复,我又不会赖账!先把菜端出去吧,别让孩子们等急了。” …… “饭好了!你们先过来,我马上去叫他们两个。”玛西娅小姐端着一大碗粥,走向餐厅。 利奥也走了出来,端着热气腾腾的餐包,跟在后面。 “玛西娅小姐,我去叫他们下来。”院长撑着拐杖,站起身来。 “院长,让我去吧。”桃乐茜的内心激动着。 “嗯,也好。”院长没有拒绝桃乐茜的请求。 我想,任何人,都无法狠下心去打断,有着这样情感的女孩。 (二楼,迪夫的房间外) 桃乐茜敲了敲迪夫的房门。 “迪夫!” “请进!”迪夫听出了她的声音,那曾是他在孤儿院生活时,最好的伙伴。 迪夫站起身来,桃乐茜已然小跑到了自己的身前,紧紧的抱住了迪夫。迪夫的手呆呆地垂放着。 我通常会回避这样的画面,但这次没有。我想起了芬妮来,我的内心像是在为她抱怨着什么的。 迪夫不会忘记,多年前,桃乐茜也总爱这样抱着自己。但成长也确实让他们对拥抱有了更多的理解。 令迪夫欢喜的是,或者说也是令我欢喜的,也许这个在曾经懵懂的女孩,在多年的尘世生活之中依然保持着自己洁净的内心。 “你知道我去了哪里吧!为什么不给我寄封信!” 想起这个,桃乐茜有些生气。 “院长不让我们联系的。”迪夫解释着。 “你可不是这样循规蹈矩的人!”桃乐茜嘟着嘴,抱怨起迪夫的“冷血”,她的眼里不自觉地闪烁着泪光。 “楼上那两个……”玛西娅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我们先下去吧!”迪夫想摸摸桃乐茜的头,但却又被赌气般的躲开了。 二楼的楼道里,桃乐茜低着通红的小脸,两人的手不自觉的碰在一起。让她失望的是,迪夫没能像多年前那样拉起她的小手,但也许只要他在身边,就永远不会有,那真正的失望。 看到这,我又放下了心来…… 谁又能想到呢?这个在外人面前干练且有些高冷的女孩,又能有人让她如此依赖。 第四节.桃乐茜 时光是一个伟大的乐家,他以他那奔流不息的歌儿谱写的故事太过太过美妙,浪漫又且充实,我沉溺其中,已然忘了那是哪个多彩的一天,也许也夹杂着感慨与心伤,但你依然可以放下心来,倾听我说。只因那渐渐完整的人性,赋予我以虚无身躯,却真正活着的,宝贵的记忆。 地点:水星城,郊外 时间:楔781年,11年前,某天的下午 (孤儿院附属学院,低年级教学楼旁的花园) “哈哈哈……” “扔她……” “老大,你看她那样!哈哈哈……” …… 肮脏的石头,败坏的小树枝或是那用手掌捏成的泥团,组着队似的,毫不留情地向她袭来。 我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为了怎样“可笑”的东西而发笑?又为什么能以笑容对待自己丑陋的恶行? 先不管我清不清楚这些,他们能不能回答这些,或者说,他们能不能意识到这些……此刻,娇小的女孩都已成为了这片笑声中的受害者。 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是受害者,不过只有她是应该被维护的。 她有些忍不住了,想要哭泣,可哭泣却只会让他们获得更多的,来自欺凌的快感。 围观的其他学生也取笑着,罗恩也看着这些,但他甚至没敢发出声。 人群中挤出来了一个低年级的男孩,我一眼就看出了他是不一样的。与胆小弱懦的人不同,与围观取笑的人不同,与施暴取乐的人不同…… 他猛地扑了上去,推倒了达缅,那可是施暴的学生中,最壮的孩子。我想,他们已经不应该被称做孩子了。 一拳,两拳……重重地打在达缅的脸上。 他被打懵了,他不敢相信这些,因为在这之前,还从没有哪个同龄的孩子敢这样对待他。 达缅清醒了过来,利用自己巨大的体型差距,推开了男孩。 男孩翻倒在地,达缅正准备站起,男孩再次扑了上来。 又是一拳,两拳……他完全没有想停手的意思,我也知道他是不能停手的。 没有人敢做出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知道,惊讶已经完全挟持了他们,那是来自于一个弱小却又不弱小的孩子所带来的惊讶。 达缅清醒了过来,疼痛使他完全爆发了自己的力量,只是一拳,男孩便痛得侧倒了下去。他站了起来,那瞪大的眼睛里,像是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接着一脚向男孩踢去。 一脚,接着一脚,男孩没有反抗的机会,只能抱着头,我能够想象得到他的疼痛,但我却还看到,即使疼痛侵袭了四肢,他的双手一直是始终紧握着拳的。 围观的人开始有些害怕,小女孩的眼泪悄悄划过脸颊。罗恩手中的书屡屡滑落,他无法想象,这个,平日班里有些文静的男孩,竟是有着令他无法相信的勇气的…… “老师来了!快跑!” 现场乱成一顿,达缅和同伙们四处逃窜,围观的孩子们跟着跑开了。 (夜晚,低年级,女生宿舍,303) “嘿,桃乐茜,下午是我向老师告状的。”女孩将头转向桃乐茜,侧躺着。 “谢谢你。”桃乐茜从余悸中暂时回来,翻转着自己的身体。 “你受伤了吗?” “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好。下午,我看见达缅被赶出学院了。” “那孤儿院呢?” “我想他应该也不能回去了吧。孤儿院和学校可是为了培养优秀的孩子而存在着的!” 桃乐茜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真羡慕你呀。过一段你就能去和爱伯格特院长生活了吧。” “凯特,我会记得你的。” “对了,那个男孩……”桃乐茜紧接着问到。 “我打听过了,他叫迪夫,去年他也通过了阶级定义考试,和你一样也是优秀的上民。嘿,还有,我听说院长请来了镇上最好的医生!” 听到这,桃乐茜呆了好一会儿。 “睡觉吧。”桃乐茜转了回去,对着被涂鸦的墙壁。 “晚安。” (孤儿院附属学院,医务室里) 医生们出去了,在楼顶放着风。 迪夫睁开了眼睛,他感受到了有人靠近,又闭上了眼睛。 他为什么要装睡?大概是因为想多偷睡上一会? “会被老师骂的!”凯特害怕的躲在桃乐茜身后,畏畏缩缩地跟着。 “你不告状就没事。” 桃乐茜把头悄悄探进去,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孩。 “不行不行,我得先走了。”凯特拉着桃乐茜的袖子,摇拽着。 “好好好,胆小鬼,你别告状就行了。” “我可没有那么傻,现在我可是同犯。” 迪夫睁开了眼睛,他们恰好对视着。桃乐茜意识到自己被他发现了,缩回头,像是害羞,准备离开。 “嘿!” 桃乐茜站住了,想了想,鼓起勇气地走了回去。 “我叫迪夫,你叫什么名字?” “桃乐茜。昨天……谢……谢谢你!” “没关系!在这里睡觉还真舒服,哈哈哈。” 他拍了拍床。 “哎呦!” “嘿!你没事吧?别乱动!”桃乐茜问到。 “挺好的,没关系。” “那我走了。” 她的脸上悄悄爬起了一丝红晕,跑开了。 我知道迪夫是还想说些什么的。 我想,他们已经成为朋友了吧? 院长和医生们也来了。 “情况怎么样?有好转吗?”爱伯格特院长走最前面,急促。两个医生和布纳老师跟在后面。 “我们再检查了一遍,只是右腰上有一块骨折了。您放心!有我们在,不会有后遗症的。” “好,谢谢你们。先去我的府邸先住上吧!钱找我的管家要就好了。”爱伯格特满怀同情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迪夫。 “好的,感谢。” “布纳,我们出去说吧!” “好……好的。”院长突然沉重起来的声音让他不自觉的害怕了起来,其实他一直是非常忐忑的,至少昨天的事让我也十分难忘。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院长带着有些严重的语气,仿佛事情是必须要那样办的。 “博格主任……没同意……”布纳有些为难,也应该说是害怕。面前是院长,现在又回忆起博格愤怒的训斥。 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在昨天,他也见到院长发火了,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样。 “没同意!我是院长还是他是院长?”质问却又犹如炮弹般极具摧毁力的话语迸出,让人难以想象面前这位是他。 “您……是”布纳被吓到颤抖,他刚把话说完。 “他算个什么东西?不同意让他滚蛋!” 爱伯格特向前两步,一把抓住布纳的衣领。 “院长,您……消消气。可那群孩子里有一个已经通过了阶级定义考试了。”说到这里布纳变得有些坚定了起来,语速也变快了。 “照样让他滚!不对!让他俩一起滚!”他燃尽全身怒火,声音不断抬高,在此时已然达到了最高峰。 我想迪夫也能听见,即使是他睡着了的时候。 “好……好,我这就……去办!”布纳根本没想到,今天,会是原本和蔼可亲的院长更恐怖一点。 布纳努力抑制着自己颤抖的双腿,滑稽地逃走,跑下着楼去。 还有一句,那是在房间里的。一句我没有听清的感慨。 第五节.死讯 地点:水星城,郊区 时间:楔791年,9月18日,午饭后,即迪夫到来的第四天 (爱伯格特的府邸,一楼的客厅里) 清晨,一楼的客厅,我虚无的身体侧躺在沙发上,身旁的动静让我渐渐醒来,在这沉浸式的窥探生活里,我又重新习惯上了睡眠,或者说是厌倦了去照顾那漫天星辰。 “玛西娅小姐,您有最近的报纸吗?”迪夫从楼上下来。 “书房应该有吧。我去替你拿吧。”玛西娅放下了拖把,走上楼去。 迪夫正想跟着上楼,碰巧罗恩走了下来。 “嘿,这不是勤劳能干的迪夫伙计吗?” “罗恩,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会耍嘴皮子。” “只会耍嘴皮子?我的成绩可是从来都领先于你的。” “要是把学院的洗脑测试去掉,结果就不会这样了。” 我看着,两人怼起嘴来,罗恩占着下风,却不想放弃,迪夫对着不依不饶的罗恩,感到十分的无奈。 “迪夫!”是桃乐茜的声音。 迪夫转过身,不再理会。 “诶诶,别不把我当回事……”罗恩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桃乐茜已经走到了迪夫的身边,用凶狠的目光死死地盯了盯罗恩,揪着迪夫的耳朵走开了。 罗恩没想到自己以这种方式和桃乐茜对视上了一眼。 “约书亚和我都在等你分享故事呢,别和那个混蛋计较……” 看着迪夫和桃乐茜亲昵的样子,罗恩气得烧红了脸,说不上话来。 等我回去,得把他愤怒而令人感到滑稽的面容画进自己的画册,我偷偷地笑了起来。 (几分钟前,二楼,桃乐茜房间门口的过道上) “桃乐茜小姐,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罗恩不得不后退着。 “谢谢你的欣赏,我对你不感兴趣。” 房门被快速地,重重地关上,罗恩抱着被拒绝的礼物,没有得到一丝好脸色。 我已经不能数清这是他的多少次的失败了。不过,桃乐茜也的确是一个值得别人深爱的女孩。算不上有着那倾国倾城,或是那沉鱼落雁般的美貌,但也完全可以说得上是一个清纯秀丽,娇羞可人的少女。 (几分钟后,迪夫的房间里) 迪夫,约书亚,桃乐茜三人围坐在地毯上。 “海牧城?就是那个被划入重点管辖的地区?”约书亚用手在心爱的地图上摩挲着寻找。 “我们临走前都知道其他人去了哪里,除了你。”桃乐茜说到。 “对,院长似乎刻意隐瞒你被安排的去处。”约书亚像是被激起共鸣般,说到。 …… “迪夫,你要的报纸。” 迪夫站起来,前去开门。 “谢谢您玛西娅小姐。” “不客气。不过那个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了。” “没关系的。” “诶,我看过这份报纸,刚好是发生在海牧城的事,迪夫你应该知道的。一份报纸只报道一件事,这我还是头一回见。”约书亚说到。 桃乐茜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 “什么?”迪夫有些慌张,想起了什么。 他把急忙报纸展开,“海牧城警方联合围捕6处反人类组织据点……”,“反人类?”在一排排黑白的人之像中,半边被洞穿的脸,黑白的配色让血色模糊不清。 “是……吉恩先生。他……死……”迪夫没能把话说完。 “迪夫你认识他们吗?” “怎么可能,迪夫怎么会认识这些人渣?” 迪夫静静下落的眼泪让桃乐茜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约书亚,你先……出去吧。” “桃乐茜……你也……”迪夫没有说完,阴沉的乌云在脸是扩散着,下着雨的眼眸已经湿透了他的脸。 桃乐茜没有选择离开,她抱在迪夫身上,安慰着正在抽泣的迪夫。约书亚带着疑惑,走出了房间,轻悄悄地带上了门。 我也穿透出去,大概是不忍看到这些,在门外听着。 …… “迪夫。我相信你说的。放心吧。约书亚那里,我会替你解释的。” 在我的记忆里,桃乐茜应该是没有见过他这样的。 (晚上,一楼的餐厅中) 院长了坐下,大家开始用餐。 “罗恩,怎么这么着急走?”院长看着罗恩 “报社紧急召我们回去。” “不是已经请过假了吗?” “也许是出了很大的事情吧。” …… 罗恩拖着行李箱,有些心慌的走出门。 “等等!罗恩,我送送你。” 这一幕,应该说是这几天,让我们感到十分的不对劲,院长对罗恩的态度与多年前简直是天差地别。 恍惚间,迪夫好像看到了,院长悄悄向玛西娅小姐使了个眼色。 玛西娅微微地点头,转过身去。 “孩子们都回房吧。” (深夜,院长的房间) “进来吧。” “院长!他死了,对吧?” “嗯。你已经发现了。”院长的语气很平静。 “虽然我很讨厌他,但是,为什么?” “这不是你所要管的!海牧城的事,你知道了吧。” 迪夫没能回答,也没有追问。 “你们追求的东西,是需要牺牲的!也许有一天,会……是你自己。” “院长,您真的见过祂们吗?” “祂们?不,我可不认为真正的神会告诉我,撒克逊这个暴君,是海之国的救世主!”。 (深夜,迪夫的房间) 迪夫躺倒在床上,一切都显得有些突然。 我能看出他是在想着什么的。 “院长究竟为什么要杀害罗恩?” “玛西娅是帮凶吗?” “那天晚上,院长的话,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的吗?” 我也是在想着的,他是很熟练的干着这样的事吗?毕竟我是看着他被杀死的。 迪夫惊醒,再次打开了床头沾满泪水的报纸。 “没有…没有,没有阿易洛斯!” 我早就发现了,只不过没法提醒他。 我也清楚他只是因为那些东西而暂时麻痹了罢了。 不过现在,不论说些什么,我们又该出发了。 第六节.无辞 地点:水星城,郊外,爱伯格特的府邸 时间:楔791年,9月,19日,清晨 (二楼的楼道) “哐当。”的一声把我彻底叫醒,迪夫拖着行李,从房间里奔突出来。 “迪夫,大清早的,你要去哪里?”一旁玛西娅被惊得丢下了拖把。 这才六点,玛西娅就已经起来干活了,当然,是她自己想这么做的,自从他们回来了以后。 “不好意思,玛西娅小姐。我有急事,得先走了!” “诶诶诶,再等三天就是你的成年礼了!”玛西娅甚至想跑过去阻拦他,像阻拦她的家人离家。 “来不及了,过一段再回来吧!” “那先把早饭吃了!马上就好!” “谢谢您,但是,我得赶上第一班列车。”我还倚靠在墙边,而迪夫早已到楼上去了。我已几乎听不清他的声音了,只得托着还未完全苏醒的意识,硬着跟了上去。 “院长,院长!” “知道了,知道了!进来,东西拿去!” 打开门,院长依然靠躺在椅子上,我不知道他是否是以这样的方式保持了一个晚上,我确信这不重要,而这其实是很重要的! 如果他彻夜未眠,那他一定是在想着什么的! 院长从旁边的柜子上,摸起一封厚实的信封,一张车票。 迪夫注意到了车票,像是被冻结般,愣住了。我也愣住了,回想着,是否是自己遗忘了什么。 “院长,你是怎么知道的?”迪夫充满了疑惑,我也讨厌如此。 “问那么多干嘛!再慢赶不上车了。” 迪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身走了。 “要是能时刻保持冷静就更好了……”院长低声喃喃到。 “我会回来的!院长。” “诶,你去哪里?走反了!” “我得先去跟桃乐茜告别。” “跟她告别?那你还走的了吗?” 迪夫像是被点醒一般,想着什么。 我知道时间紧迫,但他还是不禁停留了一会。 微微地,我感受到了,那弥漫在我的灵魂周围的,那缕化不开的忧伤。 “玛西娅小姐,记得替我跟他们告别。” “我会的,你路上得小心!” 地点:水星城,城区,早班列车 时间:楔791年,9月,19日,早上 (通往海牧城的列车上) “先生,让我检查您的车票……” “先生。”检票员有些无奈地提高了声音,迪夫这才回过神来。 列车行驶在离河边不远的高架桥上,透过窗,向下望去,河岸旁,黑鸦鸦的人群正围看着什么。 高架桥下的公路上,三五辆警车,朝着与列车相反的方向驶去。 . 第三章“延续” /297951异乡的捕风人最新章节! 花朵渐次染红了你的魂魄,三魂断开,气魄延续...... 第一节.第一种延续 抱歉!这是我艰难理解,自我安慰似的醒悟,一切不能算是豁然开朗,正如你难以在往后的日子里,记起懵懂之时的全部,全部! 地点:海牧城,风车镇 时间:楔768,9月,17日 (牧场边缘的小路上) “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 枪声不断响起,火焰开始在无辜的房屋间蔓延。 休伯特,伊登,迪恩及迪恩的妻子乔安娜及几名坚定的革命军士兵,躲在牧场边缘,新鲜的牧草堆后。 “我们继续走吧。”迪恩说到。 “走那条路?”伊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去哪?”,上了年纪的他已经有些透支了。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三条通向不同城镇的路。 “走中间这条吧。这样很快就可以离开海牧城。”乔安娜伸手,指向中间的那条道,迪恩扶着她起来。 “你们走吧,我不愿再跑了。” “您说什么?”迪恩惊讶道。 “已经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了,为了我……” “休伯特先生,您的存活就是革命火种的延续。” “革命不一定需要依靠我,任何追求民主自由的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 “待会,你们走中间这条路,伊登,请带他们活下去。” 众人没有说话,现在,除去远处,那不和谐的枪声,星空之下,依然是那样的静谧,风吹动着鲜嫩的牧草,也掠过几朵小花,带来几丝芬芳。 “走吧,这是我的选择。我会为你们拖延时间的!” “我走下面这条。”伊登从地上站起,迈出一步,又停住了。 “什么!您说什么?您怎么也?” “有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而这也是我的选择。” 休伯特抬头看着逐渐站起的伊登,又低下头去,没有阻拦。 枪声渐渐稀疏,却也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来不及了!快走吧。” “休伯特先生!” “就在这里告别吧!迪恩你还年轻,如果可以的话……”休伯特刹住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他思考着,终于放弃了把话说下去。 现在想起,大概是为了谁的未来吧? 迪恩被妻子拉着,渐渐地远去。他不时地回头,最后,不再回头。 伊登静静地走了那条上坡的路,一只手插着腰。他跑了一段,消失在了那条路的尽头。 “你们也走,把枪丢了,跟上他们,好好活下去。” 士兵们互相对着眼,又把目光移回了休伯特身上。 “抱歉,长官,我们与您一样,追求着活着的意义!” 一场激烈的枪战后,身边的人已经全部倒下了,现在是畜生和人的对峙。休伯特把枪对准自己的喉咙,他思索着,陷入了很深很深的回忆。 “活捉!活捉!别把他打死了!” 带领追击士兵的长官迅速开枪,精准地打在了休伯特的手上,枪跌落到地上。 地点:国都,星岩城,中心广场 时间:楔768年,9月,29日 (中心广场上) “……。以上,是我,天神之子,撒克逊,对你们,这个即将焕然一新的海之国的国民们的所有期待!”被污染了的热血在他的身体里汩汩奔涌。 “撒克逊大帝万岁,撒克逊大帝万岁……” 热烈的欢呼从广场上传来,炙阳直直地照射在塔尖,散漫在撒克逊的身上。 就连阳光也得承认了他的“伟大”与“尊贵”。 “安静!”声音通过扩音的设备,仿佛天降雷霆。 “现在,我以海之国皇帝的身份,亲手斩杀恶魔,以换取,我们海之国的百世昌盛!” 人们静默地望着,休伯特静静闭上了眼睛,跪倒在一旁的爱伯格特做出惊恐万状的神情,低着头,那是他的表演吗? 人头落地的声音。 欢呼不自主地再次响起,更加热烈,如海浪般,经久不息…… 此时此刻,愚蠢人们的眼中,撒克逊,不久后就将露出真实面目的暴君,成了无可辩驳的救世主。 怎么? 对伪神的信仰,竟让他们转而仇视起真正的功勋。 总有人,是真正的欢呼的,陷入幻境。 也总有人,伪装于愚蠢的人群,凌驾于迷雾之上。 第二节.第二种延续 地点:泪湖城,郊外 时间:楔773年,10月 (泪湖旁,半山腰上) 他们走着,喘着粗气,沿着陡峭的山路攀爬上去,未干透的雨水让这一切更艰难了。 “长官!看呐,灯光。”队伍的前边,带路的妇人,惊叫起来。 “安静!” 妇人用手紧紧捂住嘴巴,肃静之间,汗水滑落。 站在中间的军官,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你确定是这家人吗?” “确定,那家人请我帮助接生的时候,男主人告诉过我,他的名字叫迪恩!就连长相都和画上的一样!” 他暗暗的对手下的一个士兵比了个手势。 “这是对你的酬劳。” “谢谢,谢谢长官!” 突然,“…………”一阵挣扎过后,士兵们开始行动。 (房子里,昏暗的灯光下) “亲爱的,你好些了吗?” “怎么不问问你的孩子?” “有你这个贤惠又负责的母亲,我还用担心什么。” “哼。嘿,你看看,我们的孩子,是多么可爱。” 迪恩深切地看着熟睡在乔安娜怀里的孩子。 “明天我去镇上采购点东西,为你补补身子吧。” “不用!最近镇上抓的紧,况且家里的东西还不缺东西。” “等等,有动静……”迪恩猛地转过身,贴靠上墙,用一只眼向窗外探去。 “怎么了?” “他们来了!快,你带着孩子,从后门走。” “什么?怎么会,我们都已经躲了这么多……” “嘘!”迪恩打断了乔安娜的话。 迪恩拉开抽屉,在纸堆的下面,抽出一把枪。 “亲爱的,我们必须在这里告别了!”迪恩强忍着泪水,回头望着,又瞄向窗外。 他是不敢多看的,也不敢有一段,哪怕是倏忽间的对视。 “我们一起走!” “不,你带着孩子跑,我为你拖延时间。” “不!迪恩。你带着孩子走,我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跑不远的。” “来不及了!” “对了!我有办法,你抱着孩子。” “怎么了?” “抱着!” 迪恩一手接过孩子,她推拉着迪恩走向后门。 突然,她把迪恩一把推了出去,迅速将后门锁上。 迪恩抱着孩子,倒在地上。 “快点走!我们没有选择了!” “亲爱的。开门!开门!” “快走啊!快走!带着我们的孩子活下去!你要是不走,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 士兵们,听到了动静,加快了脚步。 突然,一发枪响,子弹穿透过墙壁了进来,接着是更多…… “混蛋,谁让你们开枪的!围住他们,抓活的。” 靠前的士兵一脚踢开了房门,而门倒下之际,女人手中的枪窜起一阵火光,士兵应声倒下了。 连续的枪声再次响起。 “我说了不要开枪!”军官一手打向一个开枪的士兵,把他甩倒在地。 女人的大腿上中了一枪。 士兵们冲了进来,摁住了女人。 “你的丈夫呢?” 女人以无言的轻蔑回应,挣扎了一下。 “老实点!” “诶诶诶,对她轻一点。” “小姐,我们见过面。现在你的父亲应该很后悔当初没有把你嫁给我吧?哎呦,对不起!我忘了,死人是没有任何想法的!” “瓦迪鲁!放开我!你个狗畜生!” “冷静冷静,你还有机会,毕竟,你还有点姿色……” 瓦迪鲁的手向女人的脸蛋伸去。 女人一口咬住,瓦迪鲁疼的大叫。 手下的士兵把女人拉开,这几乎要把瓦迪鲁的皮给扯了下来。 “你这个贱人……” 瓦迪鲁一巴掌打在了乔安娜的脸上。 “看好她!我们追上去。” 瓦迪鲁的半只脚已经跨出门去,突然,乔安娜趁士兵们放松警惕,挣脱开来,扑了上去。 “放开我!你这个疯女人!” “别想伤害我的丈夫和孩子!” 又是一口,这次,瓦迪鲁的脖子,鲜血直流。 “啊啊啊!快!快!杀了她!” “砰!砰!” 地点:水星城,郊区 时间:楔773年,11月 (爱伯格特的府邸,院内,主楼门外)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您是?” 透过脏乱的头发,女仆认出了这张通缉犯的脸。 “院长!快来!”女仆向屋内大叫到。 “怎么了?”爱格伯特赶忙下楼。 “迪恩,你怎么……” “爱格伯特,我的好兄弟,我知道你是不会被蒙蔽的。”他把孩子递过去,消瘦的佝偻身躯终于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这是我的孩子,拜托替我照顾好他。” “怎么?你也快进来。” “不行,你有枪吗?” “克莱尔!把孩子抱到阁楼上去!” 爱格伯特跑向会客厅,不起眼的角落里,他掀起一块地毯,将底下那块开了裂的光滑大理石瓷砖搬起。 “快进来,我是贵族,警察们不能随便进来的。” “不是警察,是皇家特遣的杀手!他们是不择手段的。” “我能把你藏好的!” “爱格伯特,把枪对着我!。” “我不可能杀你的! “现在,把枪对着我!等到那些混蛋过来了,你就当着他们的面开枪!” “别犹豫了!你也正需要他们的信任,要不然这个孩子也不能逃过!这是……我的选择。”他猛然间意识到,自己也要和那两位先生一样了。 “他们来了!” 爱格伯特无奈地把枪顶着他的脑袋。 “开枪啊!” 迪恩用手帮爱伯格特扣下扳机,一瞬间,火光穿过了迪恩的脑袋。 …… “尊敬的爱伯格特院长。我们是……,感谢您帮助我们杀死这凶恶的罪犯。” “这是我应该做的!”爱伯格特强忍着,保持着镇定。 ”请问,您是否看见了一个婴儿。” “正如你们所见,我杀死了这个恶魔,至于你们所说的婴儿,我没有见到过。”我知道他是想让时间过得快一点的,因为他已经忍不住了。 “感谢您的配合,尸体,我们就拖走了。” 关上门,在确定了杀手们离开后。院长留下了本已干涸了多年的泪水。 “院长!孩子的衣服里有一封信!” “生于,楔773年,9月……” 第四章“追寻” /297951异乡的捕风人最新章节! 不论怎样模糊,总潜伏在我们心底,使我们的心境永远得不到宁静,直到...... 第一节.找寻 雾,像雨一般,却更加轻薄细腻,更加变幻莫测。它降落在这座城市里,把一切变得朦胧,把一切变得潮湿。若要把这景象比作一副画的话,那定是在画满城市景象的画纸上,涂上白茫茫的颜料,无论是破旧不堪,还是奢华至极的地方,从远处看向这幅画,像是什么都有,却也什么都看不见。 地点:海牧城,大贫民窟 时间:楔791年,9月,21日,早 (107号门前) “咚咚咚。”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最后一家。”迪夫探了口气。 来开门的是位五六十岁的老妇人。 “怎么了?孩子。”老妇人探出头环顾左右,终于放下了防备。 “请问最近这里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大事?你是说,那群发救济粥的好人?” “米兰达达!在外人面前别……”声音从屋子里传出,又戛然而止。 “他只是个孩子,而且他们确实是一群好人!” “…………”妇人讲述着,她从其它邻居那里打听到的。 “谢谢。那您有见到一个孩子吗?大概十二三岁。” “孩子?什么孩子?没有!”一刹时,她的面色沉了下来。 “我给您描述一下,他大概……” “没有,没有!走吧,走吧,我还要干活呢!”妇人躲闪着迪夫的眼神,把门关上了。 迪夫好像被晴天的霹雳当头一击,即使能感受到老妇人是在隐瞒着什么的,但也只能无奈地离开。 我知道他是会回来的,在百般思绪的催促之下。但我还是进去了,带着强烈的预感,我穿过门去,再随着她进入到房间。 难以想象他就在这儿! 想不到才是正常的吧? 那我这是怎么回事? “米兰达,他不会发现了吧?” 米兰达有些后怕,没有讲话。 “他昏迷好些天了吧?” “那可是枪伤,能活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男人是贫民窟里的医生,曾经因为给贵族治病时的失误而被贬为了尘民。我搜寻着分身的记忆。 “不过也不是那么严重,我想他不久后就能醒过来的。” “没事就好!”听到这个,米兰达轻轻舒了口气。 “我还是觉……得得把他送走。” “不可以,不可以。”妇人坚定道,“你忘了吗?在你快死的那天,家里刚好断粮,我们是领了他们的救济粥的!” “……我得再去镇上抓点药。” “把他的钱放回去!死老头子!我知道你想拿去赌!药压根没用完。” “知道了,知道了,就拿一点也不行?” “拿过来!” 那几张很大面额的钱里混着一张黄纸,上面写着潦草到不能再潦草的字,仔细去辨识,那大概是:我…… (大贫民窟,43号门前) 迪夫清楚自己的幸运,却难以安慰失去他们的悲伤。 问题是,那是幸运吗? 但也许他没有发现才算是正常的吧? 他刚伸手想要去撕下封条。 “不要动!什么人!” 迪夫转头,一个有些瘦小的警察举着枪靠近。 但悲伤的情调让他十分冷静,他向衣服里掏去。 “别动!”警察大叫到。 迪夫从衣服的隔层里拿出了一个厚实的六边形的金属片,贵族身勋。 “您是贵族?!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 警察赶忙放下枪,害怕地跪下。 “你叫什么名字?” “哈米。我还只是……个刚刚当上协警……的尘民,求求您不要降罪于我。”哈米的话断断续续,他的气息也变得断断续续的。 “不用紧张。我来视察这里,你干的很好,我会在你的长官面前为你美言的。” “真的吗?太感谢您了!太感谢……” “我问你!他们全死了吧?”迪夫模仿起有些傲慢的语气。 “据说有……个小孩逃走了,不过我们很快就能……” 听到这里,迪夫犹如排山倒海的心情,也得到了几分平静。 “还有吗?” “还有一个!举报他们的之前是和他们一伙的。” “你懂他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叫,伊什么……,我记起来了,叫伊维。” 迪夫终于在这一刻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也是那没敢说的话。 “好。我先走了,别跟任何人提到,你见过我。” …… “你会付出代价的!”迪夫在心里念叨到。 (私人长居旅馆) “嗯?来错地方了吗?”迪夫疑惑地看着柜台前的人。 “请问……”还没等到迪夫把话说完。 “住房先交押金,之前经营这里的人支付不起税款,搬走了。”接待的人早已猜出了迪夫想问的问题,用傲慢的语气敷衍到。“怎么总问我这样的问题?” “三楼第四间的房间还空着吗?” “是。” 迪夫跟着女人走着,路过二楼,芬妮的房间,门窗紧闭着,隔着厚厚的墙壁,里面传出微微的琴声。 “芬妮最近怎么样了?”他不禁想到,但他现在不能打扰。 “到了。欢迎入住。” “谢谢。”迪夫依然还没能把话说完。 女人把钥匙丢在桌上,走了出去,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熟悉的房间里,角落的小摆钟依然冷漠地摆动着,迪夫整理着行李。 “爱格伯特院长的信。” …… 第二节.一封信件 亲爱的孩子: 关于这些。 