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末》 001 心不甘家破人亡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刚过五一国际劳动节,南方就有了夏天的闷热,许多地方都已经开了空调,而且毫不吝啬地把温度调得低低的。 何亭亭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还是觉得有些凉。可是内心有一团急躁的火,把身体的凉意压了下去。 她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爸爸的下落,急切地想睁开眼睛,大声地开口问出来。 “这个城市发展得真快,不过三十年,就从一个小渔村变成了国际化大都市。”一道低沉的男声轻声说道,一顿,叹了口气,“可惜了。” 何亭亭正努力地尝试着睁开双眼或者动动手指,这两个尝试她坚持了三十多年。 此时没有听到父亲的消息她心中更急了,再听到这一声“可惜”,心中又闪过巨大的不甘。焦急和不甘相加,让她恨不得马上睁开眼睛,像正常人那样醒过来! 她知道这个人可惜什么,他可惜她无知无觉地躺了三十多年快四十年,未能亲眼看到荒无人烟的渔村是如何变成国际化大都市的;他可惜她何家,从物资匮乏年代的颇有家资变成遍地富豪时代的一贫如洗和七零八落! 她也觉得可惜,非常可惜。每次想到这些可惜是从她开始的,她就变得万分的不甘和悔恨。 “何老先生……”男人好听的声音变得晦涩起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我爸爸他到底怎么了?你说啊,你快说啊! 何亭亭心中蓦地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惶急地在心中怒吼起来,拼命想睁开眼睛,她要问清楚,她的爸爸到底怎么了,她要知道爸爸的消息! 几天前,这个声音来了,跟他爸爸说什么下墓、什么掌眼,她爸爸因为急需要钱,答应去了,并跟她说很快回来的。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就连这个男人来了,她爸爸也没有回来。 她开始担心,开始害怕,可是不断安慰自己,也许爸爸拿到钱,去美国接二哥的女儿了,或者拿了钱,去救被判了死刑的三哥了。 可是男人却不再说话,病房内陷入了沉默。 在吃人的沉默中,恐惧和不详袭上心头,何亭亭更惶急了,她所有的精神都在命令自己睁开眼睛醒过来,开口问那个男人自己的爸爸到底去了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接着有什么东西被套进了她的左手手腕上。 “你爸爸得了三件宝贝,给你一个手镯,给你二哥的女儿一个玉佩,给你三哥的儿子一个吊坠。”男人说话了,声音有些沉郁。 听着男人的话,何亭亭微微一怔,在这压抑的氛围里,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她的指尖仿佛有了知觉般的忍不住颤抖。 何亭亭不敢再听下去了,她想要让男人停下来,然而她不能这么做,也做不到!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一个不好的念头充斥在她的脑海里,她好想张嘴大声告诉这个世界,告诉眼前的男人:我不要手镯,我只要爸爸,我爸爸呢?我爸爸为什么没有回来? 也许是感受到了何亭亭急切的怨念,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何小姐,抱歉,你的爸爸,何老先生他……很不幸,在墓中去世了。……我答应了他,会帮你三哥了结官司,会去美国把你未成年的侄女带回来,会继续让人照料你,如果你不幸去世,会负责料理你的丧事。” 轰—— 男人的声音明明不大,何亭亭却觉得“如雷贯耳”,她仿佛听到了天崩地裂的声音,不只是指尖,就连四肢的肌肉都开始了痉挛。 去世了,爸爸也去世了…… 男人又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在巨大的痛苦、悲愤和悔恨的冲击下,她的眼睛竟慢慢地睁开了一条缝,仿佛看到模模糊糊的光。在白茫茫的光中,所有的家人都还在,还在宠疼着她。 随着何亭亭四肢的痉挛,病房内的心电监护机突然响起“嘀嘀嘀”的报警声。 病房门被推开,医生和护士涌了进来,焦急地喊着“急救”,整个病房一片混乱。 何亭亭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轻到似乎要飘起来了。 “亭亭,包产到户了,你也分到了一亩两分田,爸爸妈妈帮你耕种着呢,快睁开眼睛看看吧……” “亭亭,你大哥听了村里人的话,要偷|渡去香江,帮你找杨友东和沈红颜报仇,爸爸和妈妈都劝不了他……” “亭亭,过关祭祖的人说,你大哥和二叔一家都死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好不好……呜呜……” “你二哥要去美国了,他说那边工资高……” …… 何亭亭脑海里响起自己陷入昏迷之后,父母对自己说的所有话,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悔恨,乃至怨恨。 1979年5月6日,她八岁,什么都不懂,甚至还不明白偷|渡去香江是什么意思,就听了大了她三岁的伙伴杨友东和沈红颜的怂恿,和邻近几个村子的人翻越梧桐岭逃往香江。 在山岭上,她惊觉去了香江,从此就见不到父母了,便心生不舍,越走越慢,最后甚至停步说不走了,转身就要回家。杨友东劝她继续走,并放慢了脚步照顾她,沈红颜见了,也放慢了脚步跟着。 在一个高坡,她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可就是这一回头,她被推了一把,然后成了植物人,躺了三十多年。 在这三十多年里,发生了很多事。 改革开放了,分田到户了,他们这个城市越来越多人了,房子卖得很贵了,曾经的山都建了房子了,河里的水脏得不能下去捞鱼捉虾了。这么多变化,有些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些她想象不出是怎样的,可是人人都说,生活变好了。 她不知道生活是不是变好了,她只知道,她何家越来越差了。 她在梧桐岭摔成了植物人,累得爸爸把曾经收藏下的古董字画等都变卖了帮她治疗,时常听到妈妈和奶奶还有二奶奶在身边哭。 后来,她的大哥说要去寻求出路和找杨友东及沈红颜算账,在83年和二叔一家偷偷去了香江。起初还是好的,接连两年都在口岸相见,并说生活日渐稳定,会尽快申请带她过去治病。可是第三年,回来祭祖的人带来了大哥和二叔一家人不明不白死于瓦斯爆炸的死讯。奶奶和妈妈听了这消息受不住,相继去世了。 二哥91年去了大洋彼岸美国,在那边结婚并生了个女儿,不时寄钱回家,生活还算幸福,后来年龄渐渐大了,夫妻陆续被公司解雇,收入很成问题,两人觉得没有面目回国,咬牙撑着不回来。 就这样,谁都没想到悲剧会在去年发生,二哥夫妻双双受枪击而亡,只留下一个未成年的女儿。 三哥性子跳脱,交游广阔,不喜欢做官,故下海做起了生意。他很多打小认识的好友都做了官,有他们帮衬,生意做得很不错,赚了很多钱。可惜这些钱很多都花在了她的身上,以至于三嫂很不满,离婚带着小侄子回了娘家。四年前,三哥的一个高官好友误杀了人,为了脱罪,将罪责推到了同在现场但是最没有权势的三哥身上。 何亭亭回想着从爸爸口中知道的一家人的命运,恨死了那个傻乎乎跟人逃去香江的自己。尽管那时自己才八岁,被保护得好以至于什么都不懂,没有判断力。 如果不是为了她,大哥不会偷|渡去香江,不会死去,奶奶和妈妈也就不会死。还有二哥,如果不是她,未必会为了高工资背井离乡去大洋彼岸,最后客死异乡。而三哥,不是因为把钱给她治病,就不会妻离子散。 何亭亭悔恨地想着旧事,在急促的嘀嘀嘀声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真正睁开眼睛,干涩了三十多年快四十年的眸子渐渐湿润了,有温热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滑落。 病房中,急促的嘀嘀嘀声骤然停止,像被掐住了喉咙而不得不停了的痛哭。 人群中最先冲出来的医生李真真一把扔掉了手中的急救仪器,扑到了病床上,抱着病床上瘦骨嶙峋的人满心悲怆,泪珠滚滚如下,“亭亭,你去了也好,三十多年了,这样躺着是受罪……” 悲泣的哭声在病房中响起,然而谁也没想到—— 1979年5月9日,一间低矮的泥砖房子里,一个昏迷了两日的八岁小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 004 有怪事手镯消失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以后别傻听人撺掇去香江了知道吗?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在这边,你去了哪边谁照顾你?你没听沈三婆婆说,很多人去了香江,只能白天住山上,晚上去打工吗?”林玲玲把何亭亭头上裹着的绷带解下来,然后开始换药。 何亭亭觉得一切都很虚幻,所以除了和家人性命相关的事,其余的无论谁说什么,她都乖乖地点头应了。 见女儿乖巧得很,李玲玲心中觉得有异,转念一想,又觉得女儿几乎算死去一次了,听话一些也正常,便没有多想,口中说,“听话就好,不然以后还要流这么多血。” 说着,眼睛示意解下来的绷带。 何亭亭便低头看去,见最里面那层布的确变成了大红色和暗色,便怔怔地伸手去拿。 不想伸手过去,手中的玉镯先碰到上面半干半湿的血迹,竟慢慢消失了。 何亭亭心里想,估计玉镯不想投胎,所以悄悄地跑了,便也没在意,把绷带拿在手上看了看。绷带上有干了的血迹,也有新渗出来的血,一大片都是,想来自己伤得真的很重。 “真可怕……”何亭亭看着上面那些血,轻声说着,就把绷带放了下来。 林玲玲笑道,“那不是,我和你爸找到你时,可差点没吓死。当时就想,等你醒过来,要狠狠揍你一顿。你不知道,第一个医生说,救不回来了;第二个医生说,不会死,但醒不过来只能做植物人了……” 何亭亭听到“植物人”三个字,浑身一震。 她之前闭着眼睛躺着,听得最多的就是“植物人”三个字。后面照顾她的一个女人总是说,这可怜的,做了几十年植物人了,还不如死了干净。 何亭亭这时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妥了,她忍不住想起第一个照顾她的女人说的话:这何亭亭是偷|渡去香江时摔伤了脑袋的,真可怜,还不如死在山里或者河上,好歹是个痛快,就连尸体也有捞尸人捞回来。 在那个世界里,她从梧桐岭借道偷|渡的时候,摔下山陷入昏迷,昏迷了几十年。可是现在,妈妈却说她这次是去香江受伤的,关键她是醒着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两次不一样? 如果可以选择,何亭亭绝对选择第二次的命运,可以醒过来,可以看到爸爸妈妈和哥哥们,可以看看熟悉的世界。 第一次太惨了,她动不了,只有听觉,努力了很多年才又有了轻微的感觉,一躺就几十年。李真真说她女儿已经长大了,也到可以结婚的年龄了,可她什么都不懂,想象不出生了女儿女儿要结婚是怎样的。她用力地想,都只能想到八岁之前两人童稚而天真的面容。 可是为什么两次不一样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太想家里人,所以做了梦? 她没看过后来风靡全国的网络小说,如果看过,她马上就能知道,自己这叫重生。 “在想什么?你的小脑瓜还伤着,不要胡思乱想了。”林玲玲帮何亭亭换好药,见何亭亭一副沉思的样子,不由得失笑。 再低头,看到何亭亭空荡荡的手腕,不由得问道,“你那个手镯呢?” “不见了。”何亭亭想起那个消失的手镯,又补充了一句,“飞走了。”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所以说什么都随心所欲,没有丝毫顾忌。 “你这孩子,还跟妈妈胡说。”林玲玲说着,看了看何亭亭两只手腕,没看到手镯,便翻了翻被子,也没看见,于是摇摇头,打算等会儿再问何学。 这时何学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直奔床边。 “亭亭没事了吧?”大伯公的关心的声音响起,目光落在何亭亭脸上打量着,“看着脸色比昨天好些了。” 何亭亭没有说话,盯着大伯公看,脑海里想起爸爸那时无奈的声音,“眼看爸爸撑不住了,你那几个堂伯父顿时都如狼似虎起来了,还肖想我们的客家围屋。那房子我们住了就是我们的,我们留不住了,让人平了也不会给他们。” 再之后,爸爸就说客家围屋被碾平了,就连地,也交给了村委。 何亭亭眨眨眼,看向关心地望着自己的大伯公,他对爸爸好,为什么让几个堂伯父那样逼迫爸爸呢?难道是大伯公去世了? 林玲玲看女儿盯着长辈看却不说话,便说,“她摔得脑袋糊涂了,才醒过来还搞不清楚状况呢。不过医生说过了,人能醒过来,很快就没事了。” 大伯公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来。 这时一个妇女却笑起来,“大伯是不知道,亭亭保准没事了。我们家得到的牛奶核桃,都紧着给亭亭,亭亭哪儿能不好呢?” 何亭亭听了这话,便转头去看妇人。 带看清是自己的婶婶沈湘芸,便露出些怜悯来,说,“婶婶,你们不要去香江。” 林玲玲听了沈湘芸的话,心中有些恼,本想开口讽刺两句的,听了女儿何亭亭的话,便没把话说出口。 沈湘芸听了何亭亭的话,笑起来,“我啊,就算要去香江,走的也是西线,从红树林游泳过去就是。你可真是傻了,出门都没带脑子,听他们撺掇什么?竟然走了东线梧桐岭,那里多难走啊。” “西线也不见得安全,这次死了好多人呢。”大伯公摇摇头,叹口气,“听说6号那天,7万多人浩浩荡荡从西线游过去,惠阳、东莞、宝安的,80多个乡镇的人,水上飘满了尸体。” “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怎么会拼死都想偷|渡过去?”沈湘芸说着诉起苦来,“就像我们家,管着运输的,也饿得孩子们皮包骨瘦……” 说着不甘地拿眼睛去看了一眼何亭亭,到底不敢说得太直白。 林玲玲再也忍不住了,冷笑一声,“可不是么,我们家性子仁厚,把好好的位子让出去了,让得孩子们没一顿饱饭吃。就是亭亭,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也得跟着吃苦。” 这话一出,沈湘芸就再也没话说了。 005 超自然力量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学十分能干,但是自己什么职位都不要,除了一心一意帮扶大队长管理,就是给弟弟谋了个运输的好位子。 因为职位是兄长弄来的,所以何二叔便满心都是报答的心思,加上何亭亭是女孩子,二奶奶又有维护何奶奶的老习惯,家里好的几乎都先紧着何亭亭。 也就是这样,沈湘芸心中虽然十分不忿,但是也不敢光明正大地闹出来。只是到底不甘心,时不时总要刺几句才舒心。 何亭亭以前听惯了沈湘芸带刺的话,这时再听也不放在心上。她爸妈都说过,大家都穷,吃都吃不饱,这个婶婶心疼自己的孩子,说这样的话可以理解,让她听了就当做没有听到。 何学此时听了妻子带刺反驳的话,暗地里给了妻子一个眼神,却并没有说什么。 这时大伯公又问何学,“6号那天偷渡了一批人,又淹死了一批人,你们报上去没有?如果还没报上去,可得抓紧了。” 沈湘芸听了这话,便眼巴巴地看向何学。 “大队长那边已经统计出了人数,报告也写好了,这两天就会报上去。”何学回答。 6号那天浩浩荡荡7万人偷|渡去香江,也包括了邻近几个村子的人。这些人有的成功过去了,有的死在海里、河里或者山里,是得报告上去的。不然劳动力少了却没报,到时得照旧交原来数额的粮食。 如果报上去了,可以减掉一部分人要上交的粮食数量,这么一来,大队能剩下不少。这些剩下的,到时都会分在各家各户头上。不过这也代表他们夏收的时候,得更辛苦了。 沈湘芸听了,知道夏收手上能分到不少粮食,心中有些快活。她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又问,“这样夏收打了禾,空出好些田地,我们能私下再种些吗?每年都丢荒那么些田地,看着就心疼。” “现在形势变化多端,估计不好多种田。”何学沉吟片刻回答。四|人帮倒台,很多人重新起复,还不知道政策会怎么走,得小心些才是。 沈湘芸听了有些失望,她过去饿怕了,恨不得把所有丢荒了的土地都种上水稻,然后收回自己的谷仓里。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何玄白招呼生产队大队长的声音。何学几个听了,连忙安抚何亭亭两句,就起身出去了。 何亭亭躺在床上,眨了眨眼,她刚想跟爸爸说,很快就可以分田到户了。 “上头有人来检查了,说坚决禁止包产到户。大家现在都偷偷搞这个,是没有经过上头批准的,到时口风紧一点,不要说漏了。”生产队队长来了,直接就说重点,然后看向何学,“老何,你下午去我那里,我们仔细检查账本和其他资料,看有没有破绽。” 何学点点头,压低声音说,“小岗村去年年底就包产到户了,我看迟早会推行到全国的,但是一日还没有红头文件出来,我们一日不能往外说,这事,挨家挨户通知一遍吧。” 大队长不住地点头,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也是这么个意思,这会儿通知了你们,我再去通知剩下那几家。” 他坐稳大队长这个位置,多得何学在背后帮忙。这些年来他看着何学的行事手段,也学到不少。 重要的消息挨家通知一遍,也是何学过去教他的。他这次得了消息就打算这么办,但是心中没底。此时听到何学也一般提议,显然是证明自己的想法无误,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直到大队长走了,大伯公和沈湘芸都没有说一句话。在外面遇到任何事,他们都习惯了让何学出头,他们只乖乖等着结果。 过一会送走大伯公和沈湘芸,林玲玲和何学就进厨房盛温水,准备帮何亭亭擦擦脸蛋和双手。 林玲玲洗了木桶,用大水勺舀热水进桶里,看看四周没人,就压低声音问,“亭亭的手镯你拿了吗?” “没有啊,我出来的时候还看见手镯就戴在亭亭手上。”何学一边坐到灶头前把柴火熄了,一边低声回答。 林玲玲一怔,“可是刚才我帮亭亭包扎好,低头就不见了那手镯。” “真的?”何学诧异地问道。 手镯出现得奇怪,消失得也奇怪。 见何学神色不似作假,林玲玲想起何学离开到她帮亭亭重新包扎好,中间没有人出入,手镯却不见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毛,“你说会不会有脏东西?梧桐岭死过很多人,我们亭亭在那里受了伤,阴气重……” 何学摇摇头,“那怎么会?照你这么说,红树林那片水域死了没有十万也有八千,不说以前,就说6号那日,水上飘了几百尸体,阴气岂不是更重?沈七老儿去捞尸体,一具尸体五块钱,一天赚了三百多块,你说阴气如何?” “那怎么一样?沈七老儿可没受伤,而且又是男人……”林玲玲摇摇头反驳。 何学看向林玲玲,“你不是不信鬼神的吗?怎么这会竟害怕起来了?” “那还不是你妈,天天都叨念这个,我能不受影响吗?”林玲玲翻白眼,又道,“你说那手镯到底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什么超自然力量吧……”何学耸耸肩说道。 林玲玲啐了一声,“你不是自诩读书人,不信这些无稽之谈的吗?” “我现在信了,这世界上就是有超自然力量。”何学微笑着说到这里,肃容道,“那手镯不见了就不见了,反正来历不明。现在亭亭醒过来,就算是大好事了。你想想前天,你和妈还有二婶哭得眼睛都肿起来了。” “你不也是哭了……”林玲玲不甘示弱反驳。 她家里和小叔家里,五个小子,只有何亭亭一个女孩子,所以亭亭格外受到宠爱。说是掌声明珠也不为过,家里有什么好的,都先紧着亭亭,长孙何玄白也得靠后。 所以听到何亭亭竟然受到撺掇悄悄跟人逃去香江,他们都吓坏了,连夜去找。也幸好去得早,沿着山道找到了流了一大摊血昏迷不醒的何亭亭。 008 永远配不上!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二奶奶性子泼辣,很是护着曾经的小姐何奶奶,就连何奶奶的儿子孙子,也是她护着的。她嘴皮子利索,又爱这家哪家的一块说话,知道很多人的秘密,一般人说不过她。 因何家是后来搬来的,何学称呼起二奶奶来是叫二婶,二叔称呼何奶奶则叫大伯母,所以便没有人知道二奶奶是丫鬟出身,后来更是地主的妾,只以为二奶奶和何奶奶是妯娌。 一个妇女正一手按着何玄连,一手从何玄连手下挖一个小男孩,听了这话便站起来,讪讪的,“亭亭啊,你能出门了啊?也不是我要以大欺小,你三哥踩着我家小宝呢。” 何亭亭看向打得衣服都歪了的何玄连,“三哥,你放了杨家老幺吧,一人做事一人当,犯不着找他。” 何玄连听了,眼珠子转了转,提着拳头又揍了身下嚎哭的小子两拳,这才起身走向何亭亭,“亭亭你怎么出来了?爸妈都让你不要出来的,快回去——” 梁红月看到小儿子又被打了两拳,心疼得狠狠地剜了何玄连两眼。 因为杨友东和小叔成功去了香江,他们家最近这几天都仰着头看人,周围的人也不在意他们的态度,反而都来恭喜,这么几天,她一家子更加骄傲了。今天得到确切消息,她一家更高兴了,颐指气使邻里帮忙买菜卖肉和买鞭炮,打算好好操持一番当做是庆祝。 可是她却忘了,她杨家和何家、李家一样,都是后面迁来的,并非本地沈氏宗族的,太过嚣张就要被人看不惯。 这不,今天沈氏宗族那些被遣|返的人一听说杨家的嚣张,马上就四处说杨友东和沈红颜推何亭亭了。 此时杨家园子里站了一圈沈家的人,看见了何亭亭都愣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一人首先叫道, “亭亭你没事?可真好运!当时我正好回头,看到沈红颜那小丫头和杨友东那小子伸出手去,然后你就摔下去了。你当时看清是谁推的你吗?还是两人一起推的?” 何家是三十年前一个漆黑的夜里来到本村的,还在有名的鬼屋落脚。第二日天亮时,何家人从鬼屋出来,沈村的人吓了个魂飞魄散,以为鬼屋的鬼现形了。 后来惊恐劲儿过去,两相厮谈,沈村的人才知道何家是中原地区迁居来此处定居的。 在沈村人的眼中,何家人的穿着看起来并不富裕,比普通人还落魄,人则个个像干惯了苦活的,面黄肌瘦——这是活脱脱的走投无路的劳苦大众。 何家来了这里之后没有房子,没有土地,得租借田地种农活养活一大家子。这样的贫苦农民在当时每个农村都有,一点也没有让人怀疑。 甚至,因为同是贫苦农民,何家人被接纳了。何老爷子更是凭着仗义、能干和会说话,在沈村站稳了脚跟。 这三十多年来,沈村的每一家每一户,都受过何家的恩惠,还不止一次。所以最初的批斗地主,何家人没事。十年动荡开始之后,大家即使隐约听到何家曾经是地主身份,也没有拿出来说——主要是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偷渡浪潮,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大家的心思压根不在这个上面。 何老爷子去世之后,何学支撑何家门户,又帮大队长出谋划策,在这几年中出了很多力,所以整个村子有偷|渡溺亡的,偷|渡被枪击杀的,就没有饿死的。 这么一来,何家在村里就更加得人心了。 也是因为这样,村里人被遣返回来,就能仗义开口指证何亭亭是被推下山的。如果不是何家得人心,大家即使看不惯杨家,也会看在杨家有人在香江而三缄其口,最多也就暗地里找点他们的麻烦。 一人开口之后,又接连几人都点头附议,“我们也看到了,亭亭是被推下去的。” “杨友东和沈红颜才十一二岁吧,小小年纪,太狠毒了!” 妇女梁红月一听,脸色都变了,尖叫道,“什么看见?你们不过是嫉妒我家友东去了香江,你们被送回来罢了。烂心烂肺的,出口就胡诌二十四。” “什么烂心烂肺,总比你们家烂黑心肠好。何学以前帮过你们家,你们倒忘恩负义,小心老天收了你们!”听到梁红月口出恶言,当下就有妇女反驳。 这反驳的话音才落,又有好些人点头附和。 梁红月见了,知道自己是吵不赢的,连忙抹眼泪装可怜,哭道,“我料定是沈红颜那小|娼|妇推的,只沈家都去了香江,又是你们的本家,你们才来欺负我们……” 又看向何亭亭,“亭亭你说,是不是我家友东推的?友东对你那么好,怎么会推你?他可是经常跟我说,以后要讨了你做媳妇儿的。”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何亭亭脸上,等着她回答。 何亭亭还没开口,一道声音就骂了起来,“梁红月你这臭不要脸的,凭你家杨友东也想讨我们亭亭做媳妇儿?做你的白日梦去。你不是小孩子,又不是没有爸妈教养,怎么就青天白日说起这些不要脸的话?” 梁红月听了这声音,脸上闪过惊惧之色,口中却不肯认输, “我家友东怎么啦?他去了香江,是香江人了,吃香的喝辣的,比你们苦巴巴地在这里熬好多了。我说一句真心话,过去是我们友东配你们亭亭不起,以后,是你们亭亭配不上我家友东了。” 说到后面,她脸色变得自豪起来,口气里也开始高人一等。她家友东是香江人了,大米可以随便买,肉可以随便买,每月挣得钱,这里一年都挣不到! 这样的日子,比以前的大地主还要阔气,何亭亭一个毛丫头,虽然长得漂亮,可已经配不上她家友东了。 二奶奶走了进来,冷笑,“呸,还香江人,现在偷|渡去香江的,都拿不到户口了,那就是黑户。黑户连房子也没得住,工作也只能去打黑工,有什么了不起的。过去你们杨友东配不上我们亭亭,以后还是配不上,永远配不上!” 009 小气吧唧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梁红月冷笑一声,得意洋洋地叉着腰说, “现在没有户口,以后肯定能拿到。等拿到户口了,那是你们一个个做梦都想不到的好日子。你们吃木薯粥,都舍不得多放木薯弄得稠一点,而我家友东看都不看木薯一眼,拿了喂猪都嫌不好。内地劳动一个月,不如香江干一天,你以为是说着玩儿的?”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面上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殷切的向往之情。木薯是苦的,多吃了还会中毒。可是纵使是会中毒的苦木薯,他们想吃也不能痛快地饱餐一顿做个饱死鬼。 日子实在太难了,要不然,谁愿意背井离乡、抛下亲人偷渡到对面去? 何玄连听到木薯,便皱了皱眉,他十分不喜欢吃木薯粥,便不管这个,拉了拉二奶奶,“管他杨友东有多少钱,我们亭亭绝对不能嫁给杨友东那小子。他不是人,是他推了亭亭,害得亭亭受了伤的。以后我见了他,得可劲地揍死他!” 二奶奶听了,脸上怒火更炽,冲梁红月冷笑, “嫁娶什么的,绝对没可能,以后谁再敢说,看我不撕烂她的嘴。现在么,我们先算账好了,亭亭是你们家杨友东伤的,这医药费你们怎么也要出。也不用跟我说没钱,杨友东去了香江,你也说他能够吃香的喝辣的,怎么能没钱?再说你们舍得买鞭炮庆祝,买菜买肉请吃饭,手上肯定还有钱。” “那钱买鞭炮和买菜买肉都花光了。”梁红月看着气势汹汹的二奶奶,一脸的戒备。 她可是听说过了,何亭亭这次医治,花光了何家所有的积蓄,还欠了大队一笔钱。这么一大笔钱,她哪里还得起?就算大儿子杨友东在香江能赚到钱,那也得一个月后,而且钱到时是想方设法暗地里送来的,见不得光,估计也没能送多少过来。 二奶奶却不信,“我不管,你们要不给医药费,我们闹到大队去,大队没个说法,就闹到公社去。你们杨友东谋财害命,又投奔资本主义,我不信这天就没个理了。真没天理,我们何家操刀子跟你们来硬的!” “你们……你们这是欺负老幼弱小啊……”梁红月又惊又怕,再无刚才说大儿子在香江吃香的喝辣的霸气了,放声哭嚎起来,一边哭嚎一边拿手背抹眼泪,眼睛却透过手指缝看二奶奶的反应。 她杨家现在剩下两个老东西,还有她和她丈夫,带着两个女儿和小儿子,人数怎么也不能和何家比。其实不说她家里,就说邻近几个村镇,都没有何家这样多男性的。经历过57年、62年、72年和79年这四次大的偷渡浪潮和其余的小偷渡浪潮,许多村子都成了女儿国和老幼国。 “你不用哭,也不用撒泼,我可不受你这一套。你要不给医药费,我下午就找大队长要说法去。”二奶奶这些年和妇人吵得多,已经有经验了。她知道有些人以为撒泼就没事,十分难缠,所以根本就不理会梁红月的撒泼。 旁边一群沈村的人都点点头,纷纷有人开口,“我们帮你作证。” 何家人大方,如果拿到医药费,按照以往的行径,一向会有他们的好处。当然,现下杨家因为有人成功去了香江,也在请客吃饭,他们按理也能吃上一顿的。可是已经和杨家人闹僵了,这时断然不能吃杨家的,不如反过来帮何家。 “你们、你们……”梁红月听了急得不行,指出来的手指一直在颤抖,却不知说什么好。 正在这时,一个妇女一手提着一大块半肥半瘦的猪肉,一手拿着油豆腐从门外进来。猪肉是用长竹签穿起来的,竹签被拗成了个三角形方便提着,油豆腐则用削成牙签大小的细长竹签穿了一圈,远看着跟金黄色的项链似的。 这妇女身边还跟着另一个妇女,那妇女左手里拿着一串鞭炮,右手拿着一个菠萝啤瓶子,瓶子里装着黑黑的酱油。 两人看到满园子的人,想到这么点菜分给这么多人吃,脸一下就黑了。 沈三伯母一看两人沉下来的脸,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冷嘲热讽起来,“哎哟,看这脸色,还以为去你们家吃饭呢。我说王婶子李大婶子,这脸拉得可真够长的。” “没有的话,大家都是邻居,正好等会儿一起吃。”王婶子挤出一脸虚假的笑容,说得十分的言不由衷。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小气吧唧的,听了她口不对心的话皆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李大婶子看王婶子慷他人之慨得很顺口,暗地里撇撇嘴,把手中的鞭炮和酱油冲梁红月扬扬,“这些都买回来了,我这就拿进去放好了吧?” 梁红月顾不得跟二奶奶掐,连忙伸手接过酱油轻轻地颠了颠,觉得重量没有问题,又捧起来,扫了一眼里面酱油的高度,见正和瓶身上的纸对齐,就笑着对李大婶子说,“就拿进去吧,辛苦你了,等会儿多吃几块猪肉。” 尽管她做得似乎不着痕迹,但是园中所有人都看见了她掂量酱油的样子,知道她是在看酱油有没有少,脸上都露出鄙视的笑意。 可是梁红月假装没有看到,伸手接过王婶子手中的猪肉和油豆腐,一边快速地数着油豆腐的数量,一边说,“我听说猪肉佬的秤出了问题,等会儿用自己的秤秤一次,看有没有不够秤的。” 四周的人都撇了撇嘴,看了梁红月一眼,又扫了王婶子一眼。这里谁看不出梁红月是怕猪肉在路上被人割了带回家,所以才专门说要秤一次啊。 何亭亭和李真真手牵着手站着,只听得耳旁嗡嗡嗡都是大家说话的声音,觉得跟做梦一样。她刚才想了又想,总觉得自己变成了植物人那个梦很奇怪。 说是假的吧,偏偏发生了和真实世界一样的事。要说是真的吧,她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一时之间,何亭亭只觉得亦真亦幻,仿佛在梦里一样,很有些叫人看不透。 012 瘦肉羹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一言不发,是正在怀疑,怀疑自己那个梦,到底真的是做梦,还是曾经活过一次。 曾经梦见过的事出现了,时间也间隔得太漫长了,她觉得,不仅仅是做梦那样简单。 可是人活完一辈子,死后不是该去投胎的吗?她即使没有喝孟婆汤,也该投胎去活一个新的人生才是,怎么还会回到自己童年时代呢? 何亭亭怔怔地想着自己的问题,越想越不明白。她脑袋伤得厉害,此时还没好透,这样想的时间长了一些,脑袋就一抽一抽的发疼。 何奶奶一直关注着孙女儿,见了何亭亭的神色,连忙起身张罗着让何亭亭回床上躺着去。 “听你妈的,多养养再出来。你看,这会儿小脸蛋儿都是白的,不知得多久才能养回来。”何奶奶说着,就和二奶奶一起,扶着何亭亭回房。 何亭亭的确痛得厉害,便乖乖听话,跟何奶奶和二奶奶回房。不过一边回房还一边和李真真说话,“你先回去,等我好些了找你玩。或者你有空,随时来找我玩。” “我知道了,你赶快休息好回去跟我们练舞蹈。不然你都不记得怎么跳了。”李真真挥着手,口中叮嘱道。 何亭亭一听这话就愣住了,她完全不记得当初是跳怎样的舞了。她只记得爸爸曾经说过的话,只记得自己的家人是如何离散不幸的。 可是何奶奶却不顾她的迟疑,和二奶奶一起把她架回了房中。 何亭亭痛得厉害,便乖乖躺着,把李真真的话放到一边,自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好好休息,等于爱护身体,等于珍惜生命! 她在那三十多年的沉睡里,每日懊悔难当,打定了主意如果能够醒过来,一定要好好活着,绝对不让自己出事的。此时虽然不知道是梦是真,但珍惜生命,已经成了刻进骨子里的信条。 睡了不知道多久,何亭亭醒过来时,何学和林玲玲已经去工作了,何奶奶也不见人影,只有何玄连兴趣勃勃地在园子里的泥地上掷榄核。 虽然没有人陪,但是何玄连因为玩得好,兴趣十分高昂。 何亭亭仔细看去,只见泥地里画了个碗口大的圆圈,里面放了七八颗榄核。何玄连正站在两米开外,手中拿着一颗榄核对着那圈子里的榄核投掷。 这是这里的孩子常玩的一种游戏,只要站在固定位置把手中的榄核掷向圆圈里的榄核并把圆圈里的榄核撞出圆圈外,就算赢了,出了圈的榄核都归他所有。 何亭亭已经不记得这样的游戏了,便坐在客厅门口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何玄连玩了一会儿,才看到何亭亭,当下把榄核捡起来装在口袋里,走进屋中,“亭亭你醒了,快坐到桌子旁的椅子上,我给你端饭菜。” “我自己来。”何亭亭连忙说道。她这个三哥虽然小时经常和她吵架,可是一直对她很好,后来甚至为了给她治病闹得妻离子散。 何亭亭醒来之后,满腔都是以后要对自己这个三哥好的心思。 何玄连一把扯住何亭亭,他虽然小心,但是毕竟还是个毛头小子,手上有些不知轻重,扯得何亭亭差点摔倒了。 “你别动,我给你端来,不然妈知道了又要说我。”何玄连没注意到差点把妹子推得摔了,说完快速跑去厨房把热着的饭菜端了出来。 何亭亭只好坐下来,等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饭是难得的白米饭,菜有一荤一素共和昨天炒的酸芋头茎。荤的是瘦肉,一看就是剁碎了放在米饭上面蒸的,还有瘦肉汤汁;素的则是一碟蒜蓉炒通心菜,因为放的时间久了,通心菜颜色已经变成紫黑色了,看起来十分不美观。 可是何亭亭没有丝毫的嫌弃,这是很常见的菜式,许多人家还吃不到。她家里也是吃不起的,可是因为她受伤了,何学和何奶奶紧张得很,硬是给她张罗了出来。 何亭亭吃着瘦肉羹,觉得又香又甜,食欲大增,吃饭的速度便快了起来。 可是吃着吃着,就听到身旁传来何玄连咽口水的声音。 何亭亭一顿,停下了咀嚼的动作,转头看向何玄连。 何玄连压根没有注意到何亭亭在看他,他这时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桌子上的瘦肉羹上了,那目光绿得跟狼似的。 何亭亭心中一酸,眼圈瞬间湿了,她垂下眼睑,慢慢地把口中的饭菜嚼碎,然后咽进肚子了,这才伸出左手扯了扯何玄连,“三哥,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好啊……”何玄连回答得很快,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瘦瘦的脸蛋很快红起来,期期艾艾地摇摇头,“啊,不,我是说你自己吃吧。” 何亭亭放手中的筷子,眉头皱起来,“可是一个人吃饭好没意思,我想三哥和我一起吃。……我们一边吃一边说话,像我们一大家子吃饭时一样。” 何玄连听了,目光盯着那些瘦肉羹看了好一会儿,才做出艰难的抉择,“那好吧,你等等我。” 他飞快地起身,小跑去了厨房。 何亭亭盯着桌子上的瘦肉羹,伸手抹去了泪水,心里想,“我以后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让三哥天天都吃瘦肉羹。” 不一会儿,何玄连小心翼翼地端着碗回来了。 何亭亭探头去看,见又是木薯粥,心情就有些黯淡。她的目光再看向自己的白米饭,原先的好胃口顿时消失无踪。 “好了,吃吧,三哥陪你吃。”何玄连坐在何亭亭身边,目光扫了一眼瘦肉羹,还是将筷子移向了酸芋茎。 何亭亭看着吃了一小块软软的酸芋茎酸得脸蛋皱起来的何玄连,觉得吃了酸芋茎的是她,心中酸得更厉害。她拿了调羹,挖了一勺子瘦肉羹到何玄连的碗里,“三哥,你也一起吃瘦肉羹。” “这……三哥不吃,这是给你补身体用的。”何玄连连忙伸出手抢过何亭亭手中的调羹,想把自己碗里的瘦肉羹盛起来还给何亭亭。 013 神仙住的地方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可是木薯粥很稀,那细碎的瘦肉羹早就沉入碗底并且散开了。他的调羹伸下去翻找,只能看到碗中荡起的一圈圈涟漪,翻起来的是融合在了一起的碎瘦肉和白粥。 “捞不到了……”何玄连说得很可惜,脸上也是十分可惜的表情。他虽然很想吃,可是爸妈都说了,妹妹身体弱,得让她多吃些,这会儿见何亭亭分给了自己,心中就舍不得。 何亭亭见了,喉头更觉得酸涩,“我想给三哥吃,让三哥有力气挖蚯蚓喂鸡。妈妈说了,等够多鸡蛋了,就让母鸡孵蛋生小鸡仔,我们再把所有的小鸡仔都养大熬汤喝。” 何玄连无法把瘦肉羹还回去,又听到何亭亭这话,顿时一握拳头,豪气万丈,“那好,三哥一定会好好挖蚯蚓回来喂鸡的,亭亭你等着喝鸡汤好了。” 何亭亭笑道,“嗯,我等着喝香喷喷的鸡汤。” 之后兄妹两个一边吃一边说话,很快把肉和通心菜都吃完了,至于那碟子酸酸的芋头茎,太酸了,谁也不敢多吃。 吃完了午饭,何亭亭觉得头有些重,就又回到房中去躺着。 躺了一会儿没有睡意,倒听到外面传来小孩子叫何玄连出去玩的声音,何玄连应了一声,又说,“去野芋头地里就去,我要挖蚯蚓呢。” 接着,翻找农具的声音响起,再之后,偌大的屋子里,再也没有声音了。 何亭亭躺在床上,泪珠从紧闭的眼睛里一滴一滴往下滑落。 她三哥何玄连从小就爱玩和馋,可是这几天都不和小伙伴出去玩了,也不敢馋她的饭菜。对一个十岁的小男孩来说,这实在太难了。 另外,这些天,她吃的是细长的油粘米熬出来的香喷喷的白米饭和肉粥,吃的菜则每一顿都有瘦肉。而爸爸妈妈和奶奶,还有三个哥哥,白天吃的是木薯粥,晚上是粗糙的碎米饭,配菜是几块肥猪肉及青菜。 因为肥肉耐饿,所以每次都不敢大火炸出油,以至于年纪小些的何玄青和何玄白都吃不惯,每次都得闭着眼睛快速嚼嚼然后咽下去。何奶奶以前享受过富贵日子,养叼了胃,也是吃不下,因此一直瘦巴巴的。林玲玲吃不下,可她会硬着头皮吃下去。 这样的日子,何亭亭叹口气,她仅有的记忆中,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忍不住想起大家说的,河对面的香江。 听说那里什么都有,人一天能够挣好多钱,能用挣来的钱买很多粮食和肉,能够穿很漂亮的衣服。 她又想起爸爸曾经说过的,这里的日子越来越好了,到处都是高楼大夏,大家想吃什么都能吃上。因为肉吃得太多了,大家反而喜欢吃青菜,不再爱吃肉了。 何亭亭觉得,那样的世界,就像奶奶曾经说过的神仙住的地方。 她一定要努力,努力赚钱,把家变成神仙住的地方。 到时,她要种很多籼米,每天都吃香喷喷的白米饭。她要养很多鸡鸭牛羊猪,每天换着肉吃,管够。她要种上很多果树,到秋天了,想吃什么水果就吃什么水果。她还要种上很多花,把自己住的地方种满鲜花,每天起来都能看到花开,每时每刻都能闻到花香。 何亭亭在脑海里构想着自己有钱以后要住的地方,越是构想心中越是激动,忽然发现眼前一花,自己出现在一个花香鸟语的地方。 这是哪里? 她愣了很久,又重新闭上眼睛,再慢慢张开。 也许是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出现幻觉了。 可是再度睁开眼睛,眼前还是那个鸟语花香的地方。 何亭亭把手指放进口中,狠狠地咬了一口——上次她咬了一口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她就知道,可以用这招来证明自己经历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一咬,她的眼泪差点也下来了,受过伤的脑袋也一抽一抽的痛起来。她咬得太用力了,不仅被咬的地方痛,就连脑袋也被牵扯到了。 不过何亭亭却不顾自己的疼痛了,她震惊地看向四周,喃喃道,“这难道是真的?可是这怎么可能?神仙住的地方,也没有这么漂亮吧?” 她现在站的地方四周都是鲜花,花香阵阵扑鼻而来。花俏的蝴蝶和勤劳的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一派生机勃勃。花丛中隔不多远有一棵开满鲜花的大树,树上有不同的鸟雀在快乐地呢喃。 花丛右边的远处,有一片果林,树上挂满了黄橙橙红通通的水果,虽然离得远,但是仿佛能闻得到果香阵阵。 再远处,已经不大看得见了,何亭亭收回目光,扭头看另一边。这一看却吃了一惊。 只见花丛左边的远处,有山也有树,连绵起伏,竟然是一片皑皑白雪! 何亭亭惊得差点坐在了地上,她虽然读的书不多,阅历也几乎没有,但是不同的季节不能共存,她却是知道的。正常来说,一年四季有春夏秋冬,这四个季节是轮流着的。 可是这里,竟然一下子出现了三个季节! 何亭亭吃惊极了,忍不住又把手指放进口中,用力咬了一口。 她太吃惊了,所以这次咬的力气比刚才还大,以至于痛得自己痛呼出声,并且站不稳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是真的,不是她在做梦。 可是,怎么会有这样的世界?她听奶奶说过神仙的故事,可也没有说三个季节同时出现的。 何亭亭吓坏了,她揉了揉眼睛然后睁开眼睛看,看到的还是原来的世界。 她仿佛做梦一般缓缓扭头,看到脸颊边有一朵月季花,便抖着身体凑过去。 新鲜而香甜的花香传来,沁人心脾。 何亭亭继续凑过去,便感觉到了凉凉的花瓣和自己的脸碰触在了一起。 很真实的触觉和嗅觉,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她明明在79年的宝安县,那个破旧的渔村。怎么会突然遇见三个季节,怎么会突然邂逅花开? 何亭亭大眼睛惊恐不安地注视着四周,自从她睁开眼睛,一切似乎都变了。 016 欠中级任务一个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坐在垫子上,满脑子都是巨大的欣喜。 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幸运,可以回到过去,回脚重走过去的路。 过了好久,她回过神来,慢慢地思考着。 她现在是回到了过去,是不是意味着曾经经历的未来是真实的呢?如果是真的,那么她上辈子做植物人时,听到爸爸何学说的,也都是真的吧? 换言之,她现在拥有对未来大方向的预知能力了? 何亭亭虽然不知道每一件小事,可是她知道身处的这个渔村未来会发展得很好,会变成国际化大都市,生活比起香江人来也不遑多让。 何亭亭越想越兴奋,她站了起来,拿起册子继续翻看。 册子上说,这个四季仙居是在手镯里的,她如果想进来,用脑子想着要进来就行了,想要离开,也是用脑子想离开则可。不过册子上说了,如果是因为手镯重生过的,最好多进入四季仙居,多喝灵泉水,一方面巩固灵魂,一方面强身健体。 何亭亭想起刚才在夏季地域的水潭,难道那就是灵泉? 她心中好奇,便拿着小册子去了夏季地域,走到水潭处,在源头接了些泉水放入口中喝下去。 她这样闹了大半天,受伤还没好的脑袋开始发痛,因此接连喝了好几口泉水,直觉得肚子饱得已经装不下任何东西,这才住了手。 喝完水,何亭亭干脆坐在水潭边感受自己的变化。只是坐着没事,她便继续翻看册子。 又过了一会儿,何亭亭觉得背脊发痒,忍不住伸手去挠。 这一挠,竟挠出棕色的细痂来。 何亭亭吃了一惊,回过神来,才发现脑袋没有之前那么痛了,脑子也不像之前那样昏昏沉沉了。她忍不住又伸手到背脊,仔细地摸了摸背脊的伤口。 这次再摸,发现结了痂的伤口纷纷脱痂,背部不一会儿就变得平整起来。 真是好东西,何亭亭高兴极了,忍不住又喝了几口泉水。 喝完泉水,她刚想去看小册子上的任务,就听到三哥何玄连叫屈的声音, “我才没有乱走,亭亭在屋里睡觉,我见没我什么事我才出去的,看到没有,我挖了好多蚯蚓。还捉了两条出来晒太阳的蠢蛇,等我妈把蛇胆拿出来,我们就做蛇羹吃。” 何玄连的声音到了最后,有些得意洋洋起来。 何亭亭听得心中发笑,转而又是一慌。家里人回来了,如果发现她不在家,肯定会担心的,所以她得马上回去了。 可是进入了宝山,什么都不带回去实在不像话。 心念急转间,何亭亭飞快地跑到谭边摘了一片大叶子,用来装了一些泉水,然后脑海里想着自己要出去。 念头才起,她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床顶一个蓝色的大补丁告诉她,她还在自己的房间里。 至于灵泉水……何亭亭伸手捂住了眼睛,刚才她出来时,脑海里听到了四季仙居的提示:企图强行携带灵泉水离开仙居,欠中级任务一个。 这个四季仙居的主人实在太小气了,即使不愿意她带灵泉水出来,也可以提前说一声啊!现在这样,一声不吭,就让自己欠了一个中级任务,真是太让人不舒服了。 何亭亭脑海里胡乱想着,忽然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便移开手,缓缓睁开眼睛。 床边,何奶奶正一脸慈爱地看着她,见她睁开眼睛,就笑着说,“亭亭醒了?奶奶给你买了两个红色的发带,等你伤好了,就戴出去,保准漂漂亮亮的。” 她曾经富贵过,对于美有种罕见的执着。这个家里,也就只有她,即使贫穷,也渴望打扮打扮。即使环境不允许,她还是会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那些剪裁衣服剩下边角料的蓝布,都被她利用起来缝成不同的花儿点缀在身上。 何亭亭从床上坐起来,伸出手去握住何奶奶的手,问,“奶奶,你怎么有钱给我买发带啦?” 她这次摔伤了脑袋,已经把家里的钱花光了,平时吃食的钱,都是从大队借回来的。 “奶奶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别人。”何奶奶爱怜的摸摸何亭亭的脑袋,“奶奶的丝绸差不多做好了,过两天去口岸托人带去香江卖了,能有一笔收入。” 因为很快有收入,所以爱美的何奶奶见了适合小孙女的发带,就提前买了回来。也许是被吓到了,这些天小孙女没有过去的活泼了,她得买些漂亮的东西回来哄哄小孙女。 “原来这样啊,奶奶真能干。”何亭亭赞道。 她隐约记起来了,何奶奶好像纠集一大批老太太,在一个绝了户的地主屋里偷偷开了刺绣的班子。这些年来,靠着卖暗地里绣的刺绣,家家户户的日子总算能见到点儿荤腥。 这样的事是不被允许的,一旦被查到,绣品必须得上交,人还有可能获个投机倒把罪或者和资本主义相勾结的罪。可是整个村子都这么干,家家有份,而且真能赚到救命钱,于是整个村子都团结起来隐瞒着。 平时何奶奶总不见踪影,就是在指导其他老太太刺绣。而二奶奶呢,她收集信息的能力很强,便成日在村子里晃荡,暗地里看动静。一旦发现有不妥,就连忙让小孙子跑去报信。 “奶奶当然能干。”何奶奶听到孙女儿的赞扬十分高兴,笑得脸上的皱纹越加深刻。 这时何玄连探头进来,兴奋地邀功,“奶,亭亭,我给鸡吃了好多蚯蚓,它一定会很勤快下蛋的。” “阿三越来越懂事了。”何奶奶高兴地笑着,又问,“你二哥呢,他才回来,怎么不见人?” “他穷讲究,说身上脏了,要换了衣服才来看亭亭,免得传染了细菌给亭亭。”何玄连说完吸了吸鼻子,对何奶奶道,“二哥换的衣服多,让他自己洗好了……” 何奶奶点点头,“小二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他爱换就换好了。”她是个爱漂亮的老太太,自然也很爱干净。所以二孙子穷讲究、爱折腾,她从来不干涉。 017 识字任务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奶奶和何亭亭说了一会儿话,让何亭亭继续躺着休息,自己拉何玄连出去了,口中说道,“后天我们去罗湖口岸托人带绣品过去,再把上次的钱收回来。钱到手了,咱们吃一顿肉,解解馋。” 她享受过富贵日子,儿子何学也享受过富贵日子,就是几个孙子和孙女一出生就赶上了不好的年代,没吃过一顿好的,就连吃饱也达不到。 老太太有时回想自己小时的富贵日子,觉得几个孙子过的日子还不如家里的丫鬟和长工短工,心里说不唏嘘是假的。所以每次拿到钱,她都会想尽办法吃上一顿好的。可是肉和大米都得凭票购买,而且是限量的,有时她手上有钱了,都没法买到肉和大米,因此家里的孩子经常挨饿。 何亭亭听了,心中一动,到时她能不能跟着去并偷偷带些水果回来呢?口岸的人非常多,她走散一会儿也是可以的。到时就说有人看她脑袋受伤了,脸色发白,专门给她的。 何亭亭越想越觉得可以,恨不得马上进入四季仙居做任务,便起来走到房门口,对何奶奶和何玄连说道,“奶,三哥,我关上门睡一会儿,你们要找我就敲门叫醒我啊。” “我们没事要找你,你赶紧躺着休息,好好养养。”何奶奶说着挥挥手,人则走过来,口中温柔地训,“你下床做什么?要关门叫一声就是了,你三哥在这里呢。” 说完不住地催何亭亭回床上休息。 何亭亭冲何奶奶笑笑,“那我关门啦。” “去吧,好好休息。”何奶奶说着走到了门口,看着房门关上,这才笑眯眯地出去了。 何亭亭再次进了四季仙居,找到了做任务的说明,这一看就乐了。 无名人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识字。不是认识现在的字,而是认识四季仙居里的字。之前她能看懂这些字,是因为手中拿了玉佩。一旦放下玉佩,她就不记得了。 这些字叫做小篆,第一个任务是认识三个小篆。 何亭亭高兴坏了,放下册子开始认真识字。无名人设置的认字是由浅入深的,最先要认识的三个字分别是“人”“口”“手”。 这三个字很简单,可是何亭亭没有任何基础,就连简体字也忘了许多,认起来有些困难。过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她才把三个字记下了,还默写了好几遍,确保无误了,这才在指定的石板上用手写出这三个字。 她才写完,脑子里就感应到了完成任务并可以带一种水果离开四季仙居的消息。 何亭亭很高兴,觉得这个任务实在太轻松了,决定继续认字,便干脆坐下来,认真地学小篆。 等到了傍晚,林玲玲敲门叫她起床吃饭,她已经可以带四种水果离开四季仙居了。 何亭亭高兴地离开了四季仙居,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听到吃饭就这么高兴,真是个贪吃的小猪仔。”林玲玲看到何亭亭小脸上洋溢着笑意,忍不住取笑道。 何亭亭扭着林玲玲的衫角,“我才不是小猪仔呢,不信你问奶奶。” “你奶奶自然是向着你的。”林玲玲口中说道,心里有些感叹。何奶奶是方圆十里唯一不重男轻女的老人,邻近许多人都和她感叹过,说老太太是个怪人,竟然疼爱孙女比孙子还多。就是她娘家,也忍不住跟她说起过何奶奶这个怪癖。 何亭亭听了这话,笑得眉开眼笑,“奶奶当然向着我了。” 她说着去洗了手,便回到桌上吃饭。 今晚的晚饭和前几天的一样,她吃的是白米饭,搭配的菜是豆角和瘦肉羹。其他人用的是和中午一样的木薯稀粥,配的是一人两块肥肉,看着就又腻又不顶肚子。 其实这两块肥肉已经很难得了,许多人家还吃不上。 可是何亭亭眼看着还是心中发酸,眼眶湿润,便拿了调羹,先给何奶奶挖了一调羹,“我的头现在不痛了,不用吃这么多,奶奶也吃些。” 分了何奶奶,趁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她又给何玄连分瘦肉羹。 何奶奶反应过来了,连忙拿起碗筷要把瘦肉羹给何玄连,口中说道,“亭亭真孝顺,不过瘦肉羹还是你吃,我们吃这些就够了。” 何学见女儿孝顺,心中高兴,便说,“妈你吃,别给小三了。”又看向何亭亭,“亭亭,你自己吃,不用给你三哥。” “我的头真的不痛了,不用独自吃肉了。”何亭亭说着,又盛瘦肉羹分给大哥何玄白和二哥何玄青。 何玄白和何玄青早就懂事了,见状连忙端着碗侧到一边。何玄白口中说,“我们吃肥肉得了,亭亭你自己吃瘦肉。等好了,你给我们多少肉,我们都一口吃下去。” 何亭亭却始终坚持,之前就算了,她一直伤着会家里人担心,不如听话多吃瘦肉羹补好身体让家里人放心。现在她觉得脑袋已经不怎么痛了,自然不肯再一个人吃独食。 一家人让来让去,终究还是何亭亭的坚持取得了胜利,而且她还得到了一家人的赞扬。 “爸爸,杨友东和沈红颜去了香江,是不是就变成香江人了?”何玄连一边扒饭,一边问道。 他这几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杨友东和沈红颜变成香江人了,这辈子不回来,他就不能帮妹妹报仇了。可是如果他们做不了香江人,却有可能被送回来的。 何学没有回答他,而是皱起眉头看向他,斥道,“端起碗来吃饭,教了多少次了,不许这样把碗放在饭桌上低头趴着吃。还有,不许含着饭菜说话。” 何玄连听了,连忙端起碗,把口中的饭咽了下去,又问,“杨友东和沈红颜会被送回来吗?” 何玄白和何玄青也都关心这个问题,便都看向何学。何奶奶和李玲玲也都知道了何亭亭是被两人推下去的,故也都关心这个问题,也是望向何学。 何学见大家都关心这个问题,便放下碗筷,解释道, “74年的时候,香江出了个抵垒政策,宣布偷渡过去的内地人到达香江市区,并能接触到香江的亲人,就能合法在香江居留。到现在这个政策也没有取消,按照正常情况,他们应该是能在香江住下来的。” 020 没家教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对比起叶希年的富贵滔天,何碧云家实在太惨了,知道他们曾经有过一段的,都唏嘘感叹。当然,感叹的是今昔的巨大对比,而不是何碧云的不走运,路是她自己走出来的,打赤脚她都得走完,谁有心情同情她? 何亭亭把何碧云的事回忆完,便定睛看向自己这个堂姑姑。何碧云遗传自何家,有何家人的眉清目秀,加上穿的衣服时髦,日子过得相对的好就有了底气,乍一看是个夺目的美貌少妇。 至于张丹丹,何亭亭把目光移向那个鼻孔朝天的小女孩,她没有遗传到母亲何碧云的美貌,应该是像五大三粗的父亲——据说张彬自己就不算好看,再把相貌遗传到女儿身上,真是一言难尽。 幸好张丹丹此时吃得好,营养足够甚至有剩余,使得脸蛋儿胖嘟嘟的,称得上可爱。 “你看我我也不给你吃我家的苹果!”张丹丹气哼哼地看向何亭亭,眼中的泪水还没干。 何亭亭听了,就将目光移到小姑何碧云手中,见到了她手里成年女性拳头大小的苹果,便说,“我不吃你家的苹果,你们自己吃好了。” 四季仙居里的苹果比这个好得多了,又大又红,凑近去闻还能闻到淡淡的果香,她虽然还没吃苹果,但是也知道肯定是很好吃的。有那样的好苹果等着她吃,她何必要吃人家不是诚心给的一小块? 何玄青听了何亭亭的话,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妹妹以前可没有现在这样的骨气,她是个贪吃的小吃货,每次张丹丹母女来了,给她分水果,她是不会推辞的。 在何玄青看来,一只苹果分给他家四个小孩以及二叔家两个小孩,每人只有一小块也就罢了,毕竟好心给的,谁也不能嫌弃。可是小姑给得并不真心,用的是施舍的眼神,还要听张丹丹类似施舍的话,谁要吃啊,不吃又不会饿死! 大哥何玄白也难得地看了何亭亭一眼,目露赞赏,然后转头看向何碧云,“小姑进去坐,喝杯茶吧。至于苹果就不用给我们分了,拿回去给丹丹吃吧,丹丹也正是爱吃零嘴的年龄。” 说完就引大家进屋,又低声吩咐何玄连去请林玲玲回来,自己则去泡茶了。 何家来了南方多年,生活习惯已经渐渐和南方人一样。他们平时极少喝茶,但是有客人来了,便会冲茶招待。现在刚过清明节,林玲玲勤劳,趁着清明到山里采了不少的清明茶回来烘干,故此时的茶十分新鲜。 “丹丹不懂事说的,你们别放在心上。”何碧云坐下来说道,说完就使张丹丹去叫二叔两个孩子,“快去叫老四和老幺来,人齐了就把苹果分了吃。” 虽然和何学生分了,但到底还是亲戚,何碧云不会做得太难看的。 张丹丹十分不愿意去,但是在何碧云的催促声中,不得不挪着脚步出去了。 何亭亭见何碧云进屋了,不得不站起身来表示欢迎和招待,何学在礼仪方面对他们兄妹四人都很严格,故隔了三十多年,何亭亭还记得。 何碧云喝了口何玄白上的茶,先问了何奶奶的身体如何,接着问何玄白和何玄青的成绩,最后问了何学和林玲玲去了哪里,都问过之后,拉了何亭亭到身边打量。 只见何亭亭小脸尖尖,大眼睛水灵灵的,翘鼻小嘴,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此时脸色苍白,又添了一股怯怯的袅娜风流,更加动人。 “亭亭长得可真好看。”何碧云看着忍不住出声赞叹。 这时已经把老四和老幺叫了过来的张丹丹进来看到自己母亲拉着何亭亭看,并且赞何亭亭生得好看,恼得冲过来一把撞开何亭亭,扑到何碧云怀中,“妈妈,你拉她做什么,就是个小土包子,有什么好看的!” 何亭亭冷不防被撞开,站不稳身体就往一旁歪去,顿时吓得惊叫出声来。 她害怕自己摔倒了,又撞到脑袋,从此又要变成植物人。 幸好老二何玄青就站在不远处,见状连忙扑上来扶住何亭亭,并把何亭亭带到一旁,让她坐下来,然后温和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别怕别怕,二哥在呢。” 何亭亭惊魂未定,大眼睛里泪花汪汪的,害怕地对何玄青道,“张丹丹她推我,她坏透了!” 她怕死,怕受伤,故刚才被撞了一把,心中恨极了张丹丹。对她来说,无论是谁,对她性命会造成威胁的,会把她弄伤的,都是她的敌人。可是她心中虽然恨极,却不会吵架,也不懂骂人,所以说出口的话也只控诉了事实。 何玄青摸着何亭亭的脑袋,沉下脸看向张丹丹,“张丹丹,你都十岁了,该学会点礼貌了,不然以后出去,人家以为你没家教!” 这话骂得很重,连带何碧云和张彬都骂上了,所以何碧云的脸也沉了下来,“都是小孩子,又不是故意的,撞一下怎么了?亭亭也不小了,都八岁了,是个小大人,就算被撞了,也不至于跟个病西施似的就要了命吧。” 何玄白最得何学真传,平时处事圆滑又不会得罪人,可以说是个长袖善舞的人物,可是此刻见小妹被欺负,也变了脸色, “看小姑说的,丹丹十岁是小孩子,我们亭亭八岁是小大人,这话可真有意思。难道是因为小姑从农村嫁去了城市,以至于说话就是这样与众不同的?” 何碧云听了这话,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但是却不敢直接开口教训何玄白。何玄白性情模样都像何学,她自来就有些怵,因此和稀泥,“行了,就是小孩子,碰碰撞撞也是有的。” 说完了不等何玄白再说,把苹果递给老四,说道,“老四,你去把苹果洗干净了拿进来。记得洗干净了就拿进来,自己不许偷吃。” 老四听了双眼发光,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苹果,捧着往外跑去。老幺见了,把流出来的鼻涕吸回去,就口水嘀嗒地跟着围观去了。 021 分苹果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玄白见何碧云故意装聋作哑,不想再提刚才的事,便冷笑一声,走向何亭亭。 反正张丹丹不是他家的,由着她这样没教养的长大好了,以后总会得罪到得罪不起的人的,只盼他这个小姑将来不要后悔。 他走到何亭亭身边,摸摸何亭亭的脑袋,柔声问她,“头痛不痛?要不回去躺着?” “我不痛,就是刚才害怕摔倒了又撞伤脑袋……”何亭亭摇摇头说道。自从喝了四季仙居的灵泉,她的脑袋几乎就不痛了,这两日林玲玲帮她换药,也说她的伤口愈合得很快。 “别怕,这次是大哥不小心,以后不会了。大哥和二哥还有三哥,都会护着亭亭的。”何玄白温柔地说道。 何亭亭听得热泪盈眶,如果刚才是害怕的眼泪,此刻就是感动的眼泪了。三个哥哥对她很好,她是知道的,上辈子他们用尽一生去印证。 另一边何碧云抱住怀中的张丹丹,低头看到张丹丹肖似丈夫的面容,心中暗叹,自己这个女儿长得实在不出挑,一点也没遗传到她的美貌。反倒是亭亭,虽然是个村里的小土包子,可是人长得实在太好了。她自己当初是邻近闻名的漂亮姑娘,可小时也不及何亭亭。 不过,她扭头看了看何亭亭身上的蓝色土布衣服,又看看自己女儿张丹丹的粉色小纱裙,心里又平衡了。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她以后多给女儿打扮,让女儿总不至于输给何亭亭就是了。 只是,女儿的性子也得改改了,这样口没遮拦是要得罪人的。 想到这里,何碧云温和地对张丹丹说道,“你呀,可不许胡说了。亭亭是你表妹,你要么叫亭亭,要么叫表妹,就是不许叫什么土包子,知道吗?” 她这话说得一点教训的力度都没有,在何玄白听来,与其说是教训,不如说是口头上的礼貌,专门说给他听的。 果然,张丹丹听了,不屑地撇了撇小嘴,扭转了头,冲何亭亭重重地哼了一声。 何玄青在旁边听了冷笑,低声道,“老三说得还真没错……”就是个丑丫头,偏偏傲得很。 “行了,说你你还不高兴了。”何碧云看着女儿气呼呼的样子,肉嘟嘟的小脸蛋鼓起来,不由得失笑起来。 在她眼中,女儿虽然长得远远不如何亭亭好看,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这就有了一重无可比拟的光环——女儿比任何人都要好。 这时老四和老幺已经把苹果洗好拿进来了,依依不舍地递给何碧云,不住地咽口水。 何碧云接过洗干净的苹果,便冲何玄白叫道,“老大,你去拿把刀来。我把苹果切开了,大家分着吃。” 何玄白看了目光黏在苹果上的老四和老幺一眼,口中应了一声,就出去拿一把磨成了小孩手掌大小的刀子进来。 何碧云接过刀子,麻利地把苹果切成了八块,分给何亭亭兄妹一人一块,老四和老幺一分一块,还剩下两块,给了张丹丹一块,自己吃了一块,一个苹果便正好分完了。 “吃吧,我们南方种不了苹果,家家户户又穷,铁定买不起这玩意儿的,大家都没怎么吃过吧,也就是小姑对你们好,总带给你们尝鲜。”何碧云叫大家吃,但是口中说出的话却带着高高在上的炫耀和鄙视。 这时林玲玲带着何玄连进来,正好听了这句话,心中冷笑,口中说道,“我们都是土包子,可不是没见识么。不过苹果么,倒也不是没吃过的。” 何碧云冷不防被林玲玲听了个正着,顿时有些尴尬,站起身来说道,“阿玲你回来了啊,你就是勤力,平时几乎就粘在地里的。依我说啊,这沈村里,就没有人及得上你。” 她是有些瞧不上林玲玲的,林玲玲就是普通的渔民,一家住在近海那一带打渔为生,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嫁到他们何家,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因为这个原因,林玲玲嫁过来之后,她经常表现出不屑,并且明里暗里逮着机会挖苦和欺负林玲玲。起初林玲玲是新媳妇,忍过她两三次,但林玲玲到底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兔子,相反她是个彪悍的母老虎,到了第四次,林玲玲发飙了,把她压得没脾气,至今心有余悸。 所以,她即使有不满,平时也不敢在林玲玲跟前表现出来,免得再被发飙的林玲玲弄得下不来台。 见何碧云服软了,林玲玲便没再追究,接过何玄白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若无其事地跟何碧云聊起天来。 何碧云暗暗松了口气,一边和林玲玲说话,一边示意小孩子们吃苹果。 老四和老幺还小,不懂事,见能吃苹果了,二话不说就拿起那块小小的苹果放嘴里啃。 何玄白坐在林玲玲身旁帮忙待客,何玄青和何玄连在安慰何亭亭,暂时都不吃苹果。 张丹丹拿起何碧云分给她那块苹果,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再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指着何亭亭面前那块苹果,“我要她那块,她那块苹果是最大的!” “胡闹,都是一样大小的,赶紧吃。”何碧云的声音大了些,这个女儿也实在太跋扈了些。都分出去了,再这样闹,丢的是她的脸。 “我不,我就要何亭亭那小土包子那块……我就要那块,本来是我们家的苹果,给她最小的一块就好了,凭什么给她大块的……”张丹丹整个身体跳起来闹,就差撒泼打滚了。 在林玲玲冷笑的目光中,何碧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暗恨女儿不上台面,连一块苹果也抢,真是让张彬给宠坏了。只得耐着性子哄,“家里还有,你先吃这一块,回头到家了,给你吃一整个。” “我不,我就要那块!”张丹丹握着何碧云的衣角直扭,眼睛也红了,似乎下一秒就要放声大哭。 她满心要何亭亭那块苹果,一来是想吃大的,二来是不愿意给何亭亭占便宜。在她心目中,这苹果是她的,她自然要吃最大那块,其他人都是接受她的施舍,能有得吃就不错了,怎么能吃大块的? 024 撒谎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一听这个问题,心中一惊,慌得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啊?”难道大哥知道她说的不是真话? “嗯?”何玄白看向愣住的何亭亭,温柔地安抚,“别急,慢慢说。” “那个,那个……”何亭亭飞快地转动着脑子找借口,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是。……那个、那个苹果掉水里了,我只找到了六个。这纸箱,是别人给的……” 说完紧张地看向何玄白,生怕他不相信。 “原来是这样啊……”何玄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居于何亭亭以前的良好信誉,他压根没想到何亭亭没有说实话。再说了,苹果除了能捡到,还能怎么得到?这个村子四周,甚至镇上,都没有这样好的苹果,想偷都没处偷去。 何亭亭暗中松了口气,可饶是如此,她原本一张苍白的小脸也涨得通红。撒谎这样的事,太高难度了,她从小听到的都是要诚实做人的。 何玄白一边低头把纸箱重新包装好,一边认真叮嘱何亭亭,“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许去水边玩。虽然说你会游水,但一个人还是不安全的。水里有水鬼,专门拖落单的小孩下去做替身的……”说到最后,干脆恐吓起来。 “我知道了。”何亭亭连忙点头,又讨好地看向何玄白,“大哥,我捡到了六个大苹果。” “嗯,我们亭亭运气真好,真厉害。”好大哥何玄白反应过来妹妹这是求表扬,连忙诚恳地出声表扬。 何亭亭满足了,点点头,高兴的说,“嗯,我运气好,以后还要更好,经常捡水果给大家吃。” “好。”何玄白点头笑道,转念想了想,眉头皱了一下又舒展开,压低声音问,“亭亭,你想不想把苹果拿回去给奶奶和爸妈吃?” “当然想啊。”何亭亭点头,她本来就是要把苹果拿回去给自己家里人吃的。 何玄白于是解释道,“捡到东西是要交公的,如果被别人知道你捡到了这么多苹果,肯定叫你交公,这样苹果就成了人民的财产,我们自己吃不到了。” “那怎么办?我想拿回去给我们家所有人吃。”何亭亭急道。她只经历过八岁以前的世界,可经过漫长的年月,八岁以前的许多记忆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根本不记得这年头捡到东西是要交公的。 何玄白不愧是何学亲自教出来的大儿子,眼珠子一转就想到办法了,“不能说苹果是捡来的。你就说……大货车上的苹果掉了,你去帮忙捡回来。大货车的叔叔觉得你乐于助人,就送了你六个苹果表示感谢。” “好。”何亭亭高兴地点点头,“我记住了,我就这样说。我以后还要乐于助人,让更多人送苹果给我。” 何玄白忍不住摸摸何亭亭带伤的脑袋,笑呵呵地说道,“那大哥等着吃亭亭的苹果。” “嗯,那大哥等着吃好了。”何亭亭异常高兴,她的四季仙居里有很多很多水果呢。 “那我们回家吧。”何玄白说着,自己捧起纸箱,示意何亭亭跟他一起回家。 何亭亭一路跟着何玄白回去,忍不住又问,“大哥,你出来做什么?” “还不是找你。”何玄白轻松地捧着纸箱,“刚才奶奶回来了,说没看到你。大家都很担心你,所以就派我出来找你了。你呀,以后可不许乱跑,想去哪里一定要提前跟家里人说一声,知道吗?” 何奶奶回家没看到何亭亭问起来,他们才知道何亭亭没有去找何奶奶,都慌了。又过一会,何玄连带着沈云飞跑回来拿刀上山砍树杈,并没有和何亭亭在一起,大家就更慌了。 上次何亭亭跟人偷渡去香江,也是不声不响地去的,这叫大家如何不担心? 何玄白顾不得训何玄连,急急忙忙就出来找人了。何玄青和何玄连也担心地离开家,往别的方向找去了。 何亭亭听完,心中内疚得很,“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去哪里一定提前告诉你们。”其实她这次出来,家里也是知道的。只是她选了远路,又在路上耽搁了,才阴差阳错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嗯,亭亭记好了。下次再这样,我们去哪里玩都不带你了。”何玄白为了给何亭亭加深印象,温柔地威胁。 何亭亭自然是频频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记得的。 两人到家的时候,何碧云和张丹丹还没离开。 何碧云在跟何奶奶说话,张丹丹则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那几块苹果,因为切开的苹果已经氧化变色了,她嫌弃得很,咬了其中一小块里面没变色的,就再也不肯吃,直接扔了。而且她上何亭亭家之前,就吃过一个了,压根就不馋苹果。和何亭亭争,只是为了置气。 林玲玲冷眼看着张丹丹把苹果扔得到处都是,心中不住地冷笑。丢了都不给我的子女吃,她可是记住了。 “妈妈,我回来了。我做了好事,有个叔叔送了我六个大苹果,又大又甜,很香很香的。”何亭亭的心智很大程度上还是小孩子,一进门就忍不住显摆。 “什么又大又甜的苹果,你吹牛!”张丹丹一听见,马上出口讥讽,并抬起头来看过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她顿时高声尖叫起来,人也扑了过去,“是方便面!我要!我要!快给我!” 她住在城里,平时见过这样的包装,所以一看见就认出来了。 “这是我的,我不给你这小气鬼!”何亭亭扯住何玄白的衣角,厌恶地对张丹丹叫道。 这是张丹丹已经扑到何玄白跟前了,何玄白不喜欢她,但是在客人跟前也不好做得太过分,便捧高纸箱,“这里面只有两包方便面,等人齐了再分。” “我不,我马上就要。我一个人就要十包,赶紧给我!”张丹丹可不管这个,扯着何玄白的衣服就要撒泼。 何亭亭一把推开她,“才不给你这小气鬼呢,还十包,做你的白日梦!你们拿了苹果来,一点都没分给我们,我的东西凭什么分给你啊!” 025 不给脸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你敢推我?我打死你这小|婊|子!”张丹丹大怒,转身就扑向何亭亭。她在城里经常听见这些骂人的话,因此就记住了,此时怒极,张口就骂了出来。 何奶奶和林玲玲的脸一下沉了下来,目光如刀一样看向何碧云。 何亭亭没听懂张丹丹的话,只看到张丹丹扑过来,忙往何玄白身后一躲,“我讨厌你,以后都不让你来我家了,赶紧滚出我家。” “张丹丹!”何碧云听到张丹丹骂的脏话,差点没晕死过去,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几步跨过来一把拎起张丹丹,对着她的屁|股就是几巴掌,“谁叫你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的?看我不抽死你!” 刚才何奶奶看向她的目光让她无地自容,老太太最是讲究女孩子的德行的,她小时候也被老太太教过。而林玲玲看向她的目光更是让她羞愤欲死,她的目光仿佛在说,我一个村妇教出的孩子比自诩读了很多书的你教出来的孩子好多了。 “哇——”张丹丹十岁了,怎么也想不到会在外人面前挨打,当场就哭出声来。 何奶奶沉下脸,“有你这样做客时教训孩子的吗?要教平时在家就多教教,别出来了再这样教。赶紧哄好了。” 跑别人家教孩子,这算什么事? 有何奶奶压着,何玄白没理会这些,带着何亭亭坐到桌子旁边的长椅上,打开纸箱,“有个大货车司机经过我们外边大公路时掉了苹果下来,亭亭去帮忙捡,人家说亭亭助人为乐,就给了六个苹果和两包方便面。” 张丹丹哭得起劲,抬眼看到那两包绿色包装的方便面,连忙叫,“给我,我要一包。苹果我要两个!” “不给你。”何亭亭把两包面都拿在手中。 张丹丹顾不得哭,连忙挣脱何碧云的控制,要和何亭亭抢。 何亭亭把方便面放回纸箱中,自己整个人趴在纸箱上,“我不吃你家的苹果,也不给你吃我家的苹果!” 何碧云眼尖,刚才教训张丹丹时就已经看到纸箱里的苹果了。那苹果比城里卖的最上等的红富士还要漂亮,虽然离着有一段距离,也还能闻到苹果特有的甜香。这样的好东西,也就城里的首长配吃,连她也没见过。 所以发现张丹丹要扑出去抢苹果,她手一顿,就松了手。丹丹长在城里,就该品尝过所有的好东西,何亭亭吃得的,丹丹更加该吃。 林玲玲看看何亭亭这样子,眉头皱起来,喝道,“快坐起来,这成什么样子了。” “亭亭啊,听话,给丹丹一包面,再给她一个苹果。”何奶奶柔声劝何亭亭,这为人处世上,不能小气,尤其是女孩子。 何亭亭摇摇头,“我不,她的苹果不给我吃,我也不给她。我和三哥出去的时候,看到堂哥他们一人吃一个苹果,我们只有一人一小块,她还说我们土包子,要抢我手上大块的,说我只配吃小块的。” 这话一出,何奶奶和林玲玲都目光不善地看向何碧云。有何碧云这个大人在,竟也让张丹丹对何亭亭说出了那样的话,明显是何碧云失职。 何碧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待不下去了。 她多拿东西给自己的亲侄子亲侄女,这说到哪里都是道理,可是这样赤裸裸地被小孩子在大人跟前说出来,还带出那些带有侮辱性的话,实在太尴尬了。 “何亭亭就是乡下小土包子,就只配吃小块的,她——”张丹丹不知死活,还在开口喊。 何碧云涨红了脸,一手捂住了张丹丹的小嘴,再不敢让女儿说话了。 何亭亭是何学一家的掌上明珠,这次摔伤了,一家倾尽家财为她请医生,还欠了好些债,可想而知有多受看重。这样受宠的女孩子,被一口一个土包子叫,爱孙女如宝的老太太听在耳里,怕是恨不得撕了她们。 何奶奶看了张丹丹一眼,皱了皱眉,但原本阴沉的脸已经舒展开了,看向何碧云, “我们是把亭亭放手心里疼爱的,平时舍不得她受一点儿的委屈。既然她不肯给,我们也舍不得勉强。丹丹实在想要,我就拿钱给你,你另外给丹丹买吧。” 按照她家以前的规矩,家里的好东西是先给客人挑了,才轮到自己家的小孩子的。这么多年来,何家在沈村能有这么好的口碑,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种做派。 可是现在,老太太一肚子怒火,不侍候了。你都无礼到来我家打我家明珠的脸了,我何必再给你们脸? “六叔婆,怎么要你拿钱给丹丹买。我自己就可以买了……”何碧云知道老太太的规矩,本就觉得没脸了,再听到老太太说给她钱,更加羞愤欲死,再也没有脸待下去了,站起身来,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恼怒的何奶奶和林玲玲都没有出言挽留,就连送,也只林玲玲把人送到门口就回来了。 何亭亭见讨厌的人走了,高兴地坐起来,拿起一个红通通的苹果递给何奶奶,“奶奶,我们吃苹果。” “我们亭亭真孝顺……”何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接过苹果拿在手上闻了闻,闻到甜香,不由得道,“这苹果好,奶奶小时候没吃过这种,但吃过比这差些的,可好吃了……”说话间,满脸怀念。 不一会儿何玄青和何玄连都回来了,看到桌上红通通的苹果和两包方便面,都很高兴,马上提议分了吃。 这苹果,最后还真按照何亭亭的意思,她家和二叔家每两人分一个。 不过大人们都要求不要全部切开吃完,而是把分量分到每两人手中。何婷婷家分三个,二叔家拿两个,剩下一个是何奶奶和二奶奶的份,两个老太太推来让去,谁也说服不了谁,便当场切成八块,两个老人并六个孩子一人一块。 何亭亭从四季仙居拿出来的苹果比何碧云拿来的大了一倍,切成八块之后,分量看起来并不小气。 028 一出又一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学眸中的担忧一闪而过,面上不显,笑道,“那应该没事,不过涉及大脑,还是得找医生看看。” “我的头不痛了,不去看医生。”何亭亭一听,连忙摇头。她都听说了,家里为了她,现在已经把钱花光了还借了一大笔,再去医院,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林玲玲搂着何亭亭,温柔地哄道,“别怕,去了也不打针,就是叫医生看看。如果没事,咱们就回来,连药也不用吃。” 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任凭何亭亭怎么不愿意,也改变不了何学和林玲玲的决定。 到最后,何亭亭心想,自己的脑袋快好了,理应没什么问题的,去医院应该也检查不出什么,也就不用花钱,于是便不说话了。 当晚她跟着何学,认认真真地学了一晚上的认字。 因为本身有基础,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一晚上基本上把过去认识的字又重新认识了。 到晚间睡觉,她兴冲冲地进入了四季仙居,认真地把以后听说过的事记下来,记住之后,每一条还画了重点。 不让大哥和二叔一家过香江,不让二哥去美国,不让三哥交坏朋友,要买很多土地……重要的记下来画重点,琐碎的也一件一件不厌其烦地记下来。 次日早上,何亭亭睁开眼睛,看到从窗户缝隙漏进来的白光,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很快坐起来,下了床,打开门走了出去,见天色果然已经大亮了。 “起来了?快来漱口。”林玲玲还在家里,看到她连忙招招手,“吃完早餐,你爸爸带你到城里的大医院去。去完医院了,还在城里逛一圈。” 何亭亭四处看看,见何玄连正坐着吃早餐,何玄青和何玄白不见人影,何奶奶和何学也不在,不由得问道,“妈,我奶呢?” “你奶奶一早就和二奶奶去口岸了,要今晚才回来。”林玲玲笑着说,“你们呀,今天估计可以吃到肉啦。” 这时的猪肉分三级,每级的价格不一样,分别是7毛8一斤,8毛7一斤,9毛4一斤,还得凭票购买。何亭亭一家七口人,一个月可以凭猪肉票买到9.5块左右的猪肉。 一个月的猪肉也就一斤多,每人也就尝尝鲜吃一点。现在因为何亭亭,还没有月中,就吃掉了一大半的分量了。 可林玲玲还是很高兴,因为何学已经弄来了一斤多的肉票,何玄白又从同学那里拿到了差不多一斤的分量。等何奶奶这次拿了钱回来,能凭这多出来的猪肉票多买一些肉,这么一来,三个儿子也能吃到瘦肉了。 何亭亭却不懂林玲玲的兴奋,她的肩膀瞬间耷拉下来,“奶奶为什么不叫上我去呀?” 她还想凭这次去口岸的机会,悄悄拿些四季仙居的水果出来卖,赚点钱,也带一点回来给家里人吃呢。现在不能去了,这个计划就泡汤了。 至于去城里的医院,那不一样,有何学跟着,她什么也不敢做。 “你去口岸做什么?那里人多得很。”林玲玲摇摇头,牵着何亭亭去洗漱,“去城里不更好玩?等你爸爸借了单车回来,就车你去城里。” 说到后面,林玲玲眸中闪过不悦。 单车昨晚就和生产队队长沈老二沈棋生说好了要借的,可是今天一早,沈棋生那抠门的老婆就上门来说什么车子脱了链,还要去上油,借不了了。 林玲玲心中恼怒,当场就讽刺了几句,要不是何学拉着,她能臊得沈棋生老婆不敢出门。 什么脱了链要上油,还不是怕借出去了会弄坏? 何亭亭不能去口岸,心情终究郁郁,洗漱完毕,坐下来和三哥何玄连一起吃粥。 她才吃完,园子里走进来一个满头花白很是沧桑的老人,高声叫道,“小三,老何在吗?” 何玄连此时正坐在门槛上玩着弹弓,听问了便扯着嗓子回答,“不在,我爸出去了,一会回来还要带我妹妹去看医生,今天都不得闲呢。” 这时林玲玲从屋中转了出来,“原来是沈七叔啊,找老何什么事?” “找他和沈二做个见证,写一份文书,我和那畜生从此没了父子关系。”沈七老儿脸上带着憎恨说完,又低声狠狠地骂道,“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畜生,一出生我就该拿尿桶溺死他。” 何亭亭听到了沈七老儿这话,不由得吃惊地看向沈七老儿,他为什么这么恨自己的儿子? 林玲玲听见了,叹口气,“十四是不像话,可是毕竟父子一场,你老了还要靠他呢——” “我年轻靠他就靠不住,还说什么老了?前几日偷渡去香江的人不少,有些夫妻都死了只留下孩子的,我想着去收养一个,总比那畜生好。也不要求什么,到老了能有一口饭吃,死了能有一口棺材埋掉就够了。”沈七老儿说着,脸上的表情一片凄然。 林玲玲便不再说了,“那我给老何带话,让他今晚过去找你吧。老何白天都不得闲,估计得到天黑了才有空。” 正说着,忽听李大婶子尖利的叫声,“不得了了,沈老十他老婆和五伯婆又吵起来了,沈老十拿烧火棍抽他老婆呢。” 何亭亭见这一出一出的,惊得站了起来。 林玲玲看了何亭亭和何玄连一眼,“乖乖在家坐着,不许出去。大人吵架是大人的事,不是你们可以看的。” 说完了,看向沈七老儿,“这经常这么打也不是办法,我们去看看吧,省得真的打伤了或者打死了。唉,生了三个了,还这么打打摔摔的。” “沈老十不像过日子的,天天跟那个什么大姐头行事,都不顾家里,也是个畜生。”沈七老儿说着,跟着林玲玲转身出了院子。 何亭亭看向何玄连,见何玄连不动如山,不由得问道,“三哥,你不去看吗?”按照何玄连的性格,应该会撺掇她悄悄跟着去看热闹才是。 “不用看也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拿烧火棍抽,今年我都看好几回了,没意思。”何玄连说着,从地上捡了一小块石子,放在弹弓上,对着地上一个圆圈弹出去。 029 愉快的铃声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听了,想了一下自己家厨房的烧火棍,又想象到用烧火棍抽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气,“那不是得痛死了?” “那可不。”何玄连点点头,“打得狠了,有时还走不了路,得躺床上。” 何亭亭听得皱起眉头,“那个沈十、十婶家里怎么把她嫁过来了?他们知道她在我们村里吃苦吗?为什么不来救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把她嫁过来。”何玄连摇摇头,“沈家十婶娘家人就在隔壁村,每次打了以后都来人骂一顿,骂完了叫十婶好好过,就走了。……亭亭你别怕,以后你嫁人了有人敢打你,我保准揍死他,还把你带回家。” “我不怕。”何亭亭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却听得叮铃铃的单车铃声在园外响起来,忙抬头看过去,这一看顿时笑了,“爸爸回来了!” 何玄连听到这话,拿着弹弓像炮弹一样冲向园外,“爸,我也要跟着你们去城里。” 何学到家门口停下自行车,又踢了脚撑把单车停好,揽着何玄连的肩膀走进来,“你要保证期末考试拿前五名,爸爸就带你去。” 说着走到了何亭亭身边,又摸摸她的脑袋,“吃了早餐没有?吃完了咱们马上出发。” “吃完了。”何亭亭满怀期待地点点头。不能去口岸,就试着看能不能在城里找到机会把水果拿出来。 何玄连站在一旁纠结,但是去城里激励了他,他硬着头皮点点头,“那我好好学习,到期末考试了考前五名!” “那可是你说的。要是做不到,以后去哪里爸爸都不带你的。”何学说完,便打量女儿和儿子的衣着。 只见何亭亭上身穿了过年做的那件小碎花衬衫,下身则是四月份新做的藏青色裤子,看起来很是干净整洁,衬得何亭亭小脸蛋更加漂亮白皙,便点点头,又去打量何玄连,见何玄连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衬得小脸蛋俊朗非凡,更满意了。 “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何玄连挺直小身体,语气铿锵。 何学笑了起来,“好。……你们在这里等着,爸爸回去换套衣服,马上出来。” 何亭亭和何玄连便站在园子里等着,等的时候有些无趣,何亭亭又问何玄连,“三哥,沈十叔为什么要打十婶?” “沈家十叔和大姐头还有张六伯母从小认识,关系很好。大姐头和张六伯母从小和沈家十婶有过节,不喜欢沈家十婶,所以经常说沈家十婶的坏话。还有五伯婆也不喜欢沈家十婶,沈家十叔因此也就讨厌沈家十婶。” 何亭亭听了,叹道,“既然大家都不喜欢她,她为什么不回自己家啊。” “她娘家人说,结婚了,又有孩子了,就是沈家的人了,不能回家。”何玄连说到这里翻白眼,“爸妈都说是借口,要真心疼女儿,就把女儿和孩子接回来养着,吃树皮草根也比看着女儿挨打强。” 何亭亭点点头,心中一阵发酸。她相信何玄连的话,上辈子她爸妈就是这么做的。 这时何学换好了衣服出来,上身是白衬衫,下身则是湛蓝的长裤,因常年劳作,身上没有一丝赘肉,显得身材修长挺拔。 何亭亭眼睛一亮,“爸爸真好看!” 何学听了薄唇翘起,“爸爸当然好看了,走,我们进城去。”说着,一手牵了何亭亭,一手牵了何玄连,走向园外。 “老三坐车杠上,亭亭坐后面。”何学说着,率先抱起何玄连放在车头三角杠的横杠上,然后又把张开手臂等候的何亭亭抱起来,放到后面的车尾架上。 “脚放在这架子上,一路上都不许动,做得到不?”何学一边问,一边把何亭亭的脚放在和脚撑相接的架子上。 何亭亭点点头,“嗯,我不动。” 何学听了点点头,却还是左右打量着,并没有马上上车走人。 小孩子坐车尾架上,脚后跟经常会不小心卷进车轮里,被车轮里的铁丝刮得鲜血淋淋。因一开始并不很痛,之后痛感是慢慢叠加的,根本感觉不到,所以小孩子们不喊疼,等到了目的地,大人才发现小孩的脚后跟变得血肉模糊了。 何学担心何亭亭不小心也把脚后跟卷进去了,她才失血过多,再伤了脚,还不知道得怎么养呢。 “要不,小三坐后面,亭亭坐前面吧。前面坐得不舒服,咱们走一阵歇一阵好了。”何学说着,将何亭亭抱下来,又从车头把何玄连抱到车尾架坐着。 横杠就一根铁杠,坐久了很累,何学虽然舍不得让爱女坐,但是此刻却没办法了,只能盘算着走一程歇一程。 “双脚记得不要放进车轮里,知道吗?”何学照例嘱咐了何玄连一番。 何玄连点点头,“爸你放心好了,我知道的。” 何学也相信何玄连,便没有多说,去抱何亭亭坐到车头的横杠上。 让儿女都坐好了,何学便踢开脚撑,把车子推到园子的墙边,扶着墙,略微侧着车子,先探一只脚上去,调整好了位置,另一只脚一撑园墙,就稳稳地踩着单车往前走了。 这时候到处都是土路,但因为大家每日都要走,或是铺沙子或是铺石子,路还算平整。但是毕竟是土路,无论怎么平整,坐在车上还是略有些颠簸的。 初夏的风已经带上了炎热和潮湿,何亭亭迎着风,伸手去按车头的车铃,“爸爸,有人了我就帮你按车铃。” 铃铃铃—— 车头的铃声响了起来,十分的清脆悦耳。 “嗯,有人了才按。如果你不嫌累,还可以用嘴巴铃铃铃……”何学一边踩单车,一边笑着说道。 何亭亭听了,当下就笑起来,嘴里叫道,“铃铃铃,车来了,铃铃铃……” 坐在后面的何玄连也不甘示弱,大声叫着,“铃铃铃……大车来了……” 兄妹俩口中叫着,都忍不住笑起来。 身后生产队队长沈棋生骑着自己的单车拼命追上来,扯开嗓子大叫,“老何,我这车子修好了,正好也要进城。我帮你车小三呗……” 032 供销社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听着大家带着善意的笑声,不由得看向眼睛亮晶晶的何玄连。 她不知道何玄连眼中的明亮叫做憧憬,她只知道,她三哥以后是能买得起小轿车的。可是最后有小轿车也没用,他被判处死刑缓期执行,再也不能开了。 “等着瞧好了,我就是不去香江,留在这里,以后也能买四只轮开!”何玄连骄傲地叫道。 周围的人笑得更大声了,纷纷说,“这小子有志气。” 何学笑笑,冲四周的人群点点头,牵着何玄连和何亭亭走了。 “那里有人卖红薯,早知道我们也把家里的红薯带来买。”何玄连一刻也不停,转眼又瞄上了街边装在竹筐里的红薯。 何亭亭看过去,见有人正站在摊子前问价格,似乎正准备买,不由得心中一动。 如果她把四季仙居里的水果拿出来卖,不知道生意会不会很好? 只是,因为她把灵泉带出来了,所以四季仙居就把水果名额减少了,现在她只能从仙居里拿一种水果出来卖。到底卖什么,她得慎重选择。 而且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水果,现在应该卖当季的水果才是。 “红薯卖得便宜,我们离得远,白扛了。”何学说着,牵着何亭亭和何玄连的手继续往前走。 三人走走停停,到处看看,很快就到中午了。 这时大家都饿了,经过一家饭店时,何亭亭和何玄连闻着里面传出来的香味直咽口水,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目光更是盯着里面的炒粉看个不停。 店老板正站在门口,见了何亭亭和何玄连这样子,不由得开口招呼,“进来吃个米粉呗,8分钱一碗,也不贵。这个点小孩子都饿了,进来吃一顿刚好。” 何学这时象棋瘾发作了,正想到街头去找老爷子们厮杀一番,并没有注意到儿女这番样子,这时听到店老板一说,才看到儿女都看着店里客人热气腾腾的碗咽口水,略一踌躇,便笑道,“好嘞,我们进去吃午餐吧。” 何亭亭和何玄连一听,都高兴起来,将何学的手不住地摇,笑道,“爸爸……” 店老板见生意来了,连忙往里招呼,口中还不忘说好话。 四月份的时候,上面提起过要办“出口特区”,虽然还没正式下达红头文件,但是政策已经开始松动了。这时的饭店有的便是承包给人的,眼前这家如此热情,想来就是私人承包的。 何学牵着儿女进去,看看墙上的价格牌,点了两份素米饭,又帮何亭亭点了一份加肉的米粉,便坐着等吃了。 很快米粉就上了,何学和何玄连的米粉别的没有,只加了葱花,何亭亭的则多了几片肉。 何亭亭数了数,一共七片瘦肉,便给何玄连夹了两块,又给何学夹了两块,笑道,“大家一起吃,吃完了爸爸还要车我们回家,三哥还要跳车。” 想把肉夹回来给何亭亭的何学听了这话,便笑笑,吃了何亭亭孝敬的肉。 何玄连更加高兴,连连道,“放心,我跳车可厉害了。” 吃完了面出去,何学到了街头找聚在一块下象棋的老爷子厮杀一番,让何亭亭和何玄连在附近玩,又千万叮嘱她们不要跟不认识的人走。 这里穷得很,交通又不方便,拐子一般不会来,所以何学并不怎么担心孩子会被拐子拐走。 再说了,每年本省有大量的流民逃荒而来,企图从西线的海域或者鹏城河偷渡过香江,逃过去的、死在海里或者河上的人不少,往往有孤儿留下来,从没见有拐子来把这些孤儿拐走,都是政府正儿八经地收容的。 何亭亭和何玄连听了自是连连答应,很快玩着玩着就跑远了。 走远了之后,何亭亭想着自己四季仙居里的水果,盘算着到底拿哪种水果出来卖。 苹果又大又香,卖相很好,倒也适合买。可是她不仅想卖,还想给家里人尝鲜,所以希望卖一个以前没吃过的。 因为不知道这个季节会有什么水果,所以何亭亭想了许久没想到该卖什么。 又走了一阵,何玄连忽然兴奋地指着对面,“我们进供销社看看那里头有什么,走——” 何亭亭回神,望向对面那一排房子,眼睛亮了起来。对呀,可以去供销社看看里面有什么水果,他们有什么,她跟着卖好了! 两人走向供销社,看到前面进去的放轻了脚步,不由得也小心翼翼地跟着放轻了脚步。等进了门,看到一圈一圈高大的柜台,更觉得威严,便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弄出声音来叫冷着脸的售票员不痛快。 何亭亭和何玄小心翼翼地四处看着,看得眼花缭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低声讨论起来。所幸售票员或是打毛衣,或是嗑瓜子,压根连眼皮都没抬过,并没有注意这俩明显是来看热闹的兄妹。 何玄连什么都想看,很快便和何亭亭分开了。 何亭亭则专门去看水果,发现水果很少,只有用箱子装着的苹果,以及用几个饭盒装着的红得发黑的樱桃。苹果还好,经放,此刻看着还是十分饱满,而樱桃,已经有坏掉的架势了。 何亭亭当下就决定了要从仙居里拿樱桃出来卖掉,她又仔细看了看价格,看到苹果卖8分钱一斤并不吃惊,刚才吃米粉,素的8分一碗,她那份有肉的则要1毛3一碗。 可是看到樱桃的价格时,吃了一大惊,上面竟然写着4毛8一斤! 正好这时进来一个挽着挎包的时髦女人,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通身的气派。 她一进来目光便落在樱桃上,扫了一眼价格,一边走过来一边问,“这樱桃怎么卖这么贵啊?其他水果最贵也就1毛5,你这4毛8也太贵了吧。” 坐在大柜台里的售票员掀起眼皮,看到女人时髦的衣着,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道,“这是从北方运过来的,不好保存,也就这一次了,以后可未必能有。” 时髦女人想了想,还是把樱桃都买了。 何亭亭见了,便去找何玄连,准备也去卖樱桃。 033 外国女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可是何玄连正站在柜子里看着里面的小人书的封面流口水,怎么也舍不得走,“你再看看,我马上就好。” 何亭亭想到自己还要悄悄把仙居里的樱桃拿出来,便不再催他,自己悄悄走了出去。 可是出了供销社门口她又发愁了,拿什么装樱桃呢?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总不能用衣服装吧? 何亭亭发愁地在供销社门口转悠了一圈,也没看到有什么适合的篮子或者箱子,便离开供销社,往街上溜达去。 她越走越偏僻,经过一家门口时,看到堆着好些装着青菜的箩筐,还有几个蛇皮袋。 何亭亭顿时双目一亮,快步走上去。 只见一堆箩筐中间,一个老太太正拿着刀在切青菜的跟,地上充当砧板的木头被切菜的力道撞得不时发出些细微的响声。 何亭亭清了清嗓子,腼腆地问,“婆婆,能不能给我个蛇皮袋?” 老太太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放下刀站起来,一边翻找蛇皮袋一边问,“你要来干什么?大人叫你来找的?” “嗯,要装东西。”何亭亭红着脸,回答得有些含糊。 老太太翻了翻,翻了个最小的蛇皮袋递给何亭亭,“拿去吧,就这一个了。” 何亭亭高兴地接过白色的蛇皮袋,“谢谢婆婆……” 老太太挥了挥手,又坐回去切菜根了。 何亭亭高兴地拿着蛇皮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检查蛇皮袋,见袋口部分坏了,其余的倒还好,便更放心了。 她悄悄走到一个墙角,左右看了又看,确保没有人,这才把手放进蛇皮袋里,往里面装樱桃。 只装了自己能轻松提起,看起来又不少的量,何亭亭便停住了。装太多她扛不动,不如先放一点点,等要卖的时候再悄悄多放一些。 装好了樱桃,何亭亭想起今天还没吃过水果,顿时馋了,想也没想便坐在别人家的台阶上,伸手进蛇皮袋拿了个红艳艳的樱桃出来,也不洗,径直放进口中。 轻轻一咬,又酸又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何亭亭美得加快了嚼动的速度,很快把口中的樱桃吃完,便吐出樱桃核和柄,并放在台阶上。 “真好吃……”仙居的水果十分鲜美,何亭亭吃完又想吃,便手下不停,继续从蛇皮袋中拿出樱桃放进口中。 这样坐着吃了一会儿,只吃得肚子都圆滚滚了,何亭亭才停下来,拍拍肚子。 吃饱了,该出去卖樱桃了。 何亭亭站起身来,视线却扫到自己吃剩的樱桃核和柄上——把垃圾留在别人家里毕竟不好,她想了想,从蛇皮袋里捧了一小把樱桃出来,放在台阶一边,这才心安理得地提着破旧的蛇皮袋走出小巷子,回到大街上。 何亭亭一边往供销社的方向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果何玄连问她樱桃是哪里来的她该怎么回答。 正出神着,一股重力陡然撞上了她的额头。 “啊……”何亭亭痛叫一声回过神来。 “@#%%¥……”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奇怪的音符飘飞。 何亭亭一个字都听不懂,她抬起头,看到不停地说话的是个高大的外国女人。她比她妈妈高多了,应该只比爸爸矮一点。 “sorry,I'msorry.”外国女人一脸紧张地看着何亭亭,口中飞快地说着道歉的话。 她是进来了解这个落后国家的外国人,刚才拿着相机拍照,手肘不小心撞上了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姑娘。看着小姑娘额头上略微红了一小片,她真害怕自己把眼前这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碰碎了。 何亭亭揉了揉自己被撞了一下的额头,感觉了一下,发现额头没有太痛,这才放了心,好奇地看向不停地说话的外女人。 她在说什么?是说对不起吗? 这么想着,何亭亭便试探着伸手摆了摆,表示自己没事。 外国女人见了,脸上露出了个放心的笑容。她把拿着的相机挂在脖子上,从包里翻了翻,翻出比大人拳头还大的黑色家伙来,又摸索一下,把黑色家伙翻了一面起来。 这黑家伙竟然会变身!何亭亭看得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 外国女人左右看看,选好了背景,便示意何亭亭站到马路边。等何亭亭站好,她便把黑色的家伙对准了何亭亭,然后示意何亭亭笑一笑。 何亭亭这时差不多明白了,这个黑家伙是个相机,外国女人这是要帮她拍照呢。想到这里,她便裂开嘴,笑了起来。 “咔嚓——”外国女人按了快门,紧接着,那黑色相机上慢慢吐出一张卡来。 外国女人把卡片拿在手上,左右扇着。 何亭亭有些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卡片,难道马上就能拿到照片吗? 见她好奇,外国女人把卡片递给她,耐心地向她示范该怎么拿卡片。 何亭亭拿着卡片,看到卡片上渐渐出现了颜色,紧接着出现她的轮廓,惊得合不拢嘴。 又过一阵,不大的卡片上出现了个扎着两根辫子的俏丫头,正是她自己。只见她大眼睛笑得眯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十分可爱。 外国女人指指照片,又指指何亭亭,表示把照片给何亭亭了。 何亭亭听了,把照片放口袋里,一边说着“谢谢——”一边飞快地打开蛇皮袋,捧了一把樱桃出来,递给外国女人。 外国女人看着新鲜欲滴的红樱桃,吃了一惊,连忙摆摆手。 她拿着边防证进入这片大陆已经好些天了,一开始是坐火车直奔这个南方大省的省会,在省会拍了些照片之后又回到这个距离香江最近的渔村并深入拍照。经过这段日子的了解,她深刻地了解到这个小渔村有多贫穷。 吃不饱、穿不好,连日常都保障不了。在这样的环境中,水果对很多人来说是奢侈品。樱桃比普通水果贵了数倍,在这片大地上,就更显得珍贵了。 眼前这个穿着看起来并不富裕的小姑娘,竟然舍得拿出如此珍贵的樱桃送给她,这样的大礼,她实在不敢收。 何亭亭见外国女人不肯收,便急了,直接把樱桃塞到她手中。 036 是个聪明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听得眼眶发酸,口中说道,“我们有很多,你先吃了,剩下的我们再卖。” 何玄连摇摇头,“不吃了,咱们卖剩了再吃。” 兄妹俩互相劝,最后还是何玄连取得了胜利。 何亭亭没办法,便假装伸手拿樱桃,又往蛇皮袋里装了好些樱桃,这才道,“那我们赶紧去卖吧。” 何玄连左右看看,看到街上偶尔走过的都是一身土蓝布衫的劳苦大众,便道,“我们不在街上摆,我们到那些领导住的地方去卖。” 他刚才在供销社里已经发现了,来买东西的人当中,穿得好的女人,或者胸前别着钢笔的男人,买东西特别爽快,钱多票多。 何亭亭点点头,她上辈子几十年不知身外事,以前的记忆也淡忘了,无论是生活经验还是见识,都是远远比不上何玄连的。 兄妹俩商量已定,便由何玄连提起蛇皮袋准备出发。 可是他才把蛇皮袋提起来,就“哎哟”一声叫了出来,手中的蛇皮袋差点掉了下来。幸好他反应快,马上咬着牙握紧了蛇皮袋,蛇皮袋才没有掉下去。 “怎么,很重吗?”何亭亭忐忑地问道。她怕何玄连舍不得吃,所以接连放了两次樱桃,具体分量已经不大清楚了。 “不重,三哥能提得动。”何玄连说着,颠了颠蛇皮袋,便轻轻地放在地上,接着把袋口合起来绕着手腕缠了两下,这才重新提起来。 何亭亭看到何玄连这一连串的动作,就知道樱桃的确有些重了,忙上去帮忙抬起一边。 “我自己能行,不用你抬。”何玄连说着,示意何亭亭放开。 何亭亭仍旧不松手,反而又走近何玄连,握着更多的蛇皮袋抬起来,“不,三哥,我帮你抬,我们一起。” 这时路边忽然有人笑道,“哎哟,这俩小还知道互相帮助呢,好孩子……” 何亭亭和何玄连听到声音,都扭头过去看。 只见一个老太太和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正看着两人笑,中年男人手中提着一网兜苹果,想来是正从供销社出来。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向何亭亭和何玄连,目光悠远,似乎陷入了回忆,“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帮着你妹妹。”说完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就是大了,就经常吵了。” 中年男人轻轻咳了咳,“我们那不叫吵架,我们那是意见不合的讨论。这有着根本性质上的区别,妈你可别弄混了。” 老太太啐了一口,却不再理会中年男人,问何亭亭和何玄连,“小家伙们,你们抬着的是什么?” 何玄连连忙热情地开口,“我们这是樱桃,刚摘下来的,很新鲜,婆婆和叔叔要不要先尝尝?” 他看中年男人手中一大网兜的苹果就知道这人手中有钱,再看到他胸口那支钢笔,更觉得是个大客人,故态度十分热络。 何亭亭不怎么懂沟通,便不作声,任由何玄连做主。 老太太和中年人马上笑了,中年人笑着说道,“你这小子倒是个聪明的。行了,先放下来,我们看看有多新鲜。” 老太太却开玩笑,“是你们叫我们尝的,我们尝了不买,你们可不许生气哦。” “不生气,就当是送给婆婆和叔叔吃了。”何玄连笑着说道,他从小见惯何学的大方,此时做起来也不觉得有多吃亏。 “这小家伙,是个大方的。”老太太笑得眯起了眼睛。 中年人也赞同地点点头,搀着老太太走到何玄连和何亭亭跟前来,看了一眼何亭亭,眼前一亮,笑道,“哟,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就不知道舍不舍得让我们尝樱桃。” 何亭亭见何玄连示意自己松手,便松开了手,笑着回答,“叔叔和婆婆尽管尝,多尝几个也没关系。” 何玄连知道这一定是大顾客,说这些只是跟自己开玩笑,便小心翼翼地把蛇皮袋放在地上,然后掀开蛇皮袋口,伸手从里面捧出一把红通通的樱桃,递到两人跟前,“婆婆、叔叔,你们尝。” 老太太和中年人见了这樱桃,心中都吃了一惊。在南方要吃到保存得这样好的樱桃,基本上不可能做到。他们吃过号称摘下来马上运到南方的,也没有眼前小男孩手中这一捧的新鲜! “小家伙这樱桃哪里来的?”中年人一边伸手拿了个樱桃放入口中,一边问道。 何玄连回答,“我妹妹拾金不昧,把捡到的钱包还给一个红嘴唇的失主,那个失主就让人送了给我妹妹。”他脑子灵活,把何亭亭的话稍作加工,就说得十分真挚。 这年头,能化妆,把嘴唇涂成红色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中年人听了若有所思,便没有再问,专心品尝口中的樱桃。 “唔,很鲜,很好吃,甜甜的,带着不多的酸味,十分好吃!”老太太年纪大了,牙口不大好,但吃起樱桃来还是颇有经验的。 中年人也频频点头,又让何亭亭和何玄连等着,自己则走向供销社。 老太太还不忘开玩笑,“你们这樱桃好吃,我们才买,要不好吃,我们尝了就走了。” “我也觉得很好吃。”何亭亭高兴地说道。四季仙居的水果当然好吃了,之前拿出来的苹果,就比张丹丹家拿过来的好吃了很多倍。 老太太被她这自夸的样子逗笑了,点点头,“你这就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过确实好吃,值得夸。” 何亭亭腼腆地笑了,她从何学口中听过这个词,大概知道什么意思,但是知道了意思,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太太见了何亭亭这样子,心中更是好笑,便忍不住上下打量何亭亭,见她穿着虽然不出挑,但很干净,头发扎成两个小辫子,和普通小姑娘没什么区别,可愣是比普通小姑娘多了几分俊俏。 这孩子生得真好!老太太心中赞叹着,又打量何玄连,见也是个精神十足的小帅哥,心中不由得有些羡慕。自己家里几个孩子,穿得比这兄妹俩好多了,可是看起来也没有这样夺目。 037 好多钱!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被老太太这样不住地打量,有些不好意思,便低下了头。 何玄连却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他心知老太太是大客户,有心讨好,便又从蛇皮袋中捧了一把樱桃出来递到老太太跟前,“婆婆,你多吃几个。” “你这孩子,可真大方。”老太太笑眯眯地说道,同时不住地点头。 她这话可不是客气话,而是真心话。这个年头,什么都缺,谁手上有点什么,都是舍不得拿出来的。尤其是这种樱桃,南方根本没有,想买也没地方买去,时机巧合了,一个季节吃上一两回,那就算运气特别好了。 当然,这是针对手头宽裕的人家来说的。手上没钱又没票的,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吃上一个。 这样难得的水果,这对兄妹竟然舍得叫她多尝几个,实在太大方了。老太太自问,就是自己,也未必舍得这样大方地拿出来给别人吃。 这时中年人带着一个供销社的售货员走了过来,那售货员手中还拿着一把秤和一个小小的蛇皮袋,满脸恭敬。 何亭亭自见到那售货员,脸上就带上了明晃晃的怒色和厌恶。何玄连瞥了人一眼,也是满眼厌恶。 老太太和中年人看到两小孩这神色,心中猜测,估计是供销社的售货员态度傲慢,得罪了人。但是母子两人都没说什么,只是招呼售货员拿秤秤蛇皮袋中樱桃的重量。 何亭亭连忙说道,“要留下一些,我要带回家里吃。” “那我们装一些出来吧。”老太太说着,蹲下来,从蛇皮袋中往外捧樱桃,装进售货员拿来的小蛇皮袋里。 跟来的售货员看到那新鲜水嫩的樱桃,心中十分吃惊,不由得问,“这这么新鲜的樱桃是打哪儿来的啊?” 何亭亭和何玄连心中讨厌她,听到了都假装没听到,不愿意回答。 老太太和中年人自然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因此便没有人回答售货员。 售货员一脸尴尬,她不敢埋怨老太太和中年人——刚才中年人叫出了他们的领导,他们的领导从里面出来,看向骂了老太太那售货员的目光十分冰冷,大家都猜测估计那人要回去吃自己了。 她心有怒气,又是必须要发的,就将目光看向何亭亭和何玄连。 何玄连大怒,“看什么看?想问清楚哪里有樱桃,就去偷吗?”刚才那里的售货员诬陷他是小偷,他这时就以牙还牙。 售货员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愤怒道,“你这——”只说了两个字,目光落在中年人和老太太身上,便气恨恨地住了嘴,只在心里记住了何亭亭和何玄连,打算以后再算账。 “好了,我们就要这些吧。”老太太把樱桃装了很多,剩下约莫一两斤,便住了手。 “我来帮您称重。”售货员谄媚地笑着,麻利的用秤钩勾住装了樱桃的小蛇皮袋称重。 “一共是18斤3两.”售货员看了看秤,笑着说道。她有心讨好中年人和老太太,所以差不多到4两了,还是说成3两。 中年人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秤,笑道,“小孩子卖东西,我们也不占便宜,算18斤4两吧。这单价……” 售货员计量讨好不了,此时连忙继续接口,“我们早上有樱桃,卖4毛8一斤,我们粤省都是这个价……” “这樱桃新鲜,那就算5毛一斤好了。”中年人接口说完,然后低声喃喃地计算价格。 何亭亭和何玄连还不会算这么大的数,便没说话,站在一旁乖乖地等着。 中年人很快算好了价钱,“一共是9块2,可以当做端午节的礼物了。”说完看向何亭亭和何玄连,“你们身上有零钱吗?” 何亭亭和何玄连连连摇头,他们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哪里能有零钱。 中年人听了点点头,冲售货员道,“辛苦你过来帮忙了,现在帮我去找一下零钱吧。” “不辛苦不辛苦……”售货员见中年人说话客气,语气和蔼,料想他对自己印象不会很差,便高兴地回去帮忙拿零钱了。 很快,售货员就从供销社里拿了十块钱的零钱出来,递给了中年人。 中年人接过零钱,又把整张的十块钱给了售货员,接着从零钱中抽了8毛钱出来,便把剩下的零钱都给了何玄连,“小家伙,你清点一下,看够不够9块2.” 何玄连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多钱,但是他记得何学从小教他遇到任何事情都要保持冷静,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所以此时虽然激动,脸上还是竭力保持了平静,接过钱低头数了起来。 中年人见了何玄连这表现,心中啧啧称奇。小家伙年纪小,目光发亮,显然激动到了极点,可是小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看得出是极力压抑的。这么小的年龄竟然都能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实在太叫人吃惊了。 “没有错,是9块2.”何玄连很快数好了钱,抬头看向中年人和老太太,“谢谢婆婆和叔叔。” “不用谢不用谢,我们这是钱货两清。”中年人笑呵呵地说道。他在樱桃的重量和单价上处处让着这两小,其实也算是一种维护,小家伙能理解便好,不能理解,他也不会解释。 老太太也点点头,“我们去街头找老头子去,就先走了。两个小家伙,你们也快点回家吧。” 这么小的孩子,身上带了9块2,算是身怀巨款了,早点回去比较安全。 “婆婆和叔叔再见——”何亭亭和何玄连听了,便礼貌地说道。 老太太和中年人见了,又暗暗吃惊,不过也没说什么,很快提着小蛇皮袋的樱桃走了。 留在原地的售货员恶狠狠地瞪了何亭亭和何玄连一眼,也转身走了。 等人都走了,何玄连一下子跳起来欢呼,“啊……我们——” 他才说了几个字,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把剩下的字咽了回去,凑近何亭亭,激动地叫道,“亭亭,我们发达了!好多钱!” 何亭亭也高兴地点点头,她虽然不知道9块2具体是多少,能够买到多少东西,但是看何玄连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很多的。 040 变脸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学听了,又点点头,“那诬蔑我儿子偷东西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所有售货员一听,连忙点点头,看向何学的目光都一脸感激。 何亭亭和何玄连皆是大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看向何学。何亭亭甚至还摇了摇何学的手,表示自己很不满意。 何学低头安抚地看了何亭亭和何玄连一眼,复又抬头看向那些售货员,眸中闪过嘲讽,慢条斯理地继续开口, “你们作为供销社员工,看守不利,丢了东西,这可不是小事。毕竟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真的丢了,还是你们之中有谁悄悄拿了回家,表面上却报弄丢了。” 此言一出,那些售货员俱是面色大变,争先恐后开口,“确实是丢了,我们并没有拿。我们都在这儿干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眼底浅到这个地步呢?” “要是我们偷拿了,怎么也不敢嚷嚷出来……” “我们真没有拿,真是丢了。” 何亭亭和何玄连见这些售货员频频变脸,从开始的傲慢到惶恐,又到高兴,再到现在这样的慌里慌张,都叹为观止。然后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何学,满脸都是崇拜。 见了儿女这样的神色,何学忍不住笑起来,又看了一眼小王先生。 小王先生上前来,沉着脸看向那些售货员,“到底是不是,自有你们的领导杨凌查证。我这里会写一封举报信,到时你们去证明自己清白就是了。” “王首长,我们真的没有偷……我们、我们仔细找找,没准能找到呢……”售货员们都急了,哀求地看向小王先生。 “对,对,估计是放哪儿了,一时没找着。我们马上找去,务必会把东西找出来……”年长那个售货员差点哭了。 真有她们偷东西的举报,无论她们是不是偷了,以后都不好过。 何学笑了,“原来还不确定丢了东西啊,那大声喊捉贼,到底是为了什么?