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迟迟意》 楔子 /299706谢君迟迟意最新章节! 跑...快跑啊小姐... 别回头...... 这是我听见小昙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即传来的只有重物倒下的声音。 小昙死了... 但是我不敢停下来,只能拼命的跑,后面传来的一声声惨叫,使我毛骨悚然,雨水和着脸上的血水流进嘴里,腥的发慌。地上躺的零零散散的都是人,地上的水洼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眼眶里的眼泪让我模糊了视线,看不清路,终于,踩到了水洼里,向前扑了出去;巨大的恐惧使我还有力气,拼死爬了起来,溜进了旁边的屋子。 不久,后面的人就追了上来,在每个屋子里搜查着,我躲在床下忍住颤栗,腿上的伤口突然一阵抽痛,我咬牙忍着,不让自己痛出声来。 忽然一双黑色长靴出现在我眼前,外面都是泥泞路,可他的鞋子上却没有一点泥点,我连忙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都处理干净了嘛。”是一个冷冰冰的年轻男子声音。 “回公子,跑了...跑了几个。” “哦?几个?”似是带有笑意的发问。 “三个...不,一个一个...” 忽然听到有什么东西撞到墙上,慢慢从墙边滑下来。是刚刚回话的杀手,他已经死了,没有任何伤口,倒坐在墙边,眼睛定定的盯着床下,我头皮发麻,咬紧嘴唇,恐惧地看着他。 那个年轻男子把擦了手的手帕扔在地下,随即转身道:“没用的东西不配待在宫主手下。”冷笑一声:“宫主说的除祁长秋之外,一个都不留,可都清楚了。” “是。” 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我心头一震,但腿上的疼痛还是让我的意识越来越恍惚,身子也不知已经麻过几轮了。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安静了下来,雨也停了下来。我动了动腿,艰难的爬出来,外面的景象比之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踉跄地走了出去。 还不知道去哪,突然身后一股强大气流向我袭来,我猛地飞了出去,身后之人顿了顿,走上前来,轻佻戏谑的语气:“想去哪儿啊?” 是刚刚那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我被打得在地上起不来,也没有力气再起来,只好绝望的闭上眼睛。这时,身后之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击退了出去,我撑开眼皮,转过头看去。 一个修长的背影背对着我,一袭白衣胜雪,飘然若谪仙。墨色的青丝随风飘扬,悬立在半空中,宛如天人下凡。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们的对话我不得而知,只觉得过了许久,那高人转过身,朝我伸出手来。我抬头望着他,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将手递了上去...... 我是昭都最大商贾司徒玉棠的女儿,我叫司徒嫕。那天我和侍女小昙去昭都城外的芜琵村给长秋叔送货,没想到却造此变故。芜琵村被屠,只有我侥幸逃脱。而救我的那位仙长是昭都的修仙世家辰渊峰的尊主---楚御白。我的父亲为了感激楚尊主的救命之恩,将我拜在了辰渊峰门下,从此,我便踏入了修仙之途。 第一章 初入仙途 /299706谢君迟迟意最新章节! 辰渊峰屹立在昭都已经很久了,如今已经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时建立。陡峭高崖之上云雾飘摇,宏伟的大殿伫立在天地之间,上书三个烫金大字“锦天殿”,氤氲雾气映照的宗门就像天宫一样雄奇。极目远眺,几座高耸入云的仙山屹立在云海延绵万里,一片片祥云缭绕其间,山上灵药圣树遍地,灵气浓郁。山峰之前一座辉煌无比的山门卧在此处---辰渊峰。 仙气盎然的建筑之中,身穿蓝青色校服的弟子们各自忙碌着,时不时金光乍现,一片祥和瑞丽。一处亭榭之下,几个年轻弟子正在讨论着什么。 “哇啊,嫕师妹,我真没想到,你还没上山之前,还有这等遭遇。”说这话的少年俊美绝伦,外表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流露的光却令人动容。 此人名叫黎川川,是我的师兄,因还没有正式拜师,所有比我入门早的都得师兄师姐先叫着。这位黎师兄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这些天颇为他照顾,于是我还是边点头边投出可怜的眼神接了他的话。 “但是我觉得吧,嫕儿居然见到尊主大人了,还跟他拉了手,要知道,尊主大人云游四方,我们可都连面都没见过的。”这位越说越激动的女子是我的师姐苏酥。 她这个人长得正正经经,眉清目秀的,可每天满脑子想的都是些不可言说的事情,这不,她一边花痴的幻想着自己,一边又像捉奸一样看着我。 我忙双手合十撇清道:“苏师姐,我呐,有幸被尊主大人所救,现在只想一心修行,做一个像尊主大人那样武功盖世,逢乱必出的人。” “此话当真。” “当真。” 到这她才罢休,收起了对我的敌意。 我正打算坐下,忽然,看到不远处一道剑光从眼前闪过,嗖的一下又消失了。然后就听见不远处的弟子在喊大师兄回来了。 听到大师兄我都还没反应过来是谁,苏师姐一下跳起来冲了出去,周围的女弟子也都飞奔而去。霎时间,只剩下我和黎川川。 黎川川慢吞吞地站起来,向我眨了下眼:“走,去看看呗。” 说罢黎川川慢悠悠背着手走了过去,我也屁颠屁颠跟了过去,想看看传闻中的大师兄到底长什么样。 到了我才明白,平时上早课都没几个人的锦天殿前,如今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其中女弟子个个涂脂抹粉,娇艳无比的。我挤了半天也没挤到跟前去,最后还是苏酥师姐看到我把我拉到她旁边的。 我顺了一口气,问苏师姐:“这么多人啊,都是来看大师兄的?” “那当然了,大师兄可是我们辰渊峰的峰花,多少女弟子拜在辰渊峰,都是为了一睹大师兄的芳颜。” 我还没有从这阵仗里走出来,又被“峰花”这个词惊到了。 随后人群中一阵躁动,苏师姐激动的拍着我:“快看快看,大师兄出来了,啊啊啊啊...” 我感觉她都要昏过去了,于是也踮着脚往正殿门口瞧着,可就是瞧不到大师兄在哪。 我疑惑地拉了拉苏师姐的袖子:“大师兄在哪儿啊?” “在那,在那,穿白衣服的,看到了嘛。”苏师姐跳起来给我指着。 我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嘟囔着:“哪儿呢,哪里啊?”忽然扫到一处,不由地睁大眼睛。 一身月牙白锦袍,临风而立,身形欣长,手持一柄玉箫。墨发随意束起,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让人一不小心就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漾起令人目眩的笑容,如痴如醉。这时,那双魅人心神的桃花眼向这边看来,我连忙回神,许是刚刚苏师姐指的动作太大了,被发觉了。 那边,大师兄竟朝这边走来,我忙拽苏师姐的袖摆,谁知道她看到大师兄往这边走,更加激动了。 待我回过头,大师兄已到了跟前。我不知所措,拽着苏师姐的袖子。 “这位师妹之前不曾见过,不知是否刚拜入我辰渊峰。” 他的声音字字珠玑,温润如玉,像人置身于世外桃源一般,如沐春风。 苏师姐眼神示意我,我忙行礼答道:“弟子司徒嫕,见过大师兄,弟子确是刚拜入辰渊峰不久。”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随后又是令人陶醉的声音:“小师妹不必紧张,既然入了辰渊峰,便都是同门,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 “......多谢大师兄。” 我和众多女弟子一样面带微笑目送着大师兄离开。 走在路上,不少女弟子向我投来羡慕的眼神,也有不少是嫉妒的。 “我就想不明白了,他是怎么看出来我是紧张的。”我愤愤地说,边走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苏师姐一扫之前的花痴,又是个善解人意的眼神,学着大师兄的语气说:“小师妹啊,你难道不知道你刚刚说话的时候都在抖嘛?” ?!!!!!! “有嘛?” “有!” 我仔细回想着刚刚的场景,我说话有在抖嘛,我明明只是看得有些入迷了而已啊。想着竟偷偷笑出声来。 “不过话说回来了啊,大师兄还真配得上峰花这个词啊。” “吼吼吼吼吼.....黎川川你输了,我就说嫕儿一定会认为大师兄好看的。”苏师姐指着黎师兄笑着。 黎师兄一摊手,凑到我跟前来:“好吧,我输了,没想到嫕儿小师妹也是个‘好色之徒’啊。” 说完还冲我挑眉。 “哎,黎师兄,俗话说的好啊,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这美男谁不喜欢啊。”说完和苏师姐相视一笑。 “唉,你们小女生的心思我怕是猜不透喽,罢了罢了,练功去了,吾去矣。”黎师兄说完,转身御剑飞走了。 我看着黎川川潇洒离去的背景,心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这么厉害,这样就能保护好想保护的人了。 没容我多想,苏师姐就拉着我要给我讲大师兄的风光往事了。 “大师兄名叫谢仲竹,无父无母,少时被尊主带回辰渊峰,便拜在辰渊峰门下,因为年龄小,常被同门欺负,但又极具慧根,深受长老们的喜爱,到了三年一度的同门大比,大师兄一举夺魁,拔得头筹,拜了尊主大人为师,也是辰渊峰的镇派弟子。” “还可以拜尊主大人为师啊?拜师了就能见到尊主大人嘛?” “对,要拜尊主大人为师不仅要在同门大比中夺得第一名,还要经历过‘问缘’,若是天意有缘,方可拜入,要是拜入了尊主大人门下自然是想见就见喽。” “嗷嗷,那要是天意无缘该师从何处啊? “就是无缘也可以拜到其他三位宗主下,弦月宗的荣蝶荣宗主、乾元宗的孔同春孔宗主还有无双宗的顾南一顾宗主,我就是顾宗主门下的,黎川川是孔宗主门下的。” “哦,不知道我以后能拜入哪位宗主门下呢?” “哎,我得走了,再不去给师父送丹药,又要挨骂了。” 苏师姐匆匆走了。 是夜。 我在弟子房中按着辰渊手册上的心法打坐,因为没人指点,只能自己瞎学一通。 眼观鼻,鼻观心,经丹田,下卵单。丹田气足,任督并行。防危虑险,依脉运行。周天循环,畅通身融。气归丹田,功成法明。 念到此处,只觉丹田处有灼烧之感,令人窒息,只想睁开眼睛,不料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日芜琵村发生的事,小昙被掌气击中,倒在地上,想要跑的村民被乱刀砍死在地上,村庄里尸横遍地,躲在床下的女子也被发现了,被掐着脖子活活掐死。我的气息越来越不稳,眼前场景一换,身处昭都,往前走,竟回到了我家,爹正坐在正堂,一个小姑娘正在给爹请安,忽然右手聚拢一股真气,像爹袭去,我跑上去大喊着不要,霎时周围的一切像纸一样燃烧掉,一片片记忆碎片落了下来。忽地,一阵箫声传来,头痛欲裂,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弟子房中,身上衣物已被细汗打湿,屋外的箫声还在继续。 我走出屋外,闻箫声寻去,只见一白衣道人映着月光立在房檐上,衣袂飘飘,骨节分明的玉手抵着玉箫在唇前,见我出来了,便停下吹奏。 我行礼答谢道:“多谢前辈相助。” 头顶又似不似的传来一声轻笑,吹箫人抬手一运真气,我竟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我看着脚已经脱离了地面,惊呼一声,随后又安稳地落到房顶上,那个吹箫人身旁。 “原来小师妹怕高啊。”身旁人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我抬头望去,此人正是大师兄谢仲竹。 我正因为今日发生的尴尬之事不知如何开口,大师兄却像是忘了,云淡风轻地说:“小师妹你毫无内力,只是念些寻常的心法,为何还会误入梦魇呢?” “回大师兄,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不知在下能否试一下小师妹的脉象。” 我听到此处微微一怔,却还是将手递了上去。 骨节分明的手搭上我的手腕,指腹还带着些许温热,因为靠得有些近,大师兄身上的茉莉花香沁人心脾,再加上房顶上的凉风,更加清醒了。 片刻,他将手松开。 “我有没有什么事啊,大师兄。” “小师妹伶俐活泼,自然是无事的,只是平时修炼内功心法时,须得有人指点,才不会像刚才那样。” 夜黑风高和大师兄独处房顶终是不合规矩的,又想起今日不少女弟子对我投来怨恨的目光,不经打了个哆嗦,只想赶快离开,被人撞见了又要生是非。 “多谢大师兄提醒,那我就先告退啦。”正欲往下走,才反应自己离地面有四五米高,连忙缩回脚,一时没站稳,眼看就要向前扑去,忽然胳膊被人牢牢抓住,这才没有掉下去。 “大师兄,还得麻烦你把我丢下去。”