我以某种方式,在这五年里,监视着你的生活和工作。我相信,我最认可的孩子,不会抛下幸存却又身处困境的伙伴。所以我提前写下了这些。 关于你的身世。 收拾行李容易,出发也很容易,但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却是真正要付诸努力的。我知晓你的亲生父母,他将你托付于我。我清楚这一切,但我们都一样依然固执的认为,有些事,是需要自己去寻找答案。我们也都坚信,你终会找到答案。 关于罗恩。 也许你会想问,“为什么我要杀害自己亲手培养的孩子?”这对我来说也实属无奈之举。 让我最伤心的,莫过于我亲手教出来的孩子,要亲手把我置于死地。罗恩并非在你之后到来,当我假意训斥你时,他就趴在窗户外边偷听着一切。我想他早已发现了你的行为,只不过没有足够的证据。我假意训斥你,以此降低他对我的防备…… 为了你的未来,我不得不那样做。我当然不妨碍你拥有自己的思想,更何况我也认为,那才是对的。 关于我的故事。 我想我所见到的,并非真正的神明!这个世界充斥着太多太多,说不清的迷雾,以至于只有强烈的疼痛才能证明在你眼前的,那亦真亦幻的,是真实的,血淋淋的伤疤。 关于你的人生。 无论你想要的是林间小路,原野,一间安逸温暖的矮屋,还是穷极一生去追寻……我们都会理解并支持着你。 关于你的阶级。 其它的这些,是我替你伪造的出生证明还有推荐你成为贵族的推荐信。我虽然是将你伪造成我的亲生孩子,但请相信在我这里,你就是我的孩子。将它们交给海牧城的阶级管理局,不论如何,贵族的身份,随时可能救你一命! 关心的事,我不再赘述。 祝你前程似锦,我的孩子。 当然,拥帆,存岸。 院长,爱伯格特 楔791年,9月,17日 第三节.互换 地点:海牧城,大贫民窟 时间:楔791年,9月,22日,上午 (阶级管理局的对街) 迪夫站在阶级管理局对边的街上,注视着那里。 贫民窟之下,最豪华的地段,像是从地狱直通天堂的交界口。 孩子们排着长龙般的队伍,他们还小,却无不渴望着成为更加尊贵的人。 而现在,他应该去另一个地方,继承另一个人意志。我很欣喜,自己能猜对他的心思,因为,这样就像是我自己真正活在这儿一样。 它当然也可以是当下,我意识到,它很快就会是当下了。 远处的群山脚下,乌沙镇的上空,乌云翻滚着,从四面八方袭击来,以狂野的力量奔涌汇聚,整垛整垛地堆积着,越来越密,以至于那小城被压的难以喘息,群山也难以喘息。那被压低的天空,仿佛预示着,一次将要袭来的,却又不会袭来的暴风雨。 地点:海牧城的附属小镇,乌沙镇 时间:楔791年,9月,22日,下午 (乌沙镇城关) “乌沙镇已按命令封城,没有通行证不得进入。” 迪夫只是犹豫了一下,士兵立刻变了脸色。 “没有就赶紧滚蛋!” “贵族身勋!您……是贵族大人!” “混蛋,竟然对这样尊贵的人使用这样恶劣的语言。” 站岗士兵的头儿从亭子里跑出,一巴掌打在了士兵的头上。士兵完完全全地失去了锐气,低着头,疼痛把他打的接近昏迷,他却不忘哈首道歉。 我完全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无非是“自己要完蛋了!”“我怎么可以分辨不出一个贱民和一个只不过衣裳不是那么亮丽的贵族!” “高贵的先生,遇见您真是我的荣幸!您可别为那个有眼无珠的家伙伤了好心情。我立刻让马车带您进去。”当然,他也是那样,点头,哈腰,“马车!马车!” 不行,我得快点想象一些新的形容词出来,好让这重复的行为不会表达的太过枯燥。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 “我陪着您吧。” “不用!我说了我自己进去!”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赶忙道歉,吓得跪倒在地。 迪夫没有看上一眼,冷冷的地走开了,剩下男人独自站在原地,对着空气表示歉意。 满地都是密密麻麻的黑沙,与鞋底摩擦,发出“呲呲呲……”的难听声音。 “这里光靠一个无法与我共鸣的身勋,是无法进入的吧。”迪夫抬头,看着黑云笼罩着的监狱,又看了看左侧无人把守的小道口。 “试一试吧。” “那个人,站住!” 迪夫只是稍微靠近监狱的道口,就被盯上了。 “就是你!那个可疑的家伙。” 两个士兵上前,准备对迪夫搜身。 迪夫再次掏出身勋。 “贵族的身勋!三等贵族!” “对不起,对不起……” 天呐,又是这样,我都想走开了,怎么能如此这般相似。不过这应该就是罗恩所渴望着的东西吧。 “叫你们把他带过来,在干什么。” 男人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在看清之后,他呆住了,宽大的额头痛苦地紧抽着。 “哎呀,高贵的先生,请您宽容我们的粗鲁。您要进去吗?我带你进去吧?”男人的脸上表现着僵硬的笑容,夹杂着惶恐的笑容。 看着他奴颜婢色的样子,迪夫的心里不禁笑了起来。 我好奇他是否会想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可惜,没有,一点也没有。 “糟糕,多尼,你这个愚蠢至极的混蛋,不过是轻微的高度近视,即使是没戴眼镜,也不至于会不能在五十米外认出这样高贵的贵族来!天呐!我真是太混蛋了。”多尼气得直打自己的脸。 “这是罗恩做梦都想被这样对待的吧?”他也想到了这里,我想,他的心里应该也在偷笑吧? 迪夫没有回应,绕开了他,继续往大门里走去。 “您是来视察我们的吧。这可是我们的荣幸。”男人弯着腰,跟在迪夫身后。 “来见一位巫师。” “您说的是前段日子被我们抓进来的那位?” “带我去就是了!” 男人走到前边,微微弯着腰,时不时地回头看着,生怕因为自己走的太快而惹恼了后面的这位主子。 天呐!我也快疯了。腰!腰!腰!我应该注意一些其它的动作来。 “快到了。”说罢,他冲到前边,搬开那块明显的,是谁都会绕开的巨大碎石。 “有您这样的贵人,我们这小小的地方,可谓是蓬荜生辉。”他一边弯着腰使劲力气,另一边不忘用崇拜的眼神仰望迪夫。 “先生,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能为您领路,真是太幸运了。” “说来,我们的监狱长也是一位贵族!不过他可远远没有您那样高贵。” …… 男人想方设法的逢迎着,像是在空无一人的歌剧院里,卖力地独自出演着一场木偶戏。 迪夫只是偶尔,淡淡地回答了几句。不过是因为他明白,贵族最大特点,便是对“下等人”,冷漠无情。 “请您再往前走一点。” “滚开!别挡到了后面这位尊贵的先生。” 男人带着凶恶的眼神,跑向前,呵斥看守离开。 推开门,令人闻之欲呕的气味扑鼻而来。 迪夫假意呛了呛气。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注意。我应该把他带到外边来……”男人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恐惧,把腰鞠成标准的90°,不停地,说着因慌张而断断续续的道歉的话。 “继续带我去。” 男人有些惊讶,这也许不是他见到的第一个贵族,但却是第一个能忍受这样恶心气味的贵族。 …… “请,就是这里了。” “207,有人来见你了。” “门打开,让我进去。” “这不太好吧,他会伤到您的。” “他是我的朋友。” “天呐!那我应该把您们请到贵宾室里,等你们谈完,再叫上一辆马车,把您们送回您的……” “开门!” 男人如熊一般健壮的身躯被吓的颤抖了,赶忙掏出钥匙,抖动着,打开了锁。 牢房里,头发蓬乱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望向监狱的铁栏窗。 “你先出去!” “好的,好的,先生,。我想,我的存在一定会打扰你们高贵的谈话的。” …… “我该怎么称呼您?” “不用对我这么客气,你们这些贵族,也只有在用的到我们的时候会客气一点!” 迪夫谨慎地环顾了四周,男人也慢慢地转过身来。 