莫非真的准备找个担了贼名的,昧下的东西自己拿回家去?” 这下所有的售货员都差点哭了,一个个发誓赌咒,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偷拿供销社东西的想法,表示自己绝对是忠于党忠于人民的。 周围还有其他顾客,平时和何玄连一样,见的都是这些售货员高高在上的傲慢,此时看到她们哭丧着一张脸就差跪下来求了,心中都一阵痛快。 售货员们被这么多顾客看着,自然觉得不自在,丢脸丢到老家了,可是小王先生和这位牵着孩子的爸爸一直不开口表示算了,她们更丢脸,甚至会丢了工作。 所以她们不住地哀求,希望小王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们一马。 可是任凭她们怎么求,小王先生都不为所动。 何学懒得听她们这样哀求,说道,“事情都办完了,我们走吧。” “眼看时间还早,不如上我家坐坐去?”王老爷子抬头看了看挂在供销社墙上的时辰钟,问何学。 何学摇摇头,“不了,我们家离这里不近,先回去了。” 售货员听到他们的对话,又见他们真的打算走人,心中绝望极了。 年纪最轻的售货员目光看向何亭亭和何玄连,满满的都是懊悔。她们不该指认小男孩的,如果她们没有得罪了他,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么想着,她脑海中灵光一闪,飞快地走到何玄连和何亭亭跟前,蹲下来,“小朋友们,是阿姨不对,阿姨污蔑了你们,请你们原谅阿姨。” 何学似笑非笑地看向那售货员,想不到这些人当中,竟然还有个有些脑子的。 何玄连看向年轻的售货员,皱起眉头想了想,“你现在有空跟我道歉,当初为什么不把时间拿来查清楚一点呢?” 何亭亭点点头,“我三哥都说没偷东西,你们硬说他偷了,你们现在知道被人冤枉是什么感觉了吧?” “是啊,是阿姨错了,请你们原谅阿姨。”年轻的售货员点点头说道,一脸的诚恳。 其余售货员看到了,也连忙走过来跟何玄连道歉,拜托他原谅她们。 何玄连见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扭头看向何学,见何学只是带着笑鼓励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好了,既然你们真诚地道歉,我作为男子汉大丈夫,也就不为难你们了。希望你们以后遇上这样的事,不要再像这次一样冤枉好人。”何玄连犹豫片刻,抿了抿唇,认真地说道。 他说完了有些忐忑地看向何学,见何学一脸赞同,便放了心,露出了笑容。 何亭亭在旁补充了一句,“平时卖东西的时候,也不要一脸严肃去吓人。” “那是自然……”售货员们连忙回答,又张罗着自己掏钱买东西送给何玄连和何亭亭,当做是道歉用的。 旁边围观的一个妇女冷笑道,“我们可都是见证,以后倒要看看会不会改好了。” 何学看向售货员们,缓缓说道,“捧高踩低,终不免踢到铁板,以后还是注意些好。至于送东西,那倒不必了。”说完不再理会售货员们,牵着何亭亭走了。 何玄连连忙跟上,王老爷子和老太太、小王先生也转身出了供销社。 站在供销社门口,何学看向王老爷子,“今天这事谢谢你们了。” “哎,客气什么,本来就是为了还你们人情的。”王老爷子挥挥手说道。 何学一笑,并未多说,他这么说一句不过是面子上的事。 之后何学准备带何亭亭和何玄连回家,王老爷子也要跟小王先生母子带回家,两家就此别过。 这时,忽有人口中叫着“何叔——”并骑着一辆改造过的车过来。 何学抬起头,“沈小二——忙完了?” 沈小二是一个晒得黝黑的落魄小伙子,看不出年龄,他骑着的车后面不是普通的车尾架,而是人力面包车。 他冲何玄连和何亭亭打了个招呼,然后裂开嘴笑,笑出满嘴的白牙,“这一趟都忙完了,才拿了车准备回家去。这一趟值得,回头跟何叔您说。” 何学点点头,“那我们回家再说吧。” 沈小二平日干的是到中英街或者上省会羊城去买东西带到北边去卖的,这是国家严厉禁止的,这会儿在路上倒不好讨论。 041 猪狗不如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好嘞——”沈小二应了一声,又看向何亭亭和何玄连,“让亭亭和老三上我车,我带他们回家去。” 何学看了一下,也没推辞,就让何亭亭和何玄连上沈小二的车。 何亭亭和何玄连高兴地上了后座那铺着垫子看着软乎乎的位置,口中吱吱喳喳地说着话。 之后何学看了看时间,又去了供销社买了些不用票的水果,才跟着沈小二的车子往放车的地方走去。 走到街口,见远远走来一股人潮。 何亭亭好奇地问,“为什么那里有那么多人?” 沈小二笑哈哈地说道,“那是刚下火车的人,从北边过来的。”说着指点那些人,“看到没有?穿着时髦衣服的是外国人,他们拿着边防证进入内地参观,灰、蓝的都是普通人,绿的是军人,再有其他时髦的,那是内地的有钱人。” 他这些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只打眼看过去就能说得头头是道。 这时何玄连指着一个拎着行李包的蓝衫女孩子叫道,“那是惠姐姐,她从省城回来了。” 何亭亭连忙看过去,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提着包走来,只是那女孩子满脸忧愁,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嗤——”沈小二冷笑一声,“估计是读不下去了吧。” 何亭亭连忙看向沈小二,不明白他为什么对那个惠姐姐这么大意见。 “亭亭你不知道小二哥为什么这么生气吧?”沈小二眼看着惠姐姐走近了,却还是大着嗓子叫,“那是有人猪狗不如,一个村子的,都举报,害得你小二哥的爸爸被批|斗了三年,现在腿都不中用了。” 批|斗? 何亭亭脑海里闪过一些哭叫、惨叫和狂欢的画面,可是却已经不甚清晰了。但是这足以让她了解,那是十分痛苦的事。 沈小二见何亭亭有些恍惚,瞥了一眼脸色变得惨白的沈红惠,冷冷地说道,“就是让人跪着,然后拿东西打,好的呢,是用脚踢,或者用手打。你小二哥的爸啊,跪了三年,现在这腿就走不了远路了。” 这太可怕了,何亭亭扭头看向沈红惠。 沈红惠呆呆的,眼中有泪水流下来,顺着苍白的脸颊飞快地落在地上。 何学见何亭亭脸色苍白,便看向沈小二,“好了,这说什么呢。那是时代造就的,现在说了又有什么用。” “何叔,我不说我心里不舒服,我替我爸不值得,我爸以前可帮过他们家的。”沈小二睨了一眼沈红惠, “哭有什么用?这人哪,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会有报应的,就算考上大学,做了大学生又如何?嘿嘿,而且这么多年,又去大串联,谁知道又害了多少个啊……”沈小二继续冷嘲热讽。 “啊……”沈红惠突然脸色凄厉地叫了一声,然后提着行李飞快地跑了。 何学见了,眉头皱了皱,把手中的水果递给沈小二,“你帮我带亭亭和老三回去。我得看看红惠去,省得出事了。”说完不等沈小二回答,就快步沿着沈红惠跑的方向追去。 何亭亭见何学走了,不由得好奇地问沈小二,“小二哥,惠姐姐为什么要举报你爸爸啊?” “脑子有病呗……”沈小二下意识地回答,而且坚信沈红惠就是脑子有病。如果不是有病,对于同一个村的人,还是同姓的叔伯,为什么要举报? 何亭亭想了想刚才那沈红惠的样子,看起来的确有些傻傻的。 这时沈小二又道,“沈红惠,还有沈国庆,都是畜生。沈国庆比沈红惠还畜生,他举报的是他爸妈。他妈因此被批|斗死了,剩下沈七老儿一个。” 何亭亭这时恍然大悟,“所以沈七叔公才特别恨他儿子吗?” “没错。连爸妈都不放过的畜生,你说七叔公心里恨不恨啊。”沈小二恶狠狠地说道。 这时何玄连开口了,“我偷偷听到了,沈七叔公去河里捞尸赚了好几百块,打算盖房子,沈国庆找他去要钱。” 沈小二冷笑道,“所以我就说沈国庆猪狗不如啊,害死了自己的妈,害得爸也花白了头发,还敢来要捞尸体赚到的钱。” 何亭亭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害自己的父母呢?爸爸妈妈那么好,要多恶毒的心肠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啊?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带你们回家,回去了还有礼物给你们。”沈小二说完,踩着脚踏骑车往前走。 他爸爸沈大在前几年挨了批|斗,腿受了伤,干不了多少活,家里饿得揭不开锅。何学暗地里支援过一两次,知道也不是办法,便指点了沈小二一条路,又给他介绍了个人带着,让他农闲了偷偷到羊城买手表、围巾、衣服等拿到北方偷卖。 这些东西在南方便宜,而且很容易买到手。而北方乃至全国,都得凭票购买,所以很多人空有钱而买不到好东西。沈小二带着这些东西坐火车到北方去一倒卖,那是数十倍地赚钱的。 几年下来,沈小二因为机灵,早就出师了,而且从来没出什么差错。靠着倒卖各种生活短缺品,把家里的日子过起来了。他是个感恩的人,知道要不是何学,家里的日子绝对不能这样好,所以这些年有好东西都会给何学一份。 听到沈小二说有好东西送,何玄连激动了,小身体前倾,趴在沈小二身后低声问,“小二哥,是什么好东西啊?能不能提前跟我说说?” 沈小二听见,右手比了个枪的姿势,“就这个,高兴吧?”何学不收贵重物品,所以他每次送的都是不怎么值钱但是又叫人喜欢的东西。 “超级高兴!”何玄连兴奋得就差在车上蹦起来了,吓得何亭亭连忙拉住他,“三哥,你小心些。”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何玄连高兴坏了,“我早就想要这个了,我们班上还没有人有呢,我要拿回去让他们见识见识。” 沈小二笑呵呵地说道,“你不知道,这东西抢手,我这次好不容易抢到一把的。” 玩具枪很受小孩子们欢迎,但是卖得不是很贵,故每次制造出来的量都不多。这么一来,大家想要淘到,就得抢了。 044 培养孩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亭亭是奶奶的心肝,奶奶当然疼亭亭了。”何奶奶抱着何亭亭笑得眯了眼。 何亭亭抱了何奶奶好一会儿,便翻来覆去地看那条红裙子,她今天在城里,也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裙子。就是一个卷着头发的外国小女孩,穿了白袜子,配的也只是一条深蓝色的裙子而已。 何奶奶笑道,“等洗干净了,明天就穿出去。” “好。我明天穿着它拿樱桃给真真!”何亭亭拿着裙子爱不释手,上上下下地看。 何奶奶见了,便让何亭亭慢慢看,自己出了屋。 何亭亭看了小裙子好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要把四季仙居里的水放到水缸里,便依依不舍地放下裙子,出了房间,走向厨房。 厨房里何玄白在切肉,何玄青在烧火,何玄连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今日在城里的见闻。 何亭亭走到水缸旁边,揭开水缸的盖看了一眼,见里头满满都是水,不由得有些为难。 何玄白抬头看见何亭亭的动作,以为她想喝水,就说道,“亭亭,你先别喝生水,大哥马上把骨头上的肉切出来,就叫妈妈煲汤,你到时喝汤好了。” 何亭亭一听,马上道,“那我来煲汤,大哥你还要多久切好?” “马上就好了。”何玄白加快手中的速度,把骨头上外面的一层肉差不多都割了下来。 何亭亭于是屁颠屁颠地去拿大瓦煲来洗,吓得何玄青连连叫道,“亭亭你别动,让你三哥洗。” 大瓦煲挺重的,重伤未愈的何亭亭未必拿得动。 他却不知,何亭亭喝了很多四季仙居的水,身体已经修复了许多,拿个大瓦煲虽然有些吃力,但是完全没有问题。 “不用三哥,我自己来。”何亭亭说着,把赶过来帮忙的何玄连赶到一边,自己快速地洗锅。 洗完之后,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往大瓦煲倒空间里的水。 到了大半煲之后,便不再倒了,在旁等着。 这时何玄白已经把几块骨头上的肉削得差不多了,便拿去洗了洗,放进何亭亭跟前的瓦煲里。 “大哥,这么多水够了吗?”何亭亭问。 何玄白估算了一下,说道,“再加半勺吧,妈妈等会还要放别的材料进去的。” “那我来加水。”何亭亭马上自告奋勇。 何玄白以为她是打算帮忙,也没多说,笑笑,“好,那亭亭负责给汤加水。” 何亭亭点点头,拿了盛水的水勺,偷偷往里注了半勺水,然后倒进大瓦煲中。 “大哥,水加好了。”何亭亭像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高兴地对何玄白说道。 何玄白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帮何亭亭把大瓦煲放进灶上。 何亭亭完成了自己的事,便高兴地出了厨房,准备找林玲玲回来煲汤。 哪知一出了厨房,就看到何奶奶和林玲玲似乎在墙边说着什么。 何亭亭好奇心起,便猫着腰过去偷听。 “你刚想说沈柱生什么事?”何奶奶问。 “我是气不过,沈柱生简直不是人,天天这样打老婆……”林玲玲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不是才送了药吗?怎么,又打起来了?”何奶奶慈祥的脸有些阴沉起来,她最看不上打老婆的男人了。 林玲玲摇摇头,“我不知打没打,刚才从他们家经过,只听见李香莲又哭了起来,孩子也哭,一屋子闹哄哄的。” “唉……”何奶奶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长叹一声,说道,“可惜这事我们想管也管不起来……” 这里整个村子都姓沈,沈家的事自有沈家氏族的宗老说话,何家对沈家村来说是外乡人,压根就没有说话的余地。还是何学争气,让村里人不敢小觑,他们偶尔才能帮忙说几句话。 林玲玲点点头,又有些心虚地看向何奶奶,“我刚回来看见生产队大队长沈棋生,跟他说了一嘴……” “说了就说了,本就该说的,总不能眼看着将人打死吧……”何奶奶摇摇头说道,心里则盘算着,要不要还是将何亭亭培养得凶恶一点,省得将来跟李香莲似的被丈夫欺负了。 “这李香莲的兄弟也不知怎么想的,眼看着李香莲受欺负也不硬气一点……”林玲玲摇头叹息。 何奶奶马上觉得,还是将何亭亭培养成个讲道理的小淑女,把三个孙子培养成爱护妹妹的凶恶兄长比较好。 “这娘家人……”林玲玲说到这里,眼角一扫觑见何亭亭弯着的小身体,不由得喝道,“亭亭,你在这里做什么?” 何亭亭马上直起腰,满脸是笑容,梨涡深深,“妈,骨头切好了,我也洗了瓦煲并装满了水,等你回去加料煲汤呢。” “看你这邀功的样子……”何亭亭口中说着,走向厨房。 何亭亭马上走到何奶奶身边,抬起头问,“奶,十婶为什么不回自己家里去?她家里人不让她回去吗?” “嗯,是家里人不让回去。”何奶奶不肯多说,很快转移了话题,“多养几天再回学校上课,不要急,啊……” “可我的头不痛了……我想早点回去。”何亭亭连忙把沈十婶的事抛在脑后,“奶,我想早点上学学习,以后赚很多钱。” 何奶奶刚想说话,就听到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何玄连那小兔崽子呢?叫他出来,他竟然敢偷我的轮胎。” 何亭亭和何奶奶连忙抬头看去,见沈十二叔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带上了极大的愤怒和焦躁,正大踏步走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妇女和沈云飞,沈云飞一脸的眼泪,妇女则脸色阴沉。 “什么叫我家老三偷轮胎,沈十二你给我说清楚。”何奶奶沉下脸,说道。 何玄连还这么小,怎么能背上偷东西的名头? 沈十二叔见了何奶奶,顿时想退却,但是想起那只好不容易找到的车内胎,又愤怒得想杀人,“我问过沈云飞那小子了,他和何玄连一起分了我的轮胎。” 沈云飞见了何亭亭,又想起自己此刻的丢脸样子,脸一下红了,忙擦了一把眼泪,叫道,“我是捡的,和何小三一人分了一半。我没有偷你的轮胎,是在河里捡到的。” 045 我没错!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那妇女看向沉着脸的何奶奶,“何大婶,我也说我家云飞没偷,十二他偏说偷。我现在把他带过来,让他和你们家小三一起说清楚。” 她无法证明自己儿子的清白,便把人领到何家来。何家在沈家村的名声一向很好,由何家出面比由她出面好多了。 “如果没偷,那为什么我的丢了,他们就有轮胎做弹弓了?就是他们偷的!”沈十二叔阴森着脸叫道。 他妻儿都死在偷|渡去香江的路上了,他孑然一身,再没有别的指望。现在活着,唯一的执念就是成功偷|渡过去。 而他偷|渡这么多次都是走水路,所以打满了气能浮起来的单车内胎是必须的、绝不可少的。 “可是我听云飞哥说了,是捡到的,不是偷的。而且,只有单车车内胎的一半,不是一只。”何亭亭连忙说道。 沈十二叔看向何亭亭,眼神柔和了一些,“亭亭,你不要说话。那单车的车内胎,十二叔是打算打满了气,到时游过鹏城河用的。现在被你三哥拿了,我还怎么游过去?” 他觉得何亭亭曾经偷|渡过香江,和他是一路人,所以对何亭亭态度很好。 “你凭什么说我们拿了?我还说我家昨天丢了三只葫芦呢,是不是你偷了?葫芦可以浮在水面上,你一直想去香江,一定是你偷了!”何玄连下午才被冤枉过,此刻又被冤枉,顿时怒得跳了起来。 “你家的葫芦丢了关我什么事?我又没去过你家。”沈十二叔木着脸据理力争。 何玄连人小气可不小,连忙大声叫道,“那你家轮胎丢了,又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又没去过你们家!” 何奶奶也恼怒了,但是她不大会吵架,只道,“你要不给我家老三一个清白,我可饶不了你。” 沈十二叔有些心虚,何老太太能带村中的老人赚钱,是很受尊敬的,就是他家,过去也受过她的恩惠。要是平时,即使何玄连真拿了他的轮胎,他也不会这样找上门来。可是他现在孑然一身,只有偷|渡去香江的念头,别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所以,心虚过后,他半死不活地强调道,“何大婶,不是我非要和老三过不去。现在一个可以浮起来的轮胎对我来说,就是命根子。命根子丢了,我没办法,一定要查清楚。” “你自己丢了东西,就好好去找啊,冤枉我做什么?我们都说了是捡来的,你偏不信。”何玄连怒道。 沈十二叔木然的脸看向何玄连,“现在这世道,哪里有轮胎可以捡?除了我那只,哪里的有得捡?你们再去给我捡半个来看看啊……” 沈云飞听到这里,连忙道,“就在河里,我捡的时候,淤泥里还有半只被钻了很多洞的,不信你去看看。” 他母亲听了,拍了他的脑袋一巴掌,“那你不早说。”然后看向十二叔,“你既然不信,那我们就去河里看看,看看有没有。要有,你得给我家云飞和何家小三道歉!” “去就去,我看谁怕谁。”沈十二叔木着脸说道。 何玄连见他这样子,心中更怒,“等见了轮胎,我们来说葫芦的事。你如果不把三只葫芦换回来,我就去大队告你去!” 经过下午的事,他隐约明白了,是绝对不能让人冤枉自己是小偷的。今天供销社那些高高在上的女人都得给他道歉,他此时对上沈十二叔,便觉得底气十足了。 一行人于是往河边走去,才出了门口,就遇上听到声音过来看的二奶奶,她战斗力十足,把沈十二叔骂得抬不起头来。 何亭亭见了心中暗暗高兴,沈十二叔冤枉她三哥,她现在十分讨厌他了,看到二奶奶骂他,她觉得是应该的。 这河并不大,不过四五米宽,因现在是夏季,时常有雨水,所以河水还算充沛。 南方的春天、夏天草木都长得十分快,故河边到处都是草,平整一些的是低矮的草皮,别的地方则荒草漫天,有的甚至比人还高。 沈云飞带路,从一条不成路只有一些草被踩下来的小径走到河边淤泥处,又挖了挖,很快挖出半截被腐蚀得满是虫洞的单车内胎来。 沈十二叔一眼看到那轮胎上黑色的补丁,就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那条轮胎,他心中知道误会了人,但也没放在心上,只木木地道,“这不是我的轮胎,算我错怪你们了。” 二奶奶和沈云飞妈妈听了,顿时对着他就是一顿骂,骂了好一会儿,才被何奶奶阻止了。 “我也不多说,你认真给我家老三道歉吧。”何奶奶看向沈十二叔,淡淡地说道。 对这种活着没指望的人,何奶奶连道理也懒得讲了。 “何玄连,对不起,是十二叔误会了你。”沈十二叔转向何玄连,认认真真地道歉道。只是他虽然道歉,但是脸上和眼中还是死海一般平静无波。 何玄连怒火还没消,还打算不依不饶让他赔偿三只葫芦,但是被何奶奶拉着回去了。 沈云飞母亲留在原地,也拉着沈十二叔,让他给自己儿子道歉。 何亭亭牵着二奶奶的手,跟在何奶奶和何玄连身后回家。 只是走出没多远,见前面两人在拉拉扯扯,其中一人忽然蛮横地叫道, “你就我一个儿子,你的钱不给我给谁?你一直怨我,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如果你不是什么风水大师,不去看相,不搞封建迷信,我妈不唱资本主义的歌,我怎么举报得到你们?总之,我没错!” “你给我老子滚,老子一分钱都不会给你。如果老子住不到房子建成,老子把钱分给别人都不会给你这个畜生。还有,别说你是我儿子,老子没有你这样畜生不如的东西。”沈七老儿气得颤抖的声音响起。 何奶奶和二奶奶相视一眼,还是慢慢走了上去。这是回去的路,没得绕,只能迎上去了。 “何大婶,何二婶……”沈国庆收敛了脸上的凶狠,笑眯眯地冲两人打招呼。 何奶奶和二奶奶点点头,又看向气得浑身颤抖的沈七老儿。 048 仙露琼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李真真又点点头,“你爸爸妈妈真好。”说完忍不住又笑起来,“我爸爸妈妈也好。”笑着笑着,想到可怜的小伙伴王雅梅,便笑不出来了。 何亭亭点点头,她不记得李真真的爸爸妈妈了,但是上辈子爸爸说过,李真真的父母都很好,把李真真送去读大学,让李真真前程大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门口忽然传来单车的铃声。 何亭亭顿时顾不得跟李真真说话,跳起来冲了出去,“我爸爸回来了……” 她跑到门外,果然听到何学的声音,“晚上我们再说,现在先吃饭。” “那这事到底怎么样?严重么?”沈棋生用洪亮的声音焦急地追问。 何学停好车,又摆摆手,走进门来。 “爸爸……”何亭亭扑过去,抱住何学的一只大手。 “亭亭想爸爸了吧,走,我们先吃饭。”何学牵着何亭亭进屋。 何玄白、何玄青和何玄连听到何学的声音,早就进厨房帮忙盛汤端菜了。这时见了何学,纷纷出声打招呼。 何学点点头,又跟何奶奶打了招呼,这才牵着何亭亭去洗手。 饭菜很快上了桌,何学招呼沈棋生和沈七老儿吃饭,可是两人都是吃过了的,连连推辞说不吃,并走到园子外头坐着说话。 何学见状,便不再勉强,又和林玲玲、何亭亭一起招呼李真真。李真真也不肯吃,她记挂着王雅梅,再也坐不住了,冲何亭亭眨眨眼,摸黑出去了。 吃饭前先喝汤,何家熬的就是后世普通的大骨汤。可是林玲玲加上了一些药材,熬成了奶白色,看着很诱人,闻起来更是奇香扑鼻。 何玄连喝了一大口,惊呼道,“好好喝!”说完低头又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何玄白、何玄青闻言也低头喝汤,一入口也都一脸惊艳,“真的很香,很好喝。”说着,加快了喝汤的速度。 何亭亭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不敢说,便也跟着喝了一口汤,连连称赞。 三个大人还没喝汤,闻言只觉得是家里很多天没熬汤了,孩子们才如此捧场,都有些心酸。 可是当他们喝汤时,也震惊了,这汤比以前熬的汤美味甘甜得多,是他们从来没有喝过的美味佳肴! 何奶奶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家里请的厨子都是名家,做的饭菜和汤俱是一绝,可是比起现在喝进口中的,还是差远了。 何学小时也是享受过好日子的,也喝得出现在喝的汤十分美味。 “想来是很久没熬大骨汤了,喝起来特别香。”以前没过过好日子的林玲玲说着,又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何奶奶和何学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想想也只有这个原因了,便点点头,低头继续喝汤。 何学还笑着说了一句,“这就是话本里说的仙露琼浆!” 他们只能这么想,因为怎么也想不到会有和普通的泉水不一样的灵泉存在,而且恰好就在他们的汤煲里。 何亭亭心里有鬼,见大家不怀疑,只有轻松的,哪里会说出来? 于是这事就这样定性了。 此时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大家一连喝了两碗汤这才解了暑,开始盛饭吃。 等吃完了饭,何学准备招呼沈棋生和沈七老儿说话,林玲玲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压低声音说他,“你也是的,怎么把卖樱桃的钱放在孩子身上,就不怕他们弄丢了吗?” 何学一头雾水,“什么樱桃?哪里有樱桃?卖了樱桃得了钱,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林玲玲一脸惊愕,何奶奶也看向何学。 之前听何玄连和何亭亭说卖樱桃,她们都默认何学是知道的,根本没想到是两个孩子的行为。 何学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玲玲停下了收拾碗筷的双手,一五一十地跟何学说了起来。 何学听完,看向何亭亭和何玄连,“是这样吗?在城里怎么不跟爸爸说?” “就是这样,可是还没来得及说,爸爸就带我们去供销社了。”何玄连连忙说道。 何学听了一回想,的确没有时间给两个孩子说,便看向何亭亭,“亭亭,助人为乐是应该的,你怎么能收人家的樱桃呢?” 樱桃是北方的水果,不好保存,他们这边根本没有,所以运过来就成了昂贵的水果。这么昂贵的水果,一小蛇皮袋的量太夸张了,价值太高了。 何亭亭只好把跟何玄连说过的说辞又说了一遍,末了说道,“爸爸,我也说了不要的。可是她一定要给我,说是谢谢我。而且她赶着要过口岸,离开鹏城去香江,也不跟我多说,很快就走了。” 因为是撒谎,她心里十分不好受,所以是低着头说话的。 这在大家眼中,就变成了小女孩被爸爸责备,心里又怕又难过。 何奶奶首先受不了了,走到何亭亭身边抱着何亭亭,冲何学说道,“好了,人家估计是不好拿着去香江,所以才给了我们亭亭的。再说了,我们亭亭长得好看,没准人家看着喜欢,就给得爽快呢。” 哪知何学听了这话不但不欢喜,脸色还难看了一分,问何亭亭,“那确实是个外国女人,对不对?” “嗯,胖胖的,穿着有花的裙子。”何亭亭骑虎难下,只能继续撒谎,说了自己今天在街上看到的一个外国女人的形象。 何学这才略微松了口气,摸摸何亭亭的脑袋,“那可能是我们亭亭长得好看,又帮助了她,她才这样报答我们亭亭的。” “我们亭亭运气很好的。”何玄连说道,一脸的与有荣焉。 何学笑笑,又想起何亭亭捡到的苹果,可不就是运气好么。可是,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下,亭亭的运气也好得太诡异了吧,竟然能让别人送珍稀且昂贵的水果! 这时,听到屋里动静便走了进来的沈七老儿走到何亭亭跟前蹲下来,口中说道,“亭亭,你抬起头来,给叔公看看。” 作为一个风水学大师,在面相上也很有研究的行家,沈七老儿一听到说何亭亭运气好,便忍不住要来看何亭亭的面相。 何亭亭不明所以,便抬起头来。 049 是个有福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沈七老儿仔细地盯着何亭亭小脸看了又看,又指着她额角被头发遮住了一半的伤疤,“这就是前些日子摔出来的伤口吧?” “就是这儿,当时流了好多血。”何奶奶应道,目光紧紧地盯着沈七老儿,等着他说下文。 沈七老儿点点头,“这伤口已经结痂了,伤疤也算定型了……原来这样……原来这样……” 何学使何玄白三兄弟端了椅子过来,招呼沈七老儿,“七叔,你坐……有什么,你坐下来慢慢说。”说完又招呼沈棋生坐。 沈七老儿并不推辞,直接坐了下来,目光还是黏在何亭亭身上,叹道,“之前我没仔细看所以没发现,现在看看,你们家亭亭啊,这一摔,可是好事。” “怎么会是好事?”林玲玲也不收拾碗筷了,站在旁边追问道。 村里人都知道,这老头儿看风水看相很有一手,只是被自己儿子大义灭亲了。不过南边的人都很信这个,所以批|斗的时候所有人都对他手下留情,因为知道以后少不得还要求他的。至于他妻子,那是一场意外。 沈七老儿指着何亭亭被头发遮住一半的伤疤,“这个伤疤,虽然被头发遮住了一半,但是这个形状、大小,还有在额角占据的位置,从面相学上,完全改变了亭亭的命。” “怎么个改变法?”何奶奶连忙问道。 一家人都围了过来,认真地听着沈七老儿讲解。就是沈棋生,也上下打量着何亭亭。 沈七老儿在这方面是个大师,此时来了谈兴,便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专业名词,听得大家如坠云雾里。就是自认博学的何学,也只听懂了一部分,大部分都是不明所以的。 “你这么一掉书袋,我们实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如说得通俗一点?”何奶奶一脸的疑惑不解。 沈七老儿意犹未尽地把自己的书袋收起来,没有人能听懂自己的话,实在是太寂寞了。 他叹口气,又搓了搓自己的脸,在刀刻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就是亭亭以后啊,很有福气,是大富大贵的命。你们坐着,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承你贵言,承你贵言。”何奶奶闻言,笑得合不拢嘴,搂住何亭亭又道,“我就说我们家亭亭是个有福的。” 林玲玲和何学听见,也是面露喜色。虽然说看面相算命的不可尽信,但是能这么说,可见何亭亭将来的命运是绝对差不了的。 何亭亭心里则想,难道他知道我有个四季仙居,所以才说我有福? 可是她也知道四季仙居的事是不可以说出去的,所以只是在心里胡乱想着,嘴上却什么也不说,只冲着何奶奶笑。 何奶奶拍拍小孙女,又问沈七老儿,“那我这三个孙子呢?” 沈七老儿扫过何玄白三兄弟的脸,饱经风霜的脸上笑意明显, “还是之前说过的那样,老大绝不能再向南走,向北才会有发展。老二呢,不要离父母太远,再远也不能隔了大片的水。老三啊,这孩子生来就多冤屈蒙难,平时行事得多加小心,要远离小人。” 林玲玲看向三个儿子,“我还以为他们和亭亭一样,命运也有变化呢。” “那不能。这面相改变,要么是多了伤疤,要么是点了痣还有一种是生活潜移默化的影响。点了痣还好,多是改善命运的。至于伤疤,大部分都是不好的,亭亭这伤疤改善命运,是万中无一的了。”沈七老儿认真地说道。 其他人尚可,何亭亭听了沈七老儿的话,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想起上辈子从何学口中听到的,三个哥哥的命运。 大哥死在香江,客死异乡、尸骨无存,属于惨死。他们这里是大陆的最南端,再向南就是香江了。老爷子说的,老大不能再向南走,这完全说中了! 而二哥,爸爸说过二哥去了大洋彼岸美国,和老爷子说得也吻合。二哥远离父母,中间隔了一片大洋,可不就是大片的水么。 最后是三哥,他就更不用说了,上辈子被认识的小人冤枉,判了死缓;就是今天,也接连被冤枉了两次,可不就是“多冤屈蒙难”么。 何亭亭顿时满脑子上辈子的悲剧,焦急地看向沈七老儿,“叔公,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什么怎么办?”沈七老儿有些莫名,反问道。 何奶奶和何学等人也看向何亭亭,见她脸色雪白,顿时心痛得不行,纷纷问她怎么了,害怕什么。 何奶奶原本就抱住何亭亭的,这会儿伸出温暖的手抚上何亭亭的额头,“亭亭这是怎么啦?” 那只温热的手像是一剂神药,把何亭亭的神智换了回来,她摇摇头,垂下眼睑,遮住了眸中的惊慌,飞快地转动脑子,“没、没事,我想治好额头的伤疤,但是七叔公说是好面相,是不是、是不是就不能治了?” “既然是好面相,那就不要医治了。”林玲玲马上说道。 何学则摸摸何亭亭的脑袋,“亭亭拿主意就是。有伤疤虽然是好面相,但是人定胜天,亭亭以后努力,也能自己挣来福气的。” “这……”林玲玲和何玄白、何玄青都马上看向沈七老儿,何学这话相当于否定了一半面相学,也不知道会不会惹怒沈七老儿。 沈七老儿摆摆手,面上有些萧索, “不用看我,老何这话说得没错,人定胜天!现在改革开放了,还说在我们这里成立出口特区,只是红头文件还没到。将来或许会有很多机会,人只要努力、勤劳、肯干,过上好生活是绝对可以的。” 沈棋生眸光一亮,“真的能过上好生活吗?” 他的第一任凭身份把家人弄到香江去过好日子了,第二任也这么做,只是早被盯上才没能成事。他也一直想拼一把,但是何学劝住了他。 虽然被何学劝得没有动手做,但是他心里也不是不后悔的。尤其是听着有些村民说起过去了那些人日子是如何如何滋润,一天能挣多少钱,买肉买米都能无限买,他的心就蠢蠢欲动。 “你们都可以的,都有盼头呢。”沈七老儿苍老沧桑的面容一点表情都没有,幽幽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052 吵架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沈棋生老婆陈秀英听到这话,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哼道,“樱桃不过是水果,吃了也不值得什么,不像有些人,上我家去喝酒吃炒黄豆……今年黄豆都还没收,我去年好不容易省下来的,没想到……” 她昨天被沈棋生和家婆说了一通,本来是不敢得罪何学一家的了。可是何家分樱桃没分她家,她气不过,所以专门等在这里找林玲玲说话,打算吃一次樱桃的。 没想到樱桃没吃上,还被林玲玲抢白一通,闹了个没脸,她便再也控制不住脾气,跟林玲玲呛了起来。 林玲玲一听,按了刹车,踩住脚踏,看向陈秀英就骂, “食懵你吖,吃你家炒黄豆?我们何学去你家带的那一大碗盐水煮花生,还是老娘一早煮好让他带去的,就是为了堵你这塞不满的臭嘴……还敢说我们吃你的,要不要找村里人评评理?” 林玲玲打小在这里长大,从小又是听惯乡村各种骂人的话,那词汇量是杠杠的。要不是顾忌何亭亭在这里听到,回头又被何学和何奶奶知道,她能骂得更厉害。 陈秀英自私小气,但并不是个巧嘴的人,被林玲玲这样噼里啪啦一顿说,就嘴笨得不知怎么反驳了。 这时沈云飞的妈张秀兰正好打这里经过,见了便问,“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有人臭不要脸,问借车不借,回头看人家有好吃的,就厚着脸上来要吃,跟要饭的叫花子似的。现在更好,还说我们何学吃他沈棋生家里的,放他娘的狗屁,我们何学是拿了一大碗花生过去的¥@……%¥&” 林玲玲得理不饶人,一张利嘴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 张秀兰知道昨日自己带沈十二去找何玄连指认偷轮胎的事,多多少少惹了何家,此时便有意卖好,说道, “那就太过了,虽然大家这日子吧是穷,但是招待叔伯兄弟的酒菜,还是能拿得出的。要说这也算是吃别人家的,以后会还敢去做客啊……” 陈秀英吵一个尚且吵不过,何况是两个?当下气了个倒仰,转身悻悻然地走了。 她也怕,这些话传到沈棋生耳朵里,沈棋生母子俩会修理她。 林玲玲轻松吵赢了陈秀英,志得意满,冲张秀兰点点头,“我先走了,要回一趟娘家呢。” 她娘家在海边,离沈家村有点远,快速蹬车也要两个钟左右才能到。 因赶着晚上回来,林玲玲将拉客自行车瞪得飞快,中间还不敢休息,一个半小时之后,终于到达她娘家的镇中心了。 林玲玲先去镇中心买猪肉,她只带了5两的肉票来,忍着痛全买了猪肉。她想着娘家人多,也不像何家那么娇,买的大部分是肥肉,只有薄薄的一小层瘦肉。 买完了猪肉,林玲玲想了想,又忍着心痛买了些不用票的糖。 买好东西之后,林玲玲招呼何亭亭上车,便继续蹬车赶往自己的娘家。 林家村静悄悄的,小孩子去上学了,青壮年则和生产队一起晒盐,只有老人在,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吠。 林玲玲蹬着车子一路都没遇着什么人,直奔自己娘家。 到了林家门口,她刚下车,就听见自家老娘在骂人,“行了,哼哼唧唧什么,吃的用的哪样不给你,你要天天这样叫,烦死个人了。” 何亭亭扶住林玲玲的手下车,问林玲玲,“妈,这是在骂谁呢?” “小孩子家家的,别问这么多。”林玲玲说着,一手牵了何亭亭,一手提着樱桃走进屋中,口中则叫道,“妈,我带亭亭来看你了,你跟我奶又吵什么了!” 她话音刚落,屋里走出一个看着比何奶奶老几岁的妇人。 “哎,是玲玲啊,怎么来了?快进屋——”何亭亭外婆脸上顿时漾开笑容招呼女儿外孙女进屋,口中又问,“亭亭没事吧?我也是前两天才听到人带话说亭亭伤了。怎么,能出门了?” 何亭亭连忙打招呼,“婆婆好,我现在没事了。”她已经不记得外婆的面容了,此时看见,觉得和自己妈妈有几分相似,身体显得很是硬朗。 林玲玲牵着何亭亭进门,口中说道, “妈你是不知道啊,刚带亭亭回来那会儿,她都没多少气了,脸色白得跟大米似的,请了好几个医生,都说没救了。最后请着一个开了药,说能醒来就没事,醒不过来以后就只能躺着,做什么植物人了。” 何亭亭外婆一听这话,连忙走到何亭亭跟前上下打量,见人好好的,这才舒了口气,说道,“那幸好没事了。不然亲家那么疼爱亭亭,还不知会怎样呢。” “那还用说,家里的钱都花光了,还欠了好些债。家里有钱了,马上就得送到别人家里去。”林玲玲说道,最后又满是笑,“幸好没事了,听我们村那沈七叔算命,她这摔一跤,还改了命了,以后会大富大贵呢。” 何亭亭外婆听了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大富大贵好,亭亭记得孝顺爸爸妈妈。” “嗯,我会孝顺爸爸妈妈的。”何亭亭点点头。 林玲玲松开何亭亭,从袋子里往外搬东西,口中说道,“妈,这次我来,是给你们送樱桃来尝尝的。亭亭她奶奶见我要来,又让我拿钱拿票买些肉过来,我在供销社买肉时,看到有糖,又买了些。你拿去放着吧,我去看看我奶去。” 何亭亭外婆见女儿拿了这么多东西来,吃了一惊,“还拿这么多东西来做什么,不是还欠债么。”一叹,又带着些感激说道,“你家婆和阿学都是个大方的,你也是命好,嫁到这么个人家……” “亭亭她奶奶说了,要过意不去,带条鱼回去就行了。”林玲玲快言快语地说完,又牵着何亭亭去看自己奶奶。 何亭亭外婆口中应道,“要鱼不难,我们偷偷出过海,捞了好些鱿鱼回来,已经风干好了,你带些回家。” 林玲玲口中应着,已经牵着何亭亭进了自己奶奶的房间了。 林玲玲的奶奶年纪已经很大了,是常年卧病在床的。每日吃喝拉撒全都得叫人照顾,自己是一点都动不了了。 053 残酷的对比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看到这位外婆太,一时之间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浑身动弹不得,若不是有一张嘴可以说话,有一双眼睛可以看人,老太太这样子,和上辈子做植物人的她,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奶,我是玲玲,这是亭亭,我们看你来了。”林玲玲在门口看向床上头发全白了的老太太,拉着呆呆出神的何亭亭走了进去。 才进了门,两人就被那气味熏得差点吐了出来。 林玲玲皱了皱眉头,“奶,你又拉在裤子里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拉之前叫人,别弄脏了裤子。” “老太婆叫了好些时候了,你妈哪里有空理会我?老太婆这一辈子呀,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年轻时做牛做马养大两个儿子,帮大儿子娶了老婆,又帮忙带大几个孙子,一辈子就没一天歇过。没想到老了,不中用了,就被嫌弃了,个个都恨不得老太婆腿一蹬眼一闭去了……” 老太太带着哭腔喝骂起来,骂着骂着又骂起自己那个下了南洋断了音讯的小儿子,“老二更是个不得好死的,娶了老婆这么多年来都不肯回来看一眼,我看啊,裤头带都被老婆拴住了,走不动了……” 这时何亭亭外婆端着一碗水进来了,口中骂道, “哪个不孝顺你了?你要吃饭喝水,哪顿没有?偏你多事,一时又嫌饭太湿不成饭,一时又嫌粥太稀,里头加了糠皮……我们家哪个不是这么吃的?就是他们上生产队干活的,也得这么吃……” “呸,当我没吃过家里的饭粥吗?吃不上白饭白粥,加木薯加糠皮我哪里能不知道,就是你这黑心鬼,还要多加一把糠皮才肯拿来给我吃。喂我吃两口就嫌吃得慢,恨不得要我一口吞了才好。老太婆只恨怎么是瘫了,而不是死了。死了倒好,干净到头尾了。”老太太声嘶力竭地骂道。 何亭亭外婆不甘示弱,“哪家病了不是给什么吃什么,哪里有你挑剔?家底又不是最好的,却是最挑剔的。” 林玲玲不甚赞同地看向自己母亲,“妈,你真的另外又加了糠皮给奶吃?” “玲玲啊,你懂什么。我们村里,哪家不是这么给老人吃的?有什么办法?总得顾小的啊,老的说句不好听的,福享尽了了,什么都吃过了,吃点糠皮为小的省下一口口粮不是应该的吗?”何亭亭外婆说道。 林玲玲刚想说话,冷不防听到自己小女儿突然大声叫道,“不,生病了不舒服,该吃好吃的。而且婆太没有牙齿,她只能吃软的好的。” “你这孩子懂什么,你是被你爸爸和奶奶宠坏了,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何亭亭外婆马上反驳何亭亭。 何亭亭摇摇头,“不,婆婆你说得不对。婆太是病人,要吃好的才行。” 看着外婆太的遭遇,她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上辈子,她成了植物人,可是家里人还是把她照顾得好好的。而眼前的外婆太,她辛苦操劳了一辈子,竟然不能吃好的,这个世界太残酷了。 由此也可以知道,她的爸爸妈妈和三个哥哥,还有奶奶,对她是有多疼爱。 “几十岁人了,还不如个孩子明白。”外婆太冷笑着说完,又疯狂咳起来。 之后婆媳俩继续吵,林玲玲在旁边不时劝几句,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劝得狠了,还招自己老娘埋怨,索性就不管了。 至于何亭亭,她是偏向外婆太的,可是她外婆却不肯听她的。 林玲玲见劝不住,又看到女儿怏怏的,便带女儿到海边的沙滩上玩耍捡贝壳。 何亭亭是很喜欢大海的,更喜欢听海潮声,但是今天却格外沉默,连捡贝壳玩海水也没能调起她的兴趣。 林玲玲见状,又宽慰几句见不凑效,便带着何亭亭回林家。 两人还没回到,就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和何亭亭外婆耐心的声音,“小乖乖别哭,哭得婆太心都碎了,来,吃点蛋花粥……” 何亭亭听了便问林玲玲,“妈,那个哭闹的小孩子是谁?” “是你大表哥的第一个儿子,最小一代的唯一一个,是你外婆一家的心肝宝贝。”林玲玲说着,牵着何亭亭进了屋。 屋中,外婆满脸慈祥,笑眯眯地哄着两岁大的重孙子吃蛋花粥。 只是那孩子吃一阵停一阵,并不肯好好吃,而且吃着吃着还拉裤子里了。 外婆并不生气,笑眯眯地帮他清理完臭烘烘的便便,又换了干裤子,继续哄他吃东西,耐心得不行。 何亭亭看到这里,视线移向外婆太的房间。此时老太太房里寂然无声,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难过。 中午因外婆要带孩子,便由林玲玲做午饭。 她炒了个青菜,再加一个猪肉,便算是一家人的午饭了。青菜是红薯叶,已经很老了,又不敢多放油,炒出来便有些惨不忍睹。至于猪肉,只肯翻炒几下,见肉熟了便起锅了,怕炸出油了浪费。 不过这也是难得的好菜了,回来吃中午饭的三个舅舅舅母和一众表哥表姐都很高兴,吃得十分痛快。 何亭亭来的路上就得到林玲玲的吩咐了,不怎么吃肉,只是吃青菜。林玲玲自己也是,不住地吃青菜,肉一块也没吃,饭吃了半碗就说饱了,自己去盛带着糠皮的稀粥吃。 如果不是路远,林玲玲甚至有可能什么也不吃就带女儿回家再吃。她这次回来,难得带了一点肉,实在舍不得自己母女俩再吃一口。 三个舅舅见了有些心酸,便夹了几块瘦肉到何亭亭碗里,让何亭亭吃。 何亭亭见年纪小的三个表姐和两个表哥的眼睛都盯住了自己的碗,便从碗里把瘦肉夹出来分给三个表姐。 三个表姐并不推辞,一筷子夹进口中吃了。 二舅和三舅见状就骂,一个骂“没礼貌,吃客人的东西”,一个骂“不懂谦让,抢表妹的东西吃”。 林玲玲连忙道,“行了,骂什么。这是我们亭亭给她们吃的,你们骂,这是要骂我家亭亭吗?” 可是三个表姐已经红了眼眶,放下了碗筷,低头抹眼泪。 056 赔钱货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这天是周六,何亭亭跟李真真学跳舞。 隔了三十多年,何亭亭对这个舞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等于重头再学,艰难劲儿可想而知。 何亭亭舞蹈天赋并不如何,所以学得很慢,很痛苦,但是她却一直没有喊苦喊累。 作为小老师的李真真是个十分善良的小姑娘,她不厌其烦地教了何亭亭一遍又一遍,十分耐心。 王雅梅也兴趣勃勃地来帮忙教何亭亭,她这时还是个九岁的小姑娘,瘦瘦的,一张小脸很是清秀,脸上常常带着笑容,看起来很叫人喜欢,一点也看不出上辈子李真真说的“白眼狼”的感觉。 何亭亭原本对她没有好感的,可是只是一个早上的相处,她就觉得王雅梅真不是个坏人。 “好了,真真你歇一会儿,现在轮到我教亭亭。”王雅梅看到李真真满头大汗,便自告奋勇上前说道。 李真真擦了一把汗,笑着说道,“我不累,不过你来教吧,我在旁边看着。” 王雅梅跳舞跳得比李真真还好,她小身子瘦瘦的,手脚很柔软,跳起来舞姿妙曼、婀娜多姿,可惜何亭亭和李真真都不懂这些,只觉得她跳得很好看。 有会跳舞的王雅梅带着,何亭亭学得很快,李真真见了在旁不住地鼓掌。 “好了,学得差不多了,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亭亭再跟着我们一起跳跳,明天继续练练,估计就能学会了。”李真真笑着跑过来,把何亭亭带来的樱桃递给何亭亭和王雅梅吃。 何亭亭舒了口气,接过樱桃,“总算学得差不多了,我还以为要学好多天呢。” 她早上一开始跟李真真学,就觉得自己毫无舞蹈天赋,学得艰难。 “这舞步简单,很快就能学会。”王雅梅接过樱桃,小心翼翼地放在手上打量,感叹道,“真漂亮,比花还红。” 樱桃已经放了三天,此时看起来已经没有最初的水灵灵了,可是在几乎没吃过水果的王雅梅心目中,这些樱桃瑰丽无比。 “我刚——我刚拿回来的时候,还更好看呢。现在已经不新鲜了,吃起来也没有之前的好吃。”何亭亭说完,催促拿着看的王雅梅,“吃啊,别看了。” 王雅梅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一个樱桃放进口中,咬破一点点,慢慢品尝着里面的汁水和果肉。 “好好吃……”王雅梅叹息着说道,这对她来说实在是难得的美味和体验,让她情不自禁地赞叹出口。 李真真点点头,“是啊,真的好吃。快点,我们赶紧吃。”她说着,将第二个樱桃放进口中。 何亭亭也吃得飞快,很快把第二个樱桃吃完了。 “王雅梅,你为什么不吃了?”李真真吃完第二个,见王雅梅含着第一个樱桃的核不住地砸吧着嘴,忍不住问道。 王雅梅摇摇头,“我把这两个带回去给我四个妹妹尝尝,让她们也尝尝鲜。这东西我们南方没有,很难得呢。” 李真真一听,便把想放入口中的第三个樱桃递给王雅梅,“那我把这个也给你吧。” 何亭亭听了,也把自己剩下的那个樱桃递给王雅梅,“我这个也给你。你有四个妹妹,我们这里加起来刚好是四个樱桃,一人一个。” “谢谢你们。”王雅梅高兴地笑起来,小心翼翼地把樱桃放在手掌心,像放什么珍宝似的。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一个女人泼辣的声音响起,“王雅梅你这该死的赔钱货,你不洗衣服,跑来这里玩什么?” 何亭亭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去看。 王雅梅连忙把双手放到身后,看向那女人,“妈,我已经洗了,也晾好了。” “那猪草呢?猪草你找了吗?一个死丫头片子,天天就知道吃,一点也不想着干活。”女人一边走过来,一边噼里啪啦地骂起来。 王雅梅委屈地说道,“猪草我昨晚就割了很多回来,够今天一天和明天早上了。” 她从李真真那里知道今天要教何亭亭跳舞,昨晚便摸黑割了很多猪草,今天早上更是一大早就起来洗衣服。她把家里的活都干了,就是希望空出时间和小伙伴一起玩。 王雅梅母亲方秀兰此时已经来到三人跟前,闻言一巴掌拍在王雅梅身上,“那你不会多割点,把后天的也准备好吗?割完猪草,不知道去淋菜?不知道去除草?你就是个懒丫头!” 王雅梅身体瘦小,被这么用力一打,小身体一个踉跄,手中的樱桃便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方秀兰看到地上红通通的果子,连忙蹲下来捡。 “这是樱桃,亭亭给我的,我拿回去给妹妹们吃……”王雅梅说着,也低头去抢樱桃。 可是她手脚没有方秀兰快,一个都没捡着,全被方秀兰捡了。 方秀兰拿着四个樱桃站起来,脸上带着得意和稀罕,“原来这就是樱桃啊,我早听说何家有了,没想到亭亭舍得拿出来给你这小丫头片子吃。” “妈,你把樱桃还给我,我要拿回去给四个妹妹。”王雅梅苍白着瘦瘦的小脸看向方秀兰。 方秀兰冷笑,“什么给你,你有好东西不是要孝敬父母吗?你那四个妹妹跟你一样都是赔钱货,害我在家里挨了多少骂,还想吃樱桃,做梦去!” 何亭亭上前,“王伯母,这是我给王雅梅吃的,你不能吃。” “亭亭啊,我是王雅梅妈妈,她整个人都是我的,何况是这些樱桃?你要觉得她没得吃可怜,就多拿点给她吃。听说你们何家可厉害了,连我们没见过的这樱桃都能拿得出来。”方秀兰笑眯眯地看着何亭亭说道。 王雅梅白着脸扯了扯方秀兰的衫角,“妈,亭亭家也没什么了,你快还给我吧。” “还什么,老娘什么时候欠你的了?要说还,你还老娘还差不多。老娘生你吃了多少苦?后来喂奶又喂了一年,之后还被你奶奶骂,你欠你老娘我多了,怎么不见你还?”方秀兰撇撇嘴,对着王雅梅就是一顿喷。 057 讨债的债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王雅梅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含着泪水的双眼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望着地下,“我长大以后会报答你,你先把樱桃还给我。” “亭亭家有的是,你让她给你吧。这几个就当是孝敬爹妈的辛苦费。”方秀兰说完,放了一个樱桃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走了。 李真真看着方秀兰走远的身影,叹口气,“她怎么这样啊……” 她这一感叹,王雅梅突然蹲了下来,抱着膝盖直抖。 “她、她怎么了?”李真真见王雅梅这样,不明所以、手足无措地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也不懂,蹲下来看向王雅梅颤抖的身体,伸手推了推她,“王雅梅,你怎么了?是哭了吗?” 她这样一问,王雅梅抖得更厉害了,无声地流泪。 王雅梅哭得不能自已,但是她害怕走了的母亲会折返回来,所以不敢哭出声来。 她就不明白了,同样是别人家的女儿,同样是别人家的父母,为什么她家和别人家差那么多。何亭亭家就不说了,她家在整个大队乃至整个公社都是独一分的,李真真家也不说了,李家和她家不是同姓的,李真真爸妈都是好人。 可是就和村里人相比吧,怎么也比不上?就算算上整个公社,也没有哪家像她父母一样的。有时候她觉得,这不像父母,像那些大年三十前上别人家讨债的债主,凶神恶煞、冷漠无情,一点情面都不讲。 何亭亭这时已经肯定王雅梅是在哭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不要哭了,我再给你樱桃。” 王雅梅哭着摇摇头,她怎么还敢要?听说那是南方没有的水果,专门从北方运过来的,和一斤猪肉的价格差不多,她怎么好意思再要这么贵的水果? 何亭亭见王雅梅摇头,心中有些诧异,她上辈子听李真真说起过,王雅梅舍不得还回一套房子,是个十分抠门小气的人。按理说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推辞别人送给她的东西的。可是,王雅梅偏偏就拒绝了。 “你放心,我偷偷给你,不让我爸妈知道,也不要你给钱。你偷偷拿回去,给你四个妹妹也尝尝。”何亭亭想了想,又说道。 她以为王雅梅怕何学和林玲玲知道会说她,所以特意说了会瞒着两人。 王雅梅还是摇头,她抱着膝盖不住地流泪,觉得天都掉下来了,整个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何亭亭有些不解,对于一个抠门小气的人,她这样说已经很好了啊,王雅梅为什么还是摇头? 她实在没辙了,便看向李真真。 李真真蹲在王雅梅身旁,温柔地劝,“你别哭啊,给你妈吃了就吃了,反正我们平时孝敬,也是要给爸妈倒茶喝的。” 可是王雅梅还是没有说话,抱着膝盖一直在无声地流泪。 何亭亭和李真真相视一眼,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便坐在王雅梅身旁不说话,默默地陪着她。 这时何亭亭的四伯带着一对年轻男女从村头走了进来,经过这里,看到三个小姑娘蹲在一处,中间一个好像还在哭,便温和地问,“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何亭亭摇摇头,看了他身后的一对年轻男女一眼,问,“四伯,这两个哥哥姐姐是我们家的亲戚吗?” 四伯笑笑,“不是亲戚,是你们红惠姐的同班同学。他们说红惠没上学,所以专门下来找来了。” “咦,红惠姐那天说是放假了呢。不过我看她好像很难过,一直呆呆的,什么话也不说。”何亭亭说道。 四伯身后那个年轻女孩子听了,连忙问道,“她生病了吗?” “应该没有。”何亭亭摇摇头,“不过我也不确定,你们上她家去看看吧。她这几天都没有出门。” 年轻女孩子点点头,“谢谢你了,漂亮的小姑娘。” “不客气。”何亭亭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露出嘴角边两粒深深的梨涡来。 那女孩子愣了愣,满心都是惊艳。 眼前这小姑娘长得很好看,笑起来更不得了,梨涡深深,灿烂得像整个世界都鲜活了。 四伯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何亭亭,“亭亭,你把这糖给雅梅吧,让她不要哭。四伯只有一颗糖,她正伤心,只能给她了,下次再给你和真真啊。” 何亭亭接过那颗大白兔奶糖,“嗯。谢谢四伯。” 李真真也连忙向四伯道谢,“谢谢何四伯。” 四伯摆摆手,很快带着那对年轻男女走了。 李真真看着四伯的背影,说道,“你四伯是个大好人。我爸妈和村子里的人都说他好。” “嗯。”何亭亭即使隔了三十多年,也隐约记得自己有个伯父是很老实和善的,估计就是这个四伯了。 两人拿着大白兔奶糖劝了王雅梅好一会儿,王雅梅才慢慢收住了哭声,抬起湿漉漉红通通的双眼来。 “不如我们继续跳舞吧?”何亭亭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提议道。 王雅梅连忙点点头,站起身来。 她觉得此时心情不好,跳跳舞也许会变好很多。 很快三个小姑娘就重新跳起舞来,王雅梅领舞,李真真唱歌,何亭亭跟着学唱歌和跳舞。 空空的晒谷场上,响起三个小姑娘稚嫩的歌声,也跳起了不大统一的舞步。 这样来来回回又唱又跳了数次,何亭亭终于熟悉了所有的动作。 她高兴地笑道,“我会了,你们看着我跳,跟我说我跳得对不对。” “嗯。”王雅梅小脸上已经重新带上了笑容,拍着巴掌笑道,“那你开始吧,我帮你鼓掌。” 何亭亭于是一边唱着歌,一边跳舞。 到了中午吃饭时,何亭亭终于学会了唱歌和跳舞,但还需要进一步完善和熟悉动作。 “好了,我下午再练练,估计就熟悉了。走,上我家去吃粥,我家里有酸酸的野芋茎,可好吃了。”何亭亭心满意足,招呼小朋友上自己家里去吃粥。 李真真和王雅梅一听到酸酸的野芋茎,顿时口水泛滥,不住地点头。 060 引起轰动的小裙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孩子们都听到这没有压低的骂声,当中一个男孩子红着脸看了何亭亭一眼,“呸”了一声,大声骂道,“这么凶恶,活该生不出儿子。” “小兔崽子,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声试试?”王雅梅屋里的男声顿时暴躁了,屋内更是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 那男孩子马上做出逃跑的姿势,叫道,“就说你,为了儿子都不理女儿,要把女儿饿死了。” “就是就是。”另外几个小男孩都脸红红地看了何亭亭一眼,出声附和先说话那个小男孩。 何亭亭也跟着点点头,低声道,“坏人!” 她对王雅梅父母的印象都很差,王雅梅的母亲方秀兰,她是亲眼见过有多可恶了,心里着实讨厌。至于王雅梅父亲,她这会儿亲耳听到他骂人,前些天又听到李真真说他不给王雅梅饭吃,所以也刻下了可恶的印象。 不过好歹是王雅梅的父母,又算是长辈,她说了句“坏人”便算了。 “我妈说,他家为了生儿子都疯了,天天去光明社上香求儿子。我们这附近的庙啊、社啊,全都求遍了。”沈云飞压低声音说道。 另一个也连忙点点头,“是啊,我也听说了,他们家为了求个儿子,常常买最贵最好的蜡烛纸宝去烧,却不肯给活着的几个女儿一顿饱饭吃。” “他们怎么这么坏啊。”李真真低声嘀咕道。 何亭亭继续点头附和,可是点头间想到自己家里上辈子也是疯了一样想让自己醒过来,以至于三个哥哥后来各遭不幸,奶奶和母亲郁郁而终,最后爸爸也跟那什么刘先生下墓以至于再也没有回来,这头就再也点不下去了。 也许每个人都有很想要的东西,别人没有资格说什么。 大家正低声说着王家求儿子的疯魔,王雅梅很快提着一个打满了补丁的书包从屋里出来,又急匆匆进了厨房。 转眼间,王雅梅就拿着一块冷饭从厨房里跑出来了,“走吧,我们上学去。” 何亭亭看着她手中的冷饭,问她,“你拿冷饭做什么?” “吃啊……”王雅梅理所当然地说道,就把冷饭放到口中咬了一口,目光这才落在何亭亭身上。 这一看,她顿时呛了起来,一直咳个不停,“咳咳咳……亭亭你……你这裙子……咳咳好漂亮……” 何亭亭高兴地点点头,“我奶给我买的。”说完还转了个圈展示。 随着何亭亭的转圈,裙摆飞扬,在空中划出一道火红的弧度,看得一众小伙伴一阵阵惊艳。 “真漂亮!”小女孩们满眼羡慕,都想伸手去摸何亭亭的裙子,可是看看自己的小手,又不敢真的摸上去。 一直偷偷打量着何亭亭的男孩子们看着何亭亭转圈圈,裙摆飘飞,脸更加红了。 何亭亭原本想对小女孩们说“让你们摸”的,但是看到两个小女孩黑乎乎的小手,又看到王雅梅满手的白米饭,便不说了,只问王雅梅,“你为什么不用冷饭煮了粥吃啊?” “我起不了那么早,还要煮猪食,煲家里人吃的粥,没空。”王雅梅目光羡慕地盯着何亭亭的裙子,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很快将冷饭吃完了,将双手放在裤子上不住地拍打。 李真真拉住何亭亭的手,“是这样的了,很多人都这样。你妈妈好,才每天早起给你们煮早餐吃。” “就是就是……”小伙伴们纷纷点头说道,很快又说回到何亭亭的裙子上去。 这个话题基本上都是女孩子在说,男孩子中何玄连没兴趣不说话,其他脸红红的说不出话来。 何亭亭应付着女孩子们对她裙子的讨论,走了大半路。 何玄连这时已经彻底清醒了,也烦了女孩子们的话题,便跟沈云飞说起学校里的事。 何亭亭一听,连忙加入进去,为此顾不得理会女孩子们对她裙子的讨论了。 男孩子们说着学校里的事,说起哪个老师好,哪个老师凶,哪个同学是全校最调皮捣蛋的,哪个女同学因为跟男同学说了话被全校笑话,林林总总,话题多得很。 何亭亭早就忘了校园生活,此时听到大家提起,便认认真真的听着,留心记忆。 女孩子们见何亭亭没空讨论裙子,便也跟着说起学校里的事。 一路上,何亭亭漂亮的小裙子受尽了瞩目。在路上遇到的小姑娘们恨不得将目光黏在她身上,而男孩子们看到漂亮的裙子是穿在漂亮的小女孩身上的,脸蛋都红红的,却不敢明目张胆地打量。 又过了十来分钟,终于到学校了。 何亭亭的小裙子在校门口再度引起了轰动,小姑娘们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小男孩们则躲闪着目光不敢看,可是耳朵却都红透了。 “亭亭,你这裙子真好看!”几个小姑娘看到漂亮裙子的主人是何亭亭,顿时眼睛都亮了,扑了过来。 何亭亭看着几个热情的小姑娘,却不知道姓名,便又看向李真真。 李真真连忙帮忙何亭亭介绍这几个同班同学。 几个小同学看到何亭亭竟然不认识自己,都惊得傻了,再一问,知道人是没有了记忆,便吱吱喳喳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会不会还忘掉他们,脑子是不是会傻了。 “你才傻呢,亭亭只是忘记了。就像你们忘记了有一个字是怎么写的,等再记记,就记得了。”王雅梅挺身而出。 那些小女孩们便都不敢再说什么了,目光偷偷打量何亭亭的裙子,人却不敢靠过来了。 在她们幼小的心灵里、简单的大脑里,把以前认识的人和事都忘记了,那就是傻了,是个傻子了。 何亭亭并不知道自己被贴上了“傻子”的标签,她认真地记下那几个小同学的名字,便新鲜地打量着破旧的学校。 “亭亭,你能记得起学校吗?知道去哪里上厕所吗?知道我们在哪间教室吗?”李真真一面牵着何亭亭走,一面压低声音问道,目光还不时戒备地看向不远处那几个小女孩。 何奶奶和林玲玲昨天拉着她说了大半天,说何亭亭忘了学校里的事,让她带何亭亭回教室,并好好照顾何亭亭。所以这会儿,她便不住地问何亭亭的记忆。 061 你才是傻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摇摇头,也压低声音回答,“我都不记得了。” 她对这个破旧的小学一点印象都没有,刚才来到学校的时候,压根不知道这就是上学的地方。因为这里实在太破旧了,就是几间旧房子,破破烂烂的,和大街上的其他房子差不多。 “这样啊,那没关系,你跟着我就行了。”李真真心中有些难过,小手紧紧地牵住何亭亭的小手,带她往左边方向走去。 王雅梅也牵住何亭亭的手,说道,“那你还记得我们的老师吗?”班上的同学不用问了,她刚才已经看到了,何亭亭完全不记得他们了。不过,同学不记得,老师应该记得吧,老师那么可怕。 何亭亭再度诚实地瑶瑶头,表示自己都不记得了。 三十多年,听爸爸的意思,这座城足以沧海桑田了,她哪里还能记得多少东西? “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啊。”王雅梅有些同情地看向何亭亭。 李真真压低声音说,“别怕,我先跟你说我们的老师。教语文的是女的,叫张老师;教自然常识的也是女的,叫王老师;教数学的男的,叫李老师;教思想品德的也是男老师,叫陈老师……最后,还有你的同桌,他叫做张长生。” 何亭亭默默记住教课的老师,记到最后一个不解了,问道,“张长生是男的吗?我为什么和男同学同桌?” “是男的。老师怕我们上课偷偷说话,就安排男同学跟女同学一起坐。”王雅梅一边回答,一边用恶狠狠的目光瞪向那几个低声讨论何亭亭的小女孩。 何亭亭没注意到那几个女孩子,又问,“难道安排男同学和女同学坐在一起,就不说话了吗?” “当然不说话了,谁敢跟男生说话啊。”李真真理所当然地说道。 何亭亭一脸不解,她却是不知道,现在男女大防还是很森严的,男女彼此之间都不敢说话。一旦传出哪个男同学跟哪个女同学好,那是要被全校笑话的。 在这个小学里,男同学不敢跟女同学说话,女同学也不敢跟男同学说话,彼此跟仇人一样。也就班干部之间可以沟通,因为人家那是革命友谊,是为全班同学服务的,迫不得已才说话。 “总之你不要说就行了。就算是我们村里的男孩子,在学校的时候,你也不要和他们说。”王雅梅怕何亭亭不知道轻重,直接给她限定好。 何亭亭只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远处几个女孩子一边低声说着什么一边不时偷偷打量何亭亭,打量了一会儿,齐齐跑了。 王雅梅盯着那些女孩子的背影脸色有些难看,皱起眉头,“她们回去估计会说亭亭的坏话。” “不怕她们说,我们会帮亭亭作证的。”李真真点着头说道。 回到教室,何亭亭看过去,满目都是陌生的同学,此外,课桌很旧,散发着岁月的落魄和衰败感。 而班上的同学们见了何亭亭都露出害怕、厌恶的目光,当那目光落在何亭亭漂亮的小裙子上时,又是说不尽的惊艳,看得都忘了眨眼了。 这时,一个女同学忽然大声说道,“不是说何亭亭变成傻子了吗?为什么还穿这么漂亮的裙子?”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王雅梅上前来,气冲冲地说道。 那女同学被骂了很生气,又有些委屈,一指旁边看好戏的几个女同学,“又不是我说的,是她们说的。她们说何亭亭摔伤了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认识我们了。什么都不记得,不就是傻子吗?” 王雅梅还要再反驳,何亭亭扯了扯她的衣服,走上前来,“谁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记得我爸爸妈妈,我记得李真真,也记得王雅梅。你们说不记得了一些事就是傻子,那你们每次考试有一些字不记得了,也是傻子吗?” “那、那怎么一样……我们只是一时忘记了,很快就能重新记好。”那个说话的女同学一时语塞,结结巴巴地说道。 何亭亭昂起小下巴,“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也只是一时忘记了,很快就能重新记得你们。” “那就是不一样。”先前那群女孩子中的一个走出来,重重地跺着脚,“你何亭亭就是傻子!” 何亭亭“哼”了一声,“你们说不过我就胡搅蛮缠,是野蛮人!” 几个女同学还待再吵,这时一个身穿蓝布衫的女老师来了,敲敲门框,“吵什么呢?赶紧回座位上坐着。” 老师的威力很大,原本还围在一处的同学们顿时一窝蜂散了,乖乖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何亭亭坐下来,从书包里翻出自己的书和作业本,整齐地放在桌子上。 女老师走到何亭亭身边,低声问了几句何亭亭的近况,知道她没事,便摸摸她的脑袋走了。 看到女老师走了,王雅梅看了看窗外确定张老师走远了,就得意地跟自己身边的同学说道,“看到没有?张老师都摸亭亭了,谁还敢说亭亭是傻子?” 老师在这群小学生的心目中地位事很崇高的,那些眼神躲闪不敢看何亭亭的同学都信了,目光开始频频打量何亭亭的红裙子。 这样一条红色的小纱裙实在太漂亮了,比画报上看的都要漂亮!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张老师拿着一张纸来给大家上课。 “这节课我们本来要学第35课《家访》的,但是教委又下了通知,要求废止二简字,所以这节课我们就先把过去学的二简字都改回来。”张老师拍拍手,开始在黑板上写字。 何亭亭这时读二年级,用的是去年的教材。但是去年的教材改了好几版,尤其是第一册,当时用的教材是二简字的,但课本刊印出来不过一个月又宣布废除二简字,几个月内接连改版,很是混乱。 现在张老师说要改的,就是这些二简字了。第二册时已经改过一次了,现在再讲,是巩固成果。 可是班上好多学生去年都记住了那些二简字,这时再改记起来就有些混乱。 064 可怜那孩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沈七老儿想收养谢临风,沈国庆怕人家占了他老子的家产,就处处为难人家。现在么,不是说拿刀去砍人了吗?唉……这些天来,沈国庆的手段可不少,谢家那孩子也是倒霉。”林玲玲快言快语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沈国庆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毒小人。实在不行,告到公社,让他坐大牢去吧。”何玄青皱着眉头说道。 他是个书呆子,一切都以书中看到的为人处世做准则,对沈国庆这样的人,心中自然就无限厌恶,对他不会有好称呼和好评价。 “你这傻孩子,在外面可别说这样的话。这片地是沈氏宗族的,我们现在不过是占了片地方。沈氏的人如果和我们有了嫌隙,怕是容不下我们这些外地人的。”何奶奶连忙示意何玄青不要再说。 何玄青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服,但是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大哥和三哥在外面会有事吗?”何亭亭可不管谢临风如何,她更关心何玄白和何玄连。 “放心,村里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林玲玲安抚何亭亭。 过了约莫二十来分钟,何玄白和何玄连带回来已经没事的消息。 “已经分开他们了。在大家的见证下,沈七老儿将沈国庆的小儿子抱过去养,不会收养谢家那小孩子了。”何玄白说着,招呼大家进门,“谢家那小孩子也是可怜,也没招惹什么,却惹了一身腥。” 何奶奶摸着何亭亭脑袋上的辫子,问,“没人受伤吧?” “刚才没人受伤,沈国庆被架住了。”何玄白说道,“不过好像前几天沈国庆去谢家落脚那地方闹,把谢临风的妈妈气得病了。” 林玲玲吃惊,“病了吗?倒是没听说……”说完又自言自语道,“不过没听说也正常,他们几乎不出门,有什么事也没人知道。” 何玄白点点头,说道,“我们最多私下去看看吧,别光明正大的。”说到这里沉吟片刻,道,“这事尽量不要插手,也不要说什么,免得引起本地人和我们这些外地人的矛盾。” 他是何学一手培养出来的长子,在很多方面尽得何学的真传,所以在正经事上,是有一定发言权的。 此时他这么说,大家便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晚上林玲玲偷偷去谢临风母子,回来的时候摇摇头,“怕是不好了,医生都说就这几天的事了。可怜那孩子,以后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何奶奶叹口气,“能帮就帮一把吧,这样的年景,谁也没有办法的。” 何亭亭怔怔地听着,觉得那个叫谢临风的挺可怜的。 第二天,何亭亭复习完课本的知识,有点无聊,便去何玄青的房间找别的书来看。 看了一会儿眼睛有些涩,便起身出了门,准备找李真真和王雅梅玩。 可是到了李真真家里才知道,李真真和王雅梅一起去割猪草了,得中午才回来。 何亭亭没有办法,便慢悠悠地踱着步往家里走。 走了一段,遇上一个熟人。 何亭亭打招呼,“十二叔,吃了没?” “吃了吃了……”沈十二叔摇摇晃晃地走着,脸上一如既往的木然。 在和何亭亭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凑近何亭亭,压低声音道,“亭亭啊,十二叔告诉你,明天,十二叔明天动身去西边,从红树林游泳去香江。” 何亭亭睁大眼睛,“真的去吗?去红树林不是很远吗?” “是远,但是从那里游过去机会比较大,我准备试试。”沈十二叔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十二叔有预感,这次一定会成功。你跟十二叔一起去吧?” 何亭亭连忙摇头,“我不去,我要和我爸爸妈妈在一起。” “傻瓜,去了香江可比留在这里好。你那条红色的小裙子,香江有很多,还有很多更漂亮的,你跟十二叔去了,十二叔到时买很多给你穿。”沈十二叔怂恿道。 何亭亭坚决地摇头,“我不要。以后咱们这里也会变好的,十二叔你也不要过去吧。” “傻瓜,你看看我们村,连人都没几个,怎么能好?你看看四周,到处都不见人,房子也没有几间好的,怎么可能变好?”沈十二叔一向木然的脸上带上了鄙视和不屑。 何亭亭想了想,“可是会变化啊。我们这里这么多土地,可以种很多好东西,以后一定会好的。” “你真是个小傻瓜。”沈十二叔摸摸何亭亭的脑袋,“你不去就算了。这样吧,今晚我去找沈棋生,让他把我家该得的粮食给了你。可惜以前的土地变成公家的了,如果还属于我,我就送给你好了。” “十二叔,你别去香江了吧。”何亭亭想了想,还是劝了这个人一把。 沈十二叔摇摇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何亭亭看着沈十二叔高高瘦瘦的身影飘着走远,不由得叹了口气,转头继续走路。 走了不远,刚想拐弯,一道黑影突然从另一侧冒出来,狠狠地撞了上来。 “哎哟——”何亭亭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差点没站住摔了下来,幸好她眼疾手快扶住墙壁才稳住。 那黑影看也没看她,急匆匆地跑了。 何亭亭摸着鼻子回头看那人影,见是个和三哥何玄连差不多高的小男孩,只是看背影却不认得,便生气地跺跺脚,“真讨厌!” 可惜那个小男孩很快跑远了,压根没理会她。 何亭亭心里憋了一肚子气,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听到有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断断续续的,听不清在说什么。 何亭亭犹豫片刻,还是继续往前走。 渐渐地,声音清晰起来。 经过一家破旧的破房子时,何亭亭终于听清楚了。 声音是从那个破旧的房子里传出来的,是有气无力的女声,“阿风,阿风——你回来啊,给妈一口水喝——” 何亭亭顿住了脚步,凝神听了听,听到那声音越叫越弱了,不由得有些害怕,就想撒腿就跑。 可是刚跑出两步,脚步就停住了。 065 救命的灵丹妙药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那个人的声音那样弱,可能快死了,诉说着对水的无限渴求。 如果一个人死前都没喝上一口水,那实在太可怜了。 何亭亭想着想着,想起自己上一辈子。 临死前,她很想很想见自己爸爸一面的,可惜的是,到底没有见到,最后只落得个含恨而终的下场。 何亭亭慢慢走向那间破旧的屋子,慢慢走了进去。 那无力而衰弱的声音清晰起来,“阿风……妈妈不行了,不用请医生了……给妈妈喝口水,喝口水就好了……” 何亭亭听到这里,蓦地加快脚步循着声音跑了进去。 屋里很空洞,家具都很破旧,凳子没有一张是好的,只有几个木桩子。其中一张缺了一只脚的凳子被用石头平稳地架起来,上面放了一个缺了好几个缺口的碗。 而一直在叫着“阿风”的女人,则躺在床上,双手无力地伸起来,像是要抓住什么。 何亭亭看得吓了一跳,很快又镇静下来。 她自己上辈子死过一次了,这有什么好怕的呢?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何亭亭上前去,拿过碗准备去厨房给女人倒水喝。 “水——阿风,给我水——我渴,好渴——”微弱得似乎要听不见的声音急急地响起来。 这样的声音在何亭亭的脑海里回旋,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她上辈子临死前的渴求,爸爸——爸爸—— 何亭亭拿起那个有几个缺口的碗,侧过身,从四季仙居倒了一碗灵泉水出来。 “我给你水喝——”何亭亭转过身,站到床边,弯下身体给床上的人喂水喝。 临死前的渴望,是应该被满足的。 因为那是用尽生命的呐喊了。 谢临风哀求了很久才求来昨天来过的那个医生,那个医生不肯让他帮忙背药箱,口中不住地说道,“都说了我去也没用,你妈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你不好好准备后事,找我有什么用。” “求你,求你帮帮忙,救救我妈……”谢临风在南方几个月,学会了一部分粤语,可是医生说得急,他就听得半懂不懂了。至于说,简单的他能说,但还是带着口音,有些字用的还是他老家的音。 医生能听懂谢临风有些怪异的口音,他一边走一边摇头,“我真的救不了,你别抱希望。” 病人上个星期就快不行了,断断续续拖到现在,已经算长命了。 谢临风听了心中黯然,如果母亲走了,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两人急匆匆回到谢临风母子落脚的破房子,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一人是谢临风的母亲林蓉的声音,只是听起来虽然虚弱,但比之前有力了些,另一个是个清脆软糯的小姑娘的声音。 因为两人是说普通话的,所以医生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 他抬脚进了屋,口中好奇道,“怎么还有个小孩子?” 谢临风一怔,那个小姑娘的声音他听过,是何家的女儿,叫何亭亭。 刚才他撞上的就是她吧,她来到他这里,难道是找他妈妈投诉来了? 这么想着,谢临风连忙加快脚步进了屋。 进了屋,看到靠在床头上和何亭亭说话的林蓉,谢临风和医生都吃了一惊。 “妈——你、你好了吗?”谢临风激动地扑了上去。 何亭亭扭头,见了谢临风,便侧了侧身,看向床上的林蓉,“谢伯母,那我先回家去了。” “好孩子,你回去吧。”林蓉喘着气说道,不敢出言挽留,而是看向谢临风,“临风,你去送送亭亭。” 何亭亭不久前摔伤了脑袋,差点没救回来她是知道的,此时自己病重,并不适合让何亭亭久留。 谢临风有些担心自己的母亲,看了医生一眼,“王医生,请你先帮我妈检查。”说完就送何亭亭出去。 出了屋,何亭亭看向谢临风,眉头皱起来,“我不用你送,我记得,刚才你撞了我也没道歉。” “对不起,我刚才担心我妈,所以跑得很急。”谢临风不好意思地看了何亭亭一眼,就连忙移开了视线。 他在这几个月里受尽了冷眼,心性有些愤世嫉俗,但是何家人挺好的,何亭亭刚才又陪着他妈妈说话,所以他肯好好地跟何亭亭道歉。 “算了,我自己回家去了,你也回去看你妈妈吧。”何亭亭想想,如果自己家里人病得重,自己也会担心得什么也不顾的,便不再和谢临风生气,转身走了。 谢临风望着何亭亭一蹦一跳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便回了屋。 他之前从晒谷场经过时见过何亭亭,当时她和她的两个好朋友在跳舞,跳得并不是很好看,可是笑声十分清脆,好像一点烦恼也没有。 进了屋,见医生捋着胡须,一脸的不解和惊愕,“奇怪,奇怪,你这脉象比昨天好了许多,吃些药,再好好养着,虽然不能跟常人一样身强体壮,但是体弱些,也能活上好多年。” “什么?王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吗?”谢临风激动地拉着医生的衣袖,不住地摇晃。 他昨天才听到这个王医生宣告自己母亲没几天的命了,今天就听到能活上好多年,激动得恨不得大喊出声。 王医生此时心中委实太过惊骇,也顾不上谢临风的激动,连连点头,“真的,若能好好养,多活几年绝对没有问题。” 说完了看向林蓉,“你吃过什么药没有?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林蓉听到这里,眸光闪了闪,摇摇头,“我们在这里,也只有片瓦遮身了,哪里有什么药吃。刚才临风出去,我想着如果我去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太可怜,突然就有了精神。” 王医生听了,抚着胡须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这样的病例倒也听说过,病人的精神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有用。……我给你们开张方子,你们去抓药熬了喝吧,好好将养着。” “谢谢王医生,谢谢王医生。”谢临风激动极了,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了。 王医生摆摆手,“不用谢我,是你母亲伟大,舍不得扔下你去了。”说完又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068 尿遁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一个抱着个小男孩的男人打量了一眼说话人,问道,“你是这里的吧?听说你们这里工资很高,比我们那里高多了,怎么还想过去?” 何亭亭也跟着看向刚才说话那男人,他有老婆孩子了,为什么还要过去? “也不算高,在水产公司有三四十一个月,是比内地高,可是这不能比啊,和香江一比,就什么也不是。”男人摇摇头,“有时想想,自己以前那些邻居现在就坐着叹(享受)咖啡,我还得饮生水,这生活还有什么看头?” 一旁围着的人纷纷惊叹出声,“什么,你们一个月能拿三四十这么多?” “三十四这数可以了,如果我有这个数,我就不过去了……” “是啊,三四十一个月,那生活得很好了……如果是夫妻都三四十,一个月得有七十左右,什么吃不起?” 何亭亭也跟着点点头,“三四十很多了,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多,去香江做什么啊!” 那男人听到有小女孩的声音,便循声看了过去,见何亭亭小小的人儿,大眼翘鼻小脸,唇红齿白,心中不由得闪过惊艳,逗她,“你怎么知道越来越多呀?我说越来越少呢。” 何亭亭自然不能将上一辈子的事说出来,便想了想,“因为听说要搞出口特区啊,到时办起来了就能赚到很多钱了。” “你是说这个啊?小姑娘你听听就好了。现在整个鹏城13个生产队搞先富区,和出口特区不是差不多么?还不是这样!”男人摇摇头,叹着气说道, “再说了,你年纪小不知道,政|府搞过很多活动,说要帮我们改善生活的。像以前,就搞过差不多的,什么工业学大庆,工业学大寨,都没用。这次这个出口特区,想来也是差不多的。” 旁边的人纷纷附和,第一次听到改善生活的政策出来时,心情激动,觉得未来无限美好。第二次觉得,第一次失败是因为经验不足,第二次应该会好很多,不求很好的生活,起码比现在好……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大家都麻木了,对这新出的玩意儿没了信心。折腾了这么多年都不见成效,谁还会相信? 沈十二看着小脸上满是不甘的何亭亭,不由得笑出声。 真是单纯的孩子,上面说什么就信什么。 他们在这片大地上活了这么多年了,早就看出了,这折腾来折腾去,根本没用! 男人看着何亭亭不甘的小脸,摇摇头, “我爸我妈在我小时候过去了,我是我奶带大的,现在结婚生子了。我试过父母不在身边的生活,原本也没想过去。但是现在生活差太远了,少不得要拼一把。不过这次我们打算一家过去,怎么也要在一起……”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自己可以穷,可是不能让孩子也像我这样穷一辈子啊……” 大家开始说自己的苦日子,什么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打算拼死搏一把。搏赢了,从此吃香的喝辣的,搏输了,一了百了,即使痛苦也不会知道了。 何亭亭听得生气,站起来就想走。 沈十二连忙捉住何亭亭,“你要去哪里?不准去——” “我要去厕所。”何亭亭气鼓鼓地说道。 沈十二连忙道,“这里没有上厕所的,我带你去林子里找个地方随便解决吧。” 何亭亭很郁闷,只能被沈十二带着走去海滩。 “你真的不去?”沈十二见何亭亭不肯跑草丛里,不禁问道。 何亭亭摇摇头,“我才不要在那里呢……”而且还有沈十二这个人在旁边,她绝对不去! 她妈妈林玲玲和奶奶都跟她说过,绝对不要在男人面前小便或者脱衣服。 沈十二摇摇头,“穷讲究,村里哪个不是这样的?”说完不再说这个话题,指着眼前这片海域的对面,“看,对面多漂亮!我们这里,只有一条破街,这片脏脏的海滩,还有那个光秃秃的小山头……” “你胡说,对面明明也全是山,那些房子都不大看得见,哪里漂亮了!”何亭亭踩完对面,想赞一赞自己脚下的风景,却见海滩真的是脏兮兮的,四周也只有一座小山头,至于街市,像沈十二说的,只有一条破街,便赞不出口了。 沈十二得意地笑起来,自从从沈家村离开,他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脸上不再木然,眼神不再呆滞,反而是形容不出的灼热。 他意气风发地说,“亭亭,你听十二叔的,过去了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十二叔把你当做你红秀姐姐一样疼爱。” 何亭亭摇摇头,目光从海浪上拉回来,回望自己身后的荒芜的大地,“我们这里,以后也会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 她的这句话引得沈十二再度嗤笑起来。 海浪涌过来,细碎的白花成了一条白线,兴奋地撞上沙滩,哗啦啦一声,又远去了。 何亭亭看着海浪,觉得心中无限开阔,大声道,“你尽管笑吧,我不用你回答,海浪已经回答我了。” 这里以后会变好的,对吧? 哗啦啦,是的,会变好的,哗啦啦—— 两人在海边逗留不了太久,就有边防员过来驱赶了。 沈十二带着何亭亭回到那条破街上,又找了个地方坐着等。 中午的时候,沈十二带何亭亭进一个小店吃了碗白粥,便仍找了地方坐着熬时间。 何亭亭憋得肚子都痛了,再也忍不住,闹着要去厕所。 沈十二见闹不过她,又见她这大半日并没有逃跑的念头,便回到吃白粥那个小门面,跟人家要厕所。 此时民风淳朴,大家都是能帮则帮,听说是借厕所,更是欣然同意——这些都是肥料,越多越好。 沈十二并没有马上让何亭亭上厕所,而是自己先进去检查,看地方安不安全。 当发现厕所后面有大人高的泥墙,小孩子根本爬不出去时,他便放心地让何亭亭进去厕所了。 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隔一会叫何亭亭一声,听到回答这才安心。 何亭亭憋了很久,所以蹲了好一会儿才解决。 当蹲完了,她舀了水洗手,一边洗一边打量四周,见没有人,便一闪身进入了四季仙居。 069 吓死她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进入四季仙居之后,何亭亭抱着饿得咕咕叫的小肚子,马上去了果实累累的秋季,摘了个红通通的苹果,在河里洗了洗,便迫不及待地放进口里吃起来。 大苹果香甜的味道瞬间充满口腔,很好地安抚了她饿了大半天的肚子。 这时外头又响起沈十二的叫声,“亭亭——” 何亭亭这回不再应答,不过一边大口吃着苹果,一边认真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亭亭——”沈十二估计是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又放高了声音叫了一声。 何亭亭仍然没有回答,她放缓了咀嚼苹果的速度,听沈十二的反应。 “亭亭——何亭亭——”沈十二的声音慌张了起来,也尖了起来,“何亭亭你说不说话,你不说话十二叔就进来了……” “真的进来了啊,何亭亭你快说话——” “嘭——” 最后用力推门的声音,那门是没有锁的,只用一根绳子绑着挂在一根铁钉上,稍微一用力就能撞开。 “何亭亭——何亭亭,你去哪里了?”沈十二焦急中夹杂着暴躁的声音响起。 何亭亭笑了起来,我才不会告诉你我在哪里呢,我才不想跟你去香江呢。还要等台风来了的时候去,真是太傻了。 外面沈十二焦急地喊了几声,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何亭亭怕沈十二还会回来,便仍旧在四季仙居待着。 之后,男人的嘟囔声,女人低低的唱歌声接连响起,显然是有人在用厕所时不甘寂寞。 何亭亭不想再听这些,便回到大房子里去记忆小篆。 小猫见何亭亭坐下来记忆小篆,便跳到她怀中,趴着美美地睡去了。 何亭亭记了六十来个小篆,又反复复习了几遍,再默写出来,见将六十个小篆都记好了,这才站起身,盘算着离开四季仙居出去。 这时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何亭亭想了想,便离开四季仙居,出现在那个厕所里。 一刹那间,厕所特有的臭味扑面而来,何亭亭差点吐出来。 她在四季仙居里闻惯了果香和花香,此时再闻到厕所的味道,因反差太大,便特别受不了。 用手捂住鼻子,何亭亭伸手去拉虚掩着的门,就要拉门出去。 “啪啪啪——”何亭亭的手才碰到门,外头却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何亭亭吓了一跳,连忙躲回四季仙居。 “今日的粥卖得倒快,估计偷|渡|客多了很多,看来大家都打算明天台风来了游过去啊,都是不要命的,唉……”外面那人喃喃自语说道。 何亭亭一听,心想原来竟然有这么多人和沈十二一样傻,要冒着台风过去的。 这时外面那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人多也好,我的粥卖完了,可以早点收档关门。” 何亭亭一听顿时大急,如果这个小店关门了,她怎么出去? 想到这里,她急得不行,数着心跳等外面的人走开。 可是她左等右等,觉得外面的人慢极了,一直在磨磨蹭蹭,时间像是过去了一个钟。 事实上,是她急着想出去,以至于觉得时间格外漫长,外面蹲坑那位,也只是按照正常时间蹲了个坑而已。 好像又过了一个小时,外面终于响起门转动时发出的吱呀声,表示人推门出去了。 何亭亭不敢迟疑,连忙捂住小鼻子离开四季仙居,并马上拉开门蹿了出去。 “吱呀”老旧的木门发出响声,吓得何亭亭手心出了一手的冷汗,连忙拿起杂物堆的一个大箩筐把自己罩住。 过了好一会儿,外头的人并没有进来看动静,而且听声音人应该是在收拾碗筷。 何亭亭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把大箩筐放回原地,蹑手蹑脚走到隔间门口,微微探头出去看。 外面正是招待客人坐的简陋店面,连凳子都是木头桩子,至于桌子,则是用简陋的木板拼起来的。一个男人坐在木头桩子上,将带来的碗筷装进一个竹篮子里。 看来这人准备关门走人了,何亭亭心中焦急,冷汗不住地从额头上流下来。 她很想马上冲出去,但是又怕跑得不够快,被这个收拾碗筷的人发现,当成鬼怪烧死了。 正当她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时,外面忽然有人大声喊,“陈三,陈三,在不在?” “哎,做什么?来了——”外面收拾碗筷的人将碗筷放好了,一边扬声答应着,一边站起身走了出去。 何亭亭觉得这正是好机会,便马上蹑手蹑脚走了出去,走到门边往外看了看,想起何学教的越是心虚越是要镇定,便挺直了小身体,跨出门去。 她毕竟年纪还小,虽然按照何学说的挺直了小身体,没有做猫腰躲闪等动作,但是由于心虚,小脑袋是微微低着的,并不敢看人。 饶是如此,她的眼角还是扫到,店主扭头看了她一眼。 他看到了,他看到我突然从他家里出来了,完了完了…… 何亭亭心中急得不行,双手握成拳头,挺着脊梁,硬撑着选了一个方向大踏步往前走,只是越走越快,到后来甚至小跑了起来。 她跑着跑着,忽然听到身后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完了—— 何亭亭浑身紧绷起来,汗毛全都站立着,似乎下一刻就要被人抓住了。 当脚步声到了她身后时,她的心绷做了一团,人屏住了呼吸,僵硬的站着。 啪啪啪—— 脚步声越过她,继续往前走去。 何亭亭僵立着看着那个人跑远,这才慢慢放松了身体,伸手去擦额头上的冷汗。 原来不是追她的,吓死她了。 抹了抹汗,何亭亭忽然想起沈十二也许无所事事在大街上转悠,便马上将刚放下的小心脏提起来,飞快地向着附近的小巷子里跑去。 她决定跑到没有人的地方就进四季仙居躲起来,偶尔出来看看,看爸爸妈妈会不会来找自己。 于是整个下午,何亭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四季仙居里。 当何亭亭再一次出来,是捧着两个苹果的。她想了想,觉得自己需要坐车回家,所以想拿苹果出去卖。 072 换勺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次日清晨,何亭亭起床时,雨已经停了,外面是个大晴天,海风的味道充斥在四周。 何亭亭出了房间,见着陈文和杨莲夫妇,便乖巧地道了早上好。 “早啊……”杨莲一如过去的温柔,笑着跟何亭亭道了早安,便向她招手,“来,你用这个牙刷刷牙,刷完就可以吃粥了。” 何亭亭道了谢,乖乖去刷牙。 杨莲正在放辣椒炒萝卜干,一边呛得直咳一边跟何亭亭说话,“你吃完了粥就待在我们家里,咳咳……不要乱跑。我和你陈叔叔回去上班……咳咳,让送货去那边的人帮你打听你爸妈的消息……” 何亭亭满口泡泡,听到这里连忙点点头,“唔……”了一声。 陈文将锅里的几根红薯装进碗里,口中跟何亭亭解释,“本来可以让你跟着车过去的,但是今天有领导跟着去,就带不了你了。再说了,你如果回去了,和你家里人错过了也不好。” 何亭亭吐出口中的唾沫,终于可以说话了,连忙道,“我知道了,谢谢陈叔叔和莲姨。”她还打算自己坐车回家呢,现在看来,还是思虑不周。 就着辣辣的炒萝卜干吃了粥,陈文和杨莲夫妇就上班去了。 何亭亭自己待在屋中,想到爸妈也许会找来,便打算出门去转悠,看能不能碰上。 她这时也不怕遇上沈十二了,经过昨晚,沈十二要么去了香江,要么被遣返,肯定还没回到这里。如果他像昨晚那四个人一样倒霉,还是回到这里,那他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拼一把的,毕竟还要花时间收集泅渡的工具。 想到这里,何亭亭从四季仙居里拿出了六个大苹果,放在桌上,又把编织的锅盖拿进来,把苹果盖住。 做了这些,她想了想,又拿了一个大苹果出来,一边吃着一边往外走。 走到屋外,更能感觉到阳光的猛烈和海风的潮湿闷热了。 何亭亭小口吃着苹果,走到街上去转悠。走了一会,没看到自己爸妈,却见街上的人比昨天少了很多,而且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憔悴,一脸木然。 这样的木然,何亭亭只在沈十二身上见过,心下有些恻然。 “小姑娘,你给我半个苹果,我把我这个有图案的勺子给你。”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牵着一个大头娃娃走到何亭亭身边,拉了拉何亭亭的衣角,操着普通话,有气无力地说道。 正想去红树林的何亭亭回过神来,看向身边的人,见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手上只剩下半个的苹果,不由得愣了。 “这个大勺子是个古董,还可以舀水,换吧,只是半个苹果。”男人见何亭亭不说话,又说道。 这时一个路过的人见了,冷笑一声,“你那破勺子,黑乎乎的,难看死了,还换苹果!” 他说的是粤语,男人听不懂,故不理会。 何亭亭听得明白,但是没理会,将视线移向男人手中的勺子,果然是个大家伙,比她家里舀水的水勺还要大,看起来黑漆漆的,很破很旧。 “你看看,是好的,没有漏水。”男人见何亭亭注意到自己手中的勺子,便费力的举起来给何亭亭看。 “嗤,还不死心——”路人笑了一声,摇摇头走了。 可是何亭亭却愣住了,她看着那勺子外面的字,有些激动。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种器具上看到小篆呢,笔画长短有些不一样,但是整体写法是完全一样的! 何亭亭低头看了看自己吃剩的半个苹果,有一部分已经变成棕色了,她为难起来,看着那男人,“是我吃过的。” “没关系,吃过的也没关系。我的孩子饿了,我想给他吃……”男人连忙说道。 把吃过的苹果给别人,何亭亭有点做不出手,她犹豫起来。 “要吃——”被男人牵着的大头娃娃用发绿的目光盯着何亭亭手中的苹果,口水淋淋。 “换吧,拜托你了。”男子见孩子这可怜的模样,对着何亭亭催了一句。 何亭亭看着那大头娃娃的眼睛,愣愣地把吃剩的半个苹果递了过去。 那大头娃娃一把接过苹果,对着苹果就是一大口,进而飞快地嚼着,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谢谢你,这个给你。”男人见状,把手中的大勺子递给何亭亭。 何亭亭接了过来,看向这对父子,“我再给你们拿一个,你们站在这里等着我啊……”说完,飞快地拿着大勺子走了。 到了小巷子,见四处无人,何亭亭飞快地拿了七个苹果出来,把大勺子装满了,这才抱着重新跑回街上。 那对父子仍然站在原地,看到何亭亭一手端着大勺子的柄,一手遮住勺子,脸上顿时迸发出夺目的光彩。 何亭亭喘着气上前去,把所有的苹果递过去,“都给你们了。” 七个又红又大的苹果! 男人吃了一惊,但是他只拿了两个苹果,“我只要两个就够了,谢谢你了,小姑娘。” “都给你,你拿去啊,不然饿肚子怎么办?”何亭亭又把大勺子递出去,示意男人把苹果都拿走。 男人摇摇头,“两个够了,那勺子听说是古董,但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 见这男人坚持,何亭亭只好作罢,她想了想,“你是偷渡客吗?偷渡过去很辛苦的,不如留下来,在这里发展。这里要办出口特区了,以后会变好的。” 男人苦笑一声,摇摇头,口中叮嘱何亭亭,“你拿着苹果小心些,我见好多人都偷偷看你的苹果了。” 何亭亭点点头,见他不听,便也不再劝,说了一声“我要走了”,便飞快地跑起来。 她要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了,没空理会别的。 红树林很热闹,却没有一丝热闹该有的烦嚣,只有说不出的沉闷和压抑。 所有开口喊话的人,喊出的都是伴随着血泪的惨嚎—— “狗仔——狗仔,我的狗仔啊……” “呜呜,二哥,二哥你在哪里?” “阿妈——阿妈——你醒醒啊,你醒醒看看我啊……” 何亭亭顿住了,望着脏乎乎的滩涂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望着海水上漂浮着的人,眼眶瞬间湿了。 原来昨晚一夜台风水,带来的并不仅仅是四个人可怜可悲却又让人啼笑皆非的乌龙事件,还有眼前的死亡和眼泪。 她正想着,耳旁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呼叫声,“亭亭——亭亭——” 073 我听爸爸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听着有些熟悉的叫声,骤然回过神来,又惊又喜,忙往前跑两步,睁大一双大眼睛在滩涂上不住地巡睃。 “亭亭——”声音满是绝望和疲惫,越发的清晰起来。 何亭亭这回听清楚了那声音,才止住的泪水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了。上辈子,妈妈和奶奶去世前,来到过她的病床前,就曾用这样的声音叫过她的。 在模糊的视线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远处出现了。 何亭亭一把抹去泪水,抱着怀中的大勺子和苹果,就要冲过去。 可是身形才动,冷不防被人一把从身后扯住了。 “把苹果给我,不然把打死你——”一道凶恶的声音响起,何亭亭整个人就被拽得往身后倒去。 五个又大又红的苹果骨碌碌地滚落在沙地上,直往低处滚。 “啊……”何亭亭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尖叫起来,“爸爸救我,爸爸——爸爸——” 旁边那道凶恶的声音狞笑着响起来,“臭丫头,你骗鬼呢,你爸爸死在海里了吧,当我不知道呢!快把苹果给老子,不然——唔……啊……” 何玄连愤怒的声音响起来,“让你欺负我妹妹,让你欺负我妹妹!” “三哥——”何亭亭晕乎乎地坐起来,就看到何玄连拿根木棍凶狠地打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 她顿时想起这个人害自己狠狠摔了一跤,抢自己的苹果,还咀咒自己的爸爸,忙爬起来,顾不得手上和臀|上的沙子,拿着大勺子照着那个男人的脑袋就狠命敲,“你这个坏人,坏人,我打死你,打死你!” 梆梆梆—— 漆黑的大勺子敲在男人的头上,发出一下又一下的响声,听得附近的人都觉得痛,不由自主地退远了。 有两个正在捡苹果的听到这声音,抖了抖,决定还是拿着苹果来还给这对凶悍的兄妹。 那个年轻男人被兄妹俩夹攻,毫无还手之力,止不住地发出“哎呦”“啊”之类的痛呼。 按理说何玄连和何亭亭这么个年龄段的孩子,打人的力度是有限的,怎么也不会让一个成年人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凡事有例外——何玄连跟何学找了何亭亭一天一夜,心里又惊又怕,骤然找到人了,一看竟然正被人欺负,再联想到绑走何亭亭的沈十二,杀人的心都有了,那力气自然是杠杠的。而何亭亭,这人害她摔倒,抢她苹果,还咀咒她爸爸,简直不可饶恕,自然也是狠命打! 何学这时已经走到跟前来了,他看着自己凶悍的一双儿女,有些哭笑不得,悬挂了一晚上的心,却终于落地了。满心的恐惧,也被海风完全吹散了。 他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儿,见她穿的仍是昨天早上出门时的衣服,小脸蛋上因为打人使力而红扑扑的,精神头很足,不像受过苦的。 “好了,可以了。”何学站着看儿女又打了一会,这才缓缓开口让何玄连和何亭亭停下来。 远处围观的几人见了,倒抽一口气,觉得这一家人都不是好惹的。 何玄连和何亭亭听了何学的话,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还有志一同地伸脚出去,狠狠地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脚这才罢休。 “爸爸——”何亭亭把大勺子递给何玄连,向着何学就飞扑,哭得稀里哗啦的,“呜呜,爸爸,我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们了……沈十二是个坏人,他捂住我的嘴,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我一个人害怕死了……” 何学蹲下来,紧紧地抱住何亭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温和地安慰,“都怪爸爸,没有马上找到亭亭,让亭亭吓着了……不过没事了,没事了,以后爸爸都不会让人把亭亭绑走的。” 何亭亭是骤然见了亲人,心里的委屈突然飙升才这样大哭的,发泄出来之后,很快就收了哭声,并觉得有些丢脸,便扭着何学的衣角,“爸爸,我有好多苹果,你吃一个。” “我捡起来了,有五个那么多呢,又大又红。”何玄连说着,将苹果递到何学跟前。 何学看到眼前的苹果,忍不住想起不久前何亭亭捡到的苹果,不禁问,“这苹果真好,哪里来的?” “我捡到的。”何亭亭撒了个谎,听到耳旁不时传来的凄惨哭喊声,心里闷闷的,像被塞满了棉花一样,又道,“爸爸,我们快走吧,不要在这里了。” 何学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滩涂以及海面,叹息一声,点点头,牵起何亭亭的手,“我们走吧,老三你把勺子给爸爸拿着。” 何玄连把装着苹果的勺子递给何学,一边走一边说着刚才逼问到的消息,“那个坏人说,看到妹妹有苹果,身边又没有大人,所以就打起了坏主意。” 何学一听,眉头皱起来,顾不得这里不合适,当下就详细地跟何亭亭说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告诫她以后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尽量藏起来,不要让人看到。 最后,理论结合实际进行总结: “像这次,如果不是爸爸和你三哥来得及时,你的苹果就要被坏人抢了。如果那个人是普通的坏,那打伤了你就把苹果抢走。再坏一点,还会把你杀了才抢走苹果。所以以后有好东西,都不要让人看见。” 何亭亭听得浑身出了一阵冷汗,可怜她上辈子白活几十年,还真的不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此时听了何学说的,才知道自己有很多事真的太无知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多跟何学学一些常识,多看书,平时遇上什么事也多听听,多想想,总结经验教训。 “爸爸虽然说过,这个世界上好人比坏人多,但是好人是很容易变成坏人的。像抢你苹果的人,仅仅是一个贪念,就能完成从好到坏的转变。所以,你以后对人一定要抱有戒心。” 何学原本想等孩子大一点再教的,但是这次发生的事让他不得不把教育提前。 何亭亭将何学说的牢牢记在心里,不住地点头,“我记住了,我听爸爸的。” 076 劳师动众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到家之后,被何奶奶、林玲玲、二奶奶三女人抱着直哭,转眼就被温热的泪水包围了。 听到林玲玲三人哭,何亭亭眼圈也红了,很快跟着哭起来。 何玄白和何玄青站在旁边,看着平安回来的妹妹,没有说话,可是眼圈都有些泛红。 四人抱头哭了好一会儿,才被大家劝着收了眼泪。 止了泪,何亭亭才有空打量何奶奶、林玲玲和二奶奶三人,见了三人头发凌乱,发丝散落在脸颊两边,衣服上有泥土的脏污,袖子甚至泼了,异常的狼狈,泪水又掉了下来。 林玲玲和二奶奶平时挺爱干净的,何奶奶更是爱干净到远近闻名的程度,可是此刻哪里还有半分以前的模样? 这时何玄白上前来,“好了,妹妹回来就表示没事了,奶奶、二奶奶,妈,你们都去洗漱吃东西吧。” 何亭亭又去打量自己的大哥二哥,见平素爱干净的两个哥哥也是浑身狼狈,心中内疚得很。 何玄白见何亭亭眼红红的,便摸摸她的小脑袋,打趣道,“我的妹妹出门一趟回来,就变成了个红眼睛的小兔子。” “才不是小兔子。”何亭亭连忙反驳,心里酸酸的。 二哥何玄青拍拍何亭亭的肩膀,“不管是不是小兔子,先进屋。” 何学上前扶起何奶奶,“老大老二说得没错,进屋,先去洗漱,再去吃东西。” 何玄白见状,便去扶二奶奶,何玄青则去扶林玲玲,大家都进入屋中。 何亭亭二叔、大伯公一家都跟着进屋,李真真和王雅梅也跟着进去了。 浩浩荡荡的人进了屋,何奶奶三人还不肯洗漱,而是问何亭亭被带走发生的事。 见何奶奶问起,何学不答,率先问沈十二是不是回来了。 两厢一提起这才知道,沈十二并没有回来,倒是公社里来了人,说是帮人带话的,告知何家人何亭亭的下落。 当时何家没人在家,都分成几拨找何亭亭,还是沈家村里的人得了口信,派了几个人分别去通知正在找何亭亭的何家人。 何奶奶几拨人听到有何亭亭的下落,又知道何学已经去了西边,肯定能碰上,便回家等着。 可是一时没看到人,他们便一时不敢放心,洗漱换衣服更是没有心情。 这会儿见了何亭亭,大家才终于放心了。 何学接着又将何亭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末了摸摸何亭亭的小脑袋,“我们亭亭是个有福的,能逃得出去,又遇上贵人。” “可不是么。”何奶奶疼爱地摸着小孙女的脑袋,语气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充分交流过之后,何奶奶三人心中安乐,总算愿意去洗漱了。 沈家村里的人见何家忙乱,早留了几个人帮忙烧水煮粥,因此何家有现成的热水。 等何奶奶三人洗漱完毕,熬得喷香的白粥也能吃了,大家便坐在一块喝白粥。 何学看看自己大伯及几个堂兄,又看看自己二弟,见大家脸上都带着疲倦,便道,“现在时间不足,大家先对付着吃些。今晚我买了菜,大家一起过来吃饭。” “别说这话,都是一家人,帮这些小忙不值得什么。”大伯公首先开口。 何学的几个堂兄和二弟也都纷纷开口,表示没必要另外弄饭请客。只有何学几个嫂子和沈湘芸,口中虽然跟着推辞,但是说得很不真心。 何学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内,心中有数,就说,“别客气,麻烦大家帮忙找亭亭,劳师动众的,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何奶奶也点点头,“该吃饭的,都别推辞了。亭亭是我的心肝,找回来就是大喜事!” 见最有威信的两人都这样说了,大伯公一行人便不再说什么了。 何亭亭自得知家里人劳师动众地找自己,心里十分过意不去,饭桌上就不敢多说话,一直乖乖地坐在何奶奶身边。 她并不饿,吃了大半碗粥便不吃了,陪着何奶奶坐,没有离开饭桌。 何奶奶是真心疼爱孙女儿,见小丫头可怜兮兮都陪着自己,就笑着摸摸何亭亭的脑袋,“好了,吃饱就去和真真雅梅玩吧,不要跑远了。” 何亭亭听了,扭着何奶奶的衣角撒娇,“我不去玩,我陪奶奶。” “等奶奶吃完粥再找你陪,现在不要你陪。”何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何亭亭没办法,只得点点头,到园中找李真真和王雅梅玩。 原本林玲玲让王雅梅和李真真都上桌喝粥的,可是李真真爸妈都不让,王雅梅妈妈在小孩子面前不管不顾,在大人面前却是要面子的,见李真真不吃,也就不好意思让王雅梅吃,因此两个小姑娘就在园中玩耍。 何亭亭到了园中,被李真真和王雅梅一边一个,一把握紧了手。 “都怪我没看好你。我明明听见周晓芳跟你说什么叔找你的,我当时一定是傻了,没有拉住你。”王雅梅清秀的小脸上满是自责。 李真真则泪汪汪的,“你才好没多久,我应该一直看着你的。没想到……对不起!” 何亭亭回握住两个小姑娘的小手,“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自己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们放心!” 王雅梅和李真真都没有说话,两个小姑娘自打接到林玲玲让照顾何亭亭的任务,就一直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被她们照顾的好朋友差点被带走了,还是在班上被带走的。这样的情况让她们自责极了,恨不得时间倒流。 何亭亭见了,不知道怎么劝,就问她们,大家后来怎么知道她是被十二叔带走的。 李真真泪汪汪的,不宜说话,比较坚强的王雅梅便口齿清晰地将昨日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昨天何亭亭出去之后很久都不回来,李真真和王雅梅都有些担心,就去问帮忙传话的周晓芳。 周晓芳传了话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听到两人问了就回答,“她叔叔找她了,现在没回来,估计是回家了吧。” 两人更加不解了,商量了一会没商量出什么,就想去找何玄连。没想到还没行动,上课铃就响了。 077 成了最抢手的媳妇人选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直到下课了,还没见何亭亭回来,王雅梅和李真真便心急火燎地去找何玄连,问他是不是家里的叔叔叫何亭亭回家了。 何玄连一听就慌了,他只有一个叔叔就是二叔,二叔白天是要去工作的,不可能在家,也不可能来找何亭亭。当下就去找传话的周晓芳,凶神恶煞地逼问。 这一问,听到是十二叔来找人的,何玄连觉得不妙,忙去找老师请假,请好了撒腿往家里跑。 后来何家人都知道何亭亭被带走了,心中说不出的慌张和担忧。 何学分析沈十二最有可能就是偷渡去香江,于是分了人到梧桐岭和鹏城河这一带找,找了几圈没找着,又急又怕,仍旧不肯死心,咬着牙再三地找。 当晚大家很晚才回家,第二日凌晨五点多又起来了。何学经过一夜思索,想起还有个西线红树林,便让其余几拨人继续在距离沈家村比较近的梧桐岭和鹏城河找,自己则带上小儿子往西边赶。 “村子里的人几乎都去帮忙了,大家乱糟糟的。”讲述完毕,王雅梅如是总结,顿了顿又道,“就连那个谢临风,他也去帮忙找了。” 李真真点点头,“我爸我妈都说,谢临风可厉害了,咱们粤省说三种语言,他全都会,还说得很顺溜。” “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谢临风母子俩跑过很多村子,估计是那时候学会的。”王雅梅也说道,满脸的佩服,“我也想学客家话和潮汕话,可就是学不会。” 何亭亭想了一下,谢临风来到沈家村好像也不是很长时间,就会说当地的话了,估计很聪明,很容易学会各种方言。 这时里头的人吃完了粥,又聊了一会儿便纷纷离开何家,打算回家休息。 李真真和王雅梅见状,跟何亭亭告别,也跟着自家大人回家去了。 她们下午为了等何亭亭回家没有去上学,被家里人念叨了好长时间了,这时可得有眼色一点。 何亭亭目送两个小伙伴离开,刚转身,就听到送客出门正往回走的何学让林玲玲拿钱出来买肉买菜张罗今晚的饭,“整得好看一点,当做是请席面了。” 林玲玲没有多说,很快进了屋拿了钱,到隔壁叫上沈湘芸,一起出去了。 当晚的席面请了何家所有人、沈家村每一户的主事人、王家、李家主事人以及谢临风过来,开了三桌,一桌12人,很是热闹。 