我转过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大师兄左手持萧,右手一展衣袍,扶住我的胳膊,凌空一跃,安稳落地。 “脚踏实地的感觉就是好。”我感叹道。 大师兄哈哈哈的笑了:“修道之人怎能怕高,要是以后学御剑那还了得。 我尴尬的挠头苦笑。 “那我就不打扰小师妹休息了,告辞了。”大师兄将萧背在后面,悠然离去。 “大师兄再见,好梦。” “好梦。”说罢还挥了挥手。 我走进屋,关上房门,看了看翻开的心法,直接扔桌子上,一头扎进床上就睡了。 夜里,睡得很不安稳,总是反反复复回忆往事,以至于子时才迷迷糊糊睡着。 翌日。 今天不用上早课,本想美美的睡个懒觉,不料外面嘈杂声一片,扰人清梦,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个穿淡绿衫子弟子服的女弟子,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美倒是个美人,只是不似寻常美。 她正哭得梨花带雨,以帕拂面,楚楚可怜:“大师兄,黎师兄,你们可要为樱樱做主啊。” 白樱樱是和我一同上山的,所以住在同一个院落。她又哭哭啼啼的,准没好事,我也没了心思睡觉,打算起床出去看个热闹。 刚打开门,外面围了一群弟子,大师兄、黎师兄、苏师姐也在。 一看到我,白樱樱边哭边走到大师兄身旁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嫕儿姐姐,樱樱不知道何处得罪你了,惹的姐姐做出如此偷鸡摸狗的事。” 听到此处我忍不住了:“我和妹妹都没有过什么交集,何来的得罪啊,这偷鸡摸狗的事更是从何说起啊,再说了,咋俩指不定谁大谁小呢,可别姐姐姐姐的叫。” 白樱樱被噎得没话说了,又是一阵梨花带雨惹人垂怜。 一个略带油腻的男弟子在一旁安抚着:“樱樱师妹,有什么委屈说出,大师兄和各位同门会给你做主的。” “那天,我约了嫕儿姐姐来我房中小坐,她看到我手上的珠串说好看,我当时并没有在意,可昨晚在院中隐约看到嫕儿姐姐的身影,想要上前问好却匆匆忙忙地走了,今早找我的珠串,却是怎么也找不着了,这才来姐姐这儿问个明白。” “还问什么,明摆就是司徒嫕偷拿的,我们辰渊峰怎么能收这种不知羞耻的人。” 苏师姐挡在我面前:“不要血口喷人,没有证据诬陷,可是要去明成长老那领罚的。” “让我们进去搜了就有证据了,行偷盗之人也是要到明成长老那受罚。” 说着一群男弟子就要上前搜查,大师兄一挥手,数名弟子被弹出几米开外。 第二章 仙途风波 /299706谢君迟迟意最新章节! “世风日下。”一个面容清冷的男弟子说道。 那个油腻弟子也在其中,蹬了他一眼,踉跄地站起来,有些底气不足:“大师兄,你这是干什么啊。” “苏师妹说得不错,诬陷他人当以鞭则二十,打扫山路十日以示峰规。所以,小师妹,你有什么想说的。” 司徒嫕手拍了下苏酥的肩走了出来,示意她放心:“樱樱妹妹你大抵是记性不太好吧,我那次只是经过你房前,并没有进去啊,至于你的珠串,我更是见都没见过;再说了,一个珠串能值多少钱,我司徒嫕用得着去偷嘛。” “但昨晚明明就是......” “昨晚我和小师妹一起探讨音律心法,从未离开院中半步,不知白师妹看到的身影是谁。” 谢仲竹此话一出,在场人都震惊了,就连司徒嫕都没想到他可以这样云淡风轻地说出来,面面相觑无言。司徒嫕在心里默默祈祷,只希望同门师姐们不要太仇视她。 白樱樱见此事败露,不好在纠缠下去,就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那可能就是我看错了吧,误会嫕儿姐姐了。” 随后脚底抹油,转身就想溜,却不知黎川川从哪里冒出来,挡在她面前:“哎,白师妹,这就想走啊,东西都没找到呢。” “既然不是嫕儿姐姐拿的,那就是丢在别处了,我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忽然黎川川手里变出一只白色的串珠,晃在白樱樱眼前:“不知这个可是白师妹丢的珠串。” “正是这个,多谢黎师兄。”白樱樱哪敢多留,一把夺过珠串就想走。 珠串已经找到,其他弟子也见没了热闹看,都各自散去了。只余下谢仲竹、黎川川、苏酥和司徒嫕。 谢仲竹笑了:“既然珠串已经找到,谁对谁错也心知肚明,所以,到此为止嘛?” “嗯,既然大师兄都这么说了,我们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司徒嫕看了看冲她眨眼的黎川川和苏酥。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司徒嫕心想,大师兄你快走吧,可别以后再掺和了,她不想以后没被外界的坏人打死,先被同门都弄身陨了,行礼目送谢仲竹离开。 司徒嫕转身就拍了黎川川一记,黎川川一声吃痛:“啊,小师妹,你不能谋杀亲师兄啊。” “多谢黎师兄,小师妹怎么舍得谋杀你们呢。”司徒嫕一个纯良无害的表情。 “还有我呢,你背着我去私会大师兄,我的心都在滴血哎。”苏酥撅着嘴说。 听到此处,司徒嫕头都要炸了,忙拽着黎川川和苏酥走了:“必须记着呢,到时候下山我请师兄师姐到昭都最大的酒楼好好玩。” 看到三人嬉戏打闹的背影,躲在远处的白樱樱一扫之前的文文弱弱,露出阴沉表情:“司徒嫕,你们给我等着。” _________________ 这天,辰渊峰山下附近村庄的张二牛正如往常一样,从山上砍柴回来,经过邻居贵子家时,听到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张二牛驻足询问了一声,见里面没人答应,当时也没多想,就回自己家了。可接连几天都没有见到贵子的人影,村里有几户人家也是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二牛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叫上邻里几个去看个究竟,叫门敲门都没人应答,就开始撞门。终于,撞断了门闩,几人进入贵子的家,倒下的门激起一阵灰尘,众人掩面咳嗽,空气中还时不时传来一股腐臭味。二牛感到不妙,于是就看到倒在花瓶碎片下的贵子,众人一阵惊呼,二牛胆大,上前查看,贵子已经死了,身上没伤,地上也没血,但贵子脸色铁青,二牛忙到村里其他不见的人家去看,果然都一样,这些人个个都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没结冤家仇家的,就这么被杀害了。村里无故死了这么多人,二牛就去报告官府了。 辰渊峰的竹林里,清净偏僻,灵气充沛,是个修炼的好去处。 林中一青衣女子提起剑,只见她把手挥向前方,用她的手腕转动剑柄,剑也慢慢转了起来。渐渐的,剑越转越快,把地上的竹叶也卷起来,空中飘着淡淡的竹香。浅青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轻盈,竹林也与那抹青色的身影相融合,青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女子的腰肢随即顺着剑光倒去,却又在着地那一刻随即扯出鞭子,勾上一颗竹树,绕着竹林如天仙般的环绕在青色的剑光中,只在一瞬,瞅准放在旁边的剑鞘,鞭子扯下,作一飞仙之状,随即把手中的青剑甩出,正中剑鞘。鞭子与青色的身影一同落下。 “精彩精彩,常人要练到九、十年才有此成效,没想到小师妹才修行了两年,便有如此境界,真乃天赋异禀,当世奇才啊。”黎川川边拍手边从竹林走出来。 司徒嫕客气地行礼道:“那还不是多亏了黎师兄的指点。” 随后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突然远处一紫衣女子向这边跑来,距离不过十米远时,看清来者正是苏酥。 “不好了,出事了。” 苏酥在路上给我们讲了山下那个村庄的事,二牛那次报了官后,没想到官府那帮人推脱这事玄乎,不是他们该管的,个个都不敢来。一方门派就要佑一方百姓,但那么大的门派又怎会搭理你一个小老百姓的话,因为村子又接连发生那样的事,整个村子人心惶惶,张二牛才不得不前来求助辰渊峰。 三人一路小跑到锦天殿,二位长老和三位宗主面色凝重坐在大殿上,旁边是大师兄和一个布衣男子,那位就是张二牛,村中接连发生的事让他面容憔悴不堪。 “为今之计,是要保护好剩下的村民,以防在遭毒手。”明成长老道。 “不错,剩下村民的事,就交给孔宗主了。” 那位跟明成长老说话的,就是严真长老,是个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的人,因尊主大人不在,他代管门中之事。 孔宗主领命后,带着张二牛走了。 严真长老背着手站在大殿上:“仲竹。” “弟子在。” “这件事就交由你去查了,小心行事,必要时可退而求其次。” 明成长老轻抚扇走到谢仲竹前:“仲竹是尊主大人的得意徒儿,你办事,我们放心,记得多带几个弟子去,也算是下山的一次历练。”最后一句说得格外大声。 “是,弟子遵命。” 待谢仲竹出了锦天殿,司徒嫕他们三人随后跟了上去。谢仲竹反应是极好的,没跟多远,他就发现了。 “师弟师妹们,跟着师兄做什么。”谢仲竹的声音温软极了,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嘿嘿,大师兄,我们想跟你一起下山。”苏酥一步蹭到谢仲竹旁边,已经做好了要出发的准备。 “可是此行危险,我怕你们去......” “就...就是因为此行危险,我们才不放心大师兄你一个人去,多个帮手多个力嘛。”见大师兄有所动容,司徒嫕接着说:“刚刚明成长老也说了,叫你多带些师弟师妹历练历练的。” 谢仲竹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那好吧,你们先回去收拾收拾,明日辰时山门前集合下山。” “多谢大师兄!” 三人并排走在路上,苏酥一脸花痴兴致勃勃地说:“我就知道大师兄肯定会让我们去的,大师兄人好好啊,人好帅啊。” 司徒嫕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样子,所以她自己也觉得大师兄真挺好看的,人又好又温柔,但是只是心存敬畏感激之情,绝没有半分逾越的想法。 “黎师兄,其实你不用去的,就像大师兄说的,此行真的挺危险的。” “唉,嫕师妹,没想到你还是嫌弃我了,有了大师兄忘了黎师兄啊。”黎川川唉声叹气道。 “哎呀,黎师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但总之,谢谢你啊。” 黎川川这才开心的笑了,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哼着歌走在前面。 “嫕儿,你怎么不谢我啊。”苏酥凑到跟前问道。 “苏师姐,我该谢你什么呢,你完全是奔着大师兄美色去的啊。你看啊,得亏有我,提出要和大师兄一同下山的话,这才创造了你跟大师兄单独相处的机会,难道不应该是你谢谢我嘛?”司徒嫕把脸怼到苏酥跟前反问道。 “也是啊,我是应该谢嫕儿的。”苏酥思考了一阵,等反应过来你们已经走远,忙追了上去。 “哎,你们等等我,怎么走得那么快。” 夜色融融,窗外弦月如钩,一阵敲门声响起,没人应。又一次敲门声响起,这次里面有了动静,门被砰地一声打开,一个人影逆光而立着。一身蓝白色底色的长袍边角嚣张的随风荡起,腰间配着的精致小巧的匕首,司徒嫕心想,这人怎么连睡觉都拿着刀啊。 男子抿着唇,一双湛蓝色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眉飞入鬓,面容如冰,头上戴着足有半尺高的玉冠,牢牢地将他乌黑的长发束缚起来,是个足足的美男,可惜远看是个冰块,近看也是个冰块,满脸像是写着生人勿近,多说一句话我就弄死你的样子。 “有事?” 司徒嫕打了个冷战,果然简洁明了,就这两个字,都有种冻死人的感觉了:“明天我们要和大师兄下山历练,不知南曜兄有没有这个想法。要是没有也行,你看......” “有,我去。” 司徒嫕震惊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谢谢。” “哎不用谢,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那天帮我说话。” “嗯。” 说完便转身关上了门,司徒嫕还没说完,于是就在门外嘱咐他明日辰时山门前集合,屋内没有答话,只是传来一声敲打重物的声音,司徒嫕明白这算是应了她,于是转身回自己屋了。 回到自己屋后,司徒嫕见时辰尚早,便开始收拾明日下山须准备的东西。 剑、鞭子、伤寒药、止血丹、固元丹、迷魂散、苏酥师姐爱吃的点心,还有什么呢?司徒嫕一拍脑袋,哎呀,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忘。忙去自己床下搬出一个箱子,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绣着不同花样的钱袋,每个都鼓鼓的。司徒嫕拿了两袋,满意的放进乾坤袋里,心想自己真是个机灵鬼,幸亏当初上山的时候问爹多要了些钱,女孩子出门怎么能两手空空呢。 收拾完之后,司徒嫕打算早早上床睡觉。刚躺到床上,眼睛刚闭上又猛地睁开,爬起来在床头寻找着什么,忽然手摸到一个小瓶子。那是一个小小的装药的瓷瓶,打开塞子下意识的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一阵清香直冲太阳穴,随后眼神迷离,最后四肢无力昏睡在床上,眼睛闭上的最后一秒嘴里还嘟囔了一句:“这安神散药效还挺快......” 