迪夫从衣服里掏出两张身勋,上民,迪夫;贵族,吉恩。 “你盗用贵族……”男人把话刹住了,冷静了下来。 “你是那些人吧?” “您知道我?” “除了革命派的那些不怕死的,还有谁敢做这样的事?” 迪夫不知该回答些什么,也无从提出自己的请求。 “说吧,什么事?” “关于身勋的共鸣……” “你想让它与你共鸣?不不不,那玩意在你们的精华之血滴上去以后,就不会与其他人发生共鸣了!” “不过也许您有办法?” “哼,你们这些人,总宣扬着什么万物皆有科学之理?到头来不照样需要我们。” “嗯……”迪夫不敢做出反驳,却也不认为这就是对的。 “把手指放进那个槽里。” “它并不属于我。” “我知道!你试试。” 迪夫咬破手指,放了进去。 男人从破裂的口袋里抓出一只白眼壁虎,可还没等他念起咒语,勿忘草色的光芒让他惊讶地直哆嗦了几下,手心上的壁虎也溜回口袋。 “您做了什么?” 男人呆滞地小声念叨着,很明显,他是被什么东西震慑住了。 “您说什么?” “没什么。” 男人渐渐平复。 “我什么都没做,但正如你看到的,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它能与我共鸣?” “是巫术也解释不了的东西吧。”男人转身望向窗外,像的回忆着什么。 “也许我能带你出去?” 男人摇了摇手,迪夫走了出去。 迪夫正准备推开虚掩的大门,男人已主动伸出手,轻轻地拉开。 眼前的场景不仅让他惊讶,连我也感到如此,虽然我早已听出了什么动静。 原本满地的黑沙,被开出了一条长长的,干净的小道,几个士兵们正挑着水桶离开。 不过他们也只会在这时体现效率,不是吗? (巫师的回忆) “休伯特先生,我能与您的身勋发生共鸣!” “怎么回事!” 三人围着迪恩,年轻的巫师也惊讶的看着这一切。 “巫师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们族人从没有记载过这样的情况。” “是巧合吗?” …… 再次回到这里,海牧城的阶级管理局。 “下一步是这里!” 第四节.渴望 身处嘈杂而喧嚣的城市,灯红酒绿塞满了我的双眼。我是忙忙碌碌奔波于这个城市的熟客,却又不能真正了解它的熟客。为着衣食,为着温饱在这个小城缤纷画卷上打下浅浅的印记。在奔忙中,我几乎忘记了春天,忘记了大自然是有着春夏秋冬的四季轮回。 但我也不必因此自责,小小的扰动渐次让它露出它狰狞的面容,没有缤纷,没有四季,但有着欺压,或者说,只有着欺压。 地点:海牧城,大贫民窟 时间:楔791年,10月,1日,早 (贫民窟,街道) 枪声…… “别让他们跑了!” 迪夫赶了过去,我穿梭在空气中,奔走在他的前面。 “是其他地区的联络人!”迪夫双手握拳,“一定是伊维这个混蛋!” “先生,尊敬贵族先生。”说话的的哈米。 迪夫转身,哈米站在自己身旁。 “先生,我见过您,在43号。” “怎么了?” “这里不安全,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谢谢。” 哈米对迪夫的语气感到惊讶,也有喜悦。 “保护您是我的职责。” “行吧。” “先生,您的公馆在哪里?海牧城里,向您这样尊贵的人可不多。” “我没有公馆,住在旅馆。” 哈米有些疑惑,选择迪夫的话当做了玩笑。 “先生,您可真幽默。” 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冲过马路,行驶的汽车被吓得打满了汽笛,往右急转,那里,是一个男孩! 突然哈米冲上车道上,将小男孩推开。 黑色的汽车没有停下的意思,开走了。 “哈米,你没事吧。” “没事。” 小男孩害怕地跑开了,迪夫伸手去拉起哈米。哈米下意识地,接过迪夫的手,站了起来。 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大脑瞬间失去了指挥能力。 就在刚刚,迪夫也发现了,这个看似胆小的哈米,藏着少有人拥有的正义,与勇气。 “等等,那是,莫林先生吧!” 迪夫追了上去,哈米也跟在后面。 莫林转身,正准备开枪,他眯了眯眼,认出了迪夫。 我记得他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迪夫还是个孩子吧? 迪夫示意他左侧的那个小巷,莫林躲了进去,迪夫也跟了进去,哈米落在了后头。 “莫林先生!” “好在你还活着。”莫林先生喘着粗气,停顿了一下,“伊维那个混蛋,写信……向我们求助,还好,前面一进那个地方……我就看出了那是个圈套。可惜还是……来不及。” 一队人马从外面的街道闪过,迪夫和莫林躲进门框的凹槽,逃过一劫。 “再等一等,我送你出城。” “你也不安全!也许伊维交出的那张名单上也有你的名字。” “名单?不,他们还没来找过我。” 是的,我已经悄悄看过那张名单了,没有迪夫。 一个在小巷的出口停了下来,是落在纠察队后面的伊维! “在这!你们快来。” 那队人早已走远,伊维的声音引起了哈米的注意。 伊维看着穿着警察服饰的哈米跟了过来,大胆走进小巷。 “伊维!你个狗娘养的!”莫林大骂到。 莫林正想上前,被迪夫拉住,外面还在通缉他们! “我还在想自己会不会不害怕面对你们,没想到这么轻松呢!还有你,那个侥幸逃过一劫的小子。” 莫林举枪。 “诶诶诶!”伊维吓得急忙后退,倒在地上。 一枪空响,竟然没有子弹,我也气得不行,真想亲手杀死这混蛋! 哈米跟进来了,站在伊维的身后。 “来得正好!士兵,杀了他们。” 哈米看见了迪夫,没有动手,只是犹如一堵墙,挡住了他的退路。 “士兵!打死他们!” 见士兵没有动手,莫林迟疑了一会,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伊维的脖子,连同他的衣领,把他怼在墙上,举起,愤怒以力量的形式充斥着他。 伊维抓住手臂想要反抗,莫林一只手掏出小刀,连捅了三下,放下,伊维落在地上,痛的大叫,鲜血从三个部位奔涌而出。 “救救我!我只不过想……”他也知道自己要死了,恐惧迷糊了他,以至于他相信这样的求饶会有一点作用。 迪夫也走了过来,莫林蹲下,一刀直击咽喉。 “你那么憎恨那些人,和他们斗了那么久。却最终变得与他们一样,世间没有哪一种渴望值得你以这样的沉沦作为代价。” 我很高兴,仇恨没有像滴入牛奶中的墨汁那样,污染了他,那样的结果正是我所担心的,好在,它没有发生。 它本是会发生的。多亏了那“莫名”出现了的字条。 “感谢你,小兄弟。”莫林起身,“我们也快走吧迪夫。” “等一等。”迪夫走向哈米,“谢谢你,能带我去见你的长官吗?”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冒犯了您,没能及时跟上。” “不是,我有事找他商量。” “嗯?好……好的。”哈米的话有些说不稳了。 巡捕队早已追远了,是令我欣喜的愚钝。大街上空无一人,是专属于穷人的“做贼心虚”。 (海牧城,中心城镇,警察局) 房间里,烟雾缭绕,男人把腿架在办公桌上。 “长官!有贵族大人要见你。” “什么?请进!请进!”男人赶忙跑去迎接。哈米推开门,迪夫走了进来,随即亮出了身勋。 “诶。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呐。高贵的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他从靠椅上跳起,平日里威风大气的警察署支队长像其他人那样微微弯下了腰。 “他是你的手下?” “是的,是的。这个混蛋冒犯到了您吗?我可以,立刻撤了他的职!” “没有。我来海牧城见我的朋友,最近治安不稳定,他就跟着我吧。” 哈米愣了一下,强忍着喜悦。 “他当然可以跟着您!这是他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都是我们的错,让那些不法分子搅乱了治安!” “哈米,我说过我可是最看好你的,你可要好好保护这位尊贵的先生。”队长嘻嘻笑着拍着哈米的肩膀,那种微笑是遍布满脸的,带着滑稽的,一点儿也不威严的螺旋纹。 