每一桌的菜都是一样的,一个白切鸡、一个爆炒鱿鱼、一个干煎带鱼段、一个猪肉炒木耳、一个咸鱼茄子煲、一个番茄炒蛋、一个肉沫豆腐、一个炒时蔬,还有一个大骨玉米胡萝卜汤。 八菜一汤,这样的席面在这个年代已经非常好看了,吃得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满口赞扬。 不过席面吃完了,大家回家之后又不免私下里闲话,说何家把何亭亭看得太重了,真真的掌上明珠。 不说过去偏疼小女儿何亭亭,就说何亭亭出事这两次,何家来来回回花的钱都够一家人吃上一年了。 为一个丫头片子竟然能做到这田地,不说他们这大队,就是整个公社都是前所未有的 “就是个丫头片子,今年八岁,再过十年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这么上心也不知为什么。” “就是啊,要我说啊,不如把这些钱存着,将来给三个儿子起大屋娶媳妇。” “何家就是傻,把女儿看得比儿子还重。” “传宗接代的是儿子,女儿是嫁给别人的赔钱货,何家难道都不知道吗?” 村里人虽然暗地里都撇着嘴说不值得,说何家傻,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何亭亭太会投胎了。 何玄白、何玄青、何玄连平时出门,也会不时被村里人拉着问,“你就甘心你爸妈把家底都拿出来疼你妹妹了?现在娶个媳妇儿可不简单,没钱没屋,人家可看不上。” “老婆本都用在何亭亭身上了,你们可别太傻,由着你爸妈偏心。” 何家三兄弟面对这些试探时,总是回答得很相似,“怎么不甘心,我妹妹本来就该疼。至于起大屋,我长大之后自然会挣钱起。” 听了这些回答,村里人都说何家三兄弟也是傻子,原本把三人当备选女婿的,也都通通打消了主意。 何家是对亲家大方,可是按照这样偏心女儿的势头,估计到三兄弟长大讨老婆时,何家压根就没东西能拿出来大方了。甚至,不仅没有东西拿出来,还得要三兄弟拿出来填补何亭亭。 他们可不愿意自家女儿嫁到何家,不仅没能往家里拿,还得为何亭亭做牛做马。 何家的做派和沈家村这一带约定俗成的重男轻女做法太不一样了,因此引起了疯狂的闲话。 这些闲话很快从沈家村往外传,直传得整个大队都知道了,接着又从大队传到传遍整个公社。 许多人家都说,嫁女可不敢嫁何家了,原先还觉得何家对亲家大方,想把女儿嫁到何家去的,现在看来,何家有个何亭亭,原先的算盘可一个都打不响。 当然,凡事有不好的就会有好的,相对于何玄白三兄弟在公社范围内娶妻难,何亭亭在公社里可就非常抢手了。 大家都说,何家这么疼何亭亭,将来嫁女的嫁妆肯定很多。 而且,以何家这架势,何亭亭嫁出去之后,何学夫妇估计还会怕何亭亭过得不好,经常送吃的用的来。就是钱,大家都认为何家会送来。 娶这样的媳妇儿进门,就等于得到了何家的钱! 至于说何亭亭也许不会干农活,十指不沾阳春水?那没关系,不是有何家么? 一时之间,年仅八岁的何亭亭成了公社里所有人家最想迎娶进门的媳妇人选。 何奶奶、何学和林玲玲都听到这些闲话了,他们反应各不相同。 林玲玲忧心忡忡,怕三个儿子长大之后娶不到老婆。 何学和何奶奶则怒火熊熊,觉得何亭亭才八岁,就被臭不要脸的觊觎,实在是太岂有此理! 080 我是靠鉴赏书画赚钱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陆续拿到太阳花、落地生根、凤仙花这些花苗和花种时,南方大地即将进入农忙季。 从现在开始,先收黄豆、绿豆各种豆类和玉米、花生这些,才收完马上就得马不停蹄地收割水稻。收割完各种农作物晒干入仓库,又要开始打田并准备下一造的水稻的播种了。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到八月末,都将会是热火朝天的忙碌期。 在农忙动员前一天,何学骑着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回到村子里。 何亭亭当时满村子转悠找黑色的肥沃泥土准备种花,在村口正好看到何学骑着自行车回来。 “爸爸——”何亭亭惊喜地大叫一声,也顾不得找泥土了,高兴地跑了过去。 何学见了何亭亭,笑眯眯地下了车,等着何亭亭奔到自己跟前后,伸手摸摸她,“来,坐横杠上,爸爸带你回家去。” 何亭亭摇摇头,“我不坐啦,我和爸爸走路回去。”说完又问何学,“爸爸,这车真新,是谁家新买的啊?” “这是我们家的车,是爸爸买的,今天刚买。”何学笑着,招呼何亭亭,“你伸手摸摸,这就是咱们家的车了。” 何亭亭伸手过去摸了摸,抬头看向何学,高兴道,“爸爸真厉害,出去一趟就买回了一辆新的单车。” 何学听到这里,有些自豪,“那是,爸爸自然是很厉害的。” 他这次不仅买了凤凰牌自行车,还买了好些东西,手上还有余钱。 何亭亭跟着何学一边走一边聊,问道,“爸爸你去哪里了?好几天不回来了呢。” “爸爸到北方好几个城市走了一趟,带了很多东西回来,什么都有,回去再给你看。”何学说着,拍拍车尾架上绑着的两个大蛇皮袋。 何亭亭一听,连忙点头,“爸爸,有书看吗?我想看书。”她知道自己缺少生活阅历,所以除了多听别人说话,还决定多看书。这些日子以来,她除了看家里被翻坏的那本杂书,就一直在看三个哥哥的教科书。 “有书,亭亭想看,爸爸以后多买书回来。”何学单手推车,摸摸何亭亭的脑袋,喉咙有些酸******是人类的精神粮食,可是这个年代,所有人都精神贫乏。 在这个时代里,不单何亭亭没什么书看,就是何玄白、何玄青和何玄连三兄弟,也没能看到几本书。不是没有书看,而是不能看。 何家当年搬来时,带来了海量的书籍,甚至有很多孤本,但是在几个孩子出生前,他觉得形势不妙,就把所有的藏书连同家产,全都埋在了地下。 现在虽然改革开放了,但是何学决定还是等一等再把东西挖出来。 父女俩一起走回家,沿路遇上好多村里人。 村里人看到何学推着的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惊得眼睛都差点瞪出来了,不住地打听。 一听说这是何学自己买的,一个个都吃惊得啧啧称赞,直接绿了眼睛追问,“这么一辆多少钱?你们前些天不是才请村里人吃饭花光了所有钱的吗?这么短时间怎么又赚到钱买单车了?” “听说凤凰牌的车子得一百多快两百一辆呢,何学你这几天就赚到买车的钱了?” “都是一个村的,老何你别藏着掖着,也给我们指条路啊……我家现在困难得,孩子都没吃饱。我也不贪心,不用凤凰牌自行车,能让家里够个温饱就行了。” 何学早知道回来碰上村里人,会被这样要求的,当下既不焦急也不生气,缓声说道, “你们都知道,我是会看画的。城里有人让我帮忙去外地看了几幅画,我看完了,就赚了几十块。我想想我家平时总要用车,老借别人的也不是办法,就又跟别人借了剩下的钱,买了这车,并约好今年到明年这段时间内,免费帮他们看画。” 所有跟着去何学家打听情况的听到这里,心中都涌上巨大的失望。 要说别的苦力,甚至是偷偷做点小买卖,他们都能干,可是像何学说的看画,他们真是一窍不通! 至于何学会不会撒谎,村里人都有志一同地认为,何学是不会撒谎的。 何学在村子里长大,他是怎样的人,村子里所有人都了解,没有人认为他会撒谎。 至于看画赚钱,大家也相信,因为去年见过。 当时有人来找何学看画,好像是看真品还是赝品,何学拿着放大镜看了一遍,说了“真品”两个字,就收到二十块。 当时整个沈家村都轰动了,两个字就价值二十块钱,这简直比抢钱还要快! “老何,能让孩子跟你学怎么看画吗?我琢磨着,这是一门营生啊。就像以前的,当学徒就行了。”还有人不死心。 何学笑道,“这自然是可以的,我以前也说过,谁送来我都收。不过你们得让他们先上学,读到高中毕业,就可以到我这里来了。你们也知道,我有别的事要忙,不可能把小学到高中的课程都教他们的,对不对?” 他说完,见还有人准备说话,便掐准时机继续道,“就是我家三个小子,我也是这么说的,读完高中才能跟我学怎么鉴赏书画。” 这一下,所有人都没词了。 人家连自己儿子都这样要求,那绝对不是诓他们的。 而从小学读到高中,那得好多年呢,有这么多年的功夫,干点什么不行? 再说他们打听过了,这个什么书画鉴赏,也得有天赋。如果他们让孩子读完高中再跟何学学习,到时没有天赋,没学到什么,岂不是浪费了好大一笔钱? 读书要用钱,如果不读书下田却能挣工分,这是两笔钱啊,谁家舍得? 村里人逐渐退去了,何亭亭一言不发,跟着何学慢慢走回家。 何学见女儿若有所思,像是在思考问题,不由得问道,“亭亭在想什么?” 何亭亭听到何学的声音,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便压低声音,“爸爸,你是不是不想帮他们的?” “哦?这是怎么说?”何学心中大异,也压低声音问女儿。 081 人人都有礼物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见何学脸上没有任何不快之色,便继续压低声音说道,“我听爸爸的意思是愿意帮忙的,可是说出来的条件都是大家做不到的。我感觉爸爸是故意说很难的条件,让大家自己打退堂鼓。” 她用上了从家里唯一的一本杂书上学到的新词“打退堂鼓”,说完了忐忑地看着何学。 何学心中有些震惊,将自己这小女儿打量了好几遍,见小女儿脸上的忐忑越发重了,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笑道,“亭亭聪明得让爸爸吃惊,亭亭说得没错,爸爸的确是不想帮忙。” 他辛苦去赚钱用的手段不足为外人道,自然得另外找借口遮掩过去的。而找了鉴赏古画的这个借口,也是有缘由的,他了解沈家村许多人的品性——或者说这片古老大地上许多人的品性,他们没有耐性,不肯付出漫长的时光去为一件事做准备。 了解了沈家村人的性格,对症下药是很简单的事。就像刚才,他寥寥数语,丝毫不得罪人就让所有人都退却了。 何学说到这里,看着何亭亭皱着眉头,不由得说道,“遇到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要懂得有技巧地拒绝。什么叫做有技巧的拒绝,亭亭知道吗?” 何亭亭将刚才所有人的神色想了一遍,试探着说道,“就是不会得罪人,不会让人生气的?” “对,就是这样。”何学点点头,“但是对人也不能一味地拒绝,有些能随手帮又不用花费精力的,就可以帮一帮。还有两种人,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帮。” 何亭亭忙问,“哪两种人?” “第一种,就是自己的家人;第二种,是自己的好朋友和知己。这两种人,要想尽办法帮忙,因为那不仅仅是帮人,也是帮自己。”何学轻声说道。 何亭亭顿时想起上一辈子,眼眶发热,忙低下了头。 “亭亭好好记着,大些就懂了。”何学见何亭亭低头,以为她在思索,便柔声道。 何亭亭点点头,眼泪从眼眶中滚落,滴落在满是尘埃的泥土地里。 两人回到家中,听到声音的一家老小都出来迎接。 林玲玲看着崭新的自行车一脸的吃惊和兴奋,不住的问,“这是我们的车?是属于我们的?” 何玄白、何玄青和何玄连兄弟三个高兴地去摸车尾架上的蛇皮袋,一摸之下哥仨都笑了,何玄白和何玄青激动地相视一眼,“是书!” “我摸到了玩具枪,是玩具枪对不对,爸爸?”何玄连玩心重,更喜欢的是玩具。 何学点点头,“大家都有礼物,小心些拿回去解开来分。” 何玄白三人低呼一声,小心翼翼地将蛇皮袋解下来,抬着进屋了。 何奶奶刚才在画花样子,此时出来,老花镜还挂在脸上,笑吟吟地说道,“是该有辆自己的自行车了,老借别人家的不方便。” 何家四个孩子读书,除了农忙帮忙干活挣几个工分,别的时间几乎不做事,是拿不到工分的。工分少,能拿到的钱粮就不多,再加上何家人对吃食要求也挺高,一年到头几乎就没剩下什么了。 何学点点头,“是啊,这不,怎么也得有一辆自己的车。” 现在政策相对宽松了,他也得挣点钱才行。 何亭亭跟着三个哥哥进屋看蛇皮袋里的礼物,何奶奶见四个孙儿意趣盎然,便也笑眯眯地跟着进去了。 林玲玲没有进去,她仍旧留在园中,目光锃亮地打量着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打量着打量着,又忍不住上手去摸一摸。 见她这个样子,何学忍不住好笑,又有些心酸,说道,“只是一辆车,不至于这么激动。以后我们家,有的是好东西呢。” “那是以后,我目前见过最贵重的就是它了。”林玲玲说着,忽然惊呼一声,“啊,如果别人来我们家借车怎么办?我舍不得借啊!” 她骤然理解了陈秀英为什么那么小气,说好借的,最后都不借。不过也不一样,他们家那是旧车了,她家这是新车呢! 何学摇摇头,“只是借别人用用,不碍事。” 林玲玲还想说,忽然听得里头传来何玄白兄妹四人兴奋的欢呼声。 “这枪是我的!”何玄连兴奋地叫道。 “没跟你抢,我们看书就行了,这书种类可真多……”何玄青语气难掩激动。 “啊,我要看这本,”何亭亭高兴地叫道,“大哥、二哥,我也要看书——” 何玄白算是最冷静的,但是声音也带着洋洋喜意,“大家一起看,我先看这几套,你们年纪小先看这些……” 何学听到四个孩子高兴的声音,对林玲玲道,“走吧,进屋去,我也给你带了礼物。” 林玲玲连连点头,但还是去把园子门给关上,又让何学把自行车锁上,这才肯进屋去。 屋中,何玄连拿着玩具枪四处做瞄准状,何玄青已经捧着书看起来了,何玄白正在收拾书,并把一本《家》拿在手上,舍不得放下。 何奶奶摆放着三个小盒子,口中不住地招呼捧着一本图书看的何亭亭过去看。 林玲玲和何学进屋,直奔何奶奶,“妈,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何奶奶看了何学一眼,“问你丈夫去。” 林玲玲忙将期待的目光看向何学,“阿学,你要送我什么?” 何学从桌上拿起其中一个盒子把其中一个盒子递给林玲玲,“这是你的。你打开看看。” “这里面是什么?”林玲玲将手在裤子上擦了又擦,这才接过那个看起来就高档的盒子,并慢慢打开。 “喝——”看到里面金光闪闪的项链,林玲玲倒抽一口气,“这、这得多少钱?阿学这当真是你买回来的?天哪……” 何奶奶此时已经打开了一个盒子,拿着里头的金镯子细看,闻言就说道,“不过是条金项链,能买来也不算什么,你好生放好就是了,天哪个什么劲。” 说完扭头看向何亭亭,笑眯眯的,“亭亭,来奶奶这里,这是爸爸给你买的礼物,你戴上看看。” “嗯……”何亭亭只顾看书,听到叫自己了,便应一声,却没将声音过脑子,自岿然不动。 084 最明亮最温暖的太阳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又过两日的晚上,何学一脸喜意地回来,还破天荒地买了些酒和一大块肉,“今晚菜干焖腩肉,多放些蒜米,弄香一些。” 这让得家里人都十分好奇,不住地追问他有什么事。 可是何学就是不说,即使是被疼爱的女儿何亭亭追问,他还是没说,只道,“晚上吃饭再说。” 等到晚饭的时候,何学喝着酒,吃着喷香的五花腩,这才说出自己高兴的原因,“中|共|中央、******同意在粤省的鹏城、朱海、山头三市和福省的XM市试办出口特区,我们这里很快要变天了。” 这里靠近发达的香江,随时能够跟着香江腾飞。现在国家正式出台政策,就表示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了,鹏城只要有机会,绝对能够发展起来! “哦,原来是这个啊。”林玲玲听完,顿时没了兴趣。 这些运动时不时搞几个,都不新鲜了,要还是第一次,那还挺让人兴奋的。 “这次和以前不同,我们这里靠近香江,如果办了出口特区,机会会很多。”何学说完,又简单分析了一下。 何亭亭四兄妹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听一边记。 何亭亭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想起之前差点说漏嘴的事,便不敢多开口了。 没过几天,下造插秧开始了,再度进入了农忙,所有人重新陷入了忙碌。 南方的这个时候,即使下雨天气也是极度热的,无论走到哪里,树荫还是烈日下,总觉得自己被蒸笼蒸着,十分难受。 在这样的天气里要在外面劳作一天,热得所有人都一肚子火气,不得不每天煲一些简单的汤解暑。但是即使喝了解暑汤,还是觉得人要变成人干了。 黑了一倍的林玲玲说何学,“你看吧,那政策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我们还是得种田,晒得人都干了。” “等正式办起出口特区,我们就不种田了。”何学摆摆手说道。他小时过的虽然是遮遮掩掩的少爷生活,偶尔还要下田帮忙,但是还是十分不习惯干这营生,即使现在已经干了十多年了。 农忙过了之后,何学又准备出远门。 这次他不是独自一个人去的,而是打算带上何玄白、谢临风以及沈小二几个。 何亭亭和何玄连都想跟去,何玄连生气地拉着何学的手直扭,“为什么不带我们,带那个谢临风啊?” “那个小孩子家不是我们这里的,不能跟生产队干活,没有经济来源,连饭都快吃不起了,爸爸和沈小二带他走一趟,让他挣点钱。”何学对自己的儿子女儿解释道,“你们想去,等下半年,爸爸带你们去。” 何玄青在旁开口,“出远门那么辛苦,你们跟去做什么啊?跟二哥在家一起看书好了,过完暑假又要升一级,别弄得跟不上了。” 何奶奶拉着何亭亭和何玄连,“听你们二哥的,别去。你爸爸这次去不是玩,是去办事的,你们跟着去要吃苦的。” 何玄连心有不甘,提了好些要求这才肯罢休。 何亭亭则被何奶奶转移了注意力,“谢家只有两口人,谢临风明天跟你爸爸出远门,只剩下他妈妈了。奶奶记得,你和林蓉挺好的,不如多去跟她说说话?” 老太太觉得林蓉算知书识礼,是村子里少数的文化人了,所以乐意何亭亭和她亲近。 而林玲玲则觉得林蓉和她都是姓林的,五百年前是一家,故和林蓉关系也好。 “那好吧。”何亭亭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上次我说要送蓉姨花的,我等会就拿去送给她。” 次日早上,何亭亭早早起来,看到破了小半块的一个碗上有两大朵太阳花的怒放,花瓣层层叠叠,很是漂亮,便决定把这花送去给林玲玲。 她洗漱完毕,吃了早餐之后,拿起开着两朵粉色太阳花,还结了几个花苞的碗装太阳花,想了想觉得破了的碗不好看,又去摘了一张大叶子放在缺口处,找了报纸和被煮开的大米,将碗的缺口糊了起来。 补好的碗有一半是绿叶,整体看起来还算别致,何亭亭点点头,捧着碗出门了。 破屋内,林蓉正低低地吩咐着谢临风各种注意事项,说得最多的是,“一切听你何叔的,他肯带你去,必定是教你学些东西的,你得好好记着。还有注意不要乱跑,一定要跟着大家一起。” 谢临风点点头,“妈,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儿行千里母担忧,林蓉虽然叮嘱了好一会儿了,可还是觉得怎么叮嘱也叮嘱不够,还想再说。 这时忽然听外面传来脚步声以及何亭亭清脆稚嫩的小嗓音,“蓉姨,临风哥,你们在不在?我给你们送太阳花来了!” 母子俩听见,当下都迎到了门口。 “看,有两朵开了,还有几个小花苞,过几天就会开的。”门口,何亭亭双手捧着一只碗,碗上开着两朵绚烂到了极致的太阳花,冲两人灿烂地笑着。 屋中有些黑,何亭亭所站的门外便显得特别明亮,像是无尽的光华都是被她带来的。 林蓉和谢临风母子俩有一刹那睁不开眼睛的错觉,光华和怒放的太阳花已是极致的灿烂夺目,可都不及眼前眉眼弯弯,笑出两粒梨涡的小姑娘。 她的皮肤白嫩得像刚剥的鸡蛋,水嫩光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因为笑已经眯起来了,像是弯弯的月牙,里面盛满了星星,她嘴边两粒梨涡让本来阳光明媚的一张小脸更加璀璨,像是最明亮最温暖的太阳。 难怪何家舍不得她下田干活,这样的女孩儿,就该锦衣华服,放在手心上疼爱和呵护,让她做任何想做的事,永远都是一脸的阳光灿烂。 “蓉姨,临风哥,你们不喜欢吗?”何亭亭见两人望着自己不作声,不由得问道。 林蓉和谢临风连忙回过神来,林蓉首先说道,“很喜欢,喜欢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这花开得可真好,亭亭可真会种花。快,进屋坐。” 说着,林蓉伸手接过何亭亭手中的太阳花。 085 一言为定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见林蓉接过花,便高兴了,一边跟林蓉母子进屋,一边笑着说道,“我奶奶和我妈妈说,临风哥要出远门,蓉姨一个人很孤独。现在有花陪着蓉姨,蓉姨就不会孤独了。” 小女孩的声音清脆软糯,说得仿佛闲谈一般,甚至没有跟小伙伴急了发誓的迫切,一切都那么自然,又那么理所当然。 林蓉听得喉头发酸,眼眶瞬间湿了。 她和谢临风二人这大半年来走过很多路,经过很多村落,谢临风甚至学会了当地的方言,可他们还是被驱赶走了。流落到在沈家村艰难地安顿下来,日子也是苦哈哈的,不说沈七老儿父子吵闹祸及他们,就说村里人排外时的冷眼,就叫他们难受了。 现在,竟有个长得很美的小姑娘怕她孤独,专门送她开得绚烂的花,让花陪伴着她。 “我有空也会过来跟蓉姨说话的,我奶奶和我妈也会来的,不过晚上和夜里的时候,我们不能过来,花就能陪着蓉姨了。”何亭亭怕林蓉母子误会他们家人不来只送花,又补充说道。 林蓉的视线彻底模糊起来,她连忙点头,又扭头去看自己的儿子谢临风。 透过泪光,她看不出什么,但她知道,自己重情义的儿子,此刻的感动和感恩,不比自己少。 谢临风此刻并不知道自己这是感动,他只是觉得心被温水泡着,整个人都被温水泡着,让得自己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温暖了起来。 南方的冬天虽然温度不低,但是却因为潮湿而显得格外寒冷,从去年冬天开始,他们母子辗转在这座南方渔村时,受尽白眼,更觉严寒刺骨。 没想到,在这个小村子里,有个散发着热量的小姑娘,温暖了他。 “谢谢你。”他低声说道。 何亭亭笑着摇摇头,显然不当回事,“不用客气。” “亭亭,你在不在?谢临风,你收拾好了没有?”外头忽然传来何玄连兴奋到了极点的叫喊声。 谢临风回过神来,见何亭亭小小的身体跑出了门,用清脆软糯的嗓音回应,“三哥,我在这里呢。” 谢临风连忙收拾了心情,也扬起声音回答,“我收拾好了,马上就过去。” 啪啪啪的脚步声响起,何玄连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小脸上满是笑,“亭亭,爸爸改变主意了,让我也跟着去呢。” “什么?你能去,那我呢?”何亭亭大急,连忙摇着何玄连的手问道。 何玄连走上前来,拍了拍何亭亭的肩膀,“爸爸说,这次要锻炼我们,是很辛苦的,所以不带你去。等以后,出去玩再带你去。” “我不,我也要去。”何亭亭说着,也不管何玄连了,冲屋里的林蓉和谢临风说了声“再见”,便急匆匆地跑了。 何玄连摸摸小脑袋,有些同情小妹,但也知道自己没办法,便起身进屋跟林蓉和谢临风打招呼。 林蓉忙倒了水,递给何玄连,“来,蓉姨这里没别的招待,你喝口水吧。” “我正好口渴了。谢谢蓉姨。”何玄连也不推辞,双手接过碗将水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喝完了放下碗,“蓉姨你不用担心,到时我跟谢临风走一块,不会弄丢他的。” 林蓉忙道,“我不担心。” 正说着,外头林玲玲也来了,她原来是和何玄连一起来的,何玄连跑得快,她便落在后头。后来遇见急急往回跑的何亭亭,停住脚步劝了几句,来得就更晚了。 林蓉拿起帮谢临风收拾出来的一个蓝布包,“我们好啦,走,可以出发了。” 谢临风是要跟何学去长见识,就连车费也是何学垫着,不好让何学等他。 “那我们走吧,你放心,我们家阿学办事很靠谱的,保准能把人给你带回来。”林玲玲安抚林蓉,又对谢临风说道,“你有什么要求,直接就跟你何叔说,他要带你去,自然会负责你的,你不用太有负担。” 母子俩听得心暖暖的,连连点头,一起出了屋,往何家而行。 何亭亭回去了,扭着何学的手说要一起去,心里委屈极了。 看见女儿那股子委屈劲儿,何学心软得一塌糊涂,可是一想到旅途的辛苦,他又硬起了心肠,温和地安抚何亭亭, “等爸爸回来之后,专门带亭亭去旅行,好不好?这次就不去了,这次是很辛苦的,而且人太多了,也不好管理。” 何奶奶极担心儿子一时心软答应了何亭亭,听了何学的话放了一半的心,又半抱着何亭亭哄,“亭亭听话,不要去,啊?沈家有个大姑的小儿子百日了,要摆百日酒,奶奶带你吃喜酒去,穿上漂亮的小裙子……” 何亭亭见何学和何奶奶都不让自己去,知道他们是打定了主意,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便心情低落地坐在一边,再不肯说话。 见孙女儿这个样子,何奶奶心疼得哄了又哄。 旁边已经收拾好东西的何玄白也坐过来哄妹妹,“亭亭喜欢看什么书告诉大哥,到时大哥给亭亭带。还有,亭亭不是要种花吗?大哥帮你看看还有什么花种子,到时都给你带回来。” 听到种花,何亭亭马上抬起头,“我什么花都要,大哥记得带,可不能撒谎。” “绝对不撒谎。”何玄白认真道。 何玄青拿着本《水浒传》过来,递到何亭亭身边,“别难过了,二哥先把书给你看。来,跟二哥笑一笑……” “昨天二哥没看的时候,我偷偷拿起来看了看,不是很喜欢,以后再看吧。”何亭亭摇摇头,仍旧不展颜。 谢临风来到之后,也看出何亭亭心情不佳了,他想了想,走到何亭亭身边,“你不要不开心,等我以后有钱了,你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 “谢谢你,还有,一言为定。”何亭亭点点头,扯开嘴角,露出两粒梨涡。 “一言为定。”谢临风板着清秀的小脸,认真地点点头。 送何学一行人离开之后,何亭亭每天除了跟何玄青看书,就是研究种花。 落地生根和凤仙花生机勃勃,先后被判定种植成功了。只有蔷薇、月季和泥金九连环,看着也有了生机,但四季仙居一直不判断说她养活了这些花。 088 真是个好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不等何奶奶教,就冲那女老师笑一笑,然后表示感谢,“谢谢王阿姨,王阿姨看起来很温柔。” “哎哟,小妹妹嘴巴真甜,王阿姨没有女儿,你要不要跟王阿姨走,做王阿姨的女儿啊?”那女教师目光锃亮地看着何亭亭。 何亭亭连忙摇头,“我不去,我有自己的爸爸妈妈。” 何奶奶听了同一桌的人赞何亭亭,笑得合不拢嘴,再听到这王老师让何亭亭跟她回去的话,就连忙道,“那可不行,亭亭是我的心肝宝贝,可不能跟你走。” 在座的人顿时都笑了,看何亭亭这一身气派,谁都知道她必定是家里的宝贝,断没有给人养的道理。王老师这么一说,不过是开玩笑。或许心里是真的想抱养,但是显然知道也就只能说说。 何亭亭是小孩子,吃饭很快,吃完之后放了筷子说了声“大家慢慢吃”就下桌了,走出不远听到屋角传来何碧云的训斥声, “你下次再敢这样,就别想跟我回村里,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在家里你爱翻菜就算了,来喝喜酒还敢这样!翻菜也就罢了,还敢把筷子竖在米饭上,你简直气死我了!看看你自己,再看看人家亭亭,人家农村的,硬是养出了城里人的气派,你呢,明明是城里的,做的都是没教养的农村丫头的事!你还想要新裙子,做梦!” 何亭亭顿时站住了脚,津津有味地听起来。她为了多积累人情世故方面的知识,平时酷爱听村里七大姑八大婆暗地里的长舌,此时听到是张丹丹挨训的,听得更加起劲。 “她就是个农村野丫头,要不是六外婆给她买漂亮裙子,她肯定丑死了!你还说我,你给我买裙子,我保证比她还好看!”张丹丹气呼呼地说道。 何碧云听得气结,看着自己女儿酷似丈夫的脸一阵无力,不是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丹丹在样貌上要胜过亭亭,那真是一点可能都没有。看何亭亭今天的样子,白白嫩嫩的,即使不穿裙子,也是个难得的好看小孩。 暗叹一口气,何碧云告诫道, “裙子的事另外说,总之你给我记住,以后吃饭不许拿筷子翻饭桌上的菜,只能吃自己跟前的,还有,绝对不能把筷子插在米饭上!” 张丹丹梗着脑袋,“我不听,你答应给我买裙子我就听。” “那是从香江买回来的,我们这边没得买。”何碧云憋着气跟自己女儿讲道理。 张丹丹嘟起小嘴,仰着小脑袋,“我不管,我就要何亭亭的裙子,买不到,你就去六外婆家给我要来。这么好看的裙子,我没有,何亭亭也不许有!” 何碧云额上青筋欢快地跳动起来,她想起刚才饭桌上张丹丹筷子放在米饭上竖立和拿筷子把一碟子菜翻得乱七八糟时,同一桌的人看向自己意味深长的目光,脸上顿时发烧。 她这一辈子还没丢过那么大的脸,不用那些人说出来她都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爸妈生了不教这类的话。此时再看看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内的女儿,她知道自己再不能纵容下去了。 想到这里,何碧云咬咬牙提起巴掌,对着张丹丹的屁股重重就是几巴掌。 “哇——”张丹丹没想到又被打了,当场就扯开嗓子哭起来。 何碧云手下却不停,“你不怕别的小朋友过来看你哭,你就大声哭,用力哭,把大家叫过来……” 张丹丹的哭声戛然而止,何亭亭则有点失望,她眼珠子转了转,打算去叫李真真和王雅梅来看热闹。 可是没走出不远,又被何奶奶叫过去跟大人打招呼,并认识那些城里来的小女孩。 等脱身出来再去屋角,已经不见张丹丹了。 何亭亭有些失望,从屋角拐出来去找李真真和王雅梅,却见大自己一岁的堂姐在哭,李真真和王雅梅都义愤填膺地安慰着她。 “这是怎么了?”何亭亭好奇地问。 王雅梅生气地说道,“是张丹丹那个坏人,她不知道被谁训了,眼红红的,来抢了你四姐的蝴蝶结。” “是她?”何亭亭听得大怒,恨不得去打张丹丹一顿。虽然她和这个堂姐并不是很好,但是看着张丹丹这样欺负人,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再说了,张丹丹找她这个堂姐撒火,估计是被她气到了没处撒火,就挑了个软柿子捏。 “四姐,你别哭了,我告诉你个秘密,刚才张丹丹被她妈妈打了一顿屁股,丢死人了。”何亭亭蹲下来,对蹲在地上抹眼泪的四姐说道。 四堂姐抬起一脸泪水的脸蛋,“她坏死了,就爱抢我的东西,上次抢了我的红色橡皮筋,这次又抢我的蝴蝶结……呜呜呜……” “你怎么有这些东西啊?”王雅梅好奇地问。 四堂姐抽抽噎噎回答,“我四叔给我的……” “何四伯可真好。”李真真羡慕地说道,“我大伯可小气了。” 何亭亭和王雅梅一起点点头,那真是个好人。 “嗯,四叔很好。”四堂姐跟着点头,又擦了擦泪水。 何亭亭见她眼红红的可怜,不由得说道,“四姐你别哭了,我回去帮你跟大伯婆告状,让大伯婆做主。” “我奶不会帮我的,她嫌我是赔钱货,平时有好吃的也是给张丹丹……”四堂姐摇摇头,绝望地说道。 几人说了几句,先前交好两个城里小女孩便过来一起说话了。 四堂姐插不上话,在旁羡慕地看了好一会儿,依依不舍地走了。 等聊得差不多时,客人陆续散了,两个城里小女孩要跟大人回去了,李真真被她妈妈叫走,王雅梅去帮忙收拾碗筷争取拿些骨头潲水回去喂猪,只剩下何亭亭一个。 何亭亭百无聊赖,便去找何奶奶。 谁知找了一遍没找着,倒是在屋后听到四堂姐的声音。 何亭亭自喝了四季仙居的灵泉,听力比以前好了很多,此时虽然离得远,但仍旧将四堂姐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一毛钱不行,要给两毛。” 接着响起何四伯的声音,“那好,四叔给你两毛钱,你今晚跟四叔一起睡,不许告诉别人。” “好。”之后又是四堂姐带着笑意的声音。 089 满载而归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听得好奇,原来四伯还会给四堂姐钱,可真是个好人。 她不懂男女之事,所以这时听到这些话,也只当是寻常,没觉得如何。 她还想听下去,看四伯还会给四堂姐什么,却听到何奶奶在叫她,便有点可惜地走了。 “你跑去哪里了,奶奶到处找你。”何奶奶见了何亭亭,忙上前牵住她的小手。 她的孙女儿长得那么好看,真怕被那些人拐走了。就刚才,就有好些客人跟她打听,不住地夸她孙女儿,让她自豪得不得了。 “我也在找奶奶呢。”何亭亭回道,脚步稍微加快了一点,和何奶奶并排走,又问,“奶奶啊,为什么四伯对大家都好啊?” “你四伯天生人好啊,为人老实又好心,就是长得有点差劲,又不大会说话,没能娶到老婆。”何奶奶说道。 何亭亭不认同,“谁说四伯不会说话了,我见他跟谁都很会说啊。” “他跟村里人自然能说,跟男人也能聊,就是不会跟女孩子说,害羞得很。”何奶奶摇摇头,略带惋惜地说道。 要不然那么个好小伙子,早娶老婆了。 何亭亭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刚想说什么,远远看到林玲玲和另外一个人在说着什么,忙挥挥手扬声叫,“妈妈,我在这儿呢。” 林玲玲冲这边挥挥手,也没搭话,仍站在原地。 何亭亭跟何奶奶走了过去,发现跟林玲玲说话的是沈十婶,那个经常被丈夫打的可怜女人。 此时,这个女人脸上就有乌青,显然是被打过不久的。 何亭亭看得有点害怕,握紧了何奶奶的手,没敢靠近沈十婶。 “多谢你的药了,你命真好,嫁了个好男人。不像我命苦,家婆不好,男人还会打人。”沈十婶难得地跟林玲玲吐起了苦水,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何奶奶握紧何亭亭的小手,怕沈十婶会继续说下去,说到什么是何亭亭不该听的,便道,“你有手有脚,实在过不下去了,就离了吧。” “离了我就没地方去了。”沈十婶摇摇头,凄然说道。 这样的声音实在太悲哀,何亭亭忍不住看了过去。见她有好几处淤青的脸上带着麻木,黄褐色的眼珠子木木的,不大转动,不知怎么,心里突然变得难受起来。 “这里到处都是偷渡去香江之后空出来的房子,哪里是没处去?只看你想过哪种日子罢了。”何奶奶点到即止,又冲林玲玲点点头,就牵着何亭亭走了。 走出远一点了,何亭亭这才问道,“奶奶,沈十婶怎么办啊?要被打一辈子吗?” “看她自己怎么选了。离了虽然被人说闲话,日子也不好过,但是过多几年,谁还记得?不离的话,就一辈子这样过了。”何奶奶说道。 何亭亭默然,一辈子被男人打太惨了,她无法确切知道一辈子有多长,但是她可以参考她上一辈子。她躺了三十多年,已经觉得格外漫长了。沈十婶如果被打几十年,不知道是不是比自己的一辈子还要漫长。 何奶奶见何亭亭不说话,便道,“亭亭你要记住了,会打男人的女人都是坏人,你要离得远远的。” “嗯。”何亭亭认真地点点头,记住了,她才不会嫁给会打人的人呢。 何奶奶见孙女儿听进去了,并没有放心,而是盘算着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一定要潜移默化,让这个观点在何亭亭脑海里根深蒂固。 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何学才带着大部队风尘仆仆地回来。 大家原本黝黑的脸庞更黑了,但是目光亮晶晶的,精神头十足,显然这出去一趟很叫他们满意。 何亭亭跟着书呆子何玄青远远地听到村里人打招呼的声音,便撒腿跑了出去。 何学照例用车子拉了两蛇皮袋东西,何玄连缩着身体地坐在前面三脚架的横杠上,沈小二载了何玄白以及谢临风,何玄白和谢临风脚边放着一个蛇皮袋,三脚架的横杠上也绑了一个蛇皮袋。 看这样子,大家都觉得这一行人是满载而归的。 “爸爸——”何亭亭高兴地叫道。 何学见二儿子和小女儿,笑一笑,叫道,“小二老大你们停车,来扶我一把。” 后头沈小二和何玄白听到了,忙应了一声停车,快步冲上来扶住何学骑得极其缓慢的单车。 见两人来扶住了,何学一只脚撑在地上,让三脚架上的何玄连先下去,自己这才也下了车。 何亭亭趁着何学下车的功夫,一个个招呼了过去,“三哥,小二哥,大哥,临风哥——” “哎——”一连串的应答声响起。 何玄青也叫了一趟,同样得到一连串的应答声,便跑到何玄白身边,“哥,你们带了什么回来?” “好多东西,大家都有礼物。”何玄连高兴地说道。 何玄青听了何玄连的话并没有马上高兴,而是看向了何玄白。能让老三高兴的东西无非就是玩乐的礼物,可不是他喜欢的。 何玄白冲自己这个书呆子弟弟点了点头,才让得何玄青高兴起来。 一行人先去何家,解了大蛇皮袋出来,将里头小一些的蛇皮袋分出来,这才分别各回各的家去。 沈小二领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回去了,谢临风站在林蓉身边并不马上走,而是打开了蛇皮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团皱巴巴松垮垮的报纸,小心翼翼地将报纸团解开,把里面一对纱堆的头花拿出来,双手把头花递给何亭亭, “亭亭,这是给你的礼物。” 看着那精致漂亮的纱堆头花,何亭亭高兴极了,一边接过来一边笑道,“谢谢临风哥,这真漂亮。” 看着笑得一脸阳光明媚的小姑娘,谢临风呆了呆,耳朵有些发红,他清了清嗓子,又弯腰拿了一小袋糖出来,“还有这个也是给你的。” 何亭亭照收不误,小脸蛋上全是笑,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谢谢临风哥。” 看着这样的何亭亭,林蓉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么乖巧漂亮的女孩儿,如果是自己女儿多好啊。当然,如果是媳妇儿那就更好了。 092 暴露了(三更求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车窗不知是坏了还是怎样,尖脸男人推了好一会儿都没开,他焦急起来,握紧拳头,几乎要砸窗了。 “胜哥,怎、怎么办?我们会不会坐牢?我、我不想被枪毙……”另一个平头男人吓坏了,说话的声音颤抖起来。 “别特么废话,快来帮忙。”尖脸男人压低声音斥道。 何亭亭见状,额上的冷汗也多了起来,手心也满是冷汗,已经有些冷静下来的脑海里,开始循环播放“坐牢”“枪毙”四个字。 她混沌的脑海里依稀记起,好像在哪张报纸看到过,投机倒把严重的,真的会被枪毙的。 三哥被判了死刑,要枪毙的,投机倒把严重的,也是要枪毙的,在一瞬间,过去、现在以及幻想交替,何亭亭脑海里像是被炸开了,轰隆隆地作响。 她一把握住了何学的手,握得很用力。 “别怕……别怕……”一直注意着两个年轻男人动作的何学发现何亭亭的不妥,连忙揽着她低低地哄。 何玄青也发现何亭亭的不对劲了,他本来害怕的心情在看到何亭亭雪白的脸蛋时,瞬间就平静下来了。 妹妹这样了,他这个做哥哥的要冷静才行。 “咔——”车窗终于被两个年轻男人拉开了,尖脸男人拿起其中一个大包就往窗外扔。 可是那大包太大,又是焦急塞出去的,一时卡住了,没能塞出去。 这时排查的喧闹声越发紧了,像是就在旁边的一小节车厢一样。 平头男人吓坏了,他一把将卡在窗口的包扯了回来,自己往外爬,“我、我不要这些了,我不要了……我不要坐牢……”这么说着,他死命往外爬,然后跳了出去。 原本有些镇定的尖脸男人气得眼睛都红了,接连骂了几声国骂,然后一咬牙,也不管那几个包了,跟着跳窗。 临跳下去时,他心有不甘,冲何学恶毒一笑,大声叫道,“这里有人投机倒把啊,警|察同志快来啊……” 叫完之后,整个人就跳下去了。 何亭亭听到这声音,脑海里瞬间闪过何学被人押着带走的画面,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瞬间断了。 她一把推开何学,跳起来,伸手去拿两个年轻男人带上来的大包。 何学和何玄青见何亭亭瞬间跳起来,都惊得连忙站起来,可是刚站起来,两人就愣住了。 只见一只只大包在被何亭亭触及时,瞬间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爸爸……”何玄青揉了揉眼睛,声音干涩地叫何学。 何学饶是见惯大风大浪,此刻也是怔立当场,半晌反应不过来。 待听到何玄青的叫声时,他瞬间回过神来,又听得脚步声就要来到跟前了,连忙几步跨过去,将还想把床下一只大袋子收起来的何亭亭一把抱了起来,坐回何玄青身边。 “别怕,那个人跳窗了,别怕啊……”他搂着何亭亭,声音沉稳有力地哄道。 哄着何亭亭时,何学将一些注意力分到何玄青身上,见何玄青还是一脸惊愕,忙伸手拉了何玄青一把。 何玄青回神,怔愣地坐回何学身边。 何学虽然担心何亭亭,但是此时也只能将何亭亭塞进何玄青怀中,自己则走出车厢,向过道上挤过来的人叫道,“我这刚有两个人跳窗了,带了好几袋东西……” 搜索大行李的人此时正好来到何亭亭这一节车厢前,闻言忙道,“就是你们这里是不是?刚才有人在喊——” “就是我这里,两个男人上车的,刚跳车带走了好几个大袋子,铺位下面还有一只没来得及带走……”何学说着,手指指向何亭亭没有收走的一只大袋子。 几个身穿军绿制服的人忙上前,将地上的大袋子扯了出来,并拉开检查。 其中一个小领导模样的军绿制服看向何学,“你刚才怎么没早点来叫我们?” 何学叹口气,指指何玄连和何亭亭, “同志,我一开始没敢肯定,所以没叫,不过见他们要跳车,我阻止他们了。可是他们带着刀子,拿刀子要挟我儿子和女儿,你们看,我女儿吓坏了。同志,麻烦你们帮忙问问车上有没有医生,有的话,请来帮我女儿看看吧。” 身穿军绿制服小领导闻言看向何亭亭和何玄青,见何亭亭靠在何玄青怀里,俏丽的小脸蛋雪白雪白的,眼睛泪汪汪的,小身体还发着抖,显然是吓坏了。 而何玄青,一个小脸有些白的少年,正竭力做出镇定的样子,低声哄怀里的妹妹,“妹妹别怕,坏人走了……” “小孩没事吧?”他的声音软了下来,“我等会儿叫人开广播帮你们问问有没有医生。” 何学感激道,“谢谢同志!”接着又指向自己这边的几个行李袋,“那是我们的行李,请同志们检查。” 军绿制服小领导见何学主动要求检查,脸色更缓和了,但是并没有动,而是问道,“刚才喊有投机倒把的,好像不是你的声音吧?” “不是我的声音,是一个尖脸男人喊的。他估计对我阻止他跳窗怀恨在心,又有一个大袋子没来得及带走,想陷害我吧。” 何学正担心地看着何亭亭,听到军绿制服小领导问,忙回答,说完又肃容道,“所以我才主动要求同志搜查,免得蒙了不白之冤。” 这时几个蹲下来开大袋子的军绿制服合上袋子站了起来,凑近军绿制服小领导低语了几句。 军绿制服小领导点点头,“收起来,让当地排查跳车的人。” 说完看向何学,“你们的行李就不用检查了,你跟我们说说跳车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是什么口音的吧。” 何学点点头,又看了一抽一抽地哭着的何亭亭,便在何玄青身边坐下来,抱过何亭亭,对军绿制服小领导说道,“两个都是二十五六上下,一个尖脸,叫胜哥的,鼻子旁边有很小一颗痣……” 他看起来眉头微皱,不时望向怀中的女儿,显然很担心,但是声音平稳,表述清楚,不一会儿就将两个人的外表和口音描述完毕。 军绿制服小领导一边听一边记,听完了刚想说话,就听一道焦虑的声音响了起来,“亭亭,你怎么了?亭亭——” 军绿制服小领导抬头,看见一个白净妇女一脸担忧地挤了过来,蹲在那对父女跟前,担心地伸手去探小女孩的额头。 “这位同志,你女儿没事,你坐这儿,我们叫列车员开广播,给你们找医生。”军绿制服小领导说着站起来,又看向何学,“同志,谢谢你的配合。” “不客气,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何学点点头说道。 军绿制服小领导又看了何学一眼,带着人走了。 很明显是出远门的一家子,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是只顾担心小女儿,不可能是带私货的水客。 何亭亭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收拾得挺干净的房间里,床边趴着林玲玲,不远处何玄青正盯着一本书出神,何学则站在窗边,望着窗外。 大家都没有被抓走,何亭亭心中高兴起来,刚要大声喊爸妈,就想起自己在火车上把几个大袋子收起来的事,顿时白了脸。 怎么办?爸爸和二哥肯定看到自己把大袋子变没了,他们会当自己是妖怪吗? 何亭亭想起自己看到的有限的鬼怪故事,浑身颤抖起来,心也绝望起来。 该怎么办才好呢? “亭亭,你醒了,你这孩子,醒来了怎么不说话?……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妈妈。”林玲玲一抬头,就看到何亭亭的眼睛是睁着的,忙惊喜道,叫完发现何亭亭脸蛋雪白,浑身颤抖,又吓了一跳。 站在窗边的何学闻言走了过来,何玄青也放下了手中的书,走到床边。 何亭亭见父母都发现自己醒了,忙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似乎遮住了眼睛,自己就什么都不用面对了。 “亭亭别怕,亭亭一直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无论发生什么事,爸爸妈妈和奶奶还有三个哥哥,都很疼爱亭亭的。”何学坐在床边,温和地开口。 林玲玲不明所以,“你说这些做什么,亭亭很不舒服,我们还是再带她去看看医生吧。” 何学给了林玲玲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又伸手轻轻地摸了摸何亭亭的脑袋,“亭亭怕什么?不相信爸爸妈妈和哥哥们都很疼爱亭亭吗?” “亭亭你不是说要看天安门的吗?你快点好起来,我们明天就去看。”何玄青想了想,也轻声说道。 何亭亭抖了抖手,捂住眼睛的双手手指张开,透过指缝看向何学、林玲玲和何玄青。 不是骗人的,和声音一样,他们的眼神还是温和宠爱,没有害怕,没有厌恶。 “爸爸……”何亭亭一直吊起来的心终于落地了,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并弯身坐起,扑进何学的怀里。 “好了,没事的,爸爸在这里呢……”何学抱着何亭亭温柔地哄起来。 林玲玲在旁看得吃味不已,但也知道小女儿估计就没事了,于是看向何玄青,“老三,妈妈下去买点吃的上来,你等会儿帮妈开门。” “好。”何玄青点点头,目光却还是看着何亭亭。 林玲玲见状,拍了拍他的脑袋,“放心,亭亭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未完待续。) 093 一定要改变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玄青点点头,一脸的欲言又止,他现在倒不担心何亭亭会有事了,他是疑惑何亭亭为什么能够把东西变没了。 当时在火车上人多,且何亭亭昏迷不醒,他憋在心里不敢问。下了火车到这里,因担心着何亭亭,他还是不敢问出口。现在何亭亭醒了,他满肚子的问题几乎憋不住了。 只是没跟何学沟通过,他纵使满心疑问,也不敢跟林玲玲提起。 何学教过他们三兄弟,任何秘密,没有人知道才是秘密,知道的人多了,就不再是秘密。 现在何亭亭能把东西变没了的能力,何玄青不知道是不是秘密,但是没问过何学,他到底不敢告诉林玲玲。 倒不是他只听何学的不听林玲玲的,而是他们家男女其实有不甚明显的分工,何玄青虽然没有真正明确界线,但是此刻模模糊糊觉得,这件事是男子汉该管的。 林玲玲不知道二儿子满肚子心思,只以为他仍在担心何亭亭,便拍拍他的肩膀,起身出去了。 何玄青按捺住焦灼的心情,跟着到门口,把门反锁上了,这才回来,走到床边,欲言又止地看向何学。 何学伸手摸摸何玄青的脑袋,“你去门口坐着,别让人进来。如果你妈回来了,跟爸爸说一声再开门。” 老二虽然没有大儿子与生俱来的八面玲珑,也没有小儿子的灵活多变,但是却颇有古代的书生意气,重诺、清高且不爱妄言。 何玄青虽然满肚子问题,但是却极信服何学,闻言便点点头,拖了张凳子,重新回到门口坐着。 这边何学安抚好了何亭亭,见她冷静下来了,便轻声问道,“亭亭相信爸爸吗?” “相信!”何亭亭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何学闻言,便道,“爸爸也相信亭亭。所以,亭亭要告诉爸爸吗?”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何亭亭低下了头,双手下意识地握住自己的衬衫下摆。 如果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是她最信任的人,那非何学莫属。上一辈子三十多年不离不弃的照顾与陪伴,让她对何学的信赖和尊重,超过了任何人。 “那不要急,慢慢说,小声点儿说。”何学声音沉稳地说道。 他心中并不如表面的沉稳,当时在火车上看着何亭亭将东西变没了,他比任何人都吃惊还要紧张,生怕有人看见了,那种心情到现在还没有消散。 何亭亭身上有不妥,他时有发现,但想着是自己的女儿,他倒是不担心她会有什么问题,故没有寻根问底。但在火车上那一幕让他知道,女儿年纪小,很多都不懂,随时会露出破绽让别人怀疑上她。 所以,他必须问了。 何亭亭急促的心跳在何学的声音中渐渐缓了下来,想了想,“爸爸还记得我那次醒过来,身边有个手镯吗?” “记得。”何学瞬间就记起那时突兀出现在何亭亭身边,又突兀地消失了的玉镯。 这件事他不是不疑惑的,但是东西说不见就不见了,林玲玲当时在场没发现什么,何亭亭身上也没有,他暗地里查了几天没找着,就只能放下了。 何亭亭组织好了语言,抬起自己的左手,继续说道,“那天妈妈帮我换药,那块带着血的布碰到玉镯,玉镯慢慢消失了,装在我的手里了。” “嗯。”何学的世界观此刻有点受到挑战,但他是个很好的聆听着,虽然完全不能用自己的世界观理解何亭亭说的事,但还是没有马上出言追问或者反驳。 何亭亭似乎受到了些鼓励,继续说道,“然后手里就有个叫四季仙居的地方,里面分成四个季节,很大很大,有很多水果,我可以进去,也可以带一些东西进去。” 何学马上想到何亭亭总是好运气捡到的水果,不由得问道,“所以那些苹果和樱桃,其实都是亭亭从四季仙居拿出来的?” 何亭亭点点头,又详细描述了四季仙居是怎样的,里面都有些什么。 虽然何亭亭由于学识和文采,描述得甚是苍白,且某些地方还说不清楚,但是何学却充分利用自己的大脑,将何亭亭的描述进行合理性的重新构建,大概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了。 消化掉脑海里的东西之后,何学又问,“那手镯是从哪里来的,亭亭可以告诉爸爸吗?” 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东西,实在匪夷所思。 听到这个问题,何亭亭浑身一抖,好一阵没有说话。 她想起了很真实很绝望的上一辈子,那似乎正在渐渐远去的记忆。每次回想时,她心里都会有一种凉凉的绝望感。 她不知道那叫做苍凉,她只知道,每次想起来,心里总是很难过很难过。 “如果亭亭不想说,那就不要说吧。”何学说完,又叮嘱了一句,“不过亭亭以后要小心些,不要露出破绽。” 这是以退为进,何学用上了点心眼。 何亭亭伸手握住何学有力且温暖的大手,“可是,爸爸,我想告诉你。” 她以前不敢说,是怕何学和家里人把她当做妖怪不要她,现在说出手里有个四季仙居,何学一点也没有露出不好的神色,让她明白自己以前肯定是多虑了。 “好,爸爸听着。”何学点点头。 何亭亭咬了咬下唇,“那个手镯是跟着我回来的,……从很久很久以后回来的。那时我是个植物人,一直躺着不能动,需要好多钱。爸爸跟着一个叫刘先生的人去下墓,可是却没有回来,那个刘先生带了手镯回来给我……” 何亭亭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讲得很是混乱,想到什么讲什么。 何学这次无法用上自己的理智和学识去分析何亭亭的话了,事实上,随着何亭亭的讲述,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甚至认为自己女儿也许是得了癔症。 不过,他毕竟不是个普通人,虽然心中惊骇,觉得一切匪夷所思到了极点,还是认真地听下去,用力将听到的记下来。 何亭亭说着说着,想起自己写的备忘录,连忙从四季仙居拿了出来递给何学,“爸爸,我给写下来了,给你看。” 何学点点头,接过黏在一起的几张纸,认真地看起来。 薄薄的四张纸,却让何学觉得重若千斤,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这才捏紧,看向何亭亭,“这纸上写的,是说你在梧桐岭受了伤,没有醒过来,做了……植物人,之后发生的事吗?” 何亭亭点点头,“嗯。”她皱了皱眉头,“上次没有醒过来,这次却醒过来了。四季仙居说什么时光回溯,让我回到小时候了。” 何学听了,想起那日在西边看炸药开山时,女儿感叹的那句话,然后用运用大脑飞快地分析起来。 假设女儿真的是从未来回来的,那么手上这张纸写着的,就是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 何亭亭作为一个从未来回到小时候的人,她从睁开眼睛起,就算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这也就是说,未来的发展是可以干预的。 只是,这个可干预很耐人寻味。 何亭亭能够回到小时候睁开眼睛,无疑是因为有个神秘的手镯。那个神秘的手镯到底发生了多巨大的作用,他不好预估,但是作用很大是毋庸置疑的。 这让他不得不猜测,之后一家人若要改变命运,是不是也得需要相应的“巨大作用”呢? 如果需要,那么未来显然遍布荆棘。 不过,他何学不会束手就毙就是了,到底如何,还得走一遭才能见分晓。 当然,也极有可能他想得复杂了,或许女儿何亭亭能够回到小时候,就代表着未来的走向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走了另外一条路,路上的一切障碍都是一句话的事。 “爸爸,你是怪我吗?我不是有意要害死大哥二哥,还有妈妈和奶妈的……”何亭亭见何学兀自沉思着不说话,以为他上一辈子的事怪自己,不由得哭了。 何学瞬间回过神来,伸手去帮何亭亭擦眼泪,“傻瓜,爸爸怎么会怪亭亭?是爸爸没有照顾好亭亭,让亭亭受了这么多苦。” 他不敢想象,作为植物人的女儿躺在医院里等自己回来,却等来了死讯时是何等的绝望。 他不敢想象,作为植物人的女儿一次次听到至亲的不幸时,心中是何等的悔恨和自责。 他不敢想象,作为植物人的女儿活着不能动不能说不能做任何事,在床上挺尸度过了肆意飞扬的少年时代和青春时代,是有多悲苦。 而他,作为家里顶梁柱的一家之主—— 何学没有想到,亭亭记录下的自己,竟然会那么消极和懦弱。 不管那个自己是因女儿成为植物人而过于伤心,还是因过去没有经历过什么失败以至于抗压能力不够,都是个失败者。 同时,这也让何学意识到自己性格中不好的一面了。 何亭亭听了何学的安慰,想起上一辈子何学几十年如一日的沉稳声音,泪珠掉得更凶了,“爸爸,我们一定要改变。” “嗯,一定要改变。”何学坚定地点头。 (未完待续。) 096 太没有礼貌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大喜,看向何学,“爸爸,放进去了!” 何学点点头,笑道,“那我们以后可以多买点书放进去了。”又问何亭亭,“有奖励吗?怎么才能知道有没有奖励?” “要进去才知道,我进去看看。”何亭亭高兴地说道,她心中对何学更加信服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可以把书籍放进去,爸爸却想到了,而且果然可以放,还有可能得到奖励! “去吧。”何学颔首,又摸了摸下巴,他有点期待所谓的奖励了。 何亭亭甫一进入四季仙居,马上接收到提示:引入优秀文化,获得最高奖励一次,可携带灵泉离开仙居5次。 “果然有奖励,爸爸真厉害!”何亭亭高兴得直蹦跳,然后马上出了四季仙居,迫不及待地叫道,“爸爸,有奖励,可以拿灵泉出来五次!” 何学脸上闪过满意之色,看向已经寻思着将钱放进内衣里的林玲玲,“玲玲,把钱给亭亭,让亭亭放进仙居里。” “可以放吗?会不会消失了?”林玲玲谨慎地问道。 何亭亭忙道,“妈妈你放心,应该不会消失的。”说完想起自己要拿水果给家里人吃,便心念一动,摘了十多个水蜜桃出来,“爸爸妈妈,还有二哥,来吃桃子。” 林玲玲看到突兀地出现的水蜜桃,还是一脸梦幻,直到何亭亭拿着水蜜桃去洗干净拿出来了,她才慢慢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 “果然、果然里面全都是水果吗?什么、什么水果都有?” 何亭亭点点头,“应该是什么水果都有的,有一年四季呢。妈妈快吃,很好吃的。” 何玄青握着水蜜桃,一脸向往,“里面竟然同时存在四个季节,太神奇了。” “不是人力可以达到的,听亭亭的意思,四个季节的水果都有,那就表示将所有纬度的作物都放在一块了,气候这方面的问题首先就是大问题。”何学吃着水蜜桃,琢磨着说道。 何亭亭听得眼睛亮晶晶的,她虽然听不懂纬度,但是听懂了气候,心中十分自豪,觉得自己的爸爸果然很厉害,会思考她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吃完了水蜜桃,林玲玲咬咬牙,把钱给了何亭亭,让何亭亭放进四季仙居,当然,少不了一番叮嘱,“好好放着,别让老鼠咬坏了,你自己也不要偷偷拿出来零花,需要用钱跟爸爸妈妈说。” 何亭亭自是满口答应,还把自己当日在红树林那一带卖苹果得到的钱拿出来给何学和林玲玲看,“我当时想自己买票坐车回家的,后来爸爸和三哥找到了我,这钱就不用了。” “既然是你赚的,你就自己拿着花吧。”何学说完,又看向林玲玲,“也给老二一块钱,让他买自己喜欢的。” 林玲玲手上有了“巨款”,没太将一块钱放在眼内,当下就同意了。 四人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开始在京城四处游玩。 因为何学早晚都要出去一趟,所以四人的游玩时间就放在上午和下午,每日迟出早归,并不累人。 八月的京城多数时候还是炎热的,但如果下了雨,就会变得很冷,得穿上外套。而晴天时候的炎热,在南方住惯了的何亭亭一家并不当回事,这真是太小儿科了。 随着何学的运作,丝巾和手表渐渐卖了两大袋。之后他找了个大客户,一次性把剩下的四个大袋子都卖掉了。 “虽然价钱低了些,但是比自己慢慢卖方便很多。”何学如是说道。 “低点就低点吧,没关系。”林玲玲这几天拿到手的钱足有两千多,所以向来不大方的她,也突然变得大方了起来。 何学点点头,“还想去哪里玩吗?如果不玩了,我们就买些特产准备回去了。” “再去一次天安门,上次天气不好,洗出来的照片灰蒙蒙的,很难看。”林玲玲马上说道。 “那明天去吧。”何学看了看天色,拍板道。 何亭亭对去哪里没有意见,所以不说话,何玄青去了两所名校,又去了好几个古迹,心满意足,所以也不再发表意见了。 次日是个大晴天,蓝天白云,好看得紧,何亭亭一行人再次来到天安门广场。 广场上很多人,大部分人穿得都是灰扑扑的,只有少数人穿红着绿,看着多了些活力。 何亭亭看向故宫前面宽阔的大马路,人来车往,不仅有单车,还有很多轿车,不由得向往道,“在这大马路上骑车,看起来可真威风。” 虽然有时能看到驴车、马车,但是这样的车水马龙,绝对是鹏城看不到的! “你先学会骑车再说吧。”何玄青在旁实事求是,“你现在这么点高,肯定还骑不上我们家的单车。” 何亭亭不乐意了,“谁说的,我回去马上就学骑车。” 说着看向拿着相机调试的何学,“爸爸,你给我拍张照,背后要有很多人骑车经过的。” “那有什么好看……”林玲玲摇摇头笑道。 何学却笑呵呵的,“那亭亭站好了,爸爸准备拍了啊……” 因为胶卷并不多,所以拍照很谨慎,先是每人一张单人照片,接着是双人照片,最后请一个戴着相机的外国人帮忙拍了一张四人合照。 拍完了众人欣赏了一下比南方显得低了很多的白云,就准备去买特产。 何亭亭牵着林玲玲的手,“妈,我要买很多礼物,要送给奶奶和二奶奶,还有大哥和三哥,真真和雅梅也要……” “行,都随你。”林玲玲觉得有钱了,腰杆也挺直了很多,对何亭亭提的这些小要求不放在眼内。 这时在不远处拍照的一个老人被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子扶着,走了过来,打量着何学,“你……是何学吗?” 何亭亭有些不解,看了看那个衣衫干净整洁的老人,又看向何学。 难道是爸爸认识的人? 只见何学抬眼看向来人,眼睛先是眯了眯,才露出笑容来,“是四伯吗?” 四伯?四伯公?何亭亭睁大眼睛,看向何玄青。 何玄青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将目光看向那个老人。 只见老人哈哈笑了起来,“可不就是我,你这小子不仅长得像你爸,这聪明劲儿也像你爸,没见过,这一照面就认出来了。” “四伯长得和我爸也有几分相似,所以我就认出来了。”何学笑着说完,又上下打量了老人一番,“四伯这些年来还好吧?我看着身体硬朗,爬山也不在话下吧。” 他是在父亲和几个伯父分家之后才出生的,没见过这些伯父,不过他知道当年分家之后,大伯跟着他爸爸去了小渔村鹏城,三伯去了魔都,四伯来到京城,五伯去了香江,二伯早逝,永远留在了故乡。 所以在这里见到和父亲眼熟的人,听声音也是有京片子口音,便猜测此人是自己的四伯了。 “好!好!我身体还算好。”四伯点点头,又问,“你来了这里,怎么不来找我们。” 何学笑道,“根据最后一封信的地址去找过了,住那里的人说四伯搬走了。” “哈哈哈,看我这记性,我还以为我写了信去呢……”四伯恍然大悟地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 何学笑笑,转身介绍林玲玲和何亭亭、何玄青,又让几人上来问候何迈。 何亭亭知道自己没猜错,当下就跟在何玄青身后叫了声“四伯公”,便牵着林玲玲的手站着,目光却去打量那个男孩子。 刚才她注意到了,在爸爸和四伯公说话时,那个男孩子目光闪烁,四处看,显然是爸爸说的不耐烦了。 “男的俊女的俏,我们何家都是人中龙凤……”四伯公何迈笑着说完,又指着何学跟自己身边的男孩子介绍, “这是你的十八叔,虽然是住在、住在粤省的宝安县……不对,好像改名儿了,叫鹏城,虽然是住在鹏城,但很能干的,你以后学着点儿。” “十八叔好。”男孩子打招呼,但是目光却带着些不屑,语气也不算顶好。 鹏城是个什么鬼地方,他听都没听过,在小地方混的,能有多厉害?爷爷就是爱这样惺惺作态,和这些乡下人打交道。 何学是人精,自然看得出这个便宜侄子的态度的,可是他没有帮别人教孩子的兴趣,便笑笑。 一直觉得这个男孩子很没有礼貌的何亭亭却看得很不忿,暗地里瞪了那个男孩子好几眼,又接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也觉得不高兴的何玄青在旁看自己妹妹的动作,顿时觉得好笑,便扯了扯她衣角,示意她乖乖的。 何亭亭忍了又忍没忍住,压低声音跟何玄青咬耳朵,“太没有礼貌了,也不跟我们妈妈打招呼……” 这个何玄青也看到了,也很是生气,不过他和何学想法差不多,觉得这个有可能是自己堂哥的人没礼貌他可不管,以后总会踢上铁板,让人教他什么是礼貌的。 这时听到何亭亭不开心的话,想了想,便压低声音,“那等会儿我们羞他一羞。” 何亭亭听毕,高兴地点点头,大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时刻准备着。 (未完待续。) 097 就像钓鱼一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这小子正是那什么叛逆期,不像话,阿学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对了,我忘了说吧,这是我第五个孙子,叫何玄国。”四伯公笑呵呵地说道。 何学看了四伯公一眼,又看向那个男孩子,眯了眯眼睛,原来叫孙玄国,看来不是普通的没教养。语气不好就算了,连招呼也没和林玲玲打一个。 这么想着,对何亭亭和何玄青说道,“叫玄国哥哥,别跟没教养的小孩子似的做闷嘴葫芦,不懂叫人。” 早就期待着的何亭亭和何玄青闻言,忙异口同声打招呼,“玄国哥哥好!” 打完了招呼,何玄青抬头看向何学,“爸爸,我这教养可以吧?《弟子规》说了,长呼人,即代叫,人不在,己即到。称尊长,勿呼名,对尊长,勿见能。路遇长,疾趋揖,长无言,退恭立。骑下马,乘下车,过犹待,百步余。” 他说到这里,笑眯眯地看向在旁跃跃欲试的何亭亭。 何亭亭早就等不及了,忙跟着背下去,“长者立,幼勿坐,长者坐,命乃坐。尊长前,声要低,低不闻,却非宜。我和二哥都做到了。我们都是尊老爱幼、讲礼貌的好孩子。” “是,我们玄青和亭亭都是有教养的孩子。”何学笑眯眯地说道,老二和小女儿今天真给他长脸。 林玲玲也跟着笑了,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何学,“看你说的……我们的孩子哪能那么没教养啊,你看玄青和亭亭,这多有礼貌啊,还会背书……” 何亭亭和何玄青清脆的嗓音,林玲玲带着玩笑意味的声音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抽在四伯公脸上。 四伯公何迈笑脸有点僵,脸色发绿,瞥了一眼何玄国,“连弟弟妹妹都比不上,还不好好地打招呼?” 刚才何玄国没跟林玲玲打招呼,他也装聋作哑,故意纵容着。没想到何学夫妇和两个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轻飘飘的就让他丢脸起来。 其实现在谁还背《弟子规》啊,谁还管这些老掉牙的东西啊。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早几年背这个,没准会倒霉。可现在不是早几年了,人两个小孩子背出来,又点明是讲礼貌的,他能反驳吗? 何玄国有些不快,但见何迈的眼色,便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十八婶好,玄青和亭亭也好。” “好,好,这才对嘛……”何迈听了何玄国打招呼,就笑着招呼何学四人,“难得来到,怎么也要到我家去坐坐,走……” 作为礼数,是该到何迈家里走一趟的,所以何学并不推辞,只是提出要地址,说回旅馆拿些东西再去拜访。 对此何迈并不勉强,而是爽快地答应了,甚至让何学把旅馆的东西都收拾了,去他家里住。 当年闹分家时,是何学的父亲何逊取得最终的胜利,并拿走了超过一半的家产,他们几个所谓的庶子,只能分剩下那不足一半的东西。 那个年月烽烟四起,到处都是打倒地主的,早就不像过去那样看重嫡庶了,他们当然不服何逊能拿走那么多东西。可是何逊手腕强横,他们不服也没办法,至于闹更不敢,闹出来谁也不好过,最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拿着十分之一的家产各奔东西。 何家祖上异常的富庶,所以对他们来说很少的家产,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多了。拿着那份家产,他带领着家小来到京城,并且听从何逊原先指点的,隐姓埋名低调做人。 不得不说,集何家家族之力培养出来的接班人真的很靠谱,何逊的指点简直是明灯!他听明灯何逊的,把东西收起来,避过了那可怕的十年。十年结束了,他心思活泛,又将东西拿出来活动,这一年来给长子某了个职位坐。 现在看到何学,上来相认并邀请人过去住,何迈打的是那份偌大的家产的主意。何逊能指点他们低调做人,把东西藏起来,那他本身肯定也是这么做的。 大财主何家超过一半的家产,可想而知是如何的巨富。如果能让他得到,他能让他的几个儿子都吃上公家饭碗,还能荫及孙子辈,一家富贵。 当然,何迈敢打这个主意,也是看好了何学比不上当年的何逊的。何逊当年是何家合族之力栽培出来的,成为人精不奇怪。何学么,生于动乱时代,成长时国内又陷入漫长的文化沙漠之中,所以绝对不可能达到何逊的程度。 而且,看何学几人的衣着,显然并不富裕,这样的人却能来京城游玩,还带上了相机,可想而知肯定是动用了何逊当年留下来的家财。 生活还没过好,却为了享受和见识专门到京城走一趟——通过这两点,何迈认定何学是个守成且爱享乐的书呆子。这样的人虽然言辞厉害些,但是不足为惧。 对何迈来说,这样不见得多有能力的侄子,守着万贯家财,而自己只看看不动手,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何学一行人和何迈分别之后便回旅馆,路上林玲玲问,“要带些什么去?” “买些水果、猪肉、糖果和饼干,我再去弄一瓶茅台吧。”何学从盘算中回过神来,回答道。 听到要买那么多东西,林玲玲觉得肉疼,但是想着毕竟是何学的伯父,便没说什么。 何亭亭则不同了,皱起眉头,“爸爸,为什么买那么多东西去啊?我不喜欢那个玄国哥哥,他有时偷偷翻白眼,很不耐烦,一点礼貌都没有。” “他们家里啊,其实有好东西,我们去了,没准能拿回来,所以送点吃食过去没什么。再说了,去别人家里拜访,也得注意礼数,让人挑不出错处。”何学笑吟吟地教育道。 何亭亭听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像钓鱼一样,放一点鱼饵,钓回一条大鱼?” “这个比喻真好,就是这样。”何学笑着点点头。 何亭亭记下了,这样的生活智慧她奇缺,所以记得格外认真。 何玄青也点点头,心里品味着何学的话。 走到一个路口处,何学站住了,看向林玲玲,“你带亭亭和老二回去,在旅馆下买好水果之类的,我等会儿回来。” 林玲玲叮嘱了一声小心,便带着儿女回旅馆。 何亭亭牵着何亭亭的手走在路上,不时地打量着四周的古建筑和偶尔的红墙,“妈妈,我不喜欢四伯公他们,所以不想给水果他们吃。” “这……”林玲玲有些为难,如果何亭亭提供水果,她能省下一小笔钱,钱虽然不多,但是何亭亭的四季仙居里水果取之不尽,不拿白不拿了。 何玄青开口,“妈,听亭亭的,亭亭拿水果出来次数有限的,不能浪费在他们身上。”他们四个现在远离鹏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四季仙居拿东西进出的机会一定得保留住,应对突发事件。 “那好吧,我们自己买水果。”林玲玲心里的账本顿时划拉得一清二楚。 三人到了旅馆前的供销社,便进去买了需要带去的各种水果、猪肉、糖果以及饼干,一起提着回旅馆。 没多久何学背着个包回来,一进门就满脸笑容,“今天运气好,拿到了五瓶茅台。送一瓶出去,剩下四瓶收藏着以后慢慢喝。” 何亭亭迎上去,“爸爸,茅台很好喝吗?贵不贵?” “很好喝,不过也贵,外面卖七块钱,还得批条。我这十块钱一瓶买来的,不用批条。”何学说着,将包放下来,拿出里面的五瓶茅台酒。 林玲玲咋舌,“那还真贵。”原本她还觉得手上有钱能花很久,此时听到茅台的价格,骤然觉得两千块也不是那么经花了。 何学却满脸笑容,“这酒可是好酒,生产不多,这个价钱不贵了。”说着看向何亭亭,“亭亭,帮爸爸把这四瓶收起来。” 何亭亭应了,将四瓶酒收了起来,问何学,“爸爸,我们马上就要去四伯公家里了吗?” “嗯,去吧,晚上回来。”何学说着,让大家收拾一下头发,换上好点的衣服,便带提着东西出门了。 何迈家的环境从地理上看其实很不错,位于景山后面,靠近北海和前海,但是他们家所在地却并不如何,就在恭俭胡同里。 而何亭亭几人的旅馆则在火车站附近,距离恭俭胡同并不远,但是如果走路去绝对够坑,所以何学叫了人力车,四人坐车去。 何迈家在恭俭胡同四巷,沿着曲曲折折的胡同进去,还得拐进一条狭窄的小道进去,里头一个不规则的四合院,就是何迈一家住的地方了。 何亭亭和何玄青是长在南方的,见了这样的建筑都觉得好奇,便在进去时不住地打量,甚至伸手摸了摸。 何学见了便笑,“喜欢不?喜欢的话,我们看看能不能买下一间吧。” 他说的买,自然不是走正常的途径,而是像他偷卖东西一样,走地下交易。 如果未来真的像亭亭说的,那么现在买下房子放着,以后准能升值。再说了,有房子在这里,以后几个孩子想来这里上大学,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 (未完待续。) 100 南方来的精明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秀芳、何秀梅两人红了脸,瞪了几眼何亭亭,又看看张向京,羞愤欲死,半晌说不出话来。 刚才她们两个暗地里跟张向京说了很多小话,句句都是说何亭亭和何玄青不好的,现在何亭亭和何玄青兄妹俩买了吃的,又说了一句话,就将她们刚才的抹黑全都打了回来。 而且,从何亭亭这话来说,她们跟张向京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张向京听完何亭亭的话直点头,“对,不能跟人家炫耀自己有钱。也不能背地里说人家,这、这很不好。” 他将没教养说成了很不好,给人留了余地,而且虽然是说何秀芳和何秀梅两个人,但到底没有看着两人说,给两人留了面子。 可是何秀芳和何秀梅从小没受过相关的教育,并不觉得张向京是给自己留面子了,她们只觉得丢脸,恨极了何亭亭。 “别说了,我们赶紧去北海公园坐着吃东西吧。”何玄青达到了目的,就不想多费唇舌了。 一行六人很快到了北海公园,不过到了就尴尬了,公园收门票,一人五分钱。 何玄军仿佛没发现似的,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儿有个地方可以看到风景,我们去坐着看吧。” 张向京有点尴尬,说道,“我们去公园吧,我带了钱,够买门票的。” 来到公园门口却不进去,而是随便找了地方坐着,这样的待客之道是要被家长说的。 “不用了,我们可能很快就要回家了,就在这外面坐着玩玩吧。”何亭亭连忙说道。 何玄军三人没有钱,如果进去,不是张向京买票,就是她和何玄青买票,她才不想让他们占更多的便宜呢。刚才买那么多零食是不得已,现在有借口,必须不进去啊。 “是啊是啊,我们就在外面找个地方坐着吧。”何玄军连忙点头道,他和何玄青差不多的年纪,一直要让年纪小的张向京出钱,他也会不好意思的。 于是六个人去了何玄军说的地方,找了干净的地方坐着说话。 何亭亭将零食摆出来,招呼大家一起吃。 何秀芳和何秀梅脸皮都足够厚,见何亭亭招呼吃东西,便二话不说开始吃,而且专门吃动物饼干和酸梅粉。因为山楂丸和水果糖都是一人一份,谁也不能多吃,只有动物饼干和酸梅粉没有分好,可以随便吃的,他们多吃点,就等于多占便宜了。 何迈家里教孩子,偏向于教男孩子,女孩子是放养着的,所以何玄军倒有羞耻心,什么都只吃一点,并不像何秀芳和何秀梅一样猛吃。 而且他在家里见惯了何秀芳和何秀梅这样吃东西,此时见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便没有出言提醒。 倒是张向京看得目瞪口呆,明明是何玄青和何亭亭兄妹的东西,他这两个同学怎么就能吃得这么理所当然,吃得比买主还要凶呢? 这么想着,他又看向何亭亭,见小姑娘胖嘟嘟的手指拿起一个动物饼干,慢悠悠地放进红艳艳的小嘴里,和他姐姐一样有礼貌,耳朵又红了红。 何玄青酷爱读书,知识面丰富,但是不爱出风头,跟张向京、何玄军聊起来时,始终没有主动显摆什么。 但是鉴于说到什么他都知道一些,丝毫不像何玄军想象中的土包子,很快就让何玄军和张向京都暗暗佩服。 何亭亭在很多方面是个白丁,她也知道自己的短处,所以大家说话的话时候,她就认真地听着,默默记在心里,并不敢说什么。 何秀芳和何秀梅虽然想插口,但是通常插不上来,即使硬要插话,一般也是自曝其短,弄得鸡同鸭讲,叫人啼笑皆非。 后来她们自己也意识到说多了只会让人笑话,便不肯再说,只埋头吃东西。 这么一来,张向京就看到,何亭亭和何玄青买来的东西几乎都叫两人吃完了,除了像乒乓球的山楂丸和一块一块的水果糖,其他的,包括他买的瓜子儿,都是她们吃的。 这么贪吃,这么没礼貌,真是丢脸。 张向京暗暗撇嘴,但是明面上却没说出来。 这时忽然听得有人喊,“京京,你在这里做什么?” 何亭亭正听得起劲,突然听到有人喊“京京,”恍惚以为喊自己,不由得“哎”地应了一声。 张向京本来正要答应的,听到何亭亭应了一声,不由得愣了愣,看向了何亭亭。 那边走来一个拿着相机的高大男孩子,一张俊朗的脸上满是吊儿郎当的笑容,带着惊艳看向何亭亭,“嘿,小妹妹,我是叫京京,你也叫京京吗?你如果叫京京,就得跟我回家了哦……” 何亭亭的小脸腾地红了,“我、我听错了,以为叫我呢。对不起……”说完伸出一双小胖手捂住了小脸,不敢见人了。 “我妹妹听错了,不会跟你回家的,请你不要乱开玩笑。”何玄青作为兄长,马上出来护住妹妹。 “哈哈哈哈……傻子,人家叫的是张向京的京京,而不是何亭亭的亭亭!”何秀梅哈哈大笑起来。 何秀芳也跟着哈哈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拿手指指着何亭亭直点,“连话也听不明白,你可真是个傻子,还是个土鳖,哈哈哈……乡下土鳖!” 何玄青有些生气,就看向两人,“听错了就听错了,没必要一直取笑。” “就是啊,不礼貌。”张向京说完,看向来人,“二哥,这是我新交的朋友,他叫何玄青,她叫何亭亭,是从南方粤省的鹏城来的。” 说完看向捂着小脸的何亭亭,又解释道,“所以他们不大会说我们的话,容易听混了。” “你们好啊……不过京京小姑娘特别好笑……”张向北走上前来,笑眯眯地打了招呼,连何玄军和正在笑的何秀芳、何秀梅都没落下。 何秀芳和何秀梅笑嘻嘻地打了招呼,仍旧看着何亭亭直笑,并撇着嘴低声讨论着“土鳖”“没见识”“乡下人”这些话,气得何玄青想拿东西封住她们的嘴。 何亭亭又羞又气,一把放开胖嘟嘟的小手,红着脸瞪眼看向何秀芳和何秀梅,“你们笑好了,我只是听错了而已,随你们笑!” 张向北觉得小姑娘还挺有个性,不由得点头笑道,“就是啊,只是听错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对啊!”张向京连忙点头道,然后不满地看了径自叽叽咕咕的何秀芳和何秀梅一眼。 张向北来到,跟大家说了一会儿话,又帮大家拍了张合照,便叫张向京跟他回家了。 何玄军看天色差不多了,猜想家里也要开饭了,便也打算带何亭亭和何玄青回家。 大家于是起身回家,张向京颇有些依依不舍,“你们给我地址,我到时给你们写信好不好?” “好啊。”何玄青说着,就报了自己学校的地址。 张向京连忙看向他哥张向北,张向北说道,“别看我,我也没带纸笔,在哪个省哪个市别记了,剩下的我们一人记一半儿。” 因为回去有一小段路是同路的,所以张向京便再三跟何玄青确定地址,并牢牢记住了。 临分别时,大家挥手作别,也没拖拉就分开了。 张向京回去路上抱怨张向北,说他和何秀芳、何秀梅一起笑何亭亭。 张向北不由得失笑,“好了,就是个长得漂亮的小丫头而已,看你这样子,真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向京急得跺脚,“他们是爸爸说的,值得交的那种朋友,懂得很多,而且又大方……”接着把何玄青和何亭亭兄妹买零食的事一一说了。 “你说那个何玄青拿出一块钱买小吃?”张向北听完了,一直吊儿郎当的俊脸认真起来,看向张向京。 张向京点点头,“是啊,他们可大方了,一点也没有舍不得。” 张向北沉吟了片刻,又问,“他们是何家的亲戚,现在正在何家做客?” “是啊……”张向京说道,“应该是兄弟,不是亲戚,何玄青和何亭亭叫何玄军堂哥的。” 张向北眼睛越来越亮,不住地点头,自言自语道,“南方来的,人又大方……” 蓦地,他看向张向京,“京京啊,走,我们到何家去,认识认识你那两个小伙伴的爸爸妈妈。” “为什么要去认识?”张向京不解地问道。 “别问,去了就知道了。”张向北说着,二话不说拽着张向京调头就走。 从张向京说的话可以看出,何亭亭和何玄青两个教养很好,再加上大方,显然可以猜出家境应该不错。 在鹏城那样的小地方,出手阔绰,而且教养好,张向北首先猜他们是善于“做生意”的精明人。 他一直想往南方发展,但苦于没有人脉,现在看来,何家或许有可能成为他的人脉。 张向京被他二哥拉着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去了何家,我就可以借纸笔记下他们的地址了,到时我给他们写信,等秋天香山的枫叶红了,我还给他们寄红色的枫叶。” “这是个好主意……”张向北随口敷衍道,心里却说,如果我和他们真的做了合作伙伴,还能带你去南方看他们呢,写信真不算什么。 (未完待续。) 101 只怕没人来跟他算计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被何秀芳和何秀梅取笑,心里很不高兴,又发现自己没吃多少,动物饼干和酸梅粉就没了,更不高兴,回去的路上便忍不住想抱怨何秀芳和何秀梅。 不过大家是一起走的,她如果用普通话抱怨会叫何秀芳三人听见,所以想了想,她决定用粤语。 “二哥,那两个堂姐太讨厌了,又贪食,我讨厌她们。”何亭亭扯了扯何玄青的衣衫,低声说道。 何玄青先前见两人一直嘲笑何亭亭时,心里也不爽,此时听了何亭亭的话,想了想便说道,“我们今晚吃完饭就不在她们家了,以后不会看见她们的,别气。” “她们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何亭亭说道,“我想说给四伯公听,让他知道他家里的小孩都不好。” 何玄青听了眉头微微皱起来,觉得有点为难,他想了又想,眼睛陡然一亮, “要不这样吧,回去之后,我们去四伯公那里感谢他请我们吃冰棍。那时爸爸肯定会说我们的,我们就说我们也拿了一块钱出来请他们吃东西,再说何秀芳和何秀梅都吃得很高兴。” 这么说着,他脑海里浮现出何秀芳和何秀梅吃得不亦说乎的样子,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不用费心找形容词,就用“吃得高兴”就够了。 “好,就这么办。”何亭亭也觉得何秀芳和何秀梅吃得很高兴,便笑着点点头。 前头何秀芳和何秀梅正在兴致勃勃地商量着刚才拍的那张照片,满心期待过完暑假回去上学能够拿到照片,压根没理会何亭亭和何玄青。 何玄军作为五个人中年纪最大那个,还算记得自己的责任,不时留意一下何亭亭和何玄青两人。待听到两人叽叽咕咕,说得很快,可音调却很多,韵律极美,很有抑扬顿挫之感,便认真听起来。 孰料无论他怎么听,都听不懂何亭亭两人在说什么,渐渐地便有些急了,害怕两人在说他们的坏话,便走过去,“你们在说什么啊?” 这下何亭亭和何玄青都有些傻眼了,何玄青不屑撒谎,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什么说,何亭亭虽然撒过谎,但是此刻背地里说人被抓了个正着,心里也有些发虚。 不过何亭亭很快反应过来,她觉得自己站在有理的一方,于是便定了定心神,“我们没说什么,就说四伯公家热情好客,请我们吃冰棍。” 她这么说着,又在心里暗示自己,我说的是实话,只是没告诉你后面的内容而已,你可不能怪我。 何玄军放了心,“哦,那不算什么,我们快点走吧,估计准备吃饭了。” 一行人加快脚步,很快回到何迈家里。 进了屋,何迈笑呵呵地问,“玄青和亭亭玩得怎么样?他们没欺负你们吧?” “没有。”何亭亭摇摇头,然后看向何玄青。 何玄青也跟着摇摇头,“没有欺负我们,还很热情好客,请我们吃冰棍。” 果然,一直笑眯眯的何学开口了,“你们啊,怎么这么老实呢,哥哥姐姐请吃就吃,平时家里教的都忘啦?” 何亭亭听到这里,手心出了些汗,竖起耳朵听何玄青的回答。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像二哥猜测的那样。 “爸爸,我们没忘。”何玄青镇定自若的声音响起,“后来我拿了一块钱出来,买了饼干、山楂丸、水果糖和酸梅粉回请了玄军哥和秀芳秀梅,也不让他们花剩下的五分钱。秀芳和秀梅很感谢我们的回请,她们吃得很高兴。” 说到这里,他仿佛没有看见四伯公和七伯有些变了的脸色,径直看向何学和林玲玲,“爸爸妈妈,我们虽然没有孔融让梨的美德,但是也没有给家里丢脸吧?” 林玲玲抢先说道,“那当然没有,这事做得好。” 何学接口说道,“就是那一块钱回请这些话,实在不必说。幸好你年纪还小,你四伯公和七伯也不是多心的人,不然还以为你故意炫耀呢。” “没有炫耀。”何亭亭连忙回答,“可是秀芳姐和秀梅姐很生气,说我们有钱也不说出来……” “好了,不许多话。”何学等何亭亭说完了,这才佯装呵斥。 何亭亭知道何学真正生气是什么样子的,见他的样子知道没有生气,便住了嘴不说话。 她和何玄青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既告了状,又把何玄军三个剩下五分钱的事交代清楚了,所以接下来不说话也没什么。 何学扭头看向四伯公和七伯,“家里小孩子不懂事,一点小事就拿到跟前来说,请四伯和七哥不要放在心上。” “这是什么事儿,我们哪儿会放心上,来,来,准备入座吃饭。老大不回来吃的,我们不用等他……”何迈呵呵一笑,爽朗地招呼大家入席吃饭。 不过他的视线在扫过有些脸红的何玄军和愤愤然的何秀芳及何秀梅两个时,冷得吓人。 何亭亭和何玄青俩小孩吃不了多少,很快就吃饱了,并放下筷子跟大人说一声,这才下桌。 七伯席间一直在打量兄妹俩,见兄妹俩规规矩矩,不挑不拣,细吞慢咽,吃完了还礼貌地让大人们慢慢吃,心里暗暗点头,心知何学家教很不错,必定是在这方面很注意的。 何亭亭吃完了饭想叫何玄青到院中散步,却见何玄青在翻杂志,便知道肯定叫不动的,于是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何迈这四合院里,种了好些花儿,此时只有菊花开了,何亭亭便心痒痒的去看菊花。 看了一会儿想去厕所,便去了,哪知走过屋角,就听到有人何玄国呵斥的声音,“没吃过饼干和酸梅粉还是怎么?吃死你!下次再让我知道,看我不揍你一顿。” “五哥,你骂我做什么,如果不是那俩土鳖说,爷爷保准不知道……”何秀芳委屈的声音响起。 何玄国“哼”了一声,“你别管人家土鳖不土鳖,人家家里有的是钱!我告诉你,接下来几天他们还会来我们家里,你如果不想再住在这内太监的地儿叫人笑话,就给我好好把持着,别跟个饿死鬼似的。” “我们要搬家吗?”何秀芳兴奋的声音响起。 “那就看看我们的十八叔了。”何玄国说道。 何亭亭听到他们提起何学,忙竖起耳朵,屏住呼吸,生怕漏听了一句。 可是接下来何玄国却不肯说了,一直教何秀芳怎么和她跟何玄青相处,何亭亭听得没趣,便放轻了脚步上厕所。 吃完饭离开何家时,五伯母和七伯母给何亭亭四人封了红包,和四伯公七伯一起,热情地将何亭亭一行人送出了四合院,还打算送出胡同。 何学不住地推辞,只让他们送到四合院门口,口中说,“过几天还得麻烦四伯和七哥,现在就别客气了,这么客气我都没脸麻烦你们了……” 四伯公和七伯这才止步,目送四人离开。 何亭亭一直想将偷偷听到的话告诉何学,但是这里是胡同,不时有人经过,便按捺住了不说。 四人走出不远,刚拐了个弯,就遇上两个人,正是张向京兄弟。 张向北虽然年纪轻,但因见多识广,颇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才能,很快借着张向京和何玄青何亭亭认识,跟何学攀谈起来。 林玲玲牵着何亭亭见他们相谈甚欢,便有意识地落在后面,跟张向京慢慢说话。 等到出了胡同口,何学和张向北已经互留联系方式,约定第二次见面了。 张向京没得到纸上写的联系地址,却得知二哥和何学还会联系,高兴得很,是蹦跳着跟张向北离开的。 何学叫了车,一家人坐车回旅馆。 回到旅馆之后,何亭亭忙将偷偷听到的话告诉了何学,末了说道,“爸爸,我们不要再去四伯公家里了,他们家都不是好人。” “没关系,他们打他们的主意,爸爸也有爸爸的主意。你和二哥不是收到利是了吗,拆利是玩吧。”何学不甚在意,笑着说道。 在这个社会,多的是互相算计的人,他不怕没有算计,他只怕没人来跟他算计。 何亭亭听了,大眼睛忽闪几下,陡然生出一股“爸爸是最厉害”的感觉,便安心地去拆利是了。 “咦,我这个是一块钱。”何玄青有些诧异地说道。 何亭亭此时也打开了,也是一块钱,便道,“我的也是一块钱。” “这里的利是这么大吗?”林玲玲有些吃惊,给小孩子的利是,过年才一毛两毛,现在何亭亭和何玄青竟收到一块钱的,可真叫人难以置信。 何学笑,“估计是老二拿一块钱出来买零嘴的功劳。” 何亭亭听了,和何玄青相视一眼,又去拆第二个利是,仍旧是一块钱。 林玲玲此时也拆完她和何学的了,也都是一块钱一个,不由得叹口气,对何学道,“我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你说什么买房子,还是小心些好。” “放心,我会小心的。”何学精神有些亢奋,他爸爸何逊当年说过,在他几个兄弟手里,还有几幅好画和书法的。他自知道之后一直眼馋,只希望四伯家的画还在。 (未完待续。) 104 对不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一听,眼睛突然亮了,点点头让开。 已经进去了的王雅梅33和李真真觉得不好,但是当着大人的面不好说,便抿着小嘴没说话,心里都觉得这次不能试穿何亭亭的裙子了。 何亭亭没有八面玲珑的本领,不知道自己的小伙伴的心思,等何奶奶和二奶奶进来之后,关上门,就高兴地去找裙子和自己的头花及头绳了。 何奶奶看着抿唇肃立的李真真和王雅梅,笑呵呵地说道,“听说阿学带了相机回来,今天真真和雅梅一起跟着打扮打扮,到外头拍照去。” 李真真和王雅梅听了这话,眼睛陡然亮了,满满的都是期待,虽然还会不好意思,但“打扮漂亮去拍照”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战胜了心里的不好意思。 何亭亭很快把自己的头花和头绳拿了来,这些东西足有大半个纸盒,在这个时代看起来,是十分壮观的了。 林玲玲虽然整天说女儿臭美,但是见着了可以打扮的花样,还是尽可能地买回来的。何学出门会带,何奶奶更加会带,所以何亭亭的这些玩意并不少。 “好多花呢。”李真真和王雅梅两双眼睛放光,都羡慕地说道。 “来,挑好裙子去换好,出来准备梳头。”何奶奶笑眯眯地说道,伸手拿起一朵头花,仿佛回到了年少梳头时。 二奶奶的手艺确实很好,很快就把何亭亭三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何奶奶盯着三个小姑娘直点头,“好,就这样,这样好看。”虽然李真真和王雅梅有些黑,但是打扮起来,还是很清秀可人的。 “都好看。”二奶奶慈祥地看着三个女孩子,不住地点头。 何亭亭、李真真和王雅梅高兴坏了,不住地照镜子,看镜子里变得漂亮了的自己。 “走,我们拍照去。”何奶奶说着,率先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客厅里,林玲玲还在收拾东西,何玄白坐在何学身边,跟着听大家讨论当下的形势,何玄青拿着书在看,何玄连不见踪影。 何奶奶让何玄青拿相机去拍照,自己先带着三个小姑娘出了门。 村头有一片蟛蜞菊,蔓草翠绿,如同浓绿的毯子,上面遍布着星星点点的黄色小花,活脱脱的一片花墙。 何亭亭三个小姑娘在这里拍了合照,又分别拍了一张,接着又和何奶奶二奶奶等合照。 正拍得起劲,何玄连带着小伙伴沈云飞来了,也加入进来。 不远处林蓉听到何亭亭的笑声,便和谢临风一起走了过来,本想道歉的,没想到人多,便在远处站着,没有走近去。 何奶奶却已经看到人了,便招手,“来,临风也来一起拍照。” “谢谢何奶奶,我不拍了。”谢临风此时已经看不出异样了,小脸上带着笑容,仿佛之前生气的不是他。 何奶奶不听他的,仍旧招手,“别推辞,快过来。” 谢临风有些为难,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何亭亭,见小姑娘没看他,也没说什么,心中就有些失望,便咬着唇,倔强地摇摇头。 “林蓉,你带他过来。男孩子嘛,跳脱些,别这么磨磨蹭蹭的。”何奶奶对林蓉说话。 林蓉看看说说笑笑热热闹闹的小孩子,再看看自己身边孤零零的谢临风,心中一酸,便推着谢临风的肩膀过去,“去吧,和大家好好玩玩。” 丈夫另外找了女人,她应该不会再去香江了,而故乡,已经没人了,更不可能回去。所以,她和谢临风最大可能就是留在沈家村。 要留在这里,谢临风就得融入小孩子之中。 他们这大半年来走了很多村落,发现南方的村子都是一个宗族一个宗族地存在的,这些宗族内部虽然多争斗,但是对外的时候十分团结,基本不会让外地人留下来。 沈家村是难得的有四五户外来人口的南方村落,是最适合他们留下来的地方,所以他们要想办法融入这里,并留下来。 谢临风被母亲推着,缓缓举步走向何亭亭一行人,那里有欢笑和快乐,像是悬挂在空中的太阳一样,总让人觉得温暖和灿烂。 可是最灿烂那个小姑娘不理他了,因为他凶了她的好朋友。 谢临风抿着唇,慢慢走了过去,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决定绝不道歉。 可是当他走近,看到那个小姑娘笑出两粒梨涡,一脸的阳光灿烂,看天看地看东看西,就是不看他,不由得有些想笑,下定决心不会说出来的道歉脱口而出,“亭亭,刚才对不起,我不该凶李真真的。李真真,对不起。” 话说出口了,他满心懊恼,可是这懊恼才升起,就在小姑娘灿烂夺目的笑容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烟消云散。 “哼,要我原谅你,你以后也不能凶我们。”何亭亭想做出一脸的凶恶,可她白白嫩嫩的,上扬的嘴角,若隐若现的梨涡,再加上眸子里遮掩不住的笑意,谁也知道她此刻没有生气。 谢临风点点头,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露出笑容来,“我保证以后不凶你和你的朋友。” “那我原谅你了。”何亭亭露出笑容来,“你来,跟我们一起拍照,你看我们都穿了裙子,很好看的。” 何玄连扯开嗓子叫,“谢临风,你过来跟我们站在一块啊,别跟女的一起站。” 谢临风于是没好意思站在何亭亭身边,而是快步走向何玄连那里,站在何玄连身旁。 这里正热闹着,王雅梅的妈妈方秀兰走了过来,见王雅梅穿着新裙子,梳着两条羊角辫,上面夹着纱堆的红色花,整个人焕然一新,清秀漂亮得都不像她女儿了,不由得一愣,然后扯开嗓子, “哎哟,我就说何家一家都是大好人,善良大方得很,看,送这么好看的裙子给我们雅梅,还有那么漂亮的头花……” 林蓉听到这话,不由得看向王雅梅。 王雅梅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妈,这是亭亭的裙子,她借给我穿来拍照而已,不是送我的。” 方秀兰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刚想说点什么来挤兑何家,让何亭亭把裙子送给自己女儿,就听到何奶奶说道, “这裙子是玲玲补送给亭亭的生日礼物,亭亭不好转送。说来雅梅的生日也快了吧,秀兰你不如也买一条送给雅梅?价钱应该不会很贵,不过具体多少钱得问玲玲才知道。” 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方秀兰脸上挤出僵硬的笑意,“哎,这裙子应该很贵,我们家穷得揭不开锅,哪里买得起啊。” 林蓉在旁边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你知道贵还想让别人送给你,可真是出息。 “夫妻努力挣,准能挣到的。”二奶奶笑眯眯地说道,“雅梅平时勤力,家务几乎都全包了吧。秀兰你真是好命,有这么勤力的女儿在家干活,自己能多种点菜多养点鸡鸭。” 方秀兰脸色如常,但是眼神有些闪烁,讪讪的不敢再说。 二奶奶这话纯粹是讽刺她的,她虽然不用做家务,但是蔬菜并没有额外种,鸡鸭什么的也是王雅梅养,她每日只是跟着生产队捞6分的工分。 何奶奶很看不上方秀兰,拍完几个小孩的合照,当下就道,“回去吧,那个菲林用完了。” 想开口也拍一张照片的方秀兰听了悻悻然,心里暗骂何家小气,认定何家是故意的。 回到家里,何亭亭、李真真和王雅梅赶紧把新裙子换下来,重新穿上自己的衣服。 李真真和王雅梅换回衣服就回去了,何亭亭留在房中收拾新裙子,准备拿出去给林玲玲洗。 一翻裙子才发现有个粉红色的头花落下来了,正是王雅梅的,便拿起来追了出去。 她小跑着追上去,还没追上人,就听到方秀兰骂骂咧咧的声音,“臭不要脸的你,什么不学学何亭亭打扮得花枝招展,我告诉你,以后再敢这么爱漂亮这么爱慕虚荣,我打断你的腿。” “我只是试穿了裙子……”王雅梅讷讷地说道,语气里有说不尽的委屈。 她就不明白了,喜欢穿漂亮的衣服,喜欢把自己弄得干净漂亮有什么不对,怎么就叫做爱慕虚荣了? “试穿也不许,迟些我说给你买裙子,你一定要说不喜欢,让我不要买,知道了没有?”方秀兰气哼哼地说道,她要脸皮,觉得还是要装作对女儿大方一点。 何亭亭、李真真和王雅梅三个女孩玩在一起,如果她的女儿最寒碜,那丢的是她的脸。 “我知道了。”王雅梅轻声回答。 何亭亭听到这里,没有再上前来,而是站在原地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这才上前叫住王雅梅,把头花给她。 “给你,我们在学校跳舞的时候一起戴,让别的同学看着馋。” 方秀兰露出一脸笑容,“对,好好收好,到时戴着回学校,让那些没有的同学看着眼馋。”这是倍儿有面子的事,她很乐意。至于刚才骂女儿爱慕虚荣的话,她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未完待续。) 105 由内而外地优雅和优秀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王雅梅有些难堪,她冲何亭亭笑了笑,接过头花,就冲方秀兰说道,“?33??,走吧,回去还要淋菜呢。” “知道要淋菜你还出来玩?”方秀兰没好气地斥道,又对何亭亭露出笑容,“亭亭啊,你家里有钱,我们雅梅没钱,你们又是好朋友,你有什么好东西就分雅梅一份,让雅梅在外面也跟着沾沾光,啊……” 何亭亭笑笑,“我知道了,我回去啦。”说完冲方秀兰和王雅梅摆摆手,转身就跑了。 回到家,她开始看自己种的花,因为临走前淋了灵泉水,所以一盆盆的花都生机勃勃,泥金九连环出了几片叶子,长势良好,三角梅更厉害,添了好多叶子,绿莹莹的一片。 虽然四季仙居还没说她已经将三角梅和泥金九连环种活了,但是何亭亭知道,这两种花应该能活下去的了。 看过花,见何奶奶和二奶奶在园中闲聊,何亭亭便走上前去,“奶奶啊,王伯母偷偷说我打扮得花枝招展,还爱慕虚荣,女孩子就不能打扮吗?” “你别听她的,女孩子就该将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这样心情会好,运气也会好。”何奶奶连忙说道,心里将方秀兰骂了个死。 爱美是天性,尤其是女孩子的天性,方秀兰却想抹杀属于女人的天性,可真是没有一点情趣和情调。 在何奶奶看来,这绝对是罪大恶极的。 二奶奶也点点头,“方秀兰那是自己没有,所以才这么说,亭亭别听她的。” 何奶奶继续说道,“只要亭亭认真读书,丰富自己的内涵,做个有教养的小淑女,谁也不能说亭亭打扮是爱慕虚荣。无论什么人,应该做的是让自己由内而外地优雅和优秀。所以你王伯母的话,你别理会。” “由内而外地优雅和优秀啊……”何亭亭陷入了沉思。 何奶奶笑道,“就是做个有学识的人,并且将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我们亭亭啊,以后就要做个这样的人。” “那我一定会努力的。”何亭亭握着拳头说道。 南方的夏天格外漫长,阳光、炎热和汗水是所有人对这个季节的总印象。 随着时间过去,转眼就到九月份开学了,南方的这时候,太阳依旧猛烈,到处还是一片炎热,充斥着汗水。 何亭亭和小伙伴们早上去上学,就能出了一身汗,不过她也习惯了,拿小手帕擦了汗,便迫不及待地找碎花裙子要月季和蔷薇。 碎花小裙子今天穿了另外一条小碎花,头发也被扎成了羊角辫,戴上了头花,干净又漂亮,说道,“我爷爷说了,随时可以让我拿来,不过他让我先问问,你们准备好花盆或者种花的地方没有。” “要怎么样的啊?我种在我家园子角落行不行?”何亭亭问。 她以为种花就是随便找地方种种就行了,从来没有想过别的。 碎花小裙子点点头,“园子角落是可以的,不过要好好养。要保持阳光充足、干燥通风、排水良还,地是富含有机质的沙质土壤……我爷爷说了,如果没养活,以后就不给你们了。” 何亭亭听得一愣一愣的,连忙道,“你先别说,我回去拿笔记下来那些要求。” “我就记住了生长环境,浇花、施肥和修我都给忘了,你要真想种,回头跟我去我家,问我爷爷好了。”碎花小裙子说完,上课铃就响了,她连忙跟何亭亭挥挥手,回自己的教室去了。 何亭亭不敢直接答应说去请教小碎花的爷爷,下课之后就没再找小碎花,等到中午回家了,她征求何学和林玲玲还有何奶奶的意见。 “可以去,明天下午放学了,奶奶陪你去走一趟。”何奶奶说道。 何学则看向园中,“我们家园子的泥土还可以,你就在靠近门口那儿种吧,提前翻好土,再让你妈弄点鸡粪回来肥土。” 林玲玲在旁听着家里最有地位的两位把种花这样的小事当成插秧这样的大事讨论,还一个一个的出主意,深感无语,便只听着不说话。 等听到让自己弄鸡粪回来就更无语了,只是小孩子种个花而已,至于这样动员吗? 何亭亭不知道自己老娘忧伤的心思,听了忙点点头,笑出了两粒梨涡,“那我下午跟同学说,说明天下午去她家。” 次日下午,何亭亭单肩背着书包,和碎花裙子小女生一起走到校门口,和提着一袋子礼物的何奶奶汇合之后,便一起出发去碎花裙子家。 碎花裙子打量着何奶奶,跟何亭亭咬耳朵,“你奶奶不像村里的老太太,像城里有钱人家的老太太,甚至比那些老太太还气派。” “那当然了,我奶奶年轻时是个大美人。”何亭亭听得乐了,马上赞道。 何奶奶是个有情趣的人,自然不会让小孩子自己说话,自己一言不发划开深深的代沟的,当下就笑眯眯地问,“小同学长得可真好看,叫什么名字呀?” 碎花裙子一听到夸赞,脸上就带上了笑容,“我叫周有兰,跟何亭亭一个年级。” 互通了姓名,接下来就好聊了,等到了周家,周有兰小朋友已经和何奶奶一见如故了。 何亭亭看得咋舌,没想到自家奶奶也这么能聊,可真少见。 周有兰爷爷有个专门的小花圃,钉了木板围起来,满花圃的花草,绿油油中有各色的花朵,看着十分清雅。 何亭亭看到这个小花圃惊喜交加,高兴地在花圃来走来走去,走到哪一朵花下,都要盯着花看好久,嘴里还要不住地赞,“周有兰,你爷爷可真厉害,种了这么多花!” “这里春天的时候更好看,花开得更多,满院子都是。”周有兰小朋友骄傲地说道。 “你住在这样的地方,肯定很快活。”何亭亭羡慕地说道,她在这里见了很多以前没见过的花,看得眼花缭乱。 至于说蔷薇,现在还有开着的蔷薇,一朵朵烈焰如火,怒放璀璨,花瓣层层叠叠,和太阳花还真有几分相似。 周爷爷是个农民老伯伯模样的老爷子,见何亭亭一副爱花的样子,又如此有心来学怎么种植蔷薇,心里很高兴,在她观赏过小花圃之后,拉着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怎么种花。 何亭亭拿着纸笔,听着老爷子的吩咐,一句一句地记下来,之后还专门去看了老爷子所说的怎么沤肥。 “呕——咳咳……”只是她才靠近,就被那气味熏得差点吐了,忙不迭地跑了出来,呛得直咳,差点吐了出来。 “小娃娃,你要学种花,这点气味可得撑住,因为更难闻的都有。”周老爷子看到何亭亭这个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难得看到小姑娘这么喜欢种花,所以人娇气一点,老爷子也没生气。 何奶奶被惊动了,过来揽着何亭亭,拍着她的背,皱起眉头,“不是有肥料吗?种花这么清雅的事,做什么弄得臭熏熏的啊……” “哪个种花是香喷喷的?想要种花,就得吃苦。你什么也不懂,可不能胡说。还有,肥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你往哪儿找肥料去?”周老爷子跟何奶奶争论起来。 何奶奶摇头,坚决地说道,“我以前见过花匠种花,可从来没有弄得这么臭的,你肯定是学艺不到家,只有这一个法子种花。” 她家以前有花匠,何家也有,哪个不是侍弄一院子的花草,而且从来没有难闻气味的?这老头子以为他们不懂,还想糊弄人。 “我学艺不精?你去走遍整个鹏城,都找不出像我这么会种花的人。你看看我这花圃,像是学艺不精的吗?”周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叉着腰说道。 何奶奶拉着何亭亭,对周老爷子道,“我不跟你争吵,这么着吧,你把怎么种花教给我孙女儿,肥料的事我们换别的方法解决,到时让你看看我孙女儿是不是也能将花养活。” “那就走着瞧。”周老爷子一口气憋在心里,也不管对手是个小姑娘,决心要一较高下,于是对何亭亭道,“小姑娘你过来,我跟你详细说哪一种怎么种。” 何亭亭记了好多花的种植方法,直到太阳下山了这才拿着周老爷子给的两棵月季两棵蔷薇回家。 吃了饭,何亭亭拿着小锄头在园子靠近园门口那里新翻过的土挖坑,将月季和蔷薇都种了下去,并且浇了些水。 她过去以为种花只是将花放泥土里种着,定期浇水就行了,现在才知道,有些花喜欢多水,有些花喜欢干旱,不同的季节施肥还很不一样……总之不同的花,需要用不同的方法种植。 这让得用灵泉水浇花,把花养活了的何亭亭收起了沾沾自喜的心思,认真地学着怎么种花。 之后的时间里,她时不时跟周有兰去她家里,找周老爷子交流怎么种花。甚至,她还在周老爷子那里获得了小秘诀,把柳枝泡在一盆水里,泡几天,然后用这些水去泡扦插的树苗或者枝条,这样成活率会高很多。 同时她还在学校找到送她泥金九连环的老师,跟这个老师交流,学了不少养花的小诀窍。 (未完待续。) 108 学会总结经验教训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老何这是发达了,做的什么营生啊?” 何学一直带着笑听众人讨论,此时听到有人问自己,这才回道,“改革开放了,各地越来越多人收藏书画了,我是帮人鉴赏赚的钱……” “鉴赏书画啊?那可真赚钱。”许多人听了并不怀疑,当即就信了。当初何学鉴赏一幅画就得了二十块,整个大队乃至整个公社都知道的。 想想何学最近经常在外面跑,估计看的书画起码有一百幅两百幅了,难怪能赚到一千块。 也是他们不懂行情,才以为随时有书画可以鉴赏,并且短时间内就凑够几百幅。 这时何亭亭已经跑出来了,手舞足蹈地冲过来,“爸爸,这是我们家的电视机吗?” “是我们家的,以后晚上就可以看电视了。”何学笑着,接住何亭亭,牵了她的手往回走。他原本也是在搬运电视机的,可是来帮忙的人都抢着抬,说要感受电视机的重量,沾沾光,把他推到一边去了。 村里的人见了何亭亭,心下痒痒的,不断地盘算着让自己家儿子勾|搭何亭亭,有多大的成功率。有何学这样能干的一个未来岳父,何亭亭就算什么也不会干也没关系啊。 一个人实在忍不住了,问出口,“老何啊,看你这宠女儿的样子,到时亭亭出嫁,少不得也送彩电吧。” 何学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心中有些不虞,却也不把这些人放在眼内,便道,“送,彩电要送,四大件都送,要是合适,房子也盖了新的送。” 他给女儿的嫁妆有金山银山也和这些人没有关系,倒不怕他们惦记。 “爸爸……”何亭亭听到讨论自己出嫁的事很不好意思,便跺着脚摇何学的手。 “好,好,我们亭亭还小,说这个还早,不说了不说了。”何学笑眯眯地说道。 可是听了何学的话的所有人都热血沸腾起来,看向何亭亭的目光就跟看香饽饽一样。有些人想到自己儿子和何亭亭岁数差得有些远,暗暗咬牙,惋惜不已。 何亭亭觉得这些人的目光不怀好意,便瞪起大眼睛,一个个瞪了过去。 她长得粉嫩粉嫩的,瞪起大眼睛也不吓人,反而更可爱,看得四周的汉子都觉得,长得这么好看,陪嫁没什么也没关系。 何亭亭见那些人仍旧笑眯眯的,气得嘟起小嘴,再不肯说一句话了。 到何家了,大伙七手八脚帮忙装好电视机,又装上天线架,收到唯一的央视台,就快快回去准备吃晚饭,打算今晚来何家看电视。 见人走远了,何亭亭马上抓紧机会跟何学说今天下午打群架的事,又说了谢临风帮忙打架,被威胁说要赶出村子的事。 听完何亭亭的讲述,何学点点头,“爸爸知道了,亭亭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傍晚何奶奶和二奶奶领着抱了自己衣服的何玄连和沈云飞回来,这事果然就到此为止,没有人说要来找谢临风算账,更没有人要赶走林蓉母子。 而谢临风从此之后跟何家更亲近了,时不时会和何玄连一起,跟在何学身边学做事学待人接物。 转眼到了十月末,下造的农作物也开始收割了,何亭亭的月季和蔷薇看着有了生机,叶子绿油油的,半点看不出秋天的模样。 经过这些日子的勤学苦练,何亭亭对种花终于有了自己的见解,再不是过去的小白,而是颇有几分花匠的学识了。 这次农作物收割,林蓉也自告奋勇去帮忙,并表示绝对不会分这一季的任何农作物,只希望明年春耕时,可以算上她一份,让她也参与劳作拿工分,并且开荒丢荒了的田地耕种。 沈棋生和生产队里说话比较有分量的人商量过后,同意了林蓉的请求。 生产队由于有大量人口偷渡去了香江,丢荒了好些田地,所以土地有很多的剩余,林蓉来顶上,等于多了一个劳动力。 何亭亭照样不用下田,每天就种种自己的花草,在整个公社都是独一份的。但因为有个能干的老爸,家里买了整个生产队的第一台电视机,所以并没有听到什么闲话,而且还是最抢手的媳妇儿人选。 在这个月份,发生了一件大事,瞒上不瞒下的小岗村粮食获得了丰收,当年粮食总产量66吨,相当于全队1966年到1970年5年粮食产量的总和。 沈家村所在的生产队也是私底下包产到户的,粮食虽然没有小岗村的多,但是比以往好得多了。不过上面没有政策出来,沈棋生和何学没有任何人敢声张,上交了给国家的粮食之后,家家闷声大发财,收好自己家丰收的粮食。 果然,这么做是正确的。距离鹏城很遥远的小岗村即使获得了丰收,到处还是批评包产到户的声音,甚至有人因此而被带去劳改。包产到户,简直困难重重。 何亭亭在听到何学说起这个坏消息时,心情也不好。 她种的花不知是肥多了还是水少了,原本欣欣向荣的月季枯死了一株,另一株虽然不至于死掉,但是才出的叶子已经泛黄了,眼看着也是凶多吉少。 原本以为自己多少也晓得怎么种花了,没想到现实马上让她知道,她想得太过美好了。 在何亭亭愁眉苦脸的时候,何学做出指示,“不要灰心,自己好好去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并且学会总结经验教训,争取把花养活。” 他虽然可以给女儿无尽的关爱,可以给女儿富裕的物质条件,但是类似这样的人生经验和专业技能,他希望她可以自己主动获得,因为这些东西学会了就是自己的,永远不必担心失去。 此外,他也希望何亭亭养成主动去认识问题并积极寻找解决办法的习惯。如此一来,无论她将来想做什么,这样刻苦钻研的态度都能帮助她提高成功的几率。 何亭亭最是听信何学的话,当下就握紧小拳头,燃起无限的斗志。 然后,她马上将自己是怎么种花的一一写下来,并和周老爷子之前传授的经验一一对照,看有没有没做到还是没做好的地方。 仔细看过三遍也没看出什么,何亭亭决定去找专家周老爷子问问。 次日下午了课之后,她跟着周有兰跑到周有兰家里,找周老爷子问计,“我都按照周爷爷说的去种的啊,怎么就养不活呢?” “你跟我说说,是怎么种的。从浇水到施肥,都详细说说。”周老爷子敲了敲烟斗,说道。 何亭亭于是将自己早晚各浇水一次,隔了十五天施肥一次详详细细说了出来。 周老爷子一听,觉得没问题,于是又问,“你是什么时候浇水的?大概几点钟?” “上午六点多浇一次,下午放学回到家歇一会儿,也差不多六点才浇水。”何亭亭马上回答。这些是她每天都做的事,所以回答起来算得上不假思索。 这么操作并没有问题,可是为什么养不活呢?周老爷子皱起眉头想了想,问,“你下午浇水浇得多吗?” “跟早上一样。”何亭亭回答。 周老爷子一敲烟斗,“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这水浇得太多了。你以后每天下午浇水少一点,如果花盆还湿,浇一点点就够了。” “这个原因吗?我还以为太肥了或者是缺水呢……”何亭亭瞪大眼睛,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浇水太多了,便道,“那如果花盆还湿,浇多少水怎么控制啊?” “尽量少点,但是具体多少你得自己把握,我这说不好。你种花种多了,慢慢就懂了。”周老爷子摆摆手说道。 种花是一门手艺,单靠传授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只有听取前人的经验加上自己摸索,才能真正种好花。眼看着小姑娘是个好苗子,他更不敢给她定好条条框框了。 何亭亭于是回去,将花盆从墙角往外挪一点,争取让花多晒晒太阳,同时她还从家里找了锥子,在花盆底部弄了个孔,让水可以流走不至于积水。 至于灵泉水,她放了点到已经枯死那棵月季上,另一棵愣是坚持着没放——自从何奶奶说让她和周老爷子比赛种花,她就不放灵泉水了,她觉得偷偷放灵泉水那是作弊。 可是现在有一株花快要死了,她大脑灵活地转动起来,认为周老爷子比自己多了很多经验,自己得弄点灵泉水补上经验上的不足才公平。 之后每天,何亭亭浇水都很小心,早上浇过之后,傍晚浇水之前仔细观察土壤,控制着浇水。 她的举措果然有效,叶子变黄那棵月季花重新欣欣向荣起来,而枯萎那一棵,看着没多大变化,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何亭亭按捺住将枯死那株月季挖出来看看根部的打算,一边看何学帮忙收集回来的种花的小册子,一边自己摸索着养花,她知道,现在正是积累经验的时候。 这天何亭亭帮花草松了土,便伸着懒腰走出家门。 王雅梅跑了过来,兴冲冲地给了她两颗糖,“我妈怀上了,听村里的老人说这一胎准是小弟弟,这糖给你吃——” “真的吗?恭喜你们了。”何亭亭拿过糖,剥开糖衣吃了起来。王雅梅父母多想怀上一个男孩,她听得太多了,也是知道的。 王雅梅笑起来,小脸上满是憧憬,“我希望是小弟弟,这样我爸爸妈妈就会高兴,也会对我们好些的。” 她父母和爷爷奶奶平时骂她和几个妹妹时,骂得最多的就是“倒霉的赔钱货,带坏了家里的风水,让家里没有男孩子。” 所以她想,如果有了小弟弟,父母和爷爷奶奶都不会像过去那样骂她们了,甚至还会对她们好。 何亭亭看着王雅梅清秀笑脸上的憧憬和期待,想起上一辈子听李真真说过,王雅梅是有弟弟的,而且她爸妈还很疼她那个弟弟,当下就点点头,“放心好了,一定是个男孩子的。” (未完待续。) 109 让他们一辈子后悔!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希望像你说的。”王雅梅高兴地说完,又道,“我还要去给真真送糖,我走啦……” “真真好像在屋背帮忙背禾杆,你去屋背找她呀。”何亭亭连忙叫道。 