窗外的太阳照在身上暖乎乎的,司徒嫕怀里的被子又紧了几分,外面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被窝里的司徒嫕哼唧了几声。忽然听到外面飘来几个“许是走了、等久了......”的字眼,反应了几秒,猛地从床上跳起来。 简单梳洗整理了片刻,拿着东西就冲出了房门,刚跑出院子,又返回到南曜的门前敲了几声,见没人答应,又冲出了院子。司徒嫕心想走了都不叫一下我,这么没有义气。 从弟子居到山门有一段距离,峰规有规定早课期间不能使用轻功,现在正值弟子上早课时间,所以只能跑着去,在一片蓝青色中一个亮丽的青衣女子,回眸一笑步生花,倒是辰渊峰为之不多的美景。 山门这边苏酥一边看向谢仲竹一边跺脚说道:“都辰时一刻了,怎么还没来。” 又转身向南曜问道:“你走之前怎么不都叫一下嫕儿,亏得嫕儿还要把你叫着。” 南曜一句话没说,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苏酥又紧张地看向谢仲竹,他倒是没什么动作,一直都是温柔和谦的表情。 忽然不远处一个青色身影向这边跑来,苏酥激动道:“哎来了来了。” 待到司徒嫕跑到山门跟前时,发现师兄师姐们都已经到了,心里很是愧疚,正准备先开口道歉时,一黄衫女子尖尖的声音响起:“嫕儿姐姐你怎么来这么晚,怎么能让大师兄们等这么久。” 司徒嫕带着震惊和疑惑越过白樱樱,没有搭理她,向谢仲竹他们行礼道:“抱歉啊,让各位久等了。” 谢仲竹颔首:“无事,来了就好。” 白樱樱也没放在眼里,冷哼一声,又跑到谢仲竹跟前嘘寒问暖。 这时,苏酥走到我旁边,凑到我耳边说:“白樱樱昨晚跑到大师兄房里,缠着大师兄要来,大师兄拗不过她,便默许了。” 司徒嫕装模做样用手挡着嘴,伏在苏酥耳朵边压着嗓子说:“我就知道,像她这样的人,有这机会,能不跟着来嘛。” “你还没来的那会,她就一直粘着大师兄,恨不得挂大师兄脖子上。” “她就那样的人,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大师兄也很无奈的。”说完冲着苏酥挑眉。 见谢仲竹转过来,她们俩装作没事人一样咳嗽了几声各自分开了。 谢仲竹笑了笑:“人都到齐了,那就不耽误时间了,出发吧。” 霎时众人手中结印,召唤出自己佩剑,跃上剑身,脚尖微动,佩剑就驯顺的缓缓升起,离地数寸。 司徒嫕瞳孔放大看着他们,一时无言,不一会瘫坐在地上,怕高的人看到别人站得很高时,自己也会以为站得很高,重心失衡才会导致刚刚的晕眩。 众人齐齐回头,黎川川一拍脑门:“完了,忘了小师妹怕高,不会御剑了。” 第三章 风波不断 /299706谢君迟迟意最新章节! 司徒嫕坐在地上,想使劲站起来,奈何没有一点力气,她无法克服内心的恐惧,只能低着头自责。 “对不起...” “要么师兄师姐你们先走,我随后骑马来。” 苏酥跳下来走到司徒嫕身边:“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后面来。” “就是啊,我们下去又得等嫕儿姐姐,这样要耽误多长时间。”白樱樱嘟着嘴抱怨道。 司徒嫕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大师兄:“那就劳烦大师兄将我打晕,载我一程吧。” 看着司徒嫕一脸认真,大师兄无奈道:“峰规有规定不可对同门动武,再说了,你叫师兄我怎么下得去手。” “这样吧,你们先走,我和小师妹......” 没等大师兄说完,只见司徒嫕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鼻前一吸,眼睛里瞬间没了光芒,人也从坐着直接倒了下来,众人一时震惊,忙从剑上跳下来。 苏酥抱起司徒嫕让她躺在她怀里,捡起瓷瓶看了一会递给了黎川川。 白樱樱还以为司徒嫕服了什么毒药,失声叫了出来,走到谢仲竹身旁拉着他的袖子:“嫕儿姐姐这是怎么了?” 谢仲竹接过黎川川手中的瓷瓶,搭上司徒嫕的手腕,片刻后,转身对众人说:“无事,只是吸入了安神散,昏睡过去了。” 苏酥看着怀中熟睡之人,司徒嫕的相貌算是上品之资,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胜雪,一双桃花眼犹似一泓清水,笑起来,脸上挂着浅浅的酒窝,眼尾下的一颗痣,更加明媚动人。此刻的司徒嫕鬓边青丝微散,明眸紧闭,一副恬静美好之态,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心生怜意。 谢仲竹无奈摇了摇头:“走吧。” 几道剑光伴着灵气冲上云霄,谢仲竹看了看怀中的人,秀眉微蹙,许是又感觉到了空中的不自在,不由的放慢了御剑速度。司徒嫕好像是梦中梦到了什么,嘴里嘟囔了几句,抓着谢仲竹衣袖的手又紧了几分,谢仲竹不禁皱了皱眉。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黎川川他们就到了,等了一段时间,还没看到谢仲竹的身影。 白樱樱坐不住了,抱着胳膊又阴阳怪气地说:“嫕儿姐姐这次真有点过分了吧,早上迟了也就算了,现在还拖累大师兄也来不了。” 苏酥白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走到黎川川旁边,只见黎川川双眼紧闭,双指抵在太阳穴上,苏酥知道这是辰渊峰的千里传音术,待他睁开眼睛。 “大师兄怎么说。” “大师兄说叫我们不必等他,先自行查看,小心行事。” “嗯,那就两人一组吧,也好有个照应,一炷香之后,不管有没有发现都要到这里来。” 别看苏酥一天满脑子花痴想法,可到了这时候,还是挺正经的。 白樱樱一听分组,忙跳出来说:“那我和南曜大哥一组吧,黎师兄你和苏师姐一组。” 黎川川抬头看了眼南曜,他一直都是那副冷冰冰的神情,沉声嗯了一声,随后一言不发,转身向村中走去,白樱樱也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他们去了村里边,那我们就去周围查看一下吧。” 苏酥点头回应。 林间小道上,一辆朴素的马车摇摇晃晃向前驶去。 车内,谢仲竹打坐冥想,美目紧闭,羽睫微颤。忽然睁开眼睛,旁边人有了动作,只是一直未能醒转过来,许是安神散的药力太大,一时之间无法自主醒来。看她挣扎又难受的模样,谢仲竹腰间解下一个绣着白茉莉的香囊,注入了些灵气,又使将混合着茉莉香的灵气在车内散开。 不一会司徒嫕醒转过来,深吸一口气,不由自主道:“好清香的茉莉味啊。” 随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马车中,猛地一起身,车身一震,引得外面马夫道:“二位客人轻一些呐,我这马车可禁不住这动静啊。” 虽只是些寻常的提醒,可听起来总是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场景,司徒嫕尴尬地重新坐好,看谢仲竹那边,却是什么事也没有,只是耳垂下有一抹刺眼的红,司徒嫕也没注意看。 尴尬开口:“大师兄,我们不是应该到了嘛,怎么现在还在马车上......” “我载着你御剑,发现你虽然已经睡着,但神态仍是很慌乱,便改换乘马车了。” “哦。”自责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那黎师兄他们呢......” “他们已经到了,我已用千里传音术,叫他们先自行查看了。” “哦。” 说这些时谢仲竹一直闭着眼,只是语气比平常快了些,司徒嫕也没在出声了,也学着他的样在车内打坐。 过了不久,谢仲竹睁开眼,轻声道:“到了。” 司徒嫕慢慢回神,车外的马夫又道:“二位客人,到了,该下车了。” 谢仲竹掀开车帘,示意司徒嫕下车。 走出马车,发现外面太阳正大,眼睛一时没有缓过来,揉了揉眼睛,才看清眼前这个村庄模样。只是,少了几分烟火气,多了几分诡异。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就想到之前在芜琵村发生的事,好好的一个村子,一天之间,尸横遍野。 “幸得孔宗主将剩下的人安置好了,不然还不知是怎样情形。”司徒嫕恍惚道。 “走吧。” 司徒嫕跟在谢仲竹身后走着,村庄早已没了之前的模样,经过一间屋子时,里面传来一阵恶臭,司徒嫕皱了皱眉头。忽然眼前隐隐呼呼出现一些人影,一位农夫背着木柴进屋,屋里还传来劈柴的声音,街道上几个孩子在嬉戏打闹,一个女人抄着木棍追着一个小孩从司徒嫕身边走过去,司徒嫕也转头看了过去,女人和小孩竟都不见了。忽然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潜入左侧的一间屋子,片刻,传来花瓶碎裂的声音,一声惨叫后,便没了声响...... “小师妹,小师妹......” 谢仲竹叫了叫在原地发呆的司徒嫕,司徒嫕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谢仲竹。 “大师兄,我刚刚看到有好多人,好多人在村子里,特别真实,就像真的一样。” “......” 看着谢仲竹疑惑的眼神,司徒嫕又指着左侧的屋子道:“这就是贵子的家,我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杀害了贵子。” 谢仲竹忙转身走过去,门是开的,应该就是张二牛上次撞开的,司徒嫕也忍着恶臭跟了上去。 贵子躺在花瓶碎片上,并没有腐烂,只是皮肤皱巴地贴在骨头上,活像一具骷髅。司徒嫕第一次看见干瘪的尸体,心生恐意,只敢远远的看着。臭味不是贵子身上的,司徒嫕在屋里搜查了一圈,终于在墙边发现几只死老鼠,散发着浓浓的恶臭,司徒嫕用剑把它们挑到外面的空地上,拿出一张引火符,火焰唰地一下吞噬了他们,随后小了下去,臭味终于没有了。 刚准备回去,谢仲竹就从屋里出来了。 “怎么样,大师兄,有什么发现?” “时间太长了,已经找不出什么线索了。”谢仲竹摇摇头。 并排走在路上,司徒嫕想到贵子刚刚干瘪的样子,随口一问:“大师兄,你说常人死后尸体不过几天就腐烂了,可为什么贵子的并没有,只是干瘪了。” 谢仲竹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叫司徒嫕跟紧他。 在村庄各个屋子里穿梭着,又找到了其他的受害村民。这具尸体比贵子的好点,干瘪的不是很严重,面色铁青,手上的青筋鼓起都能看到。谢仲竹在他的脖颈间试探着,忽然摸到一个东西。 “小师妹,你来看。” 司徒嫕凑了过去,只见一个针眼大的洞在后脖颈上。 “这是?” “你不是问我为何寻常尸体腐烂,贵子尸体干瘪嘛?这就是缘由。” 司徒嫕睁大眼睛盯着那个针孔:“难道他们都是被抽干了血,所以只会干瘪,不会腐烂。” “不错,修真派中有不少门派为了增强自己功力,就有以人血为引来练就奇门异术。” “如此惨绝人寰的手段,真是愧为天人。”司徒嫕愤愤地说。 突然外面一声巨响,随后还传来石头滚下的声音,谢仲竹和司徒嫕冲出门,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会不会是黎师兄他们。”司徒嫕焦急地道。 “这边。” 谢仲竹和司徒嫕忙向村外跑去。 黎川川和苏酥手持剑并排站着,看着眼前这个庞大的东西。 那是一只玄色黑中带赤的鸟,头上一抹赤色,像一只燕子,双眼血红,浑身散发着灵力,一只翅膀就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在空中叫嚣着,眼色凌厉盯着黎川川和苏酥,一张口,发出尖锐无比的叫声。 突然,它向黎川川二人袭来,二人皆撤步闪身,手中结印召唤法阵,怪鸟在阵前嗡然低啸,深沉的叫声震得二人头皮发麻。 “法阵快撑不住了,怎么办。”苏酥颤抖咬牙道。 忽见远处一金色剑光向怪鸟袭去,二人法阵也已耗尽,皆向后倒去。风驰电掣之间,被击中的怪鸟一展凌云翅,就要向二人击去。 谢仲竹人影一晃,挡在二人身前,轻念剑诀,剑气激荡,怪鸟被击飞退八尺。它翅膀已经受伤,飞不起来了,但眼中的凶狠仍未减半分,立在地上,右爪时不时摩擦着地面。谢仲竹一招未满,一招又至,剑势一挽,又是一道剑气飞去,怪鸟气势丝毫不减,奋力抵抗。 司徒嫕扶起地上的二人,转身玉足轻点,提剑而上。 一鸟二人彼此周旋,怪鸟明显有些气息弱势,二人暗凝内力,奋力一击,破风龙吟之间,怪鸟倒地仰着脖子,发出瘆人的呻吟声。 二人双双收剑,立在怪鸟面前,黎川川和苏酥也走了过来。 “没事吧?”司徒嫕焦急地问。 “没事没事,多亏了你和大师兄赶来及时,不然我和黎川川就英年早逝于此了。” 黎川川看着怪鸟问谢仲竹:“大师兄,这是什么鸟?怎得如此凶悍。” “是啊,大师兄。” “这是玄鸟,上古灵兽,不知怎会在此?” “我和苏酥在周围查看,忽然看着山上有一处洞穴,灵光乍现,想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刚御剑到洞口上,就见这只鸟飞下来,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司徒嫕看着玄鸟在地上呻吟着,眼里的红光消失了,一双黑色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大师兄,那这只玄鸟我们该怎么办啊,总不能杀了吧,他现在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啊。” 苏酥忙把我推得离玄鸟远了些:“小师妹啊,他刚刚差点把你师姐我给搞死了,你还想着救他啊,不炖了他都算好的了。” 