迪夫转身准备离开,有停住了。 “高贵的先生,我还能帮到您什么吗?” “对了。”迪夫从口袋掏出一张大面额的支票,放在桌上。哈米内心一惊,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钱。 “这这么好意思呢。为您办事是我的荣幸。”男人一边推辞,一边慢慢将手靠近,我看他都快要将眼睛瞪爆了。 “这点小钱,拿着吧。” (迪夫和哈米走后) “天呐,三等贵族是个什么概念!我应该是攀上权贵了吧!随随便便,“小钱”!我一年的俸禄。 …… (海牧城,中心城镇,城关) 黄昏,以贵族的身份帮助莫林出城后。 “先生,现在我们去哪里?” “哎,再去一趟税款局吧,刚领的钱呢!” “哦,对了。以后叫我吉恩就好。”迪夫说了出口。 “好的,吉恩先生。”哈米嘴上答应,却又忍不住,“高贵的吉恩先生,您是做什么的?” “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岁数比你小吧?别这样称呼了。” “不,先生,你要比我大上两岁。”他惊讶着,以至于他自以为自己说出口。 他呆站着,现在,他正跟着一个革命派的人,报纸上,教科书上,邪恶至极的反人类分子。 但我想,他是决不会这样认为的。 “先生,我这……算加入你们了吗?” “随时可能死掉的,如果愿意的话,实习?” 我并没有有意地加快自己的叙述,因为故事的确是如此迅速地发展着的。除非你硬要听上一个词穷的人去描绘他无法描绘的风景。 不过故事也应该这么快!毕竟他自始至终都是愿意的。 哈米无法想象这些,就在几天前,他还只是个拿着可怜俸禄的毫无作用的协警。 他曾无数次地幻想过成为像自己父亲那样的人,虽然不得已走上了一点儿弯路,好在现在是回头了,好在现在,他要有了崭新的开始! “这么简单吗?我被认可了吗?这就是母亲希望我踏上的道路吗?”他是在喜悦的,我听见了他的内心。 我想,当他冲向前的时候,就已经被认可了吧? …… “当万物被风吹动的时候,一切便都被赋予了生命,那浓厚的生命的气息,包含着勇敢,奉献与追寻……” 第五节.万灯节 这一天,正是贵族们来巡行的日子。 身旁是熙熙攘攘的人物,四周是那明明暗暗的灯火通明。 这就是万灯节,很难想象这些穷人也会庆祝这样的节日,这应该是他们一年里唯一的盼头吧? 你不必担心,他们大多是不偷不抢的。过不上多久,他们的锅碗瓢盆,又会变回那个体面的寡妇。 哪里的主教者都会告诉那些尘民,“有人甚至过不上万灯节。”,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离开人群拥堵的地方,那家只属于贵族和少数上民的舞厅的周围,倒显得昏暗至极,这里的灯光无法将黑夜烫出一个明显一点儿的窟窿,漏出光亮来,而它也正适合这样的黑暗。 不过那里面是极其繁华的,也是极其庸俗的。 他呆站在那里,想到梦里告白的苗圃,想到风车镇里正烧着铜壶的村民,想到云朵之间的缝隙里去…… 那当然不是他想的! 此刻,他正望着眼前的舞厅大门,又转头,望向那条街坊,百般犹豫…… 那里无非是一个方向! 是哪里?你说是哪里? 早在几天前,迪夫就已经收到了玛西娅小姐的信了。桃乐茜马上就要到来这里了,找到迪夫告诉过她的地方。 皇城里也不是怎样的安宁,其实哪里都不会。 “尊贵的王,大臣科林,求见……” …… 不过现在,我得暂时离开这里了,我感受到了,在死后之地,那神的天堂里,正发生一场惊心动魄的巨变…… 哪位最古老的祂也会犯错的吗? 关于第一部分的完结 /297951异乡的捕风人最新章节! 对我少之又少的读者。 首先,第一部分的故事到这里就必须得暂时完结,在此,表示抱歉,但是不会拖更太久。一方面,由于世界观太大,对于接下来要在国都发生的故事,我必须做更细致的思考;另一方面,由于蒙太奇手法的过度运用,我的作品在第四章出现了叙事速度上的失控,所以在接下来我需要花时间调整,如果继续更新主线故事,只会得不偿失。 其次,对于这个作品,我还是抱有很大信心的。即使我的读者有点少,但是我认为是文体,叙事视角过于小众的原因,所以需要积累。我还是从中学到了许多,比如这本作品以一种非常不常规,至少我至今没有在其他作品上见到过的内在视角,我斗胆给它取了个名字,残缺性内在视角。相较于传统的内在视角,这种方式可以说是把真实性发挥到了我认为的最大。缺点就是对读者的要求极高,个人认为,瓦尔登湖都比这好读。但是,要说这是本烂书,我绝对不会这么认为。书中的修辞可能确实有些多,但是这不应该被视作缺点。文学作品,就是应该有美感,爽文除外。 对于这篇作品的内涵,马马虎虎读应该是难读到,但是细致读,一定在内涵方面超越了很多作品。接下来,我将以作者的身份进行分析啊,解析,希望能解答你们的疑惑,帮助你们于我的思想世界共同。 作为一名新手,请多多包涵,有意见随时都可以在评论区,或者私聊向我提出,湫某一定会认真地思考你们的意见。 解析,“异乡的捕风人”作品自我研究(1)。 /297951异乡的捕风人最新章节! 1.祂: 对于祂的定义,其实就是这个世界的神明。在我删除的世界定义里,不同的世界被混沌的区域相隔,而神明可以互相联系。祂们是管理所有世界的神明集体,同时祂们也会从许多世界中挑选自己的继任者继承祂们自己各自独有的神力,如文中对故事进行预先观测的祂,祂的神力为观测未来。在我的这个作品世界观中,时间线唯一,不会倒退也不会超越自然而前进,但是未来是可以被预测而做出改变的。正常状态下的祂们是可以于世界进行实体交流的,但是比如文中的未来之神,主线故事的叙述者,当祂沉入观测时,其实就是在脑海里,以于意识同速,发生的的比现实速度更快的预演,可以认为成正常人计算千位相乘的加减花了半分钟,而祂在脑海里花了几微秒。因此,沉入观测状态下的未来之神不能进行与未来的实体交流。 对于未来之神在选择陨落前进行观测的动机,首先我得提及神明在获得能力所失去的情感。此为这本书的第一层主题,我认为情感与意识是难舍难分的,情感对于人类是极其重要的。未来之神之所以选择陨落,是因为情感的缺失,而情感之神的固守是因为情感这种特殊的能力的常驻。未来之神选择陨落是为了追会作为人类的感觉,而陨落之后是否会以人类的身体重生,是个未知数。在情感之神借给祂以一点短暂的,逐渐恢复的情感之后,祂进行了一次特殊的,对未来的观测,带着情感的观测。 对于这个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时代,我很幸运生活在了这个幸福的国家,但也依然需要注意道德修养,个人情感的培养。人类之所以为人类,会发生由生存到生活的转变,会去欣赏高山,日出,雨雪,都是意识,都是情感的作用。所以我为这本小说的第一层主题为,情感对于人类是不可或缺的。 2.“我意识到,它很快就是当下了。”: 这是这本小说,至今为止,我设置的最深的主题,内涵。非常具有脑洞,是我的突发奇想。留给我精神明亮的读者们吧。 3.对于第一章第一节“搬离”的内涵: 第一层,搬离的是迪夫与“我”,迪夫前往自己生活多年的故乡,即杰瑞夫孤儿院的所在地,水星城郊区,参加孤儿院学生们的同时举办的成年礼,成年礼的这天,恰好为迪夫的生日。而我的主体作为观测者选择离开那段时间里让我颇感兴趣的女孩芬妮,与迪夫一同搬离长居旅馆。 第二层,搬离的是阿婶及她雇佣的伙计,至此,第三层内涵,主题出现。“撇开我们同为尘民的身份,总会带给他们这样的错觉......”。这句话说明了,海之国存在严格的阶级制度,尘民拥有再大的房子也是尘民,依然逃不过苛税,房子也难逃被收走。这一点在小说中是对阶级制度的抨击,在生活中是对人与人之间因优缺点产生偏见,产生歧视,孤立或被孤立,压迫与被压迫的抨击,所幸我生活在一个非常安宁,幸福的国家。所以第三层主题为,我希望这个世界上的人,无论人种,贫富都应该互相尊重,而非去划分阶级,去压迫弱者。 第三层,搬离的是露宿于此的其它的卑微至极,连房子都没有的尘民。曾经,由于阿婶的存在,他们可以在院内的屋檐下睡觉,但阿婶即将离开,旅馆即将交付给政府,他们已经不是出门工作,劳作,而是彻底地离开了。 