王雅梅“哎”了一声,跑出几步又转了回来,压低声音道,“我刚经过沈十婶家里,听到她跟她家婆吵架,骂她家婆怂恿十叔昨天打了她一顿。” “哎,她家经常打经常吵的,可怜的女人……”何亭亭摇摇头,叹着气说道。 王雅梅点点头,清秀的小脸也带上了同情,“沈十叔太过分了。”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跑了。 何亭亭砸吧着糖,不知道该去哪里玩,便信步在村子里晃荡起来。她原本是想找李真真和王雅梅一起,到河边找五颗小石子回来,准备玩抓石子的游戏的。可是这会儿没伴,便没了兴趣去了。 走了没一会儿,见谢临风提着两只“吱喳喳”叫着的麻雀迎面走来。 “临风哥,你怎么回来了?我三哥呢?”何亭亭好奇地问。她知道谢临风和何玄连并沈云飞几个上山捕麻雀的,见只有谢临风一个人回来,便觉得奇怪。 “他们还说要装田鼠,晚些再回来。”谢临风回答完,又打量了何亭亭一番,问,“你要去哪里?” 何亭亭有些失望地说道,“我想去河边捡小石子玩,可是没伴。” “要玩抓石子吗?”谢临风见村子里的女孩子玩过,故也知道,当下就道,“那不好捡,得自己拿大石头砸,砸五颗差不多大小的。” 何亭亭听了,欣喜道,“临风哥你也知道吗?要不你陪我去砸石子好了。” “你等等,我先把麻雀拿回家去。”谢临风说着,让何亭亭等着,自己飞快地跑回家,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喊,“不要跑,等着我啊……” 这些女孩子的玩意儿,他原本是不会靠近或者沾染的,可是想想何亭亭小手白嫩嫩胖嘟嘟的,又不会砸,不小心砸着了手可就不好了,便打算帮她一帮。 何亭亭口中应道,“知道了,你快点——” 谢临风的大哥每月都会从口岸拿钱给谢临风母子,再加上谢临风有时跟沈小二出远门,有时跟何学出远门,自己也能挣到一些钱,所以现在母子俩的生活过得还可以。 她等了没一会儿,谢临风就气喘吁吁地跑了来,“好了,我们走吧。” 两人于是一边说话一边往河边走去,走到一半的路程,听到李真真在大吼,“亭亭,等等我——” 何亭亭连忙回头,见村头前李真真在招手呐喊,她似乎看到她和谢临风回头看了,高兴得很,又喊道,“等等我,我马上出来——” 何亭亭便看向谢临风,“那我们等等真真吧。” 谢临风没说什么,点点头,在路边晒着的禾杆坐了下来。 何亭亭没有坐,她回头看着奔跑出来的李真真不住地挥手,“快点,快点——” 李真真虽然年纪小,但是跑得也快,很快就喘着气跑到何亭亭身边了,喘着气说道,“累死我了……是要去砸石子的不?我干完活了,也想砸一副,轮流着用……” “对,就是去砸石子的……”何亭亭说着,伸手挽上李真真的肩膀,“我们走吧。” 李真真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何亭亭,这才挽上何亭亭的肩膀并排着走,口中说道,“雅梅给我的,说她妈妈有小宝宝了。我给你留了一颗。” 何亭亭接过糖,又从自己口袋翻出一颗,“她也给我了……不过你给我一颗,那我的给临风哥吧……”说着就把自己糖递给走在一旁的谢临风,“临风哥给你,我们一起吃糖。”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谢临风摇摇头说道。 何亭亭却不肯将手收回来,坚持道,“我们是一起的,我们有糖吃,你也得有地吃啊,这是我和真真一起给的,你快拿着——” 谢临风没办法,见何亭亭始终坚持,便将糖接了过去,剥开糖衣放进口中。 三人到了河边,很快挑选好了石头,开始找大石头砸石头。 要砸出五颗差不多大小的小石头并不容易,但是李真真手巧,谢临风也不差,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砸出了两副小石子来。 李真真的石子是她自己砸出来的,藏青色,有些棱角,看着有几分清新淡雅。 何亭亭的石子则全是谢临风帮忙砸出来的,类似花岗岩的颜色,但又被花岗岩略白,在这个灰扑扑的年头,这样的颜色算是鲜活了。 “好了,我们一人一副,到时换着玩。”何亭亭高兴地将小石子抓在手中不住地打量。 谢临风盯着她包着石子的小手,“你试试,看会不会磨手,如果会磨手记得告诉我。”说完收回视线,继续砸。 李真真不由得问,“临风哥,你还砸石子做什么啊?” “多砸几颗,备用。”谢临风头也不抬,认真地砸着石子。 李真真听了,觉得有道理,便也开始砸石子,准备砸几颗备用。 何亭亭看向四周,见天色比平时这个时候暗多了,不由得道,“好像准备要下雨了,赶紧砸,砸好了我们跑回家。” 李真真和谢临风一听,忙抬头看天空,见天色果然很是阴暗,皆点点头,加快了进度。 等谢临风砸了两颗石子,李真真才砸了一颗,空气里就有了雨水的味道。 谢临风一把扔了大石头站起来,伸手就伸手去拉何亭亭,“快,我们跑回家,要下雨了。” 何亭亭听见,忙拉了李真真转身就跑,“快,快跑——”她压根没看到谢临风来拉自己那只手。 甫一伸手出去,谢临风就后悔了,再怎么说何亭亭都是女孩子,而他是男的,是不能手拉着手的,他甚至还担心何亭亭反应过来臭骂自己一顿。 待看见何亭亭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转身拉着她的小伙伴跑了,谢临风松了口气,连忙跟着发足狂奔。 何亭亭和李真真牵着手跑,跑着跑着觉得有趣,都忍不住嘻嘻哈哈笑起来,清脆的嗓音传出好远,笑声里那股子快乐让后面跑着的谢临风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玩……”何亭亭一边笑着一边跑,看到前面有人,便叫道,“真真,你看前面,那是不是沈十婶啊?都要下雨了,她怎么出来了……” “就是沈十婶……”李真真也看见人了,放缓了脚步。 何亭亭于是跟着放缓了脚步,慢慢小跑着跑到前面那牵着一个小男孩的女人跟前,“沈十婶,你要去哪里啊?马上就要下雨了,快回家吧。” “亭亭姐,真真姐,下雨了,下雨啊……回家家,回家家……”小男孩含着手指,笑嘻嘻地跟何亭亭和李真真打招呼。 “十五,你还没有跟他打招呼呢……”何亭亭看到小男孩有趣的样子,忙指指谢临风。 沈十五歪歪脑袋看向谢临风,“谢、谢、谢临风蝈蝈……” “十五真聪明。”何亭亭笑眯眯地说道。 李真真看向一直不说话、看着地下的沈十婶,“沈十婶,我们回去吧,下雨了。” 沈十婶蓦地抬起一张愤恨的脸,“下雨怕什么,我要去跳河,我要让沈柱生两母子一辈子良心不安,一辈子后悔!” 这话里带着无限的愤恨和怨毒,吓得何亭亭和李真真同时倒退几步,白了小脸。 谢临风上前来,挡在两人跟前,戒备地看向眼前嘴角青了一块额头肿起来的可怜女人。 “你们回去吧,一辈子平平安安。我是没有一辈子的了,我怎么嫁了这么个东西呢……”沈十婶说着,牵着自己身旁不过三岁的小男孩往前走。 “平平安安啊……”沈十五挥着小手对何亭亭和李真真直笑,然后被沈十婶拉着走了。 何亭亭连忙伸手拉住懵懵懂懂的沈十五,“沈十婶你不要去跳河,河水很冷的。” “我不怕冷。”沈十婶说着,扯着沈十五就走。 沈十五一只小手被何亭亭拉在手中,一只手被母亲拉着往前带,有些痛了,带着哭声叫道,“痛痛……” 何亭亭见状,忙放开了手。 “沈十婶你不要去跳河,跳河会死的……”李真真松开何亭亭的手,上前去想拉住沈十婶。 可是沈十婶一把甩开她的手,“走开,别管我。他沈柱生不是能耐么,我看我死了之后,他还能不能娶到老婆——” 这么说着,她弯腰抱住沈十五,快步往前走。 李真真吓坏了,拉起何亭亭就跑,“快,我们快回去喊大人,沈十婶她不会游水的,她是旱鸭子,真要跳河了,保准没命。” 何亭亭听到这里,也吓了一跳,“那我们赶紧跑吧。”她以为村子里人人都会游水呢,毕竟为了偷渡,是整个村子一起学游泳的。 谢临风回头看了沈十婶一眼,加快了脚步狂奔,“我先跑回去,你们跟在后面。” “好,你快点……”李真真叫着,脚下不停,也是跑得飞快。她跑着跑着发现何亭亭跟不上,便松开何亭亭的手,“亭亭我先跑啊……” (未完待续。) 112 原来是猴票!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听毕,便拿起纸笔,准备认真记着。 何学看着自己小脸雪白的女儿,开口问道,“你心里难过,是因为沈十婶死掉了,你没有阻止她,对不对?” 想了想,何亭亭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原本是活着的,还会跟我说话,可是转眼就死了。” 归根到底,是亲眼目睹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变成死人,而且还是自己没有阻止成功而死掉的,所以受不了了。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没必要想这么多。不过这一点先放着,我们来说说你有没有阻止这件事。”何学缓缓说道,“人可以善良,但是不能过分善良。这次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却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这是爸爸很不喜欢的。” 他说到这里,见何亭亭想要反驳,便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继续说道, “你遇见了,去阻止过,阻止不了,就跑回来叫人,她的家人说会去叫人回来而且真的去了,之后你又跟大队长说过。可以说,你做了三重努力,已经尽力了。你想想,你除了这样,还能做什么?” 何亭亭被这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眨着眼睛陷入了思索,是啊,她能做什么呢? 见何亭亭没说话,何学就继续说道,“其实你的努力已经起作用了,你想想,当时沈七老太太是不是答应你了,说会去将人叫回来的?对你来说,你已经完成任务,救回一个人了。” “可是沈十婶还是死了啊……”何亭亭说道。 “那和你没有关系了。是沈七老太太,她心肠恶毒,只带了小孙子回来,还开口叫她儿媳妇去死,一切都是她的错!就是沈七老儿和沈棋生去他们家,沈柱生也是说沈七老太太已经去找人了。如果不是他们撒谎,不是他们恶毒,沈棋生作为大队长,肯定会再叫人去帮忙找人的。” 说到这里,何学顿了顿,才作了总结,“这件事,归根到底可以总结为,一个恶毒的老太太伙同儿子欺负侮辱儿媳妇,在儿媳妇要去死时,还推波助澜落井下石,并且撒谎说会去救人但是事实上没有去。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为了让何亭亭相信,何学毫无心理负担地将责任全都推到恶毒的沈七老太太和沈柱生身上,事实上不用他说,这件事也是那对母子的错。 听到这里,何亭亭如遭雷击,是啊,她做了三次努力,而且还起了作用的,怪只怪沈七伯婆那个老太婆答应了而不做,甚至还反过来刺激人。 “人家要死,你是怎么也阻止不了的。你只是个小孩子,还是三个小孩子之一,你没有必要把这些往身上揽。这是滥好人的表现,爸爸不希望你成为滥好人。” “这件事如果要负责,沈柱生该负责,沈七老太太需要负责,大队长沈棋生需要负责,沈七老儿需要负责……反正轮遍了所有人,都不会轮到你们这些小孩子身上。” 何学说到这里,也不管何亭亭是否消化了,继续说下一个,“这次的事,你如果要付出些什么,那只能是警醒。透过这件事,你学到了什么。在爸爸看来,首先就是,做人要独立。” 如果沈十老婆独立有骨气,她大可离婚了自己过生活,而不是夫家靠不住想靠娘家,娘家靠不住就想去死,用生命为代价让人后悔。 这完全是亲者痛仇者快的做法,何学很鄙夷,更不必说这件事或许还没有痛的亲者,只有几个失去母亲的年幼孩子,以及恨她恨得要死的家婆和丈夫。 何亭亭现在暂时还是无法理解很多想法,但是她都认认真真地记下来了,她想,她可以拿着记下来的东西,以后有空了慢慢看,慢慢理解和吃透。 何学说了很多,关于人要独立,要珍惜生命,要有原则,还有不能嫁会打老婆的男人,不能嫁家里有恶婆婆的男人…… 何亭亭记满了两页纸,她决定从今天开始,每天都看一看,然后记在心里。 沈十婶那个可怜的女人因为不是寿终正寝,所以没有怎么办丧事,被用破席子卷了,草草埋掉。 何亭亭次日出屋的时候,村子里很平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悄悄地少一个人。 对总是有人想方设法偷渡去香江的村子而言,突然少了一个人,并不是很大的事,尤其是已经经过了两日的讨论之后。 谢临风、李真真和王雅梅见何亭亭恢复了正常,心里都高兴,陪着她到山里转了一圈才回来。 天气渐渐变冷了,何亭亭他们放了寒假,除夕慢慢临近。 这天何亭亭和李真真、王雅梅三个在晒谷坪玩抓石子,玩着玩着王雅梅突然说道,“听说明年是猴年,我弟弟明年出生,属相就是小猴子。” 她自从得知自己将会有个弟弟,就经常将这个弟弟挂在嘴边,并且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李真真笑着说道,“希望他虽然是个小猴子,但是不要像小猴子那样调皮,而且对你这个姐姐很好。” “我也希望是。”王雅梅笑得眯起眼睛,不住地点点头。点完了见何亭亭拿着石子出神,便伸手推了一下何亭亭,“亭亭,你怎么不抓啊,在想什么?” 何亭亭回过神来,脸上带着恍惚,“明年是猴年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你忘记了什么事啊?”李真真问道,“你快想想,跟我们说说是什么事。” 何亭亭使劲想可就是想不起来了,最终放弃,“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不管了,我们继续玩。” 下午回家时,何亭亭见何玄青在看书,便打了个招呼,也打算拿一本书看。 忽然听何玄青叫道,“亭亭,家里没水果了,你拿点出来。回你房间拿,我在这里给放哨。” 何亭亭有个四季仙居的事,只有他、何学、林玲玲知道,还没有告诉何奶奶、何玄白和何玄连,所以有时候何亭亭拿东西就需要有人放哨。 “二哥,我们不能告诉奶奶和大哥三哥吗?”何亭亭点头应了,忍不住问。 何玄青说道,“爸爸说春节时再告诉他们,当做新年礼物了。” “好!那你等着,我马上去拿。”何亭亭高高兴兴地回了房间。 何亭亭房里,林玲玲专门给放了个箩筐在里头,是让她拿水果用的。 何亭亭行动力强,很快将箩筐装满苹果和梨,装满了之后,她想了想,想起今天还没看何学之前让她记下来的那些道理,便出来跟何玄青说了一声水果装好了,就进了四季仙居。 将那两张纸来来回回看了两遍,何亭亭又在心里默念一遍,这才慢慢地翻着她记录上一辈子事情的册子。 翻到开头,她霍地站了起来,惊叫道,“啊,我想起来了!” 这动作太大了,一直窝在她怀中的小猫咪被惊得瞬间落地,然后一身的毛炸了起来,发出低低的吼叫,“嗷……” 何亭亭并不怕这小猫咪,高兴地扑过来一把抱起小东西,一边抚摸着那身毛一边高兴地说道,“我想起来刚才在晒谷坪里到底忘了什么事了!是猴票,原来是猴票!” 上辈子李真真经常会来跟躺在病床上的她说话,会说起她爸爸又卖了什么东西,曾经有一次就说过,说她爸爸卖了一整版首轮版的猴票,得了一百万左右。 何亭亭现在对一百万没有概念,但是她知道这绝对是很多很多的钱的。 这么想着,她在四季仙居里再也待不住了,很快放下小猫咪出了四季仙居,去客厅找何玄青,“二哥,爸爸去哪里了?什么时候会回来?” 何玄青从书中抬起头来,“去了城里,估计明天会回来吧。” 何亭亭一听,有些失望,心里又急得不行,便如同困兽一样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你有急事吗?”何玄青见何亭亭这急躁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何亭亭点点头,骤然想起她有过上一辈子的事何玄青是不知道的,便又摇摇头,“也不是很急。” “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是什么意思?”何玄青有些怀疑地问道。 何亭亭忙摇摇头,“真的没事,我出去看我的花了。” 她说完马上就跑出了客厅,直奔园门那块,仔细看了看,她兴奋起来,“之前死掉的月季重新活过来了,长出了个新芽!二哥,你快来看!” 何玄青来了兴趣,放下书走出去看了起来,见原先枯萎了的月季果然长了新芽,便点点头,又看向其他植物,笑道,“你这花种得不错啊,好像都活了。” “那当然。”何亭亭高兴地说道,“村里没有一个人比我会种花。” “嘚瑟——”何玄青摇摇头,又扯了扯何亭亭的小辫子。 何亭亭冲何玄青龇牙,笑得一脸的阳光灿烂。 次日何学回来,何亭亭便将他拉到一边,激动地说着猴票的事,然后说道,“爸爸,明年是猴年,所以票就是猴票对不对?我们到时多买一些回来放着啊,以后会很值钱的。” (未完待续。) 113 怎么才能让生活过得更好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学想了想,“猴票啊……粮票不可能的,最有可能就是邮票了。到时看情况买吧,只怕第一版数量不会很多。能拿到一整版并不容易的,我们看情况买。” 他当时看何亭亭写的小册子,更多的注意力被自己家悲惨的命运拉走了,对猴票并不是很放在心上,所以没什么印象。 何亭亭急了,“一定要多买啊,爸爸。我记得是一百万呢,一整版一百万啊!一百万是很多很多的钱对不对?” “一百万啊……”何学略微有些吃惊,但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又笑眯眯地摸了摸何亭亭的小脑袋,“没错,一百万是不少钱了。” 何亭亭将何学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拿下来,不住地摇着,激动得双目亮晶晶的,“所以我们要多买点啊。” 何学拉着何亭亭到椅子上坐下来,语气温和地说道, “别急,如果邮票以后真的值这么多钱,那么就表示我们国家发展得很快,而且掀起了各种收藏热。这么一来,不仅邮票值钱,别的许多东西都会很值钱。我们可以选择收藏的东西太多了,不一定都收藏邮票的。” 如果他没有猜测错误,亭亭说得猴票应该就是邮票。邮票的价格一般是8分钱,一版数量几十枚,后世整版升值为一百万,算一算,应该是升值了十多万倍。 能让邮票升值这么快的,只能说是国家的生活水平真的突飞猛进了,很多人有闲钱玩收藏,并且将价格炒高。一如过去无数朝代的盛世,钱多了就玩收藏。 而在收藏界,古玩字画这些,是永远不会过时的。对现在的他来说,选择面太广了。 何亭亭眨眨眼,“可是邮票一定很值钱啊。……别的不知道,不对,别的古董也是很值钱的,可是爸爸为了我都卖光了……”说着有些低落起来。 “那都是过去了,不要总想着过去。我们应该想想,怎么才能让生活过得更好。”何学安抚何亭亭,继而又强调,“亭亭你记住了,过去如何不重要,主要的是你学到了什么,可以用在未来的生活中,让未来的生活过得更好。” 何亭亭认真记下来,点点头,“我听爸爸的。” 年前洗洗刷刷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除夕当日,也就是1980年2月15日。 这一日,被何亭亭寄予厚望的猴票果然发行了! 何学自从知道猴票的存在,便分了些注意力在这上面,除夕前看到会发行猴票的消息,便让小王先生帮忙留下几版。 小王先生对他要买这么多猴票很是好奇,专门问了原因。 何学搪塞说是喜欢猴票的设计者黄永玉大师,而且那猴票是雕刻版,很对他的口味,所以想买了收藏。 小王先生拿到了五版,他想着答应了何学给他几版,便决定给何学三版,自己留下两版,毕竟无三不成几,最低限度也得给够三版才算那么回事。 至于他自己,打算看着何学行动,何学收着,他也收着,反正一版也不是很贵。而何学对字画研究很深,如果猴票真的有收藏价值,他收着,以后也能赚一笔。 何亭亭得知猴票发行很是兴奋,再从何学那里知道他已经托人买了,便放心地准备晚上的文艺汇演。 文艺汇演是整个大村子共包括了四个生产队共同办的,四个生产队各出两个节目,何亭亭他们小学的学生又出四个。 何亭亭、李真真和王雅梅三个都是舞蹈队的,从早上开始心情就很兴奋。 当天下午三点多,四个生产队的人家都兴冲冲地吃完晚饭,便兴奋地去到小学,准备看当晚的文艺汇演。 这是难得的盛事,破旧的小学人潮汹涌,熙熙攘攘。 何亭亭他们舞蹈队是第二个节目,他们跳的舞蹈轻快活泼,获得一片喝彩。 何玄白拿着自家的相机充当了摄影师,任务是给每个节目都拍一张照片。在看到何亭亭时,接连拍了好几张才意犹未尽地站着看节目。 何亭亭下台之后,被何奶奶和林玲玲拉到一边穿冬装衣服,穿好之后,急匆匆地跑去找李真真和王雅梅一起玩。 没跑出多远,就遇上谢临风,他拿着一个大大的棉花糖,递上来,“给你的,快吃。” “谢谢临风哥……”何亭亭高兴地接过棉花糖,舔了一口,感觉甜滋滋的,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谢临风看得笑起来,“你要去找李真真她们吗?我刚在那边看到她们了,你跟我来。”说完回头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见有好些打闹的小孩子,又叮嘱道,“你走在我后面,小心点,别让人撞着了。” 何亭亭点点头,便拿着棉花糖跟在谢临风身后,躲着人群走。 找到李真真和王雅梅之后,四人想了想,决定搬了砖头坐在最前面看表演。 令何亭亭吃惊的是,何学竟然也上去表演了,他表演的是吹箫,吹了一首《平湖秋月》,旋律明媚流畅,音调婉转,听得人心旷神怡。 等何学表演完毕,何亭亭拼命拍着巴掌,眼睛亮得惊人。 谢临风在旁鼓掌,看到何亭亭这样子,不由得问道,“亭亭,你很喜欢听吹箫吗?” “喜欢啊!”何亭亭认真地点点头,“我爸爸吹的我都喜欢。” 谢临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目光凝视着上面俊朗的何学,不知道在想什么。 次日是大年初一,何亭亭一家去林玲玲娘家探亲戚。 家里只有一辆车,还得带礼物和各种水果,根本不能带人,何学便向生产队借了木板车,绑在了单车后面。 何奶奶看着这样的车嫌弃得很,但是现在这样的条件也只能坐这样的车,所以最后还是皱着眉头坐了。 不过这样的木板车到底不能拉上所有人,所以何玄白三兄弟还是走了一半的路。 何亭亭外婆家对何亭亭一家的到来异常的欢迎,自从去年夏天开始,林玲玲就不时往这里搬东西,让他们隐隐约约意识到,何学应该是发达了,所以对大年初一寄予了厚望。 何家并没有让他们失望,满满一箱的苹果,还有几斤腊肉,十多斤的新鲜猪肉,还有各种糖和饼干——林家看花了眼,这么多年来,除了林玲玲出嫁那会儿,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丰厚的礼物。 收到的礼物多,林家对何家的客气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何亭亭作为何家的掌上明珠,也就受到了外婆的十分厚待。 何亭亭对此很是安之若素,因为水果是由她提供的。——过年了,她一次性弄了很多苹果和鸭梨出来,除了分给二奶奶一家,还分了些大伯公一家,外婆这里也分了一箱过来。 虽然是大年初一,但是何亭亭那个外婆太还是没什么人理会,不过她估计也是知道今日日子特殊,并不像以前那样叫骂。而大表哥的儿子,仍旧是家里的心肝宝贝,被林家大部分人围着团团转。 外婆家没有太多住的地方,所以何亭亭一家当日就回家了。 到家吃过晚饭,又看了电视,等所有看电视的人都离开之后,何学召集大家围坐在桌子旁,将何亭亭有个四季仙居说了出来。 说完了,他目光看向三个儿子, “只是一个水果园子,大家知道就知道了,绝对不能说出去。要当做是大秘密一样,只能自己知道,再不能告诉别人。” 何玄青是早就知道的,所以并不吃惊。 何玄白想得深远,所以尤其吃惊。而何玄连由于只有玩和吃的念头,只是单纯的高兴。 听完何学的叮嘱之后,三人都点点头。 “这东西闻所未闻,如果泄露出去,我们一家都会有危险,甚至会被捉去关起来,永远不能见面。”何学又说得严重了些,继续警告。 何玄白三人脸色郑重起来,都认真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何学于是又道,“你们三个,即使是将来娶了老婆,也不能说出去。多一个人知道,亭亭就多一分危险。只是个水果园子,拿水果还会有次数限制,为了泄露这么个水果园子害了亭亭,得不偿失。再说了,人家或许会想,亭亭有,我们这些人也有,连我们也会有危险。所以,这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何玄白三兄弟的脸色越发严峻,都认真地点头,表示听进去了。 之后何学又从种种方面给三兄弟做足了各种警告,这才住了口,任由他们低低讨论。 何玄连马上拉着何亭亭,“亭亭,你试着拿一个水果给三哥看看啊……” “有次数限制你看什么,下次亭亭要拿水果的时候,让你看着好了。”林玲玲敲了何玄连的脑袋一记。 何玄白露出恍然的神色,“难怪我们家的水果特别好吃,种类还挺多,原来是亭亭拿出来的。亭亭可真是厉害!” “大哥想吃什么水果告诉我,我一定拿出来给大哥吃。”何亭亭笑着说道。 何玄青说道,“我们认识的水果不多,不如你每次换着拿,让我们多尝尝鲜好了。” (未完待续。) 116 一年一个模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玄连、沈云飞和谢临风三个一听到种花,就知道她们是嘲笑何亭亭了,当下都生气了,纷纷对着那几个小女孩叫道,“长舌妇,口里生疮烂嘴角!” “我爸说,娶老婆绝对不能娶长舌妇,长舌妇就是喜欢背后说人家是非的人!” “长得丑的才会喜欢背后说人家坏话,眼前就有五个丑丫头,人丑心灵也丑!” 几个小姑娘原本想臊何亭亭的,没想到被三个小男孩臊了,又惊又怒,纷纷泼辣地骂起来。 她们一骂,何玄连三个就拍着手笑,“来啊来啊,大家快来看丑女耍泼妇啊……” “这样凶巴巴的,比男人还男人,我看没有男人敢娶呢……”谢临风摇着头,说得煞有其事。 何亭亭上前,“三哥,临风哥、云飞哥,我们走吧,不要跟长舌妇说话,说了自己也会变丑的。”说完了看向那几个女孩子, “我知道你们,成绩差死了。成绩那么差,会种田又怎样,难道想一辈子种田,像男人一样黑吗?” “我们走,回学校也告诉我们的同学,不要跟这样的长舌妇玩。”王雅梅也加入阵营。 李真真认真看向那几个一脸愤怒的小女孩,“我们不跟你们好,也让你们班的同学不跟你们好!” 何亭亭三个女孩子出了气,就齐齐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何玄连冲五个小女孩晃了晃拳头,这才和谢临风、沈云飞走了。 那五个小女孩原本差点气炸了,待听到说回学校让人不跟她们玩,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担心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其中一个担心地说道,“周有兰跟她们很好的,她们会不会真的叫人不理我们啊?” “应该不会的,周有兰是我们班的呢,肯定向着我们。” “可是我觉得会,周有兰和何亭亭很好的,她经常去何亭亭家里,何亭亭也经常去她家里。” “是啊,周有兰平时就不跟我们玩……”另一个小女孩也忧心忡忡,深深地后悔刚才太冲动了。 五个小女孩忧心忡忡,等上学了发现何亭亭并没有跟周有兰说什么,这才放下心来,从此再说何亭亭,就只敢暗地里说了。 田里的禾苗渐渐长高了,春雨下起来了,春风多起来了,村子里的小孩子们放学了,或者是周末时,多了一个放风筝的活动。 何亭亭家里有何学买的报纸,有些何学要保存的除外,别的是可以拿来用的,何亭亭和何玄连便拿了报纸,叫上沈云飞、谢临风、李真真和王雅梅一起做风筝去放。 由于技术和材料的限制,他们的风筝多数是一个形状的。一张方形的报纸,四个角分别放在上下左右四个方向,下面三个角再分别黏上一条长长的纸条,一个风筝便做好了。 娱乐活动实在太匮乏了,各个村子都有很多小孩子在放风筝。大家吱吱喳喳吵吵嚷嚷的,让田野充满了欢笑和活力。 林蓉看着和村子里的小孩子打成一片,小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谢临风,一直沉重的心也跟着轻松了很多。 丈夫另结新欢就另结新欢吧,她有两个儿子,她会坚强地活下去,用双手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的。 她不是沈十老婆那样的可怜女人,她会努力活下去,用双手和脑子,活出属于自己的灿烂来。 她要让很多女人看到,没有男人,女人还是可以活得很精彩的! 时间走到了五月份,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决定将四个出口特区改名叫做经济特区,经济特区这个概念在许多鹏城人的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何亭亭由于知道这里将来会变成一个国际大都市的,所以对此有些关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便仔细地注意着自己的身边。 在村子里还不明显,到了集市里就能看出来,人越来越多了,操着各种方言的人都有。到了市区就更明显了,人多了,正在建设的工地也多了起来,到处都是机器的轰鸣声。 农忙过后放暑假,何亭亭和何玄白一起,跟着何学北上了两趟,挣了不少钱,随后又去了西安那一带收各种古旧的家具和锅碗瓢盆乃至字画。 到了七月末,何亭亭和何玄白才跟着何学又回到沈家村。 何亭亭回到沈家村,兴冲冲地去找李真真和王雅梅玩,却发现李真真和王雅梅都要做家务和种菜,没多少空闲时间。 谢临风虽然会和她玩,但他是男孩子,不大会玩女孩子的玩意儿,以至于何亭亭找不到玩伴。 这****又去找李真真和王雅梅,见见两人都在菜园里忙活,不由得有些泄气。 “真真,你天天都要这么忙吗?”何亭亭忍不住问道。 李真真点点头,“是啊,最近我爸和雅梅她爸爸,还有村子里的好多人,都去了城里帮人盖房子了,种田就只剩下女人了,我家里忙不过来,我得帮忙呢。” 村子里的人以前饿怕了,现在农田多,一个个便死命地耕种。之前男人在家还好,可以一起帮忙,现在男人到城里挣钱去了,只剩下女人,这耕种的任务就重了,于是家家户户的小孩子全都上场了。 何亭亭睁大眼睛,“原来大家都盖房子去了啊……”她不由得想起上辈子听说的高楼大夏,看来,就是现在开始的建设了。 难怪她走在村子里,看到的人很少了,有时跟着何玄连和谢临风去别的村子,仍然见不到成年男人。 想来邻近几个村子的成年男性多数都出去工作了,地点就是城里到处都是热火朝天机械声隆隆的工地。在那里,他们能够挣到钱。 身处发展浪潮中的何亭亭有些感慨,告别李真真之后,就急匆匆地跑回家准备拿相机出来拍照。 何玄青正拿着相机准备外出,见了何亭亭这急急忙忙跑回来的模样,便问,“这是要做什么?” “我想拿相机去拍照,听说到处都在盖房子,我想着房子盖好了,我们就看不到现在熟悉的地方了,所以想拿相机去拍下来。”何亭亭实话实说。 何玄青笑道,“这个你放心,你二哥我已经将这里都拍过了,现在准备到集市去,你去不去?” 他已经将相机摸索得很熟悉了,怎么调整光圈也是个中高手,就连何学也没有他熟悉。 “我去——”何亭亭本来就无聊,见状连忙点点头。 这时何学从屋中出来,“你们要去拍照也好,当是纪录这里的一切了。不过拍就要好好拍,把这里的发展用相机记下来,这里发展很快,估计一年一个模样了。” 何亭亭和何玄青同时点点头,表示一定会的。 何学想了想又道,“迟些爸爸请人建一个暗房来冲洗照片吧,反正我们家照片量大。”他已经多买了一个相机,平时自己出门时都带着,去一处拍一处,拍下这个年代各地的景象。 而家里的相机,则是留着何玄青几个小孩子用。再有村子里各个人家平时上门求着拍一张全家福什么的,何玄青就能拿出来拍了。 “好!爸爸可别忘了!”何玄青最高兴,他拍了很多照片,有的到现在还没有冲洗出来。 告别何学,何亭亭跟着何玄青去镇上,路上见了何玄连和谢临风几个,又叫上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直奔镇中心,见着了好风景都停下来拍照。 晚上回到家,何学拿出一大排的胶卷,对何玄青道,“这是胶卷,要拍就好好拍。” “好!”何玄青特别高兴,他喜欢干这个,现在又有这么多胶卷,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何亭亭对此兴趣不大,跟着何玄青拍了几天,便觉得无趣了。 她每天在家里除了看书和种花,竟然没别的活动了,整个人就有些懒洋洋的。 何学见状就提议,“你不是喜欢海吗?不如送你去你外婆家里住一段日子?” “好啊!”何亭亭听到这个提议,马上眼前一亮,点头答应了。 她在外婆家里时,外婆和几个舅舅舅母对她都挺好的,所以她在那里从来不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这时听到何学的提议,想起那里蓝天白云大海的美景,当即就点头同意了。 何玄连在小伙伴和外婆家挣扎了许久,最终决定不去了。 于是何亭亭便只身被何学送去了外婆家,住在外婆家的一个阁楼里。伴随着她来的,还有水果和肉,以及十块钱现金。 “要听话,不许一个人下海,知道吗?”何学临走前不住地叮嘱何亭亭,何亭亭都点头应了。 最后,何学又暗地里给了她十块钱以及一斤左右的肉票,“如果吃不好,就自己去买吃的,千万不要委屈自己,知道吗?” 何亭亭继续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耳边听到自己几个表姐催自己赶快,小脸瞬间亮了,“爸爸,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好了。我要去海边玩啦,再见——” “去吧,跟着表姐,不要一个人乱跑,不要下海……”何学到底还是担心,此时竟有点后悔放何亭亭到这里来了。 何亭亭冲何学挥挥手,就高兴地跟上几个表姐到海边去了。 (未完待续。) 117 竟然敢占他的便宜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学心里担忧,目送何亭亭跟着她的几个小表姐走远了,回去又跟丈母娘叮嘱了好一会儿,这才骑着车走了。 何亭亭在她外婆家里住了下来,每天跟着几个表姐到海边玩,有时表姐没空,就跟邻居的小姑娘玩,在蓝天白云水清沙幼的大海边,每天都很快乐。 过了四五天,何玄连和谢临风竟然一起来了,在这里陪着何亭亭玩,又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才准备回去。 何亭亭去送两人,依依不舍,“如果你们也住在这里就好了,还有真真和雅梅,大家可以一起到海边玩。” “外婆家里没地方住啦,等以后有地方住了,我们再来玩。”何玄连玩了两天,也是兴头上,颇有些依依不舍。他在这里能下海游泳,有时还和谢临风一起,跟着几个舅舅出海,快乐疯了。 谢临风看看四周,“不知这里有没有偷渡去了香江的人,如果有,就有空了的房子,占一个房子住在这里挺好的。” 他在沈家村占据过,这会儿属于有经验的人,马上就考虑到何亭亭和何玄连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我们都不在这里,应该占不到的。要能长住,我马上就去占一栋房。”何玄连慨叹着说道,一脸的惋惜。 何亭亭也是不住地点头,“对啊,如果能在这里占一栋房子就好了,年年都可以过来,住在海边看海,听着海潮声入睡。” “亭亭很喜欢看海吗?”谢临风听了,看向何亭亭。小姑娘在海边被太阳晒了这么多天,脸蛋已经黑了一圈,但大眼翘鼻小嘴,还是比普通小女孩好看很多。 何亭亭点点头,“喜欢啊,大海很漂亮,早上日出漂亮,下午日落也漂亮。” 谢临风点点头,兀自在琢磨什么。 之后何玄连隔几天就骑家里的自行车前来,他多数和谢临风一起来,偶尔会和沈云飞一起来。 转眼到了暑假末尾,8月27号这一天,何学带着一只鸡来接何亭亭回家。 吃饭的时候,他很高兴,跟几个大舅子说道,“昨天,第五届全国人大第十五次会议批准《粤省经济特区条例》,这里就是特区了。东起大鹏湾边的梅沙,西至鹏城湾畔的蛇头工业区,都属于特区。” “这特区真的好吗?该不会像过去那样那些农业学大寨似的,搞几下也没见什么起色吧?”大舅疑惑地问道。 何学十分高兴,“这是真的好,等着好了,这和过去都不同。你们去过市区就知道,到处都在盖房子,我们这里啊,要发展了。” “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好。”外婆抱着大孙子,笑着说道,“我阿奀以后能过好日子了。” 何亭亭忙点头附和何学,“我爸爸说得没错,这是很好的,外婆和舅舅们等着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外婆笑着点点头。 吃完饭何学让何亭亭坐着休息,自己则让岳父和大舅子带着,去了这里生产队队长家里,询问没有主的房子能不能卖一栋给他。 何亭亭知道何学要去买房子,兴奋得就想跟着去看,但是被外婆拉住没法跟去,只得在外婆家焦急地等着。 过了约莫两个小时,何学回来了,何亭亭看他一脸的轻松愉快,就知道这事肯定成了。 空房主人已经偷渡去香江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人不大可能回来,而且即使回来,这里的土地也和他们无关。所以这样的房子,放着也就是放着,没人去住,根本是浪费,而卖掉了,好歹还能增加点收入。 而卖掉拿钱这样慷他人之慨卖房子拿钱,生产队队长就没有不愿意的。 外婆则谨慎很多,看到外公和大舅脸色都不大好看,不由得问,“怎么,没买到吗?” “买到了,阿学买贵了。”外公摇摇头,“阿学这孩子啊,都不把钱当钱的。那个房子,虽然大,但是好多年没住人了,眼看着就要倒塌了,根本没法住人,他还说给到三百块。” 外婆听到三百这个数字睁大了眼睛,“就是那个塌了一半墙的破房子?那不值得三百块,给我三十块我都嫌贵。”说完看向何学,也是摇头, “阿学啊,这买贵了,你去退了吧,啊……亭亭要看海,来了住我们这儿就行了,没必要另外买。” 何亭亭高兴地瞪大眼睛,她知道那个房子,很大的了,听说原先是一家四兄弟共用的。那么大的房子,她可喜欢了。 就希望,爸爸不要听外婆的,将房子退了。 当下连忙说道,“外婆,那里地方大,很便宜了呀。” 何学安抚地看了何亭亭一眼,笑着对何亭亭外婆说道,“爸,妈,不止那个破房子呢,还包括后面的园子和旁边的晒鱼的仓房,很大一片地方了。再说,还搭了那个白墙壁的屋,也是很大一片的。” 何学对这次的买卖满意得不行,想他在京城海淀区那块买了没到两百平的房子,就花了多少钱了?而这里,足有两倍多差不多三倍的地方,也才三百块钱,且手续齐全,村里的所有关节都打通了。 这样的便宜,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要不是怕引起人怀疑,何学还想再多买几块地放着。 “什么?”外婆听到这里脸色大变,“你还要白房子了?那家绝户了,房子绝对不能要!”说完埋怨地看向外公和大舅,“阿学不知道,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能让他们这样欺负人?绝户房子,谁要了都要倒霉的!” “我哪儿没说,原本阿学没想要那白房子的,买那破房子他出两百五十,林大头说把白房子也给他,凑够整数三百,那么多人说,阿学这孩子脸嫩,就要了!”外公说道。 大舅也点头,生气地说道,“我们一直劝阿学,让他不要买。是林大头和那些老头子,一直说白房子便宜,也不贵,逼着阿学要。妈你也知道阿学这人不大好意思得罪人,最是和气的,这不,就被说得答应了。” 外婆霍地站起来,将手中的大孙子塞到大舅怀中,“这太欺负人了,我找他们去,问问他们这还要不要脸了,难道等着这五十块看医生去?阿学是我们家的姑爷,在这里可不是没人的,他们竟然敢占他的便宜?!” 在南方,绝户的房子是绝对不能要的,白送也不要,谁家也不敢冒着断子绝孙的危险占那么点便宜。面对家族传承和子孙昌盛,其他东西通通得扔到一边。 何学见了,连忙伸手拦住丈母娘,“妈,没事,反正才五十块,没必要伤了和气。往好处想,那么一大块地方,拆了房子种田,也能收好多谷呢。” 五十块买了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平的地方,他想起来都要笑,哪里能让丈母娘去找人掐架退了啊。 至于说绝户房子,要住人的话请人改过风水,不住人的话,拆了重新盖房子就是了。看中国传承几千年,繁华点的地方多少广厦是在前朝覆灭的基础上重建的,才不会管是不是绝户房子呢。 “你就是太和气了,太怕得罪人了,这事是他们不占理,我们怕什么?你是我们林家的姑爷,有我们林家呢,哪能让你被欺负了?”外婆十分激动,挥着手就要让大舅去叫几个儿子回来,打算全家出动去讲理。 这里是林家的地盘,他们家本来就该罩着何学的,哪能让他在这里被欺负了呢。 何学忙道,“妈,和气生财,别生气别生气……老三之前不是来了几次这里吗?跟着他几个舅舅出海开心得很,在家一直嚷嚷着要在这里盖房子住下来呢。我一想几个孩子都喜欢,便多买点,最多到时重新盖房子好了。” “老三也喜欢啊……”外婆脸色稍有缓和,何亭亭四兄妹,她最疼爱何玄连的。 不过想到那白房子,她还是摇头,“那绝户房子不能要,你可不能拿来给几个小的盖房子啊。” 何学忙点头,“这个我知道。”之后又费了好多口水,才将外婆劝住了。 何亭亭在旁看得松了口气,幸好爸爸没有被外婆劝得把房子退了。 劝住了人,何学见天色差不多了,就带着何亭亭告辞了。 临走前,他给外婆留了十块钱,就骑着单车载着何亭亭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何学叮嘱何亭亭,“咱们家在这里悄悄买了房子的事,亭亭记得不要往外说。” “好,我知道了。”何亭亭点点头,连原因也没问。 只是何学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现在土地和房屋都不是属于个人的,而是属于集体的,是不可以买卖的。我们这是私底下悄悄搞的,上面未必承认,所以这是不能往外说的。” 这下何亭亭好奇了,“上面不承认,那到时他们不认账怎么办?” “那倒不会,在村子里,这样按手指印受到很多人见证的行为,和法律的效力差不多。”何学解释说道, “不过无论做什么,都要保险为上,不能寄希望于旧俗。所以如果有新政策出来,我们还是要尽快落实,将房子拿到自己手上,免得有变故。” 何亭亭点点头,将这些记住了。 (未完待续。) 120 分田到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话音刚落,大大的晒谷坪就响起阵阵掌声和大家的欢呼声。 在这样的欢呼声中,忽然有一人高声喊道,“这本地人和外地人怎么个分法?难道是一样的吗?我不同意一样的。” 这个问题难不倒沈棋生,他和何学进行过模拟的,此时骤然听到,马上喝道, “什么叫本地人和外地人?在这里没有这个分法,都是自己人,都是劳苦大众,都是劳动人民!你要分,我们到公社里找领导说明白这件事再提分田的事!” “可是那不公平,这里原先是我们的。我们几个村落的地,凭什么拿出来跟外地来的人分?”那人高叫道。 何亭亭正帮忙晾开水,听了这话便爬到禾杆垛上去看说话的人,见是个陌生人,就知道必定是别的村子的人了。 沈棋生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变了,“这土地是国家的,不是你的。你说土地是你的,那你原先有土地?早些年你有土地,早就被斗倒了,哪里还能在这里说话。” 这话一出,把几个被挑唆得心痒痒的人吓得再不敢作声,甚至连想也不敢想了。 他们原先都没有土地,地主才有土地。 而那些早前的确有小量土地的人,因为评成分被评了富农,都倒了大霉,此时侥幸活下来,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对这次分田地一点想法也没有,打算上面怎么分他们就怎么耕种。 沈棋生原先还有些慌张,生怕自己应对得不好。此时发现接连的两个问题都是何学和何玄白父子提前帮他准备好的,心下大定,继续说道, “什么本地人外地人,以后就别说了。国家说了,土地分到所有人手中,就要按照国家说的做。再说本地人外地人,往前数几百年,也是从北边迁下来的,谁也别说谁。所以,去年来的林蓉和谢临风母子,也能分田地。哪个不服,今天大家把话说清楚。” 何亭亭听到这里,连忙坐直了身体,认真地听起来。 谢临风和林蓉听到自己的名字,脸色也都凝重起来。林蓉一边拿大勺子往碗里盛水,一边竖起耳朵听。 谢临风握着别人喝过了的碗,一时忘了去洗。 “他们也能分?”一人尖声叫道。 沈棋生眼一瞪,“上面就是这么规定的,只要在我们生产队落户了,就是我们这里的人,就能分到田地。我告诉你们,别的生产队还有今年才来的,落了户,就能分田地。你们不服,上公社找领导说去。” “林蓉今年春天就跟着生产队干活,没拿工分没分粮食,做出过贡献的。她家下半年分到了田,种得很好,也减少了村里的荒地,所以应该给他们母子分田分地的。”林玲玲首先力挺自己的朋友。 何玄连拿着碗听到这里满脸笑容,一拍谢临风的肩膀,哥俩好地低声说道,“你看,我妈帮你们说话呢,我们是一国的。” “嗯。”谢临风点点头,眸中带着感激,将碗放下来,伸手去拍何玄连的肩膀。 李真真妈妈也加入了声援里,“他们以后住在我们这里,就是我们这里的人了,该分的。” “我听他们母子都会说我们的话了,显然就打算在这里生根了的,分呗。” “他们母子还不错,平时见了也会打招呼,而且人还挺好,这次的温开水,就是他们无偿烧来给我们喝的。” 和林蓉交好,或者跟林玲玲交好的,都纷纷开口支持林蓉和谢临风分田地。 当然,有愿意分的,就有不愿意分的,不仅别的小村子有,就是沈家村的沈十母子、杨家、李家,都表示不该分。才来到,都没做过大的贡献呢,怎么就能分田地了呢。至于帮忙一个农忙期,那真不算什么。 “这是上面规定的,既然有人不愿意,我们就先找人成立一个代表的团队到公社问清楚,问清楚了再分田地吧。”沈棋生没有多废话,直接说道。 众人一听,都有些不愿意再等,便都皱起了眉头。 何亭亭虽然想说话,但是何学吩咐过今天不许乱说话的,因此便抿着小嘴不说,起身跳下禾杆垛,走到谢临风和林蓉身边低声安慰,“肯定能分的,我们都支持分给你们。” “谢谢你了。”林蓉心中虽然失望,但是脸上并不显,仍旧用勺子装慢慢变凉了的凉开水。 谢临风心中失望,但是看了人群里高高的何学,不知为何,又觉得自己家肯定能分到田地的。 这时忽然有人说道,“他们一家最多也就分一亩两亩田,这点田分到整个生产队这么多户人家,每个人还不够一厘,算啦。” 这话一出,许多人愣了一下,心里飞快地算起来,越算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便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算了,反正也不多,又符合国家规定,分吧。” “他们人还不错,连开水都知道提供,给他们分吧,我同意了。” “我也同意。沈棋生继续分田啊……” 沈棋生并没有马上分田地,而是让大家举手表决,确定人数超过了一半,这才点头,表示这事解决了。 何玄连瞬间高兴得跳起来,放他才是那个侥幸分到田地的,跳完了,伸手拍拍满脸笑容的谢临风,“你也有田啦。” 谢临风小小的俊脸上笑容灿烂,伸手拍了拍何玄连的肩膀,“嗯,我们以后一起盖大房子!” 何亭亭凑到林蓉跟前,“蓉姨,你以后就是沈家村的人啦,以后我们一直是邻居了。” “哎……”林蓉的确高兴,盛凉开水的动作也有力了很多。 沈棋生登记好一些数据之后,又问,“还有别的问题没有?” “我有话要问。”一人大声叫道。 沈棋生看了过去,见是王良生,便眯了眯眼睛,“你问。” 何亭亭坐在禾杆垛上,扯了扯王雅梅,“你爸爸要说话了,他要说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王雅梅摇摇头,眼睛紧紧地盯着人群里的王良生。 她眼底有着青黑,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休息好。 “刚出世的能分田分地吗?”王良生高声问道。他今年终于生了个儿子,颇有扬眉吐气之感。在村子里走路都带风,威风得不行。这时担心新出生的儿子没有田地,所以马上开口问。 “那当然有,刚出生的都有,是按人头分的!”沈棋生高声回道。 这时忽然又有人高声问,“我老婆怀上了,明年才生,能不能分到田地?” “那不能分!”马上有人高声反驳,“按这么说,我今晚回去努力,让我家青兰怀上,岂不是也能多分一份?” “哈哈哈……”人群发出哄然大笑的声音,纷纷看向其中一个臊红了脸的少妇,并强力打趣,“要不你们马上回去弄一个出来?可是能分田的呢。” 那叫青兰的少妇捂住了发红的脸颊,泼辣地叫道,“去你娘的,你们怎么不回去怀一个?” “哈哈哈……”人群又是一阵大笑。 何学听到这些话,怕大家越说越露骨,教坏了自己的孩子,便说道,“好了,不许在公共场合耍流|氓。请大队长赶紧回答这个问题,给大家一个交代。” 沈棋生马上清了清嗓子,对着大喇叭吼道,“没出生的一律不能分田地。不然今晚又多了十个怀上的,过几天又多了几个,怎么整?” 他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人高声附和,“对啊,谁没个老婆啊?这几天回去卖力点,难道还怕怀不上吗?统一说好了,怀上还没出生的不能分!” “没错,按人头分,没出生的一律不算。”又有人叫道。 按照多数服从少数的原则,按人头分田地很快获得了通过。 沈棋生拿着大喇叭继续喊,“农耕田有423.5亩,但是其中有几亩是沼泽,我们打算另外拿出来,每个人分一点,有没有意见?” “没有——”整齐划一的吼声响彻整个大晒谷场。 “那么,按人头平均分,每人能分到一亩两分田,山地能分到五亩八厘,取个整数,每人五亩。至于房子,住着的就是自己的。剩余无主的空房我们再商量商量该怎么分。” 何亭亭听到“一亩两分田”时,浑身一震。 上辈子她也是分到这么多田的,没想到这辈子还是一样。 她的思绪恍惚起来,悠悠然飘飞,霎时忘了继续听分田地的事。 直到身体被用力一扯,她才回过神来,同时听到李真真叫道,“亭亭,你爸爸说话了。” 何亭亭忙收回心神,将目光投向人群中,认真地听起来。 “各位乡亲,有的田好,有的田不好,为了公平分田,我们把田好坏搭配在一起了,等会儿马上会公布出来,大家看着,商量商量该要哪一份。商量好了就来登记,当然,想要跟别人换的也行,不过得双方都同意。” 何亭亭听到这里舒出一口气,她以为爸爸要说客家围屋的事呢,原来并不是。 整个大晒谷场陷入了讨论之中,吵吵嚷嚷的,如同一大群的鸭子在呱呱叫。 (未完待续。) 121 以退为进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听得烦,又看到大家都在商量,似乎没什么要说了,便拉着李真真和王雅梅走到已经收割完的稻田里捡禾杆编绳子。 编了编,没趣味,便扔掉禾杆,提议回大晒谷坪帮林蓉母子刷碗。 李真真和王雅梅都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的拉住何亭亭。 “怎么啦?”被拉住了的何亭亭好奇地看向两人。 李真真玩着衣袖,一脸的沮丧,“我奶和我大伯刚才都说不该给谢临风家分田,谢临风估计生我的气,不愿意和我玩了。” “是啊,我爸也说了……”王雅梅也点头附和道。 刚才她们的家人那样对谢临风母子,谢临风母子心里肯定很生气的,估计不愿意看到她们去帮他家刷碗的。 何亭亭一愣,“可是那是大人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啊。” “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会没有关系呢……”王雅梅摇着头说道,眼圈都红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何亭亭的家人那么好,她的家人那么不好。如果她的爸爸妈妈是何亭亭的爸爸妈妈就好了,他们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的,一定不会打她骂她不给她饭吃的。 “如果你们心里觉得不好意思,正好可以去帮他们家干点活啊。”何亭亭想到这里,马上豁然开朗,笑起来,“我们帮他们的忙,他们可能就不生气了。” 李真真和王雅梅听到这里,眸子都亮了,王雅梅说道,“那我们去试试。如果谢临风骂我们了,你要帮我们说话啊。” “放心,他要敢骂你们,我就不和他好了,还叫我三哥不跟他好。”何亭亭一副打包票的样子。 三人于是回到大晒谷场帮忙,并小心地注意着林蓉和谢临风母子的态度,见两人一直笑眯眯的,并没有生气,都松了一口气。 此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了,天气越发热了起来,那些穿了过年新衣来的,都热出了一身的汗,纷纷过来要水喝。 林蓉煮的两大锅水转眼见了低,她见水已经凉了,便让谢临风来盛水,自己回去继续烧水。 到了中午,性子急躁的人已经选了田地回去了,还有些犹豫不决的眼见着原先看中的被挑走了,自己也没得挑了,忙也去选了一份田地。 到了下午一点钟,所有的田就都分完了,只剩下沼泽和分剩的山地。大家对到手的田地都很满意,对沼泽和山地也不是那么急着要了,便约定有空了再分。 别的村子的人都回去了,沈家村的回去喝了碗粥,又聚在一块商量着村里的空闲房子怎么分。 何亭亭一直留意着客家围屋的事,听说大人商量分房子,便愣是坐在旁边听。 众人讨论得热烈,也提到了客家围屋,沈云飞他爸爸沈国邦说道,“那是大房子,不如拆了分到每个人手上吧。” 何亭亭听到这里,一颗心马上提了起来,紧张地看向何学。 何学仿佛没有听闻,只是带着笑端坐着。 王良生连忙道,“啐,那片地别给我,风水那么差,断子绝孙的,我家不要。”他好不容易才盼到一个儿子,才不想出什么变故呢。 “那地不能要。”沈三伯公马上说道,看向沈国邦,“你别胡乱打主意。” 沈国邦摸摸鼻子,不再说话。 何亭亭吐出一口气,可是看着脸色各异的众人,并不敢放松,反而是越发紧张起来。 “爷爷,那地为什么不能要啊?”沈云飞不解地问道。 沈三伯公对孙子还是够耐心的,回道,“那里风水不好啊,他家一个后代都没有留下来,是要断子绝孙的。” “好多年前了,听说房子准备动工的时候磨豆腐给工人吃,主人家问豆腐好了没好,一个工人大声喊,‘刚刚好,没老没嫩……’之后房子盖好了,没住多少年,老人死了,接着开始打地主分田地,他家就断了。正是当时说的,家里没老的,也没嫩的,绝户了。” 沈七老儿解释道。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对此知道得一清二楚,此时便卖弄着说了出来。 何亭亭听得胆战心惊,她家上辈子要了那个客家围屋,结局那么不好,会不会就是因为风水不好? 她以前不知道这些事,所以还挺喜欢客家围屋的,再加上听到何学说想要,更是觉得对客家围屋志在必得。现在骤然听到这个传闻,心中恐惧,对客家围屋充满了抗拒。 “那么恐怖啊,我们还是不要了。”沈云飞感叹着说道。 何亭亭听得连忙点头,又将目光看向何学。 何学还没说话,沈红惠的爸爸沈林生说话了,“老何,那房子你们家住过,你们要不要啊?” 所有人将目光看向何学,年轻一辈的目光里充满了佩服。 那样的房子都敢住,真是神人。 沈云飞飞快地看了何亭亭一眼,冲何学说道,“何叔,别要那房子啊,那很不好的!” 何亭亭再度小鸡啄米般点头,表示附和沈云飞的话。点完头了,她期待地看向何学,希望他马上摇头说不要。 只见何学冲沈云飞笑笑,又安抚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看向沈林生,“我爸当年住过,我小时也住过,说起来还挺有感情的。可是听你们说的,那并不好,一不小心就有断子绝孙的危险,似乎并不适合……” 听到何学话里似乎是不要拿客家围屋的意思,何亭亭原本绷着的小脸马上带上了笑意,也没那么紧张了。这一放松才发现掌心都是汗,便用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那倒没有,你们家当年住还是好好的,并没有什么事。可能你们家压得住邪气,能住得。”沈林生忙说道。 他希望何家选那个鬼屋,然后不参与分房子,最好再倒贴点地回来让大家分了。 沈七老儿摇摇头,“那可未必,要想住人得请人大修,就连门口方向都得改掉,四周的地还要做法事改建……得好大一笔钱。” 何学听了,摇摇头,一脸的失望之色,“要修还需要一大笔钱啊?看来我家是出不起了,我看那房子最好还是不要了吧,大家分其他空房子。” 何亭亭彻底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这时何奶奶忽然开口,“阿学啊,你爸当年住过的,好歹算是个念想。要是能改风水,不如我们还是要那房子?” “奶——”何亭亭冷不防何奶奶竟然说要房子,连忙不认同地叫出声来。 林玲玲看了何亭亭一眼,又看向何奶奶,“妈,沈七叔说了风水不好,还说过那房子主人的事,我们还是不要了吧。我就这几个孩子,可不想出事了。” “是啊是啊!”何亭亭认真地点点头,焦急地看向何奶奶。 “那都是迷信的说法,再说我们家原先住也没事……”何奶奶叹着气,目光还是望着何学。 何学脸上带着迟疑,“妈,那房子确实不好……” “那有什么不好?你们何家当年住过,是没有问题的,这次住,肯定也没事。你们就要这房子得了……”沈林生原本以为这事黄了,没想到还有戏,连忙卖力地怂恿。 何学看了貌似在坚持的何奶奶一眼,又无奈地看向在场的沈家村人, “那房子以后还得花大笔钱改风水,我家不知能不能负担得起来,但是做人要孝顺,我也不好不听我妈的……这样吧,我就要那大房子,村里别的房子我都不分了。” “那你家可占了大便宜了,不行。最起码,得拿一亩地出来换。”沈林生见何学上钩了,连忙说道。 沈国庆、沈国邦、沈柱生闻言,都将闪烁的目光看向何学。 这话他们不好意思说,可是有沈林生出头就不一样了。虽然何学为人好,也帮过他们,但是能有便宜占,他们自然希望可以多占点便宜的。 林玲玲忙道,“那我们家就不要了,照常和大家一起分村里的房子吧。”说完看向何奶奶,“妈,不是我和阿学不想帮你要房子,实在是负担不起。” 何奶奶叹息一声,“那算了吧,不要就不要吧。” 何亭亭高兴了,笑出了两粒梨涡,眉眼弯弯,“对,我们不要了。” 沈林生却傻眼了,看向何奶奶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 你都不坚持一下,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沈国庆、沈国邦、沈柱生三个也是满心失望,但是想着何家帮过他们,他们不好说什么,便仍闭着嘴观望。 这时二奶奶说话了,“沈大啊,要不那房子归你,村里的其他房子就不分你们家了?你二儿子亏了阿学,在城里入厂,每月能有一份高工资,存几年,那钱绝对够给那鬼屋改风水的。” 沈林生一脸的尴尬,“我们家有房子住,没必要住那么大的……再说我家老二还要存钱娶老婆的,哪里有闲钱改什么风水?” “你自己不要,又不愿意给别人……”沈湘芸低声嘀咕道。 她虽然和何亭亭家里有些暗地里的龃龉,但是面对外人的时候,还是一致对外的。 (未完待续。) 122 大量收购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那就大家都不要那鬼屋,我们开始分别的房子吧。”沈棋生一挥手,说道。 一直没出过声的沈柯生忙说道,“按我说,反正那房子我们都不要,又是何家住过的,不如还是给老何吧。他帮过我家不少,我家是同意把那房子给他的。” “我家也同意,反正屋子放着也是浪费,不如给了何家。”沈四伯母开口说道。 分田到户的事,不管何家有没有帮上忙,总算是给了她们家人情的,她们得把这人情换回去才是。再说何学本事,和他家交好,以后说不准还有什么要求到他家。 沈八婶点点头,“何婶帮过我家,我家也不和他家为难,我同意把房子给他。” “我家也同意。”沈国强叫道,“要不是他帮忙,我家小二还找不到营生呢。” 几人说着,都将若有似无的目光看向沈林生、沈国庆、沈柱生几个。 三人都目光闪烁,有些不好意思。 沈林生清了清嗓子排解尴尬,又看了何学一眼,心里想着这次得罪了何学,以后何学只怕不会帮他家里了,便道, “是我一时想错了,想着让村子里人人都得公平,一时忘了老何帮我我家。读书人说知恩图报,我也同意把房子让给老何了。” 何学忙摆摆手,“帮忙那是邻里该做的,可别提什么报答。当然,大家给我面子,愿意把那房子给我,成全了我的一片孝心,我何学心里绝对是感激的。” 被何学感激=能从何学那里得到好处——这条公式在沈林生几人心目中过了一遍,几人心里更觉得该将房子让给和学了。 于是沈国庆也开口,“那我也没有意见,就把房子给何学吧。” 沈柱生也点点头,“那我也没有意见。” 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好说话,也就是沈林生、沈柱生、沈国庆几个比较小气,而且爱斤斤计较,他们同意了,这事就算通过了。 至于杨家、李家、王家以及蓝家——王家的王良生说了不要,蓝家是上门女婿不好说什么,杨家和李家都是外来的,见沈家村的人都愿意了,自然也就没有了反对的理由,因此他们也没有意见。 何二叔家向来不会和何学唱反调,大伯公家里也保持了沉默,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于是仍然任生产队队长的沈棋生找出本子,让何学写好合同,叫大家按手印,“和分田到户一样,大家都按了手印,省得将来反悔了麻烦。” 一个个按了手印之后,那栋大大的被沈家村的人视为不详的鬼屋客家围屋,就属于何学一家了。 何亭亭心中失望得不行,便耷拉着小脑袋出了屋,漫无目的地乱窜。 谢临风跟了出来,“你不高兴吗?那房子那么大,可以住好多人呢。” “你没听他们说吗?那房子是鬼屋,风水还不好,那个主人家全家都死光了。这样的房子有什么好啊,不知道我爸爸为什么要那房子。”何亭亭踢着地上的石头,不高兴地说道。 这还是她第一次不高兴何学的作为,她知道上辈子的事,自从听了鬼屋的传闻,就满心恐惧。而爸爸何学明明也知道上辈子的事,却还是要那房子,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沈七叔公不是说可以改风水吗?何叔多赚钱,叫沈七叔公改了风水就好了。那么大的房子,修好了可是没处买的呢。”谢临风往好里说。 何亭亭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些事谢临风不知道,所以他是理解不了的。 她和谢临风玩了大半天回到家,见何奶奶河何学在屋里说话,便怏怏地打了招呼,然后准备回房。 何学笑着向她招招手,“亭亭来爸爸这里。” 何亭亭心里委屈,很不想过去,但是她对何学有着非同一般的信任,脚步不由自主地就抬起来走了过去。 “我们家把风水改了,那房子就没问题了。而且你还没出生,也就是爸爸小时候,也住过那里,没事的。”何学自然知道何亭亭为什么生气,所以一开口就是哄她。 何亭亭皱着眉头,“可是大家都说不好。” “有时候,大家说不好,并不是不好,还是眼光受到局限。”何学说到这里,顿了顿,“而且迷信的是命,人生除了命,还有人力。只要人有魄力,是能改变命运的。” 何亭亭表示不懂,便听着不说话。 “亭亭回去好好想想,记住爸爸的话。”何学摸摸何亭亭的脑袋,温和地说道。 何亭亭只好记着,自己回去消化了。 没过几天,村子里传出何家打算等沼泽分了之后,找人买沼泽的消息,据说他只买一两家的,打算种莲藕。 于是何家的门槛再次被踏平了,络绎不绝的人都上门来,说愿意把自己分到的沼泽卖给何家,并把价格压到最低。 与此同时,大家纷纷找上沈棋生,要求尽快将沼泽给分了。 在分沼泽之前,何学请了生产队的所有户主来到何家, “现在沼泽还没分,家家都找来我家里说要把沼泽卖给我,大家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的宗旨是谁也不得罪的。大家都这么热情,我想着不如我都买吧。不过价钱可能不会太高,大家可以先考虑考虑。” 来了的人面面相觑,打量了一遍来的人……几乎整个生产队所有的户主都来了,也就是说差不多所有人都想把沼泽卖给何学。 何学见大家不说话,便继续说道,“现在沼泽还没分到大家手上,大家想想,如果真的卖,那就直接给到我手上,不用经你们的手了。当然,这些都是暗地里做的,在外大家最好不要多说。” 大家便沉默了下来,这时邻村一个老爷子问何学,“那你打算出什么价钱?” 现在一个人足有一亩二的田,耕种起来肯定够吃的了。而沼泽不适合种田,还有吞人的危险,其实并没有多大价值。价钱合适的话,卖了也好。 “剩下的农田有49.1亩,包括了沼泽以及石山上开出的田,除去石山的18亩,沼泽总共有21.1亩,分到每个人头上,一人有6厘的田。如果我买,一亩最多只给100块钱。”何学慢慢地说道。 马上就有人问,“那每个人能拿到多少钱?” “6厘的田,一个人能拿到3块3.”何学说道,“这么点钱也不值什么,即使一家的加起来挺多,但是并不经花,大家可以不卖。我原本没打算买这么多的,就是不好意思买这个不买那个……”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抽着自己切的大叶烟默默地计算着卖了沼泽划不划算。 沈国强喷出一口烟,“我卖了,反正沼泽还没到我手,等于不是我的,我就当自己白拿了钱。” 这话一出,许多人如醍醐灌顶,皆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沼泽没到手,等于说现在什么也不用干,就能拿钱了。 顿时,就有好几个人开口说要卖了。 还有些家庭,本身就困难的,算了一下家里七八口人,加在一起有几十块,当即也决定卖。 那些原本嫌少的,见大家都卖了,顿时有了从众心理,也跟着卖。 这么一来,所有人就都决定卖了。 何学见大家都踊跃说要卖沼泽,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这笔钱是很大的数目,我并不能马上给到钱,得陆陆续续地给。大家如果愿意,我们就请沈棋生来见证,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 他这么一说,许多人就有些犹豫。 沈七老儿潇洒地说道,“没事,老何我信得过你。你这人说话做事一言九鼎,说给钱肯定会给的,迟些没关系。” 许多摇摆的人听了这话,重新又坚定起来。 这事说定了,沈七老儿又看向何学,“老何啊,石头山的田要吗?还有剩下那些山地……” “石头山的田可以卖。但是山地绝对不能卖,大家都不许卖。”沈国庆脸一下黑了,当众就反驳他老子。 卖沼泽他已经有些不愿意了,因为现在卖了,沈七老儿得到的钱是他自己花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如果不卖,等沈七老儿老了腿一蹬,田地就都属于他儿子的,间接上也算属于他的。 至于石头上的田,那是村里人都知道的,贫瘠得要死,根本无法种田。要不是那里有水源,之前粮食又不够吃,大家绝对不会开垦成农田。 何学略微一沉吟,“石头上的田嘛,我要了没用。不过我家分到的山地在附近,如果大家肯便宜卖,我愿意买了凑够一片。” “你愿意给多少钱?”沈国庆问道。 何学想了想,“石头上的田,一亩我只能给到50块。大家想卖就卖,一次性办完。以后再卖,我就懒得再弄了。” 沈国庆想了想,一咬牙,“我卖了。那里最多4厘,又种不出什么,留着过年吗?” 有了他开头,众人都纷纷表示自己也要卖,让何学不要厚此薄彼。 石头山那里的田实在太糟糕了,今年下造加起来也不知有没有三担谷,要了简直浪费人力。他们如果分了,肯定是丢荒的,与其丢荒,不如卖了。 (未完待续。) 125 今晚我们去探险吧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学皱起眉头,“可是我家的确没那么多钱,而且我听城里的朋友说之前买贵了……这么着吧,大家要卖,就便宜点卖给我。不然就留着自己耕种吧,田多谷多,没有人会嫌弃的。” 之前跟他耍心眼,这时还敢让他按原价买,这些人也是天真! “已经很便宜了,还便宜啊……”来的几个人马上急眼了。 何学叹口气,一脸的为难, “说实在话,我现在并不需要田地,而且手上经济又紧,并不想买的。但是大家一个公社的,上下生产队,朝不见晚见,都说要卖,我这也是盛情难却。……要不,大家还是自己耕?插秧迟些也没什么,到时打禾推迟点就行了。” 何亭亭帮忙端茶,听到这里眼珠子转了转,凑上来,“爸爸,妈妈说家里耕不了很多田,让你别买了。那些都是沼泽,又不好种田……” 她知道这些人坏心眼,见人上门来了,便决定想办法帮忙压价。 上次全程围观了家里拿到客家围屋她就发现了,有时候以退为进是很好用的。上赶着人家不稀罕,假装不在意,别人马上就急了。 她这话一出,来的几人心中一凛,其中一个连忙说道,“话可不是那么说的,虽然说是沼泽,但是我们插过竹子了,也不过两米多三米高,挖了泥,以后还是很适合种田的。” 何学一摊手,“挖泥可不是个小工程,这么算来更不该买了……” 何亭亭差点就笑出声来,忙假装端茶,拿着茶壶坐到里头偷笑去了。 刚才说话那人心中大为后悔,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马上改口说不过去,便又从另一方面劝何学。 论说话的艺术,何学甩了他们不知道多少条街,当下就有理有据、情真意切地跟他们“沟通”起来。 何亭亭在旁听着,认真地学着怎么说话。 上次客家围屋的事她琢磨了不短的时间,刚才拿出来一试,发现还挺好用的。所以她决定了,学爸爸说话行事一辈子不动摇。 一个小时候,何学以一亩70的价格,又买了30多亩的沼泽和山地。 等人走了,何亭亭高兴地说道,“爸爸,现在我们有好多地啦。” “还不算多。”何学笑着说道,“你爷爷小时候,家里的地比现在多得多了。”只要是中国人,对土地都会一种热切的追求,他也不例外。 只可惜,他现在屯到的多是山地和沼泽,没有上好的水田,不算什么。 所幸将来这里会变成大都市,应该没有人再耕田种地,所以沼泽和山地差别不算很大。 不过,何学觉得,还是屯点宅基地和田地的好。 至于数量,和祖上齐平是最低要求,对他来说说,得更进一步才能不辜负何亭亭悲苦的上一辈子。 忽忽又是一载,时间的年轮转到了82年。 82年的暑假,何亭亭读完了小学五年级,九月份就该升中学了。 去年下半年,何学成了公社里两个万元户之一,获得了市里的嘉奖,发表了不少的讲话。就在众人认为他会大展拳脚的时候,他竟然不声不响到城里当官去了。 这让整个沈家村都轰动了,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认为做官好,吃皇粮,是铁饭碗。有人则认为,何学那么能干,不当官能赚好多钱,去做官拿死工资可惜了。 林玲玲显然也觉得可惜,所以见何学去市里做了领导,自己便开始开服装店。她和沈湘芸在市里开了一家,又到蛇头那边和杨莲合作开了一家,由于有何奶奶和二奶奶的审美保驾护航,她的服装店开得很是红火。 而何奶奶和二奶奶,也将原本地下的刺绣事业转到了地上,正儿八经地开店了。不过鹏城富人比较少,她们的主要客户,还是香江那边的客商。 到了82年暑假,林玲玲和何奶奶的生意蒸蒸日上,每天忙得脚不点地。 何亭亭这时十一岁了,长大了些,人也聪明了一些,不再像过去那样天真了。 她对家里的现状很满意,妈妈林玲玲开的服装店每月都有大笔的收入,爸爸去做领导了,以后一定能越来越好的。而她和三个哥哥都在读书,打算一直读下去。何奶奶的刺绣铺子生意也不错,接的订单比过去多了。 去年除夕前,家里将之前买地的钱付清了。而且,这些日子以来,何学暗地里让何玄白跟着林玲玲在附近又买下不少山地,同时在外婆那一带买下不少靠海的宅基地。 对于家里现有的土地,何奶奶虽然说还不及他们家过去,但是却挺满意了。 最值得一说的是他们的家,不再是原先那个低矮狭窄的地方了,而是巨大的宛如城堡的客家围屋。 何学花了重金请沈七老儿改了风水,又将房子的方向略微改偏了,花费的人工是很庞大的一笔大数目,将客家围屋的一角重新装修了。 由于知道要住进客家围屋,何亭亭起初还不高兴,经过何学多次劝告,她才终于接受了,在何学说希望客家围屋有很多鲜花之后,她更兴冲冲地着手种花。 客家围屋很多地方都被开了小花圃,何亭亭在花圃里种上花,两个月前搬家入住时,客家围屋到处都是鲜花,芳香扑鼻。 这样的古香古色中带着花草,让何奶奶很是唏嘘。她小时就是住在类似这样的地方的,当然她住的地方要奢华很多,出嫁之后住的也差不多。没想到之后落难了几十年,过了几十年的穷苦日子。 这天晚上,送走了看电视的所有人,何学站起身,“好了,今晚我们去探险吧。” “探什么险?”林玲玲刚准备去打蚊子睡觉,听了这话就问道。 “今晚就可以去看了吗?”何玄青高兴地问道。他和何玄白跟着何学去挖了两个晚上了,没想到今晚终于可以看看埋着的到底是什么了。 “你跟着来就知道。”何学回答完林玲玲,又看向何玄青,“等不及了吧?” 何玄青不住地点头,激动地说道,“等不及了!” 旁边何玄白同样有些激动,不过他被何学教得很好,将自己的情绪遮掩了很多,只有一双眼睛泄露了精光。 何奶奶此时已经听明白了,一把揽住何亭亭,慈祥地说道,“奶奶有很多宝贝,到时都给亭亭。” “到底是什么啊?”何玄连焦急地问道。 何学将手搭在何玄连的肩膀上,“走,跟着去看就知道了。” 何亭亭很激动,听了这一会儿,她知道爸爸带他们去看的,肯定是他藏下来的家当。 她记得,上辈子爸爸卖了很久的古董的,能卖那么多年,古董应该很多。 客家围屋很大,是四方形的,外面是房子,里面叠着的也是房子。何家七口人住在东南这一片,剩余的地方还没有修葺,有些凌乱,又有些阴森。 何亭亭发现,此时大家出了屋,是走向后面的。 走了好一会儿,几乎是最后面了,何学才带着大家进了一个破旧的大房间。 那大房间里有个小门,很是破败,门板早就腐朽了,有好些木屑。小门内空无一物,一侧布满了蜘蛛网,另一侧的地上被挖开了很多新泥。 何学走上前去,用拿着的锄头掘了掘,然后将松动的搬砖搬开,等搬砖搬完了,他又用锄头尖那儿撬了撬,撬起一块木板。 “有地道!”何玄连马上激动得喊了出来。 何亭亭和何玄青、何玄白都吃惊得不行,盯着往下的破旧阶梯说不出话来。 “走吧。下去——”何学示意吃惊的众人。 何玄白回头看了看漆黑的外面,问道,“爸,要派人在这里守着吗?” “不用,我刚才在外面关上门了。”何学说着,放下锄头,牵着林玲玲的手走在最前面。 何亭亭牵着何奶奶的手,踏着楼梯走到最下面,见是一个破旧的大房间,里面空空的,空气倒不难闻。 何学上前敲了敲一面墙,按了几个凸起,然后一推,就将整面墙都推开了。 “好酷啊……”何玄连被何玄白牵着无法跑上去摸摸,激动得在原地直跳。 “走吧。”何学说着,拿着手电筒率先走了进去。 何亭亭跟何奶奶连忙跟上,何玄白三兄弟走在最后面。经过那扇墙一样的大门时,何玄连忍不住伸出爪子摸了又摸,满眼惊奇。 何亭亭对那门并不是太过惊奇,进了房间之后,看着手电筒光照射过的地方说不出话来。 房子里头差不多装满了,只留出一条窄小的巷子通过。东西高高的,被油布给遮住了,看不出是什么,但是看分量就够人吃惊的了。 “这是我们的家具。”何学说着,松开林玲玲的手,掀起一角油布,又用手电筒照了照,说道,“都是金丝楠木的,明天开始我们陆续把东西搬出去。” 说完了,他又示意众人跟他沿着小巷子往前走。 巷子太窄,只能一个人通过,何亭亭便松开了何奶奶的手。 她吃惊得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些家具,发现触手滑腻,忍不住摸了又摸。 “好滑啊……”何玄连也跟着摸了摸,感叹道。 (未完待续。) 126 藏起来的家当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玄青激动地说道,“我们、我们家竟然有这么多金丝楠木的家具吗?听说这种木材几乎没有了……” “我们家祖上富庶,可是竟然有金丝楠木的家具,还是这么多……”何玄白也满心激动,失态了,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亭亭快进来……”何奶奶在里面催道。 “来了……”何亭亭口中应着,忙加快了脚步,很快进去了。 “这是奶奶以前睡的拔步床,以后就给你了。旁边这些梳妆台和柜子,都是奶奶以前用过的,以后都给你装点闺房。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全是现在很难弄到的金丝楠木呢。”何奶奶指着露出了一角的架子,笑眯眯地说道。 何亭亭忙摇头,“我不用,奶奶自己用。” “奶奶老啦,不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亭亭年纪小,用着合适。”何奶奶说到这里,语气无限感慨。 当年她睡着这金丝楠木的拔步床时,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没想到再摸到这床,已经白发苍苍了。 真是,沧海桑田啊! “妈,还是你用。亭亭要用的,我会另外置办的。”何学开口说道。 他同样感慨,这里的很多东西是何家初到这里,摸索到机关之后就埋下来的,还有一些是他和他父亲偷偷摸摸埋下来的,时间短的隔了十几年,时间长的,隔了几十年了。 几十年的时光,足以让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垂垂老矣。正如他的母亲,当年初到这里,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如今已经两鬓如霜了。 “不,这是我的东西,我爱给谁用就给谁用。我说给亭亭,就是给亭亭。”何奶奶跟个老小孩一样,难得地耍起了无赖。 何亭亭知道她奶奶这是铁了心的,便上前牵住何奶奶的手不住地摇,“那亭亭谢谢奶奶。等床装好了,奶奶来跟我一起睡。” “哎,奶奶的亭亭哟……”何奶奶高兴了。 何学又带众人拐进另外一个地下室,这回里头是各种瓶瓶罐罐以及玉石饰物,竟摆了满满一个房间。再进去,则是各种古董字画……最后两个房间,是装满了的书籍! 足足五个大地下室的金银珠宝字画古玩以及家具,何亭亭到最后时,惊得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爸爸,这些全都是我们的吗?”何玄青双眼放光。 跟着在何学身边耳濡目染那么长时间,即使光线暗看不大清楚,他还是能凭直觉一眼能看出,这些都是真品,都是古董! 何玄白也双目放光地看向何学,“上次帮大伯公家挖了,我见他们家并没有多少……不是说大伯公有我们家的十分之一吗?” 他大伯公家里,也就三四十件,和眼前的比起来,简直如同微尘一般。 “十分之一是指何家的家产。”何学回道,“这里包括了我奶奶的嫁妆,还有你们奶奶的嫁妆。” 何亭亭好奇,“难道奶奶和祖奶奶的嫁妆就不属于何家的了吗?” “对,不属于何家,是属于自己的。奶奶的嫁妆是奶奶的,自然不可能拿出来分给他们。还有你们太奶奶的嫁妆,她是嫡妻,嫁妆是她的,她只生了你们爷爷和一个姑婆,可是那个姑婆早夭了,嫁妆便单独留给你们爷爷了。” 何奶奶详细地解释道。 何玄连听了又问,“不是说爷爷有很多兄弟吗?怎么太奶奶不给其他人?” “你爷爷那些兄弟啊,可不是你们太奶奶生的。所以你们太奶奶的嫁妆,当然不能给他们。”何奶奶解释完,又道,“其实庶子连十分之一都不能有,还是你们爷爷仁慈,加上形势又不好,便给了他们十分之一。” 一个女人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已经很不爽了,再看到庶子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和自己的孩子抢家产,肯定想吐血,还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嫁妆分给看不顺眼的庶子? 何亭亭和何玄连终于明白过来,不住地点头。 林玲玲自从见了第一个房间起,就一直没有说过话。这时再听到嫁妆的问题,更是彻底无话。 她婆婆、太婆婆竟然都有那么多嫁妆,还是传说中的金丝楠木,这简直太可怕了! 想想她自己,当初嫁进来嫁妆只有两个枕头巾,还是最便宜那种! 特么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这人和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难怪当初要打倒地主了! 还有那些字画,那些古董,那些珍玩……这一年多时间里,她在外面的时间多了起来,也长了很多见识,自然知道古董字画珍玩这些,全都是贵重物品! 何家竟然这么有钱,难怪老太太和何学平时臭脾气不少,吃的用的都爱讲究! 她以前还暗地里笑话两人穷讲究,现在看到这五个地下室的东西,她终于明白了,人家不是穷讲究,人家真的只是不习惯! “明天开始,我们有空的话,每天过来运一部分回去。”何学说道。 何玄白皱起眉头,“在外面我们也要做些准备才行,不然人家肯定奇怪我们怎么突然有了这些。” “放心,我会安排好的。”何学说道。 次日太阳下山,家家户户正在吃饭时,何学就请人拉了一车东西回来,说是买的家具。 由于他是公社两个万元户之一,代表着无限的富裕,所以听闻了只有感叹的,没有任何人怀疑里面到底是不是家具。 搬了几日,何亭亭家将金丝楠木家具搬了一部分出来,放在了第二个客厅里——何学舍不得当普通家具用,专门收在第二个客厅里自己观赏。 之后搬家具和古玩停了下来,因为大家都忙碌起来了。 这天何亭亭见何学回来了,不高兴地迎出来,在门口拉着何学的手不住地摇,“爸爸,我能不能迟两天再去外婆家啊……” 何学安抚道,“我们都没空,照顾不到你,你听话,啊……”他要上班,林玲玲和何奶奶都要忙生意,老大准备跟同学出去体验生活,老二昨天拿着相机不知跑去了哪里,老三发烧了,更不可能照顾得了何亭亭。 何亭亭摇头,“可是我想和三哥一起,去送临风哥。” “这没什么好送的,人多了会暴露目标。”何学说道,“你总不想让谢临风去不了吧?” 何亭亭低下头,“我还真想他去不了……他那么小,去了也养不活自己啊……” 今年年初,很多偷渡去香江的人办了探亲证回来探亲,谢临风的大哥跟沈十二一起回来了。 母子兄弟能团聚,这让谢临风和林蓉十分高兴,原以为以后都能这样不时相见的。可是上个月沈十二专门回来,说谢临风的大哥有一日在街上被突然窜出来的几个男人拿着刀追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林蓉和谢临风母子急坏了,拉着沈十二问了很多,可是沈十二自己知道得也不多,问来问去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蓉担心大儿子,急得病倒了。 谢临风对他大哥的感情也很深,得知自己大哥不见了,一边求沈十二帮忙打听消息,一边跟林蓉商量着他要去香江。 可是谢临风自己才11岁,去了能顶什么用? 林蓉自然是不肯的,但是前几天沈十二却带回来一份报纸,上面有一根手指的血腥照片。偏生那根手指上有一粒痣,正是谢临风大哥的。 林蓉当场就晕了过去,而谢临风更坚定了要去香江的决心,并为此来到何家,跪下来求何学帮忙弄他过去。 何家和林蓉一起,劝了谢临风很久,可是谢临风铁了心要过去,还跪着磕了几个响头。 十来岁的男孩子,一脸的坚决和刚毅,让人看了心中凄然。 何学没办法,便只得答应了。 何亭亭希望迟两天去外婆家,就是打算送送谢临风的。 何学叹息一声,“谢临风是个有血性的,和他大哥感情也深,是听不进劝的。他要去,谁也没办法。” 谢临风舍不得这里,舍不得他的母亲,舍不得何玄连和沈云飞这两个好朋友,舍不得何亭亭,可是他想到自己不知是死是活的大哥,便还是忍住了不舍,坚决地要去香江。 这时他安慰过自己的母亲便出了屋,不由自主地走向何家所在的客家围屋。 客家围屋前面和右边都是沼泽,现在全是属于何家的,里头种满了荷。此时有荷花开放,仅仅是走近,就能闻到阵阵荷香扑鼻而来。 谢临风闻着这淡雅的荷香,心中的不舍又深了一层,可他还是握紧了拳头,继续往前走。 客家围屋跟前是石板地,很大的地方,能够跑汽车。 谢临风踏上石板地,直奔那个修葺一新的大门口。 门口有何亭亭种的蔷薇,此时开了满满的一墙壁,美得不像话。 谢临风又是一愣,心如刀割,眼圈瞬间就湿了。但是想到自己断了一根手指的大哥,他还是咬了咬牙,擦了擦眼睛,继续走进客家围屋。 才进门,就听到何家父女在说他的事。 谢临风想开口说话,可是嗓子哽得厉害,硬是说不出话来。 (未完待续。) 129 你这个人太坏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我讨厌供销社的,那些人一副拽上天的样子。”何玄连说着鄙夷地打量了刘君酌一眼,补充道,“和你这小子有得一拼。” 这两年多来,何学不准他这样当面说别人不好的,就是刚才骂供销社母女的话,也是绝对不能说的。只是他少年意气,又加上此时有个刘君酌正好在他跟前说了,便跟着说了出来。 此时说刘君酌,那是忍无可忍了,再加上两人是平辈,就跟干架一样,倒不用注意太多。 刘君酌竖起眉毛,“嘿,你怎么拿那些哈巴狗跟我对比呢,那能一样的吗?”说完又忍不住吐槽, “你是不知道,我来了鹏城之后,有时在外面玩都能被人上来缠着巴拉巴拉地说话的,可真够烦的。他们想通过我和我小叔打好关系,可他们不知道,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讨厌他们。” 讨厌得一看到这些人上来跟他套近乎没话找话,就忍不住说难听话,希望那些人知难而退。还有一层就是,他们让他不好受了,他也要让他们不爽。 对于刘君酌这样类似炫耀的话,何玄连倒没有怀疑。他爸爸能干,妈妈和奶奶都做生意,也惹得络绎不绝的人前来套近乎,情况和刘君酌说的差不多。 说真的,真的挺烦的,一次两次还有,每次都这样,他是烦透了。 可是家里不准骂人,他一直只能憋着。 此时听刘君酌骂出来,何玄连竟觉得熨帖非常,便难得放下成见,劝了一句,“你这样乱喷人,迟早得罪了人,以后有你后悔的。” “切,我会后悔?”刘君酌指着自己的鼻子,“告诉你,老子这辈子最不会做的事就是后悔!” 何玄连见他这嚣张得要上天的样子,扭头就走,这小子实在太拽了,他是疯了才跟他说这些话啊! 两人回到餐桌旁落座,正好听到刘从言压低声音道,“……迟些我要去盐田一趟,上面打算在那边弄港口……你真的觉得会取消粮票布票吗?” 何学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盘算着再往东北方向觑着海边另外买宅基地,毕竟亭亭外婆那一带做了港口就不大适合观景了。 接着又不慌不忙地回答刘从言的问题, “根据形势分析,是肯定要取消的,不过具体是什么时候不好说。鹏城正式成立特区前,只有两万多人口,成立特区后,大量的建筑工人和各方面的技术人才涌入,到现在已经有几十万人口了。粮食定量不够,又缺少粮票,一不小心就会把人逼得离开这里。国家要发展这里,就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取消粮票,是绝对会实行的!” 刘从言听他分析得有理,便不住地点头,心下暗惊。 他在老爷子和大哥那里隐约听到过可能取消粮票的话,没想到在遥远的南方,远离权力中心的小渔村,竟然也有人有如此的远见卓识。 何学看了看饭桌上的菜,笑了笑,又问,“你留意过供销社的东西吗?” “那倒没有,我需要什么就买什么,极少打量。怎么了?”刘从言不解地问道。 何学回道,“我走过不少地方,发现各地的粮食越来越多,物资慢慢丰富起来,商品市场也开始活跃。当粮食供应不再紧张,物资丰富到一定程度,商品市场也足够活跃时,粮票也必然要取消的,不独鹏城是这样。”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的确是这样。”刘从言不住地点头,心中佩服得无以言表。 当时他老子和大哥也是这么说的,他们拥有最全的资料才能做出这样的分析,何学只凭市场就敢这么说,委实了得! 刘君酌自回来听了两人的话头,便一直认真地听着下文,及至听了何学的分析,不禁拿惊愕和佩服的目光看向他。 他见过这个人几次,知道这个人说话很叫人舒服,和谁都是笑眯眯的。但是也仅限于此了,并不知道他的具体本事,只是听小叔说过他很了不得,具体如何了不得,却是不知道的。 此时听了这分析,有理有据,不亚于他爷爷和爸爸分析时政的力度。 至于眼光是否精准,那需要时间来验证了。 可是刘君酌却认为,这分析是正确的。因为他下来前,曾经隐约听到爷爷和爸爸提起过这件事的。 何学说完了,便不再说,夹菜慢悠悠地吃饭。 “哟,回来了啊……”刘从言吃了口菜,扭头自己刘君酌和何玄连,见两小子倒还知道分寸,没打到脸上。 何学慢悠悠地放下筷子,打量了两人一眼,“谁赢了啊?” “不分胜负,有人来了,不然他就倒霉了。”何玄连马上回答。 刘君酌哼了哼,“我不跟你耍嘴皮子,手下见真章。” 要是原先,他说的话肯定要再嚣张一些。可是听了何学的话之后,他心中对何学有了敬意,就没好意思对他的儿子太过放肆了。 刘从言看着两人,摸摸下巴,“老三读初中了吧?在哪个中学读书?要不君酌也去那里读中学?” 这两小子虽然打架,但是男孩子打架稀松平常,打着打着友情就出来了。 “我才不要跟他读一间中学呢,交通不方便就够要命了。”刘君酌马上反驳。虽然一间中学可以随时修理这小子,但是从何学有一次提起回家一趟要挺长时间,他就知道何家肯定是住偏僻的地方的。 何玄连不甘示弱,“有本事你别来,来了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放心,我才不会去什么山旮旯呢。”刘君酌哼了哼说道。 刘从言想起家里人的吩咐,问何学,“老三在哪间中学读书的?师资力量如何?交通方便吗?” “师资力量比较弱,而且交通不太方便,没有车的话,骑自行车时间不短,所以最好别去。”何学回道,“我也准备物色好点的中学,让他们转学了。” 刘从言便叹了口气,一脸失望,“那看来是不行了,我家老头子老太太还有大哥大嫂都说一定要在当地最好的中学读书。” 鹏城是个小渔村,这两年才发展,师资力量实在太差了。就算是当地最好的,只怕也远远及不上京城的随便一间。家里人其实对鹏城最好的中学也是充满抵触的,要不是刘君酌非要下来,他们肯定要狠命阻止。 吃完饭,何学要带何玄连去看医生,便跟刘从言告辞了。 何玄连跟着何学出了饭店,说道,“爸,我刚出了一身汗,好像不难受了。” 他是说真的,刚才和刘君酌打了一架,出了一身汗,此时身体竟不再有原先的沉重和灼热了。 “还是去看看,没事最好,有时就吃药。”何学说道。 何亭亭在外婆家跟几个表姐玩,经常往海边跑。 住了几日,几个表哥在靠近海边的平地上架起了一个木架子当篮球架,拿着球练习投篮,说是初中以后会有篮球队的。 何亭亭九月就升初中了,听了便兴冲冲的要求加入,打算练好以后自己也去打篮球。 几个表哥倒没有拒绝,他们都知道这个表妹是家里尊贵的小客人。而且大人们都吩咐过,什么事都顺着她,不要跟她对着干。再加上这个表妹身上总有钱买吃的,人又大方,每次买了都分给他们,他们自然愿意让着她的。 木架子架好之后,何亭亭的娱乐活动又多了一项,除了到海边玩,还会到小平地打篮球。 新手学一样东西时,总是在兴头上的,何亭亭就是这样,将大量时间放在打篮球上。几个表哥有空,她就跟表哥打,几个表哥没空,就自己打。 没两天何玄连也来了,她就更有伴了,每天傍晚,太阳稍微没有那么猛烈时,她就会跟着何玄连和表哥去打篮球。 这天傍晚,大家约好了要去海边游泳。何亭亭见时间还早,便抱着篮球走向小平地,打算玩投篮并且等何玄连和表哥表姐。 此时彩霞满天,海面被涂成了金黄色,格外漂亮。 何亭亭到了小平地时,见有一个男孩子背对着她,站在那盯着篮球架子直看,便拍了一一下球,高兴地问道,“那个哥哥,你会打篮球吗?” “不会。”那个男孩子似乎很不耐烦,连头也没回,回答得恶声恶气的。 何亭亭听他说话态度很不好,便低声嘀咕,“长得还挺高,怎么连篮球都不会打……” 边说着,便弯腰去捡飞了的球。 刘君酌认定小姑娘又是来搭讪的,但是搭讪得这么嚣张的还是第一次见,顿时怒从心头起,马上转过身来准备说些什么。 待看到是一个个子有点矮的小姑娘,此时正弯腰捡篮球,马上找到讥讽的词,反唇相讥道,“你这么矮,怎么不去卖烧饼?” 何亭亭捡起篮球抱在怀中,站直身子,看向面前的小男孩,眨着眼睛愣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没想明白矮和卖烧饼的关系。 等她想明白了,大怒,美目圆瞪,柳眉倒竖,“你才卖烧饼,你才是武大郎,你这个人太坏了,我要找我三哥和我表哥来,打你一顿!” (未完待续。) 130 嘴贱和嘴甜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刘君酌自从看到何亭亭睁着大眼愣愣地看着自己,就失去了声音,只剩下怦怦怦地急跳着似乎下一刻就从心口跳出来的心脏在急剧跳动。 他曾经被堂弟拿一个电流很小的东西电过,当时浑身战栗,感觉难忘极了。 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又被电中了,那电量很大很大,大得他都要休克了。 可是为了能一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他死死撑住不肯休克。 牛奶一般白皙的皮肤,水汪汪的大眼睛,挺翘的小鼻子,殷红的小嘴,在热度不减的夕阳的照射下微微见了汗,白玉一样的脸蛋带上了两朵红晕,如同生就带着红晕的荷瓣在舒张,夺尽了天地的颜色。 他想和这样的小姑娘一起玩,把他的玩具,他会的东西都分享给她。 何亭亭见对面的刘君酌不说话,而是傻傻地看着自己,一张脸爆红,有些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便说道,“你怕了吧?” 刘君酌只看到何亭亭红润的小嘴张张又合合,丝毫理解不到是什么意思,见她似乎带着疑问,便忙点点头。 他才点完头,就看到小姑娘眉眼弯起来,嘴角飞扬,一口雪白的贝齿露出来,嘴角两边还有两粒小梨涡——如同北方春天来了,满城鲜花绽放,又如同有晨露的早上,太阳冉冉升起,璀然生辉,带得天地满是阳光灿烂。 “哼,怕了就好,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何亭亭见刘君酌点头说怕了,满意地点点头,抱着篮球扭身看向那个木架子,直接投篮。 她练了这么多天,投篮技术不算很好,所以这个球碰到架子,没落入篮筐,直接掉了下来。 何亭亭倒也不觉得灰心丧气,而是擦了把汗,上前去捡篮球,打算继续练。 可是她还没将篮球捡起来,就见刚才那个说话难听的小男孩弯腰将篮球捡了起来,红着脸一脸讨好地递过来,“给你,你篮球打得真好。” 却不想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惹得何亭亭大怒,也不接球,瞪着一脸讨好的自食其果小男孩,“你讽刺我!你这个人太坏了,先是说我是武大郎,是个卖烧饼的,现在又讽刺我投篮不准!坏人!” “我、我不是,我说的是真的。”刘君酌见何亭亭生气,不仅有些傻眼了,爆红的脸上额上更是不断有汗珠跌落下来。 他只是想让她高兴一点,然后对他露出刚才那样的笑容,并且以后经常和他一起玩而已。 “你说我是武大郎,还敢说是真的?”何亭亭觉得这个人真是坏透了,上前一把抢过球,气哼哼地转身往回走。 刘君酌见了,大急,忙跟上去,一边跟一边解释,“不是,我是说你打篮球打得好是真的。武大郎那个绝对不是,你长得一点也不像武大郎……哎,你别生气啊,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何亭亭不理他,觉得这个人说话口臭,心肠坏,还喜欢讽刺人,是个少见的坏人。 “对不起,是我刚才说错了话,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刘君酌跟在何亭亭身边,急得抓耳挠腮,“我才是武大……咳咳,不是,反正别人才是武大郎,你绝对不是啊……我们都不是!” 何亭亭扭脸,表示自己不愿意听。 刘君酌见状,忙又窜到另一边,继续表示自己的歉意。 这时忽听得一声大喝,一个人冲了上来,“刘君酌,你干什么?敢欺负我妹妹?” “何玄连是你啊,她是你妹妹吗?我没有欺负她啊……”刘君酌见是何玄连,大为高兴,又连忙看向何亭亭,“何妹妹啊,我和你哥哥是认识的朋友啊,我小叔和你爸爸也是好朋友呢。” 何玄连大怒,觉得刘君酌这小子不仅嚣张,此时还变成了个小混混似的来逗自己妹妹,忙冲上来挡开刘君酌,“你叫谁妹妹呢?这是我妹妹……还有,谁跟你是朋友啊,那天没打你是有人来了,不然打得你哭爹喊娘的。” 说完又看向何亭亭,“亭亭,你别听他的,他小叔和我们爸爸是好朋友不假,可这小子可不是个好人。” 何亭亭忙点点头,“三哥,我知道,他是坏人。刚才他说我矮,是卖烧饼的武大郎。我投篮不准,他还讽刺我。” “你叫亭亭啊,那我也叫你亭亭吧……”刘君酌一边推开何玄连,一边对何亭亭笑得讨好,“亭亭啊,那真的是误会,我不是在说你的。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要是平时,何玄连敢说打得他哭爹喊娘,他肯定要扑上去干架的。可是此时他要讨好何亭亭,肯定就不能得罪何玄连,便只好算了。 何亭亭退开一步,扭脸,“我才不相信你。” “那是误会,真的是误会……”刘君酌觉得自己有一百张嘴,此时也说不清了,但是还是企图说明和不断地道歉。 何玄连听到这里,知道刘君酌铁定是以为自己妹妹跟他搭讪,所以又嘴贱说难听话,惹恼了亭亭。 他觉得这简直是报应,便笑看向急得不断冒汗的刘君酌,转头对何亭亭说道,“这个人一直这么嘴贱的,不要理他。走,我们去海边游水……” 说着不理会一直反驳的刘君酌,拉着何亭亭走了。 何亭亭冲刘君酌狠狠地哼了一声,这才转身跟着何玄连走人。 刘君酌才不管人家欢不欢迎,忙厚着脸皮加快脚步跟上去。 他一边走一边埋怨自己嘴贱,后悔刚才没有看清楚就出口伤人。可是刚才何亭亭是弯腰的,他真没有办法看清她呀! 到了海边,何玄连几个把上衣解下来让何亭亭看着,然后欢呼一声冲入海水中。 何亭亭蹲下来在沙滩上挖坑,可她小手才开始挖,刘君酌就忙蹲下来,“我帮你挖,你要放球进去对不对?我见过你爸爸了,你爸爸可真厉害。” 他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了,知道自己得罪了人,肯定要说些什么缓解的。何学那么能干,何亭亭或许很崇拜他,便决定以此为突破口。 何亭亭原本不让他帮忙的,听他赞何学,心里高兴,便没有阻止他,得意地说道,“那是当然,我爸爸可厉害了,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厉害的人。” 刘君酌见了何亭亭这神色,知道自己猜对了,高兴道,“是啊是啊,他能根据一点点就能推断出很多东西。” 边说着边继续观察何亭亭的脸色,见她半点怒气也没有了,甚至喜意十足,顿时大受鼓舞,连忙又赞了何学好几句,“我小叔说了,你爸爸根本就不像这个小渔村的人,就是在京城,也没几个像他那样看得清形势的人。” 何亭亭更高兴了,点点头说道,“那是,我爸爸聪明极了。有一年我爸爸在京城遇上我的四伯公,四伯公想占我家的便宜,结果被我爸爸占了便宜。” “这么厉害啊?”刘君酌对此惊叹道,心中半点都不怀疑。 何亭亭忙点点头,又说了好几件,把何学赞得天上有地下无。 刘君酌为了让何亭亭不再生气,本来就有心一力讨好,再加上的确见过何学,知道他厉害,说起来语气十分的真挚,很快跟何亭亭欢快地聊起来。 他长在帝都,爷爷奶奶以及爸爸妈妈等都是交际能手,自小耳濡目染,便也成了这方面的人才,要嘴贱骂人,能骂得人家吐血,要说好话,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 何玄连在海里,原本见刘君酌跟何亭亭套近乎,是想上岸找刘君酌干架的,刚走几步,看到何亭亭像是跟刘君酌说得很高兴,眉飞色舞的,便退回海里了。 只要那拽拽的小子不欺负他妹妹,他就不理会他好了。 刘君酌见何亭亭不再对自己充满敌意了,便开始转移话题,“你家就是住这里吗?那你爸爸从城里回来这里岂不是要很久?” “我们不住这里,这是我外婆家。我家离城里比这里近,不过从我家去城里也要挺长时间的,所以我爸爸有时就住在城里。”何亭亭照实回答。 刘君酌记下了,点点头,又问,“那你开学读几年级了?” “我开学读初一了。”谈到这个话题何亭亭很高兴,“听说升入中学可以打篮球的,我练好了要去打篮球。” 刘君酌连忙道,“我会打,而且我家里有篮球,到时我教你打好不好?”说时双目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如果她愿意跟他学打篮球,他就能经常和她一起玩了。他到时教她打篮球,教她拍照,教她好多东西,让她变得跟他一样聪明和厉害! 何亭亭收起笑容,怀疑地看向他,“你刚才不是说不会打篮球吗?怎么现在又说会了?你该不会是个谎话精,最爱骗人的吧?” 这简直是会心一击,刘君酌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心中充满了懊悔,连忙说道,“不,我不是撒谎,我很会打篮球的,我小学就是篮球队的队长呢。我刚才说不会,是以为你是坏人,所以撒谎了。” “我哪里像坏人了?”何亭亭听到这里,大眼睛一瞪。(未完待续。) 133 行事不能太张扬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拍了照没多久,最后一点阳光都落到了山的另一边,何玄连湿漉漉地从远处跑过来,招呼何亭亭回去,还礼貌地对刘从言道, “本应该请刘叔叔和刘君酌到家里坐的,但是这是外婆家里,不敢麻烦,所以下次让爸爸请刘叔叔和刘君酌到我们家去做客。” 一听到说去何家做客,刘君酌忙点头,“好,一言为定。” 刘从言瞪了侄子一眼,和何玄连的礼貌比起来,自己侄子这也太不客气了。 何亭亭也笑着看向刘从言和刘君酌,“请刘叔叔和君酌哥不要介意,下次在我们家,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你们太客气了,老何太会教孩子啦。”刘从言感慨地说道。 四人又寒暄两句,就挥手道别了。 刘君酌看这何亭亭和何玄连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事,忙扬声叫道,“亭亭,你明天早上想练篮球吗?我在那个球场那里等你啊——” “好啊,七点钟在篮球架下面见面啊……”何亭亭忙挥着手回头喊道。 刘君酌大声回道,“好!”叫完了,握了握拳头,一脸都是笑。 刘从言看到侄子这样子,摇摇头没说什么,又站了一会儿,见何亭亭和何玄连并他们那些表哥表姐走远了,这才招呼刘君酌缓缓往那个方向行去。 原本是可以一起走的,但是何亭亭有几个湿漉漉的小表姐,见了他和刘君酌这两个外男只怕会不自在,所以他才故意拉着刘君酌落在后面。 次日早上七点,太阳升起来了,海浪一下一下地拍打着礁石,发出莎啦啦莎啦啦的海浪声。 何亭亭踏着晨光,在海浪声中穿破着初夏的雾气慢悠悠地跑向小篮球场,准备跟刘君酌学习投篮。 她原本想叫上何玄连的,可是何玄连好眠正酣,怎么也不愿意起来,便只好自己来了。 刘君酌并不习惯南方的天气,即使在凉爽的早上,吹着海风,还是能感觉到黏黏的,完全没有北方的干爽清凉。 不过今天他觉得一切都叫人心旷神怡,初升的太阳照得海面一片金黄,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如同乐章,雾气里有种甜甜的味道。 当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他充满了期待,连忙看过去,甚至忍不住还提着早餐冲向来处那个路口。 高兴得,比小时候得到一把极其仿真的玩具枪还要激动许多! 脚步声渐近,何亭亭终于出现带着满身的阳光出现在眼前了。 “亭亭,你来了。”刘君酌拎着包子肉粥迎了上来,“我和我小叔去吃早餐,这是专门给你带的。” 何亭亭已经吃过了,见状就有些为难,“可是我吃过了,再也吃不下了。不如你吃,我陪着你吃一点点?” “那好。”刘君酌一听何亭亭说吃过了,就有些失望,到后来听到她说要陪着自己吃一点,马上重新高兴起来,招呼何亭亭到树荫下坐下来吃。 天气热,吃着吃着两人就出了一身的汗,等到吃完了,何亭亭还好,刘君酌衣服都湿了。 “刚吃完运动不好,我们去海里走走,消化了再回来打篮球。”何亭亭提议。 刘君酌自然是欣然同意的。 两人在海边追着海浪玩了好一会儿,才一起回到篮球场上开始打篮球。 刘君酌先开始教何亭亭运球。 这是打篮球的基础,练好了对投篮和跑步中运球有很大的好处。 何亭亭跟刘君酌打了两个多星期的篮球,何学就来了,要接她和何玄连回家。看到刘君酌和刘从言叔侄,何学并没有太过吃惊,寒暄几句,便邀请两人到何家去做客。 刘从言还没开口,刘君酌就一边使眼色一边说道,“何叔,我和我小叔开了车来,不如我们开车送亭亭和何玄连回去,顺便上你们家做客吧。” “你们家有小车?”何玄连双眼放光,激动地问道。 刘君酌点点头,并不见任何炫耀之色,回道,“嗯,我们开了来的。何叔的自行车不好载人,你和亭亭坐我们的车吧。”说完放在背后的手偷偷伸过去扯刘从言的衫尾,示意他赶紧同意。 刘从言只得笑着说道,“老何,君酌说得有道理,我载你们回去,顺便到你家做客,怎么样?” “那就麻烦你了,我跟我岳父母告辞之后,在路口等你们……”何学笑道。他也打算买辆小车了,不过想等明年再买。 何亭亭、何玄连和何学跟外婆一家告别之后,就走向路口,和刘君酌刘从言叔侄俩汇合。 “老何,我找了绳子来,准备把你的车绑在车顶,我们一起坐车回去。”刘从言见了何学,扬了扬手中的绳子,笑着说道。 “那就过来帮忙吧。”何学说着,和刘从言一起,准备把自行车绑到车顶上。 “这车……真的是小车……”何玄连看得爱不释手,双目放光,目光一直黏在车子上,一副恨不得扑过去摸一摸的样子。 刘君酌忙介绍,“这是拉达尼瓦,俄式设计的越野车。来,我们上车坐着等……” 说着连忙拉开车门,“亭亭,快上来。” “好。谢谢君酌哥。”何亭亭走上前,摸了摸车子,这才一脸激动地坐了进去。 她还记得那年和何玄连在大街上看到四个轮子的小轿车的激动,当时何玄连眼睛里的憧憬,她此刻还记得一清二楚。 什么时候她有钱了,她也要买一辆这样的四只轮子开! 何玄连激动得很,上来摸着那车子,口中说道,“我自己拉开车门,不用你来拉……我从另一边上……” 说着,摸着车子,从车头绕了一圈,眼睛发亮地摸了又摸,这才磨磨蹭蹭从另一边拉开车门上车坐着。 做好之后,他目光锃亮,问刘君酌,“你们家什么时候买这车的啊?” “我们来到鹏城就买了,大概是刚放暑假的时候吧。”刘君酌想了一下回答。没有车辆代步,在哪里都不方便。 “你偷偷试着开过吗?”何玄连又压低声音问。之前他对刘君酌还有成见,可是经过两个星期一起打篮球一起游水一起到海里捡贝壳,早就跟好朋友一般了。 刘君酌点点头,一脸的自豪,“当然试过,我都会开了,在京城就学会了。”说到这里,见大人还在外面,忙压低声音,“等到了你家,我小叔停好车,我偷偷把钥匙拿出来,我们偷偷地开。” “好!”何玄连眼都亮了,兴趣勃勃地跟刘君酌说起来。 何亭亭暗地里摸自己坐的位置,一边摸一边听两人说话,听到这里,大眼睛忽闪地看向刘君酌,她也想学开车。 “到时亭亭也开,我来教。”刘君酌自然没有错过何亭亭亮晶晶的眼神,当下拍着****豪气万丈地说道。 何亭亭笑得眉眼弯弯,“一言为定,君酌哥你可得教会我。” “没问题。”刘君酌拍着****打包票。 外头何学和刘从言绑好了自行车,就上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坐好。 刘从言回头看了看,“你们仨都坐好了吧?我开车了啊……” “小叔,你快开吧,我们都坐好了。” 何亭亭坐在车里听何玄连和刘君酌聊车子,等何学和刘从言上车了,又专心去听两个大人说话。大人说的话总比小孩子有意思的,尤其是其中一个人是自己的爸爸的时候。 果然,刘从言开始说话了,“老何,下周末我们去大鹏湾看看啊,那里的海水比你岳父母家好多了,你不是想买地吗?我们一起到那里看看。” 何亭亭马上坐直了身体,凝神听起来。 她也喜欢海边,如果能买下来地,她以后就能经常换着海边玩了。 何学缓缓说道,“我现在不适合买了,你也不大适合。我打算让我太太和我妈买,你也找个代言人吧。都进政府部门了,行事要低调些,不能太过张扬和嚣张。” 何亭亭点点头,暗暗记下来,行事不能太张扬,要低调。偷偷吃肉就行了,不能大声嚷嚷出来。 “我思来想去,不想进体制了,我看鹏城发展机会大,打算下海拼一把。”刘从言略有些犹豫地说道。 何亭亭听了,忙将视线看向刘从言,虽然只看到了个背影,但她还是觉得此人的背影透着伟人的光芒——当然,这光芒肯定是不及她爸爸的。 鹏城的发展机会可大了,国际大都市啊! “那你得好好考虑清楚,自己打算从商还是从政了。这是人生大事,你自己好好想,别受其他人的影响了。”何学说道,并没有帮刘从言分析。 这是个人的人生规划,如果能不插嘴,最好还是不插嘴的好。 何亭亭听着,又记了下来。 在别人的人生选择上,尽量不要影响到别人。 这时忽听得刘君酌兴趣勃勃地对何玄连说道,“深南路已经修好一段了,到时我们去那里兜风。” 何亭亭听到这个话题,忙带着气愤地加入讨论, “听说那里只有七米宽,而且是很短的一段呢。京城天安门广场前的路可宽大了,在那样的路上兜风才好玩呢。我们这里也打算拓宽,可是报纸上好多专家都笑话我们这个小渔村用不上8车道,建了浪费,肯定没有那么多车可以跑的。” (未完待续。) 134 强大的临场反应能力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像何学一样,养成了看报纸的习惯。 当时鹏城说要修建从东到西的一条车道,她便开始关注了。 在修好第一段只有7米宽的车道后,市领导表示要扩展,改成8车道。 当时京城有好几家报纸发文,批评8车道,认为鹏城领导好大喜功,明明是个小渔村,私家车没几辆,却想弄8车道浪费资源,做面子工程。 现在到底修几条车道还没有定,何亭亭想起来就生气。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何学听何亭亭提起这个,便将注意力转了过来,笑道,“亭亭也关注这个了啊?” 现在他们市里的领导班子正在讨论,是仍然建8车道,还是听京城专家的,弄个4车道得了。 京城专家怎么想,他很轻易就能猜得到。无非是认为鹏城是个小渔村,现在全市小车没几辆,未来发展空间很有限,4车道也嫌多了。 当然,他是绝对支持8车道的。联想到女儿何亭亭说的,将来这里是国际大都市,他甚至希望是12车道。 何亭亭点点头,“嗯,我关注了。我看过爸爸订的报纸,上面说为了不让土路的尘埃把刚跨过桥的江商呛回去,就要修建路。我记得爸爸还说,要致富,就修路。” 她觉得要记住的东西,一般都会在晚上拿本子记下来,有空了就反复看的,所以对这事记得特别深刻。 “没错。”何学笑着点点头。 鹏城作为比中国南大门羊城还要南的城市,毗邻香江,地理优势实在太好了。 无数的鹏城人在香江城或者东南亚一带的国家安居落业,还有无数来自大陆其他地方的许多华侨,都是心怀祖国的。 一旦和香江一水相隔的鹏城开放,在外地的江商同胞和华侨,肯定愿意花大钱在这里投资。 就是那些对国内没有什么感情的,知道这里有庞大而廉价的劳动力,肯定都会动心,愿意在这里建设厂房投资做生意。 鹏城有这么好的条件,绝对能够一飞冲天。如果交通跟不上,无疑是折断了鹏城腾飞的翅膀! 所以,即使他不知道这里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单凭自己的分析,也希望尽可能地拓宽主干道,让道路畅通无阻,带来无尽的商机和滚滚的财源。 何亭亭想了想,问道,“爸爸,你说我们深南路会建成4车道还是8车道呢?” “应该是8车道。”何学说道。 这是个一无所有的城市,到处都是荒草漫天,房子有很多一部分是狭小的棚屋。即使失败了,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而一旦胜利,那就是个奇迹,子孙后代都要受益的。 再说了,来到这里的领导和本地原住民领导都是刚从束缚中挣脱出来的,他们都有一股冲劲,希望大干一场。 虽然因为报纸上的批评,领导团体内部有了争执,但是何学相信,8车道会取得胜利。 “我也希望是8车道,10车道,12车道!”何亭亭听了高兴,便笑着说道。 刘从言已经从自己的人生理想中抽身而出,闻言便道,“老何,你这么看好鹏城啊?” “这是个新生的城市,这是个机会无限的城市。有那么多江商,那么多华侨,未来可期啊!”何学说着,目光看向窗外。 有些是荒草,可隔不远就能看到建设工程队在施工,这个渔村每一天都在发生变化。 刘君酌见何亭亭跟何学说得头头是道,自己想插话却发现插不上,不由得有些沮丧。 他竟然跟不上何亭亭的话题,这真是太可怕了! 从今天开始,他一定要多关注国家大事,多看报纸,争取做个渊博的人! 何亭亭听了何学的话,握着拳头,也激动地看向窗外。 而刘从言听了何学的话,若有所思,忍不住又将思绪放回了自己的人生理想上面。 “左拐弯——”刘君酌陡然大喝一声,“快——小心——” 何亭亭吓了一跳,连忙扶住驾驶座,并将看向窗外的视线收了回来。 这时车子陡然向左拐弯,何亭亭控制不住身体,整个人倒向右边的刘君酌。 刘君酌此时激动得半站起来,见状一手抱住何亭亭,却不想自己无处着力,也跟着往右倒去,撞向何玄连。 “哎哟——”何玄连的脑袋撞上了右侧的玻璃,发出一声痛叫。叫声才歇,又被刘君酌重重地撞了一下,再度痛叫出声。 “吱——” 车子急刹车,众人还没重新坐起来,又向前撞去。 何亭亭只觉得又是左边又是前面,整个人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只听得何学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怒意,“刘从言,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一车子人,五条人命呢。” “抱歉——”刘从言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刚才听了何学的话,更加倾向于下海从商,想得有点深入,开车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小叔你可悠着点啊。”