玄鸟像是能听懂了我们说话,趴在地上哼唧哼唧起来。 司徒嫕又推着苏酥走到玄鸟跟前:“你看你看,他都哭了,那可是灵兽哎,灵兽都是认主的,今天我们要是手下留情,他日后说不定还会报答我们的。” 玄鸟还附和司徒嫕的话嗷嗷地叫了两声。 “小师妹说得不错,此玄鸟非一般灵兽,要是能收服,也算是不虚此行。”谢仲竹笑着走到玄鸟面前。 “那要救你去救,我可不去。”苏酥在一旁抱着胳膊撇着嘴。 司徒嫕刚蹲下到玄鸟旁边,苏酥又转过头急忙道:“哎,你别靠他那么近啊。” 司徒嫕摆摆手随后微笑道:“小玄鸟啊,我们不是有意要打伤你的,是你先欺负我师兄师姐的,所以咱们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玄鸟撒娇般的哼唧着。 “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你看啊,你现在也受伤了,不能飞到洞里了,为了防止被坏人抓走,你就跟着我,我给你治伤,好不好啊?” 玄鸟把头蹭到司徒嫕的手边,司徒嫕小心翼翼地拿起手在玄鸟头上摸了摸,玄鸟舒服地闭上眼睛。随后,一阵灵光闪现,众人被光刺得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玄鸟已变成一只寻常燕子大小,一点赤色在圆溜溜的小脑袋上,安静地蜷缩在司徒嫕手中。 “哈,你还能变小啊。也好,这样就能带着你治伤了。” 司徒嫕给玄鸟喂了颗固元丹,让他钻进了乾坤袋,最后结印封住,以防止挣破乾坤袋再伤人。 “小心他晚上钻出来把你吃掉。”苏酥对玄鸟心存害怕,吓唬司徒嫕道。 司徒嫕充耳不闻,朝她做了个鬼脸,忽然想到,觉得少了些什么,转向众人问道:“南曜兄和白樱樱呢?” 众人猛地反应过来,确实没见着他们二人的身影。 黎川川说:“我们当时约定好,他们二人去村中查看,一炷香之后在外面碰头,现在一炷香时间早就过了,他们应该早就在村外面了。” “可是我和大师兄来时并没有看到他们,去村子里面也没有碰到他们。” 谢仲竹面色凝重,转身就往村外走,后面几人齐齐跟上。 第四章 风波还不断 /299706谢君迟迟意最新章节! 来到黎川川他们刚来的地方,并没有看到南曜和白樱樱,在村子里看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他们。 “要不试试千里传音术?”黎川川头往司徒嫕那里偏了偏。 司徒嫕尴尬地拨弄着手指:“黎师兄,我们入门弟子还没有学习千里传音术呢。” “嗷嗷。”黎川川点点头。 谢仲竹看了眼司徒嫕,随后手中变出几只彩鹤,彩鹤煽动着翅膀飞了起来,向不同的方向飞去。 “彩鹤找到他们,会告诉我的。” “南曜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司徒嫕担忧地问。 白樱樱尚且不说,可南曜是她叫着出来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司徒嫕会内疚一辈子。 苏酥走过来拍了拍司徒嫕的肩:“肯定不会的,南曜的修为在入门弟子中算是翘楚,一般人肯定奈何不了她;白樱樱那就更不用担心了,遇到危险她跑得比谁都快。” 听了苏酥的话,司徒嫕心里好受了点。突然间腰上传来一阵异动,玄鸟在乾坤袋里躁动着,只想挣破袋子出来,就像是感应到什么东西一样。 这时,谢仲竹回神,伸手接住不远处飞来的彩鹤;片刻,他收手转身说:“彩鹤找到他们了。” 四人一路跟着彩鹤的指引,来到了之前和玄鸟打斗的地方。玄鸟在乾坤袋中躁动越来越大,司徒嫕摸着袋子安抚着,可玄鸟挣扎地越来越厉害,司徒嫕怕玄鸟挣开袋子变大压死他们几个,就解开乾坤袋,把玄鸟放了出来,玄鸟从袋子里飞出来,从小燕子又变成之前的大黑鸟模样。 经过刚刚的休整,玄鸟是恢复了一些,但看着还是没有之前厉害;他腾空而起,直冲悬崖上的洞穴,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谢仲竹说南曜他们就在洞穴里,苏酥和黎川川点头对视一眼,念了个法决,御剑跟了上去。 谢仲竹又转身问司徒嫕:“可以嘛?” “可以!”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左手一揽司徒嫕的腰,右手召来佩剑,飞身上剑。 司徒嫕紧紧闭上眼睛,双手环住他的腰,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只觉得没过多久,她的脚又重新踏到了地面上,司徒嫕忙放开谢仲竹,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座房子那般大的洞穴,四周都是石头,周围还有玄鸟冲下来击落的石块;正对着山门的地方,一道灵光,中间悬空飘浮着一个盒子,只是已被打开,但里面的珠子还在散发着阵阵灵光。 只见玄鸟已经变回小燕子,躺在一边,无力地嚎叫着,旁边昏睡着被捆在一起的南曜和白樱樱;苏酥和黎川川正和一群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交手,司徒嫕看着他们戴的面具和在村子里黑衣人戴的一样。 司徒嫕大喊:“他们就是杀害贵子的那些人!” 说罢,领头的那个黑衣人朝这边射出数只暗刀,司徒嫕提剑抵挡,刀被弹开嵌入到周围的石壁上。 领头黑衣人见状,飞身到盒子旁边,拿着里面的东西就要跑;这时,谢仲竹手持佩剑,脚下凌空一点,闪身到黑衣人身前,一记掌打中黑衣人,谢仲竹平时看起来温文儒雅,打起人来可真是手下不留情。 黑衣人被击飞撞在石壁上,手中的珠子也掉落在地上,伸手就要去拿,不料谢仲竹已闪身到他面前,见情形不妙,从背后掏出几颗小黑丸,向谢仲竹袭去。 谢仲竹拿剑劈去,刚劈中,小黑丸就发出阵阵烟雾,把他们包裹住,忽然又听见一男子的声音。 “撤!” “大家捂住口鼻,当心有毒。” 谢仲竹提醒众人,随后又捏了个法诀,挥舞几下剑,空中隐约看见几道剑气,随后烟雾越来越淡,消失了;黑衣人早已不知所踪,但万幸珠子没被他们抢走,还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谢仲竹捡起珠子看了看玄鸟和还在昏睡的二人。 ———————————— 南曜在前面走着。 “南曜大哥,你为什么走得那么快啊?”白樱樱在后面不远处撒娇问道。 见南曜没理会她,提着裙子小跑到南曜旁边又问道:“南曜大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南曜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连头都没转一下。走到村中时,突然停住脚步,伸手挡住就要往前走的白樱樱。 “噤声。” 白樱樱连忙闭上刚要张开的嘴。 一股臭味飘了过来,白樱樱哇的一下干呕了出来,南曜皱着眉看了眼她,随后眼睛直勾勾盯着不远处趴在屋顶的黑衣人。 黑衣人似乎是发现了南曜,从房上跳下来就要跑,南曜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一个箭步就追了上去。白樱樱见南曜走了,强忍着干呕也跟了上去。 追着黑衣人来到悬崖下,只见黑衣人飞身爬上悬崖跑进了悬崖上的山洞,南曜正要提醒白樱樱当心有诈,白樱樱就已经御剑准备上去了,南曜只好跟着她。 洞口前是石头堆起的石门,只有旁边被挪出了几块石头空出的通道可以进入。 南曜和白樱樱在洞口不敢贸然闯入,忽然背后冒出一个人影,将他们推了进去。二人进入了山洞,唯一的出口,一点亮光也被堵上了,山洞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白樱樱哭唧唧地扯着南曜的衣袖:“南曜大哥,怎么办啊?” 南曜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突然飘来一阵甜甜的异香,南曜刚要提醒白樱樱屏气,白樱樱已经手脚发软,瘫坐在地上了,南曜想用剑气冲散异香,不料自己已经吸入,撑着剑半跪在地上。 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辰渊峰的弟子就这点能耐啊。” “最好别多管闲事,不然下次死的就不是那几个乡野村夫了。” 说罢就把南曜和白樱樱绑在一起。南曜靠在墙边,看着黑衣人打开上方的一个盒子,正要拿起里面的东西,突然他的身后出现两道红光,接着又传来一声刺耳的吼叫。 南曜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看到黑衣人被拍飞了出去,撞晕在石壁上,一只大黑鸟从黑暗中走出来,在山洞里和其余黑衣人撕打,再后来一声巨响,就渐渐失去了意识…… 白樱樱委屈地说:“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看着其余人无奈的表情,谢仲竹缓声道:“无事,人没事就好。” 愈近黄昏,一行人走在路上,夕阳拉着长长的影子。 苏酥垂着头问道:“大师兄,我们现在去哪啊?” “时辰不早了,先去城里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 一行人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城中。 看到眼前的场景,司徒嫕嘴角上扬,眼睛放光;心想,待在山上那么久,终于又体会到繁华都城的快乐了。繁华的大街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两旁尽是挂着灯笼的高阁楼,偶尔有风铃清脆的声音响起。虽是傍晚,大街上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酒店里,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 司徒嫕感叹道:“这里也不比昭都差啊。” “那是,洛云城可是这一片最繁华的地带了。”苏酥对穿梭在各个小摊上的司徒嫕说道。 谢仲竹走上来温柔道:“先别顾着玩了,等安顿好了再玩也不迟啊。” 黎川川抱着胳膊打量着眼前这家店,司徒嫕也凑了过来:“壹家客栈?这名字还挺有趣的啊。” 客栈里面热闹非凡,室内弥漫着诱人的香味;鲜美的牛肉、酒香、一盘盘特色菜,没见过的特色食物,真是应有尽有。几个佩剑的男子坐在窗前谈论着什么,细细听着有什么“采花贼、悬赏一百两、专挑漂亮的姑娘”的字眼,许是些江湖轶事。肩上搭着毛巾的小二,端着菜盘吆喝着,掌柜手里算盘打的噼啪作响,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 掌柜算账之余,偶尔抬头看一眼,注意到门外的一行人,忙叫小二来招呼。 一个瘦小精干,肩上搭着毛巾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乐呵呵地上前:“哎,各位客官,一看你们就气度不凡,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呐?我们小店在洛云城可是数一数二的,绝对让各位客官住得舒舒服服的。” 司徒嫕看了眼谢仲竹,谢仲竹也转过头点头轻笑了一声。 “那好,就这家了。” 司徒嫕率先走了进去,后面几人也跟了上去。 小二招呼着殷勤地说:“哎,客官里面请。” 掌柜的看到眼前的一行人,各个清俊秀朗,忙笑脸乐呵呵地迎上来,一间小客栈突然来了这么多俊男俏女,而且个个都天香国色,貌绝冠玉的,惹得店中客人都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着向这边看来。 “老板,要......”司徒嫕转过头数着:“一、二、三、四、五。” “老板,要六间上房。” “哎,好嘞。” 苏酥一把拽住司徒嫕,对老板说:“等等,等等。” 又转身对司徒嫕说:“六间上房你知道要多少钱嘛?” “又不叫你们付钱,我有。”说完就把钱袋拿出来,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子。 苏酥还想阻拦,老板就已经拿着银子放到嘴里咬了一下了,露出看见大财主的笑容;苏酥还想说什么,又被黎川川叫住了。 “哎,苏酥,既然是小师妹的心意,你就别再计较了,你忘了我们小师妹是何许人了。” 苏酥突然想到司徒嫕是昭都的商贾之女,自是不在意这些钱的,就没在说话了,叹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她。 这时老板又乐呵呵地说:“姑娘,还是要六间上房嘛?” “对;哎老板,你们这也没有那个......”司徒嫕悄悄凑在老板跟前说。 “嗷有有有有的。”说完从旁边拿了几个牌子,递给司徒嫕:“各位客官拿着牌子就可以去了。” 司徒嫕接过牌子,把牌子给他们分了,苏酥打量着一脸痴笑的司徒嫕。 老板叫来小二:“好好招呼客人去房间。” “好嘞,贵宾六位,楼上请!” 跟着小二上楼,到了各自的房间,互相示意后,各自都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酥累了一天,刚进入房间,就躺在床上休息,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轻轻地敲门声:“苏酥师姐,苏酥师姐。” 