4.“祂想说的,不只是祂的存在。另一个世界,另一群野心,另一群迂腐,另一群可悲的,苟延残喘。”: 另一个世界,即“我”观测的这个世界。 另一群野心,即上层阶级的野心,这个是第一章第一节的一个小重点,以此引出了第四层主题,第四个内涵。这里的野心指某些上民阶级不甘于现状,在瞧不起底层人民的同时,疯狂的,向上攀升以脚踩更多人,拥有更多“荣耀”的野心。这一节中的代表很明显,为芬妮的父亲。为了家族的复兴,他变卖家族最后的财产,抛弃与女儿一同出生的儿子,居住在参加旅馆,为芬妮请来曾经服侍过贵族的发小作为导师,强迫女儿参加贵族到来海牧城的时候举办的巡行舞会,并希望芬妮通过舞会嫁入贵族,再通过婚阶制度,带领整个家族升迁。此为另一群野心中的典型代表。何为野心,并非都为贬义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泯灭道德,人性,亲情者为邪恶的野心拥有者。第四层主题的批判对象正是这种人,以此呼吁人们放下不该使用的,通往成功的邪恶方法,遵守社会秩序。(感觉把自己的思想写的很牛) 另一群迂腐,在这里还未特别明显的体现。容我在后续再予以说明。 5.“风车“的巧合: 这个巧合深有韵味,是“当下”这个伏笔的照应,但“我”依然没有说破。 6.“吹动更多的风车......“ 何为吹动更多风车?在没有风的世界里?突兀地出现了一阵风,那么这阵风若是不加以节制就容易枯竭。 何为正确地去行善?在没有善意的世界里?突出性的做了善事,那么这个人若是不学会如何去隐藏自己,最终的下场遍是自身被汲取,榨干。 若是阿婶不伪装成恶人,尘民们必会无节制地向她索取,最终她灭亡了。若是再大一点,所有的,占极少数的,还带有善意的好人都招摇式地奉献自我,那么最终,好人死光了,善良也停止了。 第五层主题,由此引出。即在特殊的情况下,也或是在正常情况下,如何行善?节制地,非盲目地;可持续地,而非短暂地;理智地,而非盲目地......这些才是背后我所要表达的。 7.男女主人公的互相喜欢在我的设计下应该只是内涵,不能成为一种道理,一种主题。 8.由善引发的恶: 这一点深了一些,而且看个人的理解。 一方面,芬妮的父亲是为了家族升迁而强迫芬妮进行训练,参加舞会。 另一方面,真是如此吗?第二节“预言”中,芬妮的父亲之所以抛弃儿子是因为不想让他作为尘民而受苦。在经济篇中我提到了阶级的流动制度。而他必然也会为女儿考虑。成为贵族,全家幸福。 受益的必然也有她的女儿,他也是有着好的出发点的,但是最终引发了不好的。 至此,第六层的主题也被引出。即自以为的善也有可能引发恶果。也说明了强迫式的教育很可能对被强迫者造成心灵上不可挽回的恶果。 9.就记得这么多了,我觉得内涵上已经是溢出来了。欢迎讨论,批判,我会改正。 解析,“异乡的捕风人”作品自我研究(2)。 /297951异乡的捕风人最新章节! 这里的解析是从第一章第二节“预言”开始。 1.开头的写景: 开头的写景来自于多年前在网络上的积累,不过是我按记忆加以改动的,加入了自己的元素,表达自己的东西。溪水,其实就是北水城城外的一条溪流,根据后文结合这里“预示着谁的悲凉与孤寂”可以知道,艾勒的儿子其实就是在这条溪流中,乘坐着,木桶飘向远方。用对景的描述做下了铺垫,奠定了一个感情基调。 2.艾勒家族对梅拉尼的恩: 梅拉尼在年轻时就从事起了接生的工作,艾勒的接生就是由其负责,而在当时艾勒的母亲怀的其实是双胞胎,这在当时被认为是一种必须在母亲和孩子直接做选择的疑难杂症。但梅拉尼却让艾勒及其兄弟,母亲都存活了下来,因此受到了还未落魄的艾勒家族赐予的贵重的赏赐。 3.巫师看似被操纵的怪异行为,及“恶灵”: 在我为这部小说设定的世界观中,宇宙同样源于大爆炸,但大爆炸的产物却是一个混沌的世界。而意识,是意识粒子的结合。神明与恶灵的意识粒子同样都具有更强的结合能力,因而率先扛过了混沌的轰击,结合形成一股股意识流,而后具备各种能力。而神明们,也是最早的祂们与恶灵有着相反的理念。一个致力于创造稳定的宇宙区间好让更多种类的意识粒子能够形成更多元的意识,生命;而另一个致力于让世界维持混沌,以独享整个世界。由于理念的对撞,最初的祂们与恶灵进行了长达百年的,无休止的战争。而后恶灵大败,力量之神率领一些祂们在全宇宙进行对残余恶灵的围剿,而另一些祂们则留下来创造世界。 以上并非十分重要,主要的是,这里蕴含着第七层主题,内涵: 巫师真的被操纵了吗? 通过“我”的嘲笑可以看出,并非如此,这一切的怪异行为都是“实体性的谎言”,是预言的巫师们吸引他人前来预测的,故作玄虚的手段。 以此批判了,对于这些利用宗教,利用伪神为自己牟利的无耻之徒。也更批判了,以谎言迫害他人的恶人。邪恶的巫师用毫无根据的假话让两个孩子的命运变得悲苦,也让艾勒变得固执,甚至有些不择手段。 所以壁画就是谎言,巫师的行为也是谎言,预言也是谎言,甚至对火焰都是巫师的暗中操纵。所以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嘲笑,是讽刺。还有一点,这个有点牵强,但是在第二部会比较明显。世界如此可笑,也如此残酷,但成为真正的人类,却是我愿意以不知是否会达到目的的死亡来换取。第八层主题,世界充满着不公,充满着不好的事物,但也有好的,所以生命是美好的,作为人类是美好的,请珍爱生命,也请珍爱这个世界。 4.“我没有能力抚养他......”: 艾勒宁愿让自己的孩子去死,也不愿意将他送入孤儿院。这首先体现了,他本人作为上民阶层,是看不起受到严重压迫的尘民。我想借此表达的其实还是偏见的问题,和之前的主题类似,这里算是一个强调。同时,由此可以再次体现被压迫者悲苦的生活。 5.艾伯纳: 芬妮的导师,艾勒的发小。为利益而放弃人格的典型代表。 艾伯纳其实并非是一个对阶级有非常强烈野心的人,但他以满口胡言,欺骗谋生。对于自己的发小,他通过怂恿来让自己获利,对于芬妮是否能嫁入贵族,这不是他所真正在意的。甚至在他眼里,艾勒的预想也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实现。对于他来说,利益至上,友情就是赚钱的根据。之所以称为“后天公子”是因为,他对于欺骗来的钱的挥霍,常年混迹于赌场酒吧,同时在生活中,用自己骗来的钱将自己伪装成富豪,以吸引“猎物”。 6.艾伯纳与艾勒各自的笑: 艾伯纳的笑是自以为“猎物”上钩的笑,也是对艾勒的赔笑,充分展现了他的邪恶与虚伪。 艾勒的笑是嘲笑艾伯纳对自己的看轻,其实他已经在暗中抓住了艾伯纳的把柄,以此建立稳定的利益关系。之所以失控是因为,他认为艾伯纳无法看出这些,同样也是一种嘲讽。 7.为何在几年后才正式成为“老师”: 让艾伯纳没想到的是自己狩猎却反被抓住了把柄,但是艾勒还是支付了定金,而艾伯纳以收集教育资源为由,挥霍了大量的艾勒交给他的教育资金,但这一切都在艾勒的把控之中,这些资金虽然金额巨大但是只是一部分,所以在挥霍一空之后,艾伯纳“遵守”约定返回,希望以此获得更多的钱财。他确实成为了芬妮的导师,也交予了很多自己的知识和资源,但却不是他的主要目的。总结来看,看似合作,其实各怀鬼胎。第九层主题,由这些情节,表达了我人类少一些欺骗,多一点信任,放弃不应该的争斗的希望。(社会主义好青年,小湫缘) 8.补充,上一次更新忘记了解释“哭嚎”的含义: 哭嚎可以理解为但小男孩即将失去父亲时,他发出的哭声。 但我设计时认为,死亡对于这些连居住都没有的,比尘民还尘民的尘民,是常见的。所以我用了“还是”,并把它比作常响的闹钟。所以既然这个小男孩的父亲会因为饥饿而离世,那么其他孩子的父亲,或者是其他尘民也会因为寒冷,饥饿,疾病而死亡。所以哭嚎不止是小男孩,更有可能是其他尘民为了那些已经睁不开眼的家人而引发的崩溃,伤感。 应该就这些了,欢迎提问,欢迎来支持我的另一本书《蓝色铜线》。 谢谢我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