刘君酌扶何亭亭起来,又拉了何玄连一把,插话道。 “知道了。”刘从言擦了把汗,又深呼吸两口气,这才重新开车,口中问道,“老三,你撞着哪里了?” 何学正在观察刘从言的状态,并看车子看得是否平稳,闻言便道,“你专心开车,我女儿儿子我自己问。” 说完马上问何亭亭三人,“有没有事?你们三个刚才都没坐稳吧?有没有撞着哪里了?老三你刚才叫了两声,是撞着哪里了?” “没多大的事。”何玄连揉着脑袋回道,“就是撞了脑袋一下,大腿也被刘君酌的手肘撞了一下。” 何亭亭一边回答何学,“爸爸我没事,”一边关心地看向何玄连,“三哥你痛不痛,回去了我帮你搽药。” 问完了不等何玄连回答,又问刘君酌有没有事。 “我一点事都没有,可能老三伤着了。”刘君酌回道。他当时是左手搂着何亭亭撞向何玄连的,知道自己撞中了何玄连,同时也知道何亭亭没有撞着哪里。 何学略略放心,说道,“老三如果痛得难受告诉爸爸,千万别忍着。” “我知道。”何玄连回道。 “你闭着眼睛睡一会儿,到了爸爸叫你。”何学到底担心何玄连会有脑震荡,便如是说道。 “爸爸我没事。”何玄连第一次坐小车,亢奋得发誓要珍惜每一秒,怎么舍得闭着眼睛度过? 何学扭头见他脸色尚可,便点点头,又看了刘君酌一眼,这才将脑袋转回前方。 他记得这小子先叫的是“左拐弯——”而不是“小叔”或者“小心”,更不是没用的惨叫。 这虽然只是一句异常简短的话,但是这句话太重要了,体现了强大的临场反应能力,完美地避免了一出车祸。 按照人的习惯,遇到特殊情况时,一般会先叫人,或者喊一声“小心”,才把关键的信息喊出来。再差一点的,只会“啊啊啊”地尖叫。 而刘君酌这小子,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竟然直接喊关键信息,并且是做出了完全正确的指示! 这小子,可真了不得! 车子驶进公社时,就开始引来围观了。 这两年偶尔有江商前来选择地方投资,就是开着小车的,每一次来,都会引起一圈人的围观和热切讨论。 这次车子同样不例外,招惹了一路的围观和讨论,进入沈家村时,更是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人们纷纷从屋里跑出来,追着已经放慢了速度的车子前进,一边追一边指点着讨论,满眼羡慕满心嗟叹。 当看到车驶向客家围屋,众人更是讨论纷纷,“是去何家的吧?何学在城里当领导,肯定认识很多大官。” “何学真了不起,什么人都认识,老婆林玲玲又能干,就是老太太何婶也是能赚钱,他们家想不发达都难啊。” “听说老大老二都很厉害,老三也不差,嘴甜得很。就是何亭亭,那小姑娘真是古代地主家的小姐一样,什么都不懂,只会拿家里的钱买化肥种花,一点家务都不会。” “你说起何亭亭,我就想起一件事。上次她帮王家割韭菜,就从上边割的,方秀兰心疼死了,跟我说的时候直摇头,说一个农村丫头,养成个小姐模样,没准以后会把何家的家业都败光。” “就是啊,家务什么都不会,听说连洗碗和烧火都不做的。她不是在石头上那一块种花吗?听说整整一座山都是何学买来给她种花的,你们见过这么败家的丫头没有?公社那么多人说她好,我听了就想笑。” “可不是么,何学养着这么个大宝贝,他们只是看看自然觉得好。等到真把何亭亭娶回去了,要自己养,我怕他们哭出来。” “石头山算什么?听说何学还打算把石头山旁边的山地都买了,说是何亭亭想在两座山之间的峡谷也种花。” “啧啧啧……这姑娘真是够败家的!” 他们窃窃私语,说得很小声,坐在车里的何学一行人倒没有听到。 而经常喝灵泉的何亭亭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她听了就跟没听到一样,因为这些话她从去年开始隔几天就要听到一次,早就习惯了。 (未完待续。) 137 学车被罚站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吃惊,“三哥,你已经会开车了?” “会了,很简单。就是转方向盘,踩油门和刹车——”何玄连兴奋地说道。 沈云飞拉开车门兴奋地看向何亭亭,“亭亭快上来……” 刘君酌撇撇嘴,鄙夷地看向何玄连,“你行了吧,刚才差点撞墙了,还好被我给拉住了。还有一次叫你刹车,你踩了油门,差点掉荷塘里了。” 何亭亭听得脸都白了,“那我不坐了,你们也别坐吧,很危险的。” “亭亭你放心,有我看着呢。而且你三哥现在比较熟悉了,不会有事的。我不让他开快的……”刘君酌连忙说道。 何亭亭仍在犹豫不决,她怕死,不敢冒险。 这时坐在沈云飞身旁的一个小孩突然叫道,“哎,蜜蜂来了,有一大群呢……” 何亭亭闻言浑身一震,连忙顺着那小孩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荷塘另一侧,果然有一群蜜蜂。 就在这时,两道惨叫声先后响了起来。 “啊……痛……” “是蜜蜂,快走开……啊……好痛……快跑……” 何亭亭听到这惨叫声,差点笑出声来,但是为了不让人怀疑,还是憋着。 不过眉眼间,已经满是笑意,看得出心情很好。 刘君酌见她看着荷塘另一边笑意盈盈,脑子一转就知道她干了什么事,忙道,“有人被蜜蜂蜇了,我们去看看吧。亭亭快上车,保证不会有事的。” 何亭亭回过神来,忍不住想去看热闹,便坐到了后座。 何玄连调转车头开向右侧,准备从小路上过去看热闹。 左边排了长队的小朋友们本来就心痒痒想去看热闹的,见小车都跑去看了,便再也顾不得排队,纷纷叫着喊着跑去看热闹。 荷塘这一带一派热闹,孩子们的叫喊声和蝉鸣一起,喧闹了整个夏天。 可是众人到了事发地,早就不见了方秀兰两人的身影。 何亭亭有些可惜,没能亲眼看到两个偷花贼被蜜蜂追着蜇的盛景,真是遗憾。 刘君酌知道她的心思,当即指使其中两个小朋友,“你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回来跟我们说,就可以上车了。” “我们马上去——”两个小朋友听了,马上精神振奋起来,跑着去看了。 其他小朋友们见了纷纷问刘君酌,“我们也去看,能不能上车?” “不用那么多人去看,你们回去排队。”刘君酌手一挥,那些小朋友们就听话地跑回去了。 见小朋友们都跑了,刘君酌推了推何玄连,“你该下车了,到亭亭开了。” 何玄连正在兴头上,虽然不愿意让开,但想到何亭亭是自己妹妹,还是让开了,但是那个表情那个动作,实在是太依依不舍了。 何亭亭见了自己三哥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便笑道,“三哥,等我学得差不多了,还让你开。” “好。”何玄连马上高兴地应道。 何亭亭觉得一上来就直接开车有点不靠谱,便看向刘君酌,“我不会,君酌哥你先跟我说说哪个是哪个吧……” 刘君酌让何亭亭坐上来,一样一样地认真教了。 何亭亭由于习惯了记住别人的话,所以这会儿记起来也容易。 二十分钟之后,何亭亭小心翼翼地启动了车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前开。 “对,就是这样,你试着慢慢加快速度……”刘君酌坐在旁边,一直伸手过来指点,“行了,就保持这样的速度……一直开……哎,快到了,减速,转弯——对,转弯前一定要减速……” “不行啊,好像转不过去……”何亭亭急叫道,她转弯还有点问题,转得并不好。 刘君酌见了,连忙半站起来,伸手帮她控制方向盘,一边控制一边说着注意事项。 此时大热的天,车里又没有空调,即使开了车窗,因车子开得慢,风还是不大,暑气倒是不住地往里钻,所以车里所有人都出了汗。 何亭亭全副心神都在开车上,倒是没注意到汗味。 而刘君酌呢,他闻到了自己的汗味,也闻到了何亭亭的汗味,可是夏风带来了淡雅的荷香,他并不觉得难闻,只觉得这味道好闻极了,有种被阳光直射的眩晕感,心跳怦怦怦。 何玄连在旁看着刘君酌,见他几乎把何亭亭半抱在怀里了,有些不爽。可是一想刚才自己也是被这么半抱着的,便只看着不说话。 在刘君酌的帮助下,何亭亭转好弯,又将车子停下来,这才红扑扑着脸蛋眉眼弯弯地看向刘君酌,“我会了!” “嗯,真聪明。”刘君酌坐回去,擦了一把汗。 这时跑去看情况的两个小孩子回来了,争先恐后地叫道,“是被蜜蜂蜇了,方秀兰被蜇了六下,脸都肿了。王金英被蜇了八下,脸肿得像猪头。” “我们还看到有月季和蔷薇,可能是从亭亭家拿的。” “啊,那真是倒霉。”何亭亭一脸惋惜地说道,心里则乐坏了。 叫你们偷花,叫你们贪心,这回吃苦了吧。 刘君酌看了何亭亭一眼,见她眸子里有星星,也忍不住欢乐起来,快活地招呼两个小孩子,“好了,到你们了,上车吧。” 这时沈国庆扛着锄头从山后转了出来,见竟然有辆小车,车里坐着好几个村里的小孩,其中就有何亭亭和何玄连兄妹俩,连忙叫道,“何老三,让你国庆叔也坐坐这车子呗,你国庆叔还没坐过呢……” 何玄连和何亭亭还没说话,刘君酌已经从他们脸上看出他们的意思了,当下就探头出来叫道,“这都是小孩子玩的,你一个大人别来掺和。” 何玄连也探头出去,“国庆叔,不是我们不让你坐。这车是他的,他不给坐,我们也没办法。” 何亭亭更直接,一踩油门,将车子开了出去。 沈国庆跺着脚,小声咒骂着,没想到排队的小孩子们都纷纷开口,说他是大人不能玩。就是他几个孩子,也带着丢脸的神色,让他赶紧回家去。 沈国庆无奈,只得扛着锄头走了。 太太阳下,何亭亭几个驾驶着车子在门前开过来又开过去,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的,大开着的车窗有轻微的夏风吹过来吹过去,带来各种花香。 王雅梅和李真真扛着松针回来,看到可以坐小车,激动疯了,直接把两大簸箕的松针放在一边,擦擦汗洗洗手,就坐上了车。 直到刘从言和何学从屋里出来,脸色严峻地让停了车,并且回去受罚,一大帮小孩子才一哄而散。 “都到里头站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动。”何学这是真的生气了,让何亭亭和何玄连一起站到屋里的走廊上站着。 这些小孩子开车没有鸣喇叭,他和刘从言在书房里又讨论得认真,并没有听到动静。后来从书房里出来,听到这里的小孩子们在大呼小叫,又见刘从言说车钥匙不在身上了,这才急匆匆地出来。 当看到何亭亭在开车,车上拉着好几个小孩子,还有一大群排队等着上车,何学气得脸都黑了。 小孩子开车这么危险的事,这几个混小子竟然敢干。他们不但敢干,还敢带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样的事,如果出了问题,不是死就是伤,那是能玩的吗? 所以即使在客人面前,何学也罕见地动了怒色。当然,这也和他跟刘从言关系莫逆有关。 何亭亭见何学罕见的怒色,一句话不敢多说,低着头跟着何玄连乖乖地去罚站了。 刘从言的脸色也难看,指指何亭亭和何玄连罚站的地方,对刘君酌道,“你还不过去?你下次要再敢这样,我可带不了你住南方了,你还是回京城去吧。” 他和何学一般想法,反正是好友,在对方面前罚孩子也不算难看。 当然,如果是普通朋友,那是断不会做这样的举动的。无论多生气,那也得回家再罚,省得让人看了笑话,失了家教。 刘君酌也不敢多辩驳,乖乖地过去罚站了。 见侄子过去罚站了,刘从言跟何学回屋里,一边走一边再三和何学道歉,“都怪我没保管好钥匙,还让我们家这混世魔王带亭亭和老三胡闹,老何你别介意。” “不是君酌的错。”何学摆摆手,“要论年纪,我家老三是最大的,他该负责带好弟弟妹妹才是。” 对于罚站,刘君酌觉得没什么,见脚下有月季花绽放,还觉得风景如画,悠悠然地观赏起来。 何玄连这皮孩子也觉得是小事,站着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很快和刘君酌对上眼,便忍不住挤眉弄眼起来。 只有何亭亭,她连重话都没听过,更不要说被何学这样罚站了。 所以站着没一会儿,眼圈就红了,接着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亭亭,你怎么哭了?”硬是插入何亭亭和何玄连之间罚站的刘君酌听到她这哭声,顾不得跟何玄连使眼色了,忙焦急地问道。 何亭亭摇摇头,不说话,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她做了错事,惹得爸爸那么生气,也许爸爸以后都不疼她了。 (未完待续。) 138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亭亭,只是罚站而已,小事啦,你别哭,站得爸爸满意就行了。”何玄连扭头看到何亭亭脸颊上果然有泪珠,连忙说道。 何亭亭继续哭,不再说话,连脑袋也不摇了。 “等奶奶回来,你就不用站了,别哭啊……”何玄连又哄道。 何亭亭还是没说话,一直抽抽噎噎。 她听话,站得笔直,又不敢用手去擦眼泪,看起来可怜极了。 刘君酌和她站得近,从侧面见她大眼睛发红,翘翘的睫毛上挂着泪,还有泪水不断顺着白玉一样的脸颊往下掉,像春天融化的雪水,小心脏马上收紧了,忙道,“你别哭,我回头马上教你三步上篮好不好?” 何亭亭不说话,泪珠却越流越急。 “我去年跟我四叔进部队,用子弹做了一艘船,下次我来,带来送给你,好不好?” “我买了望远镜,也送给你,你别哭好不好?” “你喜欢靴子吗?我今年回去过年,给你从部队带一双靴子。你别哭了啊……” “等会儿我们到荷塘里摘荷花,剥莲子怎么样?” “我每天早上帮你浇花,晚上也帮,你听话别哭啊……” “……” “只要你不哭,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刘君酌把什么都说完了,见何亭亭还是低声哭着,觉得烦恼极了,挠挠头,就要去找何学,表示一人做事一人当。 还没跑出两步,被何玄连一把抓住了,“哎,你别跑。你如果把子弹船和望远镜送给我,我就把亭亭哄得不哭了。” 何亭亭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一直在听两人说话。此时骤然听到何玄连说这话,觉得怎么听怎么不够礼貌,甚至有点无耻,便急道,“不要。” “什么不要?”刚想答应的刘君酌忙看向何亭亭。 “三哥不能要君酌哥的子弹船和望远镜。”何亭亭红着眼睛说道。 何玄连忙问,“为什么不能要啊?反正刘君酌只是想让你不哭。而且他送给你了,你送给三哥好了,反正你肯定不喜欢子弹船和望远镜的。” 何亭亭红着眼睛,眼泪扑簌扑簌的掉,“收别人那么多礼物没礼貌。”她还想说爸爸会生气,但想到何学,心里难过,就不再说话了。 “那你要怎样才能不哭?”刘君酌见她肯说话,连忙问道。 何亭亭摇摇头,耷拉着脑袋,眼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可怜极了。 刘君酌又挠挠头,想了想,看向何亭亭,“你看着我,我给你变一朵花出来,怎么样?那是魔术,我自创的。” 何亭亭爱花,听了便红着眼睛看向刘君酌。 “我要开始变了啊,我要变一朵花啊……”刘君酌见何亭亭看自己了,双手便在四周挥舞,一脸严肃认真。 何玄连还没看过变魔术,见状忙认真地盯着刘君酌双手的动作。 何亭亭也是,都忘了哭泣,擦了眼泪,睁着红红的大眼睛盯着刘君酌双手直看,目光一眨不眨,屏气凝神。 “变……变……变……”刘君酌双手继续挥舞,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认真了。 何亭亭和何玄连兄妹俩紧紧地盯着他的动作,连呼吸也忘了,眼睛也不敢眨,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他的动作了。 “登登登登……”刘君酌将手掌舒展,虚捧着自己的脸,笑得见牙不见眼,“你们觉得这朵花怎么样?” 何亭亭和何玄连愣了,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何玄连炸毛了,扑了上去,“这算什么花啊,你哪里是花了,骗子——” “咯咯咯……”何亭亭反应过来,咯咯咯地笑开了。 刘君酌见何亭亭笑了,脸上带着泪痕,弯成月牙的眼睛看得出有些红肿,可还是笑得像花朵盛开一样,便松了口气,伸手去拽掐自己脖子的何玄连,“亭亭都笑了,表示我这朵花开得好,你快给我放手……” 三人笑完打闹完,又重新站好。 “亭亭啊,那两个女人被蜜蜂蜇了,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啊?”站了一会儿,刘君酌压低声音问道。 何玄连一听,“什么?亭亭,真的是你吗?”他微微前倾,避开刘君酌看向何亭亭。 “是我,大家不许说出去。”何亭亭压低声音回答完,又看向何玄连,“三哥,你忘了我有一次做花露,引来了蜜蜂吗?我就用了那个。” 刘君酌瞪大眼睛,“还有这么神奇的花露?你给我一点好不好?” “你不许无端欺负人我就给你。”何亭亭说道。 “我保证不无端欺负人。”刘君酌举起手,一副发誓的样子,心中则暗道,我会欺负人,肯定是事出有因的。 何玄连惊讶道,“咦,你不是都给了谢临风吗?手里还有?” “我做了一瓶新的给临风哥啊,我那瓶是旧的。”何亭亭笑眯眯地说道。 刘君酌一听,忙道,“我也要一瓶新的,亭亭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行,那等我做好了就给你。”何亭亭点点头,痛快地答应了。 “亭亭,也给三哥做一瓶。”何玄连忙道。 何亭亭照例答应了,这个不费劲,她今晚就能做出来。 刘君酌心里这才舒服些,想了想又问,“你为什么要做花露啊?” “我种了很多花,我想做香水啊。我奶奶说她以前就用过,我想做出来给她和我妈妈用……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做出来。我……” 她想说我爸爸说留意做香水的工具,到时给她买回来的。可是想到何学让她罚站,再也说不下去了,声音再度哽咽起来。 刘君酌和何玄连见状,连忙转移了话题,说起方秀兰和王金英的倒霉来。 何亭亭听着听着,慢慢走了神。 过了没多久,王雅梅牵着她的弟弟和李真真走了进来,看到何亭亭三人站着,便好奇地走过来,“亭亭你怎么站在这里?太阳晒着会很热呢。” “还会晒黑了,快回去啊。”李真真也说着,蹦蹦跳跳走到何亭亭身边,“刚才何叔生气了,有没有罚你们?” 何玄连懒洋洋地说道,“罚啊,我们现在就是被罚站了。” “啊……”李真真忙看向何亭亭,见她眼睛红肿,便道,“亭亭你别难过,我刚才看到你奶奶从大路那边回来了,她回来了肯定不让你罚站了。” 王雅梅一脸吃惊,“何叔不是很疼爱亭亭的吗?怎么让亭亭罚站了?” “我爸爸不许我开车。”何亭亭低声回答。 刘君酌打量了下李真真和王雅梅,见都不是讨人厌的人,就有点不明白方秀兰怎么能生出和她不一样的女儿。 这时何玄连看到王雅梅,想起被蜜蜂蜇的方秀兰,便问,“哎,王雅梅,听说你妈妈被蜜蜂蜇了,怎么样了啊?” “脸都肿了……”王雅梅说到这里,想起还有刘君酌,脸蛋有些发红,觉得在不熟悉的男孩子跟前说自己母亲被蜜蜂蜇了怪不好意思的。 “应该很疼吧?脸肿得厉害吗?”何玄连继续追问。 何亭亭也竖起耳朵听,她对让蜜蜂蜇了自己好朋友的妈妈一点负担都没有。 王雅梅是王雅梅,方秀兰是方秀兰,两个人是分开的。 “是啊,很痛,一直叫痛呢,估计得好些天才能消肿。”王雅梅说着说得起劲,便一直往下说,忘了不好意思。 她垂下眼睑,遮住了解恨的眸光,“有一次我被蜜蜂蜇了,痛得掉眼泪,她说我装……现在她被蜇了,总该知道是很痛的了吧。” 她那次被方秀兰赶到山上砍竹子回来破篾,结果撞着了蜜蜂窝,被蜇了一下,痛得哭着跑回来。哪知方秀兰一句安慰和关心都没有,拿着棍子对她就抽,说她懒,一点小痛都受不了了,就会装柔弱,还骂她怎么不死在山上,要死了,还不用再去买棺材挖坑了。 所以这次她挑着松针回来,知道母亲方秀兰被蜇了,一点都不焦急,玩够了才回去。回去了看到一张肿着的脸,心里竟然有无尽的痛快,觉得就该多蜇几个,让她更痛一些。 由于看着那张肿起来的脸心里痛快,因此被方秀兰迁怒拍了几下,她都不像过去那样愤怒了。 李真真听了,伸手拍拍王雅梅的肩膀,“她肯定知道了,以后可能就会对你好点了。” 王雅梅听了摇摇头,不说话。 过去她还会有这样的幻想,可是自去年开始,就再也不会了。 何亭亭听了,心里也觉得方秀兰是不会变的,不过李真真总是相信方秀兰会变好的,所以她便也不说什么。 因为何亭亭被罚站,没空招呼李真真和王雅梅两人。两人就带着王雅梅的弟弟,在客家围屋里慢悠悠地走着,看无处不在的鲜花。 没过多久,何奶奶回来了,得知何亭亭被罚站了,心疼得很,忙去找何学。 何家的教育是何学训人的时候,其他人不许反驳或者对着干的,所以何奶奶这是去找何学,让何学赶紧免了惩罚。 何学听到三儿子皮,没点表示,反而是女儿哭红了眼睛,也是心疼,便起身出去将人叫进来。 这次是教育了,便不适合有外人在场,免得伤了孩子的自尊,所以何学把何亭亭和何玄连带进一个隔间,关上门。 (未完待续。) 141 深夜堵门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对曾经穷苦的母亲来说,这样凭借劳动挣钱应该是很快乐的,她不该阻止她。 毕竟,在过去,即使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劳作得人瘦成柴了,也挣不到钱。 不过,何亭亭双手握成拳头,暗暗想着,等我长大了,好好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让大家什么也不用干就可以生活得很好,然后天天在家里,一起谈天、说笑、看书、赏花。 她希望自己喜欢的人都在身边,永远不分开,没有离别。 太阳下山前,何学和刘从言回来了,两人重新热了小菜,干脆到园中的蔷薇架下坐在一起谈天小酌。 暑气仍然很猛,可当金色的夕阳洒落在园中,夕阳、鲜花、美酒、知己,让人情不自禁地忘掉了这是个灼热的盛夏,只在伴着花香和酒香的夕阳中微醺微醺。 何亭亭看看天色,便和刘君酌一起,招呼下午写了一篇反省作文的何玄连,把她种植在盆里的驱蚊草、猪笼草、夜来香、除虫菊等,全都搬到何学和刘从言几个小酌的地方,分成不同的方向摆好。 太阳下山之后,蚊子会越来越多,提前准备比被蚊子打扰了再准备好得多。 刘从言见了这么多植物,不由得惊愕,得知都是驱赶蚊子的,就对何学赞叹,“你这个女儿啊,可真是个宝贝。” “她很好。”何学笑吟吟地说,一脸的自豪。 刘君酌好奇,文何亭亭,“真的能驱蚊吗?” “可以的,用这个很有效果。”何亭亭点点头说道,这些都是她专门从四季仙居里换出来的,可不是普通货。 刘君酌听了便点点头,思绪却飘远了,想着以后他真的有城堡了,何亭亭住在一起,让何亭亭也种这么多花和驱蚊的植物在城堡里。那样他可以闻着花香牵着何亭亭的手在城堡里散步,还不怕蚊子咬。 何玄连见他站着出神,脸上还发红,便推了他一把,“你在干什么?快来帮忙啊……脸这么红,很热是吧,等会儿我们到河里游水。” “啊,好。”刘君酌回过神来,耳根都红了,忙转身去帮忙继续搬角落里的植物了。 把驱蚊的植物摆放好,刘君酌和何玄连准备去找沈云飞几个到河里游水,何亭亭没去,想起白天暗地里听到和林蓉有关的事,便去问何奶奶。 何奶奶一听她问,脸就黑了,“你哪里听到这些事的?别问了,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奶奶啊,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什么都不懂,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何亭亭早就想到何奶奶不会说的,所以把追问的借口都提前准备了。 “有我们呢,亭亭不会被欺负的。”说到这里,何奶奶马上笑呵呵的。 何亭亭皱起眉头,“那如果奶奶、爸爸妈妈和哥哥们都不在呢,那该怎么办?” 她不能总让家里人帮忙的,她自己也要很厉害才行。 可是虽然她总是竖起耳朵在村子里走来走去偷听八卦,但还是有很多东西不懂。 “在亭亭十八岁前,我们都在。即使满了十八岁,我们也还会在的。总之啊,亭亭放心享受十八年无忧无虑的日子好了,等成年了,再跟你说别的。”何奶奶对孙女无限纵容。 她小时就是被家里养宠得十分天真快乐的,每天无忧无虑,现在回忆起来,脸上还能不由自主地带上笑容,并且充满了怀念。 那样美好的日子,她没有女儿,不能给女儿,就给孙女儿,让孙女儿老了回忆起少年时,也能带着怀念的笑容,想起来的都是甜意。 何亭亭见何奶奶一副不肯说的样子,有些失望,就拉着她的衣角直扭,“奶奶,你就告诉我嘛……要见不着人的事你瞒着我还好,如果普通的事,你告诉我,让我学习啊。” “没什么事。”何奶奶打定主意不说,拉着何亭亭,“走,我们看电视去。《虾球传》快要开始了,去迟了可就赶不上了。” 何亭亭听她提起《虾球传》,便将心中的好奇压下,兴趣勃勃地跟着去客厅准备看电视。 《虾球传》是粤省电视台自主录制的,据说很红很红,报纸上还刊登了。在魔都播放的时候,有人家挤在木楼看,发生了坍塌的惨剧。 何亭亭甚至听到风声,说香江人对这部剧也很感兴趣。 到了客厅,何亭亭发现村里的男人女人几乎都来了,坐满了整个客厅,连门口也坐了好几个。 而林蓉,竟然也来了,她和沈四伯母母女坐在一起,正低低地说话。 四人家里都没有了男人,平素在村子里习惯了低眉敛目,存在感极低。此时坐在一块说话,脸上神色都颇为恭顺,显得很是温婉。 何亭亭有些吃惊,林蓉竟然来了。 自从谢临风去了香江,林蓉就很少来何家串门了,如果林玲玲不在,她就一直不过来。 何亭亭作为一个耳聪目明酷爱偷偷听村里长舌妇家长里短八卦的小姑娘,曾经偷偷听到过说是什么单身女人避讳,还有人说林蓉做得好,什么“寡妇门前是非多”的。 而此时,她竟然来了。 何亭亭十分好奇林蓉为什么来,但是这么多人,她是不可能问的,便寻思着看完电视,叫上何玄连跟着去林家玩玩,顺便跟林蓉说说话,省得她孤单了。 当然,如果能在说话中打听到什么,那就更好了。 《虾球传》开始之后,客厅内再无说话声,只有电视的声音,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在《虾球传》差不多播完了,何玄连、刘君酌才兴高采烈地回来。 何亭亭见他们去洗澡换衣服,便耐心地坐着等他们出来。 可是电视剧播完了,何玄连和刘君酌还没洗完,何亭亭眼睁睁地看着林蓉离开,却不知用什么方法留她下来。 等两人洗漱完,又换了衣服出来,林蓉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何亭亭不由得有些埋怨。 何玄连讶异,“有什么事吗?要去哪里?” “我们去蓉姨家里走走啊,临风哥走了之后,她一个人很寂寞呢。”何亭亭忙道。 “去她家里做什么啊,蓉姨看完电视回家就该睡觉了,你别去打扰她。”何玄连挥舞着双手,寻思着要不要跟刘君酌再过几招。 何亭亭一时语塞,回答不上,可是心里又想去,便皱起小脸。 刘君酌见了,便道,“今晚有太阳又有星星,外面比屋里凉爽,我们去她家顺便在路上走走,不是很好吗?” “那倒也是。”何玄连说道,他才洗完澡,此时又有要出汗的趋势了。 “那我们走吧。”何亭亭高兴地说道。 三人跟何奶奶和何学、刘从言说了一声,便高兴地出门了。 今夜月光很亮,本该黑漆漆的屋外像铺上了一层霜,亮堂堂的,又有萤火虫在飞舞,到处都是光点,何亭亭闻着荷香,听着蛙声虫鸣,不由得欢快地哼起歌来,“月光光,照地堂……” 客家围屋前的荷塘很大,把何家和村里人隔开了老远,不像过去那样几步路就到了。 穿过荷塘,进入村子,何亭亭三人直奔林蓉家。 才走近,何亭亭就听到了沈柱生压低的声音,“你一个女人,老公又找了别的女人,怎么才熬得到天亮啊?干旱很久了吧?不如我进来跟你说说话?” “滚——”林蓉带着无尽怒意和厌恶的声音响起。 何亭亭忙扯了扯刘君酌和何玄连,压低声音,“沈十叔叫蓉姨开门,他要进去陪蓉姨说说话。蓉姨很生气,叫他滚。”她虽然不知道进去说说话有什么问题,但是听林蓉厌恶和愤怒的语气,就知道肯定不止是说说话那么简单的。 何玄连一听,顿时怒了,“沈柱生那个狗娘养的,扑街冚家铲,看我不弄死他……”他今年十三岁,大概知道些男女之间的事,再联想到平时听到的荤话,什么夜里敲寡妇门的,瞬间猜到沈柱生打算做什么了。 谢临风是他的好朋友,才去了香江不久,他妈妈林蓉竟然就被沈柱生这样堵门了,何玄连几乎要气炸了。 刘君酌那个圈子里,甚至有大院子弟和文工团的姑娘纠缠不清的,所以也知事,听到这里,连忙对何亭亭道,“你不是有一瓶招蜜蜂的香露吗?快回去拿,我们先进去,你等会去谢临风家里找我们。” 他和谢临风只是见过一次面,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对谢临风观感并不差,此时得知谢临风的妈妈会被欺负,心中就有些不爽。不过他的愤怒没有何玄连那么多,还能妥善安排,让什么也不懂的何亭亭先离开。 两人或是因为气愤,或是因为要处理事,竟都忘了问何亭亭是怎么听到谢临风家在说什么的。要知道,他们就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何亭亭并不怕鬼,也就不怕走夜路,听了点点头,忙催促两人,“那你们快去,我马上回去找香露。”说完,飞快地跑回家了。 她把香露放在了房间的抽屉里,而不是四季仙居,所以此时只得跑回家拿。 (未完待续。) 142 剥光绑起来喂蚊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气喘吁吁地跑回到家里,拿了香露,见客厅的灯还亮着,想了想便跑进了客厅。 “回来啦,该睡觉了。”何奶奶正在灯下翻着一个册子,见何亭亭回来了,便放下册子,想要站起来。 何亭亭上前去,压低声音将自己看到的事告诉何奶奶,当然,她不说自己是故意要去林蓉那里的,说成了在村子里经过,正好听见了。 何奶奶黑了脸,放下手中的册子站起身,“真是胡闹,你在家,奶奶去找你二奶奶去看看怎么回事,你不许乱跑了,知道吗?” “奶奶,我也要去。”何亭亭一直就好奇是怎么回事,此时难得歪打正着知道了,自然不肯不去的。 “听话,别去,那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啊,人多了,对你蓉姨也不好。”何奶奶哄着。 何亭亭听到说会对林蓉不好,就有些犹豫了,可是想到她要拿招蜜蜂的香露去洒在沈柱生身上,又觉得自己非去不可。 当下不解地看向何奶奶,“怎么会对蓉姨不好呢?我是要帮蓉姨的啊。” “那就不要去。”何奶奶说完,见何亭亭不依不挠就是要跟,只得叹口气,“你在家里,奶奶回来什么都告诉你。” 何亭亭听到这里,眼睛是瞬间亮了,忙道,“那奶奶快去。”说完想起何奶奶夜里一个人出去,很让她放心不下,又提议,“……不如我陪奶奶去,然后在二奶奶家等着?” 至于香露,下次再给沈柱生洒好了,这次先放过他。 “那就这样。”何奶奶说着,牵着何亭亭的小手,飞快地走向村子里。 和何奶奶到了二奶奶家里,何亭亭自己坐在洒满月光的园中,目送何奶奶和二奶奶出去了。 坐了一会儿,她觉得无聊,便站起身,出了二奶奶家,走到旁边自己原先的家里。 这里原先种着的植物都被她移走了,家具搬走了,房子关上了门,就连园门也是关着的,何亭亭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便爬上墙,跳了进去。 重新活过来时,她就一直住在这里的,直到今年春天才搬走。此时在盈盈月光下看这里,有种离开很久的感觉,心里有点儿难过。 不过她难过没多久,很快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何亭亭凝神听了一下,得知是何奶奶和何玄连四人回来了,忙高兴地爬上院墙跳出来,迎了上去。 “好啦,没事了,回家吧。”何奶奶揽住扑过来的何亭亭,对二奶奶说道。 二奶奶点点头,又叮嘱何亭亭,“你呀,天黑了不要乱跑。” “我知道了,二奶奶晚安。”何亭亭挥挥手,和何奶奶手牵着手回去了。 在路上怕被人听去了,何亭亭不敢多问,直到回到家里,她才急忙问何玄连和刘君酌,“怎么了?怎么了?是什么情况?” “我和刘君酌拿棍子砸晕了沈柱生,把人弄到晒谷场,脱了衣服,绑到晒谷场边的大柱子上喂蚊子去了。”何玄连眉飞色舞,难得地赞了刘君酌,“他使棍子很厉害,一棍子过去,就把人弄晕了。” “哇,君酌哥你真厉害!”何亭亭用崇拜的目光看向刘君酌,“沈柱生太坏了,就该这么治他。” 她对打老婆的沈柱生观感很差,在沈柱生老婆跳河自杀之后,这观感更是差到了极点。 “那是小儿科,如果现在是冬天就更好了,把人挂树上冻一晚,有他受的。”刘君酌说道。 何奶奶这时敲敲桌子说话了,“好了,这事天知地知我们都知,绝对不能往外说的。明天沈柱生醒过来闹,你们什么都不许说。” 她和二奶奶还没走到林蓉家,就看到何玄连和刘君酌相携着从晒谷场回来,再一问知道把人绑晒谷场喂蚊子了,便忙一起回来了。 沈柱生狼心狗肺,在老婆活着时三天两头地打,知道老婆要去跳河也不去阻止,这样的人她半点瞧不上眼,所以知道何玄连和刘君酌把人扔去喂蚊子,她一点都不觉得不妥。 至于沈柱生半夜堵林蓉,那就臭不要脸了。当初明明有个老婆,却天天打,还和老母亲把人逼得去跳河。现在老婆没了,知道做寡佬有多惨了,就想找林蓉,太不要脸了。 “知道了。”何玄连和刘君酌都连忙点点头。 何亭亭兴奋过后,想了想,问何玄连和刘君酌,“你们没被人看到吧?” “放心,没有人看到。”刘君酌不是第一次做坏事,经验充足,自然注意到四周的情况了。 何亭亭听了,放下心来,又回想了一下自己跑回家拿香露,没有被人瞧见,便更放心了。 “哎,当时该拿亭亭的香露洒沈柱生身上的。”何玄连有些可惜地说道。 这样的夜里,被蚊子叮和蜜蜂蜇,才是最好的惩罚。 刘君酌笑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吧。再出去,如果人醒了,认出我们来就不妙了。” “没错,这事到此为止。乖乖去睡觉,今晚的事谁也不许说。”何奶奶赶几个小孩子去睡觉,一转眼见何亭亭身上有泥,便皱起眉头,“怎么弄得一身泥了?走,去洗个澡,把衣服给换了。” 何亭亭低头看了一下身上,见果然有泥,知道可能是爬墙弄到的,便点点头,跟何奶奶去厨房。 何奶奶回头吩咐何玄连,“你去问你爸,君酌是跟你睡,还是跟刘从言睡。”又叮嘱刘君酌,“跟老三睡也不怕,以前临风来了,就是跟老三睡一块的。” “我知道了。”刘君酌和何玄连异口同声地叫道。 当晚何亭亭又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回房经过何玄连房间时,听到里面响着歌声,“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她上前敲了敲门。 “嘘……”何玄连打开门,像做贼一样四处看看,这才问,“怎么了?” 何亭亭往里面直看,“你们在听《甜蜜蜜》?” “刘君酌说要听的,他说过去不觉得,现在突然觉得这首歌特别好听。”何玄连翻翻白眼,“我看他是疯了,一直重播了十次了!” “我才没疯……”刘君酌窜出来,脸红红地看向何亭亭,“这歌很好听,等我学会了,唱给你听……” 他觉得何亭亭笑起来就是甜蜜蜜的,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这完全就像他看到何亭亭时的感受啊! “这歌女孩子唱才好听啊……”何亭亭浑然不知道少男心事,说完就打了个哈欠,“我要回去睡觉了。” 刘君酌丝毫不受影响,坚持道,“等我练得好听了,我专门唱给你听……” “那你好好练。”何亭亭说完挥挥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早上她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旁边何玄连的屋子里传来沈云飞的大嗓门,“真的,没骗你们,沈柱生是被绑着的,一身都是包,还臭不要脸光着屁股,我都看到了。你们快起来,跟我看热闹去。” “我们不去啦,光屁股有什么好看的。”何玄连叫道。 刘君酌却笑道,“去啊,我还没见过被绑起来,叮了一身包的人呢。三哥,我们一起去看热闹啊……” 何亭亭听到这里,连忙坐起来,下了床就往隔壁何玄连的房间跑,打算阻止刘君酌和何玄连去看热闹。 明明是他们两个把沈柱生绑了一晚上喂蚊子的,此时还去看热闹,难道就不怕被沈柱生认出来吗? 何玄连估计和何亭亭想的一样,摇摇头,不住地劝说刘君酌不要去。 “对啊,有什么好看啊,三哥和君酌哥都别去啦。”何亭亭站在何玄连房间门口,对着何玄连房间里喊。 “亭亭你起来了……”刘君酌刚想蹦出来,看到沈云飞先出去,便按捺住出去的冲动,跟何玄连咬耳朵,“我们不去,会被怀疑,我们也去,沈柱生就不会怀疑。” 何玄连听毕,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你叫沈云飞进来,我出去跟亭亭说。”刘君酌又吩咐。 何亭亭跟沈云飞说了没两句话,就见刘君酌出来了,沈云飞进去了。 “君酌哥,你们别去……”何亭亭冲刘君酌眨眨眼,压低声音说道。 刘君酌将刚才跟何玄连说过的话跟何亭亭说一遍,很快就说服何亭亭了。 鉴于沈柱生是光着的,所以何亭亭没有去看热闹,而是在家里梳头发洗漱,然后慢吞吞地吃早餐。 何学一早和刘从言出去散步,此刻脚步急促地从外面回来,看到何亭亭在家,便松了一口气。 毕竟沈柱生光着的样子太过丑陋,实在不适合何亭亭一个小女孩看,她没去看热闹,可真够让人欣慰的了。 何玄连和刘君酌都没洗漱,踏着晨光和晨露,急匆匆地去了晒谷场。 他们到达的时候,晒谷场上满是人,沈柱生他娘正拿着菜刀割绳子,一边割一边破口大骂。 绳子是何玄连和刘君酌故意绑的死结,而且绑得很紧,很难解开。沈柱生他娘回家拿刀来割绳子,才拖得几乎整个村子都知道沈柱生这倒霉事却还没把人弄回去。 (未完待续。) 145 怎么有这么蠢的蠢货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懒洋洋地抬头看了看一脸愤恨的陈秀英,笑笑,“二伯母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早上不是说过吗,我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哪都没有我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说这些,这不是白说了吗?” 陈秀英听到这里,大怒,就要破口大骂,“你——”刚说了半个字,看到何奶奶冷冷地看着她,威压不小,便讲话咽了回去。 二伯婆差点吐血,在陈秀英身后狠狠地掐了一把,又看向何亭亭,“亭亭啊,你别听你这二伯母的,她说话就是不过脑子,咱们村子里谁不知道啊……” 何奶奶揽着何亭亭笑笑,笑意却没到达眼底,“秀英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在我何家,我家亭亭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可不是什么小丫头片子。” “是啊,我看亭亭平时办事说话,有些小大人的样子……”二伯母连忙笑着奉迎了好几句。 之后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好话,这才试探着问何奶奶,“是这样,我听说你们何家有门路卖莲子和莲藕,我家和你们荷塘挨近的也有水田,打算明年也种莲藕,到时你们卖莲子和莲藕,能帮我家也卖出去吗?” 何亭亭听到这里,终于知道二伯婆为什么那么卖力训陈秀英了,感情是为了卖莲藕和莲子的事呢。 她看向何奶奶,不希望何奶奶答应。 她家的莲藕是从四季仙居拿出来的,比一般的莲藕质量好,这才容易卖出去。二伯婆家的莲藕如果不好,混着她家的莲藕卖,等于拉低她家莲藕的质量。 如果说让二伯婆家种植她家提供的莲苗,那不如让她家多租几块水田种植莲藕了,何必要多参一家进来呢? 本来,多参一家也没什么,但是有个讨人厌的陈秀英,她一百一万个不愿意。 只听何奶奶说道,“这事我不是很清楚,得问问玲玲再说。而且我家的花,包括荷花,都是亭亭在管,最后还得亭亭拍板。” 二伯婆和陈秀英听了何奶奶的话,都拿惊愕的目光看向何亭亭。 荷塘里的荷花也是何亭亭管的?那就是说,其实何亭亭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而是个能赚钱的小富婆? 这不可能吧?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何家为了给何亭亭脸上贴金,把这事推到何亭亭身上的。 二伯婆不是看不起何亭亭,实在是何亭亭年纪太小了,只有十一岁。十一岁的小姑娘,不会干农活不会洗碗做饭,难道能赚钱吗?绝对不可能! 不过她心中虽然不信,却为人老道,寻思着说几句话继续奉承一二。 陈秀英震惊过后,就是浓浓的不信,当下就笑出声,“何婶是听了外面的闲话,怕亭亭嫁不出,才把能赚钱的名头给亭亭的吧?” 这话才说完,她背上就挨了她婆婆重重的一巴掌。 二伯婆差点没吐血,她怎么就有这么不省心的儿媳妇呢?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蠢的蠢货呢? 人家何家既然都这么说了,就表示必然是有目的的。你特么这样拆台,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再说了,这焉知不是何奶奶听了何亭亭回来的告状,故意给她们的刁难呢? 既然人家是故意刁难了,你说不出漂亮话化解,好歹得奉承何亭亭两句,让人家主人家开心啊,你这样一副被我拆穿了的蠢样,还一副被我说穿了的故作聪明样,是要干嘛呢? 二伯婆深恨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只顾看人能不能干,就将能干活的陈秀英给儿子娶回来了。 这特么再能干活,也抵挡不住这蠢劲发作犯下的错啊! 何奶奶听到这里大怒,深恨自己嘴皮子不够利索,不能像二奶奶一样指着陈秀英臭骂——按照她的教养,是不会想着做这些事的,可是实在太愤怒了,恨不得将这陈秀英骂个狗血淋头。 她不会骂,便也不自曝其短,只冷淡地说道,“所有和花有关的,都是亭亭说话和做主的。”说到这里,看向一脸不愿意的何亭亭,“亭亭,你说你二伯婆的提议好不好?你愿不愿意?” “二伯母都说了我是个不顶事的丫头片子,我可不敢同意,免得将来二伯婆家赚不到钱,二伯母又来指着我骂。”何亭亭能表达自己的意思,当下畅快淋漓地说了出来。 何奶奶看向就想说话的二伯婆,“那这事我们家帮不上忙,你们忙去吧,别把时间浪费在我们这里了……”说完站起身,“亭亭,走,带奶奶去看看你新种的兰花。” 现在社会不同过去,不能端茶送客,所以她说得特别明白,清楚地表达了自己送客的意思。 二伯婆脸上讪讪的,说了几句好话,扯着陈秀英起身出了何家客厅,沿着石板路走向大门口。 出了大门口,她的脸就黑了下来,用叫人发憷的目光不时看两眼陈秀英。 “我、我实话实说……”陈秀英被婆婆这样的目光看得心惊胆颤,忙结结巴巴地解释。 二伯婆的声音阴森起来,“我也实话实说吧,你回去收拾你自己的衣服,回你娘家去。我沈家穷,养不起你了。” 何亭亭见陈秀英婆媳走了,便拍着何奶奶的背安抚气愤难当的何奶奶,“奶奶别气啊……就当陈秀英说话是放屁好了。” 何奶奶一口气没出来,被何亭亭这粗鲁的话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忙道,“亭亭啊,女孩子说话不能说放屁,这太粗鲁了,不像女孩子。” “我生气才说的,奶奶不喜欢听,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何亭亭忙乖巧地说道。 何奶奶这才点点头,然后沉吟半晌,又道,“陈秀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亭亭你别听她的。” “我知道的。”何亭亭点点头说道,“她像个傻子似的,总是乱说话。” “对,那就是个四不着六的,你不理会就对了。”何奶奶点头道。 当天村子里传遍了陈秀英被沈棋生母子赶回娘家的消息,据说陈秀英是哭着走的,沈棋生扬言要离婚,闹得很厉害。 而方秀兰,则被二伯婆上门去指着鼻子骂,还扬言她再敢踏上她家门胡说八道,就让整个沈家村的人赶她一家滚蛋。 作为一个拉扯大了孩子的寡妇,二伯婆战斗力异常彪悍,在整个村子都是闻名的。 方秀兰被骂得红了脸,躲在家里哭,一句话都不敢回。 何亭亭听到这闹剧,低落的心情好了许多。 何学和林玲玲之后回来了两次,可是都是匆匆吃了一顿饭就离开了,忙得很。 沈湘芸和林玲玲是合资的,这些天也留在了城里帮忙看着服装店,她那人虽然小气吧啦的,但是干活做生意却十分拼,如果路子对,应该也是个能成大事的。 何玄白带着几张地契回到了何家,取代何玄青执掌家里,安抚何奶奶,安抚年幼的弟妹,又请人挖莲藕摘莲蓬,把一切都安排得整整有条。 何亭亭几个原本觉得一颗心吊着吊着,空落落的,但在何玄白回来之后,竟异常的踏实,觉得仿佛有何学在家坐镇一般。 不过饶是如此,这件事还是在几人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那种担忧和潜意识的惶恐再也忘不掉。 30号这天早上,何亭亭去叫李真真、王雅梅,打算一起去紫竹中学报到。 李真真正在喂小鸭子,她的两个哥哥在弹榄核,见了何亭亭来,李真真就一脸失望地说道,“亭亭,我妈明天才有空,所以我们今天不能和你们去啦。” 何亭亭没办法,于是又去找王雅梅。 王雅梅正在剁番薯藤,见何亭亭来找自己去注册,抬起红着眼睛,一脸的泫然欲泣,“我爸我妈说不给我读书了。说女孩子多读书没用,让我在家里帮忙干活。” 何亭亭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之前没听说他们不给你读啊……” “我早上问他们,他们才说的……我之前也不知道……”王雅梅说着,不住地抹眼泪,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她知道家里不会送她读很多书,但是没想到只读完小学就不给读了。 她喜欢跳舞,她还想着初中了继续跳舞,高中了也跳,一直跳一直跳……没有想到,根本就没有初中。 她再也不能跳舞了。 何亭亭见王雅梅这个样子,暗暗叹一口气,说道,“我帮你问问你爸爸。” 王雅梅抹着眼泪没说话,目光却期待地看向何亭亭。 何家一家人都能干,希望他爸爸会看在何亭亭是何家人的面上,听她的,让她去读书。 只是这希望才萌生,就听到了里头王良生不以为然的声音,“亭亭,我家和你家不同,我家要干活,又没钱,所以不读书了。” “可是读了书,以后能赚好多钱啊。”何亭亭努力说服王良生,“我听我爸爸说了,读书多的,出来去城里的工厂打工,挣的钱比较多。还有,雅梅读书读好了,可以做老师,以后给你赚好多钱。” 她将从何学那里学到的东西学以致用,一味把王雅梅读书能带来的好处对王良生说。 (未完待续。) 146 针对弱点,对症下药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这个我知道,我是打算送我阿奀读书。可王雅梅是个丫头片子,读书出来就该嫁了,我送她读书不是傻吗?那是给钱培养她,让她帮别人家挣钱呢,这傻事你爸干,我可不干。” 何亭亭听他说着自己爸爸傻,马上瞪起眼睛,“你才傻呢,一点远见都没有!我爸爸很聪明,他是最厉害的!” 王雅梅在外面听到这里,忙冲进来,“爸,何叔很聪明的,你看他是万元户呢,他说的话和做的事一定是对的。何叔送亭亭读书,你也送我读书好不好?我保证读完书不结婚,帮你挣钱,挣够3年,不,挣够5年的钱,我再去结婚。” “少啰嗦,你那么迟结婚,想丢我的脸吗?想让全村的人以为你嫁不出去吗?读书的事你别想了,给老子干活去——”王良生对自己的女儿,那是半点耐心都没有,马上喝道。 至于何学说的话是对的,做的事是对的,这的确是,可是何学宠何亭亭,完全算得上是不合常理、发疯了! 宠得随心所欲,宠得霸道张扬,简直不像话,他们这公社有史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宠女儿的,宠得所有人都觉得他在发疯。 所以学何学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学他宠女儿! “那我嫁了还给家里钱,真的,爸,我绝不骗你。”王雅梅继续哀求。 她想读书,她想跳舞,只要能让她读书和跳舞,她什么都可以答应。 王良生眼一瞪,随手拿过门角的棍子,“你个赔钱货,快给我干活去,啰嗦什么……嫁了还给家里钱,你当我是傻呢?哪个丫头片子嫁了之后还记得娘家啊?” 何亭亭见王良生说着说着就动手,吓了一跳,忙拉开王雅梅,“王伯伯你怎么打人呢。” “亭亭你让开,她是我女儿,我教训她是天经地义的。她命都是我给的,就算我打死了她,那也不算错。”王良生扬着棍子,沉着脸看着王雅梅。 “王伯伯,虽然王雅梅是你生的,但是她的命是她自己的,你如果打死了,是要坐牢的。”何玄白好听的声音响起来,温和平静,很是沉稳。 何亭亭大为高兴,忙扭头冲了过去,“大哥——” 何玄白摸摸何亭亭的头,仍然看向王良生, “这些王伯伯不知道吧?读书了就能知道。我听亭亭说王雅梅读书成绩挺好的,你让她读,以后可能就是大学生。我们村里很多人家都打算送孩子一直读到大学,王伯伯不送,到时整个村子就只有王伯伯家没有大学生。” “如果不能像何玄白你这样,考到京城大学去,读了大学有什么用?”王良生不以为然。读中专比大学好多了,读完中专就能进工厂赚钱了。 这个村子里的小孩子成绩普遍都不怎么好,也就何家拿得出手,李真真还不错,再有就是他家王雅梅了。事实上,如果不是王雅梅成绩好,平时村里人聊天提起,他和方秀兰觉得光荣,小学他都不想送王雅梅读完。 “即使考不上顶尖的大学,考到普通大学也是百里挑一的。我看这村子里,也就我家、李家和你们王家能出大学生,王伯伯你想想看,你家真出了大学生,到时该有多光荣?可能是整个公社都开大喇叭喊一次的。” 王良生马上想到暑假何玄白的成绩出来之后,村子里用大喇叭喊何玄白的成绩,恭喜他考上京城大学,全国最高学府之一。他到镇上买东西,还能看到镇上挂着红色的大横幅,上面写着何玄白的名字。 那真是够光荣的,公社还给何玄白奖励50块钱,相当于他们做一个多月的工资了。 不过最光荣的还是粤省有人来采访何玄白,让何玄白上了报纸和电视。 听说市领导也纷纷接见了何玄白,给予了他很大的鼓励。 总之,估计整个鹏城的人都认识何玄白了,整个公社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大名的,几乎所有人家都想把女儿嫁给何玄白! 何玄白见王良生脸上意动,便继续道,“当然,你儿子也有可能考上大学的,但如果考不上呢?相对而言,王雅梅是看得见的、最有机会考上大学的。学费并不是很贵,王伯伯你每年出一笔小钱,就能光荣一辈子,被人羡慕一辈子,走哪儿都有身份有地位,所有人都得给你几分薄面。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让王良生情不自禁地幻想起来,他想着自己走到哪儿,都被人赞一句真了不起,教出了大学生,都被礼遇有加。自己说的话,都被人认真地听着,并且照着做…… 幻想的情景太过美妙,足以让人心跳加速,以至于王良生虽然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还是忍不住抿了抿唇,吞了吞口水,问,“一年学费多少?” 何亭亭一直注视着王良生,见他目光发亮,一脸的意动和挣扎,不由得大为高兴。再听到他问学费,更是激动,马上拿崇拜的眼神看向何玄白。 大哥真厉害,和爸爸一样厉害! 何玄白给了她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语气平静地对王良生说道,“一个学期十多块,一年三十多块吧,王伯伯你一个月的工资就搞定了。林生伯能供得起红惠姐,王伯伯你还供不起听话的王雅梅吗?” 他说完了,并不等王良生再回答,就牵着何亭亭的手,“亭亭,我们该去学校注册了。” 何亭亭被何玄白牵着,不好再留,便冲怔忪的王雅梅挥手说再见,就跟着何玄白走了。 走出老远了,何玄白这才如同谈心般说道, “亭亭,你跟王良生说钱,他虽然动心,但是吸引力并不是最大的。你想想,他们王家,平时是不是最爱面子的?再有,前不久他家才被二伯婆上门骂了一通,肯定能体会没身份没地位的痛苦,所以身份地位和脸面,对他的吸引力才是最大的。” “原来这样,大哥你也知道王良生和方秀兰很爱面子啊……我还以为大哥平时都不理会村子里的事呢。”何亭亭恍然大悟地说道。 何玄白笑起来,“我们要在这里生活,怎么可能不理会呢。虽然大哥不跟着那些女人家长里短,但是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的。” 说完了,又教导何亭亭,“要劝说一个人,就该拿他最在意的事情来劝,简而言之,就是针对弱点,对症下药。这是最容易劝成功的,当然,如果说了也劝不成功,那再从多方面想办法。” 何亭亭点点头,想到何玄白过几天要离家到京城去上学,难得地带上了些不舍,“大哥你要一个人去上学吗?我让爸爸国庆节带我一起去看你好不好?” 事实上,她自从知道何玄白考上了京城大学,要去京城大学读书,就一直很高兴,一点都没有何玄白要离开的依依不舍。 因为上辈子,她是没有听说过何玄白考上京城大学这件事的,这辈子他竟然考上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明年他绝对不会和二叔一家去香江呢? 他不去香江,就不会死于非命,就会一直好好活着,有他自己的锦绣前程。 这样的大好事,让何亭亭一直都没有何玄白要离开北上的伤感,直到日期即将来临,何学和林玲玲又不在,她心里的离愁别恨这才冒了出来。 “如果爸爸有空,你们就来,如果没空就算了。大哥这么大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何玄白温和地回道。 这两年,何学一直让他独自处理事情,放在他手上的资金或许比整个村子的存款还多,使得他已经有了独立能力和很好的处事能力,做什么都不着急不紧张,所以对于离家,他并不焦虑,只是有些不舍。 何亭亭点点头,想到现在还在忙碌的何学,没再说话了。 回到家叫上何玄连,何亭亭就跟着何玄白去紫竹中学缴费注册,何玄连已经在这里读过两年,缴费很方便。何亭亭是初升学,手续稍微麻烦了一点,但是跟着何玄白走一趟,很快也办好了。 何亭亭和何玄连的入学注册办完之后,便跟着何玄白回家了。 到家之后,何玄白对何玄青道,“过几天我去京城读书,爸妈不在家,家里本该让你负责的。可是你明年就高考了,放松不得,所以这事就不用你了,你明天下午吃完饭就自己坐车回校。认真读书,我在京城等你。” “大哥,我知道。”何玄青认真地点点头,又目露憧憬,“大哥你等着,我明年一定和你在京城大学里见面。” 何玄白闻言笑着点点头,“那大哥等着你。” 次日何亭亭和何玄连早早起床,帮着收拾莲蓬和莲藕,因为请了村里人帮忙,他们基本上不用做什么,只是在旁看着,算是学东西。 她在荷塘边站了没多久,王雅梅疯了一样冲过来,拉着她的手,一脸的激动和兴奋,喘着气道,“亭亭……我、我爸……呼呼……我爸让我……呼呼……让我去读书了……” “真的?”何亭亭高兴地拉着王雅梅的手直摇,“恭喜你了!” (未完待续。) 149 以后我们在学校不要说话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那我们走,要比他们先走……”何玄连说着,把布袋递给刘君酌,让刘君酌帮忙带回去,自己便拉着沈云飞飞快地跑了。 何亭亭看着何玄连走远了,又看看刘君酌怀中的袋子,摇摇头,“早知道君酌哥直接带去我家啦,不用拿来拿去那么麻烦。” “嘿嘿……”刘君酌笑笑,并不解惑。 如果他没带这东西,何玄连估计就能在全班同学尤其是何亭亭跟前笑他说话像放屁,说过了就算了,没一点口齿。那样的话,太损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两人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笑。在校园内是迷人而迥异的风景线,吸引了不知多少目光。 在很多同学心目中,长得好看也就罢了,还穿了这么好看的衣服,而且还是崭新的,合身的,这真是太叫人羡慕了! 因鹏城挨着香江,中间就隔了一条河,很多人的亲朋好友偷渡过去了之后,总会回头接济他们。所以鹏城很多人每年都会得到香江亲戚送的旧衣服——对岸的旧衣服对鹏城人来说,是十分时髦和新鲜的,许多人以拥有这样的旧衣服为荣。 学校有很多男生女生身上穿的,就是用从香江得到的衣物修改过来的,原本也算时髦和新鲜,在一众没有香江亲戚也就没有香江旧衣物的学生跟前,十分有面子。 可是凡事不能对比,和何亭亭及刘君酌的对比起来,那些旧衣服就差了。 人家何亭亭和刘君酌的衣服虽然时髦度不够,但是人家是崭新的啊,是合身的啊! 何玄连之前的衣服也很好,但是他是个疯小子,整天汗津津脏兮兮的,并不能十分显出衣服的与众不同来。现下何亭亭和刘君酌一穿,衣服原本面貌绽放光华,走在路上,效果就出来了。 至于说迥异,这年头校园内基本没有男女敢这么亲密说话的,虽然有何玄连说了让刘君酌罩着自己妹子何亭亭,两人亲密些无可厚非,但是这行为太出格,让许多心中酸涩难明的男女同学情不自禁地排斥。 何亭亭并不知道这一点,她和刘君酌快到校门口时,终于被后面的李真真和王雅梅追上了。 “真真,雅梅——”何亭亭高兴地叫了两人,又压低声音,“刘叔叔开了小车来接君酌哥,我让他们也带你们回去。” “真的吗?”李真真和王雅梅听了这话,激动疯了,差点没跳起来,脸蛋瞬间就红了。 小车啊,她们可以坐小车回去啊!紫竹中学还没有人坐过小车回家呢! 校门口,放学的学生三三两两,或是走路或是骑车,挤满了整条路,有种陈旧朴素的热闹。 在这样的环境下,一辆小车实在太打眼了,几乎拉走了所有人的视线和羡慕。 当看到何亭亭和刘君酌一行人走向小车,所有人都炸开了,嗡嗡嗡地讨论着这小车到底是谁家的,能开小车家里该多有钱。 刘君酌只当四周的视线和嗡嗡嗡的讨论声不在,探头跟刘从言说了要去何家,这才上了驾驶座。 何亭亭也还好,习惯了瞩目,跟刘从言打过招呼,就拉开车门坐上去了。李真真和王雅梅激动得脸都红了,同手同脚地跟着何亭亭爬上了车,忘了跟刘从言打招呼,而且直到回到家了,心跳还没缓下来。 刘从言开着车,对自己侄子要去何家表示无语极了,他自然是想反对的,毕竟提前没有约好,贸然上门,人家估计都没准备你的饭菜呢,去了多尴尬啊。 可是小侄子坚决要去,还威胁了他,让得他不得不同意。 不过既然要去,他也不好空手去,便专门绕去供销社买了些吃的,这才往沈家村而行。 何家,何奶奶叫上了二奶奶过来作伴,午饭是两人一起做的,二奶奶主厨,何奶奶打下手。 当看到刘从言和刘君酌上门来,何玄白、何奶奶和二奶奶表示了热情的欢迎之后,就张罗去煮面。 他们做的饭菜的确不够吃,再煮饭是来不及的,所以煮面是最快的了。 刘从言见了连忙阻止,一方面说冒昧前来很抱歉,一方面又拿出自己买来的面包,得空的瞬间,又去瞥厚脸皮的刘君酌。 他买的面包足够多,让得吃惯了米饭极少吃面包的何玄连和何亭亭的两个小堂弟直接吃了个饱,一点米饭都没沾。 何亭亭吃了大半碗米饭,也吃了一个面包,吃得饱饱的。 吃完饭小睡了一会午觉,何亭亭就起床,仍旧和李真真、王雅梅、刘君酌坐了刘从言的车回学校。 上学了没过两天,何亭亭从周有兰口中听到了很多关于自己的流言,这些流言的主要中心,都是她和刘君酌玩,是不应该的,是不对的。 甚至,这些流言还影响到她和刘君酌竞选班干部了。 最终的结果是,班长和副班长两人都没有竞选上,只捞到了语文和数学的学习委员。 看着那样的结果,何亭亭感到很委屈,刘君酌就像她哥哥一样,她为什么不能和自己的哥哥一起玩一起说话啊? 周有兰说,“可他不是你的亲哥哥,是不能在一起玩的。听说男女玩在一起,就是偷偷搞对象,这是不对的。”说到这里,她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 “你在学校还是不要和刘君酌说话了,我听他们说跟男人玩的女人是破鞋,你不要做破鞋。” 周有兰懂得并不多,对搞破鞋的概念也不是很清楚,觉得差不多就说了出来,也不管说得对不对。 何亭亭有些不知怎么办了,她自然不愿意被人叫做破鞋的。她见过那些搞破鞋的女人,被很多人一起骂,太惨了,连家里人也跟着觉得丢脸,跟着嫌弃和唾骂。 还有,她有些担心刘君酌没能选上班长心里不痛快。 想着想着不由得觉得,她不和刘君酌说话,明年就能和刘君酌一起选上班长,而且以后还不会被人笑话。 这么想明白了,何亭亭就偷偷给刘君酌递小纸条:以后我们在学校不要说话了,要像不认识的人一样。 刘君酌大为不解,连忙扯了扯何亭亭,“为什么啊?你生气了?” 他这一叫,班上所有的同学都看了过来,满脸的看热闹神色。 何亭亭大窘,气鼓鼓的,但还是忍着了不说话,连忙又写了一张纸条:其他女同学也不和男同学说话的,我们也不要说。总之从今天开始,我在学校就不跟你说话了。你也不许和我说话,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刘君酌收到纸条很是不高兴,凭什么在学校不能说话啊? 他扭头看了看班上男女同学看好戏的脸色,捏着拳头,控制住不让自己去打人。 不过,他心中虽然不高兴,但到底还是不敢跟何亭亭再说话,只决定哪天去了何家,他再跟何亭亭说明白——虽然很想住何家,很想去何家,但那到底不是自己家,他除了第一天,之后还是坐车回了城里的住宅。 何亭亭当天低落着心情回到家里,得知何玄白上午已经去了火车站,坐火车北上去京城了,心情更加低落,再看到自己种的兰花有奄奄一息之态,低落的心情更是直落谷底。 真是什么事都不顺利,什么都跟她作对!班上的同学不选她当班长,不让她跟刘君酌说话,大哥又去了帝都,得过年才见面,现在连自己种的兰花也跟自己作对,真是讨厌死了。 何亭亭对着自己种的几盆兰草运气,她明明是按照四季仙居给的册子种植的,怎么不但种不出素心的莲瓣兰,还差点种死了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自怨自艾了好一会儿,翻出小册子认真看了起来,看着看着想起周有兰爷爷说的,除了按照理论,还有自己的见解,又想起何学说的,理论要联系实际,便咬咬唇,收起自怨自艾,继续琢磨怎么种植了。 在去年,她种植的蔷薇、月季欣欣向荣,让得周老爷子甘拜下风,就算出师了。 现在,她偶尔会去探望探望周有兰爷爷和交流种花技术,但大部分时间是自己摸索的,慢慢地也就习惯了自己琢磨。 埋头在几盆兰花跟前捣鼓了好一会儿,何亭亭将气候、环境、土质、施肥、水分等各方面的因素都分析过滤了一遍,找到了自己种植失败的原因。 鹏城是南方城市,气候炎热,比一些种兰城市热了很多,她种植失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把握不准鹏城的炎热和湿度,让兰草难受不适了。 兰花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挺娇贵的,温度和湿度稍有偏差,就能让兰草要死不活。 搞明白了原因,何亭亭重新斗志昂扬地琢磨怎么种植,将竞选班长的失败、在校不能和刘君酌说话的苦闷、和大哥何玄白分别的离愁、见不到父母的担忧通通抛到了脑后。 到了周末,何学和林玲玲回来了,刘君酌也跟着刘从言来了何家。 何亭亭看到自己种的兰花虽然短期内没有起色,但是起码不再枯萎下去了,所以心情不坏,再看到何学和林玲玲回来了,更是雀跃得欢蹦乱跳,“爸爸妈妈,你们回来了——” (未完待续。) 150 租住房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林玲玲接住扑上来的何亭亭,笑道,“回来啦,终于解决了。就是不能亲自送你大哥去上学……”说到最后,有些愧疚。 何学笑着安慰,“老大是个大人了,他能照顾好自己的。这次我们没送他,等他过年回来了,我们去接他就是。” 何亭亭听到这里,忙提议,“要不我们国庆节去看大哥,再去看我们的房子?” “有空就去,不过爸爸估计没空了。”何学摸摸何亭亭的脑袋,招呼刘从言和刘君酌进屋说话。 何亭亭多日不见何学和林玲玲,心里想念,便亦步亦趋,紧紧地跟着两人,一起到客厅坐着听他们说话。 刘君酌一直想找她说话,见她粘着何学和林玲玲,暂时没空理会自己,便也端坐在旁,一起听大人说话。 何学说着话,突然想起带回来的几个花盆,便对何亭亭道,“爸爸给你买了几个好看的花盆,专门让你种兰草的,你和君酌去看看喜不喜欢,顺便叫你三哥帮忙搬回屋里。” “那……那我现在就去。君酌哥,你现在有空吗?”何亭亭说着站起来。她现在的花盆都是家里淘汰的盆,看着难看,而且基本上浇了水马上从缺口流尽,不是很适合种兰草。 “有空,我们一起去。”刘君酌说着站起来,去刘从言那里拿了钥匙,和何亭亭出去了。 两人走出客厅不远,刘君酌便迫不及待地凑近何亭亭,“亭亭,你在学校还跟我说话好不好?别理那些长舌妇啦。” “那可不行,我们要还说话,会被人笑的。”何亭亭一脸坚定地摇摇头,又看向刘君酌,“再说了,我们交作业和发作业的时候,也说话了啊。” 两人都是学习委员,每天收作业和发作业的时候,还是会有简短交流的。 刘君酌满脸不高兴,“可是都没说几句,加起来,一天最多只说了三句。” “那没有办法啦,其他女同学都不跟男同学说话,要我单独跟你说,他们会笑话我们的。你听我的,我们在学校不说话,明年就可以一起竞选班长了。”何亭亭安抚刘君酌。 她起初也不习惯,但是坚持着坚持着,就习惯了。 “那我宁愿不做班长……”刘君酌皱着眉头嘀咕道。 何亭亭见他确实不高兴,想了想,便说道,“那最多你来我家,我多跟你说话,你说好不好?” 她这话才说完,刘君酌想到一事,高兴起来,“我家在这里没有房子,每天去上学要很远。而你家房子多,离学校也不远,所以我小叔跟你爸爸说了,我们租你家的房子住,每月交伙食费,在你们家吃饭。” “那你和你小叔以后是经常住在我家里了吗?那我们就可以一起上学了。”何亭亭一听,也高兴了,“那样的话,回家也可以说很多话啦,在学校不说也没有关系。” 刘君酌点点头,“嗯,我以后经常住在你家了,我小叔还准备帮我买一辆单车,以后我载你回学校。” “只是搭我,但是不能说话哦……”何亭亭强调。 刘君酌答应了,心里却想,到时我踩单车踩快一点,身边没有人了,就跟你说话。 两人又说了些话,就到门外小车上搬了花盆回来,根本不用叫何玄连了。 花盆搬回来了,何亭亭见今天天气是阴天,当场就将兰花移植到新买的花盆里,仔细侍弄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何学就宣布了,刘从言和刘君酌叔侄要租住在何家,饭后带他们去挑房子,再请人帮忙收拾出来。 何家的房子整体是坐北向南,但是为了改变风水以及采光,整座房子以及里头一间间的房子,都改成了稍微偏向东南。 整个东南角,除了客厅厨房洗手间卫生间和书房这些公共场所,其余连起来的还三排两层高的楼房,这些都可以做卧室用。这三排楼房,一排足有六栋并排靠在一起。 过去一个大族住在客家围屋时,一栋分了前后两户,足够两大家子生活的,现在只做了一个人的卧室和私人空间,显得特别宽阔和奢侈。 何学、何奶奶住了第一排,二奶奶也占了何奶奶旁边的一间,何亭亭几兄妹则住了第二排。 当刘君酌弄清楚了大家住的住房情况后,二话不说就要求住在第一排何亭亭正对面那间,也就是最靠东边的那间。 何学听了他的选择有些迟疑,那间房子在东边也开了窗,早上阳光不仅能照到房子前后(也就是南北),还能照到房子的东边,采光其实是很好的。但是因为前面是厨房,会有烟火气,便一直空着。 “何叔,我就要住那间。”刘君酌见何学迟疑,生怕他不同意,连忙又坚持了一遍。 他是客人,这样坚持的话,何学肯定不好拂逆的。 “这间房采光很好,环境也很好,就是前面挨近厨房,早晚会有油烟,而且早上做早餐,还有可能吵醒你。你好好考虑清楚,还要不要住这里。”何学将房子的好与不好说了出来,让刘君酌做选择。 刘君酌二话不说就点头,“我就要这间,我喜欢这间房子的采光。” 何亭亭没事,一直跟在何学身边,此时见他选好了,就笑道,“那君酌哥你住在我对面啦……等我们有空了,去买几个花盆回来,我帮你移植一些花种在你的房间,让你每天都能闻着花香。” 说完又看向刘从言,“刘叔叔选好了也告诉我,我都给种上花,保准和我们的房间一样好看。” “那就先谢谢亭亭了,我可是听你爸爸说了,这里所有的花都是你摆的,功力深厚着呢。”刘从言说道,语气里带着慨叹。 何学这家人,完全就不像这个渔村的人,太与众不同了。 不过数年以后,他又觉得,何学一家人,就是万万千千鹏城人中的一员,务实、拼搏,敢于走在时代发展的最前端。 之后刘从言没有多看,就选了刘君酌旁边那间房子。 当天下午,林玲玲请村里几个相熟的妇女过来帮忙收拾房子——东南角的所有房子其实都重新装修过,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但是刘从言要租住,她还是重新收拾了一遍以示尊重。 在林玲玲带人收拾房子的时候,何学和刘从言带着何亭亭、何玄连和刘君酌去买了铺盖以及十来个花盆回来。 次日,铺盖洗干净铺上了,刘从言和刘君酌叔侄就在何家住了下来。 每天早上,刘君酌自告奋勇搭何亭亭上学,何玄连的车尾架空了出来,便轮流着搭沈云飞、李真真和王雅梅三个,一天一个。 一晃到了国庆节,这年国庆节也是中秋节,大家聚在一起过完节,就各忙各的了。 林玲玲打算给服装店开分部,和何学一起去了羊城,所以没能带何亭亭去京城找何玄白。 刘君酌和何玄连两个,则神神秘秘地跟着沈小二离开了沈家村。 家里于是剩下何奶奶、放假回来的何玄青以及侍弄花草的何亭亭。 何亭亭见过了两个月了,还没有谢临风的消息,很是心焦,这些天一直往林蓉家里跑。 林蓉也很担心,但她是大人,没说出来,反过来安慰何亭亭,“过两天就是阿风过去两个月了,我到时去你们这里以前去的界河会,看能不能看到阿风。” 界河会是当初留在鹏城的人和偷渡去香江的人互相喊话的地方,当时偷渡成功的人拿不到回乡证回来,就和留在鹏城的人约好在沙头角桥头见面和喊话。 鹏城河流经沙头角桥头处并不算宽敞,只有二三十米,这个宽度足够让河岸两边的人大声喊话并且能够听到。传闻在那十年时期,很多人在这里喊话,界河会鼎盛至极。 由于离着二三十米,大家喊不了复杂的话,都只是问对方是否平安,好不好,能不能吃饱,孩子听不听话这些家长里短的话。 这里虽然见着人了,但想着一条河就隔成了两个世界,不知道一家人将来能不能再见面,很多人喊着喊着都会忍不住哭起来的,气氛催人泪下。 现在国内改革开放,偷渡去香江的人能拿到回乡证回来,基本上不会在桥头喊话了。林蓉说要去看,不过是尚存一点希望而已。 何亭亭听了,想了想问,“那里和我外婆家不是很远,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我外婆家里,然后早上一起去找临风哥?” “那不用了,我早上赶过去就是。”林玲玲摇摇头说道,她不想麻烦何亭亭的外婆家,因为她和何亭亭外婆家是一点交情也没有的,而且这些年他们谢家欠何家的已经够多了。 何亭亭不认同地问,“那如果你去晚了怎么办?不如还是和我去我外婆家吧。我家在那边买有几栋破房子,蓉姨要不好意思,我陪着你住破房子就行了。” 林蓉语塞了,从这里去到那里已经有点迟了,有可能真的因此而见不到谢临风。 “蓉姨,你不担心临风哥吗?”何亭亭见林蓉迟疑,又问出一句决定制胜的话。 (未完待续。) 153 去赚尽天下女人的钱!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在何亭亭的注视下,何学从车里出来。 他身材修长,比四周的人高了半个头,白衬衫黑西裤,风度翩翩地站在车旁,很是与众不同。 只听得他笑道,“相信大家都很好奇,我在这里就不卖关子了。我呢,现在众所周知,是在市里工作,每个月的工资就几十,再没有其他外快了。” “那怎么可能,一个月几十怎么能买得起小轿车,老何你也太不厚道了,跟我们还瞒着!” “老何,一个村子的,交情那么好,说说呗……” 何亭亭见这些人炸开了锅质疑何学,便咬着嘴唇,将这些人一一记在心里,打算以后绝对不帮这些人。 真是好笑,有了赚钱的法门就要和他们分享,他们当自己是谁呢? 再说,难道她家以后每次赚到钱,都要和这些人分享经验吗?凭什么啊!他们有手有脚有大脑,明明可以自己做自己想,却又不肯努力,只去羡慕别人有的。 羡慕得狠了,还要求别人送点子送经验,真是脸大皮厚不要脸! 只听得何学笑道,“别急,我还没说完呢。这车不是我买的,是玲玲和我妈买的。玲玲开了服装店,赚到了些钱,加上我妈卖丝绸的钱,又跟何觉家还有玲玲另一个合作伙伴借了些,凑在一起便买了这车。” “是林玲玲买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羡慕且震惊地看着林玲玲。 这……何家难道出了第二个万元户了? 林玲玲挥着手,满脸激动,“我也是好运气,开服装店赚到了点钱。你们也是的,当初我说开服装店,问你们要不要合股,你们都不肯。” 她这么一说,何家屋前巨大的的青石板广场上,所有人都懊悔得有些站立不稳。 何亭亭在旁看得既高兴又解气,她就喜欢看到这些人悔不当初的样子。 不过她知道,这开服装店合股的事,其实并不打算参这些人的。 当时何学是万元户,完全够资金独股。但是为了在情面上过得去,林玲玲听了何学的指点,专门把开店说得艰难了点,又将回本的困难度说高了几个等级,如愿吓跑了村里的人。 至于沈湘芸,看在二奶奶的面上,林玲玲还是让她参股了。可是沈湘芸当时也不大相信能赚钱,而且手上资金不是很多,只参了很少的一部分。幸好二奶奶拿了私房钱加了一份,不然沈湘芸能拿到的红利会更少。 何奶奶的苏绣走的是另一条路,她找了村里最有威望的老太太,和二奶奶一起,三个人合股办的,其他老太太,是来打工拿工资的。 可是不管内情如何,何亭亭此刻看到这些人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心里止不住地直乐。 饱受打击的大人们围着车子重新开了话题,话里话外都是让林玲玲现在让他们也入股的。 这事林玲玲肯定不干,生意已经成功了才入股,想得倒美。 她强势地拒绝了,表示生意已经上了轨道,暂时不需要入股。大家手上有闲钱,完全可以另做一行,重新赚钱。 至于被问到什么行业好,林玲玲统一回答,“这个自己去看看,市面上缺什么。我不是不肯说,而是我说了,到时你们赚钱了还好,亏钱了可不得怨我吗?总之这事别找我!” 何学跟她说过,遇到事切忌大包大揽,因为成事了还好,若是不成事,责任就在她身上,她不仅讨不了好,还会招人埋怨。 村里人听了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林玲玲现在有钱有事业了,腰杆挺直,说起话来平白比平时多了几分威望,极具震慑力,让得即使是无赖,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何亭亭看到林玲玲说了一句话,村里无人敢反驳,顿觉与有荣焉,下意识挺直了腰背,望着林玲玲的目光多了激动。 她和三个哥哥安好,母亲就能心无旁碍地做自己喜欢的事,焕发出属于她的光彩,真好! 这时李真真气喘吁吁地跑来,拉了拉何亭亭,激动道,“亭亭,你家买车了?可真厉害!” “我爸爸妈妈都很厉害!”何亭亭高兴地说道。 李真真点了点头,看样子也想围观不远处被大人围在中间的小车,但是想到什么,还是道,“亭亭,雅梅扭到脚了,你去帮我扶她回家吧。” 何亭亭一听,收起脸上的笑容,“那我们快去吧,在哪里?伤得严重吗?”又问,“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的?” “她跑得太急了,又没有看路,结果就扭了。伤得挺厉害的,她当时就哭了,脚眼那块肿起了起来,像鸡蛋一样。”李真真说着,和何亭亭手牵着手往村口方向行去。 何亭亭跟着李真真,到了通向村子的荷塘边,就看到王雅梅红着眼睛坐在地上,一脸的痛苦。 “怎么样?很痛吗?我们先扶你回去。”何亭亭说着和李真真去扶王雅梅,口中还不住地叮嘱,“雅梅你伤了的脚千万别用力,你以后要跳舞的,如果伤了脚,以后就跳不了的。” 王雅梅一听,不仅痛,也急了,“好,我不用力。”她喜欢跳舞,打算以后是要跳舞的,自然不敢让自己的脚伤了以后跳不了舞。 何亭亭和李真真于是扶了王雅梅回去,还帮王雅梅搽了药,并陪她说了好些话,这才分别回了家。 何亭亭回到家时,夕阳已经完全下到山的另一边去了,可是村子里还有人围着她家新买的车看,有人则跟着进了屋,跟何学谈天说地。 何亭亭跟大人打了招呼,便回去看种植自己的兰草了。 除了莲瓣兰,她前些日子又从四季仙居拿了两株春兰来种,此时刚焕发了生机,眼看着应该都是能成活的。 晚间吃饭的时候,何亭亭又得到了好消息:何学在羊城帮她订了一套提炼香精的设备,预计明年三月份就能收到货。 说完了好消息,何学提醒道,“你想想要种什么花,提炼什么香精,想好了现在提前种,明年就可以用上了。” “这么一套可不便宜,跟我们家的车差不多钱了,所以你得好好干,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林玲玲颇有些肉疼地说道。 设备贵也就罢了,还很难买得到。原本人家是不肯帮忙打的,毕竟不符合制度。还是何学找了人帮忙,又拿钱请了客,兜兜转转忙活了许久,这才让人松口的。 何亭亭忙点点头,“妈妈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坚持,把香水做出来的。爸爸妈妈和奶奶喜欢什么香水告诉我,我提前种植植物。” “我喜欢茉莉花味道的……”林玲玲笑着说了自己喜欢的味道。 她这次去羊城开服装店分部,结交过几个江商,其中就有打扮得体优雅的女士,那些女士身上喷着香水,于她来说,不啻于最美的梦境。 何奶奶目光带上了怀念,笑道,“我要浓郁的东方风味,可不是一种花的香味,你好好研究琢磨一下。” “爸爸的简单一些就好,清新点的……”何学也说道。 他并不反感大家点单要香水,因为点单其实是能够激励何亭亭专心研究的。 何亭亭一一记下了家里人在座人喜欢的,盘算着一定要好好种植最优质的花,提炼最优质的精油,调试最优质的香水。 林玲玲见何亭亭像是陷入了沉思,不由得笑道,“你好好看,妈妈在外面可是发现了,除了香水,我们女人还喜欢化妆和衣服。妈妈是做衣服的,香水和化妆就交给你了。” 说到这里,豪气顿生,道,“咱们母女俩一起,去赚尽天下女人的钱!” 自从在这个大宅的地下室看到何家的家底,她就一直憋着一口气,希望自己也是富有的,可以和何学匹配的——毕竟学识上已经有差距了,物质条件上怎么也得匹配才是! 何亭亭听到这里,心中激动,不由得道,“还有鞋子,还有首饰,妈妈你也多开几家店,我们母女俩全包了!” “要做首饰需要底蕴,这个有些难度。至于鞋子,倒是可以考虑,例如各种小皮靴,高跟的、矮跟的,还有长靴短靴。”何奶奶也来了兴趣,兴趣勃勃地讨论起来。 何学看着家里三代女性讨论得起劲,不由得直点头。 改革开发了,到处都是机会,可是只有这样愿意开动脑筋、努力去拼搏的人,才能在改革开放的大浪中淘到真金白银。 至于说本地产的衣服、鞋子、香水、化妆品是否能够应对得住外来的冲击,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何学认为,只要肯动脑筋,总有办法赚到钱的。 吃完饭,何亭亭想起一事,问何学,“爸爸,明天是你送我去上学吗?” “嗯,送你去上学,爸爸妈妈再进城。”何学点头说道,“以后如果爸爸妈妈在家,都送你们回学校。” 从何宅去城里要经过镇上的中学,送孩子去上学正是顺路,所以肯定会送的。 再说了,即使不顺路何学也会先送女儿上学再去上班的,因为好不容易有车了,绝不能再让女儿风吹日晒了。 (未完待续。) 154 我们家的后花园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听了,便说起王雅梅伤了脚眼处,就问何学能不能把王雅梅也送去学校。 何学计算了一下座位,点点头,“能送,不过得让她准时,不能迟到……”沉吟半晌,“把李真真也叫上吧,她也是你的好朋友。” “好。”何亭亭高兴地点点头。 当天何玄连和刘君酌没有回来,第二天便没法去上学。 所以次日一早,何学送了何亭亭、李真真和王雅梅上学,顺便去帮何玄连和刘君酌请了假。 何亭亭一回到班上,就被很多同学围起来追问,送她回校的是谁,怎么车子换了,下次能不能也顺路送送她们。 这样的问题很不好回答,何亭亭想了想便道,“我妈买的,她和我爸上班要开,没空送人的。现在送我和李真真还有王雅梅,是因为我三哥请了假,没有人车我回校,而且王雅梅的脚伤了。” 她想起何学说的枪打出头鸟,决定以后还是不让何学送她上学了。即使送,也是在老远停车,她自己再走一段路回校。 其他同学本来就是觉得何亭亭能送李真真和王雅梅,也该能送她们这些同班同学才开口的,听到何亭亭说得似乎她家里送她上学也是迫不得已,就没再说什么了。 何亭亭见众人不再追问,暗中松了口气,却还是做了决定。 当晚回到家,何亭亭就跟何学和林玲玲说了,迟些还是坐何玄连和刘君酌的车尾架上学,不坐小车了,“虽然我不怕他们说我,但是天天找我说车,又让我也送送他们,好烦的。而且这样,太高调了,爸爸说过要低调的。” 如果她拒绝了,那些同学不高兴,没准明年还是不选她做班长,她可是打定主意做班长的人。 “你考虑清楚了?出太阳或者下雨,坐单车很辛苦的。”何学有些舍不得,女儿白白嫩嫩的,要经受风吹日晒,怎么想怎么心疼。 何亭亭点点头,“我考虑清楚了。爸爸妈妈不送我上学,也就有借口拒绝村里别的人了。” “那就这么办吧。”何学听到这里,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他有借口拒绝人,但是听女儿这样说,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得这么有理有据,他很满意这种成长,所以马上认同了女儿的话。 第二日,何玄连和刘君酌还没回来,仍旧是何学和林玲玲送三人去上车。 李真真扶着王雅梅,身旁跟着她二哥,蹙着眉来到何家。 “真真,雅梅,快上车啊……”何亭亭叫道,又看向李真真二哥,“李二哥你怎么还不去上学,不会迟到吗?” 李真真的脸瞬间涨红了,她嗫嚅着,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到驾驶座旁边,“何叔何婶,今天我、我不坐你们的车了,你们搭我二哥好不好?” 何学眸中一闪,如沐春风地笑道,“那就一起挤一挤吧,你现在再赶去,怕是会迟到的。去吧,一起上车。” 林玲玲嘴巴动了动,到底没说不快的话,笑着对李真真道,“好孩子,快上车吧。” 她了解李真真一家人,知道这肯定是李真真的二哥不忿李真真可以坐小车,自己也闹着要,于是李真真父母便让李真真让出位置给她二哥。 李真真怕是不好意思说,硬是拖到现在不得不过来说。 “我还是走路去好了……不麻烦何叔和何婶了……”李真真小声说道,她的脸蛋到脖子都涨得通红,差点哭出来了。 她是女孩子,但是父母并没有亏待她。所以在家务上或者在很多方面上,她愿意多吃苦多做一点,可那是在不麻烦别人的情况下。现在,竟然麻烦到何家,她觉得羞愧极了。 何亭亭被惊到了,看了一眼李真真二哥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很不高兴,又见李真真红着脸转身就要走,连忙上前去拉住李真真,“没事啦,走,我们一起上车。” “亭亭,对不起……”李真真低着头,第一次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好朋友。 何亭亭一片好心,让她坐上以前没坐过的小车上学,被很多人羡慕,可是她却拉来了自己的二哥,亭亭一定会认为她很贪心的。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爸爸妈妈都说她,二哥也说她。 “没什么,我们再坐几天,等我二哥回来,就还是坐单车了。我爸爸妈妈送了我上学,有时会迟到,所以我不让他们送了。”何亭亭安慰自己的小伙伴。 李真真听了,眸光一亮,“真的?” “是啊……”何亭亭点点头。 李真真松了口气,想哭出来的愧疚和难过马上消散了些,拉着何亭亭又想哭又想笑。 李真真二哥有些不高兴,看了李真真一眼,没说话,弯身进了车里。 何亭亭见他先是想霸占妹妹李真真的坐车名额,再是坐自己家的车连招呼也不跟自己爸妈打,心里烦透了他,就没说话,扶李真真进去,自己也坐进去。 又过两日,何玄连和刘君酌回来了,两人都是一脸喜哄哄的,即使被何学和刘从言分别教训了,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意。 等大人走了,何亭亭见两人窜过来,一脸喜悦,“我们赚到钱了,也打算偷偷做生意……” 何亭亭摇摇头,“你们年纪小,怎么做啊?还是要靠大人出面啦。” “那就让大人出面好了,我们自己再多赚点,把生意做大。你爸说得没错,现在是遍地黄金的时代,不好好抓紧机会捡黄金太对不起自己了。”刘君酌摩拳擦掌,十分激动。 何玄连也点点头,过去他是跟着何学的,总有种被家长带着干的错觉。现在他和刘君酌一起,是靠自己的,感觉格外不同。 两人回来了,何亭亭早上上学就还是坐刘君酌的车尾,王雅梅脚还没好全,则坐何玄连的车尾,李真真和沈云飞还有她二哥,都是走路上学。 转眼到了周末,何亭亭去找林蓉,她听说林蓉最近早出晚归,似乎很忙,因此想去看看她忙什么。 她去到林家,见林蓉正在帮一丛太阳花浇水,便打了招呼,说明来意。 “没什么,蓉姨这是去看看市场上缺什么,打算做点生意,等将来有钱了,去香江找你临风哥。”林蓉看起来精神很好,充满了朝气。 何亭亭的眼睛顿时亮了,“那很好啊,蓉姨一定会赚到很多钱的!到时我和蓉姨一起去找临风哥!” 因为她妈妈林玲玲开服装店赚到了钱买了一辆小车,村子里的人都觉得做生意可以发达,这段日子一直在盘算着做生意。可是他们多数是口头上说的,要么就来问林玲玲,没有一个像林蓉这样早出晚归去看看市场上最缺什么。 “好。”林蓉笑着摸摸何亭亭的脑袋。心里喟叹,这如果是自己的女儿,那该多好啊。 谢临风去了香江,她一个人觉得寂寞了,希望有个贴心的女儿陪在身边。 她现在的年龄自然是能生的,可是她短时间内都不打算再结婚,她要等大儿子和小儿子平安回来,再考虑个人的问题。 何亭亭告别林蓉,就回家去看自己的兰草以及继续种花。 自从知道自己即将有一套提炼香精的设备,她就一直盘算着一定要多种花,但是上学时忙得很,她每天早晚只能浇浇水,没空种植。 现在是周末,她决定把时间都花在种花上。 何亭亭刚到家,见何学和村里人及一些外地来的人商量着装修客家围屋的西北角,此时正热闹地讨论着怎么干,大概做到什么时候。 何亭亭礼貌地打了招呼,便去侍弄自己种在家里的兰草,忙完了又去屋后的石山种花,直到该吃中午饭了,才扛着小锄头从后山拐回来。 何玄连和刘君酌一大早就跑得没了人影,家里只有何奶奶和二奶奶坐着聊天,林玲玲则收拾屋里,刚才来她家讨论装修的人已经离开了。 何亭亭进了屋,跟何奶奶、二奶奶和林玲玲打了招呼,四处看看,问道,“爸爸呢?” “在书房呢……你去叫他出来吧,准备吃饭了。”林玲玲指指书房,又拿着抹布抹花瓶上的灰尘。 何亭亭进了书房,见何学一人坐在桌前写写画画,看起来心情颇好。 她上前,帮书房里的绿萝浇了点水,这才走向何学,“爸爸,你在做什么啊?” 何学见了何亭亭,便放下笔,笑道,“亭亭,你来看看,这是爸爸刚帮你买下的地,紧挨着石山的。” 何亭亭一听,高兴了,忙凑到何学身旁仔细看,待看见客家围屋到石山都是自己家的,石山左右两边的一片山林也属于自己家的,激动极了,“这样真好,那后山就都是我们的啦,我们可以把后山当做后花园了!” 她记得,故宫后面的景山,就算是故宫的后花园。 “还差后面那一片,那是别的村子的山地,爸爸有空去问问,如果可以,买下来租下来都好。”何学笑呵呵地说道。 如果山上都种上花,到时会是难得的一景,买下来属于自己比较保险。 (未完待续。) 157 印在报纸上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看到何亭亭这么气愤,知道了原委的周有兰几个有些不好意思,“我们都是听她们说的,亭亭你放心好了,我们会帮你说清楚的。” 何亭亭有气无力,“人家肯定不信的。不过不管她们信不信,你们还是帮我说说吧。”总要试试才知道的,总不能让人把她的名声给败光了。 她可以让人说背地里她闲话和酸话,但是不能忍受别人冤枉她,无中生有中伤她。 周有兰和其他几个女同学于是去帮何亭亭澄清误会了,至于效果—— 何亭亭去厕所或者经过某处,总能听到这样的话,“何亭亭从小就被家里娇惯的,什么也不懂,脾气肯定也大,这件事肯定是她的错!” “是啊是啊,一般家里有钱的小孩都很坏的啦,何亭亭肯定也是仗着家里有钱,专门去欺负人。” “嘻嘻……我听我妈说了,何亭亭这样的,长得好看,穿的衣服也好看,但是什么也不懂,就是大家平时说的绣花枕头!” “哈哈哈,她就是绣花枕头嘛,做绣花枕头太丢脸了,我永远都不做绣花枕头。” 何亭亭原本不想和这些背后说坏话的人正面对上吵架的,毕竟在村子里已经听惯了。但是这些人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上前, “你们说谁是绣花枕头呢,我期中考试成绩是班里第一名,也是初一级第一名,绣花枕头做得到吗?你们做得到吗?做不到,你们就是破烂枕头!” 几个吱吱喳喳的女同学的脸瞬间红了,一个强撑着反驳,“只是期中考试,算不了什么,等到了期末考试,再看你还能不能拿第一。” “那走着瞧,如果我期末考试还是考了第一名,那你们都是破烂枕头!”何亭亭说完,昂着头从她们身边走过。 之后的日子,何亭亭焦急着等投稿的回音,再听到有人说她家里有钱、她什么都不会这些话,也懒得理会了。 她总有一天会用实际行动让他们闭嘴的! 现在,她更关心的是投稿。 可是过了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是出版社看不上她的稿子? 何亭亭失望了,何亭亭焦灼了。 到了十二月底,天气晴朗,气温又暖和起来。 何亭亭等不到投稿的回音,有些闷闷不乐。周有兰以为她还在因为被别的同学说仗着家里有钱欺负人而不高兴,便拉着她到木棉树下捡火红的木棉花。 “你别管她们,她们就是嫉妒你才说你的。你看这木棉花,开得多好看。”周有兰捡起一朵木棉花,塞到何亭亭的怀里。 何亭亭捧着红艳艳的木棉花,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刘君酌拿着一份报纸,飞快地跑过来,口中大叫道,“亭亭,你快看看,快看看这是不是你写的,上了报纸了!” “写了什么?”何亭亭捏着木棉花,激动得踉踉跄跄地冲刘君酌跑了过去。 “《鹏城湾的海水》。”刘君酌说着已经跑到何亭亭跟前,将报纸递给她,“你快看看,是不是你写的!” 何亭亭听到名字,就知道是自己写的了,但是她犹自不敢相信,连忙接过报纸去看,当看到那被印刷成铅字的文字,正是自己写了一整天改了一个多星期又誊抄了好几天的文字,这才肯相信了。 “怎么样?亭亭,是你写的吗?”刘君酌见何亭亭不说话,便急切地问道。 何亭亭瞬间觉得天空蓝得漂亮,觉得空气特别清新,觉得握在手里的木棉花开得特别好,觉得眼前的刘君酌前所未有的好看,她绽开笑容,高兴得拉着刘君酌直跳,“是我写的,是我写的,君酌哥,是我写的,印在报纸上了!” 她蹦蹦跳跳,恨不得大吼大叫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写的短篇小说上报纸了。 虽然只有一篇,但是有一篇也是很好很好的! “什么印在报纸上了?什么亭亭写的?”周有兰反应过来,忙冲过来问道。 “是这篇文章,是亭亭写的,被报纸印出来了。”刘君酌双目放光,赞叹地看向何亭亭,“亭亭真厉害!” 他语文不好,作文更不好,对写小说能上报纸的何亭亭,心中那是一千一万个佩服。 这时班长王兰在不远处喊,“何亭亭,李老师让你马上去初一级组室——” “哎,我马上去——”何亭亭愣了一下,不及多想,把报纸往刘君酌怀里一塞,就跑向级组室。 附近的学生听见,都将目光看向了班长王兰。 如果没事,学生一般不会被叫去级组室的,只有做了坏事违反了学校纪律的人,才会被叫过去教育的。 而现在,名声不大好的何亭亭,被叫去了级组室。 四周的同学于是一致地认为,她是犯了校规才被叫去教育的。 之前诬陷何亭亭写信给男的被何亭亭倒打一耙的女同学付娅当场就嘲笑出声来,“有人要被叫去级组室教育啦,肯定是违反了校规,我等着她被罚去冲厕所,熏死她!” 何亭亭的衣服和鞋子都很漂亮,如果去冲厕所,保准会变得很狼狈。班上的男同学看了,心里就不会再认为她是最好看的了。 站在她旁边几个女同学听了,都点点头,用带笑话的目光注视着何亭亭的背影。 副班长李彰忍不住问王兰,“是不是何亭亭违反了校规了?” 王兰就是当时用了“烟视媚行”被何亭亭指出错误的人,她如愿压着何亭亭当上了班长,心里一直很自豪。但是期中考试竟然比何亭亭低分,只拿到第二名,心里就一直不大痛快,对何亭亭也不大友好。 这时听到有同学问,就意味深长地“嘿”了一声,“谁知道呢……” 和何亭亭交好的几个当场就不痛快了,“你们怎么这么坏呢,衣服没何亭亭的好看,成绩没何亭亭的好,就背地里说何亭亭。” “我们实话实说怎么了?总比你们几个趋炎附势的好!”付娅牙尖嘴利地反驳。 和何亭亭交好那几个女孩子大怒,当中一个越众而出,指着付娅叫道, “什么叫做趋炎附势,你才是趋炎附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王兰好,就是因为可以抄她作业吗?前天去厕所的时候,我听到你偷偷跟人说了!你还说王兰家里穷,穿的衣服难看,要不是成绩好,你才不会理她!” 王兰一听,脸蛋瞬间沉下来,愤怒地看向付娅。 “你撒谎!”付娅脸色一变,连忙叫道。 付娅身边的几个女同学见了这情景,连忙开口,“好啦,大家别吵起来了,现在有麻烦的是何亭亭,我们看她笑话好了,自己不要吵了啊。” “是啊是啊,何亭亭平时那么骄傲,这次被训了,我们一起笑话她……” 刘君酌上前,看着这些女同学,觉得怎么看怎么讨厌,于是懒洋洋地笑道,“亭亭呢,是不会挨训的,你们等着给她鼓掌吧。一群长舌妇,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他说完了不再理会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女同学,拿着报纸去了级组室。 “他——”几个女同学红了脸,羞愧得很,眼圈瞬间红了。 周有兰上前来,“哼,刘君酌说得没错,何亭亭是不会挨训的,只有你们才会挨训。你们知道老师为什么叫何亭亭去级组室吗?那是何亭亭写了小说,发表在报纸上了!” “你胡说,绝对不可能!”王兰首先白着脸喊道。 她都还没有在报纸上发表过文章,何亭亭她凭什么啊! 周有兰哼了哼,“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忘了吗?高我们几级的何玄青也发表过文章的,何亭亭是何玄青的妹妹,能发表怎么了?他们何家都是读书人,还很有毅力!” 她对何家人是不是有毅力不清楚,但是何亭亭以前经常来她家里找她爷爷请教种花的问题,她爷爷是说过何亭亭很有毅力的。这时为了吵架吵赢了,她把整个何家人都贴上了有毅力这个标签。 “你骗人,要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是很难的,我……我有个邻居姐姐,从去年开始就投稿了,一直没有成功。”王兰抿了抿唇,坚定地说道。 周有兰不再理会她,“你不信就算了,可能等会上课,老师就会表扬何亭亭了。你虽然是班长,可是成绩没有何亭亭好,又没有在报纸上发表过文章,一点也不像班长。” 何亭亭丝毫不知道周有兰在帮自己拉仇恨值,她去了级组室之后,被笑眯眯地班主任李老师还有校长、副校长围住了。 校长手上拿着一份报纸一份刊物,示意何亭亭坐下,才把报纸递给她,语气里难掩激动,“何亭亭同学,你看看,这是你写的吗?” 何亭亭接过报纸,看到上面那篇《鹏城湾的海水》,虽然看过一次了,但是此刻再看还是激动得直点头,“这是我写的。” 她用了真名,就是“何亭亭”三个字,绝对不会错的。 而且上面的文章,看题目和第一段,也是她写的,她绝对不会认错! (未完待续。) 158 真是太厉害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真的是你写的,绝对没有错,是吧?”李老师搓着手,激动得又问了一遍。 虽然很希望真是何亭亭写的,但是何亭亭年纪还这么小,他怎么想怎么觉得难以置信。 何亭亭坚定地点头,“是我写的,没有错。” 校长、副校长和班主任李老师相视一眼,激动得呼吸也急促起来,然后校长又抖着手把一本杂志模样的书递到何亭亭跟前,“何亭亭同学,你、你看看这篇,这篇是不是也是你写的?” 难道另一篇也被印出来了? 何亭亭狂喜,忙接过那杂志看了起来,当看到熟悉的名字时,并不敢马上回答,而是又仔细看了小说的内容,见第一段第二段都是自己写的,这才高兴地点点头, “也是我写的,我是两篇一起投的,我还以为只有一篇被刊登了呢,原来这本书上还有一篇啊!” 看着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小姑娘,校长、副校长和班主任李老师也笑了。 他们学校又出了一个投稿成功的学生,真是太光荣了! “你们何家真是、真是太有文化了,几年前你的哥哥何玄青同学也投稿成功过,是个尖子生,没想到何亭亭你年纪这么小也投稿成功了!” 班主任激动自豪得很,恨不得抱起何亭亭转几圈,但是他也知道这不合适,只得自己绕着何亭亭走来走去。 校长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必须得表扬,全校表扬,下午我们开班会,当着全校学生面前表扬何亭亭同学!还有,老李,你等会儿上完课,马上上街去买奖品!” 副校长笑眯眯地看向何亭亭,“何亭亭同学,你想要什么奖品?你跟李老师说说,如果合适,就让李老师买来,下午开校会时奖励给你。” 何亭亭摇摇头,笑着说道,“谢谢校长、副校长还有李老师,我对奖品没有什么要求,你们的鼓励就是对我最大的奖励了!” 说到这里专门看向班主任李老师,“李老师是我的语文老师,教了我很多写作文的技巧,我要谢谢他!” “好孩子,你是我们全校学生的榜样!”校长看到小姑娘这么会说话,高兴得连连点头。 李老师自豪极了,笑得眼睛全都眯起来了,他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聪明可爱的小姑娘的呢,还这么会说话,知道感谢他,真是太可爱了! 何亭亭走出级组室时,觉得浑身轻飘飘的,连耳边麻雀的叫声也变得异常的悦耳。 “亭亭,我听到是两篇,是不是真的两篇?”一直在级组室外面转悠的刘君酌见何亭亭出来,忙快步迎了上去。 何亭亭忙看向刘君酌,笑得眉眼弯弯, “君酌哥,是两篇,我写的两篇都发表了,一篇在杂志上,一篇在报纸上!我好高兴啊,君酌哥,我高兴得要飞起来了,哈哈哈……校长、副校长和班主任都表扬我了,他们还说下午开校会奖励我!” “恭喜恭喜……亭亭你真厉害!”刘君酌也跟着高兴起来,“你上次偷偷寄的那封信,就是投稿的,对不对?” 何亭亭连连点头,“嗯嗯,我当时怕投稿失败了,所以不好意思跟你说,打算成功了再跟你说。没想到你是最先发现的……哈哈哈,我好高兴啊!” 她正笑着,冷不防被刘君酌一把拉到一边,“亭亭,回去了你什么也别说,到校会了再让他们大吃一惊。” “好!”何亭亭略一想,觉得那时一定会更震撼的,便忙点点头。 之后她和刘君酌回教室,几乎是飘着回去的。 没办法,心情实在太愉快了。 班上的同学见两人回来了,都看了过来。 周有兰首先迎上来叫道,“怎么样?亭亭,老师找你做什么?” “我们先不说……”何亭亭拉住周有兰,凑近周有兰的耳旁,压低声音说道。 只是她心情实在太好,脸上满是笑容,两粒梨涡开在嘴角,笑得花儿都开了。 “哦……”周有兰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大眼睛狡黠地转了转,点点头,转身对班上的同学大声叫道,“上课啦上课啦,大家准备上课,不要再说话了,什么事也没有。” 这让准备问出声的王兰和付娅顿时都不好意思再问,满腹心事地回座位上坐着。 她们心里都想,发表小说很难,何亭亭绝对不可能发表的,绝对不可能的! 这时上课铃响了,班主任李老师脚步轻快地来上课。 他满脸笑容地走到讲台上,和班上的同学问好之后,就搓着手,“今天,我先跟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笑眯眯地看向何亭亭,“有请何亭亭同学到讲台上来,站在我身边。” 何亭亭原本还想等开校会时校长拿着喇叭说,让班上的同学大吃一惊,自己再隆重登场的,没想到现在班主任就说了。不过此刻班主任已经喊她了,她来不及想太多,便起身走上讲台。 王兰看到李老师竟然叫何亭亭上讲台,而且一脸的笑容,一颗心直往下沉,手指发冷。 付娅也有些慌张,她左右手扭在一起,眼睛闪烁,不安极了。 李老师此刻春风得意,并不管心思各异的班上同学,笑道,“我们班的何亭亭同学,她今天,在省杂志和报纸上,分别发表了一篇短篇小说。这是我们校自建校以来,第二个发表小说的同学!现在,大家给何亭亭同学鼓掌!” 啪啪啪啪—— 班上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一脸稚气的同学们都用敬佩的眼神看向何亭亭。 发表小说啊,在报纸上发表小说啊,真是太厉害了! 李老师吸了口气,意气风发地继续说道, “由于有这个好消息,学校决定下午开校会对何亭亭进行公开表扬,而且给她颁发奖品,鼓励大家向她学习。大家都记住了,下午都不许请假缺席。现在,我们请何亭亭说说,她为什么会产生写小说的想法,在写的过程中,她又遇上了哪些问题……” 不怪他高兴的,他是何亭亭的语文老师,何亭亭的小说发表了,怎么看都有一半是属于他的荣耀啊! 何亭亭听到还要说这些,并不紧张,如实说了出来。 班上的同学认真地听着,就是和何亭亭不对付的王兰和付娅,也全神贯注地听着。 当听到何亭亭说是在街上听到冻死了妈妈的小女孩王梅花凄厉大哭时才萌生写作念头的,许多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这件事我知道,我当时正在看着……” “我也在,我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哭得很可怜的。” “我当时也在场……” 好几个就住在街上的同学激动地讨论起来,觉得好像自己也参与进这件事似的,满心的热血沸腾。 当听到何亭亭说写作过程中经常翻书,看名家作品怎么写的,好几个同学继续低语,“我也是这样的,我也是这样的……” “是啊,我们和何亭亭是一样的呢……” 就是王兰,也不住地点头,她也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她这样写不能发表,何亭亭反而可以发表? 难道,她真的比不上何亭亭? 这么想着,王兰将目光移到何亭亭脸上。 那个让她不是很喜欢的女孩子,此时浑身发着光,侃侃而谈,小小的白皙的脸上充满了自信和阳光,让人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她脸上,让人情不自禁地认真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 站在讲台上的何亭亭侃侃而谈,终于说完了,便看向李老师。 李老师高兴地冲她点点头,让她回到座位上。 “我带来了何亭亭同学的两篇小说,现在我跟大家读一读精彩的片段吧……”李老师念完了一段,就开始分析,“我平时教过,写作文要情景交融,用景物进行衬托,何亭亭这里就运用得很精彩,是乐景衬哀情……” 他激动自豪得停不下来,一边念何亭亭写的小说,一边带上自己平时的教学进行分析,俨然自己也是大功臣的样子。 分析了几段,李老师话锋一转, “相信大家也看见过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也是像何亭亭一样,写作文的时候会经常看别的名家作品,还会多次修改……可是为什么何亭亭的小说可以发表,而大家的不可以呢?” 李老师觉得,这节课进行写作的讲解十分合适。 全班同学都认真地看向李老师,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何亭亭可以,他们不行。 “一,是大家不够关心生活……”李老师洋洋洒洒地说起来,还在黑板上开始板书。 下课了,李老师意犹未尽地住了口,他觉得有何亭亭发表小说这件事刺激着,所有的同学听课都特别认真——他甚至想,如果何亭亭一周发表一次小说就好了。 周有兰看到李老师离开之后,马上跳了起来,专门走到付娅跟前,“谁被老师训了啊?哼……下午开校会全校表扬呢,你做得到吗?” 将付娅气得脸都红了之后,她又专门绕到王兰身边,“亭亭发表了两篇小说呢,校长说要全校公开表扬呢……哎呀,真是厉害啊……” (未完待续。) 161 欠收拾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次日,学校印刷了何亭亭的两篇小说,每个班级放一份,供全校同学阅读,这又引起了巨大的讨论。? ?? 两天后,沈云飞和何玄连在书房看书,不小心看到了何亭亭的稿费汇款单,回去大嘴巴一说,更是全镇震动。 这么两篇小说,竟然挣了15o块钱啊!是15o元,不是15元啊! 现在职工辛苦干一个月,也才3o多,何亭亭那两篇不是很长的小说,竟然是职工五个月的工资了! 以前是谁说何亭亭不会做家务,不会干农活,是个败家精的?人家一出手就挣回15o元,哪里败家了? 经此一事,何亭亭的口碑进行了强势大逆转,原先提起她满口嘲笑的人,现在再提,则是满口赞叹和敬畏了。 毕竟读书人,总是神秘而高高在上的。 虽然那十年有无数这样的读书人被打倒,可是从76年到现在,无数知识分子重新回到了岗位,重新执掌权利,重新吃香,是有目共睹的。 “还是人家何学有远见,不让何亭亭跟大字不识一个的黄脸婆下田干活,而是培养她做读书人。看吧,人家现在随手写一篇小说,就赚了城里职工两个月的工资,问你服不服?” “我问过我读中学的女儿了,她说写几千字,一天都不用,五六个小时就够了。啧啧,五六个小时就挣了8o,这比抢钱都要快!” “是啊,过去大家还笑何亭亭不会干农活。哼,瞧瞧人家那脸蛋,那手,白得跟米饭似的,嫩得跟剥壳的鸡蛋似的,那是干重活的手吗?人家那是拿笔的手,一辈子都不用辛苦的!” 镇上的人过去嘲笑何亭亭有多厉害,现在羡慕和吹捧起来就有多厉害,甚至有人是翻倍的。 何亭亭在沈家村走一遭,听到的都是对自己无限羡慕的,当然,也有暗地里盘算着找她借钱的。 对于借钱,何亭亭不怕,她只要说钱在大人手中,就能轻松拒绝,根本不用为难。 在学校里,她走路竖起顺风耳,再也没有听到中伤的话了,听到的都是各种羡慕和佩服的声音。 何亭亭不得不感叹,比起和人吵架和人打架出阴招伤人,用实力碾压的感觉实在太畅快了! 难怪爸爸说过,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嘴皮子和花架子都是纸老虎! 没过两日就到了元旦,何亭亭除了看书和种花,其余时间都去和李真真、王雅梅玩。现在已经农忙完了,大人小孩都闲了下来,所以她不用担心找不着伙伴玩了。 这天何亭亭在晒谷场找到李真真和王雅梅,见王雅梅一脸的不高兴,李真真在旁不住地劝,“别理她啦,她也挺可怜的……” 何亭亭走过去,“谁可怜啊?说谁呢?” “就是蓉姨带回家那个王梅花,雅梅说很讨厌她。”李真真看转向何亭亭,说道。 何亭亭听到王梅花,讶异起来,“她很少出门,你们碰见她了吗?在哪里碰着了啊?” 王梅花被林蓉带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出来和村里的小孩子玩,就是她去林蓉家窜门,也极少看到人。偶尔她想起来,问林蓉,林蓉说王梅花害羞不好意思出来。 因为王梅花不出门,村里大人小孩都下意识地忽略了她,就是何亭亭自己,别人不提起来,也极少能想到村子里还有一个刚被带回来收养的女孩。 “我们看到蓉姨带着她去镇上了,穿了一身新衣服,鞋子也是新的,头上戴的是黑色的箍。”王雅梅抿了抿唇,声音有些低沉,眸子里带着深深的不甘。 何亭亭是何学和林玲玲的亲生女儿,被她家里宠爱也就罢了,凭什么王梅花一个捡来的女孩子,也能过得那么好? 何亭亭点点头,没察觉到王雅梅的不甘,从身后拿出两个红红的大苹果,“那,给你们吃。我刚从家里吃了出来,顺便就给你们带出来了。” “啊,是大苹果!”李真真和王雅梅惊喜地低呼一声,快乐地接过来吃了。 吃着苹果,王雅梅的脸上重新带上了笑容,一边吃一边对何亭亭和李真真说道,“我很讨厌王梅花,你们是我的好朋友,不许和她玩啊。” “你为什么要讨厌她呀?”李真真不解地问,“上次我们在街上看到她哭她妈妈,还觉得她很可怜呢。我记得你当时也觉得她可怜的。” 王雅梅垂下眼睑,狠狠地嚼着嘴里的苹果,“总之我就是很讨厌她,很讨厌很讨厌!” “她挺可怜的,我们不和她好,她会不会更可怜了?”何亭亭虽然很想无条件支持小伙伴,但是心里总觉得,看到那个小姑娘,就跟看到自己侄女似的。 李真真忙附和,“是啊,要不我们试试和她玩,如果她不好,我们再不理她?” 王雅梅刚想再说,一个小男孩忽然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大姐,果果……我要……给我!你快给我吃,不给,叫爸爸妈妈打你。” 何亭亭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王雅梅的弟弟,下意识就皱起眉头。 这个小孩子太皮了,而且一点良心也没有,小小年纪,说话还不是很利索,就爱跟父母告黑状,还告得很是利索。 王雅梅把才吃了两口的苹果递给她弟弟,笑道,“给你吃,你别跟爸妈说……”虽然弟弟总是告状,但她一向疼爱这个唯一的弟弟。 “不说,不说……”王雅梅弟弟接过苹果,拿小乳牙慢慢地咬起来。 李真真吃了一口苹果,然后递给王雅梅,“我和你一起吃。”她是个十分善良的小女孩,对谁都好,可是也很不喜欢王雅梅的弟弟。 “真真你真好!”王雅梅在李真真的苹果上咬了一口,脸上都是笑。 吃完了苹果,何亭亭、李真真和王雅梅三个开始跳格子,玩了好一会儿才散了。 到了傍晚,何亭亭放下书,伸伸懒腰,见天色差不多,料想林蓉回来了,便出了大门,绕过只剩下极少残荷的荷塘,去找林蓉,打算问她想好做什么生意没有。 走不多远就到林蓉家里了,何亭亭见园门虚掩着,知道人回来了,便直接推开园门进去,口中喊道,“蓉姨,你回来没有?蓉姨——” 她走向客厅门口,继续喊,“蓉姨,你在哪里?” 她喊着,正要进门,冷不防客厅门后一个女孩子拿着扫把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她,“你是贼吗?随便进别人家里……姣婆,快滚,以后不许你来我家了!” 何亭亭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重话,顿时怔愣在当场,望着一脸厌恶和愤恨的王梅花,不知做什么反应。 “贱丫头,这是谢临风和蓉姨的家,哪里轮到你说话了!”一个身影快冲上来,狠狠地推了一把站在门口王梅花。 “啊……你敢推我?”王梅花被推得摔倒在地上,顿时大怒,拿着扫把乱舞,“你这个赔钱货,活该你爸你妈经常打你,他们没打死你,我来打死你……” 李真真见了,连忙冲上去,“王梅花,你敢打人试试?” 何亭亭也反应过来了,到门边拿起赶鸡的竹子也冲进屋中,“她手里拿着扫把,小心别被她打着了,快闪开,我来打她……” 王雅梅挨了几下扫把,虽然痛却忍着,狠一般坐在了王梅花身上,死死地制住压着王梅花,在李真真也来帮忙之后,她马上左右开弓对着王梅花的脸就扇。 何亭亭冲上前,见王梅花被压着打,便松口气,握着竹子看着,并不说话。 这个王梅花嘴真是太臭太贱了,欠收拾,该狠狠地打。 她看着兀自不断喝骂脏话的王梅花,心里甚至开始后悔之前浪费了四季仙居里的灵泉给她喝。这么恶毒的人,就该病歪歪地躺着,生病难受着。 屋里打骂哭嚎,正乱着,屋外脚步声急促,林蓉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这是怎么了?生了什么事?” 她在老远就听到屋里又哭又怒骂的声音了,还以为生了什么惨事呢。 “妈,她们打我,她们三个一起欺负我……”何亭亭三人还没开口,王梅花马上就收住了脏话,厉声嚎哭起来。 何亭亭大怒,“你该打——”因为太过愤怒,她没过脑子就把话说出来了。意识到这么说并不合适,已经迟了。 李真真也松开王雅梅站起来,“没错,王梅花该打!” 王雅梅听到两人的话,翻了翻白眼,松开王梅花站起来,一边揉着被王梅花拿扫把打中的地方,一边说道,“王梅花先动手的,拿扫把打我们。” “我才没有,是你先进来推我的,你推得我摔了一跤,还弄脏了妈妈给我买的新衣服!”王梅花坐在地上,一边哭嚎一边告状,又可怜兮兮地看向林蓉,“妈,我亲生妈妈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再没有别人疼爱我了……” 何亭亭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怒瞪装可怜的王梅花一眼,看向默默听着的林蓉, “蓉姨,是这样的。我见你家大门开着,知道你回来了,就推门进来找你。哪里知道王梅花拿着扫把站在门口,说我是贼,骂我是姣婆,让我快滚,以后不许来你家了。” (未完待续。) 162 低如尘埃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你胡说,是你们嫉妒我有新衣服,故意约好一起来欺负我的!”王梅花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林蓉的神色,一边哭着顺口诬陷。 何亭亭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王梅花,“一件新衣服而已,我用得着嫉妒你吗?我自己赚的钱就够我一年四季穿上十套八套了,我嫉妒你什么?” 她长得好,白白嫩嫩的,衣服也是村里少见的漂亮裙子,加上被家里娇养着,气质和村里的女孩子都不同,再这样居高临下看人,那股子气势马上就出来了。 王梅花坐在地上,望着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何亭亭,忘了哭泣和诬陷。 过去的一个多月,她总能看到何亭亭,一个被娇养着不食人间疾苦的小女孩。常来串门的她脸上总是笑,一点也不会不自在,一点也不需要小心翼翼地讨好人,像一朵肆意绽放的花,能逗得林蓉脸上的笑容格外多。 