苏酥强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开门,发现司徒嫕正趴在门外叫她,还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 “哎呀,嫕儿,你不累嘛?”苏酥半眯着眼睛问。 司徒嫕一把拉着苏酥就要往出走,还不忘拿走桌子上的牌子:“带你去个好地方。” “有什么事等我先睡一觉再说吧,我要累死了。” “哎呀,去了你就知道了,就不会想着在这睡觉了。” 苏酥完全是被司徒嫕拖着下来的,问小二打听了一下路,拖着苏酥就向后院走去了。 透过幔纱,热气在一张大池子里蒸腾,散发出缭绕的云雾,如轻纱一般,渲染着迷蒙的心情;汤池里,飘着的并不是浓郁的玫瑰花瓣,而是清香的白梨花瓣沁人心脾,窜入鼻中,有一种舒适,放松的感觉......让人不禁放下戒备,全身心的沉醉其中...... 司徒嫕将身子浸没在洒满白梨花瓣的温水中,墨色青丝漂浮在水面形成一张妖异的网,修长白皙的胳膊倚着池边,芊芊玉手搭在额间;昏暗灯光下,迷离朦胧的眼神,眼下那颗鲜艳的痣,平白填了几分魅人心神的感觉。 “师姐,你说这不比睡在房间里舒服?” 苏酥舒服地舒了一口气,懒洋洋地说:“还是嫕儿想得周到,没想到这小客栈还有温泉可泡。” 司徒嫕转身趴在池边,香肩玉背暴露在空气中,右手拿起一叠干花放在鼻前嗅了嗅:“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啊,还真的有。” “那我们自己来泡温泉,都没有给大师兄他们说哎。” “泡温泉还想着给大师兄说,是不是想和大师兄一起泡啊?” 苏酥用手激起一阵水花,朝正在幸灾乐祸的司徒嫕洒去,司徒嫕被淋中也不恼,自顾自地拨弄着干花。 “我给小二交代过了,说不定等会大师兄他们也就自己来了。” 司徒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香啊,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又撒娇似地喊了两声师姐,没听到苏酥那边的回应,司徒嫕转头看去,发现苏酥闭着眼睛,靠在池边。司徒嫕忙意识到刚刚的香味不对,屏住气息过去查看;还好只是昏睡过去了,没什么大碍。 司徒嫕刚想带着苏酥回客房去,忽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男人的笑声,司徒嫕忙拿起衣物盖住苏酥,自己穿了一件中衣立在池中,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第五章 一点小风波 /299706谢君迟迟意最新章节! “谁?出来!” 司徒嫕立在池中,一头青丝披散下来,环顾着四周:“有本事偷看,没本事见人嘛?” “小姑娘模样长得倒是挺俊的,可惜嘴这么叼啊。”从幔纱后面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司徒嫕上下打量着此人,身高八尺,身上斜挂着一件破烂的羊皮衫子,一张如刀刻出来刚棱冷硬的容颜,这不是一张中土人的脸,威猛、有力、目光如炬,倒像是个蛮子。他的半张脸掩盖在浓密的落腮胡中,潦黑深邃的眼眸目光犀利。 “像你这样卑鄙下流的人,用得着我笑脸相迎嘛?” “等大爷我把你按在地上蹂躏,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说话。” 司徒嫕充耳不闻,一转身倚坐在池子边,将左腿交叠在右腿之上,更加完美的露出她那修长美腿的曲线;胳膊抵在膝盖上,轻轻一勾手指,似笑非笑:“来呀。” 蛮子飞身一跃,跳入池中,激起的水花有几丈高,花瓣也被带着飞出了池子,待水花落下之时,司徒嫕已闪身到他跟前,右手凝聚一股内力,奋力击去;谁知蛮子皮糙肉厚的,没把他击飞出去,倒把自己震地踉跄倒退。 蛮子哈哈哈地笑出声来:“还是劝你别做无畏的挣扎了,要是能好好听话,大爷我说不定还会怜香惜玉。” 司徒嫕定睛盯着他,蛮子力大无穷,硬碰硬必然会吃亏;静待时机,就是现在,忽见蛮子抡起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向这边袭来,司徒嫕手搭上他的胳膊,翻身一跃,暗凝真气,朝蛮子那三个部位奋力击去,玉足轻点,飘然落地,看着蛮子倒地痛苦地呻吟。 “虽然这个招式有些上不了台面,但是,对付你这样的人刚刚好。”司徒嫕一撩秀发,对蛮子笑道。 蛮子抬起头看着她,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忍着疼痛站起来。 司徒嫕不慌不忙撤步摆好架势:“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嘈杂声和一阵脚步声,“哎呀,怎么伙计都倒了一地啊”“小师妹她们呢”“什么,你说看见有男人进去”...... 蛮子见状人影一晃到窗前,一溜烟跳出窗外,消失在黑暗中。 这时,门被撞开,外面的人涌了进来,司徒嫕一把抓着衣服扑在苏酥跟前;走在最前面的谢仲竹透过幔纱看到这副场景,一时竟红了脸,忙转过身呵斥其他人:“都转身!出去!” 一时之间,气氛十分尴尬,谢仲竹背着司徒嫕她们不知如何开口,强装着镇定道:“小师妹,你们没事吧...” 司徒嫕迟疑了几秒,忙说道:“没事没事,大师兄你先出去,我们自己能出来。” “好......” 听到谢仲竹的关门声,司徒嫕才从苏酥身上下来,坐在池边看着池中所剩无几的白梨花瓣,叹了一口气。 司徒嫕把苏酥送回了客房,请了谢仲竹来看,说是无碍,可就是不见醒来,正当司徒嫕要给苏酥做个全面检查时,黎川川尴尬地开口。 “小师妹,你这样想,她或许是睡得太死醒不来了呢......你看,现在天也这么晚......” 司徒嫕恍然大悟道:“哦,对啊,怎么把这茬忘了。” “那就这样吧,我们也回房睡觉吧。” 司徒嫕替苏酥捏好被子,打着哈欠和黎川川退出房门,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黎川川靠在柱子上突然道:“哎呀,有些人啊,偷偷去泡温泉,都不告诉师兄们啊。”歪着头看着司徒嫕:“嗯?小师妹,你说是不是啊。” “什么呀,我不知道呀。”司徒嫕眯着眼睛摸到房门走了进去,嘴里还嘟囔着:“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哎呀,好困啊,我要睡觉......” ........................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 此地的夜色,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偶尔一抹鬼魅的色彩,摄人心魂。 一座漆黑的大殿嵌在此地,与夜色融为一体,大殿之上的正中央坐着一个人,悠闲惬意的自在坐与周围景象格格不入。 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走上前来,带着颤抖地声线小心翼翼地跪下:“禀告宫主。” “说。” “碧魄珠没拿到……” “就这嘛?” “属下原本快要拿到珠子了,不料出现一头怪鸟,最后被辰渊峰的人抢走了……” “……然后呢” “属下已经暗中派人追查,相信不久就能找到他们,夺回碧魄珠。” “不用说了,上来。” 悻悻地走上前:“是。” 一声惨叫声传来,只见眼前人已被一分为二,自腰一截断成两半,血淋淋,满地的鲜血肆虐流淌…… 座上之人打量着地上血肉模糊的躯壳,似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样,嘴边勾起一抹笑容,与刚刚阴鸷的模样判若两人:“许久没有活动过手指了,感觉还不错。” 眼眸缓缓抬起,看着旁边二人:“...你们觉得呢?” “...宫主,他也算是尽忠职守......” 座上之人叹了一口气,慵懒地语气道:“子绪,你总是这样,总是有这么多的不忍心。” “............” 另一人俯首开口道:“宫主,此人无用这是他应得的,只是何必劳烦宫主亲自动手。” “况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碧魄珠,解将军已经找到碧魄珠的下落了。” “罢了,你们看着办,不要叫我失望。” 一袭红衣转身从容离去,墨发分明在夜色中飘扬,背后传来众人整齐地声音:“恭送宫主!” 子绪转身对身旁之人道:“谢谢你,子胤。” 子胤笑道:“你我在宫主手下这么多年,怎会不知你的脾性,只是,以后在宫主面前,断不可这样了。” 子绪温声道:“嗯,知道了。” 翌日。 司徒嫕朦朦胧胧间听见有人喊她,以为是梦,没在搭理;不久,身上的被子也滑落下去,略微传来一丝寒意,这才渐渐醒转过来,一睁眼,一双大眼睛和一张带着笑容的脸出现在眼前,司徒嫕一激灵叫了出来,颤抖的声音说道:“师姐~,你干什么啊~?” 苏酥也被这一声吓到了,退出几步相同的反应道:“我不干什么啊~,我来叫你起床啊~。” 司徒嫕正坐在床上揉眼睛,苏酥又凑过来笑嘻嘻地看着司徒嫕。 “咦,师姐,干嘛这样看着我。” 苏酥乐哈哈的笑着道:“嫕儿,谢谢你啊。” 她说的极为真诚,眼睛也闪烁着光芒,司徒嫕透过眼睛都能看到自己。 司徒嫕摆手道:“哎,你都知道了啊。” 苏酥认真的点头。 “那师姐,我厉害嘛?” 苏酥头点得更快了:“嗯,厉害!”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师妹。” 谁知此话一出,苏酥竟抱着司徒嫕脖子嚎了起来:“嫕儿,你这么好,我怕以后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司徒嫕不知所措,拍着苏酥的背安抚着:“怎么会呢,我能去哪儿啊。” 苏酥还是嚎个不停,挂在司徒嫕脖子上不松手。 “我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师姐,司徒嫕和苏酥要一直在一起。” 苏酥这才松开司徒嫕的脖子,泪眼婆娑看着她,郑重地说:“苏酥和司徒嫕也要一直在一起。” 看着苏酥认真又好笑的样子,司徒嫕忍不住双手捏住苏酥的脸蛋:“哎呀,师姐,你好可爱呀!” 苏酥也回手捏着司徒嫕的脸蛋,笑着说:“嫕儿,你也好可爱!” 两人就这样捏着闹了一会。 司徒嫕道:“那我起床,我们下去吃饭?” 苏酥道:“嗯!好!” “姑娘们,下来吃饭了。”谢仲竹站在回廊间说道。 司徒嫕和苏酥款款走了下来,坐到桌子边。 黎川川一见苏酥就调侃道:“让你叫小师妹吃饭,怎么这么些时候啊?” 苏酥一扫刚刚的柔弱,回怼道:“女孩子的事你少管!” “好好好,我吃饭。” 司徒嫕看着打闹的二人,忽然开口问:“白樱樱呢?” 谢仲竹道:“她说身子有些不适,就不下来了,叫人端上去了。” “哦哦。” 席间,各自用着膳。谢仲竹用膳是极其文雅的,从夹菜到入口咀嚼没有一点声音;南曜也是,只顾吃自己的饭,没有其他动静;到黎川川这边又是一番景象,在碗里扒拉几下,又举着筷子靠在额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眼睛一会在桌子上扫一圈,一会又在门外扫一圈。 司徒嫕注意到黎川川,问道:“黎师兄,是饭菜不合胃口嘛。” 苏酥抢说道:“嫕儿,你别管他,他就这样,爱吃不吃。” 司徒嫕低头继续扒拉自己饭。 谢仲竹早已吃完,坐在桌边安安静静地等待其他人,等到司徒嫕和苏酥吃完满意地擦了嘴,这才说道:“我觉得,这个东西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谢仲竹从袖中掏出一颗珠子,面带着微笑递给司徒嫕。 司徒嫕当即懵了片刻,随后大智若愚般的嗷嗷了两声,心领神会从腰间解下乾坤袋;解开绳子,一颗圆不溜秋黑乎乎又带点红的脑袋露出来,玄鸟从袋子里探出身来,经过休整,玄鸟伤势已经大好了。司徒嫕接过珠子,放到玄鸟跟前,玄鸟怯生生地走到珠子前,看了眼周围的人,一张嘴咕地一下将珠子吞了下去。 苏酥见状惊讶说道:“珠子要物归原主干嘛给它吃了啊?” 司徒嫕摇头无奈道:“师姐,你一天到底有没有认真听长老讲早课啊。” “灵兽一般都会把宝物吞到自己肚子里,将宝物与自身结为一体,除非自愿吐出,是不可能将宝物拿到手的,要是灵兽死了,宝物也会随灵兽一同消逝的。” 苏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黎川川在一旁嬉皮笑脸道:“大师兄,小师妹别见怪,苏师妹一向如此,她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唔唔.........唔唔唔唔...” 没等黎川川说完,苏酥就跳起来一边用馒头堵住黎川川的嘴,一边看着谢仲竹尴尬地说道:“没有没有,别听他胡说,我只是刚好那一次早课走神了,哈哈...” 谢仲竹笑而不语。 给玄鸟喂了些吃食,看它吃饱后,司徒嫕以为玄鸟伤好了,就要走了,没想到它又钻进了乾坤袋,苏酥放下馒头,笑道:“看来它是赖上你了,还不想走了。” 司徒嫕欢喜道:“哈哈哈,是嘛,小玄鸟。” 逗了逗袋子里的玄鸟,随后又将袋子系到了腰间,隔着袋子还不忘轻轻拍了拍。 突然,南曜站起来,冷冷道:“师兄师姐,我出去一下。” 说完就出了门,消失在街道人群中。 司徒嫕偷偷给苏酥说:“等下我们跟上去看一下。” 苏酥会意,立马站起来,司徒嫕一惊。 “大师兄,我和嫕儿刚想起来要去买东西,我们先去了啊。” 没等谢仲竹说话,苏酥就拉着司徒嫕走了。 走到大街上,已经没见南曜的身影了,苏酥在街上左右张望着:“去哪儿了,这么快。” “在前面。”司徒嫕指着前面一个小巷子,只见南曜手提着一大包东西,走进了巷子。 司徒嫕和苏酥忙跟上去,这条街是洛云城最繁华的一条街,而这条小巷子,阴暗、僻静,时不时还飘来一股味道,虽不难闻,但也很难受。只见南曜走到巷子深处,便有五六个衣衫褴褛的孩童围了上来,纷纷道:“南曜哥哥,南曜哥哥回来了。” 南曜开口道:“曲婆婆呢?” “曲婆婆在里面呢。” 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女孩拉着南曜的衣摆:“南曜哥哥,曲婆婆又吐血了,今早连粥都没喝。” “知道了。”南曜将手里一包东西给了孩子们,摸了摸他们的头:“吃去吧。” 径直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一位老人躺在一张木板搭成的床上。南曜看了眼旁边一碗粥,说是粥,只是一碗白水上飘着几粒米,南曜将东西放下。 床上的人听到动静,艰难地转过身:“是阿曜回来了嘛?” 南曜忙去扶住老人,蹲在地下,握着她的手:“是,我回来了,您别起来了。”南曜扶住想要起床的老人。 “我给您抓了药,等下喝了,病就会好了。” “好好...”老人点头回应道。 南曜在狭小黑暗的角落里找到了药罐,简单清洗了一下,老人安详地坐在床上乐呵呵慈祥的眼神盯着他。 南曜将罐子洗好后搬到院子中,刚要转身回屋里取药时,抬头看见两道倩影立在院中。 第六章 似是故人来 /299706谢君迟迟意最新章节! “原来你下山不止是为了历练。” 南曜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并没有说话,转身回屋拿药了,过了一会,拿着药出来了,径直走到炉子边煎药。 忽然,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略显沙哑的声音道:“阿曜,是不是有客人来?” “是,您别起来了,我会招呼好的。” “好好...阿曜长大了...” 南曜听着这些话,煽火的扇子更加用力,吹得炉子里的烟漫天飞。 “她是......”司徒嫕问道。 “我小时候孤苦伶仃,是曲婆婆收养的我。”南曜望着天边自顾自地说道。 “那一年,我十岁,爹娘被山上的匪徒所杀,我侥幸逃脱,一路乱撞到洛云城,被人当狗一样赶来赶去;最后饿得不行了,就去包子铺偷了个包子,被人抓住打个半死,就扔在这条巷子口。当时我以为我都要死了,没想到曲婆婆发现了我,把我带回了家,她家里并不是很好,却对我极好,就连去辰渊峰的盘缠都是她凑给我的;她说我很像他的儿子,其实我也早已把她当成亲生母亲一样了。” 南曜将煎好的药倒在一个小碗里,黑黑的药水随着罐口淌下,空气瞬间弥漫着药气,呛人地紧。端着满满一碗药,南曜坐在床边。左手托着药碗,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右手舀起一勺药,吹了吹,递到曲婆婆嘴边。曲婆婆一直笑眯眯地盯着门口,眼睛一动不动,司徒嫕才发现曲婆婆原来看不见,心里一阵酸楚。 南曜喂完药,扶曲婆婆睡下后,悄悄关上房门,走了出来。 “对不起。” 苏酥忙托住南曜行礼的手:“你做得很好,辰渊峰的弟子都是好样的。” 司徒嫕点头道:“嗯,没错,你先好好照顾曲婆婆,师兄那边我们会转告的。” “谢谢!你们!” 司徒嫕第一次从南曜的脸上看到这样的情绪。 走在大街上,苏酥看了眼闷闷不乐的司徒嫕:“你怎么了?从南曜家出来就一直这样。” 司徒嫕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有些触景生情了,谁知道最繁华的街里有这样一条小巷子,谁又会在乎呢?” “别想这么多了,南曜不是已经留下照顾曲婆婆了嘛。” 司徒嫕冲苏酥点点头:“嗯。” 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司徒嫕?” 转头看去,女子一袭粉衣,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心机,青丝飘落,仅仅用一条粉色的发带系着,声若黄鹂,酥麻入骨,即使身在嘈杂处也难掩花颜月貌,立在人群中,格外点眼。 看着她,竟有些微微出神,司徒嫕忙回过头,对苏酥道:“师姐,你先回去,我处理一下事,马上就回来。” 苏酥道:“那你小心些,我回去等你。” 司徒嫕点头目送苏酥离开。 “表姐!真的是你啊!”后面的女子一路跑到司徒嫕跟前,天真无邪地笑道。 司徒嫕强提起笑容:“对,婧儿,是我啊。” 司徒婧一撩秀发,道:“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表姐啊。” “哈哈,你怎么在这儿啊?” 司徒婧指了指身后的一行人:“前几天我去舅舅家,有趟货我刚好比较熟,正好我就帮舅舅送了,现在正要回昭都呢。” 司徒嫕心想,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帮忙了,却还是咧着笑脸道:“拿这么多钱财回昭都,可得当心啊,要是丢了那就不好了。” “表姐多虑了,要是这点钱我都不能安然送回去,那我以后就不用见着舅舅了。” 司徒嫕客气地笑着,她和这位表妹,从小就不和,每次司徒嫕想要的东西她也想要,什么都是如此,就连司徒嫕的弟弟司徒钰,她也争过,为此还大闹过一场,好几年没见着了,这次见竟然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但司徒嫕对她还是提不起什么好感。 刚想着溜没想到司徒婧又开口了。 “表姐,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不得请我吃杯茶啊。” 司徒嫕点头说道:“好啊。”随后左右看了一圈,指一指身后的一家茶楼。 “就这儿吧。” 古朴雅致的门面,挂着“品茗轩”三个大字,两边还贴着一副对联“淡酒邀明月,香茶迎故人”。 门外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客人进进出出,里面更是古色古香,桌子是檀木的,茶具是紫砂的,空气中飘的香是雪中春信。此香气味幽冷,闻之使人心静。于冷香之中嗅得花开之为,故名曰:雪中春信。找了靠窗的一张桌,要了些茶水和点心。 司徒婧斟了一杯茶,推到司徒嫕面前,看着眼前这杯冒着热气的茶,司徒嫕拿起,轻轻抿了一口,入口醇苦,苦中又透着甜味,有清爽甜润的感觉。 “怎么样啊,表姐,这六安瓜片可是难得的好茶。” “嗯,的确不错。” 司徒婧嘴角一勾,道:“表姐离家这么长时间,舅舅和钰儿很是挂念你啊。” “表妹放心,我有空自然会回去看他们,不必劳烦表妹担心呢。” 司徒婧道:“表姐这是还在怪我?” 司徒嫕笑道:“怎么会啊,你是我表妹,我有什么能怪你的啊。” “那就好。” 闲聊寒暄了一会儿,司徒嫕发现她这个表妹真跟以前不大一样了,性格也跟从前大相径庭。从前就像是一张白纸,平整地铺开什么都能看出来,可现在就像是一团揉乱的纸团,什么也看不出来。 司徒婧站起来,道:“谢谢表姐的款待,我也该走了。” 司徒嫕跟着她走出茶楼。 司徒婧边整顿后面的一行人,边转过来说:“表姐,你去哪,我送你一程。” 看着司徒婧不怀好意的笑脸,司徒嫕哪能不知道这是在跟她炫耀,如今在司徒家的地位。 “不用啊,你走吧,别耽误了时辰。”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表姐你一个人回去呢,多危险啊。” 司徒嫕笑道:“谁说我一个人啊。”指了指旁边的马车:“呐!接我的。” 司徒婧有些意象不到,但又眼睁睁看着司徒嫕钻进了门口的那辆马车。 司徒婧的侍女看到这番景象,走上前来安慰司徒婧:“婧姑娘,您别跟她计较,这样的人犯不上您对她好。” 司徒婧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车,冷笑道:“我当然不会跟她计较,一个将要被替代的人,顺着她就好了。” 伴着车轱辘的声音,一行人消失在街头。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一身红色窄袖袍,身长如玉,肌肤胜雪,嘴角带着一抹暖如三月阳春的软甜微笑,一双猫儿眼轻轻上挑,三千青丝随意的用玉冠束起,性感的薄唇微微翘起,眉梢一扬,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司徒嫕。 马车内一时之间尴尬到极点,司徒嫕本想着马车在外面停了这么久,应该没人,应付下司徒婧就下去,没想到好巧不巧,刚好碰见了主人。看他的模样,应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司徒嫕尴尬开口,笑着说:“哈哈哈,小少爷,我走累了...才上来歇一歇的......” 刚说完,司徒嫕就想给自己一大嘴巴了,说的什么鬼话,哪个正常人会到别人家的马车上歇脚啊。 司徒嫕正在从站起来溜和从窗户上溜做选择时,对面的小公子突然开口道:“姐姐真是有趣。” 司徒嫕心想是是是,确实挺招人笑的。 “点心为什么要装在那种袋子里。”小公子指着司徒嫕腰间的乾坤袋说道。 司徒嫕捂着脸:“对啊,点心......点心!” 一阵惊讶,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那天真无邪的眼神,还在眨巴的眼睛。 司徒嫕试探性地答道:“因为放在这里不容易坏。” “哦哦。”小公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司徒嫕又小心翼翼地问:“你要...吃嘛?” “可以嘛?” “可以啊!” 司徒嫕说着就从腰间解下乾坤袋,取出里面的点心递给这个有趣的红衣小公子。 小公子边吃着点心边说:“姐姐这么豪爽,不是本土人吧?” 司徒嫕听到豪爽这个词尴尬地挠了挠头:“对,我是昭都人。” 小公子轻笑了一声:“我叫星肆,身边的人都叫我阿肆。” “那我也可以叫你阿肆吗?” “可以啊。” “我叫司徒嫕,嫕是女医心的那个嫕。” “司徒嫕。”星肆小声地默念了一遍。随后又扬起那张童稚地脸:“我还是喜欢叫你姐姐。” 司徒嫕瞬间就忘记了刚刚的事,欢喜地说道:“我家中有个弟弟,也是这般唤我的。” 星肆道:“唔,那姐姐一定很疼弟弟吧。” “是啊,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司徒嫕托腮撑着头,一提到钰儿就想到小时候的事,一想到小时候的事就想到司徒婧,一想到司徒婧就又想起她刚刚的嘴脸。 “刚刚的事,哎,有了。” 司徒嫕一下从车里站起来,就要下车。 星肆忙把点心塞进嘴里,抖了抖手,叫住司徒嫕:“姐姐,你要去哪里啊。” 司徒嫕一眼茫然,心想这小少爷还不希望自己走了。 清了清嗓子:“姐姐要去办一件大事。” 星肆无奈地摊了摊手:“那好吧,姐姐再见。” 司徒嫕下车转身道:“阿肆我们这么有缘,以后肯定还会再见的。”随后挥了挥手消失在人群中。 一女子头戴斗笠掩面,嘴中叼着狗尾巴草,双手抱着胳膊,靠在一棵树上。林间有风吹过,落叶瑟瑟作响,在日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印在女子的裙间,格外惹眼。 林间不远处有一行人缓缓向这边驶来,女子的手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敲着胳膊,待到一行人走到眼前,女子也没有抬头。 “前面的姑娘,能往边上靠一下嘛。” 女子低头不语。 司徒婧闻声款款走下车,行礼道:“这位姑娘,我等无意经过贵宝地,还请行个方便,让我等过去,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只见女子缓缓抬头,向后退出了一段距离。 “多谢姑娘。” 司徒婧转身就往车中走,这时身后女子玉手抽出剑,像司徒婧袭来,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众人一阵惊呼,司徒婧也从车中抽出剑来,转身抵住剑锋;女子的青纱裙随风飘荡,嘴角带着一抹玩味般的笑容。 司徒婧也是客气地说道:“我本无心冒犯,姑娘何必如此。” 霎时银剑乱舞,司徒婧与女子混在一起,两人身形相似,众人只听见打斗声,却不知谁是谁。 不出几招,司徒婧就有些招架不住,手中银剑被挑飞,女子手中聚力,击中司徒婧,震得她连连后退。众人见状抄起武器冲了上去,而女子却无心与她们纠缠,取下腰间鞭子,腾空横扫一圈,众人皆被鞭子抽中,吃痛叫着。 女子一眼盯着马车后面的几车货物,司徒婧立刻大喊道:“快,拦住他。”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女子就已飞身到车上,手中挥动剑,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女子嘴角一抹轻笑,抄起一箱;司徒婧见女子欲走,上来就要夺,女子闪身退到几米开外,因手中东西太沉,出手也有些力不从心,忽然远处一辆马车呼啸而至,停在二人之间,车上之人冲女子伸出手,女子微震片刻后一把握住,手的主人稍一用力,女子就坐到了车上,一声“架”,马车就又往来时的方向飞快驶去,女子取下斗笠,探头给身后之人留下一抹笑。 司徒婧震惊立在原地,身后侍女小跑到她身边:“婧姑娘,你没事吧。” “无事。” “怎么会是她...婧姑娘,我们回去怎么跟司徒老爷交代啊。” 司徒婧阴冷道:“她这是从心想叫我出丑。” 马车越驶越快,消失在林间拐弯处。 “好啊,姐姐,你说的大事就是这个啊。” 看着星肆带着一丝坏笑的表情,司徒嫕解释道:“我这是提前问我爹要些零花钱。” 司徒嫕心想,司徒婧你不是说这东西要是丢了,你就不用见着我爹了嘛,这不正好嘛。 星肆面带微笑看着司徒嫕,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里窜出来的念头告诉她,这个女子绝对不简单,他也越来越肯定,司徒嫕或许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轻挑车帘,看着车外的风景一个个向后倒去,日近黄昏,城外行人已寥寥无几,唯有马车驶过车轮辘辘的声音。进了城门,马车向城中驶去。 第七章 不知道起啥 /299706谢君迟迟意最新章节! 星肆道:“今日碰见姐姐,说话投趣儿,人也有趣的紧。” “哈哈哈哈,是嘛,你也很有趣啊。” 司徒嫕又道:“话说回来,今日还要多谢阿肆两次江湖救急。” 说完冲星肆抱拳。 “哎,姐姐何必客气,你不也请我吃点心了嘛。”星肆挑眉笑道。 “那不一样的。” 司徒嫕思索了一阵,从怀里掏出一只草环。说是草环,就是用狗尾巴草围成了一个圈,几只穗子整齐的耷拉在环圈。 司徒嫕把草环递给星肆:“呐!送给你。” 没等星肆伸手接,司徒嫕就蹭过去,拿起星肆的左胳膊,把草环系在了他的手腕上。 星肆抬起胳膊饶有兴趣地看着草环,问道:“不知姐姐,这草环可有什么特殊意义嘛?” “有啊。”司徒嫕激动的说道。 “我爹说过,如果你要报答一个人,就送他花环,那么他就一定会平平安安,荣华富贵的。” 星肆盯着草环眼里流露出星辰般的笑容:“那就...多谢姐姐!” 看着眼前这个笑起来天真无邪的小公子,司徒嫕不禁想起了钰儿。 “姐姐,姐姐,看我。”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孩向司徒嫕这边跑来。 “钰儿,你慢点跑,别摔了。” 她是司徒嫕的弟弟司徒钰,有着一张圆圆的包子脸,大大的犹如黑葡萄般的眼睛里透出年幼的懵懂和茫然,一身白色锦衣,手里拿着一只花环,向这边跑来。 待到跟前时,司徒嫕蹲下张开双臂,司徒钰就结结实实的扎进她怀里。 司徒钰举起手中的花环,伸到司徒嫕眼前:“姐姐,这是我在花园做的,送给你。” 司徒嫕摸了摸司徒钰圆圆的脑袋,又抱起司徒钰转起了圈圈,周围都充满了欢笑,司徒嫕永远也忘不掉钰儿递花环时他的眼睛。 星肆伸出手在司徒嫕眼前晃了晃,没反应。 又温声叫道:“姐姐?姐姐?” 司徒嫕一阵恍惚,以为是司徒钰在叫她,忙转过头答应:“钰儿。” 正好对上星肆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让司徒嫕忆起从前的事。 司徒嫕回过神,道:“不好意思啊,刚刚有些出神了。” “姐姐是想起家中的弟弟了吧?” “你怎么知道?”司徒嫕一眼惊讶。 星肆一脸认真地说:“因为只有想起自己亲人的时候,笑得才会那么幸福,而且刚刚姐姐只跟我提过你的弟弟,那必然就是喽。” 司徒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是腼腆,也是幸福的。 “对了,姐姐要去哪儿啊?” 司徒嫕忙正经起来哦了一声,头探出窗外看了看,指着前面的一家客栈:“就在前面那家客栈。” 马夫应了一声。 司徒嫕又缩回车内坐好,悻悻地说:“还好阿肆提醒,差点就走过了。” 星肆笑而不语。 马车稳稳地停在客栈前,司徒嫕率先下了车,星肆也紧随其后下了车。 星肆看起来是十六七的模样,可是身长如玉的,和司徒嫕站一起将近要高一个头,这使得司徒嫕都得抬起头看着他。 星肆看着司徒嫕冲她歪了一下头。 司徒嫕抱拳道:“萍水相逢,多谢搭救,后会有期!” 星肆笑道:“好,后会有期。” 司徒嫕在门口看着星肆上了车,马车漫漫向街道远处驶去。 星肆坐在马车中,右手一直在左手腕上抚摸着,看着嫩绿的狗尾巴草,嘴边扬起一抹笑。 司徒嫕回到客房,把一个箱子放到桌子上,忽然想到什么,跑出门去敲隔壁的门,敲了几声没人应,司徒嫕就师姐叫了几声;突然门开了,出来的不是苏酥,而是一个中年男子。 那男子满脸油腻,贱兮兮地说:“小姑娘,敲我门想要干什么呀。” 司徒嫕连喊抱歉,一路冲到一楼掌柜的那里。 “老板,和我一起住房的那几个人呢?” 掌柜思索了一会,一拍脑袋:“哦,那几位公子姑娘啊,今天中午就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掌柜笑着说:“哎,这我哪知道啊。” 司徒嫕失落地立在原地。 “那老板,他们走的时候...” 话还没说完,老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道:“哎,这位客官,你是要住店还是吃饭呢。” 司徒嫕不可思议地看着掌柜,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可怕,周围的小二很诡异,吃饭的客人亦是如此,想到此处,司徒嫕转身跑出了客栈。 街上倒是人声鼎沸,和平常没有不一样。 司徒嫕心乱如麻,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左手已经紧紧握着一把剑,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之前的青衣,一身红黑相间箭袖装,头发也被高高地挽在后面,司徒嫕没空想这么多,只得将手中地剑握得更紧了。 顺着街道穿梭在人群中,周围的人虽都是挂着笑脸,其乐融融的,可那笑容看起来很僵硬,像是被人复刻上去的一样,虚伪又可怕。一路走到南曜家的那个小巷子,从外面看上去,里面黑黢黢的,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只有无尽的黑暗,司徒嫕自知进去也不会有人,就又沿着街道的方向漫无目的地走着。 走着,突然听见一声钟响,周围的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空洞的眼神,随后又一声钟响,所有人都向着钟声的方向走去,司徒嫕逆着人群向前走着;忽然右边胳膊被人撞了一下,一抹熟悉地身影越过司徒嫕向后走去,司徒嫕转身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白樱樱!” 白樱樱转过头,不是和周围人一样诡异的表情,而是瞪着司徒嫕满脸疑惑。 这让司徒嫕有种在异乡遇见故知的感觉,要不是先前和白樱樱有过节,她都想抱着白樱樱痛哭一场了。 “你是谁啊,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司徒嫕已经不感到意外了,反正在现在这个状况谁也不认识谁,好不容易遇见个熟人就不管这么多了。 “我叫司徒嫕,既然能在这种情况相遇,就不要管是怎么知道的了。” 白樱樱半信半疑地看着司徒嫕,最后还是高傲的回应了一声哦。 “我还以为就我一个正常人,没想到还有你。” 听着白樱樱的语气,司徒嫕真想上去给她两个大嘴巴子,可想到她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比起在辰渊峰的白莲花,还是现在的白樱樱正常些,也就暗自忍住了。 司徒嫕连忙正经道:“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嘛,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清楚,一觉醒来就在这个鬼地方。”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都往钟声的方向走去,看来想让这里恢复正常,还是得跟去看一看。 司徒嫕盯着前方:“那我们就跟着他们走吧。” 两人一直跟着大部队,走了好久也没有到头,只觉得人越来越多。 忽然周围人都停住了脚步,齐齐地看着一个方向。 司徒嫕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他们正好身处在两座小山间的夹缝之中,身前身后都是人,要是这时发生点什么,像司徒嫕,白樱樱会些玄门法术的还好,其他人那可就是进退两难了。 在众人遥望之际,只见前方高处不知不觉出现一个黑衣人,一身黑色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大半张脸也掩在斗篷之下,宽大的袖摆随风飘扬。 “魔将们,好久不见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邪恶的笑声从斗篷下传来。 司徒嫕和白樱樱闻之捂住耳朵,想要隔绝这恐怖的笑声,谁知周围其他人却是越听越兴奋,也跟着嚎叫起来。 顿时,风云大作,一阵狂风袭来,黑衣人还在继续笑,此地疯魔一片,犹如人间炼狱。 不知过了多久,狂风和身边的嚎叫声慢慢停了下来,上面那个黑衣人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般,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抱着胳膊注视着这一群人。 忽然,一白衣道人御剑而来,衣袂飘飘,宛如天人下凡,提剑立在不远处,只是,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脸。 “天魔使者,还不住手!” 黑衣人转过身看着白衣道人,笑着说:“楚尊主,我什么都没做,何来的住手啊。” 听到这个三个字,司徒嫕心想,楚尊主?难道是尊主大人。 “天魔宗的人对自己的做的事都不敢承认嘛?”白衣道人不急不恼地道。 “那么,楚尊主,请问你们辰渊峰就从没有做过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 辰渊峰!!他就是尊主大人,司徒嫕定睛盯着他,想看看这位把自己带回辰渊峰的尊主大人真容。 “我派弟子皆是正义之士,绝不会做有违正道之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衣人又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声比之前的更加恐怖。 “这世上之事孰正孰邪,孰黑孰白,谁又能说的明白,楚尊主你自诩名门正派,怎知门下弟子都是和你一样的人;还是说,楚尊主不清楚如今的天魔宗是如何来的了。” 司徒嫕听着黑衣人对尊主大人毫无敬意,还咄咄逼人,真想上去帮尊主大人骂回来,但只能在下面捏着拳头暗自怄气。 白衣道人倒是镇定自若:“当下之论当下事,何必纠缠当年之事。” 黑衣人听此连忙拍手叫好:“好,那你想知道把全城人变成这样的是谁嘛?” 白衣道人静默不语,司徒嫕也静静地面无表情听着。 伴随着黑衣人的宽大袖摆,胳膊向一个地方指去:“就是你那辰渊峰的门下弟子,司、徒、嫕。” !!!!!!!!!!! 此言一出,在场三个正常人震惊了,白樱樱狐疑地转头盯着司徒嫕,还时不时往旁边撤出一段距离。 司徒嫕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连怎么被他发现都没空想,木木地看着黑衣人。听了这句话,心里很想反驳,但就是说不出来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心绪也越来越不宁,任由黑衣人说着,自己也不敢看向尊主大人那边。 “怎么样,楚尊主,是不是很意外啊,啊哈哈哈哈哈。” 白衣道人冷冷道:“无稽之谈。” “楚尊主不相信是吧,那就让这小姑娘证明给你看。” 说罢黑衣人伸手从虚空幻化出一件宝物,立在白衣道人前。 “此物你可认得。” “伏魔杖。” “不错,正是我天魔宗宗主的权杖。” 黑衣人抬手将伏魔杖运到司徒嫕面前:“怎么样,小姑娘,敢不敢证明一下。” 司徒嫕当时自认为没做过,一口答应:“有什么不敢的。” “要是你能驱动我众魔将,就说明你是他们的主人。” 司徒嫕将手伸了出去,握住伏魔杖。霎时,只觉得脑子里有无数元魂尖叫,司徒嫕想松手,但脑子里的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握紧它,驾驭它,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司徒嫕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握着伏魔杖的手更紧了,手中暗凝内力,强忍着头皮任由元魂尖叫,似是兴奋,又是恐惧。 一声万念俱灭的声音传来,司徒嫕飘在空中,头发散落随风飘扬,脑子里的意念把元魂的尖叫声压制了下去,看着手中的伏魔杖,微微蓄力,周围的人都抱头发出惨叫,就连黑衣人也不例外,痛苦地捂着头。 “司徒嫕!” 司徒嫕一挥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谁知,魔将们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纷纷向白衣道人袭去。 看着白衣道人和魔将们厮杀,司徒嫕忙叫住手,魔将们果然停了下来。忽然,白衣道人击飞几个魔将,闪身到司徒嫕眼前,掐住司徒嫕的脖子...... 只觉得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一点一点被断绝,脑子里一片空白,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像是轻飘飘地浮在半空...... “嫕儿,嫕儿,你松手......” 