只是一个月的时间,王梅花就深刻地嫉妒上了什么也不用担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何亭亭,可是无论嫉妒得多厉害,她都知道,何亭亭在天上,她在地下。 是的,即使年纪小,她也清醒地认识到,在面对何亭亭时,她是深深地自卑着的。 然而,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自卑。 眼前俯视着自己的美丽女孩子就是云上的仙女,而她,不过是夹杂着鸡屎鸭屎的泥地上的尘埃。 这时林蓉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摸摸何亭亭、李真真和王雅梅的脑袋,走到发愣的王梅花跟前,将王梅花扶起来。 王雅梅本以为林蓉相信她们三个,要臭骂王梅花一顿然后将人赶走的,没想到竟看到林蓉去扶起王梅花,顿时吃了一惊又恼怒非常,就要继续开口告状。 何亭亭眼疾手快,忙一把拉住了她,又冲她摇摇头,又看向林蓉。 只见林蓉扶起王梅花,让她坐在凳子上,自己坐在她对面,“梅花,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雅梅听了这问话,马上看向王梅花,满眼的嘲讽。 王梅花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 “我、我……她们骂我是没妈的野孩子,我才生气回骂她们的……”被林蓉拉起来时就回过神来的王梅花忐忑着听完林蓉的问话,抽噎着回答。 何亭亭顿时对王梅花叹为观止,这样眼睛也不眨就能撒谎的人,真是世所罕见。 林蓉顿时沉下脸来,带着些冷意望着王梅花,“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是既然收养了你,我就有责任教育你。这第一课,就是不能撒谎,不能随便诬陷别人。” “我没有……”王梅花有些心慌,下意识地反驳。 何亭亭此时已经不生气了,换上研究的心情打量王梅花,她很想知道,王梅花年纪和她差不多,是怎么做到这么恶毒这么爱撒谎的。 林蓉看了何亭亭三人一眼,又回头直视王梅花,声音平静地说道,“亭亭从来不说假话,她也用不着嫉妒别人。雅梅爱憎分明,但是从来不会冤枉别人。最后,真真一向和善,她如果也动手打人了,就表示那个人真的很过分。” 越说,她的眼神就越冷漠,到最后,看王梅花就跟看陌生人差不多了。 她是想收养一个小姑娘陪着自己,让自己不至于太过孤单。可是像王梅花这样,小小年纪就信口雌黄、心肠恶毒,给机会却再三不改,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去诬蔑别人,她真的消受不起。 如果在过去,她年轻的时候,甚至她结婚生子还没有被丈夫背叛的时候,她都能拿出一颗仁慈的心去感化王梅花。 可是现在不行了,因为丈夫人品低劣抛妻弃子,害得她的大儿子生死不知,小儿子还是个孩子就去闯荡香江,无数个午夜梦回间,她品尝孤独品尝后悔,一日一日接受凌迟。渐渐地,她对人品,就有了一种近乎苛刻的要求。 王梅花,不仅不到她心里预设的及格线,甚至差得很远,可以说是负分的! 林蓉很后悔,后悔那日仓促间就收养了王梅花,而不是经过仔细考察才做决定。 王梅花和她母亲走过很多地方,经受许多白眼,比起同龄人要早熟得多,瞬间就明白了林蓉的意思——她不相信自己,她知道自己在撒谎,在诋毁别人。 知道了这点,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了她,她下意识就扑到林蓉跟前,跪了下来,抱着林蓉的腿大哭, “妈,你别赶我走,求你别赶我走……我亲生的妈妈死了,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妈妈了……我骂何亭亭,是因为我嫉妒她,我怕她抢走你……呜呜呜……” 何亭亭看着这样的王梅花,放弃了研究的心思,这样的人,只要把人类的劣根性都放在她身上就没有错了,没必要再研究。 所以,她清了清嗓子,“你说你嫉妒我,我姑且就信了。不过,我还想问问,你骂雅梅的话,又是因为什么?” 说完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王雅梅,怕她心里不舒服。 王雅梅却不在乎,微微摇头,又看向林蓉,“蓉姨,你知道王梅花是怎么骂我的吗?她说,你这个赔钱货,活该你爸你妈经常打你,他们没打死你,我来打死你……” 她能歌善舞,在学别人的声音上也很有一手,王梅花骂她那句话,她是学着王梅花的口吻骂出来的,就连语气里的恶毒,也被她表现出了七八分。 林蓉的脸色瞬间变了,即使已经知道王梅花不好,但是也没想到她能够恶毒到这种程度。 “呜呜呜……是因为你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害我摔倒了……我妈也是这样摔倒就再也没有坐起来过的,我心里害怕……呜呜呜……”王梅花抱着林蓉的大腿死命哭,“妈,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以后会改的,我一定会改的……” 李真真皱皱眉头,“这么说你做什么坏事都是迫不得已的了?谁信啊!” 这句话说得太好了,何亭亭和王雅梅同时点点头,然后拿嘲弄的目光看王梅花继续表演。 林蓉看着抱着自己双脚直哭的王梅花,摇摇头,说道,“你起来吧,跟亭亭、雅梅和真真道歉,以后记得要改。” 人是她收养回来的,她总不能马上将人赶走的,所以这件事,只能这么算了。 以后,她费些心思教,教好了是好事一桩,教不好,把人养到成年之后,就再无拖欠了。 何亭亭和李真真王雅梅离开林蓉家里,心里盘算着以后尽量要远离王梅花。 爸爸说过,宁愿得罪君子,千万不能得罪小人。 她今天太过冲动太过愤怒,一点面子也不给王梅花,王梅花这个切实的小人心里指不定怎么怨恨她,甚至会背后下黑手,所以她绝对不能跟她靠近。 “雅梅,王梅花打了你好几下,你是不是痛得厉害?”李真真担心地看向默不作声地垂头走路的王雅梅。 王雅梅摇摇头,摸摸自己被扫把打了的地方,说道,“没事,这不算什么,我经常被我爸我妈打,不会把这点痛放在眼里的。” 她刚才能够那么神勇,压在王梅花身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何亭亭回神,听到这一句,很是心酸,便拉着王雅梅的手,憋了一会儿憋出一句,“你是因为我才被她打的,是我对不起你……” 她虽然想说王良生夫妇不该打王雅梅,可是她说了没用,王雅梅该挨的打会继续挨,便咽下不说,说了刚才打架的事。 “我们是好朋友,我当然要帮你的。”王雅梅说完,又笑,语气里带着自豪,“你们现在信了吧,王梅花不是好东西,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何亭亭和李真真都不住地点头,异口同声地说,“你说得没错,是我们之前错了,竟然不信你。” “那我们以后不要和她玩。”王雅梅连忙说道。 何亭亭点点头,“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和她玩的。你们两个也不要和她玩,即使她花言巧语装可怜,也不要心软。我刚才发现了,王梅花心肠很歹毒,又会装可怜,很难对付的。” 王梅花带来的冲击太大了,连向来不爱背后说人不是的何亭亭,也忍不住说了起来。 “放心,我一眼就看得出她是个恶毒的人,绝对不会被她骗的。”王雅梅不住地点头。 何亭亭又看向李真真,“真真,你记住了没有?你是我们三个最善良的,可千万不要被王梅花骗了。” “放心,我知道好人坏人的。”李真真认真地说道。 何亭亭听了,想起上辈子说王雅梅是白眼狼并且和王雅梅疏远了的李真真,放下心来。想来李真真虽然善良,但是心里也有一把尺子,一旦有人越过了她设定的界线,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人排除出去的。 想到这里,何亭亭又将目光看向王雅梅。 到底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让王雅梅从这样一个仗义的女孩子,变成李真真口中的白眼狼呢? (未完待续。) 165 水塘到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这些订单刺激了何亭亭,她从这一天开始,拼命种花养草获取奖励,从四季仙居获取奖励的植物。 自从研究香水之后,何亭亭救知道很多植物都是香料,所以她不像过去那样专门领取花卉的植物,而是尽量选取调配香水需要的香料。 有四季仙居在手,植物类的香料何亭亭都不愁,但是动物的香料,可真把她难住了。 麝香猫与麝鹿的分泌物,还有龙涎香,何亭亭看着名字,就感觉无从下手了。 思来想去,何亭亭一方面让外婆和舅舅还有表哥表姐出海或者在海边注意下,看能不能捡到龙涎香,一方面,自己进了四季仙居,打算找麝香猫与麝鹿的分泌物。 可是她对此了解不多,在四个季节找了几圈,也没有什么收获。 出了一身汗,何亭亭累得坐在秋季区域,摘了一串葡萄,一边吃一边想法子。 “嗷……”身旁的小猫凑上来,也要吃葡萄。 何亭亭摘了几只塞进它的嘴,又继续想起来,现在的关键是,她连麝香猫与麝鹿大概会在哪里都不知道。 动物具有迁徙习性,可她根本不大了解动物的迁徙习性,她不是没找过书,可是这方面的书并不多。 何亭亭正犯愁着,忽然感觉手指被什么舔了舔,连忙回神,这一回神,就看到了胖乎乎的猫咪。 她顿时笑了起来,“小猫,你会帮我的吧?不如你帮我找找?”这么说着,她不住地对怀中的猫咪比划。 可是猫咪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间或嗷一声,完全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何亭亭见状,停了下来,想了想,一拍脑袋,站起来,“我怎么没想到呢,哈哈,我们回陋室看看。” 她提着葡萄,抱着猫咪,开启那个传送阵,很快回到陋室。 到了陋室,何亭亭在往常默写小篆的蒲团跟前坐下来,开始在上面写字:麝香猫与麝鹿,我要找到麝香猫与麝鹿,我要它们的分泌物。 写完之后,何亭亭紧张地看着写字的板子,屏住呼吸,等待回答。 “嗷——”她正盯着写字的板子时,身旁的猫咪叫了一声,咬住了她的衣袖。 何亭亭忙看向猫咪,“你知道吗?你知道我要找什么吗?这里有没有大海?如果有,我还想要龙涎香!” 可是猫咪却不管她说的话了,不住地拉扯着她想往传送阵而行。 何亭亭见了,也顾不得停留,忙跟着猫咪走向传送阵。 走到传送阵,她才发现,因为紧张,手心出了汗! 进了传送阵,光华一闪,何亭亭就和猫咪离开了陋室,出现在麋鹿聚居处,找到了麋鹿的分泌物。 何亭亭挑着找了两大块,然后又跟着猫咪去找麝香猫的分泌物。 两样分泌物都拿到手之后,何亭亭和猫咪回到了陋室,尝试在写字板上写龙涎香,可是上面却提示无此物。 何亭亭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住在海边的外婆他们了。 和扒着自己不放的猫咪玩了一会儿,何亭亭拿着麝香猫与麝鹿的分泌物离开四季仙居。 哪知她表示了离开的意愿之后,身体并没有离开,脑子里却来了提示:携带贵重香料离开,须扣20次携带灵泉水的机会,是否扣除? “20次?”何亭亭惊呼一声,顿时停住了脚步。 拿这么点动物分泌物竟然就要20次携带灵泉的机会,这太昂贵了! 何亭亭犹豫片刻,为难极了。 须知这些分泌物提炼出来的香料绝对不多,为了这么点香料一次性扣这么多次携带灵泉离开的机会,一点也不划算! 要知道,灵泉是四季仙居的兑换单位,囊括了所有的物品。携带灵泉的机会,不仅仅是灵泉水,还包括携带水果等各种物品离开的机会。 吃水果对身体很好,吃四季仙居出品的水果更好,何亭亭已经习惯了每日都为家里人提供新鲜水果了,她不想过没有水果的日子。 “换还是不换呢?”何亭亭纠结地坐了下来。 虽然她收集了很多书放进四季仙居,获得了很多携带灵泉和放物品的机会,但是很多机会都被她拿来换取了大量的植物。现在剩下的机会虽然不少,但是一次性挥霍20次携带灵泉水的机会,何亭亭还是很舍不得。 再说了,四季仙居对文学作品的要求还挺高,普通些的小说何散文,四季仙居看不上眼,根本不予收录。以后还能收集多少四季仙居看得上眼的作品,何亭亭甚至何学都不敢抱乐观思想。 何亭亭站着认真地想了想,将麝香猫与麝鹿的分泌物放在陋室,起身出了四季仙居,去实验室找到一个干净的香水瓶子,直奔林玲玲的房间。 上次爸爸让她带书进四季仙居,换取了带水果带灵泉的机会,那么这次把香水放进去,应该也有收获吧? 这么想着,何亭亭找到林玲玲的茉莉花香水,打开盖子倒了一点点进新瓶子,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上香调表,迫不及待地进了四季仙居。 果然,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香水和香调表一进入四季仙居,又开封了一个关闭着的房间,接着脑子里就传来了提示:引入香水方子,获得5次携带灵泉水离开仙居的机会。 何亭亭大喜,更加坚定了调试香水的决心。世界上的香料那么多,她取其中几种调试香水,能够调试出无数种香水来,以后就不用担心没有东西和四季仙居交换了。 这么想着,何亭亭暂时也不换麝香猫与麝鹿的分泌物了,她决定等到明年提炼了鲜花的精油之后,再把麝香猫与麝鹿的分泌物拿出去提炼。 而且她到时试着加大数量,一种一种往外带,看看哪种换取方法比较划算。 想明白之后,何亭亭就愉快地离开了四季仙居。 这时何学回来,收拾了衣物,跟梁市长到星加坡考察去了。 据何学说,市领导认为鹏城崛起的趋势不容忽视,他们决定去星加坡考察取经,然后回来更好地建设鹏城,把鹏城这个小渔村建设成大都市。 何亭亭听到何学要出国,羡慕得很,叮嘱何学除了多拍照片,还要帮她买和香水、香料有关的书籍回来。 如果不是出公差,何学甚至想把女儿带过去,所以对于这样的小要求,他自然是应允的。 何亭亭因为要学习、种花、调试香水、提炼香精,每天忙碌得很,一天下来几乎就没有空闲时间的,为此李真真和王雅梅来找她玩,她也推了。 只是在家窝的时间长了,会被何奶奶赶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跟村里的女孩子们跳大绳。 何亭亭为了收集镇上的消息,每天也会在村子转悠一圈的,所以每天只有转悠和跳大绳才会在外面,其余时间都待在家里或者学校里。 这天是星期六,何亭亭正在第二次看之前记下来的调试香水笔记并且提前写香调表,刘君酌就进来了,“亭亭,你妈妈在哪里?” “可能在她卧室里,你去她楼下喊一声看在不在啊……”何亭亭回答完,又低头继续做笔记。 由于大家的卧室都是一整栋的二层小楼,特别大,所以一楼用来待客和闲坐,二楼是正式的卧室和小书房,这么一来,即使一天不出门待在卧室的小楼,也不会觉得无聊。 刘君酌于是急匆匆地出了门,去找林玲玲了。 到了次日傍晚,也就是星期日傍晚,林玲玲拿着一份合同回来,递给了何亭亭。 “这是什么?”何亭亭惊讶地接过来,打开来看,这一看,就惊呼一声,“啊,那几个水塘都买下来了?” “买了,全靠君酌这孩子,妈妈只是去给钱和签合同了。”林玲玲赞赏地看向刘君酌。 何亭亭听了,也忙看向刘君酌,“谢谢君酌哥了。”那片水塘人家拿来养鱼,春天的时候并不肯出卖,现在刘君酌竟然说服了他们,肯定花了很多心思的。 “不用客气,你天天帮我照顾我房间的花,我还没谢谢你呢。”刘君酌耳朵有些发红,说完了便坐到何亭亭身边,“你总结经验了这么长时间,有什么收获没有?” 那些水塘养了大量的鱼,种了大量的甘蔗,现在正是捉鱼砍甘蔗去卖的时候,可是由于没有事先沟通,那主人家找不到销路,鱼和甘蔗只散卖了一小部分,其余都卖不出去,亏了一大笔钱。 按理说,如今鹏城人口膨胀,这些东西应该是很快可以卖出去的。可是自去年开始,鹏城人都在尝试种作物和养牲畜卖,养鱼和种甘蔗的恰好很多,加上有的人家心思灵活的提前找好了买家,满足了市场要求,何亭亭后山那主人家慢了一步,生意就泡汤了。 刘君酌呢,本就有心帮何亭亭买那些水塘的,一直留意着,自然知道水塘主人的惨剧,因此在别人出手时,也忙拉着林玲玲上门,提出将土地、土地上的甘蔗、鱼塘和鱼塘里的鱼一起买过来,给了一个还算公道的价格。 (未完待续。) 166 少年人真好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主人家原本就是借钱买地买水塘,借钱买甘蔗苗和鱼苗的,到年尾东西卖不出去,钱收不回来,之前的债主又上门来,简直焦头烂额。 他想去借钱,可是这时大家普遍都不富裕,又被他借过一次,这时哪里还有钱?没奈何之下,主人家就想卖水塘和山地,但是要求连甘蔗和鱼也一起卖。 山地、鱼塘、甘蔗、鱼,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是一笔大生意,没多少人能吃得下。而能吃得下的,压价压得特别低,主人家自然不肯卖的。 正走投无路之际,刘君酌和林玲玲上门来,给的价格又还算公道,主人家便一咬牙,快刀斩乱麻,卖给了林玲玲,将钱拿到手。 何亭亭不知道其中的内情,此时听刘君酌提起调试香水,马上兴趣勃勃地介绍,“有经验了,我还初步拟了几种花香调的香调表,你看这个混合型的,是茉莉花香和玫瑰、紫罗兰的……” 刘君酌并不是很懂,可是何亭亭说的话题,他都有一种一定要懂的执念,所以认真地听起来,间或拿起笔来做笔记。 何亭亭洋洋洒洒地说了一会儿,看向刘君酌,笑道,“我还准备制作男士的香水,到时给我爸爸和哥哥还有你也调试一款。临风哥联系不上,等以后联系上了再给他也调试一款。” “那一定要适合我的,一定要很好的。”刘君酌连忙提出要求,当然,他还想说不许给谢临风调试的,但是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思维奇怪,显得太过小气,到底没说出来。 “而且要多种花,到时多调试一点。”林玲玲伸伸懒腰,坐下来又认真道,“至于君酌的香水,一定要好好调。” 她很喜欢何亭亭调试的那款香水,可是只有一瓶,太少了。 而给刘君酌调香水,她也不是说客气话,而是希望女儿真的认真对待。 今天买下来的水塘的鱼,还有山地上的甘蔗,都是刘君酌托人找门路销售的,下周人就会过来收购。 这次买地,刘君酌着实出了大力气。 何亭亭忙点头,“我一定会认真调试的,也会调试很多的!” “要把新买的地都种上花吗?那该请人了吧,亭亭一个人忙不过来,她还小,不该太累的,免得到时长不高了。”刘君酌连忙提议。 他可是见过了,何亭亭一天到晚都在忙,就没个时间休息的。除了后山,就连家里的花都是她打理的,太累了。 “我不要长不高。”何亭亭一惊,连忙道,她记得,上辈子就听看护和李真真都说过,她太矮太瘦小了。 上辈子是植物人,矮小也就罢了。这辈子是正常人,一定得有正常人的身高。 所以,她清了清嗓子,看向林玲玲,又道,“妈妈,我想找人帮忙种花,要懂得怎么种的。我一个人种不来,太多了。” “行啊,在村里找人可以吗?大家种惯农作物了,肯定也知道怎么种花。”林玲玲提议。 何亭亭皱着眉头思考,说真的,她并不是很喜欢村里的农妇。 “找熟人并不好,起了争端出了问题,你找他们还是不找?”刘君酌说完,看了看蹙着眉头的何亭亭,知道她意见和自己一样,就继续说了下去,“我建议还是不要找村里人,而是找些十多岁的,比较年轻的女人。” 何亭亭忙点点头,笑着看向刘君酌,“我和君酌哥想的一样。熟人很多事都不方便,很被动。而且我们村里很多人喜欢倚老卖老,到时他们肯定不听我的。外地来的年轻人,大部分是勤劳肯干的。” 这时候,会来到鹏城做这样的零碎工的外地人,多数都是穷得不得了的人,这些人一般勤劳踏实。 林玲玲一想,也怕女儿受委屈了,便道,“那就还是找外地的人吧,妈妈到时帮你看看,挑几个年轻小姑娘来。”村子里的人经常找她,叫她介绍一份工作,她是想帮忙,但是一想到女儿或许会被欺负,这份心就淡了。 毕竟么,虽然是相处多年的老邻居,但是绝对亲不过亲生女儿啊。 何亭亭点点头,又加了一句,“等我放寒假之后,如果能找到人,就那个时候找来。如果不行,那过完春节就要找来了。” 南方冬天并不算严寒,即使真的比较冷的,也就几天时间,所以一月份她放假之后种花,其实也是合适的。 林玲玲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林蓉来了。 “蓉姨,你怎么来啦?”何亭亭站起来打招呼。 自从和王梅花起过争执之后,她去林蓉家,就直奔林蓉的房间,理也不理会来献殷勤的王梅花。事实上,如果不是想着谢临风不放心林蓉,林蓉会孤单,她还想减少去林家的时间的。 去年沈十二回来过,说见过谢临风,当时他是安全的,但是之后谢临风去找他大哥了,他就没见过了。不过沈十二表示,他经常留意香江的报纸,没看到什么凶杀案,谢临风应该是没事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见不着儿子的林蓉还是很担心的。可是谢临风一直没有消息,她担心也没有用,只能每日在心里祈祷,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安好。 何亭亭则让沈十二如果见着了谢临风,记得回来说一声,让大家放心。 沈十二当时爽快地答应了,还说自己原本想收养谢临风的,没想到谢临风自己跑去找兄长了。 何亭亭倒是相信沈十二的话,毕竟沈十二一个人孤零零的,一直想要个孩子,以前就曾经把她绑走,想把她当做他的女儿带去香江。 可是直到现在,沈十二回来过几次了,也都没有谢临风的消息,反而是他自己有了第二春,找到个同样是偷渡过去的女人结婚,准备有孩子了。 “我来找你们商量些事……”林蓉说着,脸上有些为难。 林玲玲见她这副表情,不由得道,“快进来,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跟我客气什么呢……”说到一半,看到林蓉身后出现的人,笑容微收。 何亭亭的笑容也顿了顿,便又重新扬起来,“蓉姨快进来,谢青青也进来吧。” 谢青青就是王梅花,她从去年和何亭亭、王雅梅、李真真三个打完架开始,就要求改名了,而且一定要叠名。 何亭亭大概知道她为什么改叠名,可是也不理会,平时不和她玩,见了就笑笑,话绝对不肯多说一句的。因她、李真真和王雅梅的关系,村子里的孩子都不跟谢青青玩,孤立了谢青青。 谢青青倒是爱来献殷勤,何亭亭被她堵过好多次,各种小可怜样子她都做出来了,有些甚至是当着林蓉的面做出来的,可是何亭亭跟着何学,四两拨千斤和不着痕迹地拒绝人学得还挺顺溜的,让谢青青献殷勤也不得要领,更没让林蓉倒戈。 “玲姨,刘君酌,亭亭妹妹——”谢青青乖巧地上前打招呼,脸蛋上是怯生生的笑意。 她其实想跟着何亭亭一样,叫刘君酌做君酌哥的,可是被刘君酌暗地里叫人打得怕了,见了面绝对不敢造次。不过她也舍不得不叫刘君酌,所以在人前还是会叫名字的。 林玲玲只是一刹那的失神,很快就回过神来,招呼林蓉和谢青青来坐,让何亭亭和刘君酌自便去了。 这个敢欺负她女儿的臭丫头,她是绝对不会让她女儿去给她倒茶的。 刘君酌看也没看谢青青一眼,拉着何亭亭到旁边低声说话去了。 谢青青望着刘君酌那温和的模样,脸上流露出十分明显的羡慕来,一副希望也能一起玩的样子。 可是林蓉和林玲玲都当做没看见,在另一边低低地谈起正事来。 何亭亭和刘君酌坐到一边,低声地讨论着学业和篮球,不时地发出低笑,其乐融融。 林蓉和林玲玲听见了,不时看几眼,脸上都露出会心的笑容,觉得少年人真好。 当然,林蓉更多了一份感慨。如果儿子谢临风还在这里,肯定能跟何亭亭、刘君酌打成一片的。到时三个赏心悦目的孩子玩在一起,肯定很好看。 至于哪个少年人能够让少女倾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谢青青看见了,脸上的羡慕更明显了,人便站起来,走到靠近何亭亭和刘君酌那儿,欣赏旁边的一盆丽格海棠。 何亭亭这时已经和刘君酌讨论到化学了,调试香水和提炼香精,其实需要很多化学知识的,她在这方面比一般的女同学要强,但是并不算十分优秀。 而刘君酌的化学是强项,此时跟何亭亭讨论着,便不时指点一下,有时还接过何亭亭的笔,帮她写几条化学式。 “原来是这样啊,我总是忘了这个是这么写的……”何亭亭拍着脑袋,拿过刘君酌手中的笔,往下写,一边写一边说道,“你看看,这下面有没有写错……” 刘君酌扭身靠过去,探头道,“没错,就是这样……” 谢青青看着眼前的丽格海棠,已经看不下去了,她望着不远处靠在一处,脸上带着笑容,被午后的阳光照射着而显得璀然生辉的两人,心中涌起巨大的不甘和嫉妒。 (未完待续。) 169 观花的少女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李真真和王雅梅自然听到这些闲言闲语了,都十分不高兴,怒气冲冲地去找何亭亭,准备一起杀向谢青青家揍人。 走到荷塘边,正好见刘君酌提着一个洒水壶从另一边绕出来,身后跟着一脸娇羞的谢青青。 王雅梅本来就讨厌谢青青的,见她这一脸的娇羞,觉得腻歪得不行,拉着李真真就冲上去,准备马上揍谢青青一顿。 她因为跳舞跳得好,是学校舞蹈队的,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平时提起她,出口多是赞誉,说她以后肯定能进剧院做演员的。有了这样的好名声,去揍谢青青,完全不用担心别人会说是她的错。 两人跑近了,正好听到谢青青娇滴滴的声音,“村里那样说我,我还怪不好意思的……我这也不是很能干啦,才五百块钱……我听说亭亭妹妹写两篇小说就有一百五了呢,如果亭亭妹妹灵感来了,多写几篇,肯定赚得更多……” 李真真也怒了,“她这是笑亭亭没灵感,写不了几篇呢,真让人讨厌!” 她虽然天性善良,但是心中自有界线,一旦有人越界了,她就倍儿清醒,绝不会被糊弄。 王雅梅二话不说,拉着李真真加快脚步冲上去,准备开揍。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刘君酌一脸忍无可忍和暴怒地回过头来,二话不说,一脚揣向谢青青,把谢青青踹得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臭不要脸的被踹了!”王雅梅吃了一惊,反应过来之后马上拍着掌直笑。 若论这个世界上她最讨厌的人,无疑是这个谢青青莫属了。 不过是一个孤儿,因为运气好被蓉姨收养,就过上了比她们这些父母双全的还好十倍百倍的生活,凭什么啊! 至于什么赚了五百块,真是笑话,如果不是有林蓉和林玲玲合伙的超市,她赚根毛啊? 关键是这样的情况,这谢青青还不懂得收敛,妄想压过何亭亭一头,妄想压过她们这些人一头,她算老几? “以后滚远点,别出现在我眼前,丑八怪。”刘君酌居高临下地瞟了一眼谢青青,觉得怎么看怎么讨厌,便转身走了。 王雅梅看向哭泣得如同小白花在风中瑟瑟发抖的谢青青,努力地嘲笑,“你装什么装啊,谁不知道你恶毒啊,还装得跟小白花似的,臭不要脸。” “我们走吧,别跟她说话。”李真真拉着王雅梅,快步跟上刘君酌,口中问道,“刘君酌,亭亭在家还是在后山的大花园里?” “在后山浇花——”刘君酌随口答道,脚下步子却没有放慢,继续往客家围屋走去。 他早上和何亭亭在村子里跑了一圈步,就被何亭亭指派去林蓉家里拿洒水壶了,不然也不会碰上讨人厌的谢青青。 “那我们也去后山,我们要找亭亭。”王雅梅说完,和李真真跟上刘君酌。 自从何家后山的大花园起了高高的围墙,她们要去后山,多数就只走何家,从何家后面的门进去了。当然,那个大花园左右两边都有门,是可以进去的,但是除了早晚让工人进去,其余时间这两个门是不开的。 何亭亭正在石山的怪石上小心翼翼地浇着一株兰草,因为这株兰草结了六个花苞,即将开放了。 原本以为这一株今年不会开放了,因为其他兰草开花时,这株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想到其他兰草开过了,这株才结花苞准备开花。 “亭亭,这株蒜苗一样的,是什么啊?”王雅梅和李真真跟着刘君酌在后花园找到何亭亭,见她小心翼翼地拿极微小的喷壶喷出雾状的水珠到那草叶子上,不由得问道。 何亭亭回过头来,“这是兰草了,莲瓣兰,开花应该和荷花差不多吧。” “那看荷花就行啦,怎么还要种这样的兰草。我看那花苞小小的,开了也不怎么好看吧。”王雅梅说道。 李真真则道,“那肯定不一样啊,我见过亭亭卧室的兰草开花,看起来清雅高贵,很是不一样的。” “莲花也一样清雅高贵啊……”王雅梅反驳道。 何亭亭忍不住笑起来,“这不一样的啦……”却也不多说,因为她自己了解也不多,便转移了话题,“你们怎么来啦?” 平时两人这个点都在家里忙活,极少有时间来找她的。 “就是谢青青那个小贱人……”王雅梅吧啦吧啦地将村子里的闲话说了出来,还把刘君酌踹了谢青青一脚也说了出来。 刘君酌听了瞥了王雅梅一样,这个女的太多嘴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地看向何亭亭,怕她觉得他不该打女人。 孰料何亭亭笑眯眯地看向他,“君酌哥打得好,我早就想打她了,不过看在蓉姨面上没好意思下手而已。” 刘君酌一听,心神大定,清俊和稚气的少年脸上带上了笑意,不由得说道,“以后你想打谁告诉我啊,我帮你去打。” “那不用,我自己也会功夫,我可以自己打。”何亭亭握着拳头说道。 “那我们再去打她一顿怎么样?我一直看她不顺眼,早就想再打她一顿的了。”王雅梅刚被刘君酌瞥了一眼,心里有些发憷,见何亭亭说了谢青青该打,刘君酌脸色好了些,这才重新活泛过来,兴奋地提议。 何亭亭摆摆手,“算啦,我可没空去打她,让她得意好了。” 反正她和刘君酌在超市都能分红利,谢青青赚的钱到头来还是得分到她和刘君酌手上,她让她威风好了。最好多赚一点,她和刘君酌坐着收红利。 “打一顿,不用花很多时间啦。”王雅梅怂恿道。 何亭亭摇摇头,“不去打了,我要提炼香精,调试香水,可没空理会她。”说完高兴地看向三人,“你们都等着,大家都有份。” 就是有些可惜,刘君酌的生日在月初,4月1号,刚过去,她来不及调试香水给他做生日礼物,只是送了一本和玉石相关的书。 “那好吧,你认真调试,我闻过你妈妈的香水,可好闻了。”李真真兴奋地说道。 “我不要何婶那种香水味,我要另一种……”王雅梅连忙提要求。 何亭亭点点头,指使三人帮忙浇花,自己则小心翼翼地侍弄着种在石头缝上的几株兰草。 等到几人忙完了,已经上午十点多了,便吱吱喳喳地一边说着一边下山。 又过两日是5月1日,何亭亭的生日。 在前一天,何学、林玲玲就回来了,何玄白和何玄青在京城读大学,无法赶回来,何玄连读高一,5月1日放假,也专门回来了。 生日这天,何亭亭仍旧早起,和刘君酌绕着荷塘跑了一圈,就往后花园去浇花。 石头缝上生长的兰草,此时正在开放,小小的六朵花儿,粉白上带着荷花那样的红痕,如同九天神女羞红的脸颊,高贵美丽中带着脱俗,让人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此时晨露未散,羞涩着半开未开的莲瓣上有晶莹的露珠,在初升的阳光中璀璨夺目。 何亭亭看呆了,回过神来就忙道,“君酌哥,快拍照啊……”话说完,见刘君酌摆好姿势正在拍摄,便忙退开到一边。 刘君酌也被这小小的花儿惊着了,但是他对花的热爱不及何亭亭,早就回神,目光忍不住地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是站在兰草下面的一块岩石上看花的,她的身后是黑色带着青苔的岩石,她侧着脸看花,因跑步和上山而生了红晕的脸颊在初升的晨光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但是更美的是她观花时专注而倾慕的潋滟眼波。 刘君酌情不自禁地举起了手中的相机,飞快地抓拍,忘记了所有,目光中脑海里,只有眼前观花的少女。 少女的脸蛋清新得仿佛带着芬芳,温润得如同上古美玉,她只露了侧脸,可是完美得没有任何瑕疵的骨相被豆蔻年华的美好皮相包裹,晕染出恰到好处的眉骨,明媚潋滟的眼波,挺翘的小鼻子,线条优美的殷红的小嘴,和旁边那株高雅脱俗的莲瓣兰相得益彰,像数百年前大师笔下的画卷,冲破时光落入红尘中。 他飞快地按着快门,仿佛天地都不再存在了,直到何亭亭出声,直到何亭亭从镜头中消失。 刘君酌惋惜地暗叹一声,调整了心情,开始为兰草取景,拍了十多张。 然后,他忍不住又看向何亭亭,指点道,“亭亭,你爬上一块石头,背对这株兰草坐下来……对,就是那里,头侧一点,再侧一点……保持这样别动……” 他如获至宝,又拍了很多张,拍得何亭亭有些受不了了,这才按了自动拍照,选好地方,自己冲上去,坐在何亭亭身边,“再拍一张合照,看着镜头,记得笑啊……” 拍完了照片,何亭亭忙抹了把汗,道,“好啦,快点浇花了,现在已经比平时晚了……” 她虽然喜欢拍照,但是一个景一个动作拍那么多,她有些撑不住了。 家里已经请了工人浇花,但是工人是浇平地和山腰以下的花,山上的花比较娇贵,向来是她浇的,多数时候刘君酌也会帮忙浇。 (未完待续。) 170 也就是俗物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李真真和王雅梅拿着自己的礼物去何家,过了荷塘走上何家面前的青石板广场,见谢青青身旁跟着两个女孩子,正在说笑,便翻了翻白眼。 “一点骨气都没有,看到谢青青有钱就扑上去,像要吃屎的狗一样。”王雅梅大声说话,有意要让同村那两个女孩子听到。 谢青青和那两个女孩子都听到了,其中一个不甘示弱地反驳,“你说我们,你们还不是一样,如果何亭亭没有钱,你们会跟她好吗?” “我们当然要好,以前亭亭家里没钱,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李真真反驳道,“反而是你们,以前谢青青没钱,你们不和她好,现在她有钱了,你们就和她好,不要脸。” 王雅梅快言快语地补充,“不过也难怪啦,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就和什么样的人好。” “你……你……”那女孩子气结,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珠子转了转,冷笑道,“何亭亭虽然是才女,但是她那么败家,也就你们和她好。谢青青她不败家,还很能赚钱,我们和她交朋友,能学到怎么赚钱,你们就不能了。” 王雅梅啐了一口,不屑道,“你别拿谢青青跟亭亭比,亭亭有爸有妈有哥哥有奶奶疼爱,不像有些人,没爸没妈教养的,长得还不够好看……” “雅梅姐,你说我就说我,说我父母算什么?而且我命苦,亲生父母死得早,幸好我妈收养了我……我没有很好的家世,所以我才努力赚钱。现在是500块,明年我就能赚到1000块,自食其力比什么都好。” 谢青青一反过去的小白花模样,比起往常竟有些咄咄逼人起来。 王雅梅见她赚了500块,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拳头就痒痒的,她正犹豫是上去打还是继续口头骂,就听到车声了。 “咦,是一辆没见过的小汽车!”李真真叫道。 正在吵架的几个女孩子齐齐扭头看去,就见一辆神气的小车从荷塘那边开过来。 “不是何亭亭家的,也不是刘君酌家的,也不是来收货的,到底是哪里来的车呢?”和谢青青玩的一个女孩子惊愕地说道。 谢青青没有说话,不管是谁的,应该都是来何家的。 果然,车子绕过荷塘,转眼就开到了何家客家围屋的大广场上,车速也渐渐放慢了。 “这、这就是何家了,他们家很多花,你看这片荷、荷花塘,等到夏天开花时,又香又美,白天啊不,晚上睡觉也睡得特别安稳。”车里的沈林生探出头来,指着大片的荷塘,脸色潮红,一脸的与有荣焉,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是走在路上被这些人问路,以带路为名坐上小汽车的。 “荷塘是不错,但是我们可不是来看荷花的,如果这何家只有这荷塘的花,那我们就不用看了。”一个戴着帽子,打着领带的四十岁男人瞥了一眼荷塘,不屑地说道。 这样的小渔村,他不相信能有什么好货。 另一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叽叽咕咕说了一通,然后竟然打开车门下车了。 “山田先生说要欣赏欣赏这些荷塘,再走着去拜访何家,吴生,我们也下车吧。”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一边说,一边打开车门下了车。 “陈生,不过是一片荷塘,有什么好看的。”戴帽子打领带的吴生口中虽如此说着,但人还是跟着下了车。 沈林生见状,没好意思再坐,便也跟着下车了。 王雅梅和李真真压低声音讨论起来,“那个吴生和陈生,一定是香江人,另外那个山田,一定是日|本鬼。” 这三人中,只有吴生西装革履,其余两人一身便服,但是一看就知道,那潮流满满他们内地还没见过的便服,肯定是海外的人,再加上两人说的是粤语,可以肯定一定是香江人。 “他们来何家可能是买花的……”李真真点点头,回道。 谢青青望着那三个来客,心里不知在想什么,没说话。 另外两个女孩子见了三个来客的打扮,心中敬畏,根本不敢说话。 那边山田先生看了看荷塘,又看了看青石板广场,再看看庞大的何家,又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通。 陈生听了,点点头,也是赞叹着说道,“是啊,这何家看着很不简单。”说完看向沈林生,“沈先生,请你继续带路,带我们去拜访何先生吧。” 沈林生连连点头,手心在裤子上抹了抹汗,便走在前面带路。 李真真和王雅梅见了,忙也跟上去。 谢青青不甘示弱,领着两个女孩子,也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进入何宅大门,就能看到满架子的蔷薇正在开放,花瓣上还沾着晨露,空气中花香缭绕。 陈生一脸赞赏,指着满架蔷薇叽叽咕咕地跟山田先生说了什么,继续跟着沈林生往里走。 一行人一路往里,能看到蔷薇、月季、三角梅、迎春、含笑、白兰花、虞美人、凤仙等各种花卉,满目都是春天,芳香迷人,生机勃勃,让人心情不由自主地愉悦起来。 山田先生不住地点头,仔细观赏着走廊上的花,只是到得后来,见来来去去都是这些花,即使出现新品种,也不过是田野间的野菊花,或者随处可活的太阳花,就有些失望地东张西望,嘴里叽叽咕咕地说着话。 陈生听了山田先生的话,便问沈林生,“沈先生,这何家就只有这些花,没有别的了吗?” 眼前的花虽然好看,而且布置得很有味道,但是到底都是些普通的花,流于艳俗,没有一种名贵高雅的。 “应该还有别的花,比月季和蔷薇更好看的也有,就是玫瑰花和牡丹花,在后面的大花园里。”沈林生热络地说完,见陈生一脸的失望,不由得追问, “玫瑰花和牡丹花真的很漂亮,这些月季和蔷薇也很漂亮,你们不喜欢吗?请问、请问,你们想要什么花?” 旁边戴着帽子的吴生嗤笑一声,“玫瑰、牡丹、月季和蔷薇就算好看了?不过是随处可见的花草,算不得什么,真是少见多怪。”又看向陈生, “我早就说过,这鹏城不过一个小渔村,人多数没见识,知道何家种了很多花,坐井观天,以为很厉害,到处吹嘘。其实呢,也就是俗物。大陆人这么穷,又没见识,能养出什么珍品?” 陈生默然,玫瑰、牡丹、月季和蔷薇是开得艳丽,也雍容华贵,但是到底不是什么名贵花卉。 不过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还是和山田先生再看看吧,这何家能种活这么多花,怎么说也是个养花的能手,没准有珍品呢。吴生你博览群书,才气十足,但是这脾气还是太大了。” 吴生哼了声,一脸的清高自许。 也不怪他小看,这么个穷地方,哪里来的珍品。 沈林生见这三个客人连这何家大宅最为艳丽最为好看的玫瑰、牡丹、月季和蔷薇都嫌弃,不由得心里嘀咕,难道这三人想要天上的神花? 李真真、王雅梅和谢青青一行人跟着,听到那个吴生说玫瑰、牡丹、月季和蔷薇都是随处可见的花草,不由得满脸惊愕。 在南方,这样的花可是很少见的,就是在电视上,这些花也不是到处都有啊。而且电视上出现过的花很多,但是比得上玫瑰、牡丹、月季和蔷薇的基本没有。 像玫瑰、牡丹、月季和蔷薇这么好看的花这三个人还嫌弃,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花? 谢青青向来和何亭亭不对付,心中虽然惊愕,但是却多了一股快意。 你会种花又怎样,还不是被香江来的尊贵客人嫌弃? 来到何家的客厅,沈林生便高声叫何学出来待客。 何学正在书房里看书,林玲玲在他旁边看账本,何奶奶在她的卧室二楼小书房画花样子,所以沈林生一行人来了,何学和林玲玲便都从书房出来招待客人。 陈生一看何学和林玲玲,见一个儒雅俊朗,一个清秀温婉,知道绝对不是普通的穷苦农民,便上前来有礼貌地进行了自我介绍,介绍毕,说道, “我们是香江过来的,听说何家种了很多花,所以慕名前来。刚才一路走来,也看到何家的花了,果然名副其实,都种得很好。但是我们想找的是珍稀的兰花品种,不知道何先生家里,有没有兰草呢?” 李真真和王雅梅听到这里,面面相觑,难道兰草比玫瑰、牡丹还要珍贵吗? 如果真的珍贵,那何亭亭就卖兰草,岂不是也能赚钱了? 两人这么想着,目光撇过谢青青,不由得又有些泄气。 即使兰草能卖,总不可能超过500块钱吧,到底还是比谢青青差了些。 何学和他握了握手,示意他们坐下来喝茶,这才缓缓道,“这花是我女儿种的,不瞒各位,的确种了多种兰草。但是兰草开花多在春天,各位现在来,不太是时候。” 一直清高自许的吴生自从见了一脸温文才气的何学,看到这客厅摆设的格调,就不再乱喷了,再听到这里,挑起了眉毛,这何家竟然真的种有兰草? (未完待续。) 173 被价格砸晕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田中先生实在很喜欢这株兰草,请何小姐仔细考虑。如果小何小姐舍不得全卖,可以只卖三苗给我们。”陈生苦劝,这样高质量的品种,他和田中先生均是趋之若鹜,一定要弄到手。 何亭亭脸上浮现犹豫之色,但是最终还是摇摇头。 陈生见了,锲而不舍地继续劝,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一直磨下去的意思。 何亭亭收到刘君酌的示意,知道差不多了,便犹豫地问,“田中先生真的是爱兰花的人吗?他会好好对待我的兰花吗?” “那当然,田中先生是研究兰花的专家,你如果肯卖给他,他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兰花的。请小何小姐卖三苗给田中先生吧。”陈生几乎用上请求的语气了。 这么小的女孩子,竟然就能培育出这样的名品,实在太了不起了,他没法用对待小孩子的方式对待何亭亭。 何亭亭于是一脸挣扎地说道,“好吧,我愿意卖三苗给你们。至于价钱,我不懂,你们跟我爸爸谈吧。” 陈生于是看向何学,和何学攀谈起来。 何亭亭暗暗舒出一口气,看向身旁的刘君酌,见他竖起大拇指,大为高兴,当场笑靥如花。 谈价钱这样重要的事当然不可能在外面的,何学看了看坐着看花的吴生,邀请众人一起下山回何家。 沈林生见只是几株连水仙花都比不过的兰草,竟然被这么隆重求买,很是吃惊,所以纵使觉得没意思,还是决定跟着去,看能卖到多少钱,自己能不能赚到些便宜。 李真真和王雅梅早觉得无聊了,见何亭亭撤了,便跟着撤了。 谢青青想知道兰草能卖多少钱,会不会超过自己赚的500块,便也一声不吭地跟着下山。 何家,何玄连正和沈云飞从外面回来,见了何学一大帮人不由得有些诧异,暗忖这些该不会都是来给自己妹妹庆祝生日的吧? “老三,回来了就跟我来。”何学见了何玄连,便示意他跟着来。 何玄连忙应了,让沈云飞在客厅坐,自己则跟在何学身边。 何学让林玲玲招待沈林生和李真真几个,自己则带着何亭亭、何玄连、刘君酌跟陈生、田中先生穿过大书房,进入小书房商谈事情。 陈生和田中先生一路下来就一直叽叽咕咕,本来已经商量定了开的价格的了,进了小书房,看到放在一边被用线隔开的家具,心脏顿时怦怦怦直跳,马上抖着声音对田中先生道, “田中先生,你看到那边的家具了吗?那是金丝楠木的,你知道金丝楠木吗?我们中国古代皇帝专门用的,大家族也有,但是极少……” 鳞比栉次的房屋,巨大的花园,门口停着小车,屋里还有不少的金丝楠木家具,这样的家庭绝对不好欺骗,应该交好为上,所以他要跟田中先生再次商量一下价格。 何玄连是突然插进来的,一头雾水,便坐在刘君酌身边,压低生意问刘君酌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君酌压低声音,将早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何学自然看到陈生的激动了,他不动声色地泡了茶,见何玄连和刘君酌主动帮忙斟茶,这才笑看向陈生,“陈先生,我们来谈谈三苗莲瓣兰的价格吧。” “何先生——”已经变得略微平静了些的陈生转头看向何学,看到他身后窗边用一只玉盆种着一株兰草,瞳孔缩了缩,便放轻松了, “何小姐能够培育兰花的珍品,我们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所以这次购买莲瓣兰是怀着极大的诚意的。78年的时候,苔湾一株奶黄色兰花,名为‘黄金’,交易价格为10万美金,你们这株莲瓣兰是新品种,且是素色的,花瓣似荷花瓣,所以我们出15万美金,您看如何?” 何学闻言,眸中一闪,微微挑了挑眉。 他把人带进这里,让人看到看到屋中金丝楠木家具以及各类古董,就是为了让陈先生和田中先生明白,他并不缺钱,也不是可以轻易欺瞒的。 所以陈生开口,他笃定他不敢太过压价。 可是他也没有想到,陈生如此爽快,连行情也报出来了,当下就爽朗笑道,“陈生说到这份上了,那就15万美金吧,我不再还价了。” 去年美元对人民币汇率为1.97元,今年升到2.3元,收美元很合适了。 见何学如此爽快,陈生笑着对田中先生说了几句,便笑道,“何先生真是爽快,希望我们以后还可以合作。我们对何小姐剩下的莲瓣兰很感兴趣,明天春天一定到府上拜访。” 莲瓣兰在大陆外面无人种植,他们如果拿到手,就是独一无二的,相信回报率会很高很高,所以对花出15万美金买下,田中先生和陈生并不觉得心痛。 从七十年代起,日韩一直在炒兰花,一株极品兰花在日本能够换一栋摩天大楼,到八十年代,苔湾也开始炒兰,一株“黄金”交易价为10万美金。由此可知,兰市一直很热,他们不担心会亏本。 相信这株的莲瓣兰,会给兰花博览会带来海啸一般的震动! 何玄连单知道这两个人要买兰草,并不知道他们看到兰草时如痴如狂的样子,斟茶之后坐下来,拿起茶正要喝,听到陈生开出15万美金的价格,手一抖,滚烫的茶便洒在了手上。 他差点痛叫出声,但毕竟已经是15岁的少年了,应是忍着没叫,将杯子放回桌上,把被烫到的手放到桌下不住地甩。 甩着甩着,想到15万美金,人便晕乎乎起来,被烫着了的手似乎也不痛了。 何亭亭和刘君酌坐在旁听着,是准备学些交易技巧的,没想到陈先生如此直接,一开口就甩出15万美金来! 两人被这15万美金砸晕了,当场就晕乎乎的,开始走神,脑海里来来回回都是15万美金这个天文数字。 15万美金啊!15万啊!美金啊! 现在一个镇上出一个万元户,就是巨富了,他们一下子有了15万!而且还是美金! 这15万美金,换成人民币是多少钱呢? 何亭亭和刘君酌从15万美金的眩晕感中稍微回神,马上在脑海里进行心算。 何学每天会订报纸,所以两人都会看报纸。报纸上有美元对人民币的汇率,两人都记得,今年是2.3。 所以,15w美金变成人民币,就得乘以2.3! 两人口算都过关,便竭力压制住脸红心跳,开始计算。 可是脑海里来来去去都是15万美金,根本无法进行心算了! 两人相视一眼,都暗暗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继续心算。 幸好两人意志力都是十分坚定的,很快就摒弃杂念,摒弃被15万美金砸晕的眩晕感,认真计算起来。 先用15乘以2,等于30,接着用15乘以0.3,等于4.5,加起来就是 这个数字一出现,两人都觉得很虚幻,便又相视一眼,然后默默地让自己冷静。 可是这会儿真的冷静不下来了,两人心跳加速,手心出汗,满脑子都是 何亭亭在心中呐喊,好多钱啊!好多好多钱啊! 刘君酌此时不仅仅激动,也被激起了一种要奋斗拼搏的冲劲! 何亭亭是个女孩子,赚的钱比他多了那么多,这简直让他无地自容! 他一定要奋发向上,不能在她跟前丢了脸! 正想着,身侧被一只手扯了扯,他连忙回过神来,看向身旁的何玄连。 两人一起混了一年多,颇有些臭味相投,只互相看一眼,就知道对方跟自己一样,都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打算继续去拼,多赚点钱回来。 男子汉大丈夫,赚的钱连比他们小的何亭亭都比不过,这说出去太丢脸了! 不过那些冲劲和奋斗的精神,暂时还是被封存起来了,因为两人此刻还是被15万美金震撼着。 不怪三人如此激动的,因为这真的是很大很大的一笔钱了。用后世的目光看,这时的一万元,相当于后世的250万。那么就相当于后世的8625万! 若论内地财富拥有值,这个数还得往上提升! 交易谈妥,陈生问发呆中的何亭亭要她其它兰草的照片,何亭亭回过神来,看向刘君酌。 刘君酌也爱摄影,用何家的暗房用得很顺溜,见何亭亭看自己,便去拿自己冲洗出来的照片。 他的摄影技术很棒,将开花的兰草拍得空灵脱俗,不似凡品。 陈生和田中先生拿到照片,啧啧称奇,痴迷地看了许久,一再表示明年一定会来看花,并且继续购买兰草。 为此,陈生和田中先生一再请求何学和何亭亭,如果再有人买莲瓣兰,让他们不要出手,等明年花开了,优先卖给他们。 对于这个要求,何学并未完全答应,只道, “我可以答应你们,从今年开始到明天二月,我们不卖兰花。但是二月开始,兰草开花,如果有人来买,我们或许会卖出去。因为毕竟真正喜欢兰草,能善待兰草的,都是我女儿的朋友,我女儿很乐意以兰会友,和他们分享脱俗的兰花。” 陈生听了,和田中先生叽叽咕咕了一会儿,便跟何学保证,“那么明年二月份,我们一定来拜访何先生和小何小姐。” (未完待续。) 174 自取其辱的羞耻感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之后何学吩咐浑身干净走路带风的何玄连带些吃食到后花园给吴生,就翻找证件,和林玲玲一起,跟着陈生和田中先生到市里进行汇款交易。 何亭亭和出来的何奶奶在家待客,被沈林生追着问那株兰草卖了多少钱,不胜其烦,只得推说不知道。 沈林生心痒痒的,见何亭亭不肯说,心中越发怀疑,便不肯走了,打定主意等何学回来了再偷偷问那个陈生。 谢青青见何学几人郑重其事地去市里进行交易,知道钱绝对不少,也咬着牙在何家待着,不肯走。 李真真和王雅梅对谢青青翻了好几个白眼,这才把礼物送给何亭亭,说了祝她生日快乐,就率先离开何家。 她们虽然想知道那株莲瓣兰卖了多少钱,但是并没有沈林生和谢青青那样执着,这时觉得待得差不多了,就回家去了。 何亭亭今天原本就打算提炼香精的,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去了自己单独的实验室提炼植物精油去了。 刘君酌无事,便也跟着去帮忙了。 不一会儿,整个何家大宅就弥漫了淡淡的香气。 何亭亭有了去年无数次失败的经验,又有过成功的经验,这次提炼香精很顺利,大大减少了浪费率。 刘君酌虽然不会调试香水,但是提炼香精却是可以做得到的,因此在旁忙得不亦说乎,间或和何亭亭说几句话,心情愉悦得很。 两个小时之后,林玲玲和陈生、田中先生率先回来了。 此时何家也做好了午饭,便让大家一起吃饭。 可是田中先生却不愿意吃饭,他迫不及待地表示要先把莲瓣兰分苗,装进他们带来的花盆中。 林玲玲和何亭亭没办法,便带着陈生和田中先生到后花园的石山上,将莲瓣兰分苗,让田中先生重新种植。 将莲瓣兰移植到花盆之后,何学回来了,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吃完饭,陈生三人告辞,其中吴生握着何学的手感叹道,“你们内地虽然穷,但是地大物博,以后注定腾飞啊。” 他原本是个尖刻的人,生在繁华之都香江,在腾飞的经济中颇有建树,很瞧不起对岸的鹏城和内地,但是今日在小渔村鹏城的一个偏僻村落,见一个小姑娘种出了莲瓣兰这样的珍品,始觉这片大地卧虎藏龙,此时落后破败,缺的只是时间而已。 “承你贵言。”何学闻言一笑,眸中生出一股睥睨的气势,瞬间又收敛成温润如玉。 这里有广袤的土地,有勤劳的人民,有千千万万像他这样希望把祖国大地建设得越来越好的人才,自当腾飞。 听着耳旁简单的对答,何亭亭热血沸腾,暗地里握拳,打定主意要认真调试香水,在腾飞的将来打下自己的基业。 吴生这时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来,“小何小姐,你是个值得敬佩的淑女。” 何亭亭伸出手和吴生相握,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大人握手,她回道,“谢谢。” 之后,她跟何学、林玲玲和何奶奶,把陈生一行三人送到大门口,目送他们上车才回去。 沈林生吃完饭之后马上就走了,此时正在村口等着陈生一行人。 他离开何家的时候,何学偷偷塞给他一个利是,说感谢他将人带来买花。他刚离了何家就迫不及待地打开利是,在发现里面竟然有15元,差不多有他半个月的工资了,马上就不淡定了。 那棵兰花,一定卖了很多很多钱,不然红包不可能这么大的! 这么想着,沈林生决定一定要去问清楚! 所以沈林生也不回家,专门绕到进出村子的路口,站着等陈生三人。 谢青青饿得前胸贴后背,怨恨的瞪了沈林生好几眼。当时她也想在何家吃饭的,这沈林生却很过分地开口赶她们回家,就像赶六七岁不懂事的孩童一样。 当着两位香江先生和以为日本先生的面,她没好意思再留,便提前出来了,又怕错过沈林生价格,所以一直在何家附近徘徊,不敢回家吃饭。及至见沈林生出来,知道他必定是想好怎么问,便跟着沈林生到村口等着。 沈林生不在意谢青青的白眼,站在村口翘首以盼。 不一会儿,看到那辆熟悉的小车出来,他连忙上前招手,口中说道,“几位先生,我之前忘了跟你们说了,你们说的兰草,何家人的卧室里也有很多。从他们家卧室楼下经过,抬头看一眼就能看见了。” 车子停下来,陈生探出头来点点头,“是吗?谢谢你告知了。” 他们给的价格那么高,并不担心何家会藏着掖着。毕竟兰草这物事,有人肯买才值钱,没人买就是普通的花草了。 沈林生点点头,“不客气,不客气……”又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们买何家的兰花,花了多少钱啊?” 听他问这问题,陈生眸光一闪,刚想开口随便搪塞,吴生却嗤笑一声,“怎么,你们也想种来卖吗?只怕你种不出。老实告诉你吧,我们买那花,给了15万——” “行了,吴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陈生一把捂住吴生,脸色有些不好看。 吴生挣脱陈生,没再加上“美金”这个单位,说道,“怕什么,这个价钱传出去,对我们对何家都好。别人没那个价,不敢上门来跟我们抢生意;而想骗何家的,也得掂量掂量……” “何家是那么容易骗的吗?”陈生忍不住想翻白眼,但想到此时还有外人在,便匆匆对外面呆若木鸡的沈林生点点头,“沈先生,再见——” 说完一踩油门,开车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沈林生和谢青青站在原地,像扎根大地不会动的树一样,许久无声无息。 又过了很久,谢青青青黄的脸带上了一抹异样的潮红,木着眼睛喃喃说道,“假的,一定是假的……现在连万元户都很少,一棵花怎么可能卖15万?一定是骗人的。” 她原先还想着,一定不会很高,即使高,500顶天了。可是听到15万,她的脸仿佛被到割一样的生疼,似乎被人抽了无数次的耳光。 500对上15万,简直微尘对上珍珠! 又一次,谢青青觉得自己被比得低到地心去,甚至,她觉得有种自取其辱的羞耻感! 沈林生一脸梦游,“不,是真的,陈生和吴生都说了……那棵像野草一样的兰花,竟然卖了15万,15万啊!”说到最后,拳头紧握,眸色疯狂。 这时,车声响过,已经离开的陈生一行人又回来了,车子直奔何家。 “难道他们还要买那个兰花?”沈林生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心里马上下了决定,今晚要爬梯子进何家偷兰草,自己拿回去种植。 只是一棵那样的小小的植物而已,能卖15万啊,或许他做一辈子苦工都赚不到! 所以,他一定要去偷一棵出来! 这件事像一阵风,一个小时内吹遍了沈家村,吹遍了整个镇子。 所有人惊得心跳根本停不下来,一直急促地跳动着,似乎下一刻就要休克。 何亭亭卖了一棵像水仙花一样的兰花,竟然卖了15万! 他们不敢相信可是又忍不住相信,毕竟沈林生说是亲耳听到的。 “何亭亭比她爸爸妈妈还要厉害,她爸爸妈妈最多是万元户,何亭亭却是15万元户!” “15万啊,那是多少钱啊?用麻袋装也装不过来吧?” “15万,让我去捡,我都要捡几天啊!” “我就说了嘛,人家何学会养女儿,养得娇滴滴的,不但会写小说,是个大才女,而且还能挣钱!咱们镇上,有谁有何亭亭能干的?” “何亭亭有这么多钱,以后不用干活,翘着脚都有得吃了。” 可是15万这个数字太惊人了,也有许多人不敢相信。 “我不信,那样一棵草,竟然就15万?绝对不可能!” “是啊,虽然说资本主义钱多,可钱也是钱啊,怎么愿意出15万买一棵和水仙差不多的草?” “听说开的花还没有水仙好看,不过指头大小,开了几朵,荷花不像荷花,怪怪的。” 陈生一行人并不是回来继续买花,而是回来告诉何学,吴生大嘴巴,不小心泄露了15万的金额,但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是,他没有说出美金两个字。 何亭亭当时刚准备回去调试香水,听了这话心里暗暗吐槽。 虽然不说美金,但是15万这个数字在村子里足够耸人听闻了。只怕从今天开始,何家就要不得安宁了。 “何先生,真的很抱歉,我们会帮你们澄清的。”陈生有些尴尬地说道。 他们离开之后,想到何学和何亭亭骤然知道这事,难免怨上他们,以后不卖花给他们了,便专门绕回来道歉并告知此事的。 何学也有些头疼,摆摆手,“不用你们留下来澄清了,你们先回去,我们想想该怎么办吧。” 偷花他倒是不怕,最多就是损失了钱财。就怕有人来偷东西时,不慎伤了人。 所以在村里的人听到传言,纷纷上门来求证时,何学一脸震惊,“什么?竟然有15万?这谁说的啊,有这么多,以后我家就专门种兰草了!” 面对这影帝级的演技,上门来求证的人都动摇了。 (未完待续。) 177 你永远别想放他做的风筝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想到这里,何亭亭忍不住又去打量沈云飞,她觉得沈云飞的神态有点奇怪。 沈云飞被少女亮晶晶的眸子打量着,觉得自己要冒烟了,忙急急抛下一句,“我先回去了,亭亭你也快点”便跑了。 何亭亭看着沈云飞如同被猛兽追赶的仓皇背影,不解地摇摇头,拿着风筝出了门,将门反锁,便信步往大门方向前行。 大门口处,只有刘君酌在埋头扎风筝,其他人都在西侧放风筝,一边跑着放风筝一边嘻嘻哈哈笑着,显得无比欢乐。而大门东侧,村民们正在用竹子和木板搭戏台,一边干活一边说笑,气氛同样愉快。 何亭亭收回目光,走近刘君酌,见他身旁放着一只算得上艳丽的风筝,这只风筝用黑墨水描画,用红纸和绿纸拼凑出一朵巨大的玫瑰花。 何亭亭看得惊叹,不禁问道,“君酌哥,你这风筝是自己画的吗?真好看!” 是真的好看,玫瑰花花瓣层层叠叠,绽放出如火般的热情。玫瑰叶子做了简化,画得并不多,但是看得出也下了很大心血去剪纸和描画。 “是我画的,我提前……咳咳,总之小儿科啦,等会你就放这只风筝好了。”刘君酌明明满心得意,却控制着,让自己做出一脸矜持的表情。 为了这朵巨大的玫瑰花,他从上两个星期就开始做准备了,一直仔细画画和剪纸,今日才拼凑好并且装上龙骨。 何亭亭高兴地点点头,将沈云飞送的风筝放在地上,拿起刘君酌扎的玫瑰花风筝仔细端详,笑道,“好,我先去把云飞哥送的风筝放上天,再来和你一起放这只玫瑰花的风筝。” 刘君酌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满心酸涩和愤怒,握紧拳头,抿着唇道,“他也送风筝了吗?竟然抢在我前面,混蛋……亭亭你不许放他送的风筝。” 说完了看到何亭亭脚边那只风筝,嗤笑道,“他做的风筝丑死了,放了还丢脸。”说完走过去,双脚踏在风筝上,绷着脸用力地踩。 “你干什么?”何亭亭大惊,连忙放下手中的玫瑰花风筝,冲过去拉开刘君酌,“这是云飞哥送我的礼物,你怎么能踩呢……” 刘君酌被何亭亭拉开了一点,见那只风筝被踩得还不够坏,心中不解恨,忙过去又重重踩了几脚,“这样的破烂风筝,踩坏了还好,省得放到天上去丢你的脸!” “刘君酌,我要生气了!”何亭亭见那只风筝上的报纸被踩破了,估计是再也飞不起来了,大怒,“人家送东西是一片心意,你怎么能说丑,怎么能踩坏了!” 刘君酌觉得心里有很多话,又有很多叫人特别焦虑的情绪,可是到底是什么他却不懂,只是知道自己不愿意让何亭亭放沈云飞的风筝,于是板着小脸道, “你要放风筝,我给你做了很漂亮的了,你放我的就行了,不许放沈云飞的。他的风筝丑死了,你不许放。” 何亭亭本来就生气,见他还这样说,怒道,“我就要放云飞哥的风筝,偏要放他的。而且我只放他的,不放你的。” 说完捡起沈云飞的风筝,在地上的饭碗抹了点木薯粉浆,捡起细碎的报纸屑,黏在沈云飞那只风筝的缺口上。 刘君酌见了,心里止不住地想要去继续踩坏沈云飞送的风筝,可是他知道要是去踩了,何亭亭肯定更生气,便努力地憋着,气呼呼地站在旁边。 何亭亭不理他,转眼间粘好风筝了,便拿着风筝去放,一句话也不跟刘君酌说。 她怕自己没保管好风筝,让风筝破了,叫沈云飞见了心里不高兴或者难过,因此不敢到青石板广场西边和其他人一起放,也不敢去东边打扰搭戏台的大人,便在中间跑来跑去。 初夏的风很大,带着淡淡的荷香,何亭亭拿着风筝跑,准备等风筝稍微上升了,便放出去。 可是她来回跑了两次,风筝上被她新粘起来的地方又裂开了,风从缺口吹进来,风筝无法受力,根本飞不起来。 刘君酌见状,连忙拿起自己做的玫瑰风筝追上去,“亭亭,我就说了嘛,这风筝丑,放不上天的。你放我这只风筝,一定能飞起来的。” 何亭亭心里委屈极了,不搭理他,只是拿着沈云飞那只风筝跑来跑去,希望可以放飞。 刘君酌拿着玫瑰风筝跟着何亭亭跑,一边跑一边柔声劝,“亭亭,你放我这只风筝啊,保证能飞的……你试着放放好不好?” 何亭亭跑得累了,便停下来微微喘气。 刘君酌忙也停下来,凑过来,锲而不舍地递上自己的玫瑰风筝,“亭亭,你试试我这个风筝啊,保证能飞的,在天上一定很好看。” “我才不放你的风筝!”何亭亭看着自己手上破了的风筝,气还没消,气呼呼地说完便扭开脸。 刘君酌的脸微微有些阴沉,心里也有些不快,但还是压下去了,道,“沈云飞做的风筝不好看,而且飞不上去。我做的不仅漂亮,还很容易飞上天,你试试就知道了。” 何亭亭听他一味贬低沈云飞的风筝,分明认为他自己一点错也没有,更生气了,仰起下巴,“可我就是喜欢云飞哥的风筝,不喜欢你的风筝,我就是不放你的风筝!” “你不放就算了,我也不要了,撕掉了一了百了。”刘君酌也恼了,说完将手中的玫瑰风筝横竖各撕了一下,然后扔到地上狠狠地踩起来。 他本身就心高气傲,加上见何亭亭拿了沈云飞的风筝放本就不快,这会儿哄了这么久见何亭亭还是不理他,反而说偏喜欢沈云飞的风筝,便再也忍不住了,也发了脾气。 何亭亭见一只漂亮的玫瑰风筝转眼成了四瓣,只靠着中间龙骨连着,心中不舍至极,加上见刘君酌错了却还发脾气,更觉委屈,当下鼻子发酸,眼睛湿了,气道,“你踩啊,踩坏了最好不过,反正也不是我做的,看谁心疼!” “我才不心疼呢,踩坏了就踩坏了。就是有人不守信用,昨晚明明答应了放我做的风筝的,今日却失信于人。”刘君酌一边踩风筝一边说着气话。 他见何亭亭两眼泪汪汪的,嫣红的小嘴委屈得微嘟,心中本已发软,着实不舍,差点就要让步了。可一听到何亭亭叫踩,大为恼怒,又想起何亭亭愿意放沈云飞的风筝也不放自己这个更漂亮的,心里酸得跟吃了柠檬似的,便憋着气反唇相讥。 何亭亭红着眼睛气道,“我又没说不放,我迟点放也是放。谁让你小气,只准我放你的风筝,不许放别人的风筝!” 刘君酌听他说自己小气,更加生气了,伸手抢过何亭亭手中的风筝,几下撕开,又狠狠地踩了几脚, “那你去放沈云飞的破烂风筝啊,那么丑,保准放不起来!你也去跟他好得了,不用理会我……不过你想放起来也难,他送你一只,我就踩破一只!你永远别想放他做的风筝!” 何亭亭见地上的玫瑰风筝和普通风筝转眼就破破烂烂,又听他这话说得野蛮,心中委屈更甚,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转身跑了。 她一边哭一边往家里跑,跑出几步看到何学也不肯停,反而更加委屈地跑进家门,往自己的房间飞奔。 刘君酌见何亭亭哭了,而且转身就跑,顿时就慌了,拔腿就要追。 可是跑出两步,他觉得自己没有错,便堪堪停住脚步,握着拳头往回走。走到踩坏了的两只风筝处,低头看了又看,沉默着蹲坐下来将玫瑰风筝捡起来。 他明明是想把这只漂亮的玫瑰风筝送给她放,让她高兴的,怎么最后惹哭了她呢? 想起刚才何亭亭的脸蛋因飞跑而变得嫣红,又因委屈而泫然欲泣的样子,刘君酌止不住地心软和后悔。他将玫瑰风筝打量了一遍,见只是破了并没有缺什么,便抿了抿薄唇,又伸手去捡沈云飞那只风筝。 将两只风筝拿在手中,他飞快地站起来,跑向何宅。 因为跑得太快太急,他压根没看到何学。 何学盯着刘君酌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不插手。 他们原本什么都不懂,只怕他插手了反而就什么都懂了,相比之下,还是让他们懵懵懂懂比较好。 刘君酌跑进何家大宅,先去了何家厨房,将沈云飞的风筝扔进熬着汤的灶下,烧了个精光,这才拿着玫瑰风筝,直跑到何亭亭卧室小楼下面。 他直觉她就在里面。 果然,他才到楼下,就听到里头何亭亭低低的抽泣声了。 刘君酌听着这低低的哭声,心里更后悔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何亭亭哭。 细细的小小的哭声,毫无她笑起来的张扬,反而像长在石缝间的兰花遇上了绵绵春雨,叫人怜惜又心疼。 刘君酌低头看手中的玫瑰风筝,粘起来的花瓣已经碎了,那些叶子也七零八落。 他握紧拳头,有种打自己几拳的冲动。 “亭亭——”他将拳头撑开成掌,开始拍打门。 (未完待续。) 178 估计被风吹跑了吧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回了房,也不上楼,直接就坐在沙发旁,趴着桌子哭。 她觉得委屈极了,一边哭一边下决心,以后再也不跟刘君酌说话了,她还要自己去做一个玫瑰风筝,比他的漂亮一万倍,然后和大家一起放,就是不给他放! 哭了没多久,就听到拍门声以及刘君酌低声下气叫她的声音。 何亭亭听着那声音,顿了顿,不知怎么心里有些喜悦,便抹了把眼泪,止住哭声,却咬着下唇,不肯理会他。 “亭亭,你开门啊……亭亭,这次是我错了,你开门好不好?”刘君酌的声音继续响起。 何亭亭听到他认错,忙站起来,去拉开门,却堵在门口,板着小脸道,“你怎么会错呢,谁也没有你做得对了。” 刘君酌知道她是说反话,又见她眼红红的,嫣红的脸蛋上还有泪痕,好似清晨挂着露珠的花儿一般的楚楚可怜,顿时心痛了,忙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弄坏沈云飞的风筝的,虽然他的风筝丑。” 何亭亭听他道歉了,还坚持要说沈云飞的风筝丑,便看向他手中破烂的玫瑰风筝,“哼,你的风筝现在也丑了。” “修好就漂亮了。我跟你道歉,你和我一起修好这风筝好不好?”刘君酌忙举起手中的风筝,“你看,花瓣这里全都坏了,还有这里的叶子也偏了。” 何亭亭扭脸,“我才不和你一起修呢。”她的气还没有消,可不打算和他和好了。 “你和我修啊,修好了今晚看社戏的时候,我帮你搬板凳。”刘君酌忙道。 何亭亭马上回头看他,绷不住小脸了,笑道,“那不算,平时去别的村子看戏,你也帮我搬板凳的。而且,你不帮我搬,我能自己搬。还有,我三哥会帮我搬,云飞哥也会帮我搬,以前临风哥也帮我搬。” 刘君酌见她破涕为笑,从绵绵细雨变成阳光灿烂,心情也愉快起来。 及至听她开口,说出一连串的名字,脸色就有些发黑,但是知道何亭亭此刻还没完全原谅自己,不好发作,便道,“那等没人了,我教你骑自行车,也帮你劝何叔让你骑车上学。你调试香水不记得化学方程式了,我都帮你。” 何亭亭见他说得诚恳,便点点头,又开条件,“那你以后也不许对我发脾气。” “我保证不发。”刘君酌忙道。 何亭亭眉开眼笑,“那我们去修风筝吧,不过我要先去洗脸。” “我跟你一起。”刘君酌见她笑了,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愣了一下才怔怔说道。 两人一起去了何家厨房,刘君酌在旁等着,何亭亭上前洗了脸,才相携着走向何家大宅门前的广场。 到了大门口,两人修着玫瑰风筝,何亭亭忽然想起沈云飞那只风筝,不由得四顾打量,口中问,“云飞哥送我的风筝呢?” “我也不知道,估计被风吹跑了吧……”刘君酌假装四处去看,眼也不眨地撒谎。 青石板广场光秃秃的,有什么一眼就能看见,何亭亭站起来扫了四周一眼,没看到那只风筝,便蹲下来叹口气,“云飞哥肯定会伤心的……唉……都怪我刚才没看好……” 说到这里,看向嘴角微微翘起的刘君酌,不禁道,“还有你,都怪你踩坏了!” “我已经跟你道歉了……”刘君酌嘴上说道,心里则暗想,他伤心更好,我还想打得他伤身呢。 这时已经将风筝放起来的沈云飞扯着风筝线过来,期期艾艾地问,“亭亭,你不放吗?我给你的风筝呢?” “云飞哥,对不起,你的风筝不见了,可能被风吹跑了……”何亭亭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风筝是沈云飞亲手做并且送给她的礼物,她弄丢了,这是很失礼的事。再说,虽然放风筝是放晦气,但是如今整个鹏城的人普遍家穷,小孩子做了一个风筝宝贝得很,哪里舍得把风筝放走?她偏偏就弄丢了一个,可想这有多不好。 见何亭亭一副内疚的模样,沈云飞耳朵顿时红了,心中却满是怜惜,他连忙摇摇头,“没关系,丢了就丢了,以后我有空还扎给你放……要不,我把我这个给你放?” 何亭亭还没开口说话,刘君酌首先叫道,“不用了,亭亭有这个漂亮的玫瑰风筝呢……你的风筝也太——” “云飞哥,不用啦,你自己也要放风筝呢。我等会放这个玫瑰风筝……”何亭亭知道刘君酌又要说沈云飞的风筝丑,便忙打断了他的话。 沈云飞低头看向地上的玫瑰风筝,见虽然残破了,但是红的花绿的叶,比起他的报纸风筝还是漂亮太多,心中不免有些自惭形秽,便低低地道,“原来、原来这风筝是送给亭亭的啊……” 这时何玄连跑了过来,看到刘君酌的风筝,顿时哈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哈,刘君酌你这风筝原来是送给我妹妹的啊?你傻了吧?与其自己扎风筝给我妹妹,不如买一只送给她?你这风筝花的钱不少,红纸还好,那个绿色的纸不便宜吧?这钱买一只更漂亮的蝴蝶风筝也够了。” 何亭亭听了,不由得道,“三哥,亲手做比较有诚意啦,你别胡说。” 刘君酌难得有了恼羞成怒的感觉,道,“就是啊,亭亭说得没错,自己做的才情意深重。你开口闭口说钱,小心何叔生气。” 何亭亭刚想反驳,却听得一旁沈云飞惊呼一声,“打架了,打架了——” 原来两人过来看刘君酌和何亭亭的玫瑰风筝,站得近,又没注意细看,两只风筝的线竟然绞在一起了。 “活该绞线了,这是你胡说八道的惩罚。”刘君酌马上取笑起两人来。 何玄连忙着和沈云飞解风筝,顾不上和他插嘴,一路解一路远去了。 何亭亭和刘君酌重新修补玫瑰风筝,好不容易修好之后去放,却发现怎么也放不起来。 “亭亭,你来拿风筝,我来跑——”刘君酌不信邪,换了自己跑。 他跑得飞快,何亭亭更得有些吃力,跑了一会儿脸蛋就红扑扑的了。 刘君酌见了便道,“亭亭,你去旁边等着,我自己放……”他说完,又跑了起来。 可是他跑过来跑过去,风筝却总不见飞起来。 刘君酌见何亭亭小脸上满是失望,心中大窘,又觉得丢脸,便一言不发拿着风筝坐到阴凉处,仔细观察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何亭亭走过去,拿起风筝掂了掂,问道,“君酌哥,会不会我们黏了两次,风筝太重了,所以才飞不起来?” 刘君酌一听,觉得极有可能,便也拿了风筝掂了掂,发觉的确比先前重手,便两耳发红,很是不好意思地道,“我下次再给你做一个,保准能飞起来的,这个就扔了吧。……你、你别失望。” “这个挺好看的啊,扔了可惜,你给我,我拿家去,有空了再捣鼓。”何亭亭说完指着刘君酌之前还没做好的风筝,“你赶紧扎好那个,然后我们一起放。” “行,我扎好了就给你放。”刘君酌见何亭亭不嫌弃自己飞不起来的玫瑰风筝,心情马上飞扬起来。再看到旁边普通的报纸风筝,眼睛一亮,急急忙忙地去扎了。 何亭亭见自己帮不上忙,便把玫瑰风筝拿回家里,放在客厅的一张凳子上。 她放好风筝正要从家里出来,就看到何奶奶和二奶奶说着话从外面进来。 “奶奶,二奶奶——”何亭亭打了招呼,将脚步转了回来,问,“奶奶,沈林生和沈国庆来我们家偷花,现在怎么了?” 何奶奶招呼二奶奶坐下,这才道,“跟沈家村几个族老说了,以后我们家花园丢了兰草,就找他们去。” 何亭亭瞠目结舌,“就这样?”这么简单就算了,竟然不把人扭送去派出所? “就是这样。原本是要去派出所的,但是沈家族老都帮忙说情,你爸就同意算了。”何奶奶说完,又叹口气,“我们现在毕竟还住在沈家村的地头,这事就算了吧。以后有事,再找他们不迟。” 何学和她、林玲玲商量过了,兰草卖了15万美金是不能说出去的,所以沈林生和沈国庆也够不上什么重罪,最多就是名声臭了,对何家没好处。 现在这样,给沈家村一个人情,又能得他们保证——兰草丢了可以找他们,比扭送派出所有价值多了。 何亭亭脑子转了转,觉得自己爸爸不可能这么仁慈的,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考量在里面,便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希望他们以后不要来偷花了。” 二奶奶这时指着那只玫瑰风筝,笑问道,“这风筝是谁扎的啊?我看扎得挺好,看着倒像阿姐年轻时放过的风筝。” 何奶奶听见了,便也看向那只风筝,见果然灿烂热烈,不由得点点头。 她年少时家境十分好,家里是远近闻名的大地主,放的风筝个个都是顶好的,现在回忆起来,风筝跟少年时代一样的奢华和瑰丽。 (未完待续。) 181 走高档路线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今晚要加餐!”何亭亭兴奋地说道。 “好,加餐。不过今天外面没什么买的,明天再加吧。”何学笑眯眯地同意了。 他原先担心莲瓣兰卖了15万美金,34.5万人民币,何亭亭会就此志得意满,不想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是他想太多了。 何亭亭并没有沾沾自喜,也没有从此一股脑儿地将精力放在兰花上,而是更看重调试香水,分配在兰草的时间和过去一样。 这样的何亭亭让何学很放心,他觉得女儿虽然是个财迷,但并不会被钱财迷了眼睛。 知子莫若父,不得不说,何学还是很了解何亭亭的。 在何亭亭心目中,兰草是因为稀少才成为稀世珍宝,进而价值连城的。之前那一株能卖15万美金,就是因为稀少,且养得好。等到将来越来越多的人养出好花了,这兰草的价格自然就下去了。 而香水,是面对女人的消耗品,是用完了一瓶还会继续用的奢侈品。只要质量好,永远不担心会无人光顾。 面对赚快钱和连绵不断地赚钱,何亭亭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所以,卖出15万美金的莲瓣兰之后,何亭亭并没有发疯了一样侍弄兰花,而是如同往常一般,在学习、种花、调试香水中忙碌着。 次日何家果然加餐,鸡鸭鱼肉虾蟹齐全,吃得满嘴喷香。就是帮何家打工的工人,也加了鸡鸭鱼肉,吃得满心幸福。 吃完庆祝餐,何亭亭继续调试香水,很快提交完订单所需的香水。 林玲玲将香水送出去,回来时眉开眼笑,“大家都说味道很好闻,问我还有没有别的香水,我过两天带各种味道的香水去给她们闻闻。” 何奶奶一脸骄傲,“我们亭亭调试出来的香水就是好。” “是很好……不愧是我生的女儿啊……”林玲玲一脸自豪地点点头,她的很多朋友提起何亭亭都会满口赞誉,还夸她会生会教,让她特别有面子。 何学在旁看到林玲玲飘飘然的样子,笑笑,打算回头敲打敲打,省得人到时真的飘起来,被人哄骗做了傻事。 这时一直与有荣焉地旁听的刘君酌说道,“何婶,我觉得你带香水去给你的朋友试用,带两种就够了。这香水一次性投入这么多种到市场上会有批发甩卖的嫌疑,无疑拉低了格调。亭亭调试的香水很迷人,应该走高档路线。” 这话一出,林玲玲和何亭亭都目光放光地看向刘君酌。 就是何学,也赞赏地点点头,说道,“君酌说得没错,我们的香水质量好,应该走小而精的高档路线。” 林玲玲不住地点头,“好,那我只带两种过去给他们试用,至于其他种类,当做明年的新品。……啊,其实我的服装也可以走这样的路线,今年内主打这几款,明年又主打另外几款……” 她越说越激动,各种点子不断地冒出来,干脆从抽屉里翻找出一个本子来,飞快地记录起来。 何亭亭平时爱拿着本子随时记录自己的奇思妙想或者从大人那里学到的道理,这种行为影响了林玲玲,林玲玲也喜欢这么做,便在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放置纸笔。这会儿,果然就用上了。 “妈妈,现在我们的服装受香江那边的影响,我们得多参考香江那边的流行衣服呢……”何亭亭凑过去说道。 林玲玲不住地点头,手上快速地记录着。 何学见妻女都是一点就通透的人,满意地点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林玲玲终于满脸红光地记录完自己的奇思妙想了。 何亭亭抱住林玲玲,“妈妈你看,给我买那么多器材不亏吧?我能赚钱,又能给你增光,还能给你启发。” 何学听得不由得笑了,揪着何亭亭的辫子,“这可不是你给的启发,这是君酌给的,你也是受启发的人。” “君酌哥不会跟我计较的,君酌哥你说是不是?”何亭亭俏皮地地看向刘君酌。 刘君酌耳朵发热,点点头,“没错。” “你们都是好孩子……”林玲玲笑得合不拢嘴,一顿,又道,“对了,我的朋友都问香水品牌以及单款香水的名字,亭亭你好好想想,想好了我帮你去注册商标。” 何亭亭一时难以决断,自己想了两天不得要领,便在饭后召集家里人和刘君酌、刘从言叔侄还有林蓉蓉一起商量名字。 因何亭亭还打算做化妆品,所以品牌名字不能只限定于和香水有关的,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个星期,定下“和诗”这个名字,谐音“何氏”。 林玲玲听到“和诗”这个名字,不由得灵机一动,提议道,“那我们家的服装店、刺绣店都用‘和诗’这个品牌怎么样?我听说国外的大品牌旗下也是包括香水、服装、包包以及各种饰品的。” 这个提议出来,全票通过,并且大大地激起了大家的创作热情,大家甚至开始创作品牌logo。 可大家到底不是学美术的,创作品牌logo并不容易。何学在鉴赏书画上虽然是行家,但是自主创作上还欠缺,最后他请了一个画家创作logo,并正式投入使用。 至于各款香水的名字,则由香水的对应主人自己想了。譬如专门为林玲玲调试的香水,就由林玲玲起名字。 “和诗”这个品牌出来之后,何亭亭和林玲玲母女更加卖力地在自己领域上进行研究了。 何亭亭对香水感兴趣,所以一边调试香水一边学习粉底、口红、腮红的知识,再加上要学习、种花,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陆陆续续地,给何玄白、何玄青、何玄连、二奶奶、李真真、王雅梅、林蓉和谢临风的香水都被何亭亭成功调试出来了。 除了远在香江的谢临风、在京城的何玄白和何玄青三人的香水没送出去,何亭亭将其他香水都送到各人手中,并且叮嘱,“这个还没有拿出去卖的,你们自己用,别人问了不许说,要保守秘密。” 收到香水的一个个都十分高兴,不住地点头,表示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转眼到了暑假,何亭亭和何玄连、刘君酌到海边待了三个星期回来,就被何奶奶要求学一门艺术,绘画、钢琴、长笛、小提琴不限,但怎么也得选一种。 何亭亭思来想去,选了钢琴。她现在的年龄学钢琴已经偏大了,好在何家人也不期望她多有成就,只是想让她练琴,陶冶陶冶情操而已。 见何亭亭学钢琴,刘君酌思来想去,选了箫,师从何学。 林玲玲见何亭亭调试香水成绩很好,怕自己被女儿抛在身后,便发了狠,决定认真学配色、学搭配,学和服装相关的各种知识。 过去有何奶奶指点,她多数是听从,极少有自己的见解。“和诗”这品牌成立之后,激起了她开创的决心,再加上看到何亭亭调试香水的成绩之后大受刺激,她满腔的雄心壮志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到了十月份,林玲玲读完各种服装杂志,开始尝试自己设计服装。 而何亭亭手中的香精全部用完,调试香水的材料没有了。 她不喜欢香精缺货,香水缺货的状态,所以让林玲玲出面,劝村里人种植花卉,到时卖给何家。 村里人纷纷表示要种植兰草和粮食,没有土地和精力种花了,一一婉拒。 何亭亭没有办法,只得让林玲玲帮忙,在沈家村附近大量租借土地,准备请工人大面积种植花卉。 她的香水有一定的名气了,质量又是真的好,并不大担心销量。再加上需要研制粉底、口红及腮红等,很是需要花卉。 为此,她将后花园的土地更高效地利用起来,将各种花卉种得比过去密集了许多,不像过去这里种一点哪里种一点浪费空间。 林玲玲和刘君酌在邻近村子里走了几趟,租了18亩土地,准备来年种花。 何亭亭母女俩忙碌时,何学也渐渐忙碌起来了,他每天回来得很晚,但是显得精神十足,很是亢奋。 接连两个周末都发现何学来去匆匆,极少待在家里,何亭亭不由得又是吃惊又是好奇,问何奶奶,“奶奶,爸爸忙什么去啦?很久都没空待在家里了。” “他说很重要的事,我们很快就知道了。”何奶奶笑着回道,语气里也有些感慨。 现在的日子没过去那么难捱了,除了没有佣人侍候,其他的甚至比得上她小时候的生活。可是一家人天天待在一起的日子也变得少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何亭亭大为好奇,“那我等着看是什么重要的事好了。”毕竟何学现在忙得,连教刘君酌吹箫的时间也没有了。 此时是10月份,南方一如夏天,并不觉得有秋天的味道。 可是当夜一股寒潮来临,夜里温度降了7度,向来身体健壮的何亭亭由于没及时盖被子,竟然感冒了。 她早上晕乎乎的,迟迟不起来。 何奶奶见向来习惯早起的何亭亭没起来,担心得很,打开门进去,才发现孙女儿已经烧起来了,脸蛋烧得通红,身上烫得很,连忙让刘君酌去叫林玲玲准备车子送何亭亭去医院。 (未完待续。) 182 取消粮票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经常喝灵泉水,体质很好,所以吃了药打了针,很快就退烧了。 烧终于退了,可是何亭亭的心情却没有马上变好,她躺在床上,见何学没来,心里就委屈,不由得问,“我生病了,爸爸怎么也没来看我呀?” “妈妈通知他了,他说很快会回来。”林玲玲摸摸何亭亭的脑袋,安慰道。 女儿年纪这么小,每天却忙得团团转,丝毫不比她小时轻松,这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何亭亭听了,便怏怏地躺着。 刘君酌见何亭亭这了无生趣的样子心里极为难受,便将削好的苹果递上去,又将连成一条的苹果皮上下摇了摇,“亭亭,你吃水果吧,何叔很快就会回来的。然后,再看看我削的果皮,没有断,是不是很厉害?” 何亭亭感觉口干,道了谢,便接过苹果吃了起来,笑道,“真厉害,我就从来削不到这个样子呢。” 见何亭亭笑了,刘君酌也情不自禁跟着笑起来,“下次我教你。” 林玲玲坐在旁思虑再三,对何亭亭道,“亭亭,你现在又要读书,又要练琴,还要种花调试香水,即使不是受冻生病,也会累得生病,不如暂时不种花了,过几年再种?” 过去她觉得家婆和丈夫都溺爱女儿,太过了,现在见女儿真的忙起来了,自己却又舍不得,恨不得还让女儿像过去那样,可以无所事事地在村子里晃悠,羡煞村子里的所有人。 “不——”何亭亭忙摇头,将口中的苹果咽下去了,急急地说道,“妈妈,我喜欢种花,喜欢调试香水,我一点都不觉得累。” 看到何亭亭大眼睛里的焦急,刘君酌想了想,便看向林玲玲,“何婶,我看不如这样,种花尽量交给工人,就是提炼香精,还有香水调试前面的工序,也都交给工人,亭亭呢,就只负责调试香水。” 他虽然人小,但是提出的建议一般很有用,很得何家人看重。 “这个提议好。”何奶奶连忙点头附和,又看向林玲玲,“你不是说看过国外大公司的介绍,说那些大公司都分工极细吗?我们亭亭也干脆只做香水调试得了。” 二奶奶也连连点头,“既然是亭亭喜欢做的,那还是让她做,不过改变一下,让她做最重要的就行了。” 林玲玲听了,沉吟半晌,同意了,心里盘算着多帮何亭亭招人。 几人讨论了一会儿招聘工人的年龄和人数,何学就推开门,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刘从言。 “亭亭好点没有?”他径直来到何亭亭床边,一边问一边伸手轻柔地摸何亭亭的额头。 “退烧了,再躺躺,养几天就好了。”林玲玲一边回答,一边招呼刘从言坐下,并接过他手中的水果。 何学摸到何亭亭的额头,见果然不烧了,又见女儿精神尚好,便放了心,在床边坐下来,柔声问,“亭亭还难受吗?昨晚是不是忘了盖被子?” “不难受了。昨晚降温了,我是没盖被子才生病的。”何亭亭见了何学,心里的委屈不翼而飞,马上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何学放下心来,“那以后可不许不盖被子了。”说完又看向林玲玲,“我们这里10月份11月份虽然还是热,但是遇上降温也会很冷的,以后还是早点把棉被拿出来吧。” “我回去就翻出来晒——”林玲玲说道。 何亭亭拉着何学的手,问,“爸爸,你在忙什么,怎么经常不回家?” “是一件大事,过几天你就知道了。”何学一脸神秘地说道。 何亭亭侧头想了想,猜测道,“难道是比今年1月份,小|平爷爷来了鹏城还要大的大事?” “不能相提并论,不过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何学笑道。 旁边的刘从言感触颇深,没想到何学曾经说的,终于要变成现实了。 又过两日,何亭亭感冒彻底好起来了,也终于知道是什么大好事了。 经省政府批准,鹏城政府决定,从今年也就是1984年11月1日起,取消粮食统购统销政策,实行议购议销,而且全面放开粮食市场,在特区内取消粮本和票证。 何亭亭看到报纸上的消息时大为高兴,双眼亮晶晶地问何学,“那就是以后买东西都不用票了?” 其他各种票证早就松动了,一直只有粮油需要票。这次粮油取消票证,以后所有东西就都不需要票了。 “没错,以后都不用票了。”何学点点头,语气有些激动,有些惆怅。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终于不用再过票日子了。 鹏城开了先河,估计全国也很快会实行,国内凭票购物的日子,应该很快会退出历史舞台。 刘君酌将目光从报纸上移开,看向何学,“何叔,取消了票证,如果有人大量抢购粮食怎么办?”大家都饿怕了,一旦不用票,估计会拼命购买粮食存放。 现在的鹏城虽然不富裕,但是绝对不像过去那样穷困了。从北方南下的拓荒者,从各地赶来寻求机遇的打工者让这个小渔村大步崛起,小渔村的村民也抓住机遇摆脱了赤贫的境地。 何学看了刘君酌一眼,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大儿子,老大也是这样的心思灵活,能很快抓住事物的本质。所以啊,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乏天资聪颖者。 慨叹毕,何学说道, “如果出现大量抢购,我们会再提高粮价和研究其他对策的。而且,粮票取消后,粮食价格也按市场价格相应上调的。” 粮食价格高了,没多少人抢购得起。再者,由于全国农村进行了改革,粮食已经出现了恢复性的增长,不怕没有粮食。 刘君酌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又问,“何叔,最近报纸上说市场经济,鹏城这个政策是不是表示,这是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 “你说得太大太泛了,现在是粮食改革,也只是粮食经营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转变,而且还没正式转变成功。”何学耐心地回答。 何亭亭对此不算很了解,但是她马上习惯性的摸出纸笔,将听到的记下来,打算有空了自己再慢慢琢磨。 记好了,她见还有点时间,便指了指报纸上的小字,问,“爸爸,这里说‘允许市民在3天之内按平价购买完当月定量粮食’,如果这三天大家都去抢,粮店里的粮食够多吗?去晚了的人会不会买不到?” “粮食存量很多,粮油公司的工作人员先后去了江西、湖南、湖北等粮区的驻鹏城办事处,筹集粮源,所以粮食库存充足,再加上运输也足够畅通,绝不会让人买不到大米的。”何学解释道。 他在市里工作,最近忙碌是因为也参与决策这件事,所以知道得一清二楚。 粮票取消了,何亭亭以为所有人都会像她一样高兴,没想到一回到学校,就听到很多人说要请假,帮家里排队去买粮食。 周有兰还专门来问她,“亭亭,你爸爸在市里做领导,你回去帮我问问,粮食多不多,会不会一下子就被卖光了?我妈妈准备凌晨四点去粮店排队抢粮呢。” “我问过我爸爸了,我爸爸说粮食库存很足,专门从其他省运了粮食过来,不会不够卖的。”何亭亭连忙回道。 “那我中午回去告诉我爸妈,让他们不用担心。”周有兰高兴地说道。 班上的其他同学听到了,也高兴地表示会回去跟家长说。 可是家长却并不相信,还是让孩子到时请假两天,或是帮忙去粮店排队买粮食,或是在家帮忙干活,让他们可以脱身去排队买粮。 何亭亭下午看到班上同学还是要请假,并且纷纷讨论家里大人说要凌晨去粮店排队买粮食,不由得不解,“粮店里粮食很多,为什么还要半夜去排队买啊?” “哼,你爸爸是市里的领导,肯定说得好听,怎么会跟我们农民说实话呢?”付娅难得地找到机会反驳何亭亭,当下就大声说道。 何亭亭气坏了,指着付娅说道,“你是说我爸爸说谎吗?你敢不敢跟我打赌?如果我爸爸说的是实话,你以后每次见了我都要向我鞠躬道歉,说‘亭亭大小姐,付娅错了’,你敢不敢?” 她不爱跟人吵嘴,可是委实生气了,也会下场吵一架的。 付娅想不到何亭亭一点委屈都不肯吃,直接跟自己掐起来,当下就有些心虚,再发现刘君酌用冷冷的目光看着自己,更怕了,但却还是色厉内荏地叫道,“哼,我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我才不会赌博呢!” “哼,胆小鬼,怕了就直说。”何亭亭哼哼道,一脸的不屑,移开目光,一副不想看到付娅的样子。 付娅气得直抖,可是在刘君酌的目光中,到底不敢再说什么。 这时周有兰上前来,拉着何亭亭到一边,一脸的不好意思,“对不起,亭亭,我爷爷让我跟你说,不是我们不相信你爸爸,是以前饿怕了,能尽早买到粮食还是尽早买,说粮食没了会死人,不敢不慎重。” (未完待续。) 185 能卖到10块钱吧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是次日浇完花回来,在门前的广场上和李真真、王雅梅玩才知道这件事的。 “好可怕,林生伯被砍了一刀,连夜去的医院。”王雅梅绘声绘色,“听说来了四个男人,把林生伯家的一个柜子抢了就跑,林生伯去追才被砍的。” 何亭亭吃了一惊,问,“砍林生伯的人被捉了吗?” “没有,说是外地来的盲流,抢了就回家过年的,怎么还找得到?”王雅梅摇摇头。 李真真握着何亭亭的手,“亭亭啊,我妈说你们家更危险,你晚上睡觉记得把阳台的门和窗都关上,还有要是有人来你房里抢东西,你就让他们抢,千万不要追。” 早上她爸妈和大伯大伯母早议论沈林生被砍的时候,就说到了何家,她听得心惊胆颤的。 何亭亭回握李真真的手,“放心,我知道的。而且我家的墙很高,坏人翻不进来的。” 她说的是真话,客家围屋本来就是为了防止外敌侵扰建立的,外墙高大得吓人,拿梯子也爬不上去。至于后花园的围墙,同样很高,且外面有一丛带刺的铁篱寨,防护很是厉害,也不怕人入侵。 “还是要小心些。”李真真脸上担心不减,叮嘱道,“像你家的大门,也时刻关上吧,要回去了,从右边的小门进去好了。” 王雅梅点点头,“是啊,村里人都说,南北往来的人越来越多了,乱得很,不像以前开着门也不怕有贼偷的日子了。所以以后我们出入,得时刻记着关门闭户。” “嗯,我会小心的,你们放心。”何亭亭点点头说道。 三人玩了一会儿,就看到沈棋生带着几个身穿制服的人走来,“亭亭,你奶奶和妈妈在家吗?” “在家呢……”何亭亭应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沈大伯被坏人砍了一刀,是你妈送去医院的,你知道吧?以后出入记得关门,陌生人敲门的话,千万不要开。”沈棋生说道。 何亭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记住了,谢谢沈二伯。” 看来沈林生家被抢,沈林生又被砍了一刀这件事很严重,严重到沈棋生和警|察在村子里挨家挨户通知村民要关门闭户。 沈林生又叮嘱了李真真和王雅梅一番,就领着身穿制服的警|察往何家大门口行去,打算将这事通知到何家大人那里。 何亭亭和李真真三个见了身穿制服的,又想到被砍的沈林生,心里有些惶惶,就玩不下去了,很快分开,各自回了家。 何亭亭刚到家,正好听到一个身穿制服的跟林玲玲说昨晚除了沈家村,哪个村子也有人被抢这事,渲染得异常恐怖。 所以沈棋生带着那些人离开了,何亭亭就被林玲玲拉着叮嘱,“以后我们家的大门口关起来,只留左边的小门。小门出入才开,平时也记得关好,知道不?” 何亭亭点点头,“妈妈你要马上去买锁锁上门吗?”客家围屋所有的门都只有两把钥匙,家里备用一把,何奶奶带着一把,至于其他人,都是不带钥匙的。 不独何家是这样,整个沈家村的所有人家,包括整个镇上的人家,都是这样的。因为以前家家户户穷得很,民风又特别淳朴,所以所有人家都习惯了敞开大门,任人出入。 “还是用以前的锁,不过要去配钥匙。”林玲玲说着站起身,“我这就去配了回来,今天就开始锁门,免得真遇上坏人了。” 半夜沈林生他老婆来敲门叫她帮忙车沈林生去医院,她去了,见到沈林生血淋淋的手,有些发晕。再想到自己家里,虽然说围墙高,但是房子多,平日大门敞开着,有坏人提前进入藏好也不是不可能,这危险性实在太高了。 何亭亭看着林玲玲风风火火地出去了,想到在外地的何学,有些担忧地说道,“希望爸爸在外地平平安安的。” 何学上个星期跟着领导出差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放心,你爸跟着好多人一起去的,不会有事。”何奶奶说道,“倒是老三和君酌,他们不知道捣鼓什么,一大早就出去了。” 何亭亭听了点点头,“我们今晚让他们不要乱跑了。” 沈林生被砍又被抢这件事给整个镇子敲响了警钟,也让整个镇子的村民都一改过去不关门闭户的习惯,从此门窗紧闭,连串门也不像过去那样有意思了。 不过相比起这点意思,所有人都觉得生命最重要,所以从此以后,都时刻紧关着门。 沈林生家倒霉了,何亭亭家却财源滚滚——羊城一个老爷子听闻何家有兰花,专门前来购花。 他来的时机很巧,正好碰上去年迟开的那株莲瓣兰开了两朵小小的花儿,娉婷玉立,高雅脱俗。 看到这样漂亮的花儿,老先生当场就心动了,开口问价。 面对诚恳买花的人,林玲玲没有隐瞒,把五一那天卖花的价格说了出来,然后问老爷子愿意出多少。 听到五一那个天价,原本踌躇满志的老先生为难了,紧紧地皱着眉头。 那样的价格,他是绝对给不起的,可是这花他实在太喜欢了,喜欢得绝对不愿意放手。 深深地沉默了好一会儿,老先生沉声说道, “我没有这么多钱,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这株兰花。……你们看这样行不,我在羊城有一块地和一套房是连在一起的,房子一层有三百多平,共两层半,是旧时欧洲风格的,地加在一起有5亩半。我拿这块地和房子跟你们换一苗兰草,怎么样?” 何亭亭不说话,任由林玲玲来处理。 那样一块地和一栋建筑,按照如今的市场价格,是绝对不值十多万的,可是望着老先生诚恳的目光,林玲玲说不出话来,扭头看向何亭亭,见何亭亭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点头同意了。 何亭亭见林玲玲点头了,便看向老先生,问道,“老爷爷,你把地和房子卖给我们了,你自己还有地方住吗?” “小姑娘心地真好!”老先生赞了句,这才道,“我买下的土地不少,房子也有三四处,给了你们最大最好的这一处,我手上还有房子和地,你们放心好了。” 老先生着实爱极了那株兰草,谈妥之后马上就催林玲玲跟他上羊城办理手续,办好之后就像带心肝宝贝似的,把兰草带回羊城。 这次的房子和兰草交换,本该是悄悄的,可是架不住村子里种兰草的人特别多,眼看着莲瓣兰纷纷结了花苞,就等着买家来买,一个个异常亢奋,火眼金睛,硬是知道何家又卖出了一株莲瓣兰。 于是原本紧张忙碌的腊月更加紧张了,仿佛来了一个火星,就能把整个村子点燃。 腊月十八,何玄白和何玄青从京城回到何家,整个何家热闹了几分。 这时候,何亭亭窗台上的兰花以及种在后花园的兰花都开了,村民们种的也几乎开了——不愧是被大理民间称之为“年拜兰”的仙草奇葩,赶在新年前开放了。 村里人见自己种的莲瓣兰开了,纷纷跑到何家问田中先生和陈生大概什么时候到,有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可以让他们早点到来。 他们都很焦急,花期并不长,如果田中先生来了,花朵却谢了,他们岂不是白辛苦一年? 何家并没有田中先生和陈生的联系方式,便据实已告,使得焦虑不安的村里人不怎么相信,说什么的都有。 腊月二十,被沈家村众人千盼万盼的田中先生、陈生、吴生终于来到了沈家村。 不过他们还没有进村,在村口就被捧着开放的兰花的村民们围住了。 沈林生挤在最前面,用绑着绷带的手将兰草递到驾驶座旁的车窗前,目光发绿地看着陈生,“陈先生,你看看我这棵兰花怎么样?你愿意出多少钱?” 陈生一行人看着目光发绿的一群人,颇有些头皮发麻。 吴生摸摸额头,终于开始后悔当初说了个“15万”的数字——这些人,一定是听到那株兰草的价格,才疯狂种植兰草的! “我们下车看看吧,不然别想走了。”陈生看到车子前站满了捧着兰草的人群,无奈地说完,又跟田中先生翻译了一遍。 三人下了车,让村民们排好队,一个个上来看。 沈林生是第一个,他目光发绿,呼吸急促,“怎么样,陈生,我这花值多少钱?开了三朵呢,看着粉白粉白的,也像莲花的颜色。” 田中先生扫了一眼,便一脸遗憾地摇摇头。 沈林生见田中先生摇头,心中发慌,却不肯相信自己的花不好,便低声骂了一句,“死日本鬼,你懂根毛啊……”骂完了抬头谄媚地看向陈生和吴生,“两位,你们看看,你们是行家……” 吴生看他手中的兰草,的确是莲瓣兰,但是花瓣萎缩,明显营养不良,再加上花瓣杂色,并无兰草的高雅脱俗,倒像普通的花儿,便嗤笑一声,“你这棵花啊,找个普通买家,能卖到10块钱吧。” (未完待续。) 186 你疯了还是傻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为什么?我这花不好吗?明明和何亭亭之前种出的一模一样!”沈林生脸色先是刷白,再而变得狰狞,沉声威胁道,“这里是沈家村的地盘,你们可不能偏何家。” “就是啊……这里是沈家村,得优先选择我们沈家人才行。明明是一样的花,你们不肯买我们的,偏要买何家的,太过分了。”又有村民叫道。 沈柯生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人家是买家,自然由人家选择的。再说了,我们的花苗,都是何家送的,怎么也得对何家表示点尊重吧?” 吴生眼一瞪,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的花苗都是何家给的?” “是何家给的,原先以为他们会给不好的品种,没想到何家还挺好,给的都是好的。不过也是的,他们是外地人,在我们沈家村生活,怎么能不给我们沈家人面子呢?”沈国庆得意洋洋地说道。 “天哪……”陈生一脸惊叹,目光复杂地望着眼前捧着花,把他们三个拦在路上的沈家村人,“何家何止好?简直就是给你们送钱了!” 吴生忽然冷笑一声,厉声喝道, “人家何家人自然是很好的,好得有些傻呢!一片好心给这些人送这么昂贵的花苗,这些人不仅不感恩,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并在路上就截了何家的胡!这个世界上无耻的人多,可是无耻到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本是个刻薄的人,平时极少赞人,出口多数是嘲笑、取笑、冷笑和苛责批评,此时火力全开,宛如最严厉的老先生,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读书时代最凶的那个老师,一时有些有些冒冷汗,再不敢答话。 沈林生被人抢了装钱的柜子,又被砍了一刀,之所以保持冷静不发疯,就是对自己种的这株兰草抱着极大的期待,渴望着能卖几万块钱,把所有的损失都填平了。 由于有着这近乎疯魔的执念,他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马上道,“这有什么办法?我们也要生活,也要赚钱啊,何家那么有钱,少卖一株花又怎样?他们吃肉,总得给我们吃点汤渣啊。” 沈国庆和王良生马上出声附和,表示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而其他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便没说话,只站着,打算且看看。 陈生叹息一声,“这位沈先生,你的花我看过了,并不是我们想买的,至于为什么,一会儿我全看完了,再统一说。现在,先让其他人把花拿上来给我们看看吧。” “怎么会——”沈林生大为焦急,可是他身后的沈国庆一把推开他,抱着两盆兰草笑呵呵地上来了,“我这里有两个颜色的花,陈生你看看喜欢哪个,哪个值钱些。” 吴生瞟了一眼他的两盆兰草,便收回目光,冷笑一声,背着手不屑地站着。 田中先生也是背手站着,不肯再说话。 沈国庆收起笑容,磨着牙将目光看向陈生。 陈生仔细端详了那两盆花之后,摆摆手,“你的也不符合,到一旁等着吧。” 沈国庆顿时目露凶光,可看到身后的人都等着看花,怕发火了引起众怒,便咽下一口气,悻悻然走到沈林生身边站着。 之后众人陆续将花抱上来给陈生看,都被陈生摇着头否决了。 将所有花看完之后,陈生看向或是愤怒或是失望的众人,说道,“相信大家都想知道,我们想要怎样的兰草。现在,我就简单跟大家说一说吧。” “快说快说,别废话了!”沈国庆不耐烦地说道。 陈生看了他一眼,不徐不疾地说道, “兰花呢,以素心为贵。什么叫做素心呢?就是兰花的花瓣中,外三瓣和内三瓣是同一种颜色。这一点做不到,这兰花也就不值钱了。此外,这花既然叫做莲瓣兰,那么花瓣得像荷花的花瓣,除此之外,还有花朵数量、花序这些的讲究,只有各方面达到完美,才能卖高价。” 他说完,见众人都低头观察自己手中的兰花,便又道,“大家仔细看看,自己手中的花有没有做到素心?花儿开了几朵?花序如何?花瓣形状是否像荷花花瓣?兰草整体如何?” 沈林生脸色灰白,他的兰花不是素心的,花瓣也不大像荷花,兰草整体有些佝偻。 “都怪何亭亭,是她藏着掖着,不肯告诉我们应该怎么种花,那个死丫头!”沈国庆暴怒,将手中的一盆兰草往地上一掼,厉声道。 吴生尖刻着嗓子冷笑,“那要不要何亭亭直接送你一株培育好的兰草,让你拿来卖给我们?真是好笑,你自己有发财的东西,你舍得教人?只怕你连看都不愿意给别人看一眼!” 旁边其他的沈家人本来被挑拨得有些心动的,听了这话俱是一怔,不由得想,如果是我,我会给他们花苗吗? 这个问题一出来,他们就不由自主地摇头,不会,绝对不会给!这是赚钱的妙招,这是家族兴旺的妙计,这是秘密,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即使让人知道了也绝对不会送人的! 这么想着,好几个便生起一股内疚的心思来。 尤其是沈四伯母、沈六伯母、沈棋生、沈柯生几个受过何家恩惠又算正直的人,脸色瞬间就涨红了。 沈林生那次被砍了一刀,是林玲玲送去医院的,这时虽然有话,可是当着任免却不好说了,便咬着牙问,“陈生,要怎么才能种出素心的花?” “这个就需要你们自己去把握了,因为兰草由于土壤不同,培育方法也不尽相同。还有,兰草由于温度、适度等的影响,也有细微的差别。我敢说,就是何亭亭,也说不出是怎么培育的,得慢慢摸索。” “那要摸索多久?”沈棋生脸色平静,轻声问道。 陈生摇摇头,“这个说不准,有天赋的话,像何亭亭那样,几年就摸索出来了。没有天赋的话,十年八年也未必培育得出来。兰草为什么可以卖得贵?就是因为难养得好,好花数量稀少啊。” 这时吴生哼了一声,“如果容易培养,我们自己就能培养,何必花大价钱,满世界去找去买?” 砰—— 一声巨响,花盆碎裂。 众人愕然,忙看向扔花盆的沈棋生。 “你疯了还是傻了?发羊癫疯了吧?”沈林生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棋生。 沈棋生看也不看被自己摔破了的花盆,扬声说道,“十年八年,哈哈……现在这个社会,干什么都能赚钱,何必一定要种兰草?各位,你们怎么想我不管,但是我奉劝你们一句,做人,还是脚踏实地好!” “好一个脚踏实地,你这人还不错。”吴生马上赞道。 田中先生见沈棋生摔了花,忙问陈生,陈生将沈棋生的话翻译给他听,他听了连连点头,满脸赞赏。 “这花我养着,能养成素心就卖了,不能的话就当学何家放些花在家里美化环境了。沈棋生说得没错,做人要脚踏实地,我回去找亭亭要花种子,种花卖给何家!”沈四伯母扬声道。 陈生点点头,扬声笑道, “这几年你们鹏城发展得很快,但是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很踏实,我想这就是鹏城的精神,务实、肯干,却又勇于尝试,勇于革新。种兰草能赚钱,种普通的花,也同样能赚钱。你们这个城市十分需要鲜花,所以我认为种植鲜花是正确的。” 说完了,他不再停留,而是和吴生、田中先生上车,直奔何家大宅。 沈棋生望着远去的轿车出了一会儿神,问,“大家想不想有朝一日,我们也开着轿车,到落后的山区一掷千金收购东西?想不想?” “想!”沈柯生大声答道,其他人也大声应道。 沈六伯母扬声笑道,“鹏城发展了,其实我们的生活也变好了,远的不说,就说来打工的工人吧,我们的生活比他们好多了。我想,只要我们也脚踏实地,努力肯干,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没错!我们是鹏城人,我们要有刚才陈生所说的,务实、肯干,勇于尝试,勇于革新的鹏城精神!” 沈四伯母看着自己手中的兰草,沉声说道,“什么大道理,什么精神我不懂,但是我知道,何亭亭这么小能够想到种花赚钱,并且天天坚持不懈地淋那么多花,我也该做得到才是!” “是啊,何亭亭一个小姑娘能够赚钱,我们也可以的,我们要相信自己。”又有人响应道。 沈国庆盯着自己手中的两盆花,哼了一声抬脚就走,“一棵花15万,我培育几年,15万就到手了。你们去种花卖,种10年有15万吗?只怕不仅没有,还白白辛苦一场。” “种得出来才有15万,种不出来,那就什么也没有。”沈棋生说道。 沈林生清了清嗓子,“我家人多,吃得也多,所以没田地可以种花了。我这手有点痛,先回去了。”说完也急匆匆地走了。 众人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自然知道他也打算继续培育兰草,而不是种普通的鲜花卖给何亭亭,便没理会。 (未完待续。) 189 原来,他偷偷地喜欢着她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为此,到了周末,何亭亭专门和刘君酌、李真真、王雅梅还有周有兰穿戴一新,到市里闲逛,往较为高档的地方走动。 五人长相都是中上水平,更有何亭亭这个特别好看、刘君酌这个特别英俊的,这一走动,让无数少男少女侧目,并如期地引起了他们对衣服的兴趣。 青少年和儿童还没有形成成熟的世界观,很容易受到影响进而跟风,他们见何亭亭和刘君酌几个穿得好看,当下就心动了,也不觉得撞衫有什么问题,回头就嚷嚷着要买同一款。 由于有这一批青少年鼎力支持,这个年龄段的衣服卖得越来越好。虽然没能清掉库存,但是好歹不会有大量积压了。 和青少年及儿童不一样,大人有成熟的世界观,再加上他们根深蒂固地认为“国外的都是香的,香江来的都是有档次的”,所以他们并不是很愿意接纳这种没有牌子的衣服。 林玲玲愁白了头发,不住地想办法。把衣服送给自己档次比较高的朋友,让那些朋友穿,她已经试过了,效果不算好,起码和青少年的就差远了,所以这条路是不用想了。 思考了两日,林玲玲将目光瞄准来鹏城打工的年轻少女们。 看见着林玲玲这一季度的衣服销量不好,何亭亭也跟着焦急,但是涉及到大人的服装,她实在无法可想,只好先管好自己。 从这天起,她穿的衣服一半是买的,一半是从家里拿的——她以实际行动表示了对家里牌子的支持。 这天又是周末,太阳还未升起,清晨特有的雾气让人心旷神怡。 何亭亭和刘君酌跑完步,就到后花园给兰草及鲜花浇水,浇完之后,又聊着天去巡查花田,确保今年的鲜花收成会很好。 将偌大的后花园走了大半,太阳缓缓升起,何亭亭不免有些累了,便提议绕去峡谷淋完兰草就回去了。 刘君酌见四处鲜花朵朵,景致十分好,恨不得多逛逛,于是便指着种树木的方向道,“那边我们很少过去,不如去看看?” “我还要去给兰草淋水,估计没时间去那边了。你想看,不如自己一个人去?”何亭亭有些为难地提议道。 太阳就要晒到峡谷了,她得早点去浇水才行。 刘君酌听了,想到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十分没意思,便道,“那就算了,我也回去吧。” “你不是想去吗?想去就去啊,一个人也没什么啊。”何亭亭见刘君酌马上打消了主意,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让自己一个人回去,便说道。 “也没有很想去……”刘君酌清了清嗓子,见何亭亭大眼睛看着自己,不免有些心慌,便绞尽脑汁地转话题,“对了,我好像听说了,你妈妈又想到一个客户群,说打算去试试能不能有生意。” 说完了话,他揪着自己的头发走神。 奇怪,明明是很想去另一边走走的,为什么何亭亭说不去了,他就一点也不想去了呢? 何亭亭听了,便好奇地问,“什么客户群啊?” “我也不清楚……”刘君酌垂下目光,有些心虚地说道。 其实是他歌舞厅的那些服务员,这些人正是他提供给林玲玲的客户群。他见何亭亭担忧,也忍不住跟着担忧,便开动了脑筋帮忙想办法,很快就想到歌舞厅的服务员上了。 那些人女人收入相对高一些,因所处的环境,出手也比较大方,极有可能购买林玲玲服装店的衣服。 原本他是不打算跟何亭亭提起这事的,可是刚才心慌意乱找话题,随口就说了出来。 何亭亭点点头,便不再追问了,看向刘君酌,“你真的不去逛逛吗?我准备往回走了。” “嗯,我不去了,我们一起回去。”刘君酌连忙道。 两人于是并肩沿着小路走向峡谷,不时品评一句四周的鲜花。 走不多远到了一片茉莉花处,刘君酌指着茉莉花问,“那些花,过几天就能摘了吧?” 何亭亭看过去,见一大片洁白的茉莉花,不由得露出笑容来,“嗯,过几天就可以摘了。” 茉莉花是很重要的精油之一,她在这里种了很多。如今看来,收成还挺好的。 “到时我也来帮忙,还叫上村子里的人。”刘君酌说道。他现在也知道,鲜花需要在清晨阳光升起来之前摘下来才能保持最浓郁的香气。 何亭亭连连点头,村子里和她同龄的人,去年就开始帮忙了,现在已经很熟练了,她一点也不担心他们无法胜任这工作。 两人又走一会儿就到峡谷入口了,抬头看去,能看到谷中云蒸霞蔚,十分漂亮。 峡谷中种了好些桃树和梨树,梨花已经谢尽了,桃花却开得正好,粉粉的一大棵都是。谷中有一条小溪,溪边种满了桃树,不时有桃花落在溪中,随着流水远去,诗意十足。 何亭亭进入谷中不多远,就发现自己种的一株兰草了,便对刘君酌道,“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溪中装些水上来浇花……” “我帮你装水,你在这里等着……”刘君酌连忙道,说完二话不说就抢过何亭亭手中的小喷壶走向小溪。 溪边的石头不算稳,站上去有掉下去的危险,他可不敢让何亭亭去。 何亭亭见刘君酌已经拿着喷壶去装水了,便站在原地等着,口中叫道,“君酌哥,你小心点啊。” “小儿科,装好了……”刘君酌说着,握着小喷壶转过身往回走。 这时一阵暖暖的春风吹过来,粉色的桃花瓣簌簌往下掉,如梦如幻。 何亭亭看着不远处少年踏着飘飞的桃花瓣前来,怔了怔,忍不住笑道,“哎,君酌哥你没带相机来真是可惜了,好多桃花瓣落下来,人间仙境一样。” 刘君酌抬头,正好又是春风吹过,桃花瓣飘飞,他看见何亭亭在桃花中笑靥如花,不由的呆了,连路也走不动了。 “君酌哥,你站着做什么,快过来啊”何亭亭见刘君酌停住了脚步,忙招手叫道。 刘君酌回过神来,心跳加速,耳根热得发烧,忙迈开步子走过来。 只是走的每一步都像在云端一样,有种飘在空中的虚幻感。 何亭亭见刘君酌来了,呆呆的,不由得道,“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没、没事……”刘君酌摇摇头。 “真的没事?”何亭亭觉得刘君酌极其不对劲,也顾不得淋花了,忙又追问了一句。 刘君酌抬眸看向何亭亭,见她大眼睛亮晶晶的,正闪闪地看着自己,顿时浑身血气上涌,忙道,“我、我在想事情,你、你快去淋花吧。” 何亭亭听了,以为他真的在想事情才呆呆的,便接过喷壶,过去给兰草滴水。 滴完了,她又招呼一直愣愣地站着不说话的刘君酌继续往前走,去给另外几株兰草淋水。 等淋完了水,太阳就照到了峡谷里,何亭亭伸伸懒腰笑道,“终于完成工作啦,我们回去吧。” “嗯,走吧。”刘君酌若有所思地说着,跟在何亭亭身后。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刚才更是到了极致,竟然走不动路了。