渐渐地,感觉身体落在了实处,一个悠扬的声音传来。 司徒嫕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苏酥的脸,苏酥忙把司徒嫕的手从被子上挪开。 司徒嫕慢慢回忆刚刚发生的事,观察着四周,发现自己还在客栈中,一时竟分不清了,但刚刚窒息的感觉又那样真实。 “师姐......” 没等司徒嫕开口,苏酥道:“嫕儿,你刚刚被子怎么拉那么紧,要不是我进来,你都要被勒死了。” !!!!!!!! 原来窒息的感觉是被子拉的太紧了啊! 司徒嫕忙拍着胸脯安慰自己道:“还好还好,原来只是梦啊,吓死我了。” 苏酥疑惑地歪着脑袋看着司徒嫕。 第八章 突发状况 /299706谢君迟迟意最新章节! “师姐,你有没有见过尊主大人啊?”司徒嫕坐在床上问道。 苏酥也坐在床沿回答道:“我当然见过啊。” 司徒嫕兴致勃勃地凑到苏酥跟前:“那尊主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啊?凶不凶啊?” 司徒嫕想起在梦里被尊主大人掐着脖子,觉得后怕。 “尊主大人,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名闻遐迩翩翩君子,辰渊峰高岭一枝花’;唉可惜,我也只是听说,还从未见过尊主大人真容呢”。 看着司徒嫕似懂非懂的表情,苏酥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司徒嫕急忙道:“哦,我就是好奇,好奇。” “哎,大师兄和黎师兄他们呢?”司徒嫕突然想到。 “我回来也没见着他们,许是又出去查看了吧。” 苏酥注意到桌子上的箱子,指着对司徒嫕问道:“这是什么啊?从哪来的呀?” 司徒嫕从床上站起来笑道:“这个呀,可是好东西。”对着苏酥一阵奸笑。 ———————————— 苏酥跟在司徒嫕身后,道:“嫕儿,我们要去哪里啊。” “等会你就知道了,跟着我走就是了。” “那我们就这样走了,大师兄他们回来了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司徒嫕转过来,走到苏酥跟前,敲了下她的额头,道:“师姐,你怎么这么傻了,你们不都会传音术嘛,那还不好找嘛?” 苏酥当即会意,跟着司徒嫕向城中走去。 这是一座漂亮的红木搭成的小阁楼,紧紧挨着街道,望着眼前气度不凡的门面,门前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客人。越过阁楼看到一棵只冒了一个尖的树,只一眼望去,沉甸甸的红丝带挂在树枝上。红墙青瓦隔绝了熙熙攘攘的街道,悠悠琴声伴着槐花清风徐徐吹来。 司徒嫕苏酥驻足盯着“半日闲”三个大字。 苏酥道:“自古人生何其乐,偷得浮生半日闲。” 司徒嫕又道:“偷得浮生半日闲,心情半佛半神仙。” 苏酥点头叫好:“有趣有趣。” 正当她们要进去时,一个小孩子在门前不慎摔倒,撞在一名白衣人身上。 那实在是个美人啊,司徒嫕心想。 墨发长衫,眉目如画,欣长纤细的身影。仿如书中走出的谪仙,清俊脱俗,不染世尘,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背负一把古琴,只留出琴穗在外面。 小男孩哭着道:“呜呜呜......糖人...碎了...”一手抓着只剩根棍子的糖人,一手揪着那人的衣角不肯松开。 白衣人秀眉微蹙,思踌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张画着怪脸的黄纸,一本正经地将它贴在小男孩脑袋上。 “赔给你。” ........................ “哇啊呜呜呜呜呜呜————” 小男孩哭得更凶了。 司徒嫕和苏酥对视一阵无言,撞坏了人家小孩的糖人你给张鬼画符作甚?生怕别人不当你是江湖骗子吗! 司徒嫕四下环顾,瞥到一旁的小商贩,心里有了主意,走到小贩摊前,买了串糖葫芦拿到小男孩面前,在他眼前晃道:“小朋友,你看这是什么啊?” 小男孩两眼放光,瞬间止住哭声:“糖......葫芦。” 他抽抽噎噎地吸了下鼻子,泪眼婆娑地盯着司徒嫕手中圆滚滚红彤彤的糖葫芦。 司徒嫕蹲下道:“这是这位哥哥方才让我买的,说是赔给你的,想要嘛?” 小男孩点点头,圆不溜秋地大眼睛直盯着司徒嫕手中的糖葫芦,司徒嫕笑着将糖葫芦塞进他手里。 苏酥走过来又道:“刚刚那位哥哥逗你玩呢,还不谢谢哥哥?” 小男孩听话道:“谢谢哥哥,也谢谢两位姐姐。” 司徒嫕扶起小男孩,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道:“好了,去玩吧。” 小男孩举着糖葫芦向远处去了。 司徒嫕和苏酥立在原地正等待着白衣人的感谢,谁知白衣人走过来冷冷地开口道:“你...为什么要给他糖葫芦。” !!!!!!!!! 司徒嫕和苏酥一阵懵。 苏酥疑惑道:“小孩子都哭了不给他糖给一张鬼画符有什么用?” 白衣人道:“当下之时,驱魔符比糖葫芦有用得多。” 司徒嫕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怼道:“就算驱魔符有用,但你不也没让小男孩不哭啊。” “话不投机半句多。”白衣人冷冰冰地甩下这句话从二人身后走去。 司徒嫕转身对苏酥愤愤地说:“师姐,他就是块木头。” 苏酥道:“何止是木头,还是块不懂人情世故的冰块。” 司徒嫕冲他做了个鬼脸,和苏酥走进了半日闲。 这半日闲果然不同凡响,二人走进去,周围是个拥挤狭小的通道,穿过这条通道,才知别有洞天。 一座庭院立在眼前,一棵坠着红丝带的槐树立在院中;一座模样大气的阁楼前,开满鲜艳的花,阵阵槐花吹过,一座座亭子立在院中,一条小溪潺潺蜿蜒经过院子,倒像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后花园,只是比寻常的大了几倍。庭院中有着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人;有吟诗作对的、棋盘对弈的、切磋武艺琴艺的、还有嬉闹玩耍的,倒是清闲自在,配得上门面“半日闲”。 司徒嫕和苏酥一见到眼前的场景,就被震惊住了,里面的时光一片祥和,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司徒嫕赞叹道:“没想到这洛云城里,还有这样的好去处。” “那是,这半日闲可是洛云城顶尖的地方,秦晋之好,桃李之谊,生死之交,在这儿可都有。”一个面相青涩的小公子说道。 苏酥又道:“那这半日闲是什么人都可以来嘛?” 小公子轻摇扇子,道:“那倒不是,来这儿的都是名人雅士,要是有蓄意闹事的,半日闲的老板和守卫也都不是吃素的。” 司徒嫕心想,哪位老板能这么厉害,道:“那这位老板是何许人也啊?” “说起这半日闲的老板,那可大有来头,洛云城第一美人----宋声笙;不仅人长得漂亮,诗词歌赋也是样样精通,更是大善人一个,年纪轻轻凭一己之力经营洛云城多家布行,这半日闲只是她的冰山一角。” 听了小公子的讲解,司徒嫕发现这洛云城还真是卧虎藏龙;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注意到那棵挂满红丝带的老槐树。跑到跟前,才发现这树远看大,近看更大,树根粗得得要两个男子张开双臂环抱才行,看着起码有几百年的岁数了;树上的红丝带随风飘扬,时不时被风吹落的槐花落在司徒嫕肩头。 司徒嫕向苏酥招收,道:“师姐,快过来。” 苏酥闻声走了过去,望着这颗老槐树:“哇,好多红丝带啊。” “师姐,要不要试试?”司徒嫕朝苏酥笑道。 “好!” 苏酥在树下的桌子上取了红丝带,抬头正要寻个好地方挂着,可是低处都被挂满了,只能往上面更高的地方上去,说罢就要使用轻功往上飞。 司徒嫕见状连忙叫住她:“哎师姐,要以诚心感动上天,怎么能用轻功呢。” 苏酥嗷嗷两声,收了架势,就往树上爬,别看苏酥瘦瘦小小的,爬树很是轻巧,不一会就爬到最高处了。 司徒嫕在树下指点着:“这边这边,哎对小心点......”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挂好了,苏酥对树下的司徒嫕道:“你要不要我帮你挂啊?” 司徒嫕连忙摇头,看着苏酥爬那么高,光是站在树下,她都觉得腿有些软,忙说道:“不要不要,你快下来吧。” 苏酥只好作罢,一个飞身跳下树,抬头欣赏槐树最顶端随风飘扬的两条丝带,满意的笑了笑。 苏酥左右环顾,刚下来眨眼的功夫,司徒嫕就不见了,苏酥焦急地四周寻找。在不远处的秋千上看到司徒嫕,她正坐在秋千上喝茶,注意到苏酥的目光,她冲这边招了招手,指了指旁边的秋千。 看到苏酥走了过来,司徒嫕笑嘻嘻地递上茶杯。 就这样,二人坐在秋千上,吹着风,晒着太阳,吃着茶,岁月静好,惬意舒适。 忽然庭院中一阵骚动,一人大喊“宋姑娘来了。”院中众人齐齐往那边看去。 二人双双从秋千上站起来,想目睹一下这位洛云城第一美人。 宋声笙在众人的拥簇中从廊前走来,果然是美人,总是在众多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只见她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清冷,似乎能看透一切,肤如凝脂,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是柔情,一袭白衣委地,上着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不掩绝色容颜。 似是注意到远处的目光,宋声笙那双明媚的眼睛朝这边看来,司徒嫕扬起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那边也低眸点头,微笑致意,优雅又不失礼貌,在众人拥簇中消失在廊间拐角处。 “果然是上上品。”苏酥边回味边说道。 司徒嫕又凑上去说道:“什么呀,在我心里,师姐才是最好看的。” “哎呀,那都不好意思啊,别说出来嘛。” “行是是是......” 不久,半日闲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司徒嫕和苏酥继续靠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忽然院中传来琴声,一白衣男子坐在溪边,一双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一把七弦古琴上,拨动琴弦,奏出动听的琴声,悠悠扬扬。时而高耸如云瑟音低沉如呢语;时而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瑟音沉稳如松飒崖,时而瑟音激扬,时而空蒙。弹琴的白衣男子侧对着她们,只能看到他那完美无瑕的侧脸和挺直的身姿。 “是...凤求凰。”苏酥试探说道。 “不错。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 白衣男子似是听到了司徒嫕们的对话,琴声更加源远流长,婉婉动听。 司徒嫕摇着秋千,闭眼聆听如此琴声,道:“高山流水,不过如此。许是这琴声是为洛云城第一美人弹的。” 就在司徒嫕沉醉之际,苏酥摇醒她;顺着苏酥指的方向看去,所有人都沉浸在琴声中,而有一个人,听着琴声,却是无比难受,低头咬牙压制着自己,脖颈额头青筋暴起;随着弹琴人的琴声越来越激,只见那人突然暴起,仰天长啸,全身都被撕裂,站在原地的已经是浑身漆黑的庞然怪物。 周围众人见状纷纷吓得四处逃窜,怪物突然发作,手中聚拢一团黑气就向人群中飞去。司徒嫕忙飞身到人群前,手中结印,挡住怪物的袭击;谁知怪物没有停手的意思,又移动着庞大的身躯,朝刚刚与苏酥二人谈话的小公子袭去,苏酥提剑抵挡,小公子瘫坐在地上,苏酥站在他身前,示意他快走,小公子连滚带爬躲进了阁楼。 霎时,庭院中只剩司徒嫕、苏酥、怪物和那个弹琴白衣人。 苏酥正和怪物交手,谁知怪物是个皮糙肉厚的,刀剑都进不了他身,苏酥就像是在石头上砍一样,火花四溅,怪物没有丝毫受到影响,挥舞着他那千斤重的拳头,这要是被砸中,不死半条命也得交待在这。眼看苏酥有些力不从心了,司徒嫕急中生智,用鞭子勾上怪物头上的树枝,借力飞身而去,一记无影脚,狠狠踢中怪物的头,应声倒地,激起一阵灰尘。 但作用不大,怪物用手拍了拍头,又摸索着想站了起来。司徒嫕对弹琴的白衣人说:“你不是有符嘛,快贴张符把它定住啊。”原来那个弹琴白衣人正是她们在半日闲门口遇见的那个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弹自己的琴。 眼看着怪物又站了起来,走出刚刚摔出的坑,冲着司徒嫕她们就是一声嘶吼,震得二人耳膜生疼。用蛮力对付眼前这个怪物,硬碰硬是万万不行的,只会被消耗力气;司徒嫕和苏酥交换个眼神后,闪身到怪物的两侧,双手结印,以内力为引,召唤法器,一张金灿灿的网从天而降,正中怪物。 怪物被网中后,奋力挣扎,想要撕碎网,同时又被网上的内力刺得浑身吱吱响,一时之间,场面略显残忍。 突然,琴声戛然而止,一道白光剑影穿透怪物头顶,巨大身体轰然倒地,激荡尘土飞扬。 怪物一动不动,面前立着一名白衣男子,把那把冒着白光的剑收入鞘中。 “定坤网,还是有点儿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