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刘君酌的目光落在前面的何亭亭身上,他的不对劲,是和她有关的。 “啊……”他正想着,前方何亭亭突然低低惊呼一声。 “怎么了?”刘君酌忙收回目光,心跳如擂鼓,难道她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她了? “那里好像有一株野生的兰草,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我……”何亭亭说完,飞快地放下喷水壶,走向一侧。 刘君酌舒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应道,“那你小心点。” 说完了打量四周,才发现已经到了谷口,再走几步就离开峡谷了。 他看了看何亭亭,见她正站在一棵低矮的桃花旁弯腰打量着什么,便走前几步,背靠着一株桃花树静静地等着。 “唉,不是兰草,只是看着像……”何亭亭仔细打量了片刻,失望地说道。 在南方这里,极少能看得到野生的兰草的,她刚才太激动了以至于忘了思考。 “没关系,你可以自己种。”刘君酌安慰道。 何亭亭点点头,将目光从那株假兰草上移开,打量了一眼四周。 这一打量,就和一双小眼睛对上了。 “啊……”她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即使由于瞬间站直,脑袋撞上了身旁的一株桃树的枝桠撞得发痛,她也速度不减,飞快地扑向刘君酌。 刘君酌早在她尖叫的时候就急了,忙迎上来,“怎么了?” 他只说了一句,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何亭亭扑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蛇啊,那里有蛇——” 怦怦怦—— 心跳的声音掩盖了所有,刘君酌僵硬着身体,抬起僵硬的手臂,慢慢地移上去,圈住了何亭亭,“别、别怕……” 说出这两个字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说完了之后,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少女。 温润的春风又吹来,两旁的桃花瓣簌簌而下,如同夏日午后的一场急雨。 他终于明白,自己怪异的心情。 原来,他偷偷地喜欢着她。 (未完待续。) 190 我真的不怕蛇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刘君酌僵直着身体抱着怀中的少女,一颗心却是阳光明媚、欢喜雀跃的。 原来,他喜欢她。 原来,喜欢是有很多种的。有对物品的喜欢,有对朋友的喜欢,还有一种喜欢,是午夜梦回、思之如狂的喜欢。 而他对何亭亭,就是午夜梦回、思之如狂的那种喜欢。 那一年的炎夏,他第一次在海边的那个破旧篮球场上见了何亭亭,十分的欢喜和激动,可他并未意识到,那是怎样的一种欢喜和激动。 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刘君酌双手用力,将何亭亭紧紧地搂在怀中。 既然已经懂得了,这是喜欢和思慕。那么,他将永远不会放开怀中的少女。 他会紧紧地抱着她,无论是谁,都不能和他抢。 什么谢临风,什么沈云飞,通通都不行! 春风多情,花雨一阵接一阵,刘君酌抱着怀中的何亭亭,恨不得能够这样过一辈子。 他低头望着怀中少女发顶上的桃花瓣,心跳越发急促,心里的欢喜再也无法抑制,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君酌哥,你也害怕吗?”何亭亭感觉到刘君酌急促的心跳,低声问道。 她此时已经有些缓过来了,可是却不敢离开刘君酌的怀抱,她怕还会有蛇。 刘君酌心情激荡,本来是说不出话来的,可是一听到何亭亭以为他害怕,脱口而出道,“我不怕,我一点都不怕,我才不会怕蛇呢!” 他说完了,低头温柔地注视着怀中少女可爱的发顶,心中的勇敢和豪气瞬间变得小心翼翼,结结巴巴地问,“亭亭、亭亭害怕吗?我、我抱你出去好不好?” “不用抱好远,抱着走几步就行了。”何亭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并微微推开了刘君酌。 感受到原本紧紧地偎依在自己怀中的少女有将要离开的趋势,刘君酌心中涌上巨大的失落,可是他搂着少女的手却又不敢用力,不敢罔顾她的意愿将她重新搂回自己的怀里。 “那我抱你走几步……”他将声音放到最轻柔,生怕说大声了会吓着她了。 “你快点……”少女好听的嗓音变得娇柔,如同撒娇一样。 刘君酌的心脏再次怦怦怦地急跳起来,他想,她怎么会这么可爱,怎么能时刻牵动着自己的心房呢? 这么想着,他双手下移,将何亭亭抱起来,小步小步地往前走。 不过几步路,很快就到了,刘君酌深恨自己走得快,竟这么快就要放开了。 何亭亭脱离了刘君酌的怀抱,忙拉着刘君酌往前跑几步,跑得完全离开了谷口,这才常常舒出一口气,“太可怕了,那条蛇盘着身体,抬高脑袋看着我,也不知看了多久……” “我去帮你打死它……”刘君酌握着何亭亭绵软的小手,红着脸说道。 何亭亭忙摇摇头,“不用打了,我们快走吧。” “那你等着,我去帮你拿你的喷壶……”刘君酌说着,依依不舍地放开何亭亭的手,举步走向刚才站的地方。 何亭亭见了,忙道,“那你小心一点,千万别走近蛇那边……” “嗯,你放心,我不走……”刘君酌此时恨不得什么都听何亭亭的,便故意绕开了有蛇那个方向,将喷壶拿到手之后就往回走。 走几步,他突然站住了,一脸的大受打击。 简直是晴天霹雳,他怎么可以在何亭亭面前表现得这么胆小呢,他怎么可以绕着蛇走呢! 他的亭亭会不会认为他也怕蛇,他是胆小鬼? 何亭亭见刘君酌走着走着突然站住了,一脸的崩溃,忙关心地问,“君酌哥,你怎么了?你被蛇咬了吗?” 问完了,见刘君酌不说话,反而用一种令人费解的眼神看过来,何亭亭更担心了,她飞快走几步,一把拽住刘君酌,然后飞快地跑向前面。 跑远了,她才松开刘君酌的手,关心地问,“君酌哥,你到底怎么了?” “亭亭,我不怕蛇,真的,我一点都不怕,我还敢捉蛇做蛇羹,真的,你要相信我。”刘君酌握住她的手,一脸认真地说道。 何亭亭点点头,“我知道啊,你去年就和我三哥捉过蛇,还把蛇胆拿出来给我妈妈了。” “我刚才绕开蛇,是因为听你的话的,我真的一点也不怕蛇!”刘君酌怕自己光辉的形象有损,连忙又多补充了一句。 何亭亭盯着一脸严肃认真的刘君酌看了又看,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知道啊,我知道君酌哥不是胆小鬼,不怕蛇。君酌哥,你放心,我不会误会君酌哥的。” 刷—— 刘君酌的脸瞬间红了。 何亭亭见刘君酌面红耳赤,再也忍不住哈哈地笑起来。 鲜花灼灼间,到处都是她清脆悦耳的笑声。 刘君酌原本有些沮丧的心情,在听到笑声之后,又欢喜雀跃起来。 远远地,传来了李真真的叫声,“亭亭,你是在峡谷口吗?” “对,我就在这里……”何亭亭说着,松开刘君酌的手,对刘君酌道,“君酌哥,我们走吧。” 刘君酌点点头,握着小喷壶走在何亭亭身边。 阳光升起来了,花香更加浓郁。 刘君酌走在何亭亭右侧,不时看几眼何亭亭,心脏一直怦怦怦直跳,根本不肯停下来。看着看着,不小心看到右手边两人斜斜地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心情无端地愉悦起来。 何亭亭合该和他在一起的,就像此时的影子一样。 前方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何亭亭稍微转了个弯,就看见李真真和王雅梅轻快地跑过来。 “跑这么快,是有急事吗?”何亭亭问道。 王雅梅喘着气说道,“我家明天去扫墓,真真家也一样,你们家呢?” “我家明天应该不去,要迟些才去。”何亭亭说道。她爸爸这些天比较忙,妈妈也为衣服发愁,所以估计得迟些才有空去。 “明天不去啊……”李真真听了有些失望。 何亭亭见她一脸失望,便安慰道,“没关系拉,反正我们只有一小段路是同路的,不在一起走也没关系。” (未完待续。) 193 你是独一无二的自己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哼,才没有了,我才不跟小气鬼吵架呢。”何亭亭说完,加快了速度蹬车。 明明是他先莫名其妙地躲着自己,她追问他不说,她就说了他一句胆小鬼,他竟然生气这么多天,太小气了,她以后再也不要和他玩了。 王雅梅骑车车子追上了何亭亭,也低声道,“那你们怎么不说话呢?我记得过去你们骑车是并排着骑的,能说一路,到学校了还意犹未尽,刘君酌还偷偷找你说话的。” 过去两人简直是连体人,走到哪里都是一块的,即使去厕所,两人也是同路的,只是最终一个去了女厕一个去了男厕。从厕所出来,刘君酌也会等在外面,见何亭亭出来了才走。 要不是因为两人极少说话,一旦说了也带上班干部的革命友谊,所有人都要说两人偷偷谈对象了。毕竟学校这样的人可不少,他们总是偷偷去树荫下拉拉手说说话,黏糊得很。 “别说啦,我以后都不理他了。”何亭亭说着,飞快地蹬车。 李真真和王雅梅相视一眼,叹口气,看了一眼也加快车速始终跟在何亭亭身后的刘君酌,也加快了速度,和何亭亭并排。 路两边隔不远就是一个村子,学生们陆陆续续饶进村子里,公路上的学生逐渐变少了。 “亭亭啊,你准备找哪些人帮忙摘茉莉花啊?”李真真问道,目光略向跟在何亭亭后面的刘君酌。 如果何亭亭报出的名字里有刘君酌,估计两人就能打破僵局了吧? “到时我三哥和云飞哥会回来,他们回来帮忙,还有……”何亭亭一连报了几个名字,就是没说刘君酌。 等她说完了也没等到刘君酌的名字,李真真急了,又追问,“还有吗?” “没有了,这次贵精不贵多,就要这么多人啦。”何亭亭故意大声说道。 跟在身后的刘君酌抿着薄唇,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蹬着车上来和何亭亭并排,“还有我。” 何亭亭忙大声道,“才不要你帮忙呢!”说完飞快地蹬车,将刘君酌甩在身后。 刘君酌终于鼓起勇气说话了,哪里舍得半途而废,连忙也快速蹬车,追了上去,“我要去帮你摘花,还要帮你提炼精油,调试香水。” “哼,我不用你。我们已经绝交了,我可不用你帮忙。”何亭亭气鼓鼓地骑着车,由于骑得太快,能感受到呼呼呼地从身边穿梭而过的晚风。 刘君酌骑车上去,看到少女的发丝在风中飞扬,因骑车出了薄汗的脸蛋泛着红晕,红艳艳的小嘴嘟起来,心中爱煞,心脏怦怦怦直跳,似乎要生根发芽开出花来,忙大声道, “你还生气吗?当时是我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这话说出之后,他心中豁然开朗,觉得舍下脸皮来和解也没什么丢面子的,反正他只要她肯理会他。 其实那天话说出来之后,他就后悔了,只是因少年意气,被喜欢的女孩子说胆小伤了自尊,一直拉不下脸来道歉,又加上那个令人心虚的梦,他不敢面对她。 可饶是这样,那天下午,他就一直想去见她,想和她道歉,然后像往常一样,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和她说话,看她笑着看向自己,大眼睛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可是见着人了,他又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怎么做,只能沉着脸坐在一旁,盼她能大发慈悲,主动看自己一眼,跟自己说一句话。 他也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看到她,心里就高兴得开出花来,可在人前,却愣是不敢和她靠得太近。 这样手足无措的感觉太让他为难了,即使从小和母亲吵,即使曾经经历过很不好的事,他也从来没有为难过。 可是让自己想到就忍不住脸红的少女,愣是让自己陷入了史无前例的为难中。 想起她说自己是胆小鬼时,心里是无尽的苦涩,看到她和别的男同学亲亲密密地说话,心中就忍不住发酸,再想到过去一起骑车一起跑步一起种花一起打篮球一起调试香水,心里又甜得跟吃了蜜糖似的。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人心也能像味觉一样,品尝尽了酸酸涩涩,难过与甜蜜。 这样的心情让他坐立不安,他恨不得马上跟她道歉,跟她和好。可是却又不敢踏出那一步,始终优柔寡断。 这些天,刘君酌一直在分析,自己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是因为怕被别人知道了自己的心事,还是怕别人会因此笑话她。 又或者,是因为那天她在桃花漫天中扑入他怀中后,他晚上做的那个梦? “我一点也不大人大量,我也不是蓉儿,哪里有资格原谅得到刘大公子啊!”何亭亭哼了一声,仍旧板着小脸。 刘君酌这些天被何亭亭冷眼相待,又不能和她说一句话,早就遭受折磨了,这时已经打定主意,即使脸皮也不要了,也要跟她和好,扔像从前一样,在春光明媚中骑车、谈天、说笑。 思及这个伟大的理想,他忙道,“你自然不是黄蓉,你谁也不是,你是独一无二的自己,你是何亭亭,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你是最美丽的,最好看的,最聪明的,世界上没有人比得上你。 他耳根泛红,心脏急剧跳动,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补充完了,满怀期待地看向何亭亭,由于紧张,他的手心出了汗。 何亭亭扭头瞪他一眼,娇嗔道,“就算你跟我说好话,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刘君酌见她星眸闪动,巧笑嫣然,因生气比往时更多了一股神韵,嘴边梨涡深深,这样向自己一瞪,让得自己半边身体都酥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何亭亭还等着他再说几句,自己才好原谅他的,说了之后便等着。 哪知左等右等都没听到刘君酌继续开口,顿时不高兴了,脚下用力蹬车,将刘君酌甩到了身后。 刘君酌一回神,见何亭亭的车子已经跑到前面去了,连忙用力蹬车追上去,口中叫道,“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何亭亭一言不发,只是目视前方不住地蹬车。 “亭亭,你跟我说说话嘛……”刘君酌见何亭亭不说话,有些心慌,忙又叫道。 若是过去,他准是装可怜博同情了,可是这时他却不想再在她跟前装可怜,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有一分的羸弱。他希望自己在她心目中是最强大的,在每一方面都很强大。 嬉皮笑脸或者不要脸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装可怜。 何亭亭还是不理会,只埋头蹬车。 “要不我给你讲笑话,你如果笑了,就不生我的气了。”刘君酌见何亭亭仍然沉着小脸,想了想又开口道。 何亭亭傲娇地哼了一声,继续道,“我才不要听。”说完却没有加快速度骑车,显然是要听刘君酌的笑话的。 刘君酌听她说不听,先是心慌,可再看到她仍然慢慢骑着车,心中顿时又大喜,心情一低一高,委实刺激到了极点。 “话说,从前有个和尚……”他开始说了起来,因为有意卖弄,故意加了许多成语,说起来文采斐然。 何亭亭一边骑车一边听着,嘴角渐渐带上了笑意,却并没有说话。 这时车子来到了村子前的公路,大家怕有人突然冒出来,便放慢了速度。 可饶是如此,突发情况还是避不开。 只见一个小孩子突然从两间屋的巷子里窜了出来,正好冲在何亭亭的前方。 何亭亭惊叫着调转车头,一时不稳,摔了下来。 她的车技已经很不错了,可是此时既要避开突然窜出的小孩子,又要不撞上刘君酌,难度太大了,到底还是摔了下来。 “亭亭——”刘君酌连忙急刹车,长腿撑在地上,然后直接将车放地上,马上冲向摔在地上的何亭亭,“你怎么了?” 他虽然焦急,但是也看得出来,要先把车子扶起来,便忙把压在何亭亭脚上的车子扶起来,再去抱何亭亭。 何亭亭推开他的手,语带哭音,“我的脚好痛,你先让我坐一会。” “那你坐着,别动。那,如果很痛,你就掐君酌哥的手。”刘君酌坐在何亭亭身旁,握住她的手,心里悔恨极了。 他不该在大马路上跟她说笑话的,都怪他。 “亭亭,摔着哪里没有?”一直跟在后面,等两人自己解决的李真真和王雅梅见了这突发情况,都飞快地踏着车子上前来,焦急地问道。 “我脚痛——”何亭亭说着,埋头趴在竖起来的一只膝盖上。 她痛得狠了,眼泪也掉下来了,觉得被他们看到自己痛得哭了有点丢人,便伏下来遮住了自己的脸。 刘君酌又是焦急又是心痛,额上出了汗水,仿佛伤了的是他自己,他柔声说道,“亭亭,等没那么痛了你告诉君酌哥,君酌哥抱你起来,车你去镇上看医生去。” “应该是扭伤了,不用去镇上,我们村上面有个人很会治扭伤,找他把骨头正回来,再敷点药就好了。”李真真说道。 王雅梅也点点头,“对呀,我奶之前扭了手,也是找王三伯正骨的。” (未完待续。) 194 我会说服他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的脚伤得很厉害,当时就肿起来,是刘君酌放她上车尾架,车她回家,叫上何奶奶一起去上边的村子找那个王三伯正骨的。 刘君酌在这里住了这几年,知道镇上没什么好医生,那个王三伯倒是听过多次的,因此便把何亭亭送去王三伯那里。 正骨的时候,何亭亭简直鬼哭狼嚎,埋头在何奶奶怀里直哭。 回去的时候,刘君酌不敢让何奶奶背何亭亭,便自告奋勇抢先将何亭亭背上了。 到家的时候,何学和林玲玲都回来了,看到这一出都吃惊,忙问怎么回事,得知何亭亭扭了脚,当下就决定每天都煲大骨汤。 而何奶奶被小孙女正骨时候的惨叫惊住了,直接下令让何学和林玲玲去帮何亭亭请几天假,等何亭亭脚好了再上学。 何学看着女儿肿得跟鸡蛋似的脚,当下就同意了。 而林玲玲则有些犹豫,“我自然也是心痛亭亭的,可是要升高中了,请这么多天假没关系吗?不如我每天送她到校门口,再背她进教室?” “那亭亭去厕所怎么办?不行不行,一定要请假。”何奶奶一口否决了。 何学也道,“亭亭可以在家看书,缺课几天没关系的,请假吧。” 这事就这么定了,何亭亭心情有点低落,她还打算到时亲自去摘茉莉花呢,没想到发生了这样一件人间惨剧。 刘君酌自责得很,每节课都听得异常认真,将笔记写得整整齐齐的,拿回来给何亭亭看。 何奶奶和林玲玲和刘从言见两个孩子和好了,都笑笑,没说什么。 反而是何学,一日晚上专门找到刘从言,跟他商量让他和刘君酌搬出去的事。 “老何,你这样赶客就不对了吧?”刘从言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向来风度翩翩礼貌十足的何学。 这个平时客客气气,说话九曲十八弯的人,竟然如此直白地跟他说搬出去的事,简直不可思议! 何学笑道,“谈不上赶客。你想想,到时他们升了高中,你们也得搬出去的,不是么?” 刘从言没说话,默默地打量着何学,过了半晌问,“是因为两小无猜的君酌和亭亭?” 何学一听到这个“两小无猜”嘴角就抽了抽,“别乱用成语,都还是孩子呢。”顿了顿,直白道,“我觉得君酌不适合亭亭,所以我不希望他们再在一起了。” 现在看来,刘君酌那小子已经开窍了,可是亭亭还没开窍。他希望赶在女儿还没开窍之前,分开两人。 赶在亭亭开窍之前处理好这件事,是很有好处的。这样亭亭或许永远都不会开窍,即使长大后回忆年少时,想起有个很有好感的男孩子,最多也就怅惘一笑,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他前几天不说,是不希望在亭亭和刘君酌闹着别扭的时候将两人分开,那样带着别扭和遗憾的分离,很容易让感情滋生并加深。 刘从言见何学说得直白,也就不再打哈哈了,说道,“老何,你不觉得这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很美好吗?你为什么要拆散他们?” “要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君酌并不是第一个,还有个谢临风。”何学淡淡地说道。 他完全不希望自己年幼的女儿有个见鬼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开窍就被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臭小子给骗走了! “可谢临风不是已经去了香江了吗?听说这几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刘从言说到这里住了嘴,不再和何学争,又道,“老何,这件事我不会同意的,即使你拿扫把赶我走,我也不走。” 说完这话,刘从言觉得自己大侄子该给自己送份大礼才行,看他多维护他和他的青梅竹马啊。 何学听了这话有点为难,刘从言是他的好友,他是真的做不到把他赶出去。可是想到让自己的女儿和刘君酌相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饿狼叼走,又觉得坐如针毡。 “老何,何不顺其自然呢?你知道你疼爱亭亭,可是我侄子并不差。再说了,亭亭现在还什么都不懂,他们未必就会走到那一步。”刘从言见何学微微皱眉头,便开解道。 何学摇摇头,“我不希望有意外。” “那是亭亭的人生,我认为她可以承受这些。而且这未必就一定是难过的承受,很有可能是美好的享受。”刘从言说到这里,想了想又笑道, “说来也奇怪,亭亭在别的方面比一般的小孩子成熟,在感情上却十分单纯,比同龄的女孩单纯。” 何学没有说话,这其中的原因他自然能猜到,可却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亭亭有过上辈子,虽然人生阅历没有增长,但是那些漫长的年月却让她的无知在某方面越发的根深蒂固。 在其他的方面他可以教她,带她去感受和见识,可是只有纯真的爱情无法教。 不过何学也不打算教,他认为,鉴于女儿曾经的经历,他该让女儿完全成年后,有足够冷静成熟的思想才去体验爱情。 刘从言见何学不再说什么,并不觉得自己胜利了,他觉得以何学的性子,或许会另外想办法。 想到这里,他晚上见到刘君酌时,将何学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君酌。 出乎刘从言的意料之外,刘君酌脸色虽然发白,但是人却异常的冷静,半点没有前几天的惊慌失措。 “我知道了,我会去找何叔的。”刘君酌沉声说道。 刘从言挑眉,“你有把握说服老何?”想到前些天拍的照片,刘从言甚至想问一句,你不慌张吗? “我会说服他的。”刘君酌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了拳头,认真地说道。 听到何学并不看好自己,甚至否决了自己,话语里对谢临风比较看好,他不是不受打击。可是这些天的酸甜苦辣和空空落落已经让他意识到,他要何亭亭,为此可以排除万难! 何亭亭以为自己扭伤了脚已经算是最倒霉的事了,没想到这真不算什么。 周六早上,她早早起来,坐在阳台上等待着大家将最为新鲜的茉莉花摘回来。 可是人群出发没多久,沈云飞就慌张地跑回来了,“亭亭,亭亭,不好了……” “怎么啦?云飞哥。”何亭亭坐在二楼的阳台上看书,听到沈云飞这惊慌的声音,心中涌上不祥的预感。 沈云飞喘着粗气回道,“茉莉花损失了很多,很多的花瓣质量不好,还有很多掉在地上了……” “怎么会这样?”何亭亭脸色大变,马上就要站起来。可是她的脚还没好,这一站痛呼一声,马上跌坐下来。 “亭亭你怎么了?你别乱动啊……”沈云飞叫道。 何亭亭坐在椅子上,焦急地问,“你别管我,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花瓣质量不好是什么意思?” “暂时还不知道,我、我先回来告诉你……”沈云飞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知道那些花是少女的心血,所以第一时间就回来告诉她了。 何亭亭听了,拿起旁边一根简陋的拐杖,撑着站起来,走向楼梯口,“云飞哥,你上来扶我一下,我要下去。” “不不不,亭亭你别下来——”沈云飞连忙拒绝,又道,“亭亭你别去,茉莉花已经不好了,你可不能再让自己的脚受伤了。” “不,我要去看。”何亭亭说着,自己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挪向楼梯。 沈云飞急了,挠腮抓耳的,急中生智叫道,“亭亭,不如你别去看,我帮你去看?你呢,在家里想想怎么办,是不是去别的地方买茉莉花……你放心,我去看了,有任何情况都会回来告诉你的。” 何亭亭听到这里,停住了脚步,“那你马上帮我去看,能收多少花?大概占总数的几分之几。” 沈云飞说得没错,她与其去添乱,不如坐下来好好想办法。反正她去了只能看着满地残花难过,一点用都没有。 “好,我马上去。亭亭你还是坐着,别乱走。”沈云飞说了一声,转身就跑。 “等等——”何亭亭叫住沈云飞,“你让我三哥和君酌哥仔细看看,到底是人为的还是别的原因。如果真的是人为的,让他们报警,一定要找出凶手!” 沈云飞听了,忙大声应道,“亭亭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看着沈云飞跑远了,何亭亭满心都是焦虑和愤怒,她不明白,好端端的,茉莉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没有狂风,明明没有大雨,花瓣怎么就不好,怎么就掉了呢? 她坐着胡思乱想,将除了人为的因素都考虑过了,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虫害。可是如果是虫害,前些天应该有征兆的啊,怎么突然这样呢? 如果不是虫害,那就是人为,可到底是谁做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何亭亭脸色沉了下来,如果是人为的话,她只能想到工人身上。 围墙很高,铁篱寨也十分给力,外人是不可能进入后花园的。而且农村的梯子向来不高,基本上很少能够爬得上围墙的。 (未完待续。) 197 世所罕见的无耻之徒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刘君酌却说道,“借钱的事,我觉得需要郑重考虑。因为是一个村子的,你们何家借了,村里其他人肯定知道,以后估计所有人都会找上门来借钱。” 再加上王良生明显是不打算还的,这借钱就变成了无偿送钱,整个沈家村的人知道,以后有什么事肯定也这么闹一场,争取让何家埋单。 虽然说王雅梅是何亭亭的好朋友,不该眼睁睁看着人残废,可是何家也不能做冤大头。 何亭亭听了,马上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天真了,可是想到只是一千块,就能让自己的朋友免于残废,她又觉得自己应该帮。卖了几株兰草,赚了差不多一百万人民币,一千块对她来说,只是小意思。 何奶奶、二奶奶、林玲玲和何玄连也都沉默下来,沈家村的人是怎样的,他们比刘君酌还清楚。所以刘君酌说的,他们都能想得到,甚至还能想得到更恶劣的。 当初沈国庆不就为了他爸爸沈七老二的捞尸钱要拿刀砍谢临风吗?那只是几百块就这样了,现在是一千块,估计更能引起他们的觊觎之心。 “那我们想个办法,不着痕迹地帮忙行吗?”何亭亭抬头问道。 她不是天真,也不是过度善良,她只是把一个人当作朋友了,不希望这个朋友因为一千块钱而残废了,将来瘸着过一辈子。 “这得好好想想才行。亭亭你的脚还没好,起码明天才会去看王雅梅吧,我们可以好好想想。”刘君酌说道,“而且啊,即使想到办法借给他们,也不要说那么快,等紧急一点再说,免得王良生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的。” 林玲玲、何奶奶、二奶奶和何玄连都点头附和,表示不能一下子这么爽快,省得王良生得寸进尺。 没过多久,何学回来了,他身后跟着王良生和方秀兰两口子。 何亭亭见了两人,打了招呼,暗地里却皱了皱眉头。王雅梅伤了腿,肯定是不方便走路的,这夫妻俩竟然没有一个留在医院照顾,也太冷漠无情了。 “老何啊,我们是特地来感谢你们玲玲帮我们家雅梅垫付了医药费的,要不是有林玲玲啊,我们雅梅估计流血都流死了。”王良生舔着脸说道。 何学还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听了这话稍一分析,就明白了,正想开口,却听林玲玲说道,“都是邻居,救救急是应该的。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何家可帮不上忙了。” 刚才刘君酌说的话给林玲玲敲响了警钟,此时看到王良生和方秀兰上门,她心里就十二分警惕,说的话也不大客气了。 “这个我们明白,我们毕竟是两家人,要你们何家垫付医药费是不应该的。”方秀兰马上笑着说道。 这话一出,何亭亭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方秀兰即使要面子,也不像是个能说出这话的人啊。这是怎么了? 不单是她讶异,屋内所有人都十分惊讶,将目光看向了方秀兰。 方秀兰见众人这样看自己,便挺了挺胸,表示自己可不是惯爱占小便宜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林玲玲笑着打哈哈,问也不打算多问一句,生怕这对夫妻会说什么不适合的话。 这时方秀兰拿手暗地里捅了捅王良生,可王良生却假装没看见,反手过去捅她。 何亭亭看见,知道两人接下来估计要放大招,连忙扯了扯站在自己身边的林玲玲。 “感谢就不必了,王雅梅伤得重,估计需要人照顾,我就不留两位了。”林玲玲也意识到王良生夫妻俩正要酝酿什么可怕的话,连忙开口表示送客。 听到这话,王良生马上急道,“不不不,有我家老二照顾雅梅呢,我们不用去医院。”说完了又捅了方秀兰一下,见方秀兰不为所动,便一咬牙,“我们今天来,是想跟你们何家说点事。” “我们何家现在生意不好,亭亭的花也被打了,我们自顾不暇,估计是帮不上忙了。”林玲玲连忙说道,希望自己这话能让王良生打消念头。 “这事我也听说,不过我现在跟你们说的,是大喜事,不是为难事。”王良生连忙说道。 何亭亭一家听了这话,马上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王良生。 他们家有大喜事,会来跟何家说?笑话! “王家有大喜事,那恭喜王家了。我们何家这还有自己的事,就不打扰王家办大喜事了。”何学缓缓开口。 方秀兰见王良生一直说不到点子上,再听到何学也有让他们赶紧走的意思,忙道,“这大喜事和你们家有关的。” 说完见何家人都看着自己,便清清嗓子, “是这样的,你们看我们家雅梅长得不错,也会跳舞,成绩也好,跟你们家老三也是那个什么青梅竹马,不如我们两家结成亲家?这样你们家老三以后也不用担心讨不到老婆了。” 何亭亭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方秀兰,很想拿尺子量量她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她看不起自己的朋友王雅梅,而是她方秀兰凭什么认为他三哥会讨不到老婆啊? 不说他们何家人都有一副好相貌,就说他们何家的家底,就能挑着找姑娘了好么! 王良生见何家人包括刘君酌都直着眼睛看自己夫妻俩,以为他们惊喜傻了,忙补充道,“是啊,是啊,我们愿意让我们雅梅嫁给你们老三,要求也不高。” “就是这次的医药费你们何家出,治好了雅梅的腿之后,也由你们家送她上大学。将来雅梅出来工作了,工资先是都给我们,等结婚了,只给我们一半就行了。我们养大一个女儿不容易——” “做你的春秋大梦,要我娶你女儿,别想!”作为事件的主角,何玄连反应过来之后,大怒,想也不想就站起来对着王良生和方秀兰吐口水。 他太过愤怒了,以至于忘记了何家一直以来的教养。 向来老辣的何学被震惊得也终于回过神来了,见状便道,“老三,坐下来。” 何玄连眸子里是熊熊怒火,还想再喷,听了何学的话,便气呼呼地坐下来,一边坐一边喘气,拿吃人的目光狠狠地盯着王良生和方秀兰。 何学见了,却不再管,看向脸色铁青的王良生和方秀兰,说道,“你们家雅梅自然是很好的,但是我们何家没打算给孩子定亲事,所以这事我们何家不会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啊?这事我们王家可是吃亏了……”王良生一脸的不解,大声说道,目光却瞪向刚才骂自己夫妻的何玄连。 这小子是何家最没有出息的,他们王家愿意就是他走了狗|屎|运了,还怎么敢拒绝? 何玄连再度跳了起来,指着王良生就要破口大骂,可是被坐在他身边的刘君酌一把拉住了。 “别激动,和这样的人生气拉低了档次。”刘君酌低声说道。 何玄连急促地呼吸着,双手握成拳头,“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何亭亭的脸早沉下来了,饶是她见过无耻的人,也没见过王良生夫妇这么无耻的。 什么叫他们王家吃亏了?他们王家有哪点能配得上自己三哥了? 她抿了抿唇,看向何学和林玲玲。 林玲玲涨红了脸,这时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反应过来了,指着王良生破口大骂, “你们王家吃亏,吃哪门子亏?臭不要脸的,就爱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怕贴不住!我告诉你,我家老三长得好,出身好,要娶谁那是挑着娶,怎么会、怎么会——和你王良生方秀兰这样的人结亲家?王雅梅是个好孩子,我不说她,但是你们这么臭不要脸的夫妻,我们是绝对不同意结亲家的!你们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拿扫把把你们扫出去!” 何亭亭很恼怒王良生和方秀兰这对夫妻,但是王雅梅是她朋友,加上这事也不是王雅梅提的,所以害怕自己母亲会出口侮辱到王雅梅身上,正想开口提醒,听到她母亲转了个方向,将矛头指向王良生夫妇,便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她也想开口骂人,冷不防被何学看了一眼,便讪讪然住了嘴。 何学不想女儿口出恶言,当下也看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王良生和方秀兰,“你们出去吧,想想办法怎么凑钱,别整这些五不着六的东西,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他本身就自有气度,加上当了领导经常发号施令,此时上位者的气势一端出来,马上压得王良生和方秀兰一阵心虚。 “可、可是、我、我们……”王良生还想说几句找回场子。 何学沉下脸,“嗯?” “我们这就走。”王良生和方秀兰马上异口同声说道,说完马上转身出去。 何家人中,以林玲玲最不好相处,她生气是常事,倒是可以吵吵。 可是何学不同,他向来好说话,总是笑眯眯的,从来不生气,十分乐于助人。这次脸都沉下来了,明显生气了,他们下意识就不敢造次。 (未完待续。) 198 女儿竟然被养歪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学看向一直握着拳头的何玄连,目光一转,对林玲玲道,“玲玲你去送客吧。” 虽然想让儿子去送客再出出气,可是这种情况下少年估计会更加愤怒,所以还是让林玲玲去送好了。当然这送客也是说得好听,不过是顺便去开门赶客并闭门谢客而已。 林玲玲沉着脸出去了,显然余怒未消。 等人一走了,何玄连马上炸了,“臭不要脸的,敢这么点我,特么特么……”他接连说了几次脏话,都找不到形容词,怒得拍了一下手,给刘君酌使了个眼色,出去了。 刘君酌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跟着出去了。 何亭亭看向何学,“爸爸,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这么自视甚高的人啊?我以前觉得他们要脸,不会表现得太过,现在我算是知道自己看错人了。” “自大,再加上利益诱惑太大。还有就是,你妈妈二话不说就垫钱,让他们以为我们好说话。”何学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回道。 何亭亭听了,沉思了一会儿,看向何学,“爸爸,我本来想借钱给他们家,让他们治好雅梅的脚的。现在看来,不能就直接借钱了。可是王雅梅是我的朋友,要我看着她以后瘸着腿过一辈子,我又于心不忍。” 她上辈子躺在病床上,除了有亲人何学和何玄连漫长的陪伴,还有好朋友李真真,王雅梅偶尔也会来。在她落魄的时候,有朋友一直关怀着自己,是她三十多年黑暗里除了亲人之外的难得的光明了。 她拥有过来自朋友的关怀,也希望自己能带给朋友关怀,这是她愿意帮王雅梅的主要原因。 可是现在看来,帮一个人,其实也是很不简单的。 何学听了,略一沉吟,便道,“让你妈妈出马,她认识的人多,到时让她作保,叫王雅梅从羊城的银行贷款。手续办齐全了,款项再由我们暗中出。” “如果王良生和方秀兰不同意呢?”何亭亭问道。 他们本来就不愿意出医药费医治王雅梅的了,再涉及银行,估计更加不肯了。毕竟银行贷款,是要拿房子抵押的。虽然说有林玲玲作保,未必要抵押房子,但是涉及这种公家的,王良生夫妻俩绝对不敢。 “你本来不是为了帮忙吗?我们现在也帮忙,只是走了公家程序而已。再说,王良生不愿意帮,王雅梅自己恐怕也愿意。只要王雅梅同意了,我们披上公家这层皮,暗中出钱就不怕节外生枝了。”何学说道。 以何家现在的身家来看,一千块拿出来很轻松,即使将来王雅梅还不上,何家当这钱丢了,也不会过于心疼。如果王雅梅不还,那么就当拿一千块钱帮女儿认清一个朋友的真面目算了。 何亭亭听了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不一会儿林玲玲、何玄连和刘君酌都回来了,何家开饭。 吃完饭之后,何亭亭扶着拐杖跟何学进书房。 刘君酌在旁边看着,恨不得上前抱着何亭亭进去,可是在何学跟前,却不敢这么造次和孟浪。 何亭亭进了书房,坐在椅子上,跟何学说起白天沈燕芳打掉了好多茉莉花的事。 虽然何奶奶说这件事她不要管,由大人来处理,可是她想知道,自己想出来的处理方法是否行得通。 何亭亭先将事情说了一遍,又说了派出所捉沈燕芳的罪名,末了说道, “爸爸,君酌哥说去年出台的关于盗窃罪的刑罚表示,超过3万的要打靶。我们初步是打算将茉莉花精油少了,导致香水减产、和诗名誉受损这些算上的。这些算上,就超过3万了,那个沈燕芳会被打靶。” “那亭亭是怎么想的?”何学见何亭亭专门提到3万,以为她想减少点,便问道。 何亭亭略一犹豫,就将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原先觉得,因为一些花让人打靶,有点残忍。可是后来想想,那个沈燕芳小气,报复心重,属于升米恩斗米仇的人。这样的人一旦得罪了,后患无穷。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打靶了以绝后患比较好。” 何学震惊了,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粉嫩得如同微微绽放的鲜花般的女儿。 什么时候,他的女儿养着养着,竟然养歪了? 她还差一个月才满十四岁,年轻得近乎年幼,她怎么可以有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这样的可怕想法的? 这样的想法,应该是他这样见过千人千面的成年人才会有的啊!年幼一些的人也有,那也是出身水深的家庭,经历得多,司空见惯许多黑暗才能养出来的。 何学的脑子罕见地凌乱了,心情差到了极点,他想揪出那个带坏了女儿的人,然后千刀万剐。 这么想着,他脑子里首先浮现出刘君酌青涩的脸。 难道是那个小子? 这么想着,他觉得可能性极大,因为刘君酌本身就不是好相与人,也是最有可能给何亭亭灌输这种想法的人。 何学将心里的想法压下了,竭力做出平静的样子,看向何亭亭,“亭亭,你告诉爸爸,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何亭亭觑着何学的脸色,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觉得为了不让自己受伤,不让自己的家人受伤,就得杜绝一切受伤的可能。所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是最合适的。雷锋同志不是说过吗?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什么?”何学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娇养着的女儿竟然会有这样黑暗而冷漠的想法。 何亭亭摇摇头,“没有人说,是我自己想的。我记得在哪本书看过一句话,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好人未必会有好报,像我们何家,对沈燕芳挺好的,可是她却这样回报我们。” 何学半晌无言,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世界观竟然歪曲到了这种地步。在现在这个思想淳朴的年代,女儿这种思想可以说是异端。 他仔细地看着何亭亭,脑海里回忆着何亭亭这些年来的言行举止,始终觉得过去和今天是割裂的。 又或者,过去没有足够的冲突让女儿展现出她这样的思想,所以才一直没有暴露出来,被自己发觉。 这么想着,何学坐直了身体,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一些,“亭亭,我问你,你对那些女工不错,那些女工除了那个沈燕芳之外的人如何?对你好吗?工作努力吗?干活主动吗?” “她们很勤劳,对我也很好很感激,工作十分努力,会主动做事。今年春节她们从老家下来,还给我带她们老家的特产了。”何亭亭想也没想就回答。 何学听到这里,说道,“那你觉得好人有好报吗?你这个好人,得到了其他女工的好报吗?” 何亭亭一顿,怔了一会儿,说道,“她们是很好,可是不是有沈燕芳这样的例外吗?并非人人都是这样……” “那有很多好人,只有一个沈燕芳是坏人,能让你得出‘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样的结论吗?”何学又问。 他愿意让女儿知道这个世界上黑暗始终存在,而且根深蒂固,可是他不能让女儿认为,这个世界上坏人比好人多,做好事没好报,做坏事才能成功。 接受黑暗,固然可以极少被人暗算,极少受到伤害。可是对人的一生来说,心里存在光明多一些,才能更幸福。 他希望自己放在手心宠爱的女儿能够幸福,永远带着笑容去生活。 何亭亭低下头,“不能。”顿了顿,又道,“我只是拿那句话说明,做好人也不一定有好报而已。沈燕芳是个坏人,我们不应该对她仁慈。” “这个让爸爸来处理,你就不要插手了。”何学忧心忡忡地说完,看向何亭亭,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亭亭,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笑起来,就像阳光照射着大地,充满了温暖和明媚?” 何亭亭摇摇头,抬眸看向何学。 “以前爸爸没有说过,那么现在你知道了也不晚。”何学说着,伸手倒了一杯茶,递到何亭亭身边,“爸爸希望,你可以一直幸福,永远这样笑着,带给人温暖。” 何亭亭不解地眨眨眼,看向何学。 她笑得如何,好不好看,和怎么对沈燕芳有关吗? “心怀光明,才能一直这样幸福地笑着。”何学伸出手来摸摸何亭亭的脑袋,“爸爸希望你一直幸福快乐,能够永远笑得无忧无虑。” 何亭亭听了,认真地想了想,笑着说道,“爸爸妈妈,奶奶,还有三个哥哥一直在我身边,我就会幸福快乐的。” 她求的,是合家幸福,所有人都在,能够健康成长,经历人一生都该经历的阶段,最后慢慢老去。 “可是坏事做得多了,那样的笑容就会越来越少。”何学认真地看向何亭亭,“爸爸不希望亭亭这样,爸爸希望亭亭可以放下一切恐惧,做真实的自己。” (未完待续。) 201 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妈你别打我……”何亭亭喊完,又低声嘟囔道,“我做个对社会有益的人,也做个专门欺负坏人、比坏人还坏的人就行了。这样谁也不能欺负我了。” “你怕谁欺负你?你爸爸护着你,你还有三个哥哥护着,怕什么。”林玲玲只听到最后一句,便说道。 何亭亭皱着眉头想了想,她还是觉得自己也要很厉害才行。 “好了,好好休息,还有半个小时。等你起来了,我们就出发去看王雅梅。”林玲玲推门进何亭亭的卧室小楼,将何亭亭放在沙发椅上,又帮她盖上被子,便出去了。 何亭亭听了,也不多说,很快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她被林玲玲叫醒,还有些意犹未尽,因此拿了两瓶灵泉再被林玲玲抱起来时,便趴在林玲玲怀中闭眼补眠。 林玲玲一边走一边抱怨,“我抱着你你也敢睡,欠打是不是?快睁开眼睛。” 跟着来的刘君酌看得羡慕,忍了又忍没忍住,“何婶,你如果累了,不如我帮你抱亭亭。” 明了心事,经历了最初的害羞,他脸皮越来越厚了。 “咳咳……”林玲玲被呛到了,忙道,“不用了,我能抱。” 说完想到女儿这么小就招惹美少年了,忍不住就着抱何亭亭的姿势,掐了一把何亭亭。 “妈——”何亭亭语气带着抱怨地睁开眼睛,又看向刘君酌,“好吧,你要不愿意抱我,就把我交给君酌哥,让他背我好了。” “不行,不能麻烦君酌。”林玲玲马上说道,又叮嘱何亭亭,“你可得给我记住了,可不能随便麻烦君酌。” 刘君酌看着何亭亭水润润的眸子,因才醒来微微泛红的脸蛋,心如擂鼓,耳根瞬间红了。 她让自己喊何婶做妈妈,又愿意让自己背,是不是也是偷偷喜欢自己的呢? 这么想着,心跳更快了,响声像敲鼓一样。 至于林玲玲的话,他完全没听到。 何亭亭被放上了车,还是困,便不愿意醒过来,继续窝在车上闭目补眠。 不一会儿,林蓉和谢青青、李真真都来了,除去专门不去的何玄连,加上刘君酌,竟然有六个人! 林玲玲是雷打不动的司机,独占驾驶座。 剩下四个位置,要挤五个人有些困难。 最后林蓉让谢青青坐副驾驶座,自己则和何亭亭、李真真、刘君酌四个挤在后座。 见林蓉让自己独坐,谢青青心中十分不安,连忙出口相让,可是都被林蓉拒绝了。 医院里,王雅梅正呆呆地望着窗外发呆,她神情呆滞,双目红肿,十分可怜。 “雅梅,你现在怎么样了?痛不痛?”李真真见了王雅梅,眼眶瞬间红了,忙上前去握住王雅梅的手。 何亭亭被林玲玲放在床边的椅子上,也看向王雅梅。 听到李真真的说话声,王雅梅慢慢回过神来,又呆呆地将目光看了过来。 何亭亭看得心里难受,王雅梅向来是个机灵的人,何尝有过这样呆滞迟缓的时候? 想来理想破碎,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你吃饭没有?”想了半晌,何亭亭也开口。 “腿很痛,可是没有心痛……”王雅梅眨眨眼,彻底反应过来,握住最近的李真真的手,泪水夺眶而出,“真真,亭亭,我的腿断了,我不能去跳舞了,以后都不能了。我进不了歌舞剧院了,永远都进不了了。我连走路都不能走了,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曾经以为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曾经以为很快就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能够摆脱饱受父母歧视的日子,可是这一摔,什么都没有了。 理想、未来、亲情,刹那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雅梅,你别哭,你的腿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李真真一边擦眼泪一边安慰哭泣的王雅梅。 何亭亭眼圈也红了,安慰道,“是啊,你别哭,以后会好起来的。” 刘君酌目光看着何亭亭,心里想,我家亭亭真是善良,为了不让朋友难过,竟然不惜撒谎来安慰人。 王雅梅哭了许久,才慢慢停下来。 林玲玲见她慢慢止住了哭声,便问道,“你这腿伤打算怎么样?你爸妈那是什么意见?” “他们只有一个意见,就是让我马上出院,不要浪费钱。”王雅梅冷笑着说道,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怨恨和绝望。 在她或许能去省歌舞剧院的时候,她的父母对她极尽所能地赞扬,让她以为,他们终究有几分是爱自己的,毕竟自己是他们的女儿,还是第一个孩子。 可是这次的事发生之后,她才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天真。 明明是幼弟的错,可是在她骂幼弟的时候,他们狰狞着脸色臭骂自己,一口一个赔钱货,还表示以后不会再送她去读书了。 那一刹那,她看着父母狰狞的脸,所有的期待和温暖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原来,这两个人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那你……”林玲玲想问她什么时候出院,但是想到问这话,对王雅梅来说实在有些残忍,便踌躇起来。 这时王雅梅最大的妹妹涨红着脸看向林玲玲,“何婶,你送亭亭她们回家之后,能来车一下我和我姐吗?” “你们今天就出院回家吗?”何亭亭吃惊地问道。 王雅梅点点头,轻声说道,“是啊,今天的医药费没有交,医生让我出院了。” 说完之后,泪水从眼眶不断地滑出。 即使已经绝望了,即使已经认命了,想到将来自己得瘸着腿过一辈子,还是满心悲伤。 林玲玲叹口气,想了想说道,“我有个朋友,在羊城银行的。如果你想贷款,我可以帮你做担保。你长大之后,把钱还回去就行了。” 何亭亭听到这里,忙看向王雅梅。 她手上有钱,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借给王雅梅,只能用这种折中的办法,希望王雅梅不会因此埋怨自己。 “真的?”王雅梅双目迸发出夺目的光彩,“真的可以吗?” 她握着李真真的手不住地发抖,显然激动得不得了。 何亭亭见王雅梅这激动的样子,舒出一口气。 李真真破涕为笑,不住地摇着王雅梅的手,不住地说道,“真好,真好!” “是真的。”林玲玲点头说道,略一犹豫,又道,“你的脚的情况,你问过医生了吗?” 即使治好,也只是能正常走路,是不能跳舞了的。 “我知道,治好之后也不能跳舞了。”王雅梅低落地说完,很快又振作起来,“但是这样也很好了,走路像正常人一样就好了。” 比起一瘸一拐地过一辈子,能正常走路就很好了。 何亭亭听了,看向王雅梅,见她脸上虽带着遗憾,但是并不像原先绝望,便也笑了起来。 林玲玲听了,便点头,“那你等着——” “玲玲,我和青青有话跟雅梅说,你带亭亭她们先出去好不好?”这时一直在旁不做声的林蓉出口打断了林玲玲的话。 林玲玲看向林蓉,又看看谢青青,点点头,“那好。” 她抱起何亭亭,想了想对王雅梅的大妹妹王雅兰说道,“雅兰,你也跟着我出来吧。” 林蓉估计是要让谢青青道歉的,她觉得把王雅兰也带出去比较好。 出了病房,李真真高兴地对坐在走廊长椅上的何亭亭说道,“雅梅的腿能治好,可真好。” “是啊。”何亭亭点点头,看向被刘君酌那在手上的两瓶灵泉,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再进去,就送给王雅梅,让她的腿好得快一点。 这时里面忽然响起王雅梅竭斯底里的叫声,“不,我绝不原谅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谢青青,你该死,你该死——” 明明是少女的声音,却充满了怨毒。 “这是怎么了?”李真真大惊,忙看向何亭亭和林玲玲。 “我姐姐她……”王雅兰害怕极了,就要推门进病房。 林玲玲连忙拉住她,“别急,等会儿进去,你姐姐不会有事的。” “可是……”王雅兰却并不放心。 何亭亭想了想,向李真真和王雅兰招招手,等两人过来了,才压低声音将谢青青怂恿王宝推王雅梅的事说了出来。 “她怎么能这样?她怎么能这么恶毒?”李真真一脸愤怒。 王雅兰双目射出仇恨的光芒,“谢青青,我记住她了!” “谢青青,我不会放过你的,等我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王雅梅大声吼着,接着不时有东西被扫落地下的声音。 “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谢青青哀哀的哭声响起。 可是坐在病房外的何亭亭一行人听着这声音,心中没有半点同情,只有深深的厌恶。 “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李真真抹着眼泪说道。 跳舞是王雅梅的理想啊,谢青青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王雅兰握着拳头,“以后叫我见她一次,我就打她一次。” 王雅梅是她姐姐,对她和几个妹妹很好,从小护着她和几个妹妹,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好。 (未完待续。) 202 骨头软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不,我不要你的臭钱,我才不要!你以为给我钱,就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王雅梅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声音里带着愤恨和怨毒。 护士过来了,黑着脸对林玲玲道,“吵什么呢?赶紧让病人不要吵。” “不好意思,我去让她们不要吵——”林玲玲说着站起身。 王雅梅的脚有伤,很不适合挪动。如果她怨恨得狠了,跳起来赶人,估计会让腿伤加剧,得去阻止才行。 这时病房内又响起王雅梅的尖叫声,“滚出去,马上给我滚出去——” 何亭亭握着李真真的手,听着王雅梅的声音,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那年,她没有告诉林蓉,有个可怜的王梅花死了母亲,在寒冬中哭得可怜,那该多好啊。 她正想着,病房门忽然开了,林蓉一脸苦涩地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哀哀哭泣的谢青青。 何亭亭看着这样的谢青青,觉得直犯恶心,便移开了目光。 这时王雅兰突然冲向谢青青,对着谢青青脸上连抽了四五个巴掌,“我打死你这个贱人,我打死你这个狠毒的贱人,我姐那么苦了,你还这样,你该死,你怎么不去死……” 她一边喊着,一边对谢青青拳打脚踢。 谢青青知道所有人心中肯定是恨极了自己的了,因此挨打了并不敢反抗,只是一味地哭。 林蓉见了,心下一叹,不得不上前拉住了王雅兰,“雅兰,别打了,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蓉姨,你竟然阻止我?你怎么能阻止我?”王雅兰愤愤地看向林蓉,“当初你收养这个王梅花,我爸我妈还说过如果你收养了我姐就好了。这事虽然没成,可是你怎么也不能让你收养的女儿来打我姐啊!” 何亭亭睁大眼睛看向王雅兰,王良生曾经想让林蓉收养王雅梅?这不可能吧? “我没有……”林蓉觉得百口莫辩,讪讪地说了半句,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虽然她没有让谢青青这么做,可是谢青青是她收养的,她没有教好谢青青,到底是她的错。 王雅兰朝谢青青吐了口口水,便进了病房。 何亭亭很想进病房,但是不敢让刘君酌背自己,因此便对李真真道,“真真,你进去看看雅梅怎么了。” “嗯,我这就去。”李真真说完,马上松开何亭亭的手进了病房。 刘君酌走到何亭亭跟前,红着耳朵根问,“亭亭,你想进去吗?我、我背你进去。”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着。”何亭亭虽然很想让刘君酌背自己,可是才被林玲玲叮嘱过,到底不敢做这事。 刘君酌心中一阵失望,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两瓶水,问,“那这两瓶水呢?” “我等会儿进去送给雅梅。”何亭亭说完,便竖起耳朵听病房里的动静。 病房里,有王雅梅的哭声,也有林玲玲、王雅兰和李真真的劝慰声。 可是很显然,她们的劝慰没有任何效果,王雅梅一直在哭。 也是,本来已经认命了,可是却骤然得知并不是意外,并不单单是自己弟弟的错,而是有人包藏祸心怂恿的,心里如何不难受? 过了一阵,林玲玲走了出来,叹了口气,“王雅梅一直在哭,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 这时林蓉说道,“她心里难过,自然要哭的。”说着脸上的悲悯和懊悔越发明显。 王雅梅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她在沈家村住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不止一次,她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可怜。 后来,这个女孩子因为成绩好,上了初中,日子总算好过一点了。再后来,这个女孩子得到去羊城歌舞剧院面试的机会,更加的神采飞扬了。 她有了理想,她美好的未来触手可及。 她成了她那对父母到处炫耀的对象,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亲情。 可是一切,到今天彻底没有了,就因为自己养女的怂恿。 “妈——”谢青青听了林蓉这话,心中忐忑,不由得捂着红肿的脸小心翼翼地叫着林蓉。 林蓉看向她,目光淡淡的,“别这么喊我了,你以后跟亭亭她们一样,喊我蓉姨吧。” 她林蓉是心肠软,可是面对一条毒蛇,再也软不下去了。 普通的小错她可以容忍,可是毁人理想,绝人前程的事,她不能接受。 何亭亭听了这话,吃了一惊。 她以为林蓉怎么也会忍上几年,等到谢青青满十八岁之后才发难的。没想到,此时她竟然就这样做了。 林玲玲也看向林蓉,但是想到里面的王雅梅,她突然明白了林蓉的想法。 只有刘君酌,始终不动如山,只是时不时偷看何亭亭,一边看一边耳根发红心跳加速。 “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了,求你别赶我走……”谢青青跪了下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哭,可怜兮兮的。 林蓉低头看向跪在自己跟前的谢青青,“你骨头这么软,动不动就跪人,是不是因为,你心中从来没有尊严,没有对错?” 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冷静地容忍谢青青,可是来到医院看到王雅梅的样子之后,她一分一秒都忍不下去了。 就因为她林蓉收养的谢青青,才十四岁的王雅梅一辈子就被毁了。 才十四岁啊,花一样的年纪。 “妈……”谢青青脸色刷白,吃惊地看向林蓉。 每次她这样跪下来的时候,林蓉总会原谅她的。可是这次,林蓉她不仅不原谅,竟然还问出了这样的话。 何亭亭看着这样的谢青青,心情很畅快。 看到谢青青倒霉,她心情不由自主就飞扬起来。 林玲玲站在旁边,打定主意不插手林蓉的事。 林蓉看着谢青青,盯着她的眼睛,“我说了,叫我蓉姨。你放心,我不会赶你走的,我会养大你,直到你成年。” “不,求求你不要……”谢青青望着林蓉冷静得有些冷漠的面容,哭得不能自已,“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 她真的害怕了,她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家,才有一个母亲,她不愿意失去。这个母亲能干,温柔,对她一直是很好的,她很喜欢这个母亲,比亲生母亲还要喜欢。 (未完待续。) 205 专门欺负那些坏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看向林玲玲和刘君酌,“我想单独跟蓉姨说会话,你们快出去。” “就你事多……”林玲玲摇摇头,招呼刘君酌,“君酌,我们走,让她们说去。” 刘君酌心塞地跟着林玲玲出去了,何亭亭要和人说悄悄话都不让自己听,肯定是不喜欢自己的,他之前真是想多了。 何亭亭笑嘻嘻地冲两人做了个鬼脸,看着两人出去了,又凝神细听,确定何学不在屋内,这才招呼林蓉在自己身边坐下来,压低声音说道, “蓉姨,我看过一些国外的书,书上说,谢青青是你的养女,以后可以分家产的,我估计国内也差不多。你不如去派出所取消了收养关系,以后不给她分家产?” 谢青青那么可恶,她一点都不希望她能得到林蓉的财产。 林蓉一听这话,就想到何亭亭可能是因为好朋友王雅梅叫谢青青毁了才说的,沉吟半晌说道,“我们这里不大讲究这个,到时我还健在,怎么分财产是由我说了算的,这倒不用担心。” 见林蓉不听,何亭亭急了,压低声音道,“蓉姨,我是怕谢青青心思歹毒,害了你谋夺家产啊。你看谢青青那人,小小年纪就知道怂恿人害人了,再过几年,不是更可怕吗?” 林蓉摇摇头,“那倒不会,青青这人小气,爱嫉妒人,有些歹毒是真的,但应该不至于谋财害命的。亭亭你也别乱想这些了,小心你爸爸妈妈知道了。” 何家一直把何亭亭放在手心上宠爱,估计就是不想她见到太多的黑暗和丑恶,希望能让她无忧无虑长到十八岁,过完美好的少年时代才接触成年人的世界。 “蓉姨,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呢。”何亭亭见林蓉不听,不由得大感沮丧,但是却并不肯死心,继续道, “即使她真的不会害人,你有备无患也好啊。有句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不对?再说了,你难道不想亲眼看到临风哥带着他大哥从香江回来吗?” 何亭亭越说越起劲,她觉得谢临风回来之后,看到谢青青这个人应该会很不开心的,所以恨不得林蓉马上答应她断了和谢青青的收养关系,把谢青青赶走。 听何亭亭提到谢临风和他大哥,林蓉犹豫了。 虽然说收养了谢青青,虽然说很想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教好,但是收养的和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到底是不能比的。 谢青青没有坏心眼固然好,如果有,她做些防备其实是很有需要的。毕竟她还想平安活着,等两个儿子回来,或者等到足够强大了,去香江寻找两个儿子。 “那好吧,做些准备也好。”想明白了,林蓉最终点点头。 何亭亭一听,忙再接再厉,“蓉姨啊,其实我觉得让谢青青离开沈家村挺好的,不然我担心她继续害人。不如你解除了收养关系,把她送人得了?” 像谢青青那样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太有心计了,何亭亭怕她害到何家人身上。 “那倒不用。”林蓉回道,“她和你是一届的,九月份升高中,应该能考到鹏城中学。到时我想办法在那附近找房子,让她以后住在那里。” 说完了,沉吟半晌,认真地看向何亭亭,“至于你,亭亭你远远避着青青,千万不要和她有交集。我也会回去敲打她的,她如果敢欺负你,我马上赶她走。” 虽然说谢青青是她的养女,在关系亲厚上是超过何亭亭的,但是在她心目中,却觉得和何亭亭更亲近。一则何亭亭救过她的命,二则就是人的一种契合度和缘分了。 “蓉姨你太善良啦……”何亭亭听到林蓉这种决定,有点不大满意地嘀咕。 林蓉叹口气,摸摸何亭亭的脑袋,“青青对我,还有几分孺慕之情,所以应该愿意受我约束。一旦我赶她走,她心怀怨恨,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那好吧。”何亭亭知道什么事都得循序渐进的,现在能让林蓉和谢青青解除收养关系已经很好了,便不再揪着这事不放。 不过她到底担心林蓉,又叮嘱林蓉,“那蓉姨你记得要小心啊。” “放心,蓉姨会小心的。”林蓉见何亭亭皱着的小脸,心里不希望她皱眉皱脸,便说道,“亭亭对蓉姨笑笑吧,蓉姨喜欢亭亭笑。” 何亭亭听了,冲林蓉露出个笑容来,侧着脑袋问,“我笑了,蓉姨是不是很开心了?” 见少女带着婴儿肥的脸蛋笑开,又是灿烂又是饱满,两粒梨涡深深,满满的都是少女气息,因侧着脸蛋斜眸看人,又添了几分娇俏灵动,真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林蓉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伸手摸摸何亭亭,“是啊,每次看到亭亭笑,蓉姨就很高兴。” 少女的美不仅仅在于容貌美丽,还在于神态与气度,有春花绽放、阳光普照的动态妍丽之美。 “我也喜欢蓉姨笑,蓉姨要多笑啊。”何亭亭伸手握住林蓉的手,笑着说道。 她不禁想起谢临风,谢临风也是不爱笑的,平时极少笑。她跟他说过好多次,让他多笑笑,不知道他去了香江,孤身一人在陌生的都市寻找他大哥,会不会更加不爱笑了。 “嗯,我们都多笑笑。”林蓉看着何亭亭的笑脸应道。 林蓉离开之后,何亭亭便拄着拐杖去调试香水,走出不远遇上刘君酌,见四周又没人,便干脆让刘君酌背自己了。 刘君酌背着何亭亭,假装不经意般问道,“亭亭啊,你刚才和蓉姨说什么啦?” “也没说什么,就说谢青青啊。”何亭亭没敢说自己怂恿林蓉解除和谢青青的收养关系及让林蓉送走谢青青,怕刘君酌觉得自己心肠恶毒。 她爸爸何学就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刚才林蓉也有点这个意思,这让她下意识地认为,大家都不喜欢她这个样子的。 这么想着,她突然如遭雷击。 谢青青心肠恶毒,她觉得自己也心肠恶毒,难道说,她和谢青青竟然是同一类人? “那个白眼狼有什么好说的啊,简直像毒蛇,看到谁都想咬一口。”刘君酌厌恶地说道。 何亭亭听了,忙点点头,“就是啊,看到谁都想咬一口,太坏了。”她想,她只对坏人恶毒,对好人以及没招惹过自己的人好,和谢青青是不一样的。 可是又觉得,王雅梅打过谢青青,或许谢青青才报复的,那谢青青也是对招惹她的人出手……何亭亭想得脑袋也有些乱了,不由得恹恹地问,“君酌哥,你觉得我恶毒吗?” “亭亭一点都不恶毒,亭亭很好。”刘君酌马上说道。 何亭亭却并没有高兴起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假设……我是说假设啊,假设我不想让那个打花的沈燕芳好过,也不想让谢青青好过,这样做会不会很恶毒啊?” “不会。她们不是好人,弄死……咳咳咳……让她们不好过是应该的。”刘君酌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血腥,怕何亭亭会反感自己,连忙改了口。 何亭亭长出一口气,笑道,“我也觉得。不能做老好人,偶尔要做坏人,专门欺负那些坏人。” “没错,就是这样。”刘君酌点头说道。一味地做好人是没用的,迟早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何亭亭放下心中的大石,看四周景色,见两旁的小楼都有各种植物,又是各色春花又是香草仙藤,雅致美丽,味芬气馥,更是心情大好。 刘君酌好不容易才将何亭亭背在背上,自然舍不得马上把人放下,再看四周景致美丽,恨不得背着她多走一会儿,因此脚步放得极慢。 此时春末夏初,空气清新温暖,又有鸟语啾啾,叫人心旷神怡。 何亭亭忽然想起一事,忙问道,“君酌哥,你和我三哥找王良生和方秀兰算账,做了什么啦?” “非常恶俗,不好说。”刘君酌有些不愿意说,此时鸟语花香,少女就在自己背上,仿佛身处仙境一般,他一点都不想提那叫人倒胃口的事。 何亭亭一听,兴趣大起,忙摇着环住刘君酌脖子的双手,“怎么个恶俗法?君酌哥,你说啊,快说嘛……” 听着少女如同撒娇一般的声音,刘君酌却差点双腿发软站不住,吓得连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君酌哥?”何亭亭觉得刘君酌有点奇怪,忙试探着问道。 刘君酌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就站不稳了,再也顾不得会不会破坏气氛了,忙收摄心神,将何玄连做的那事说出来转移注意力,“三哥他和我去王家粪坑偷偷锯粪坑上的木头,打算让王良生和方秀兰踩断木头掉粪坑里。” “好恶心……”何亭亭听得直皱眉头,“我三哥这是想什么呢,做这么恶心的事。” 刘君酌与我心有戚戚然地点点头,“你也觉得恶心吧,我也觉得恶心透了,差点没吐出来。就是你三哥,他说王良生夫妻俩要面子,掉进去了又脏又臭,肯定会觉得特别丢脸。其实要让他们丢脸,办法多得是……” (未完待续。) 206 报复与魔都来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点了点头,想了想,问,“你们锯了吗?” “锯啦……不过是你三哥强烈要求的。”刘君酌悻悻然说道,他原本是不干的,可是何玄连却威胁,他敢不干,他以后都不让他靠近何亭亭了。 “那如果王良生或者方秀兰掉粪坑里了,我们要多叫人去看热闹啊,让他们丢脸丢个够。”何亭亭兴趣勃勃地提议道。反正已经恶心过了,不如办得好一点,让王良生或者方秀兰丢尽脸面。 这其实有些困难,因为不知道王良生或者方秀兰什么时候会掉进去,但是刘君酌为了不让何亭亭失望,最终还是点点头,“就这么办。” 大不了,他再去锯一次,确保让王良生或者方秀兰今天就掉进去,而他时时注意他们的动静。 何亭亭想到王良生或者方秀兰掉粪坑里的样子,顿时大乐,心情更加畅快,在刘君酌背上笑得开心。 春末夏初的风在吹,风中花香弥漫,少女银铃般的笑声让一切都鲜活起来。 刘君酌将脚步放得更慢,恨不得能这样一辈子。 到了调试香水的实验室,刘君酌放下何亭亭却并不肯马上走,而是扬言说自己也要调试一种香水。 何亭亭听他一副坚定的语气,倒也不打击,只道,“那你节省一点,我们茉莉花香精不够用呢。” “放心,我不会浪费的。”刘君酌说完,知道急不得,又想起刚才答应何亭亭的事,便很快离开,找何玄连去了。 何亭亭自己一人待在实验室里调试香水,很快便忘了四周的一切,只有自己的香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大盛,紧接着响起刘君酌兴奋的叫声,“亭亭,王良生和方秀兰两个都掉粪坑里啦……” “原本以为只掉一个,没想到一次掉了两个,哈哈哈……”何玄连畅快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来。 他和王雅梅也算打小认识,今天本该也去探望王雅梅的,毕竟有车顺路。可是王良生和方秀兰闹那一出,让他膈应死了,所以故意不去。 何亭亭将最后一种香精添加进去,这才放下工具,抬起头来惊喜道,“怎么这么巧,竟然掉了两个?” 毕竟是大人,又不是小孩子需要找伴去厕所,肯定是分开一个一个去的,所以他们原先的想法都是,掉任意一个就够了。 “他们一个去喂猪,一个上厕所,同时踩上去,当场就掉进去了。”何玄连眉飞色舞地说道,“亭亭你是不知道啊,一听到他们掉进去,我们马上就扯开嗓子叫,引得全村的人都来了。我保证,他们夫妻俩估计两个月不敢出门。” 何亭亭听得大乐,她知道喂猪向来是王雅梅的活计,现在王雅梅受伤了,才轮到方秀兰,不由得笑道,“这就是方秀兰的报应。” “这不是报应,这是我们的报复。”刘君酌笑道,“王良生和方秀兰这次真是丢尽了脸了。因为除了村里人,正好有人从魔都来找何叔,又有台胞回来,都碰上了。” 何亭亭一听,笑得更大声了,爱面子的王良生和方秀兰在有身份的外人跟前丢脸,只怕难受死了。 笑够了,这才问,“君酌哥你说有人从魔都来找我爸爸,是什么人啊?”又转向何玄连,“三哥你认识吗?” “是我们的三伯公,他带了三个人来,一个是他的孙女儿,看人眼睛向天,超讨厌的。”何玄连没好气地说道。 何亭亭惊讶,“是爷爷的兄弟吗?那大伯公岂不是也来我们家了?” “就是爷爷的兄弟,大伯公的确来了,他们见面了还挺激动的。”何玄连回答完,又道,“亭亭你继续调试香水吧,别去待客了。我先上去……” 刘君酌坐下来,“那我陪着亭亭,你快回去吧。” 何玄连看了一眼刘君酌,脚步却未停,一边走一边说道,“有两个人是想来买我家的客家围,占我家便宜的,刘君酌你真的不去看热闹?” 刘君酌顿时一脸挣扎,但很快看向何亭亭,“亭亭,那你自己待着,我去看看。我也是……”他说到这里脸瞬间红了,没好意思说下去,飞快地跑了。 他想说的是,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他听小叔说过何学坑过好多人,一直想跟在何学身边学习学习的,这下是难得的机会,所以忍痛暂时离开何亭亭,去跟何学学东西。 他跑出去的时候握着拳头想,等我学得多了,变得更加能干了,以后就能赚好多钱给亭亭了,亭亭你等着! 何亭亭看着空空的实验室,摇摇头,继续埋头调试香水。 又过了不知多久,林玲玲来喊吃饭,何亭亭才放下手中的实验,让林玲玲背回去吃饭。 “家里来了客人,你等会儿见了客人记得打招呼。”林玲玲说完,开始给何亭亭介绍来了什么客人,该怎么称呼。 何亭亭伏在林玲玲背上认真地记着,表示知道了。 回到客厅门口时,正好看见客人们从客厅出来,准备去饭厅吃饭。 两方人马打了个照面,何亭亭当下就笑吟吟地打招呼喊人,即使面对那个仰着头拿鼻孔看人的骄傲少女,何亭亭也能甜甜地打招呼,“建画姐——” 听了她脆生生的招呼声,一个陌生的高大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这就是亭亭吧?可真有礼貌。” “就是亭亭,她不仅有礼貌,还是个小才女,在报纸上发表过文章的。”大伯公笑眯眯地说道。 这下三伯公何达以及他带来的两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还有骄傲少女何建画都看向了何亭亭,当然,几人目光中的意味都不尽相同。 三伯公何达惊讶道,“还发表过文章啊,这可了不得啊。我记得六弟吧,以前也是个才子。看来,都遗传下来喽。”他说的老六,是指何亭亭的爷爷何逊。 “可不是,六弟能读书,阿学也能读,到小的这一辈,老大、老二都考去了京城大学,老三成绩也好……那个什么基因啊,可真是代代相传的。”大伯公喟叹着说道。 小时候,他母亲让他和何逊交好,一切都听何逊的,即使吃亏也得讨好何逊,他其实也有过不忿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长子,却得讨好小自己那么多的六弟,而且一切待遇,却又远远不如那个六弟。 慢慢地,他发现了,其他几个兄弟和六弟争,都会被自己的爷爷和父亲敲打,还会被父亲的大房也就是何逊的母亲修理,而讨好六弟的他,则会被爷爷和父亲表扬,还会得到大房的好东西。这样的甜头,渐渐地让他将不忿收了起来。 再大些,何逊也大了,遇到其他兄弟的挑衅,是何逊自己出手修理的,弄得其他几个兄弟没一个能够冒头。 到了十六七岁,他更加的明事理了,才明白,原来整个何家真正的主人是六弟何逊。何逊是何家的嫡系,比他们这些庶出的金贵了不知道多少倍。 何逊的母亲,是他父亲用大红花轿明媒正娶进门的,走的是正门,带进了大批的嫁妆。他们的婚宴热闹了三天,整个镇上、城里甚至五湖四海都有人前来祝贺。 而他的母亲,以及其他庶出兄弟的母亲,都是一顶小轿从小门抬进去的,没有嫁妆没有吹拉弹唱,更加没有祝贺。 慢慢地,他就认命了,一条路走到黑,决定跟着六弟何逊走。 三伯公何达听了这话,想起那个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六弟,心中冷笑,你厉害又如何,如今还不是早早的去了。你儿子是能读书,可不过是个书呆子,我可不会留情。 这么想着,他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点头道,“是啊,六弟是个才子,后代也个个是才子才女啊。” 何亭亭听着他这话,总觉得别有用心,便看向何学,却见何学脸上是一贯带着淡笑的表情,似乎没听到什么言下之意。 “何亭亭能在报纸上发表文章,那还挺厉害的。”何建画微微嘟着小嘴扬声赞了一句,又问,“像你这样在报纸上发表一篇文章,能有稿费吗?”该不会是给钱报社,让报社刊登的吧? 她觉得自己是从魔都来的,身份比何亭亭这个乡下人高贵得多了,没想到一见面,就发现何亭亭穿的裙子比自己的好看,行事也更让大人夸赞,心里顿时就不高兴了。 何亭亭明明就是个乡下人,凭什么穿得比她还好看啊,凭什么让大家都赞扬她呀! 何亭亭低头看向那一脸不怀好意的少女何建画,笑眯眯地回答,“有的。”她发现了,这种时候保持笑容,会更让人生气。 “有多少啊?”何建画果然更不快了,马上不知眉眼高低地追问。 何亭亭伏在林玲玲背上,笑容更灿烂了,回道,“没多少的。”她的钱是她的,凭什么告诉何建画有多少啊。 何建画还想追问,却被三伯公何达阻止了,“好了,好了,快吃饭了,别那么多问题了。” “肯定没多少……”何建画被阻止了,不敢再大声说,只好不屑地低声嘀咕。 (未完待续。) 209 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飞快地思索着,半晌摇摇头,“这事绝对不可能的,不用跟雅梅说了,免得雅梅担心。” 一来台胞要从大陆带人去苔湾很不容易,二来王良生和方秀兰被刘君酌吓过之后,未必敢包办婚姻了,卖女儿的事自然也不敢。综合下来,这件事不可能。将不可能的消息告诉王雅梅,只会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那好吧,我再打听打听。”李真真也担心自己听错了,便点着头说道。 因晚上还要上学,李真真在何家不能久待,很快就离开了。 何亭亭想着也差不多可以吃饭了,便和何建画去饭厅。她的脚已经不怎么痛了,虽然不能大步走路,但是扶着拐杖跳着走,或者脚微微撑一下地倒也是可以的,所以拒绝了何建画的搀扶。 经过客厅时,何亭亭听到一口有些奇怪的普通话,便停下脚步来。 “怎么了?”何建画问。她为了和何亭亭搞好关系,早放下了自己的高傲,有时下意识地捧一下何亭亭。 何亭亭听了听,说道,“可能那个台胞来我家了,他们的普通话跟你的不一样,口音很重。”说起来,挺像鹏城很多人的口音。 “那我们进去看看吧。”何建画马上欣喜地说道。 虽然她自持是魔都人,看不起除了京城外的所有地方,有时甚至觉得京城人也不如何,但是对香江人和苔湾人,还是很推崇的。 何亭亭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可是见何建画一脸的跃跃欲试,又想她是客人,不好一点面子都不给,便同意了一起进去。 两人进了客厅,果然看到一个老人两个中年人坐在一块,跟何学、大伯公、三伯公及两个客人说话,刘君酌坐在何学旁边,此时正在帮忙续茶。而何奶奶则独自坐在另一边,她身旁放着一个袋子。 见人一定要问候是何家的家教,所以何亭亭先上前问了人,这才在何奶奶身边坐了。 何建画不想被何亭亭比下去,所以跟着何亭亭打了一边招呼,也坐在何奶奶旁边。 “建画不怎么出门,一下午都和亭亭看书,会闷吗?”何奶奶笑眯眯地看向何建画,问道。 何建画摇摇头,“我不闷,谢谢六叔婆。”她在何亭亭房中,偶尔看看书,偶尔看看何亭亭房中的摆设、衣服和首饰,满心惊叹,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你如果觉得闷了,就跟你婶婶说,让她带你到市里走走去。”何奶奶说完,又关心地看向何亭亭,“今天脚好些了吗?还痛不痛?” 何亭亭摇摇头,“好很多啦。”说完又看向旁边的袋子,“奶奶,这是什么啊?” “这是沈二伯公和两个伯伯带回来的衣服。”何奶奶简单回道,却并不多说。 她小时到出嫁后,皆生活富贵,从来没有穿过别人的旧衣服,反而多数是她赏了自己的旧衣服给人。就是后来日子困难了,有钱有物不敢拿出来用,穿衣吃饭都困窘,但也没有穿过别人的旧衣服,几个小的也是自己内部改了穿。 所以,现在骤然收到别人送的几件旧衣服,她一时有点不知怎么处理。 还给别人是不可能的,毕竟人家是一片好心送来的,是善意,她还了,就是打脸的行为,断断做不得。至于穿,现在情况允许了,何奶奶恨不得给自己的孙子孙女穿金戴银配玉,怎么舍得让他们穿别人穿过的旧衣服?所以,铁定是不穿的。 不能还回去,自己也不穿,放在家里就浪费了,可是送给别人穿吧,又会让三个好心的台胞不舒服,何奶奶想了一遭,觉得甚是为难。 何亭亭一听说是衣服,就知道一定是李真真说的旧衣服了,顿时没了兴趣,便不再说话,只是坐着,不时听几句何学那天的谈话。 她只听了几句,就知道这三个台胞想回来办厂,就打算在镇上办。 何建画听到是衣服,猜想应该就是从苔湾带回来的,一时有些好奇,不由得问道,“六叔婆,是男装还是女装啊?” “男装女装都有,不过不是成套的。”何奶奶说道,她还没打开看过,并不清楚,只是刚才沈二送的时候提了一嘴,说什么一件给老三,两件给亭亭。 她想到自己的孙子孙女儿要穿别人穿过的旧衣服,脑仁就痛,便含糊应了,又说了感谢的话,就坐到一边冷静去了。 何建画听了,目光落在那个袋子上,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儿林玲玲来喊吃饭,何亭亭便站起来。 何奶奶则看向三个台胞,“沈二和阿三阿四就在我们家吃饭,别客气,现在先去吃饭吧……” 沈二和两个儿子意思意思推辞一下,就应了,一起跟着去吃饭。他们在沈家村的房子早就没了,这次回来都是由乡亲们接待的。 因为他们是台胞,而且明显是几十年前就去了苔湾的人,所以这次回来很受村里人重视,家家户户招待起来十分热情好客。 经过昨天被沈家人热情招待,沈二和两个儿子此刻见何家留饭,也就习以为常了。 次日,下起了绵绵细雨,何亭亭听着潺潺的雨声,心情无端地有点低落,便坐在钢琴前弹琴。 她弹了没多久,何建画就来敲门了,满脸的羡慕,“原来你还有钢琴啊,我一直都没看到呢。你爸爸妈妈对你真好!” 她说着,打量了一遍,见钢琴就放在靠阳台的角落,是被帘子遮住了,所以自己先前才没有看见。 何亭亭笑笑,“还好啦,外面下雨了,你打伞了吧?” “嗯,打了,你不用管我,继续弹吧。”何建画说着,专门搬了椅子坐到何亭亭身边。 何亭亭并没有打算怎么招待她,听了她这话,便自顾练起琴来。 何建画看着少女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舞,动听的音乐便倾泻而出,心里有点难过,有点委屈。 她多希望,自己也能过何亭亭这种备受宠爱的日子啊。 外头雨声沙沙作响,阳台上和窗边的鲜花被溅了雨水,有种哀愁的美丽。两只湿漉漉的鸟雀站在窗台梳理羽毛,不时叫几声,清脆的鸟语和着悦耳动听的钢琴声,将鲜花着雨的哀愁减去了大半。 何建画看着听着,不由得痴了。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呼叫何亭亭的声音,何亭亭听见,便停止了弹琴,叫道,“门没锁,你进来吧。” 不一会儿,进来了个十*岁的少女,并不十分美丽,但是青春逼人,如鲜花一般美好。 何建画坐在一旁,并不说话,她知道,这个少女是来汇报工作的,昨天就曾经来汇报过。 少女今天将工作汇报完毕,并没有马上离开。 “好,辛苦你了。”何亭亭听完说道,抬头见少女面带喜悦,欲言又止,不由得问,“怎么啦,还有别的事吗?” 少女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我还想说,我和她们几个,都很谢谢何家,谢谢何家放过沈燕芳,没有让她坐牢或者枪毙。” 何亭亭听到这里,吃了一惊,心中思绪万千,但她很快将神色收敛了,竭力装出平静的样子,问道,“那沈燕芳现在在哪里?” “亭亭你放心,何先生说不准她再进何家,我们绝不会放她进来的。她现在在沈家村,我们把她的东西都整理好了,拿出去给她,就会让她赶紧走的。”少女以为何亭亭不高兴沈燕芳进何家,马上解释道。 何亭亭想了想,不知道自己爸爸为什么要放过沈燕芳,只好对少女道,“我知道了,那你们就赶紧把属于她的东西送出去吧,绝对不能让她进何家了。之前的茉莉花被打了那么多,我家损失很大,比你们所有人十年的工资还多。” “我们知道的……”少女一脸的感激和愤慨,“我们对她这么做都很生气,以后都不会和她联系了。” 何亭亭点点头,“嗯,希望你们都能好好工作。” “我们会的。”少女激动地说道。 她们原先担心沈燕芳做了那样的事,何家也责怪上她们,一直惴惴不安。现在知道何家并没有责怪她们,还仁慈地放过沈燕芳,心中都十分感激。 她们村子里不止她们几个出来打工的,还有很多人也出来了。打工是怎样的,老板好不好,过年的时候大家都交流了很多。听着许多人的诉苦,她们觉得自己幸运极了,找到了何家这样的雇主。 “那你回去吧,今天下雨,就不要再外面跑了,免得淋湿了感冒。”何亭亭心乱得很,没有太多心思招待少女,便下了逐客令。 等少女走了,她扭头对想要问问题的何建画说道,“你想学钢琴吗?这里有本小册子,你可以看着学学。” “那好,我试着学学。如果你要用钢琴了就告诉我,我马上还给你。”何建画有再多的问题,都被钢琴甩到了一边,马上高兴地应道。 何亭亭让出了钢琴,自己拿了本书,坐在一旁发呆。 她不明白,自己爸爸为什么放过沈燕芳,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未完待续。) 210 借刀杀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何亭亭打算等何学傍晚回来,一定要好好问问,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还没等到何学傍晚回来,过来串门的二奶奶,就带来了一个叫人吃惊的消息。 台|胞沈二准备在镇上办厂的钱,被偷走了一部分! 这个消息在一个小时内传遍了沈家村,何亭亭得到消息,已经算滞后了。 “听说惊动镇领导和市领导了,说一定会彻查。”二奶奶说道,“上面说了,偷台|胞的钱,而且数额不少,那属于政|治问题,影响十分恶劣,一定会严惩。” 台|胞回来,是投资的,和华侨、江商一样,是很受上面鼓励的。因为他们的投资行为,对内地来说,属于一种建设。 内地地大物博,人多劳动力多,就是缺少了资金。台|胞、华侨、江商回来投资,提供的正是资金。 何亭亭没做声,她脑子飞快转动,不知怎么的,马上转到沈燕芳身上。 何建画吃惊地问,“那个台|胞,被偷了很多钱吗?” “听说三万多吧。”二奶奶说道,“他们在镇上选好了地址建厂,听说那钱是准备拿去做前期订金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拿出去,就被偷了。” 何建画倒抽一口气,三万多的钱对她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巨款! 何亭亭倒没多吃惊,她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问,“二奶奶,你知道钱大概是什么时候丢的吗?” “上午十点多差不多十一点左右丢的。”二奶奶是收集消息的好手,知道得一清二楚,“阿三大概十点七(十点三十五分)回去加衣服,看到钱包还在的。到了十一点,阿四回去,就发现钱包不见了。” 何亭亭听了,估算了一下沈燕芳在沈家村的时间,越发觉得有可能。 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打算静观其变。 到了傍晚,雨下得越发大了,偷了沈二的钱的小偷在镇上被人赃并获。 三万多是巨款,所以沈家村家家户户都很上心,这小偷被捉获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并且广为传播。 偷了台|胞三万多巨款的小偷,竟然是罪大恶极的打了何家的花、又被何家宽宏大量放过的沈燕芳! 何亭亭听得一愣一愣的,喟叹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 所以爸爸放过沈燕芳,是算好了沈燕芳会偷钱的? 她思来想去,觉得不大可能,爸爸怎么知道沈燕芳会偷钱啊,这不可能。 二奶奶说完了自己听到的消息,看向何奶奶,“姐,你要不要去说几句?” “去,玲玲和我一起去。”何奶奶说着站起来,看向在发呆的何亭亭,“亭亭你和建画在家里,奶奶和你妈妈很快回来。” 何亭亭回过神来,点点头,“好,奶奶放心。” 等何奶奶走了,何建画问何亭亭,“亭亭,你奶奶和你妈妈去做什么啊?和那个沈二伯公一起商量怎么处置沈燕芳吗?” “不是。”何亭亭摇摇头,“我奶奶和我妈,应该是去赔罪吧。” 何建画难以置信,“为什么要去赔罪啊,这事和你家没关系啊。再说了,认真说起来,你家也是受害者呢,那个沈燕芳是在你家做过工,可是也害过你们家啊。” 她那天也听到了,沈燕芳打了很多茉莉花,害得何家损失很大,具体损失是很多女工做十年的工资。很多女工做十年的工资,估计是一个人做一辈子才能赚到的钱。沈燕芳害何家损失了那么多,何家放过她就算大好人了。 何亭亭随口道,“都是邻里,毕竟是要说一声的。” 他们何家肯定不会觉得何家有问题啊,但是对外呢,怎么也得意思意思说上两句的。再说了,说是赔罪,去到了肯定不会做赔罪这么傻的事的,只是表达了一下关怀而已。 何建画有些不解,见何亭亭不说话,而是在想什么,便不好意思再问。 她和何亭亭年纪差不多,没道理何亭亭懂她却不懂的,自己再琢磨就是了。 过了没多久,何奶奶和林玲玲就回来了。 林玲玲摇着头感叹,“没想到沈燕芳竟然这么贪婪,这么死性不改,真是没救了。台|胞的钱,是那么好偷的吗?听说上面很重视,估计会枪毙呢。” 何亭亭心道,偷钱超过三万块,本来就是要枪毙的,沈燕芳偷台|胞的,影响极其恶劣,更要罪加一等,枪毙可也没什么可惜的。 可是她只敢自己这么想,却不敢说出来,怕又被何奶奶和林玲玲教育一番。 晚饭时间,家家户户都讨论沈燕芳死性不改偷台|胞钱的事,有人说何家太过善良,差点害了沈二,又有人说怪沈燕芳太贪心,一个打工妹,竟然敢偷三万多,比得上那些有名的江洋大盗了。 吃完了晚饭,何亭亭拉了何学进书房,压低声音问,“爸爸,你放过沈燕芳,是知道她会去偷沈二伯公家里的钱的吗?你怎么知道她就会去偷钱啊?如果她不去偷,就白白放了她吗?” “亭亭,你好好读书,别管这些事。”何学有些头痛,女儿怎么就这么想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呢。 何亭亭拉住何学的手直摇,“爸爸,你就告诉我嘛。你什么都不让我接触,就不怕我将来被人骗了吗?” 她这话才说完,外面响起刘君酌敲门的声音,“亭亭,何叔,你们要喝茶吗?有何叔的大红袍,也有亭亭的花茶。” 何学一滞,扬声道,“不喝。”然后看向正望着自己的女儿,他觉得,不用等将来女儿会被骗,就怕现在,就会被刘君酌那小子骗了。 这么想着,叹口气,说道,“你妈妈去派出所看沈燕芳时,沈燕芳不认错,还表示下手轻了。这样的人呢,算是穷凶极恶型的。正好我们村里来了台|胞,爸爸就想试试……” 何亭亭听得目瞪口呆,“爸爸,如果沈燕芳真是穷凶极恶型的,来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 “她短时间不会做,起码得谋划好。在她谋划之前,肯定知道村里来了台|胞。我算是给了她机会,没想到她还是走了这一条路。”何学简单地说道,然后敲敲何亭亭的小脑袋,“好了,别想了,出去看书或者看电视。” 至于沈燕芳会不会选择一条正常人走的路,何学看她的性格,很肯定她不会。不过这些事他知道就好了,用不着详细跟何亭亭说。 何亭亭捂住小脑袋,想了想问,“沈二伯公得罪过爸爸吗?” “有点。”何学点点头,仍然不打算详细解释给何亭亭听。 那三个台|胞一来借了他的名头选厂址要优惠,损害他的名誉,让他不满;二来说什么家里孩子和何亭亭年龄相当,可以从小定亲,让何亭亭跟他们去苔湾做童养媳。那语气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何学表示自己很生气。 他的女儿需要去给人做童养媳吗?就是八人大轿来请,他也不肯让女儿嫁啊!台|胞而已,真当自己高人一等了? 何亭亭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将这次事件琢磨成了借刀杀人和坏人自相残杀,便心满意足地点头,“我明白了,我先出去看电视啦。” “去吧,不准胡思乱想,不准插手这些事。”何学说道,见女儿笑盈盈地应了,恨不能加一句,不准和刘君酌太过亲近。 但是想想,说了反而不好,便忍住了,目送女儿跳着出去。 何亭亭心情舒畅得很,接下来过得十分舒心。她多数是看书复习,偶尔会教一教何建画弹琴。 林玲玲见她实在空闲,这天中午吃完午饭就叫住人,“亭亭啊,横竖你也没事,不如来跟妈妈学煲汤吧。” “不是妈妈煲汤吗?”何亭亭不解地问。 林玲玲翻了个白眼,“现在妈妈自然能煲汤给你喝,可是等你长大之后,出嫁了呢?你现在就跟妈妈学,以后就能自己煲了。还有,你也该学烧饭做菜了。” “那暑假再学行不行?现在学了一身油烟呢,弄得香水都不香了……”何亭亭睁着眼睛找借口推脱,她长大了就不喜欢进厨房烧饭煮菜了,因为油烟很重,会让自己汗黏黏的。 “暑假天气热了,你更不想进来……”林玲玲见女儿一副不想学的样子,就要上铁血手段。 可是还没等她上铁血手段,何奶奶横空插一杠,救下了孙女儿,“行了,我们亭亭还小,不急着学这些。再说了,她以后请个保姆烧菜做饭就是了。” “妈——”林玲玲觉得教女儿的重重阻碍就是婆婆。 何奶奶挥挥手,一锤定音,“行了行了,下午不是煲汤吗?你先去煲上吧,我们亭亭脚还没好呢。” 林玲玲只得偃旗息鼓,自己去煲汤了。 刘君酌在旁听得目光闪闪,耳根发热。 他觉得他可以跟林玲玲学煲汤和做菜,到时和何亭亭结婚了,由他做菜和煲汤给她喝。 这么想着,想到将来和何亭亭一起生活的某些情景,脸也红了。 又坐了一阵,他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直奔厨房。 (未完待续。) 213 在别的地方补回来行不行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这还是何亭亭第一次看到有女孩子敢这样对自己的婚姻发表意见的,过去沈家村那些适合结婚的女孩子什么都不发表,听家里人说好,自己就点头嫁了。 这个大堂姐,可真是特立独行的。 “你还不满意,那你到底要嫁怎么样?”大伯母听了这话,便皱着眉头问道,“我跟你说,嫁女歌唱的,那是全国女孩子都满意的条件,你还说不好。” 按她来说,这样的条件已经很好了,真不知女儿要挑什么人家的。 何奶奶、何碧云和张丹丹都看向大堂姐,想听她的意见。 何亭亭下意识地看了刘君酌一眼,见他怔怔出神,心里一时也有些发愣,愣过了才看向大堂姐。 大堂姐这样肯抗争,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吧? 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大堂姐哼了一声,顾不得害羞了,道,“你说嫁女歌,现在已经变了。现在的嫁女歌啊,是这样的——”她说到这里,清了清嗓子,快速顺溜地背了出来, “一套家具带沙发,二老倒贴能带娃,三转一响带咔嚓,四季衣服带快巴,五官端正一米八,六亲不认认娘家,七十五元带附加,八面玲珑往上爬,酒烟不沾不喝茶,十分老实听我话。” 何亭亭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不住地鼓掌,“哎,这个好,大堂姐说的这个不错。” 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都包括了,人还机灵会处事,对自己却十分老实,真是再好也没有的条件了。 “哎,还与时俱进了呀!”何碧云听着这个,笑了笑,眸中又有些怅然若失。 大伯母不住地点头,“哎,这个好,六亲不认认娘家,这个好!” 嫁了女儿的,谁不希望女儿女婿一思想着娘家呀,简直梦寐以求的事。 刘君酌却已经完全愣住了,听到最先版本的时候,他寻思着自己家里是有条件不符合的,正为难呢,那个大堂姐继续放条件,这不符合又多了一个。 他青涩的俊脸带上了可疑的红晕,凑近何亭亭,“亭亭,你、你喜欢这样吗?” “我觉得这样很不错啊……”何亭亭压低声音道。如果有条件选择更好的,当然要选更好的了。大堂姐说的歌,各种要求都提了,一点都没有吃亏。 刘君酌听着,有些为难,忍了又忍,凑过来又问,“如果二老不能倒贴也不能带娃,在别的地方补回来行不行?” “啊?”何亭亭不解他为什么这么问。 刘君酌为难极了,觉得此时不好解释,便低声道,“我、我有空再跟你解释。” 何亭亭没来得及说话,就又听到大堂姐说话了,“我说句老实话吧,我不一定要做到这歌唱的,我觉得家庭条件要好!” 何亭亭瞪大眼睛看向这大堂姐,她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望着大堂姐年轻靓丽的脸,她心里慢慢地又有些佩服,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对象和想要的生活,其实很了不起了。 “那你是怎么个想法?”何碧云问道。 人是她介绍的,侄女却嫌弃,按理她是该生气的。可是毕竟是大哥的侄女,她还是希望她过得好的。 大堂姐脸上浮上迷茫,“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说吧。”说完看向何碧云,“不过小姑你介绍了人给我,我怎么也要去见一面的,不然让小姑你不好做人。” “是这么个道理。”何奶奶说道,“先去见见吧,不管喜不喜欢,到底有个交代。” 何亭亭已经吃完早餐了,听到这里知道没什么好听的,便看向刘君酌,见他也吃完了,便示意出去。 刘君酌一直若有所思,但是总是分了一部分心神在何亭亭身上,何亭亭看过来时他瞬间就知道了,当下高兴地点点头站起身。 两人跟大伯母、何碧云、大堂姐和张丹丹打了招呼,便一起出去了。 张丹丹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很不高兴,恨不得也能跟出去一起玩,但是想了想,脸上闪过黯然,到底没有跟出去。 何碧云一直想让女儿多跟何亭亭玩,大家打好关系的,此时见何亭亭和刘君酌出去了,便看向张丹丹,“丹丹,你如果觉得无聊,就出去和亭亭还有君酌一起玩啊。” “我不去了。”张丹丹垂下头,闷闷地说道。 这下何碧云吃惊了,有心要问,但是在人前又不好问,只得憋着。 其实张丹丹倒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她现在十五岁,年纪不小,终于懂得美丑了。 过去她一直觉得,自己有漂亮裙子穿,是城里人,比何亭亭好看一百倍。但是随着年龄增长,她发现在学校里就没有男孩子偷偷打量她的,也几乎没有听过有人赞她漂亮的,这心就很是不舒服。 她也不是没见过镜中自己的模样,但是过去一直自欺欺人。然而,当知道身边稍微长得好看点的女孩子都有男生暗地里讨论,就她没有,她渐渐地就明白了,自己或许并不是个漂亮姑娘。 今年春节她跟何碧云回来走亲戚时,跟何亭亭拍了合照,晒了照片出来放在书桌上。一天找不到书签,她就将之夹进书里当书签,带回了学校。 同班的同学看到照片上的何亭亭,无论男女都惊叹连连,说这女同学长得太好看了,问她到底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还不算,张丹丹甚至听到有人暗地里笑话她—— “长成那个样子,亏她敢跟她表妹合照。” “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表姐妹之间怎么差别这么大?表姐三大五粗,跟个男人似的,表妹貌若天仙,比电影明星还好看!” “这张照片,肯定是张丹丹的噩梦!” “说真的,张丹丹真够勇敢啊,竟然敢跟她表妹合照。要是我,近都不敢近表妹一步!” 十五岁的年纪,虽然爱做梦,但是却也分外懂得美丑。 张丹丹曾经的自欺都被这些话剥落了,她终于明白,她长得很不好看,而她的表妹何亭亭,长得很好看很好看! 所以,她见了何亭亭,心里还是讨厌,却极少像过去那样吵了,至于你是乡下人我是城里人这样的话,她再也不说了。一起玩耍,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何亭亭和刘君酌经过客厅,看到何学,便进去打了招呼,随口说了何碧云来了,介绍人给大堂姐认识。 何学一听,看了看时间,马上站起来,“亭亭,你跟你妈妈和奶奶说一声,爸爸有急事出去,晚上才会回来。” “爸爸,你要去哪里?”何亭亭见了何学这样子,惊问道。 这样子,分明是突然起意要出去的。 “就是去见爸爸那个朋友……”何学简单说完,没多解释,很快出去了。 看着何学略显急促的背影,何亭亭想了想,扭头看向刘君酌,“君酌哥,你觉得我爸是不是很奇怪?” “嗯,奇怪。好像是你说了话之后,他才打算外出的。”刘君酌点着头说道。 他在何家住了几年,又经常跟着何学,对何学也算了解,所以这时便如此猜测。 何亭亭听到,更觉奇怪了。但是她也知道猜是猜不到的,因此很快拉着刘君酌去看书了。 “亭亭,今天天气好,不如、不如我们去后花园看书、看书复习?”刘君酌抬头看看天空,见蓝天白云,兴趣来了,马上结结巴巴地提议。 提议毕,他紧张地看着何亭亭,生怕她不肯同意。 何亭亭一听也觉得好,便点点头同意了,“那我们回去拿书——” 看到少女点头了,一直屏声敛息的刘君酌如同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恨不得跳起来欢呼,告诉全世界,他喜欢的小少女愿意跟自己去花园过二人世界了! 两人在后花园的一株紫荆花树下看书,偶尔有紫荆花瓣掉落下来,两人感叹一声落花,又背几首花谢的诗词,就继续看书。看得累了,抬头就能看到园中的花草,既能解乏,又能愉悦身心。 所以到要回去了,何亭亭甚至主动提议,“这里风景好,以后我们有空了,常来这里看书。” “好!”刘君酌激动了,突然觉得不能马上去海边玩的遗憾都淡了不少。 何学的确是因为何亭亭的一席话才离家的,今天来的是他的朋友叶希年。叶希年和何碧云过去曾有过一段,今天如果碰面了,估计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所以他知道何碧云来了才急匆匆出门,希望提前把叶希年拦下来,在别的地方会面。 何学运气很不错,才出了村子不多远,就遇上了叶希年。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将叶希年带离了沈家村。 下午,何亭亭又开始独自忙碌,没空跟刘君酌待在一起了。 这让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和何亭亭黏在一起的刘君酌不满极了,他觉得要想个办法,多和何亭亭相处才行。 所以到了周二小测时,他做着题突然福至心灵,故意做错了好几题。 为了效果,他做错题的量还挺惊悚,两天下来,各科成绩都退步了20分左右! (未完待续。) 214 传纸条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由于要升上高中了,老师的试卷不是自己单独改的,而是叫了成绩好的同学帮忙改的,所以成绩很快出来了。 刘君酌每一科都退步了20分,惊动了班上同学,惊动了何亭亭,惊动了各科任老师,惊动了班主任,然后,班主任准备请家长刘从言。 刘君酌并不知道要请家长,他高兴疯了! 何亭亭见了他这暴跌的成绩,不顾在学校不跟他说话的规定,竟然一脸担心地问他,“君酌哥,你成绩怎么退步了这么多?” “我、我也不知道啊……”刘君酌说着还叹了口气,但马上垂下了脸,生怕被何亭亭看出自己满脸的欢喜雀跃。 何亭亭是真的担心了,刘君酌的成绩一直不错,这次竟然史无前例,各科成绩都暴跌,实在太让人担心了。 此时看着刘君酌垂下脸,以为他自己也难过了,便放柔了声音安慰,“君酌哥,你别难过,我会帮你的。你有什么不懂,我一定帮你补习!” 听着少女温柔却坚定的声音,刘君酌心里先是喜悦,继而是无尽的愧疚。 她这样关心自己,自己竟然骗了她! “嗯……”刘君酌低声应了。 何亭亭听他连说话的声音也有气无力了,不由得更担心,忙又安慰道,“君酌哥你别怕,你这次只是发挥失常了,以后考试一定会好的。接下来还有一个月呢,我们一起努力,一起考上鹏程中学。” 刘君酌更加愧疚了,原先的快乐和欢喜也打了折扣。 到了下午,何亭亭正制作计划,考虑怎么帮刘君酌补习,刘从言就出现在教室外面,把刘君酌叫了出去。 何亭亭见了,心里一急,站起来也想跟出去。 没想到这时周有兰走了过来,一脸的难过,“亭亭,你跟我出去说会话好不好?” “啊……”何亭亭看清周有兰的脸色,忙点头应了,“好。” 周有兰这样子,一看就是有事的,她作为同学和朋友,不好撇下她。 “怎么啦?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记得你的成绩没有退步啊……”走到紫荆花树下,何亭亭拉着周有兰的手问道。 “我妈,我妈要和我爸离婚……”周有兰抹着眼泪,一下子哭了出来。 何亭亭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你爷爷怎么说的?”她几乎惊呆了,她过去常常去周有兰家里,曾多次见过周有兰父母,知道他们关系很好,经常是同进同出的。 关系那样好的一对夫妻,竟然要离婚,太耸人听闻了。 “我爸说我妈做生意整天不顾家,就偷偷跟别的女人搞破鞋,我妈发现了,就说要离婚。我爷爷不让离,可我妈非要离,说不离她就告我爸搞破鞋。”周有兰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她从小生活和顺,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挫折,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妈妈……你妈妈做生意,也是为了家里好啊……”何亭亭结结巴巴地说道。她马上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手心出了冷汗。 那天爸爸本来是要在家等朋友来的,结果却突然改变主意出去了,是不是也有个女人勾|引他? 何亭亭握紧拳头,心里开始冒火,又止不住地担心害怕。 “是啊,我妈妈也是为了家里好……我家现在比以前有钱多了,我奶奶的腿也有钱治病了,我爷爷的小花园也增大了,这都是我妈妈的功劳……”周有兰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捂着脸哭,根本停不下来。 何亭亭本身就不擅长口头语言这门艺术,安慰人就更不会了,想了想只好说道,“你先别急,或许、或许会有转机呢。你爸妈有你和你弟弟几个孩子,应该不会离婚的。” “希望是这样吧……”听何亭亭提到这个,周有兰也有些相信,便抹了抹眼泪,止住了哭声。 何亭亭叹口气,轻轻拍着周有兰的背做无言的安慰。 她此时心里也乱得很,恨不得马上跑回家去问何学。 没一会儿,上课铃就响了,何亭亭和红着眼睛的周有兰牵着手回去上课。 进了教室,何亭亭发现坐自己后面的刘君酌还没回来,凌乱的心就加上了担心。只是老师已经来了,她不好再跑出去,便按捺住心情,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又过了十多分钟,刘君酌这才回到教室上课。 何亭亭见了,便写了张纸条,趁着老师在黑板上写字,偷偷往背后一扔。 刘君酌甫一坐下来就收到少女关心的纸条,心脏怦怦怦直跳,觉得幸福极了。 她一定是关心自己,才迫不及待地写纸条问自己的。 这么想着,他打开纸条,果然看到上面写着:怎么样?刘叔叔没有骂你吧? 刘君酌当下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盯着手中娟秀的字看了又看,心里涌上一阵一阵的甜蜜。 每一个字,每一个字的每一个笔画,似乎都洋溢着关心和爱意,他的亭亭对他真好! 甜了好一会儿,刘君酌发现桌子被前面轻轻地敲了敲,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没回复,亭亭肯定急了。 他连忙收拾了心情,马上写纸条回复:没有,我告诉他一定会努力提高成绩的,他没有生气。 写完了,刘君酌小心翼翼地捅了捅何亭亭,然后把纸条塞给她。 何亭亭刚接过纸条,就听付娅举手起立,大声说道,“报告老师,班长和副班长上课偷偷传纸条!” 轰—— 教室里原本昏昏欲睡的同学们马上龙精虎猛,将目光看向了何亭亭和刘君酌。 何亭亭是班长,刘君酌是副班长。 何亭亭初二当选了班长,初三是不准备当选了,可她是才名远播的才女,成绩又是年级第一,所以还是被推上了班长的宝座。而刘君酌呢,他的成绩也好,加上和很多同学关系都好,就当上了副班长。 班主任李老师看向了何亭亭和刘君酌,示意两人先起立。 何亭亭骤然被付娅喝破,吓了一跳,但马上冷静地将纸条放进了四季仙居。这时听到要起立,便站了起来。 只是她虽然能够冷静地毁尸灭迹,但是到底做贼心虚,俏脸红了一片。 (未完待续。) 215 冷静地撒谎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刘君酌,你们有没有传纸条?”李老师看向一对悦目的男女,问道。 刘君酌一本正经、毫不心虚地回答,“报告老师,我们没有传纸条。是付娅嫉妒何亭亭,又暗恋我,才故意这样污蔑我们的。”他说完,目光往自己身边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 他其实可以将话换一种顺序说的,“付娅暗恋我,嫉妒何亭亭”,那样给人一种付娅暗恋他,才嫉妒何亭亭的错觉。可是这样的话说出来,他的心意固然可以让人知道,但是也会让何亭亭被卷入风口浪尖。 所以,他还是放弃了那样说。 轰——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震惊了,纷纷将视线看向付娅。 付娅愣了愣,意识到刘君酌说了什么,脸瞬间爆红,结结巴巴道,“我没有,我不是——” 说到这里,见所有同学都看向自己,到底忍不住,羞得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嫉妒何亭亭是有的,暗恋刘君酌,勉强也算。入学的时候,见了高高瘦瘦、长得好看的刘君酌,的确是情怀如诗地暗恋的,可是被一而再再而三地修理,这份暗恋的心情就淡了许多。 可那都是暗地里的心情啊,藏在心底谁也不知道的。此刻骤然被刘君酌叫破了,她觉得羞愤到了极点。 何亭亭大吃一惊,甚至抬起了晕红的脸颊,想回头去看一眼。 李老师皱了皱眉,看向刘君酌的目光有些不快。 在全班同学面前这样说,无疑是故意给付娅难堪的,做得太过分了些。 只是现在付娅在哭,他也不好揪着这事继续问,只好看向脸颊泛红的何亭亭,“何亭亭,你说,你和刘君酌有没有传纸条?” “没有——”何亭亭压下心虚,嗓音清脆地回道。 爸爸说过了,要撒谎,一定要先骗过自己,所以她一定要做出自己没有做过的样子。 这么想着,何亭亭越发冷静下来。 如果何学知道,自己教的被女儿用来在课堂上撒谎了,一定会内伤的。 李老师又将目光看向何亭亭和刘君酌身旁的座位,问道,“坐在班长和副班长旁边的同学,你们看到他们传纸条了吗?” “没有——”两人前后左右的学生异口同声地回答。 男同学们有的和刘君酌是好朋友,有的暗恋何亭亭,所以有志一同地撒谎了。而女生们呢,也一样,有的和何亭亭是朋友,有的暗恋刘君酌,想也没想就撒谎了。 李老师听了,心里暗叹一口气,说道,“那就是没有了,大家坐下来认真听课吧。”说完脸色一板,“至于付娅的事,都不许说,不许讨论。” 何亭亭应了,坐了下来,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想,又浪费了一次拿东西进出四季仙居的机会,真叫人烦躁。 下了课,何亭亭刚将书收好,就听身后刘君酌叫道,“何亭亭班长,我有问题请教你。” 听到这里,有些不爽的何亭亭不知为何想笑,便转过身来看向刘君酌,笑吟吟地问,“你想问什么?” 刘君酌见何亭亭笑吟吟地看向自己,仿佛眼里只有自己一人,高兴得恨不得站起来狼嚎几声,但他也知道不能这么做的,只好压制住激动的心情,带着笑意深深地看向何亭亭,扬声道, “是这样的,我各科都退步了,我家长被老师叫过来,刚刚也训我了。我想努力学习,以后不懂的问题估计都要向班长你请教了,请班长发扬团结友爱的精神,帮助帮助我。” “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可以。”何亭亭点点头,扬起声音说道。 她知道刘君酌的意思,大家这样过了明路,以后经常说话也不会被人误会和议论了,所以也大声配合。 课间十分钟,刘君酌请教不了多少问题,但是这也让他心满意足了。毕竟过去何亭亭是不肯和他说话的,现在十分中占了八九分钟,可比过去好多了。 至于付娅,他懒得理会。刚才那样说,不过是为了让付娅不好受而已。敢这样揭发他和何亭亭,就要做好被他修理的心理准备。 刘君酌自认自己并不是个好人,其实认真算起来是个混蛋,所以这么做会对付娅造成怎样的伤害,他压根就懒得去想。他只是,看到有人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了,针锋相对地打回去而已。 又上完一节课,何亭亭和刘君酌并肩骑车回家。 在路上,何亭亭时不时看向刘君酌,欲言又止,但始终不敢开口。 刘君酌时刻注意着她,见她这样子,心里涌上无尽的期待,小心翼翼地问,“亭亭,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何亭亭马上收回视线,看向前方,加快了蹬车。 刘君酌没听到想听的回答,有些失望,但见何亭亭骑快了,忙也跟着加快蹬车,口中叮嘱道,“亭亭,你慢点,傍晚很多小蚊子的,你太快了会吸进嘴里和鼻子里。” 这里是农村,傍晚的时候有很多比芝麻还小的蚊点子,一个不注意就能吸进口鼻里。 何亭亭听见,便放慢了脚步,没话找话,“田里的水稻泛黄了,应该很快就可以收割了。” “是啊……”刘君酌骑着车,看向公路两边,见田野里一浪一浪的,全都是泛黄的水稻,便点点头回道。 又骑了一阵,何亭亭见公路上的人越来越少了,终于忍不住了,假装不在意地问道,“君酌哥,你怎么知道付娅暗恋你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为什么问了又要假装不在意,而且不敢看刘君酌。 “我随口说的。”刘君酌说道,“她敢说我们,我就让她不好过。” 何亭亭听了,心里不知为何雀跃起来,笑道,“估计她以后都不敢这样说我们啦。”她丝毫不觉得,她和刘君酌这样做是不对的,欺负了付娅。 刘君酌听了,扭头看向何亭亭,见她嘴角飞扬,笑出一口贝齿,心里异常的畅快,便将车子靠近何亭亭,一只手撑了过来,显摆道,“你看,我们可以这样骑车。” “你别太近,摔了怎么办?”何亭亭先是有些紧张,又踩了一会儿却发现两车齐头并进,一直稳稳的,不由得也来了趣味,笑道,“哎,我们车技不错……真好玩……” 刘君酌见何亭亭不生气,便高兴道,“好玩吧,我们车技好,不会摔的。” “那我们骑快一点……”何亭亭兴匆匆地说道。 两人车子并排,一边骑一边笑,直到回到客家围屋的广场才意犹未尽地下了车。 到家之后,何亭亭看到何学和刘从言都在家,便忙将何学拖进书房里说话。 “这是怎么了?”何学见女儿这么焦急,不由得有些吃惊。 何亭亭认真地看向何学,“爸爸,你认真告诉我,那天你原本要等朋友来的,后来却出去了,是为什么?” “就是出去见我那个朋友啊。”何学听到何亭亭问这样的问题,不由得好奇,“亭亭,你怎么想起问这事来了?” 何亭亭咬着下唇,有些纠结,可是周有兰的家庭纷争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她忍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了,直言道,“我有个同学,也是爸爸做官,妈妈做生意。” “嗯。”何学见何亭亭准备要说了,便温和的应了一声,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往下说。 何亭亭一直望着何学,见他面容温和,便慢慢平静下来,继续说了下去,“她妈妈经常在外面做生意,冷落了她爸爸,她爸爸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搞破鞋,说她妈妈不顾家……” 何学听到这里,便明白过来了,不由得摸摸何亭亭的脑袋,“亭亭怕爸爸也会这样?” “嗯。”何亭亭点点头,又皱着眉头担忧地问,“爸爸,你不会这样的,对不对?” 何学收起脸上的温和,变得认真起来,“当然,爸爸不会这样的。爸爸娶了妈妈,就会对妈妈负责,也会对你们负责,做一个负责的人。” 何亭亭听了,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我就知道,我的爸爸不会这样做的。” “嗯,所以以后不用胡思乱想啦。爸爸和妈妈有亭亭,还有老大、老二和老三,怎么舍得分开?”何学笑道,“再说了,爸爸只喜欢你妈妈,没空看别的女人。而且,别的女人怎么比得上你妈妈啊?” 何亭亭笑起来,“嗯,就是这样。爸爸是最好的,妈妈也是最好的!爸爸妈妈最般配了!”说完了,握住何学的手不住地摇,满脸的都是笑。 她的爸爸是与众不同的,绝对不会像周有兰的爸爸那样! 这件事也问清楚了,何亭亭心情异常的愉悦。 出了书房,她见刘从言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便走上前,压低声音问,“刘叔叔,君酌哥退步了,你没有生气吧?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他补习的。” 刘从言抬起头看向何亭亭,觉得好似看着一只鸟雀高高兴兴飞进侄子布开的罗网里,很想说句什么,但想到侄子那臭不要脸的话和发亮的目光,就打消了念头。 少年人的事,他还是不要搀和了。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16 我才不在乎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刘叔叔,你真的很生气吗?”何亭亭见刘从言不说话,便又小心地问了句。 刘从言回过神来,摇摇头,笑道,“我不生气,君酌说他下次小测一定会考好的,刘叔叔相信他。” “嗯,我也会帮君酌哥补习的。”何亭亭听到刘从言说不生气,便高兴地说道。 刘从言看着眼前眉眼弯弯的少女,心中一阵惊艳。难怪会让侄子把持不住,使出这样的破烂手段的,长得实在太好了些,笑起来更是不得了。 这么怔愣着,他耳边又响起侄子的话,“我喜欢她,我爱她,我只是想和她多点时间相处而已。我不会影响她学习的,我可以保证。一旦影响了,我会停下来,会跟她共同进步!” 当时他听着侄子的话,望着侄子的目光,瞬间就相信了。 少年时的喜欢和爱,比任何东西都要浓烈,是全心全意,不含丝毫杂质的。 所以,侄子故意让成绩退步,只为了让何亭亭帮他补习,为了多一点时间相处;侄子要买长镜头的单反相机,只为了拍下最清晰的何亭亭,他都能理解。 谁没有这样年少轻狂过呢?谁没有疯狂地爱过一个人呢? 何亭亭见刘从言出神,以为他在想商业上的事,便起身走了。 之后的日子,何亭亭经常帮刘君酌补习,偶尔遇上她不懂的,刘君酌竟然懂,反过来教她,两人算得上教学相长,所以互相补习得十分愉快。 眼看升中考试临近了,何亭亭决定去问问李真真准备得怎么样,看她需不需要一起补习。 李真真每天跟着她母亲忙碌着,要么择菜、洗菜,要么去帮忙卖炒粉,极少有时间和何亭亭见面,即使见了也是来去匆匆的,所以何亭亭打算在学校里专门去问。 哪知去到了,正好听见李真真涨红了脸喊,“我就是卖炒粉了又怎样?我干活赚钱,有什么好丢脸的!你们爱笑就笑好了,我才不在乎呢!” 何亭亭听到这里,顾不得其他,忙挤开围在一起的同学,走上前去,握住李真真的手,扬声道,“卖炒粉怎么了?你们家连炒粉都没得卖,有什么好神气的?李真真卖炒粉赚了钱,自己就够花了,你们羡慕也羡慕不来。” 她不知道前因后果,只知道李真真被同班同学嘲笑卖炒粉了,二话不说就上来支持好朋友。 “那是资本主义……”有女生指着李真真叫道。 何亭亭哼了一声,“我们这里是特区,本来就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你懂什么呀?没见识!就连邓爷爷都说了,不管黑猫白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 “我……”女生听到何亭亭还引用了白猫黑猫论,很像那么回事,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何亭亭的文章能发表在杂志上,是个大才女,整个紫竹中学都是知道的。这也无形地给了所有同学一个暗示,何亭亭很有文化,她懂得很多。 那女生再也没有话反驳,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心理,再加上此刻听到何亭亭“引经据典”。 其他同学听了,也不敢再说什么,而是深深地记住了何亭亭这句话。 等到今年过完,进入86年,在1月6号这一天,“不管黑猫白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这句话被摘登在《时代》周刊上,此时在场的所有同学对何亭亭才学的佩服,达到了一个难以逾越的高峰! 此时何亭亭并不知道这些,她将人驳斥得不敢说话之后,拉着李真真走到一边安慰去了。 虽然李真真说她才不在乎,可是何亭亭知道,她肯定是在乎的,不然不会涨红着脸这样大叫。 “亭亭,谢谢你。”李真真走到一边,低声说道。 何亭亭揽着李真真的手臂,“没关系,有人欺负我,你肯定也帮我的,我们之间不用谢。”说完了,她安慰道,“真真,你别管她们说什么,她们都是嫉妒你才说的。” 李真真抬起头来,清秀的小脸上有些委屈,“我是有些难过的,而且也会觉得丢脸和不好意思。”说完这话,她脸上的委屈慢慢消失了,变得坚定而夺目, “可是我爸妈跟我说了,只有付出才会有收获。我想我家过得好点,所以我愿意每天这样辛苦地帮忙干活赚钱。” 何亭亭听到这里,握住李真真的手笑起来,“这话没错,我爸爸也是在这样说的。我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你看啊,我妈妈很辛苦地开店,所以我家能赚到钱。我呢,辛苦地种花,辛苦地做香水,我也能赚到钱。” “何叔也是这样说的吗?”李真真高兴地反问道,然后不等何亭亭回答,又抱住何亭亭,“没错,辛勤劳动就能赚钱,我喜欢这样!” 她这句话说得畅快之极,原先的委屈和困扰不翼而飞,像是坚定了什么信念似的。 班上也有同学的家长是做生意的,可是没有同学帮忙去做,所以时不时听到同学暗地里笑话自己去卖炒粉,李真真其实也会觉得丢脸和难过的。 毕竟年纪还小,正是最自尊也最自卑的年龄,被同学这样暗地里笑话,她十分不好受。 可是想着父母的话,再眼看着别人的日子越过越好,李真真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然而到底年少,刚才许多人联合在一起,当着她的面笑话她,她还是慌乱了,还是难过了。憋了许久,才红着脸大声吼了回去。 然后何亭亭来了,她的好朋友来大声地支持她,让所有人都闭嘴了。 接着,何亭亭告诉她,她和她是一样的想法,就连能干的何叔也是这样的想法,李真真高兴极了,觉得一直以来的困扰消失了! “那我们都好好干活,挣好多好多的钱!”何亭亭见李真真不再难过了,便笑着说道。 李真真点点头,“也不能放松了学习,我们一起考上鹏城中学!” “好!”何亭亭握紧李真真的手,激昂地喊道。 等完全冷静下来了,她才问李真真复习得如何,有没有把握,会不会因为经常帮忙家里干活而疏忽了学习。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17 情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李真真摆摆手,“放心,我没有懈怠,一直都有复习。虽然要帮我妈干活,但是花在学习上的时间一点都没少。” 何亭亭听她这样说,彻底放心了,但还是叮嘱她,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一定要来问她或者刘君酌。 李真真满口答应,握着拳头送走了何亭亭。 时间过去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中学升入高中的考试。 升中考试那天,李真真不用帮忙去卖炒粉了,她车着腿还没适合蹬车的王雅梅,和何亭亭、刘君酌有说有笑地回校考试。 考完试之后,大家回教室收拾东西,就算结束初中生涯了。 何亭亭收拾东西时,发现自己抽屉了多了好几封信,不由得诧异。 早读时她还坐在座位上看书复习,并没有看到信件,怎么一考完试,就看到了呢? 难道就她考试的时间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信? 再说了,自己并没有投稿啊,为什么会有人给自己写信? 最后,连姓名地址都没有写,这信到底是怎么寄到自己手上的呢? 何亭亭拿着地址和姓名栏皆空白的信封发呆。 在何亭亭看着信发呆的时候,刘君酌也回教室了,还没坐下就看到何亭亭手中的信。 这一看,顿时就怒了,在自己日防夜防中,竟然还被人把信递到何亭亭手中了! “亭亭——”刘君酌就要开口将信要过来毁尸灭迹,但才喊完名字,见何亭亭拿着信回头看自己,明眸一派懵懂,很是不解,忙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那个给我吧,免得给何叔看到了。” 绝对不能让她看到别的臭男人的情书,绝对不能! “那不行,是写给我的,我要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何亭亭连忙道。 刘君酌顿时急了,脑子飞转,压低声音凑过去,“信封上没署名,估计不是好人寄来的,不如我先帮你拿着,回家了再慢慢看?班上人这么多,如果有人知道信里不好的内容,估计会偷偷说你呢。” 他敢这么说,自然是有根据的。 紫竹中学里的学生都是十来岁,正是最容易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学校不允许,家长不允许,社会舆论不允许,但还是有很多同学暗地里偷偷写情书的。过去写的情书,信封上必然是署名的,可是自从被老师扫一眼信封就找到罪魁祸首之后,学生们就习惯了信封表面不署名了。 刘君酌自己就收到过很多,处理过很多,对此门儿清,所以这时就以何亭亭不知道,撒谎哄人了。 正准备拆信的何亭亭一听,顿时停了手,怀疑地看向刘君酌,“真的吗?” “比珍珠还真!你想啊,如果是好人寄的,为什么不署名?明显就是做贼心虚啊!”刘君酌认真地点头道,他越是长大心理素质越是强悍,对撒谎简直信手拈来,半点不为难。 见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何亭亭信了,乖乖地将自己收到的信都递给了刘君酌。 她自己虽然喜欢偷听别人说闲话,但是并不喜欢别人背地里说到自己身上来,尤其针对自己的闲话是十分歪曲夸大的。过去关于她的绣花枕头的闲话就十分强大,她到现在都还记忆尤甚,所以为了不让人说自己的闲话,马上把信先交给刘君酌了。 这些信有些是班上男生偷偷写的,此时正密切注意着呢,看到刘君酌把信都哄到手了,眼都红了,急得恨不得扑出去将回来再塞给何亭亭。 可是没有人敢扑出来,一来没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何亭亭知道他们偷偷写情书给她,二来付娅被说了一次暗恋刘君酌,就被笑话了那么久,还被老师找去谈话了,他们的勇气还不足以支撑他们做这个。 将信都收到手上了,刘君酌松了口气,将信放好,便站起来,“亭亭,你不是说王雅梅脚受伤了,不方便收拾东西,你要去帮忙吗?你去吧,你的东西我来收拾。” 他得看看,何亭亭抽屉里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如果有,一定要彻底清理干净! 何亭亭一听,看看自己抽屉,书籍不多,便不推辞,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偷偷写了信给何亭亭的班上男生看着何亭亭高兴地离开,还一副感激刘君酌的样子,气得吐血。喜欢的姑娘太过天真单纯,真是让人又甜蜜又忧伤啊! 何亭亭出了教室,直奔王雅梅的教室,帮王雅梅收拾东西。 王雅梅是做家务的好手,收拾课桌利落得很,何亭亭去到,她已经收拾好了。 听到何亭亭说要来帮忙,王雅梅忍不住笑起来,“我还说去帮你的忙呢。”何亭亭从小几乎不用干活,她猜想她估计是不怎么会收拾的。 “君酌哥帮我收拾啦……”何亭亭摆摆手,打量了一遍王雅梅的东西,见的确已经收拾好了,便笑道,“既然你收拾好了,我们就回我的教室吧,在我的教室等真真。” 王雅梅点点头,“好,那我们——”她才说了半句,就瞪大眼睛,说不下去了。 何亭亭见王雅梅这样子,惊讶地看向她,刚想问怎么了,就见一个涨红了脸的男孩子将一封信飞快地递给自己,“何亭亭,这是我写给你的信,请你一定要看完!” “……”何亭亭拿着被递到手中的信,吃惊地看着那个男孩子飞快地跑完,根本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按了什么开关,又来了一个红着脸的男孩子,也递了一封信上来,“这、这是我给你写的信……我、我……” 何亭亭带着鼓励地看向那男同学,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可是被她盈盈眼波注视着,那男生脸红得像要冒烟一样,捂着脸匆匆跑了。 “他这是——”何亭亭惊愕地将目光看向王雅梅。 话音未落,又是一封信被放到她手上,放的男生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飞快地跑了。 等人跑远了,何亭亭终于回过神来,看向王雅梅,“这是做什么?” 她从来没有收过情书,从来没有被人表白过,甚至没有看过这方面的书籍,所以对此一无所知。在她上辈子漫长的植物人生涯里,更是没有丝毫与此相关的信息,所以她懵懂得很。 在她心目中,男女之间的事都和大堂姐的一样,是由父母介绍好,男女见面,合适了就在一起的,她从来不知道,偷偷喜欢人,竟然是写情书的! “这个,咳咳,这个,我也不知道。”王雅梅脸红红的,提起东西拉着何亭亭就走。她的脚养了差不多两个月,已经能够正常走路了,只是不能做剧烈的动作。 “为什么啊?”何亭亭一边问,一边不解地跟着王雅梅出去了。 可是出去之后,她却没有时间问王雅梅什么,也没有时间听王雅梅说什么。 因为一路走来,不断有红着脸的男同学给她递信件,隔一会儿一个,压根就没给她和王雅梅说话的时间。 甚至有一个男孩子,还送了她两个用思想道德课本有彩画的纸页折的纸菠萝! 等何亭亭和王雅梅回到自己的教室时,抱了厚厚的信以及两个纸菠萝,还有一些零碎的手工摆件,有小木马,有草折的小动物,还有用各种彩色糖纸做的蝴蝶帘。 刘君酌帮何亭亭收拾好,确保没有漏网的信件,才松一口气,就看到何亭亭晕红着脸蛋,“收获满满”地进来,差点没炸了。 他深知不能生气,所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些,这才上前去咬牙切齿地问,“亭亭,这是什么?哪里来的?” “别人送的礼物,还有信。”何亭亭没敢看刘君酌,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饶是她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但是看着一个个男同学都是红着脸递过来的,心里也觉得有问题了。 再一联想上次刘君酌说付娅暗恋他,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暗恋上去,一下子害羞了。 刘君酌见了何亭亭晕红着脸羞答答的样子,气得想杀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着拳头,拼命调整自己,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看着何亭亭抱在怀中的礼物和信,他根本冷静不了,恨不得去把所有给何亭亭送信和送礼物的打个半死。 这样的信件和礼物,不用问,肯定是男同学送的! 他们竟然敢! “君酌哥——”何亭亭看出刘君酌不高兴了,便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刘君酌回神,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压下心中的愤怒,这才拿了个袋子出来,挤出僵硬的笑容,“这么多信和礼物啊,来,放这个袋子,君酌哥帮你收着。” 他虽然笑了,可是因为是勉强挤出来的笑容,笑得颇有些狰狞的味道。 何亭亭下意识地就决定听他的,当下忙点点头,“行,就装袋子里吧。” 放好了礼物,何亭亭坐在座位上,托着腮等李真真,脑子里则在想刘君酌为什么很生气,也忘了再追问王雅梅。 没多久,李真真就提着自己的书来了,何亭亭站起身,提议回家。 刘君酌拿起自己的书,又拿了何亭亭的书和礼物袋子,率先埋头直走,何亭亭和李真真、王雅梅走在后面。 看到刘君酌走得飞快,不像过去一样跟在自己身边,何亭亭心里很是不舒服,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追上去,“君酌哥,你为什么生气啊?” “我没有生气啊……”刘君酌露出笑容来,正常无比,“我是想走快点,先把东西绑好,等你们到了,帮你们绑呢。” 他已经想好了,要将东西毁尸灭迹,所以没什么好生气的。 何亭亭看得出刘君酌果然没有生气,当下就高兴道,“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那你先走,我等等真真和雅梅。” “嗯,你们慢点头,不用急。”刘君酌说着挥挥手,仍旧快步去了。 何亭亭放慢脚步,等李真真和王雅梅,再配合王雅梅的速度,慢慢踱到车棚跟前。 到了车棚,何亭亭见自己的东西都被刘君酌绑好在他的车尾架上了,便让李真真和王雅梅将她们的书籍绑在自己的车尾架上,由自己车回家。 李真真要车王雅梅,所以并不推辞,爽快地把东西递了过来。 “交给我……”刘君酌知道自己将信和礼物毁尸灭迹的话,何亭亭肯定会跟自己生气的,所以决定提前讨好少女,让她心情好点,等会儿不至于太过愤怒。 “谢谢君酌哥……”何亭亭高兴地道谢,便拉着李真真和王雅梅在旁说话。 很快,刘君酌将所有东西都绑好了,便让大家过来骑车。 何亭亭一边推出自己的车,一边笑道,“现在没多少人了,我们三个并排骑车回家——” “那你们慢点,等等我们……”李真真笑着说道,她要车王雅梅,骑得比以往要慢。 何亭亭点点头,“放心,我会等你们的。” 刘君酌心情甚好,悠悠然地等在旁边。 三人并排骑车,才骑出不远,王雅梅想起自己的药没剩下多少了,让李真真调头回去买,又冲何亭亭和刘君酌叫道,“你们先回去,我们买完了估计会去赶集,晚点再回去。” 何亭亭一听,忙道,“那我也去。” “那我们一起去吧……”李真真马上喊道。 何亭亭于是看向刘君酌,“君酌哥,我们一起去赶集好不好?到处逛逛!” “我小叔吩咐我有事,让我先回去。”刘君酌自然是想跟何亭亭去逛的,可是想到何亭亭那些信件和礼物,如鲠在喉,恨不得马上处理,所以忍痛推辞了。 何亭亭听毕,觉得抛下刘君酌一个也不好,当下就有些为难。 刘君酌见了,忙道,“这样吧,我先回去把事忙完,然后马上下来找你。” “你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吧?”何亭亭有些愧疚地看向刘君酌。她想在集市上逛,可是让刘君酌一个人回去,又觉得心里不安。 “没问题。”刘君酌豪气地挥挥手,“小事一桩!” 他本身就想找机会和何亭亭分开的,对眼下何亭亭主动提出离开可谓是求之不得。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19 我就是霸.权.主.义!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见刘君酌说得肯定,便点点头,叮嘱他小心些。 不过饶是如此,她还是目送刘君酌离开,等不见了人影,才和李真真和王雅梅去中药铺买药。 三人买了药,便高兴地在镇中心的集市上乱逛,因考完试了,觉得看什么都轻松。 逛着逛着,王雅梅说起何亭亭收到很多礼物和信的事,和李真真吃吃地笑起来。 何亭亭听她提起这一桩,马上想起王雅梅还没跟自己说,忙凑过去急问,“你们别笑啊,快告诉我他们为什么给我写信?” “这个不能跟你说,免得被刘君酌和何叔知道了。”王雅梅摇摇头,认真地说道。 她和李真真都收到过情书,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她们都不敢跟何亭亭说,因为很早以前刘君酌就跟她们说过,说何学不喜欢何亭亭知道这些,让她们不要跟何亭亭说。 何学有多宠爱何亭亭,她们都看在眼内,所以对刘君酌的话深信不疑。 何亭亭听了,连忙压低声音道,“你们偷偷告诉我,我不告诉他们。” 说完了见王雅梅还是摇头,李真真则红着脸欲言又止,便板起小脸威胁,“你们是我的好朋友,却偷偷瞒我这个,我要生气了!” 听她说了这话,李真真再也忍不住了,压低声音凑到何亭亭耳旁解释,“那是情书,那些男生暗恋你,所以偷偷给你写情书和送礼物了。” “吓?”何亭亭吃了一惊,白玉一般的脸蛋飞快地红了,“怎、怎、怎么可能……那、那、那……” 不是说不能乱|搞|男|女|关系的吗?他们怎么敢偷偷给她写信? “有什么不可能?”王雅梅说着看了何亭亭一眼,不无羡慕地道,“你长这个样子,走到哪里都打眼,谁看了都喜欢,那些男同学偷偷喜欢你不是正常吗?再说了,我们这个年纪,是最喜欢写情书的。” 话语中,不无酸气。 虽然是好朋友,可是何亭亭太叫她羡慕了,家里有钱,家里人疼爱,还长得特别好看。 这人呢,都是一张脸,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谁也没多出点什么。可是就是这人人都有的东西,何亭亭身上长的,就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王雅梅曾经认真地将她、李真真和何亭亭三个人的五官仔细对比过,发现真的就是很细微的差别,可是合起来看,何亭亭脸上的,就是比她们出彩。 要说相貌吧,她和李真真也算是个清秀佳人,走在路上,总少不了被人盯着看,甚至有人走过了还要回头看,赞誉的话也听到过不少,至于收情书,那绝对也是能收到的。若她们再化个妆,还要更好看,更迷人。 可这万事不能比,一旦和何亭亭比起来,她们就黯然失色起来。她、李真真和何亭亭三个人走在一起,最先被看到的,永远是何亭亭。 而一旦何亭亭被看到了,那些人的目光就不愿意移开,于是她和李真真这两个单独走还能吸引目光的清秀佳人,在何亭亭身边就彻底被忽略了。 何亭亭的脸瞬间红了,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过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那红晕褪去,变得有些发白,问道,“暗恋人,都会写情书吗?” “那当然了。都写,要么是写自己的心里话,要么是抄名家作品表白。”王雅梅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李真真见何亭亭脸色有些发白,以为她是怕收到情书被何学知道,便柔声安慰道,“亭亭,你别怕,这事我们都不说出去。再说了,刘君酌拿了你的情书,肯定会帮你藏好的。总之你放心好了,我们都不会告诉何叔的。” 何亭亭咬咬下唇,点点头,没再说话。 三人又走了一会儿,走到台|胞办的工厂那儿。 此时工厂已经建立起来了,是镇上最高的一栋高楼,足足六层,引了许多人在门口围观。六层高楼旁边有一栋三层的,却不大打眼,被无视了。 王雅梅眼尖,看到门口贴了招工的信息,忙惊喜地叫道,“哎,我们去看看,去看看。看我们能不能进去做,暑假挣点钱。” “好啊,我们去看看。”李真真也高兴地叫起来。 她家里卖炒粉能够挣钱,可是这挣钱的事谁也不嫌多,她觉得自己可以打两份工。 何亭亭看到了,不由得想起自己想办的工厂,便将原先混乱的心思抛到一边,也跟着打量眼前崭新高大的建筑。 只打量了片刻,她就觉得眼前这规规矩矩、正正方方的建筑外表不符合自己的审美了。 太死板、太生硬了,没有任何关于美的体现。她的香水、化妆品制造公司,可不能这样。 何亭亭正想着,就听到王雅梅兴奋的叫声,“招工的人是沈二伯,我们问问他,能不能也让我们进去做工人!” “亭亭,你去不去?”李真真也万分激动,但是她也没有忘了自己的好朋友。 何亭亭回神,“我不去啦,我有别的事要忙呢。你们去吧,跟沈二伯好好说说。”这个沈二伯,是沈棋生。生产队时期,沈棋生是大队长,很有些面子和信誉,所以很得台胞的信任。这次招工由他负责,估计也是因为信誉好。 至于报名打工这事,何亭亭要忙着办自己的厂,还要调试和研发新的香水,可没有空做了。 “那你等着,我们进去看看。”李真真说着对何亭亭挥挥手,就和王雅梅一起进去了。 何亭亭便一个人等在外面,不时抬头看看眼前的建筑,寻思着自己的建筑该建设成什么样子。 还没等她想出个一二三来,身后就传来了刘君酌的声音,“亭亭,你果然在这里。” 何亭亭回头,“君酌哥,你来了。” “嗯。怎么,你心情不好吗?”刘君酌回去之后,把所有信件和礼物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这时正心虚着,见了何亭亭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得关心地问道。 “没有。”何亭亭摇摇头,垂下眼睑,“我在想,如果香水和化妆品的厂办起来,工厂要建成什么样子呢。” “这个啊,可以慢慢想,不着急。我记得何叔书房有一些关于建筑的书籍,到时我们一起看完,再考虑盖成什么样子好了。”刘君酌一听不是因为自己,便心情愉悦地提议。 何亭亭点点头,又抬头去看空中那建筑。 这时李真真兴奋着脸蛋从人群中跑出来,“亭亭,沈二伯说可以让我们进去干两个月,给我们发工资呢。现在我们要填资料,填好了进去参观,你去不去参观?” “我就不去啦。”何亭亭笑着摇摇头,不知为什么连参观的心思也没有了。 李真真听了,脸上有些为难,“我和雅梅估计要好一会儿,你是和刘君酌先回家,还是在这里等我们?” “我先回去吧。”何亭亭一听说要好一会儿,马上开口道。 “那行,你们先回去,我们晚点再回去。路上小心点啊……”李真真挥挥手,又飞快地跑进工厂里去了。 刘君酌听到可以和何亭亭独处,心情愉快得很,便下了车,说道,“亭亭你坐着,我帮你把书解下来绑到我的车子上,很快就好,啊……” 何亭亭听了,便坐在车子上慢慢地等着。 刘君酌果然很快就将所有的书籍绑到他自己的车尾架上,绑好了愉快地说,“好了,我们一起回家,还是并排回去。” 此时公路上没多少人,两人并排着骑车回去,起先何亭亭不怎么说话,被刘君酌逗了几句,便重新展颜,愉快地说笑着回去了。 到家之后,何亭亭和刘君酌一起走进家门,又将门反锁了,放好车,这才往屋里走去。 走着,何亭亭见四处没人,便压低声音问道,“君酌哥,你帮我带回家那些情……咳咳,那些信和礼物呢?” 说到情书毕竟不好意思,所以即使改口了,何亭亭的俏脸上还是泛起了红晕。 “那个啊……”刘君酌脸色先是有些不好,接着又挤出笑容来,“那些信和礼物,我回来的时候没绑好,掉了。后来我回去找,看到被烧了,只剩下一些边边角角。我想着反正被烧得差不多了,干脆放进去全烧了。”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何亭亭的脸色,见她俏脸上红晕褪去,变成怒火,知道不妙,可是却硬是不肯改口,按照原先想好的说下去。 “你撒谎!”果然,刘君酌才说完,何亭亭就板着小脸开口了,“你车上那么多书,怎么偏偏就我的信和礼物掉了?掉了也就算了,怎么会有人点火烧掉呢!” 这样的谎话都敢说,哄谁呢! 刘君酌虽然是撒谎,但在这件事上,他是打定了主意不肯承认的,当下就道,“那些东西真的掉了,真的被烧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巧,但是大千世界,什么巧合都有——” “你还骗我,一定是你烧掉的!你是故意的,你太过分了,竟然把别人送给我的礼物给烧了,还有信,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何亭亭很肯定刘君酌在骗自己,见他不仅不认错,还说巧合,更生气了。 刘君酌听到她提礼物和信,心里的怒意直往上窜,她那么在乎那些信和礼物,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亭亭说完,看到刘君酌没有开口,而是一脸我没错的样子,更愤怒了,“你总是这样,那次弄坏了云飞哥送我的风筝,这次又烧掉别人送我的礼物和信。我郑重地告诉你,我非常不喜欢你这种行为!” 刘君酌只听到“我非常不喜欢你”这几个字,听到了一颗心直落谷底,又是伤心又是愤怒,还有说不出口的无尽的妒意, “就是我烧的怎么了,那些人臭不要脸给你写信给你送礼物,我就要烧掉!我跟你说,这次我烧掉,下次我还烧掉,你别想收别人的礼物,别想收那些不要脸的信!” “你、你、你……人家只是写信,只是送礼物……”何亭亭见刘君酌一副我就是做了又怎么样的样子,一点悔改都没有,心里又委屈又难过,一跺脚,愤怒地嚷道, “凭什么只许你收别人的情书,不许我收啊!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收,我收一千封情书一万封情书,还要收很多很多礼物!不仅收了,我还要给别人回信,还要回送礼物!” 听到何亭亭果然知道是情书,而且要收一千封一万封,还要给别人回信回送礼物,刘君酌更愤怒了,怒火直冲脑门,什么都不记得了,沉声道,“我就是不许你收,你收了我马上烧掉!谁敢再给你送,我就砍死他!” “你还敢砍人?”何亭亭气得直抖,“你、你、你霸|权|主义!” 刘君酌握紧拳头,上前一步,微微弯下身,将脸和何亭亭凑得很近很近,俊脸因为醋意和怒意甚至有些狰狞和扭曲,一字一顿道,“我就是霸|权|主义,我就是军|国|主|义,我就是不让你收别人的信和礼物!” “你不尊重人!”何亭亭气炸了,直跺脚,泪汪汪地喊,“我讨厌死你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看到少女白皙的脸蛋气得发红,泪汪汪的,还跺着脚,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刘君酌心里一阵阵发软,恨不得马上就举手投降,跟她认错,什么都听她的。 可是一想到吵架的内容,想到她要收情书,还要回信,此刻还要说讨厌自己,刘君酌便硬着心肠,不是滋味却坚定地说道, “别的事我都听你的,这件事不行。这件事你得听我的,没得商量!即使你讨厌我,这件事还是没得商量!” 何亭亭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听了这话更生气,狠狠地伸出双手左右拉扯刘君酌凑到自己脸蛋跟前的俊脸,“谁要听你这混蛋的了,我才不听你的,我也不要理你!” 说完了,觉得扯脸蛋也不解恨,又狠狠地踩了刘君酌一脚,才气冲冲地跑了。 从下午起,两人陷入了单方面的冷战,何亭亭打定主意不理刘君酌,所以任凭刘君酌如何讨好,始终板着小脸。 何奶奶看着少男少女这样闹别扭,叹口气,又笑笑,就不管了,出门找二奶奶回忆少年往事去了。 到了晚上,何学回来了,何亭亭和刘君酌都下意识地收敛起来,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何学看着两人不同以往的样子,心里直跳,不住地打量自己女儿和刘君酌。 该不会一初中毕业,女儿就被刘君酌臭不要脸地拐走了吧? 打量了几眼,何学就放下心来,两人并没有在一起,反而吵架了。 当然,即使没有在一起,两人表现出的小儿女姿态,还是让何学心肝肺都不舒服,想要不顾曾经答应的,将刘君酌一扫把扫出门去。 次日早上,何亭亭起床换好衣服,听到对面刘君酌在喊自己,便哼了哼,没理会他,自顾地梳发。 “亭亭,我们等会儿一起跑步好不好?”拿着相机准备像往常那样给何亭亭来个清晨照的刘君酌见何亭亭不理会自己,并不泄气,而是锲而不舍地叫。 何亭亭打定主意不理会刘君酌,所以一直不说话。 梳好头发,何亭亭站起身,准备下去梳洗并跑步。 刘君酌见状,连忙放下相机,也飞快地下去了。 到了下午,何亭亭在书房里看关于房屋设计方面的书籍,何奶奶走了进来,“亭亭,你跟我去一趟周家。” 何亭亭放下书,惊讶地问,“奶奶,怎么突然想起去周家啦?” “周老爷子病了,你跟他学过种花的,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何奶奶温和地说完,转身出去装水果了。 何亭亭听了,忙站起来,拿起书准备放回原地。 “亭亭,我帮你放回去,你先出去问问何奶奶。”一直死缠烂打了一上午都没得到何亭亭搭理的刘君酌连忙放下自己看的书,上前来接过何亭亭的书。 何亭亭急着想知道周老爷子的病情如何,顾不得自己在跟他生气,顺势把书递出去,就急急地出去了。 客厅里,何奶奶已经装好苹果,正等着何亭亭出来就出发。 何亭亭走到何奶奶跟前,接过何奶奶手中的一袋子苹果,问,“奶奶,周爷爷怎么突然生病了?什么时候病的?严重吗?” “我也不大清楚,是听你二奶奶说的。好像是昨天晚上开始病的,应该不严重。”何奶奶安抚地说完,看向何亭亭提着苹果的手,“苹果有点重,亭亭提着累不累?” 这时放好书马上窜出来的刘君酌上前来,“何奶奶啊,我来帮亭亭提苹果,不会让亭亭累着的,你别担心。” “君酌也去吗?那苹果就给君酌拿着吧。”何奶奶听了,笑呵呵地说道。 何亭亭却拿着苹果袋子不放手,“我不用他。奶奶,我们走吧。” “亭亭,让我帮你拿啊,别让何奶奶心疼你。”刘君酌厚着脸皮笑道,直伸手去接苹果。 “对,就让君酌拿,亭亭你来跟奶奶牵着手走。”何奶奶看到两人还在别扭,笑眯了眼。 何亭亭听了何奶奶这话,又见刘君酌脸皮实在厚,只得把苹果给了刘君酌提。 三人出了客厅,何亭亭和何奶奶手牵着手,刘君酌自己提着苹果乐呵呵地走在两人身后。 他有预感,自己再接再厉,厚着脸皮继续讨好何亭亭一两天,何亭亭就会跟自己说话了。 何家距离周家不远不近,但是有车之后,大家都喜欢骑车,不喜欢走路,所以何亭亭和刘君酌到门口之后,都将自己的单车推了出来,准备骑车去。 将车推出来,刘君酌把水果放在自己的车头处,转身去关门,口中说道,“何奶奶,亭亭没力气,等会儿由我车你啊。” 何亭亭听到这话并不反驳,刘君酌车技比她好,力气比她大,何奶奶年事已高,坐他的车比自己的安全些。她现在虽然和刘君酌怄气,但是并不会不顾何奶奶的安危。 所以她将视线转向刘君酌车头的苹果,说,“那苹果放在我这里吧。” “不用不用,苹果还是放我车头。”已经锁好门的刘君酌说完,见何亭亭小脸并不高兴,连忙讨好地解释,“我车尾架搭了人,未免脚重头轻。把苹果放我车头,正好弥补了这个缺陷。” 何奶奶听了这话,点头做了决定,“那就这么决定吧。”说完看向亭亭,“亭亭啊,你就一个人骑,什么也别带,省得累着了。” 何奶奶做了决定,何亭亭就不再反驳,乖乖地点头。 骑上了车,何亭亭不愿意和刘君酌并排骑,就故意落在刘君酌身后。 可是刘君酌也有办法,他喊道,“亭亭啊,你骑快点,和你奶奶说说话啊。” “对,亭亭上来,跟奶奶说说话。”何奶奶坐在刘君酌的车尾架上,也跟着叫。 何亭亭没奈何,只好骑到刘君酌左手边,稍微落后刘君酌一点点,和何奶奶并排说话。 刘君酌虽然恨不得她骑上来,像往常那样和自己并排,有说有笑的,但是他也知道欲速则不达,所以便不再作妖,一边骑一边听何亭亭和何奶奶说话。 在鹏城,盛夏已经来临,阳光灿烂,气温灼热,两人不一会儿就出了汗,幸好骑车时撞过来的风带来丝丝清凉,让人不至于太过难受。 刘君酌到底做不到一直不能和少女说话,便微一侧头看向左手边的何亭亭,“亭亭,你热不热,要不要歇一歇再走?” “不用。”何亭亭下意识就回答,回答完了又有些懊悔,便不再理会刘君酌,专心和何奶奶说话。 刘君酌心中有些失望,有些酸楚,忍不住大声地吼起歌来—— 真心被俘虏,仿佛遭圈套。 探索这爱路,你那美态已叫我醉倒。 我堕入情网你却在网外看,始终不释放。 你笑笑看看我像是望着猎物,我心已伤。 我堕入情网你却在网外看,始终不释放。 恨,爱,心中激荡。 这陷阱,这陷阱,这陷阱,偏我遇上。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19 我堕入情网你却在网外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奶奶本来和何亭亭说话的,听了刘君酌大声吼的歌,来了兴趣,笑呵呵道,“这是那个叫,那个小伙子叫什么来着?唱的《爱|情|陷阱》吧?唱得不错。” “奶奶,是谭咏麟。”何亭亭回道。 刘君酌吼了一首歌,心中的酸楚稍减,再听到何亭亭也说话,就有些高兴起来,说道,“对,就是谭咏麟的《爱|情|陷阱》,就今年春节前后唱的。” 鹏城毗邻香江,香江出了新歌,这边很快就会知道。刘君酌开了歌舞厅,此时正在转型,打算变成夜总会,弄的士高,对香江每年的新歌更是熟悉。 何亭亭此时还在和刘君酌生气,听出他声音里的高兴,便决意要和他唱反调,想了想,笑着对何奶奶道,“奶奶啊,我觉得这首歌不好听,张学友的《情已逝》更加好听呢。” “《情已逝》也好听。”何奶奶点点头说道。作为一个紧跟潮流的老太太,她对今年香江出现的新歌都知道,又加上家里有老唱片机,她闲时眯着眼,躺在摇椅上慢慢听,听得多了,更是如数家珍。 何亭亭听了,瞥了刘君酌一眼,对何奶奶道,“奶奶你喜欢吗?我唱给你听啊。” 说完,不等何奶奶说话,就清清嗓子,就唱了起来。 “……情已逝,你当初伤我心令我悲凄。不得不放弃,柔情何时已消逝,没法可重计。情已逝,你当初一带走便再不归。虽今天再遇你,浓情仍然似水逝,从前莫再提。” 她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刘君酌“恨,爱,心中激荡”,她就要和他唱反调,“情已逝,从前莫再提”! 刘君酌听何亭亭清脆甜糯的嗓音不住地唱“情已逝”,觉得心意被糟蹋了,心里难过得很,像憋了一团火,便用比何亭亭更大的声音继续唱《爱|情陷阱》。 何亭亭一听,自己的歌被刘君酌的歌掩盖了,心中不服气,便也加大了音量继续唱“情已逝……”。 刘君酌听到何亭亭加大了音量,便忙也加大音量,一定要让“真心被俘虏,仿佛遭圈套。探索这爱路,你那美态已叫我醉倒。我堕入情网你却在网外看,始终不释放”这些歌词盖过何亭亭的歌,在大马路上唱响。 “情已逝……”何亭亭不甘示弱,再次加大了音量。 若是其他事,刘君酌绝对是会让着何亭亭的,可是他此时有隐秘的心事,又正是求而不得的时候,怎么也不愿意“情已逝”,所以咬咬牙,继续加大音量吼“我堕入情|网你却在网外看”。 两人谁也不肯让谁,最后是大吼着唱歌的,大马路上全是两人互不相让、已经跑调到爪哇国的歌声。 何奶奶听着两人嘶吼的声音,笑得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有经过的货车司机听得直笑,又有骑得快的自行车也出声打趣,经过路边村子时,村里人更是纷纷取笑。 何亭亭觉得有些丢脸,可见刘君酌不肯让自己,便硬着头皮大声吼,打定主意不肯让。 这时一个路过的摩托车大叔经过两人身边,操着普通话笑呵呵地对何亭亭道,“小姑娘跟对象闹别扭啦?别闹别闹,回头揪他耳朵,他不敢不听你的。” 何亭亭听到“对象”两个字,顿时大窘,脸瞬间烧红,忙停了唱歌,大声反驳,“才没有!” 说完埋头加快蹬车,很快越过刘君酌去了。 刘君酌也听到摩托车司机的话了,更是看到了何亭亭刹那间烧红的俏脸,心中顿时像吃了蜜糖一样。 他想加快蹬车追上何亭亭,即使什么话也不说,跟着她并排着骑车也是很好的。可是他车尾架上坐着何奶奶,骑得快了容易让老人坐不稳,只好耐着性子慢慢骑。 何奶奶也听到摩托车司机的话了,但是她什么都没说,笑眯眯的,只是担心刘君酌会激动得加快蹬车追上何亭亭,因说道,“君酌啊,慢慢骑,别急。” “何奶奶,我知道……可是亭亭骑得太快了……”刘君酌翘着嘴角说完,目光看向前方骑车骑得飞快的何亭亭,大声喊,“亭亭,亭亭,你等等我啊……” 喊完了,没有听到何亭亭的回答,刘君酌却并不生气,他满脸笑容,仍旧慢慢地骑着车,看着在自己前方的少女,又看看两旁绿油油的田野,心情舒畅得很。 虽然亭亭否认了让他不高兴,可是她红了的脸颊却让他恨不得高声欢呼,让全世界知道。 何亭亭埋头蹬车,到了进周有兰家的路口,也不等刘君酌和何奶奶,拐了弯径自进去。 眼见快到周有兰家了,她才摸摸脸蛋,停了下来。 心里却想,谁跟刘君酌谈对象啊,他那么坏,一点都不懂的尊重人,还是霸|权|主义,一点都不好! 想着脸蛋又烧起来,吓得她再不敢想了,忙停好车,到河边洗手,沾了水直拍脸蛋。 拍得脸蛋的烧退下来了,何亭亭一点也不敢想刘君酌和对象的问题,只好将思绪转移到生病的周老爷子身上。 昨天早上,她在教室还和周有兰说话来着,那时没有听到周老爷子生病的消息,怎么过了一天,就病了呢? 何亭亭飞快地分析着,很快就出了神,直到听到刘君酌和何奶奶担心的叫声,才慢慢回过神来。 “我没事,我下来玩水。”何亭亭说着,又洗了洗手,便起身上去了,口中说,“走吧,我们快点进去吧。” 刘君酌见何亭亭上来,忙偷眼打量她的神色,见她俏脸已经不红了,视线扫过自己也一点端倪都没有,雀跃的心情慢慢低落下去。 “嗯,走吧……”何奶奶帮何亭亭理了理骑车时被风吹乱的秀发,笑眯眯地说道。 孙女儿长得就是好看,好看得能迷得小少年跟呆头鹅和疯子似的。 才进周家,何亭亭就听到周有兰的怒骂声,“我讨厌你,我恨你,我恨死你和那个破鞋了,你再也不是我爸爸!” “这是……”何奶奶一联想,就有点后悔带孙女儿来听这些了。 何亭亭也有些进退两难,她犹豫片刻,还是扬起声音喊道,“周有兰,周有兰——” 她正喊着,周有兰从屋中走出来,满脸的眼泪,“何亭亭,你怎么来了啊?” “我听说你爷爷病了,所以来看看。你……”何亭亭打量了一眼周有兰,有些担心。 “你们跟我来……”周有兰没有说什么,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带路。 何亭亭回头看何奶奶,见何奶奶点点头,便牵着何奶奶的手,和何奶奶一起跟着周有兰走,还不忘回头低声提醒刘君酌,“君酌哥,你拿苹果跟着我们。” 刘君酌心情再度雀跃起来,忙提了苹果跟上。 周老爷子坐在厨房里,拿着水烟斗慢慢地吸着烟,脸色蜡黄蜡黄的。 何亭亭看了有些心惊,忙出声叫道,“周爷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周老爷子因为常年侍弄花草,身体很是硬朗,即使在贫困的79年,脸色也没有现在这样蜡黄难看。 听到何亭亭的声音,周老爷子转过脸来,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亭亭啊,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听说你生病了,所以来看看。”何奶奶说着,示意刘君酌提着苹果上前。 周老爷子接过苹果放在一边,又摆摆手,“也没什么,就是心气不好,没事的。”说完了放下水烟斗,站起来招呼客人。 周有兰红着眼睛,去烧水帮忙待客,完了又去屋后喊她奶奶。 何亭亭跟周老爷子聊了一会儿,见老爷子只是脸色恹恹的,别的倒没什么,便说了一箩筐安慰的话,说完了就起身告辞。 她一行人来得迟,待久了到饭点就要留下来吃饭的,所以在何奶奶的示意下,何亭亭提前很多提出告辞。 周老爷子苦笑道,“我这家里一团糟,就不留你们了,下次你们来,我杀鸡招待你们。” “周爷爷,你别跟我们客气。还有,万事别多想。”何亭亭忙道。 周老爷子点点头,可是面上忧色却没减。 周有兰见何亭亭转眼就要走,有些失望,说道,“我送你们出去吧。” “嗯,好。”何亭亭点点头,辞别了周老爷子,就牵着周有兰的手出来。 周有兰一直送,送过了桥,还要继续送。 何亭亭知道她心里难过,估计是要和自己说话的,便让何奶奶和刘君酌先走,自己落后一些。 见何奶奶和刘君酌走得远了些,周有兰才哽咽道,“我妈昨天跟我爸离婚了,昨晚就没回来。我爸还去找那贱女人,今天中午才回来。” 何亭亭听了,有些心酸,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握紧周有兰的手以示安慰。 “我叫我妈不要走,可我妈却说,她不愿意过没有尊严不受尊重的日子。”周有兰的眼泪再度淌了下来,她泪眼盈盈地看向何亭亭,“什么叫没有尊严不受尊重的日子啊?” 何亭亭听问,忙飞快地转动脑筋想找答案,可是还没等她想出来,周有兰自己就继续说起来了, “她说,她辛苦挣钱养家,我爸爸却嫌她不顾家,反而说那个贱人温柔、善解人意,她无法忍受。她觉得自己像牛一样辛苦耕耘,却还是被嫌弃,不值得。”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20 大好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骑车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周有兰的话,顾不上和刘君酌生气。 平心而论,她在某些方面是同意周有兰妈妈的,毕竟付出了却换来这样的结局,谁也咽不下这一口气。 离婚、及早抽身过自己的幸福日子,是很正确很潇洒的行为。比当年大着肚子去跳河,导致一尸两命的沈十婶坚强得多、也聪明得多了。 可是周有兰妈妈经济条件尚可,却没有把自己的孩子带走,这点让她不敢苟同。 何奶奶看到何亭亭默默出神,生怕今天这事会给孙女儿造成什么心理阴影,便让刘君酌将车子骑到何亭亭身边,逗何亭亭说话,“亭亭啊,你在想什么呢?” “奶奶,我在想啊,周有兰妈妈离婚挺好的,就是没带孩子走不大好。”何亭亭据实回答。 何奶奶点点头,却又委婉地提出,“即使她提了要带孩子走,也是带不走的。”还有一种情况是,她并没有勇气和魄力将孩子带在身边。 何亭亭听了心里却想,无法光明正大地带走,总能用别的手段要挟吧。周有兰爸爸是做官的,又有别的女人,随便一闹,就能让他名誉扫地,不得不听话。 这时刘君酌插口说道,“如果她带走几个孩子,今天那老爷子老太太估计就真的得卧床了。” 何亭亭听毕愕然,之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之后,林玲玲已经回来了,何亭亭将烦心事抛到一边,拉住她,跟她说自己要在村子周围办厂的事,“妈妈,我的香水生意会越做越好的,不能再搞小作坊了,我想办大工厂,大公司!” “那你打算在哪里办?你莲姨那边还是哪里?”林玲玲问道。杨莲家那边是鹏城第一个工业区,很多工厂都设在那边,现在招聘了很多外来工人,显得异常的热闹和繁华。 林玲玲的服装厂和即将落成的鞋厂,都是在那个片区的。 何亭亭早就想好这个问题了,当下回道,“我想就建在我们这里,因为我们这里适合种鲜花,正好就近了。交通我也考虑过了,从我们这里开车到大剧院那里,都不用十分钟,骑自行车也就半个多钟,很近,怎么走都方便。” “建在我们这里?”林玲玲犹豫了,“你是想从后花园那里截一片区域出去吗?不然就得用我们家的农田了。”就是农田,也得跟别人换,把几块农田换到一起才够用。 何亭亭摇摇头,“妈,当时生产队分田到户,是分光了。可是整个村子,肯定还留有地的。我们办厂,可以拉动我们这里的经济,是好事。所以我觉得可以找村长和镇长谈谈,看能不能便宜卖一块地给我们。” 这是何亭亭深思熟虑了两个多月才想到的,她想,台胞、江商还有华侨回来,都有各种政策,办厂也有各种政策,那么作为本地人,是不是也会有政策呢?即使法律法规上没有,跟村长、镇长好好谈,也有可能得到啊! 毕竟何家办的厂,说起来是本地实业,本地应该大力支持才是。 “这也是……”林玲玲听得直点头,“那我明天就去问问。不过,你大概需要多大的地也得出一份详细点儿的说明,这样我好谈判。” 何亭亭爽快地应了,马上进了书房开始忙活。 刘君酌见了,忙也颠颠地跟着去斟茶递水了。 计算面积并不是一个轻松活,何亭亭直到晚饭时间也没多大进展,又鼓着气不愿意和刘君酌商量,所以等何学回来,就拉着何学一起讨论。 因她没能提供办厂规格,林玲玲第二天就没有去找村干部谈,而是继续忙自己的事。 第二天白天何学要去上班,何亭亭找不到商量的人,又有刘君酌厚着脸皮讨好,到底还是跟他和好了,一起讨论要多少地皮的事。 三天后,何亭亭充分考虑了工作区、生活区和休息区,画了比镇上台胞工厂大两倍的地盘提交给林玲玲。 林玲玲拿着何亭亭提交的计划书,觉得需要的地有点大,估计不好谈判,但是没试过就放弃不是她的风格,所以她还是准备了两天,就出门谈判去了。 忙完要地皮的事,何亭亭就稍微空闲了一点点,有时间出去玩了。 刘君酌忙旧事重提,说起一起骑车去她外婆家的事。 何亭亭好长时间不到海边玩了,听了也很是心动,很快就同意了。 次日一早,何学出门上班之后,何亭亭带上大草帽,就和刘君酌一起出发了。 路线、食物和水都是刘君酌准备好的,何亭亭只管跟着他走就是了。 此时已经是炎夏,阳光灼热,知了鸣叫,有种烦嚣的错觉。即使吹来了海风,空气中还是显得闷热,并带着淡淡的海味。 何亭亭和刘君酌挨着路边并排骑,近海边时,就沿着海岸线走,下意识地放慢了骑车的速度,吹着海风、听着海浪的声音说说笑笑。 到得后来,两人干脆下了车,推着车走。 从高处看下方湛蓝色的大海,看白色的浪潮一遍又一遍冲刷到沙滩上,才触及又飞快地退去,像调皮的孩子,两人都异常的心旷心怡。 “亭亭,我唱歌给你听。”刘君酌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快乐,就连发丝和毫毛,也散发着无尽的愉悦。 “我们一起唱。”何亭亭心情也很好,便应道。 刘君酌听得更高兴,“那我们先唱梅艳芳的《似水流年》,接着唱林志美的《偶遇》……”他一首一首地说完,就开始唱起来,“望着海一片,满怀倦,无泪也无言……” 何亭亭听了,忙也笑着唱起来。 两人伴着海浪声,走了一路,唱了一路。 到外婆家时,两人将带来的水都喝光了,又另外喝了外婆烧的大半壶水才罢休。 歇了一阵,何亭亭也不嫌天气炎热,拿了篮球跟刘君酌到小篮球场去打篮球,打了一阵,又到海边玩,玩着玩着有些困了,就在海边的椰子树下吹着海风睡了过去。到了下午四点,才急匆匆地赶回家。 次日,林玲玲谈判回来了,“有些眉目了,但是还得让村长和镇长商量商量。不过我看这事啊,十有八九能成。” 她是从利益角度出发的,将地皮买卖的钱以及工厂办成之后每年的税收都说了出来,表示能给村民分红利,是对村子很有益的大好事。 这个点说服了村长,也说服了镇长。但这毕竟不是小事,两人表示要好好商量商量。 何亭亭听了,十分高兴。 又过几日,何玄连和沈云飞也放假回来了,刘君酌就弄了辆小车来,打算由年纪最大的何玄连开,向西进发。 沈云飞本来也想去的,可是他被他妈妈帮忙报名去台胞那个工厂打工了,根本腾不出空来。 于是,向西的大军,就变成何亭亭、何玄连和刘君酌三人。 上半年何亭亭和刘君酌一直在忙,基本上没去西边走过,这会儿有空了,自然想走走,看看这边的发展。 鹏城此时正是高速发展的时期,几乎一天一个样,何亭亭由于忙碌,这次坐着车从东往西,算是开尽了眼界了。 道路两旁,到处都是林立的建筑,有的已经盖好了,有的还在热火朝天地施工——这个城市腾飞的速度在加快,比六年前的荒草漫天繁华了不知道多少倍! “路两边太繁华了,好想在路边也买一块地,将来想看热闹的景象就过来住!”何亭亭看了一路车窗外的景色,高兴地叫道。 “亭亭想买地吗?”刘君酌一听,马上提议道,“那我有个好地方介绍,就在原来那个什么光明华侨畜牧场沙河分场那里,那地方很好,现在准备建‘锦绣中华’主题公园。” 何亭亭听了,蓦地想起李真真上辈子跟她说的,说锦绣中华那里如何如何的风景优美和繁华,忙激动地问道,“现在还能买得到地吗?” “当然可以。”刘君酌自信满满地说道,“我有个施工队,现在就在那干活,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你要真想好了,下午我们回来了,就去找负责人谈。” 前面在开车的何玄连“嘿”了一声,“什么叫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了,你忘了我吗?工程队我也有份的。” “切,现在工程队归我管,你能比我更清楚。”刘君酌觉得在何亭亭面前,一定要树立好自己的形象,当下就跟何玄连掐起来。 何亭亭极想买地,可没有空听掐架,忙叫道,“三哥,君酌哥,你们别吵,咱们先说买地的事。不如这样吧,我们马上就去找人谈,免得晚了没地了。” “不用这么急吧?”何玄连有些迟疑地说道。 何亭亭斩钉截铁地点头,“要,非常急,很急很急!”说完了飞快地转着脑筋,盘算着怎么说服两人。 还没等何亭亭想好,旁边刘君酌已经投了同意票,“就听亭亭的,我们马上就去看。男人嘛,做事就得干脆利落,及早下手!” “那就去吧。”何玄连也没想着反对,他只是觉得不用太急而已。 何亭亭此时已经想好借口了,就说道,“我们国内还没有主题公园,这个锦绣中华建好之后,一定会吸引很多游客的。我们现在尽快买地,以后就发达啦!” 说完看向身旁的刘君酌,“君酌哥,你有没有钱?如果你有钱,你也一定要买一块地啊!” “我当然有钱了!”被小少女问到这个问题,刘君酌想也没想就点头。即使现在资金周转有些困难,也得迎难而上,不能在她跟前失了面子啊! 何玄连听了,唉声叹气,“亭亭,你怎么就不问三哥有没有钱呢?” “三哥,你是我哥哥,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为什么还要问你啊。等我把地买下来了,我们一家都有份!”何亭亭兴冲冲地说道。 何玄连听得心情愉悦,专门瞥了一眼刘君酌蔫了的神色。 刘君酌的确十分心塞,他也想成为她的家人啊! 不过他很快调节好自己的心情了,现在何亭亭还不是他的家人,以后是就好了。他一定要多挣钱,到处买地,以后都送给她,让她走到哪里都有地方住! 车子拐了弯,往左侧拐,由刘君酌指路,何玄连开车,去找负责人。 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三人都还没成年,自然是不可能亲自去买地的,此时去,不过是让负责人先跟政府商谈买地的事,提前预定而已。 何亭亭在心里数了一遍,说道,“我们家人多,所以我要买大一点的地,还有临风哥,他以后肯定会回来的,所以也给蓉姨预定一块。”她说到这里,扭头看向刘君酌,“君酌哥,你想买多少?我觉得越多越好,你也多买一点啊。” 说完了,见刘君酌脸色不好,不由得问,“你怎么啦?怎么不高兴了?”最近刘君酌很奇怪,随时进入生气的状态,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我没事。那我也买多一点地吧。”刘君酌挤出笑容来,“我想过了,我买和你一样多的地,所以我们的地挨在一块,谢临风家的地呢,就在我的地旁边吧……” 说完了,皱皱眉,觉得这样分配还是不合适。 他的打算是把谢临风和何亭亭隔开,所以自己在中间,让何家、谢家在自己家一左一右。可是转念一想,等亭亭嫁给了他,那亭亭岂不是又和谢临风毗邻而居了吗? 何亭亭不知道刘君酌的弯弯肠子,当下就点头,“行,就这么定了。” 何玄连皱皱眉,他觉得不用怀疑了,刘君酌这小子肯定对自己妹妹有企图。不然为什么说起谢临风,这小子的脸就沉下来? 这么想着,从后视镜看了看何亭亭,见自己妹妹面露讶异,并不像知道什么的样子,又暗暗松了口气。 任凭他刘君酌怎么想,只要妹妹不知道就没关系。 车子驶上了泥土地,逐渐变得颠簸起来。 何亭亭再不敢说话,而是抓紧了,生怕被抛得左右颠倒。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21 能够买下多大就多大吧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车子又行驶了一会儿,就在一栋热火朝天地施工的大楼跟前停了下来。 何亭亭下车,跟在何玄连、刘君酌身后往前走。 机器的轰鸣声,建筑工人的交流声,组成了一曲荡气回肠的建设之歌。 何亭亭的心飞扬起来,忍不住四处打量。 炎夏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洒落在浑身汗水的建筑工人上,灼热灿烂得如同这个新生的城市。 一切都是热烈的、灿烂的、向上的,充满了蓬勃之气,它不需要婉约,不需要柔和,只有大踏步的成长和强势崛起,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如同这个南国城市每年的暴雨、阳光和鲜花。 和其他城市不同,这个新生的渔村城市即使是雨水,也是干脆利落和气势磅礴的,夹着台风倏忽而至,酣畅淋漓之后星驰电走地退去。更不要说长达九个月的阳光和盛夏,还有四季常青的蓬勃绿意以及开足一整年的鲜花。 这里有无尽的新生的、蓬勃的生命力! “亭亭,那块地就是即将兴建锦绣中华的地方了。”刘君酌见何亭亭四处打量,便开口指点道。 何亭亭回过神来,看向不远处的大地,真的是很大很大的一片地皮,上面的小土丘上有荒草以及裸|露出来的泥土,带着落后渔村未曾完全退去的破败。 看着这样的景象,真的很难想到,十年后、二十年后,这里会变成李真真口中那种鲜花着锦的繁华。 “真的很大一块地,如果我们的钱足够,也能买下一块这么大的地就好了。”何玄连也驻足细看,年轻的面容及嗓音里,都是遮掩不住的意气风发。 79年,他和妹妹何亭亭随父亲进城,曾经看着街上罕见的四只轮出神,充满了憧憬和向往。如今,六年过去了,他赚到的钱,足可以买下不止十辆四只轮的小轿车。 曾经的追逐已经到手,然后变成了一个标志。这个标志告诉他,在这个正在发展的蓬勃城市,一切都是新鲜的、充满机遇和希望的,只要努力,只要有眼光,只要有能力,曾经艳羡的东西,都可以拿到手上,据为己有! 何亭亭点点头,又想起刘君酌在车上说的话,不由得问道,“君酌哥,你不是说你的工程队正在那里施工吗?我看着怎么没人啊?” “咳咳咳……”刘君酌有些尴尬地伸出手指一指,指的正是锦绣中华方向,接着稍微一偏,指向了一栋正在施工的建筑,若无其事道, “就是那里啊,就在那一带,也是锦绣中华所属的,还没开始兴建锦绣中华呢。不过我们已经签了合约了,到时真正兴建,还是我和你三哥的工程队。” 虽然只是兴建的工程队之一,但是也算是我们帮忙兴建的。刘君酌在心里补充道。 何亭亭顺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有建筑工人在施工,还有机器轰鸣,便点点头,“我们要去那里吗?” “不用,负责人是不用一直守在那里的,只是偶尔去看一看就够了。”刘君酌说完,又仔细辨认,很快指着前方的建筑,“我们去那里,走——” 他虽然很长时间不来这里,但是却还是管事的,对负责人在哪里,工程进度如何都一清二楚。 何玄连因为上高中了,所以并没有多少时间处理这些事,故几乎不清楚,听了就决定跟着刘君酌一起走。 何亭亭毫无二话,跟在刘君酌身后。 三人很快来到一栋建筑前,并且一路直入,找到了一个简陋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有两男一女,此时正在低头写写画画,看到何亭亭三人进来,都抬起头看过来。 “刘先生,是你啊。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吗?”当中最为年长的一人看到何亭亭三人,先是满目惊艳,继而诧异,最后视线停留在刘君酌身上,并站起来打招呼。 这位刘先生虽然只是少年,但是行事能力并不差。历来的歌舞厅都是打架斗殴的高发场所,让当地派出所头痛不已,偏偏这位小刘先生的歌舞厅,并没有多少人敢在那打。 在目睹了一次这位小刘先生对付打架斗殴的手段之后,李全福下意识就将称呼改为了“刘先生”,再不敢欺他年少,加个“小”字。 何亭亭见了眼前人恭敬的态度,不由得也看向刘君酌。 只见刘君酌脸上笑意恰到好处,动作自然,举手投足之间一点也不像在自己身边低声下气的无赖少年模样,不由得有些讶异。 难道他在外面一直是这样的?和在自己跟前完全不同? 只听刘君酌语气温和地说道,“李先生坐,不用客气。”说完又风度翩翩地介绍,“这位是何玄连先生,这位是何亭亭小姐。” “何先生你好,何小姐你好。”李全福一听到“何”姓,马上打起精神,并将视线看向早就惊艳过自己的何亭亭和何玄连。 想不到,这么年轻的两个少年男女,竟然也是来头不小。 作为负责人,他知道工程队有两个老板,一个是眼前这位刘先生,还有一位就叫何玄连。想来,那个何玄连就是眼前这位少年人了。 李全福打量着何亭亭和何玄连,心里先是很不是滋味,接着又充满忌讳。 年纪这么小就敢成立工程队,敢开歌舞厅,且外表出色,衣衫华贵,行事有礼,这绝对都是有背景的人物。他虽然有点不忿少年人成就比自己成绩斐然很多,但是并不是愚笨的人。 或许人家家长只是不出面,故意历练小孩子呢?他还是不要多想了。 “你好。”何亭亭和何玄连都笑着跟李先生打招呼。 李先生见兄妹俩神色平和,应对得体,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便起身引路,“三位不如跟我到里面坐坐……” 何亭亭三人原本找他就是有事的,当下就跟着进去了。 坐定之后,由刘君酌开口说明来意。 李全福听到说要买地,脸上闪过为难之色,“实不相瞒,由于接连几块地卖了出去,最近地皮买卖有些不同以往。此外,本地人买卖和台胞、江商以及华侨买卖,政策又不同。” “我相信李先生可以办到。”刘君酌脸上神色未变,仿佛没有看到李先生的为难之处,缓声说道。 李全福滞了滞,苦笑问道,“不知道刘先生和何先生还有何小姐,需要买多大的地呢?”他原本是打算吊着吊着,突出买地的难处,再将之办下来,让眼前三人觉得自己能力突出,进而重用的。 没想到人家刘先生压根就不愿意废话和他玩心计,十分的直截了当。 刘君酌没有说话,而是先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见刘君酌看自己,知道是让自己说的意思,就看了看何玄连,见他也是一副听自己的样子,便道,“唔……李先生能够买下多大就多大吧,尽力就好。” 她没有和李先生这样的老油条打过交道,所以听李先生说有点难办,还就真的信了。因为对李先生的期望不大,所以她才开口让李先生尽力,能弄到多大就多大。 “就听亭亭的。”刘君酌和何玄连异口同声地说完,将视线看向李全福。 李全福心中一惊,忍不住再度看向何亭亭。 没想到两个老板竟然都是这少女的,那这少女到底什么来头? 他正看着,忽然感觉有道刺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忙将视线从何亭亭身上移开,看了过去。 发现盯着自己的是刘君酌,那眼神像刀子似的,李全福有些茫然。 他什么时候得罪他了?还是说因为自己没有马上答话? 这么想着,他忙点点头,“行,我会尽我所能的!” “那就拜托李先生了。我们现在是暑假时间,李先生随时可以跟我小叔联系。”刘君酌说着,站了起来。 他不喜欢有男人这样看何亭亭,即使是个大叔,即使没有任何不好的想法! 见刘君酌站起来了,何亭亭和何玄连也跟着站起来,何玄连还多说了一句,“李先生,我们很相信你的能力,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何玄连是男丁,何学对他的要求比较高比较严,绝对不可能和何亭亭一样的,所以李先生之前的言下之意他也听懂了,这时便专门点出。 李全福听了,心知这个也是聪明人,便忙点点头,又翻了几瓶冻过的水出来递给三人,“天气热,拿在路上喝。至于买地的事,我马上准备,明天就去办。” “谢谢李先生了。”何亭亭笑眯眯地说道。 李全福不由得有一刹那的晃神,十来岁的少女,比清晨初绽的鲜花还要新鲜美丽,胜过任何淡妆浓抹。更不要说这个少女除了青春,还有少见的容色璀璨。 刘君酌见李全福又盯着何亭亭看,终于忍不住了,跨步上去,遮住了他的目光,同时对何亭亭道,“亭亭,走吧。” “嗯,走了。李先生再见。”何亭亭说完,率先走在了前面。 何玄连跟上,刘君酌落在最后,还专门看了李全福一眼才走。 李全福终于确认,自己的老板刘先生倾慕那位少女,所以对自己盯着那位少女看格外不顺眼。 他有点委屈,很想追上前去告诉他,他是绝对没有非分之想的。 何亭亭出了建筑,兴奋地对刘君酌和何玄连道,“我们一定要好好赚钱,多买一块地。”说着一拍手,“我们等会儿去鹏城大学看看怎么样?如果环境好,在那里附近买地也不错啊。” “妈妈之前在大学旁边买过一块地了,你呢,就不要再好高骛远啦。先准备好钱,买下这里的地再说吧。”何玄连伸伸懒腰说道。 比起很多迷茫、不知道将来何去何从的人来说,他很清醒,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相信自己愿意为之而努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何亭亭听了,激动的心情稍缓,笑道,“那我们好好努力赚钱吧。” 三人回到车上,直奔鹏城大学。 85年的鹏城大学有些荒凉,有些凌乱,被几条路包在中间,没有围墙,只有几栋高楼。 车子停在高楼前,何亭亭和刘君酌、何玄连下车,四处打量这座鹏城唯一的大学。 不时有学生经过,一个个朝气蓬勃,高谈阔论,一副恨不得马上毕业投身鹏城建设的模样,激动地谈论着震惊世人的鹏城速度——三天建成一层楼的壮举。 何亭亭、何玄连和刘君酌还年轻,听得更加热血沸腾,恨不得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加入这个小渔村的建设,参与着这个小渔村的华丽变身。 三人正激动地四处看着,忽听得有人带着疑惑叫道,“老三,亭亭,还有君酌?” 何亭亭三人听到叫自己,连忙看过去,这一看马上就都笑了,纷纷出声打招呼,“张教授好……” “果然是你们,这是来参观的吗?”张教授笑看着三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何玄连身上,“老三大学准备考这里吗?很好啊,张校长把我们学校建设得很好。外边的人提起我们大学啊,都是‘北有京大,南有鹏大’的。” 何玄连听问,笑着回答,“我还不确定考哪里呢,不过我大哥二哥都在京城,我挺想去京城的。” “去哪里都好,就是得好好学习,别听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张教授说完,一挥手,“走,我带你们参观参观咱们这里的第一所大学。” 何亭亭三人于是跟着张教授到处参观,几栋教学楼都是崭新的,楼下不时看到有人在锄地、种树、种花,还有人挑砖头。 见何亭亭打量干活的人,张教授笑呵呵地说道,“你们猜,他们是什么人?” “是工人。”何亭亭、何玄连和刘君酌异口同声地说道。 “都猜错了。”张教授摇摇头,“可不是工人,他们都是学生。张校长在我们学校设立勤工助学制度,学生在学校工作,或是打扫,或是在食堂分饭,或是协助宿管管理宿舍楼,都有收入。”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22 没有想到的很多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听得连连点头,惊喜道,“这个好,可以让经济困难的学生有额外收入,或是买书,或是吃顿好的,都不错。” “就是这个道理。”教授点点头,带着慨叹地说道,“我们可不能让穷人读不上书啊,再说了,他们来了,就是鹏城的财富。鹏城毗邻香江,有条件腾飞,别的地方可没有这么好的地缘优势,发展也就不行。穷人啊,多着呢。” 鹏城现在正在发展,很需要有才有志之士前来一起建设,鹏城大学出这种制度,会让更多的学生选择鹏城大学。而这些学生只要来了,毕业之后,多数都会选择留下来的。 何亭亭听了,感触地看着这个初具雏形的大学,心里种种念头升起,很快都变成一股努力发展的决心。 一行人走走停停,很快走到了教工宿舍。 越过教工宿舍,再走十来米,就是鹏城湾了。 何亭亭看着潮起潮落的海湾,心中无限感叹,六年前,沈十二带她来过这个海湾,想让她跟他一起偷渡去香江。也就是在那个刮着台风下着暴雨的夜晚,无数人豁出去了似的,企图游过鹏城湾,投奔香江。 即使过去了六年,何亭亭还能清楚地记得,她在杨莲家见到的几个以为成功偷渡以至于狂喜,发现仍然在鹏城时无限绝望的偷渡客的面容。那几个人那样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表情,像一副泛黄的画卷,定格在她记忆中,定格在鹏城的发展历史中。 至于次日风过雨停,鹏城湾上哀鸿遍野的景象,更是何亭亭毕生无法忘怀的记忆。 张教授见何亭亭盯着海湾出神,便指着海面道,“过去有无数人从这里偷渡去香江,只是为了过好日子。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们的日子好到,能让那些人羡慕地回来。” “张教授觉得会有那么一天吗?”何亭亭听了,不由得惊讶地问道。 她有过上一辈子,但偶尔看着破落的渔村还是会有些怀疑,张教授对未来一无所知,竟然如此有信心吗? “为什么不?我们只是起步迟了而已。人家早早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我们还没开始。我们啊,只是落后了而已!”张教授慨叹着说道。 何亭亭听得直点头,“是啊,我们只是落后了而已。六年前,我也被人带着来过这里呢,但是我不愿意过去,我相信我们这里会变好的。” 刘君酌听得色变,“亭亭你来过这里,你想偷|渡过去?” “才没有,我都说了我不想过去。是沈十二,他疯了,把我当作他的女儿,想要带着我游泳过去。”何亭亭被冤枉了,便哼了哼。 何玄连笑道,“幸好你不去,你要去了啊,只怕就得住在香江,再也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了。沈十二那年可是成功游过去了的。” 张教授回过头来看向何亭亭,“六年前,可是很出名的逃|港|浪潮啊。5月份,有7万多人想逃过去,最终过去了3万多人,还有很多人死在海上。那年,整个鹏城,只有11万劳动力呢。” 那年过去的,不仅仅是鹏城人,还有从粤省各地而来的农民。浩浩荡荡的,从东到西,漫长的海岸线都被铺满了。 “5月份那次啊……”何亭亭有些不好意思,“我也被怂恿着跟去了,从梧桐岭去的,结果伤了脑袋。” 张教授看着何亭亭不好意思的样子,呵呵笑起来,“看来亭亭经历还挺丰富啊。如果要采访|逃|港|者,亭亭也适合了。” 刘君酌看着何亭亭,没有说话,眸子却越发深邃。 何玄连听何亭亭提起5月份那次,紧握拳头,也是没有说话。 “第一次我年少无知,被哄过去的;第二次呢,是被强制带来这里的,都不是我想去的。”何亭亭摇着头说道,“所以采访我啊,没意义。” 其实采访过去了的人最有意义,可以采访他们仓皇逃过去之后,最后一次带泪回眸故乡的心情。可以采访他们踏足心中美好天堂时的激动与欣喜,可以采访他们在陌生城市打拼的艰辛以及午夜梦回庆幸与思念交加的复杂心情。 张教授听了,收起笑容,叹口气,低头看着脚下的土地。 那些年月,这里肯定也躺着无数被海浪送回来的尸|体。难怪有许多人说,这所大学要按九宫八卦阵来建,辟邪。 何亭亭见张教授看脚下,想了想便问道,“张教授,教师宿舍楼离海滩这么近,你们晚上怕不怕啊?” 原本有些伤感的张教授听了这话,顿时笑了起来,“我们不怕,我们一身正气,怕什么。我跟你们说,每天清晨、傍晚以及晚上,我们都喜欢来这里散步。你们想啊,听着海浪、吹着海风散步,多惬意啊。” 何亭亭顿时双目亮晶晶的,“我也喜欢听海浪吹海风!”说完又问,“张教授,鹏城大学的录取分数线高吗?” “怎么,亭亭想考这里?”张教授笑看着何亭亭,“虽然分数很高,但是以亭亭的成绩,肯定能考进来。” 他和何学是雅友,都热爱山水画,平时没少去何家拜访,所以对何家的情况很是了解。何家四个孩子读书成绩好,他自然也清楚。 刘君酌听了,有些讶异地问,“录取分数线很高吗?这里才办学几年,分数线怎么会那么高?” “鹏城大学虽然才成立两年,但是是以京大和清大的配置建立的,领导班子和教师班子,都是从京大和清大抽调来的,算是清大和京大的影子学校,你们说分数该不该高不高?要来我们学校,都是状元级别的。”张教授一脸的与有荣焉。 何亭亭、何玄连和刘君酌听了,都连连惊叹。 看到三小孩惊叹的表情,张教授继续说道,“83年建校,84年就设研究生点。还有,张校长,知道吧?原本是清大副校长,两院院士,由他坐镇,你们说,厉不厉害?分数该不该高?” 何亭亭三人连连点头,激动道,“该,就该高!” “我们学校呢,要仿效美国的大学,建成开放、自由、民主的大学,我们不要围墙,我们要和这个城市一样,敢为人先。”张教授说得兴起,回身指点着几栋教学楼, “我们这学校,只要不出什么大差错,未来一定会成为最好的大学之一的!”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到底还是因学风太过开放,犯了大错,地位急剧下降。等到鹏城发展之后,鹏城人要求区别对待本地生源也就是降分,结果录取分数线降不下来,直接从一本降二本,此后学校更是一路直落,甚至于落魄到,无缘211和985. 直到二十多年后,有校长顶住压力,提出建立城市学院,才慢慢缓过来,重新有崛起之态。 可是,那都是以后的事。此时的张教授不会知道,何亭亭不会知道,何玄连和刘君酌也不会知道。 此时的何亭亭,吹着海风,闻着大海特有的腥味,满目向往, “那我以后就考这所大学吧,离家近,还在海边。等我上大学了,我就天天来海边玩,吹吹海风,听听海浪的声音。毕业以后,我要留校任教,吹着海风听着海浪,一直到老!” 她却不知道,眼前的海会被填掉,一直往外,到得最后,大学离海湾的滩涂,超过2.5公里,中间隔着居民区,隔着大片荒地,甚至于可以多建一个南校区。 “好!”张教授见何亭亭立志考入本校,高兴得直点头。 刘君酌听了,看一眼何亭亭,忙也语气坚决地道,“我也考鹏城大学!” 何玄连听了,惊讶地看向他,“咦,你不是京城人吗?怎么,不打算回京城读大学了?在南方读?” 何亭亭也惊讶地看向刘君酌,难道他打算一辈子留在南方? 这么想着,心里的欢喜涌了上来,如同新年时燃放的烟花,更像能在南方开上一年又一年的鲜花。 “没错,我就在鹏城大学读,不回京城读。”刘君酌认真地说道,说着深深地看了何亭亭一眼。 他要和她在一起,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她要一辈子留在这学校教书,那他就一辈子在这个城市做生意。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总要和她在一起的。 他这么说这么想的时候,并不知道未来多变幻,很多事充满了身不由己。而每走一步,又需要付出怎样的艰辛。 听刘君酌说得肯定,何亭亭心花怒放,高兴地看向刘君酌,“君酌哥,那我们约好了,一起考鹏城大学啦!” “好!我们约好,谁也不许反悔!”刘君酌说着,对何亭亭伸出小指。 何亭亭伸出小指和他拉勾,笑道,“谁反悔谁是小狗,唔……罚帮对方看一辈子门!” “好!”刘君酌勾着何亭亭的手指认真地摇了摇,仿佛在说什么承诺一般。 “对,就在鹏城大学读。都来到南方了,就在南方发展得了。”张教授笑呵呵地说道,“这鹏城啊,到处都是南下拓荒的人啊。你们看建筑就知道,都是京城设计师,所以设计出来的房子,风格和京城的差不多。” 三人被张教授带着在鹏城大学逛了一圈,才彬彬有礼地告辞,准备去看林玲玲买下来的地。 林玲玲买下来的地在鹏城大学左边,并不算很大,约莫一亩左右。 何亭亭三人看过之后,继续开着车四处看。 相比起其他地方,鹏城大学四周很是荒凉,但是隔了不远,也能看到建筑工人在施工。大体上来说,这个城市到处都在发展。 “走,我们再去附近那关口看看。听说去年年底就建好了,今年3月就开始收费了。”何玄连兴冲冲地提议道。 何亭亭和刘君酌自然没有异议,他们和何玄连一样,生活的区域都是特区内,还从来没有去看过检查站呢。(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23 这是个聪明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三人此时距离检查站很近,所以没过多久就看到远处伫立的建筑了。 虽然关口看着很是崭新,可是四周的荒山和泥土,仍然给何亭亭三人一种荒凉和寂寥的感觉。 车子渐渐驶近关口,何亭亭兴致勃勃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坐在车上看看就行了,不许下车。”何玄连回头看到何亭亭一脸好奇和兴奋的表情,开口说道。 何亭亭点点头,“行,我不下车。不过,三哥你再开近一点啊,这么远看不清。” 何玄连听了,干脆开着车,直开到关口跟前。 “我们这里是出关方向,看不到人。你绕一下,到入口那里。”刘君酌观察了一下情况,指点道。 何玄连无奈,按照刘君酌说的,到了关内这边的入口处。 车子才到关口的入口处,何亭亭就看到一辆大巴从关外开进来,车里是空的。 “怎么没人呢?”何亭亭打量着空了的大巴,好奇地问道。 何玄连坐在车头,探身出去看了看,回道,“人估计在关外接受检查,检查完了才会过来上车。” “原来这样……”何亭亭点点头,看向刘君酌,“君酌哥,以后你从京城下来,岂不是也要过关检查了?” 刘君酌点头,“应该要的。”除非开家里的公务车,或者拿特殊证件。 “等等啊,我看看……”何玄连探头出去看了又看,最后干脆下了车走前几步上前看,口中嚷嚷道,“人也不算多,刘君酌你以后排队也不算辛苦。” 何亭亭原本就兴致勃勃想要下车看的,被何玄连说了才不下车,这时见何玄连下车了,对刘君酌眨眨眼,也飞快地打开车门下车。 何玄连此时已经看好了,正想回到车上,一回头就看到何亭亭也下车了,忙道,“亭亭,你下车做什么?快回去!” “我不要,三哥你看过了,我也得看看。”何亭亭说着,回头找刘君酌,却见刘君酌还在车上,只得出声催促,“君酌哥,你快下来啊。快点,我们一起去看。” 何玄连见何亭亭这样子,知道劝不了了,只得回去锁车,打算带她四处看看。 他回到车旁,催促刘君酌下车,却看见刘君酌烧红着脸和耳朵坐在车内,正在发呆。 “你发什么傻呢?”何玄连敲了敲车门,“快下去看着亭亭,我先锁车。” 刘君酌蓦地回神,然后飞快地下车,顾不得发红的脸,飞快地走到何亭亭身边。 “君酌哥,你可真慢啊。”何亭亭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建筑,一边说道。 刘君酌脸色还是发红,不自然道,“嗯。” “我看到了,排队的人的确不多,都是从那个厅里出来的……咦,有人出来了,好几个出来了……”何亭亭激动地说道。 刘君酌听见,便顺着何亭亭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好几个一脸激动和憧憬的人从建筑中走出来。 “一个个脸上表情很丰富啊,忐忑、迷茫、激动、兴奋、憧憬,似乎下一刻就能捡到黄金似的。”刘君酌锁好车,走到何亭亭和刘君酌身边,认真地打量着过了关的男女的表情。 何亭亭回道,“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梦想和激|情……我在报纸上看过,他们得拿边防证和身份证才能进来。走,我们上去找人问问,看看边防证是怎么样的吧。” “别乱跑,遇着坏人怎么办?”何玄连连忙拉住了何亭亭。 何亭亭有些失望,“应该不会有坏人吧,再说,这里是关口,好多巡逻的官|兵呢。” “没事的,我们陪着亭亭去看就是了。”刘君酌见何亭亭失望,便提议道。 “好吧,我们就去看看。”何玄连自己也是好奇,略一犹豫就同意了。 何亭亭高兴地笑了,转念又有些可惜,“哎,如果我的香水厂和化妆品厂已经建好就好了,现在就可以在这里拉人回去做工人了。” “不着急,总会找到人的。”何玄连说着,示意何亭亭和刘君酌一起上前。 三人走到大巴旁边,看着一个个满脸激动的男女,不由得也跟着激动起来。 这些男女身上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手上或是拿着蛇皮袋、或是拿着塑料袋、或是拿着箱子,看着有些落魄,可是他们的眼睛里都闪耀着烈火,有无尽的拼劲,显得耀眼极了。 何亭亭认真地打量着这些人,心中思绪万千。 这些人从不同的地方南下,带着冲劲和憧憬而来。他们迫切地希望可以在这座新生的城市创下一份基业,拿到第一桶金,改变自己的命运。 不用猜,脚下这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大地,藏着所有人的梦。 何亭亭三人在打量怀着梦想而来的人,而怀着梦想而来的这些人,也在打量着何亭亭三人。 他们脸上带着些好奇,带着些敬畏,带着些自卑,带着些羡慕,带着迫切。 这里果然是一个好地方,这里果然藏着无尽的财富! 他们激动地想着,一定是无尽的财富让如此年轻的三个少男少女竟然收拾得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衣服是漂亮的,鞋子是漂亮的,人也是极其漂亮的,这些可都是用钱堆起来的啊!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从过关大厅出来,看到何亭亭三人之后,目中异彩涟涟,脚步渐渐放慢了。 正在好奇地四处打量的何亭亭没有发现自己三人被一个年轻男人认真地打量了,刘君酌和何玄连则瞬间就发现了,两人同时将视线看向刚走出来的年轻男人。 被何玄连和刘君酌看着,那年轻男人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马上加快了脚步走上前来,“你们好,请问你们是关内的鹏城人吗?” 何亭亭忙将注意力收回来,抬头打量站在自己跟前的年轻男人。 年轻清秀带着点自信的的面容,一头自然卷的头发调皮地东倒西歪着,除此之外,他的衣服、装扮以及带的行李,和普通旅客差不多。 “你是谁,找我们干什么?”刘君酌站直了身体,内敛地问道。 何玄连见了,忙也站直身体,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前来搭讪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虽然竭力让自己不要紧张,可是脚下这片大地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陌生了,所以他脸上还是紧绷起来,他深深地吸一口气,解释道,“我是南下打工的,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工作可以提供。” “你会做什么?”何亭亭看着眼前的男人,好奇地问道。 这里有一大巴车的男女,一个个看了她和何玄连、刘君酌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羡慕或者自惭形秽,他们目光羞涩,有些人甚至不敢跟他们直视。只有这个男人,竟然敢主动上来搭话。 “我的嗅觉十分灵敏,而且我会做木工,会缝纫,我算账也很快。”男人被何亭亭看着,年轻清秀的脸瞬间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唇,开始介绍自己。 何亭亭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见他只是略有些不自在,但是并不自卑反而有些自信,不由得笑道,“你会的还挺多的啊。不过,你来这里,原来是没有目的地的吗?” “没错,我打算来到了再决定做什么,找适合我的做。当看到你们了,我觉得你们或许有适合我的工作。”年轻男人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回答,目光直视何亭亭。 刘君酌非常不高兴,当下就道,“我们没有适合你的工作。你的大巴准备走了,你不赶紧就得留在这里了。” 何玄连也不喜欢这男人看自己的妹妹,跟着点点头,就要开口拒绝。 何亭亭见状,忙拉了拉两人,将两人拉到一边说话,“那个人说会缝纫,正好适合去我们家的服装厂啊……而且他鼻子灵敏,或许还适合调香呢。” “这样的人到处都是,会主动到工厂报名的,不用我们主动拉人啦。”何玄连摇摇头说道。 何亭亭听了,将视线看向刘君酌,“君酌哥,你是支持我还是支持三哥啊?我们把他带回去了,还可以看他的边防证呢。” 被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刘君酌还没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我当然是支持你了。” 何玄连气得推了他一把,没出色的,这么快就被自己妹妹搞定了。 何亭亭冲何玄连做了个鬼脸,又高兴道,“那我们就带他回去吧,我觉得他是个能干的人,一定可以帮我们干活的。” 话已经说出口了,刘君酌无论心中如何后悔,此时也不好反驳,只得点头,“我觉得更适合何婶的服装厂。” “他鼻子灵敏,我觉得也适合跟在我妹妹身边调香。”何玄连心里怨刘君酌刚才没有定力,故意和刘君酌唱反调。 刘君酌捶了他一把,又给了个威胁的眼神。 何玄连见了,握着拳头就想和刘君酌打几个回合,却被何亭亭扯着走向了年轻男人。 “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何亭亭笑眯眯地开口。 年轻男人看了何亭亭一眼,飞快收回视线,又将视线移向刘君酌和何玄连,“我叫王哲。” 本该是回答何亭亭的问题,可王哲却看着何玄连和刘君酌回答——这明明很容易给人一种失礼的感觉,可这王哲做起来,竟然没有让何亭亭三人感觉到冒犯。 “那你跟我们走吧。”何玄连年纪最大,率先开口。 刘君酌补充,“不过我们要在这附近逛逛,过一会儿再走。你如果怕我们骗你,可以马上跟着大巴离开。” “我相信你们,我会跟着你们走的。”王哲认真地说道。目光看着刘君酌和何玄连,并不敢在何亭亭脸上流连。 他已经意识到,如果自己看少女,会得罪眼前这两个少年。 何亭亭三人在关口逛了几圈,这才回到车上坐好,准备再四处逛逛就打道回府。 在车上,刘君酌问小心翼翼地摸着车子的王哲为什么敢上前来搭讪,为什么相信他们能给他提供工作。 “我看到你们的气度和身上穿的衣服,猜测你们家庭环境很好,再看到你们身后有小车,我就更相信我的猜测了。走近了,我闻到你们身上都有香水味,我又猜你们家里做的或许是和香水有关的生意。总之,无论你们符合哪种猜测,我都觉得你们能够给我提供一份工作。” 王哲认真地解释道。女孩子身上有香水味不奇怪,男孩子身上也有,而且不同的两个人喷的是不同的香水,这就让人奇怪了。王哲在老家听说过鹏城有个香水品牌,他马上将之联系起来。 何亭亭听得吃惊,“所以你介绍自己的时候,专门突出了嗅觉灵敏?” “没错。”王哲点点头,又问,“不知我有没有猜错呢?” “没有。”刘君酌回道,目光上下打量着王哲。 他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个聪明人。至于到底聪明到哪种程度,可以通过他的出身,进行最初的鉴定。 前方何玄连也想到这一点了,问道,“王哲,你是哪里人?” “龙城。”王哲介绍道。 刘君酌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这个偏僻的小地方,也是属于粤省的,但是是个偏远的山城。 何玄连想不起来这个地方是哪里,当下就道,“这样吧,你先跟我们回家,明天再说工作的事。今天呢,太赶了,干不了什么的。” 这个人来自一个他听都没听过的地方,理应没有受过很好的教育,可是却还是比普通人聪明,他觉得要带回去让何学看看,免得引狼入室。 车子回到市区,在市区绕了几圈,这才回沈家村。 一路上,王哲望着这个城市热火朝天的建设目瞪口呆,最后又不住地叹息,“不知道何年何月,我的故乡才会这样。” “会有那么一天的。”何亭亭认真地说道。 经来鹏城能变成国际化大都市,那么其他地方肯定也会跟着好起来的。经济,向来有带动作用。 “嗯,会的。”王哲握紧了拳头。 车子驶进村口,何亭亭看到何家几个女工正在进村,一个个眼睛都是红红的,带着泪痕。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24 要不你别做官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让何玄连放慢了车速,打开车窗关心地问道,“你们怎么啦?谁欺负你们了?” 这几个都是可造之才,以后如果香水厂和化妆品的厂办起来了,她们是可以担当重任的。 “沈燕芳上午被枪毙了,我们、我们……我们有些不开心。”一个女工面带哀色,红着眼睛说道。 何亭亭愣了愣,才记起到底是哪个沈燕芳,当下没有言语。 “你们都去看了?”何玄连吃惊地看向几个女工。这么年轻,她们竟然敢去看打靶,这勇气可以啊。 几个女工摇摇头,刚才回答何亭亭的女工回道,“我们没敢去近看,远远的听枪声……” 到底是认识的人,就这样死了,总是叫人心里不好受的。 何亭亭听了,看了几人一眼,叹口气。 十八九岁,二十岁的年纪,就失去了生命,的确可惜。 即使沈燕芳坏,但想到她那么年轻,正值妙龄,何亭亭心里还是惋惜的。 不过惋惜是惋惜,如果再来一次,何亭亭还是不会心软。 一个坏人,你不弄死她,有一天她会弄死你。 所以,不能姑息。 听到何亭亭叹气,一个女工忙道,“亭亭,你别多想,沈燕芳那个人太贪心了,你和何叔是无法教好她的,这事和你们没关系,不用内疚。” 何家待人宽厚,除了发工资给她们,偶尔还会教她们识字或者一些人生道理,她们都很感激何家人。 “是啊,当日我们也劝她,以后要好好做人,她答应得好好的,可是还是、还是转身就去偷钱了。”又一个女工带着可惜和愤懑说道。 何亭亭听着这些话并没有作声,她并不内疚,她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而已。 除了可惜,她对何学说的,“有个好名声能做很多事也能避免很多事”更加深有感触。 因为他们何家经常做好事,在外人眼中是好人家,所以遇上这些事,除了别有用心的,普通人都不会往何家身上泼脏水。 在这件事上,何家没有做错,不该被泼脏水,这是应该的。可是如果不是何家有良好的口碑,很多人会将这件事和何家扯上关系,进而诋毁和攻击何家。 所以,有个好名声,真的很重要。 “我们应该一起劝她,再一起送她离开的。如果她被我们送走了,就不会走这条路……”一个心地特别好的女工内疚道。 刘君酌自听了何亭亭叹气就想说话了,此时听了这女工的话,毫不客气道, “关你们什么事?是她自己其身不正去做坏事,被原谅了一次竟然贼心不息,又去偷钱,还偷到台|胞身上,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你们的女儿,可以被你们牵着手教训这不能做哪不能做。” 他觉得这个埋怨自己的女工简直脑子有坑,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简直傻透了。 希望亭亭不要被她影响,也埋怨自己。 这么想着,刘君酌将视线看向何亭亭,见她小脸上没有笑容,但是也没有什么愧疚,这才松了口气。 何玄连也点头道,“没错,这件事你们都没错,别搞得好像自己错了似的。不过毕竟是认识的人,转眼就没了,的确让人惋惜,你们惋惜两天就好了,别影响了自己的人生。” “对,君酌哥和我三哥都说得对。”何亭亭点头附和道。 坐在车里的王哲,凭着大家的三言两语,已经将事情拼凑出来了。 这时听到三人劝女工的话,他心里有些讶异,又有些释然。 果然不是普通的少年,这想的不是绝对的真善美,而是善良和温和中带着社会的世故和透彻。 他们有着善良,可不会毫无底线地善良,他们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和道德基准,并以此来要求自己和要求别人。 不过度善良,不刻意冷漠,很正常的人。 何亭亭又劝慰了几个女工几句,便让何玄连开车回家。 拐过了村子,就能看到何家巨大的客家围屋以及后面连绵如同龙蛇的高大围墙了。 王哲看到客家围屋时目瞪口呆,当发现车子直奔客家围屋并最终停在围屋前,更是惊得失态了,被叫了几次才如梦初醒地下车。 他知道这三个少男少女家境好,但是不知道竟然这么好,能住这么大片的大宅子里。 进了大宅,看到处处鲜花和藤蔓,收拾得十分雅致,王哲更是心神迷醉。 何家里面,何学还没回来,林玲玲则在书房里整理香水生意的收入。 那天去和村长和镇上商量买地办厂的事,林玲玲为了增加说服力,就出示过香水生意的收入和去年到今年的收入增长率。但是收入如何到底是内部的,林玲玲并不敢写得太真实,此时便是在调整数据。 何亭亭没敢让王哲进入书房,便让他在客厅坐着,由何玄连和刘君酌招呼,自己则进了书房找林玲玲说王哲的事。 “你就随便把人带回来了?还不知道是不是坏人呢,今晚让你爸爸看看吧。”林玲玲从文件中抬起头说道。 何亭亭点点头,说道,“我猜应该不是坏人,不过知人口面不知心,也说不准啦。” 她跟林玲玲说了几句,没见着何奶奶,便出门去找林蓉,准备说买地的事,让林蓉将资金留出来。 谢青青也在家,见了何亭亭笑眯眯地打招呼,一点也看不出阴暗狠毒的心肠。 不过何亭亭可不想和谢青青多说,她笑着打了招呼之后,就拉着林蓉密谈去了,连谢青青上的茶都没喝。 听到何亭亭说买地,林蓉没有多犹豫,很快答应了,笑道,“买地买在一起,以后我们还做邻居,这很好。临风和他哥哥回来了,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谢临风和何玄连、何亭亭兄妹玩得很好,又崇拜何学,住在何家隔壁最好不过了。 “嗯嗯。”何亭亭连连点头,又补充道,“但是不知道人家能拿到多少地,所以面积说不准,蓉姨你得有心理准备。” “放心,我明白的。”林蓉点着头说道,她也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过程中会有各种变故。 何亭亭说完正事,又跟林蓉聊了好一会儿,这才告辞。 她出了大门口,见谢青青正在做饭,便摇摇头,出去了。 这谢青青呢,虽然阴险恶毒,但是为人还挺勤快的,即使何亭亭对她有意见,也不会否认这一点。 当晚何学回来,跟王哲聊了聊,就决定先把人放林玲玲的服装厂去,半年后再看这人是否真的能重用。至于这半年里,则查查王哲的出身,看有没有问题。 安排好了王哲,何学将何亭亭一行人带进书房,问今日去了哪里,有哪些收获。 何亭亭忙将看上的地告诉何学,并表示那里很好。 何学是知道何亭亭有过上一辈子的,对此并不反对,只是问了人是否可靠,是怎么交涉的,初步打算要多少地这些问题便作罢。 林玲玲听到却有些吃惊,“不是说大家并不看好那个什么主题公园吗?我看报纸上说,固有秦始皇修长城,今有马始皇修长城。” “毕竟是奇思妙想,国人还没见过,还是有成功的可能的。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打算买地,买在那旁边和买在别的地方没什么不同。”何学说道。 何亭亭、何玄连和刘君酌不住地点头附和。 林玲玲想了想也道,“那倒是。如果要买地,我就要先准备资金了。亭亭还打算建香水厂和化妆品厂,再加上买建厂的地,最近我们的经济有点紧张呢。” “建厂可以先缓缓,把地皮买下来再说。”何学说完,沉吟半晌,又道,“由于回避政策,我明年可能会被调离粤省,我的初步打算是,我、玲玲、亭亭奶奶过去,亭亭和老三留在这里读书。” “什么?爸爸你会离开粤省?”何亭亭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问道。 林玲玲和何玄连也吃惊地看向何学,之前从来没有听何学提起过这事。 刘君酌也目光霍霍地看向何学,他想的是何学不在何家,他就可以对何亭亭更好了。 何学点点头,“可能性很大。亭亭和老三可以转学跟过来,也可以留在鹏城。不过,因为我们家很多生意在鹏城,所以我建议你们在鹏城读书并帮忙看管。想爸爸妈妈了,周末过来就是。” “爸,你会被调去哪个地方?”何玄连抿了抿唇问道。 何学摇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总不会在粤省了。” 何亭亭一颗心直落谷底,愣愣地坐在旁没说话。还没分别,满心的不舍就席卷而来了。 “傻孩子,等你上大学了,还是要一个人生活的啊。”何学见何亭亭神色揪然不乐,便温和地安慰。 何亭亭看向他,泪汪汪的,“可是我已经决定了考鹏城大学,以后还留在鹏城,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说完了,略带哀求道,“爸爸,要不你别做官了。咱们一起做生意,这样就不用分开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和父母分开的事,因此骤然听见,心里又是慌张又是不舍,难过极了。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25 扔给他们这么大一个惊喜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看着女儿泪汪汪的,何学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由得道,“这是明年的事呢,或者后年才发生,亭亭别急啊。现在也别多想,先把地皮买下来,先把生意做起来。” 何学对做官没有执着的追求,士大夫建功立业的想法他是有,但是现在这个社会,做到这些不一定局限于做官的。他想做官,只是因为他需要权力在手,需要有权力保护自己的家人。 他听过何亭亭说上一辈子,所以他不想凭着侥幸的心理应对,他希望自己手握重权,具有掌控的能力,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何亭亭心里还是伤感,怏怏地点了点头,趴在桌上顾自感伤去了。 刘君酌看得心中不舍,恨不得上前去抱着少女好声安慰,让她不要难过。不过他知道在何学跟前不能这么做,即使不在何学跟前,他也不敢孟|浪抱何亭亭,便忍住了。 不过不能抱着少女安慰,却可以让她不要那么难过,所以想了想,刘君酌说道, “何叔,以你现在的职位,应该还不需要回避吧?你明年有可能回避,是因为升迁吗?那么这个升迁时间,是不是可以运作一下,推迟一两年,等亭亭高考完再升迁呢?” 何亭亭、何玄连和林玲玲听了这话,都期待地看向何学。 何学回望刘君酌,目光深邃。 这小子脑筋灵活,知道得也多,这话甚至有些暗示意味,是个适合搞政|治的。 不过,他何学,现阶段还不需要借刘家的势。 这么想着,他看向妻儿,笑道,“所以我说这时间不一定是明年,也有可能是后年啊。现在说得明白了,你们总不用太过感伤了吧?” “可我还是希望一辈子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何亭亭恢复了些,却还是一脸不舍。 何学听得老怀大慰,看了刘君酌一眼,笑道,“那爸爸和妈妈都记着亭亭这话,亭亭可不能反悔。” “我不会反悔。”何亭亭认真地说道。 刘君酌见她稍微比刚才快活了一些,心里也高兴起来,即使听到她说要一辈子留在父母身边,也不放在心上。将来她要嫁给自己的,哪里能一辈子留在父母身边呢?好吧,如果她真的要留,他大不了跟她一起住在鹏城好了。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了,何学对林玲玲说道,“那个王哲,你先让他从普工做起,做好了,再让他做管理。” “好。”林玲玲是很信任何学的,听了这话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就答应了。 何亭亭看向何学,“爸爸,这个王哲还好吧?” 何学点点头,目光有些悠远。 恐怕不止好,还十分好。 何亭亭听了,便笑道,“我招揽人才的能力还不错。” 她此时这么说,是带着调侃的,并不十分真心。可是多年后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招揽了一个十分能干的人。 之后的日子,何亭亭和刘君酌除了和何玄连出去玩,其他时间都放在调试香水上。何亭亭是开发新品,而刘君酌呢,则忙得有些神秘。 何亭亭找他问,他总是说,要亲自调试一款香水出来,在还没成功之前,一定不会往外说。 听了这话,何亭亭心里痒痒的,很不舒服,但是转念一想,谁也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便按捺住不追问,只等着他调试成功。 过了约莫一个星期左右,林玲玲和村长、镇长商量买地的事有了结果,村长同意低价出卖一大块地,但是要求到时招工优先本地村民和镇民。 当时何亭亭也跟着去了,听了这个要求便和林玲玲商量了一会儿,由林玲玲提出交涉,“关于优先选择本地村民和镇民这点,可以,但是为了让工厂保持良性发展,我希望换一种办法实现。” “什么方法?”村长和镇长听到这话,相视一眼问道。 林玲玲丈夫是何学,何学是市里的领导,几分薄面他们还是要给的。但是就怕他们要的太多,超过了他们能够忍让的预期。 “招工的话,本地工人占六成,外地工人占四成。但是如果本地居民不愿意做,这个数据可以调整。”林玲玲说出刚才和何亭亭商量好的话。 村长和镇长听了这话,长出一口气,“这个没问题。”利益他们已经帮本地人争取好了,但是如果本地人不愿意做,他们也没办法。 林玲玲见两人同意了,又道,“最近我们另有支出,这买地的钱可以分成三年还吗?我愿意算利息。” 何家最近需要用钱的项目很多,林玲玲打算尽量留着钱,到时拿去买鹏城湾附近的地皮。毕竟她和村长、镇长都算熟悉,算是有点交情。而在鹏城湾那边,完全是陌生人,不好拖欠款项。 “你们还有什么大宗的买卖吗?”村长好奇地问道。 林玲玲露出有点尴尬的笑容来,“都是乡里乡村的熟人,我也不瞒你们。我家亭亭打算考鹏城大学,我和阿学想趁着现在地皮还便宜,在鹏城大学附近买块地,将来盖房子,方便亭亭上学用。” 何家人宠爱何亭亭,把人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从79年传到现在,整个公社的人都知道。所以此时镇长和村长听了,并不怀疑。 何亭亭在旁配合地露出有点羞涩的笑容,又睁着大眼睛看向村长和镇长,满脸期待,“拜托两位叔叔帮帮忙。” 少女长得很好,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这样睁大眼睛看人,让人忍不住地就想满足她的愿望,让她一直保持笑颜。 村长和镇长相视一眼,都有股不忍其失望的怜惜,便点点头。 镇长到底阅历深一些,点头之后忙求证,“三年内确定可以还清,对吧?” “没错,三年内我们一定会还清。”林玲玲点头说道。 何亭亭在旁补充,“我们可以写进合同里,这样就具有法律效用了。” “对,我们签合同,都写进合同里。”林玲玲也说道。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村长和镇长在合同上加了三年内还清欠款的条款,又签上名字按了红泥手印,就递给林玲玲。 林玲玲爽快地签了名,也按了红泥引,这买地的事就算交接清楚了。 签好了合同,一行人又去圈地。 何家选定的地距离何家并不远,走路约莫七八分钟的距离,要是骑车,就更近了。 将地划定之后,大家检查无误,便正式交割了。 拿着合同回家,何亭亭兴奋得手舞足蹈,“哈哈,我们又有一块地了。” “好好调试香水,多挣钱。”林玲玲看到女儿一脸高兴和骄傲,便笑着督促。 虽然何学说过,要让女儿无忧无虑地长大,什么艰苦什么奋斗什么世故,等她过了十八岁再教。可是林玲玲觉得,人么,还是从小教比较好,省得长大了就定型了。 “妈妈你放心,我现在已经调试出两种香水了。我初步预计,暑假结束,我们起码有五种新香水。”何亭亭笑着说道。 她喜欢调试香水,在选取香料,在确定香调表的过程中,她觉得是美的体验和享受的过程,所以,林玲玲提出的,对她来说并不是枯燥的任务。 林玲玲听了,高兴地摸摸何亭亭的脑袋,心里自豪极了。 她认识那么多人,就没见过有人的女儿比得上自己女儿的,都是她的基因好啊! 何亭亭和林玲玲回家播报好消息之后,又蹦着跳着去实验室调试香水去了。她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可以接连工作好几个小时。 又过了一个星期,刘从言带回了鹏城湾附近的地商谈好的消息,林玲玲便开着车,载着何亭亭、何玄连和刘君酌前往,林蓉也开着车带着谢青青前往。 负责人见有大人,就更放心了,他笑着将人迎进办公室内,上了冰冻的西瓜,笑道,“地我已经跟人商谈好了,只要大家去看过,满意,再签合同就可以了。” 何亭亭高兴地问,“大概有多少面积啊?” “二十亩。”负责人带着些自得笑道。 何亭亭一行人听到二十亩,顿时都愣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负责人见他们坐着,面无表情,没有说话,以为他们不满意,有些慌了,忙解释,“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实在没办法,再往西很大一块地都被先定下来了。” “不怪你,你尽力了就好。”有些被二十亩惊到的刘君酌率先回过神来,一本正经地说道。 何玄连连连点头,“很不错了,不用多想。” 何亭亭在旁咋舌,天哪,竟然有二十亩! 二十亩啊! 她原先让负责人多多益善,以为负责人最多能拿到那么一两亩地的,没想到人家那么能干,竟然弄来了二十亩,扔给他们这么大一个惊喜! 现在,倒不是地够不够的问题了,而是他们手上的资金够不够! “我们现在先去看看地,看完了再谈价格的事。”林玲玲也有些晕乎乎的,但由于经手的大宗买卖多了,这时也回过神来了。 负责人点点头,带他们下楼去实地看地皮。 此时地皮买卖是不允许的,想要用地只能租用,再交土地使用费。但是不少村民都偷偷卖土地,想拿到资金搞建设。即使是村长和镇长,也会暗地里这么做。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26 你忍忍吧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八月份的南方边陲城市,正是最为炎热的时候。即使下了一场雨,也不见得能增加多少凉意,反而会把地上的热变成滚热的水蒸气,蒸得人大汗淋漓。 何亭亭一行人只在烈日下走了一会儿,就出了一头一身的汗,口中也渴得厉害。 何亭亭自知道刘君酌神神秘秘地调试香水却不肯告诉自己,心里就有些不自在,平时虽然尽力表现自然,但是总归有些露出来的。此时走着,对刘君酌跟她说话,也是回答简短,不像过去笑意嫣然,还会反过来开玩笑。 对此刘君酌自然是感觉很明显的,可是他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少女为什么疏远自己,不像过去那样跟自己说话。对于她有时突然发火或者闹小脾气,更是不明所以。 不过虽然心里不懂少女在和自己别扭什么,但他还是始终跟在少女身边,盼她用大眼睛看一看自己,和自己笑一笑,露出两粒梨涡,笑得阳光灿烂。 此时他就跟在何亭亭身边,和她并排而行,逗着她说话。说着说着,见她平素嫣红的小嘴干涩,甚至有些脱皮,心中极为不舍,便扬声对林玲玲和林蓉道, “何婶,蓉姨,估计还得在外面走好一会,我去买些喝的来,你们慢点走,我很快来。” 说完了,急匆匆地跑了。 何亭亭见刘君酌扭头就跑,不由得道,“刚才出来他怎么不说,现在走出这么远了又回去,不是更热更渴吗?” 口中这么说着,心中极为担忧,脚步便下意识放慢了。 “刚才没想到也是有的,我们慢点走吧。”林玲玲笑着说道。 “这么热,我们停下来等等他吧。”何亭亭感觉到头顶的阳光越发灼热,想到刘君酌跑着去还得跑着回来,干脆停下了脚步。 林蓉点头笑道,“我们也不赶时间,就停下来等等吧。” 何玄连看着四周高低不平的荒地及小山,问李全福,“你说的地,也包括山地吧?” “没错,包括山地的。不过我和他们说好了,不按山地高出来的面积算,当水平面积算。”李全福点着头说道。 谢青青站在地上,觉得热得发晕,心里就对何亭亭异常的不满。 她自己戴上了大布帽子,能够遮阳,当然愿意等了,她可没有戴那么丑的帽子呢,这么站着,得被太阳晒死了。 不过她也知道在场所有人,包括她的养母都是站在何亭亭那边的,所以只是心中怨恨,并不敢表现出来。 众人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刘君酌提着大袋子,从远处跑过来。 “冰的桔子汽水,亭亭你喝——”刘君酌跑到跟前之后,拿了一瓶汽水,打开盖子,就递给何亭亭。 何亭亭接过汽水,抬头看到少年跑得满脸通红,额头上、脖子上到处都是汗水,就连衣衫都湿了,正睁着眼睛注视着自己,那目光比天上的太阳还热,不由得耳朵脸颊发烧,不敢看人,软着声音道, “君酌哥,你浑身都是汗,肯定很热的,自己先喝吧。” “我还不渴,你先喝。”刘君酌见何亭亭脸颊飞红,对自己温言软语,又关心自己,比喝了冰水还要畅快,便不容拒绝地将汽水塞到何亭亭手中。 给了汽水何亭亭,刘君酌松了口气,慢条斯理地蹲下来拿起汽水,用自己从店铺那里拿来的开瓶器依次打开汽水,递给林玲玲、林蓉、何玄连和李全福。 分了众人,就只剩下一瓶了,刘君酌拿起来,开了瓶,站起来顾自喝了一大口,才恍然大悟似的看向谢青青,“哎呀,谢青青你没有汽水啊……我数数数错了,导致买少了。谢青青你忍忍吧,回去了再买。” 众人是站着的,刘君酌是蹲着的,遮住了袋子,所以大家看不到只剩下一瓶汽水,这时听了他说话才知道。 谢青青当下气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滚,快速滚落下来。 明明就是故意不买自己的,却还说买少了,真是太过分了。 不过她并不敢说什么,只是拿手无声的抹眼泪。 何亭亭却看得想笑,吓得连忙移开目光看向别处,省得被人看出自己在笑。 李全福在旁看着,知道自己这个少年大老板分明是故意的,便看了看谢青青,猜她到底怎么得罪自己这位大老板了。 林蓉暗叹一声,伸手拍拍谢青青,“没事,君酌不是故意的。青青你和蓉姨喝吧。回去了再买,喝个够。” 虽然不当谢青青是女儿了,但是见她一个少女被刘君酌一个少年如此区别对待和挤兑,她心里还是有些怜惜的。 林玲玲看了刘君酌一眼,道,“喝我的吧,我的还没喝过呢。”说着将手中的汽水塞给谢青青,自己走到何亭亭身边,“我和亭亭一起喝。” 刘君酌一听,心中大急,未来丈母娘没汽水喝可不得了啊,这么想着,冷冷地瞥了谢青青一眼,示意她识相点。 谢青青虽然想喝,但是也知道不能这么做,所以连忙把汽水塞回给林玲玲,“何婶,不用,你自己喝吧。我并不是很渴,随便喝点蓉姨的就行了。” 她虽然口渴,但是刚才让她觉得特别尴尬和丢脸的是刘君酌的针对,此时见林玲玲和林蓉都让自己了,心里好受了些,便马上识相地退让起来。 她知道,自己若不识相,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刘君酌报复了。过去这样的事可不算少,她可不敢期望刘君酌会有刹那仁慈。 若是别的男孩子,她还会试图装可怜博同情,可刘君酌不是普通的男孩子,他是个百无禁忌的,打女孩子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比魔王还魔王,她可不敢惹他,更不敢和他玩心眼。 何亭亭知道林玲玲肯定不会拿回汽水的,便将自己的汽水递过去,“妈妈,给你喝,你可不能嫌弃我的口水。” 刘君酌原本还想说点什么挤兑谢青青的,一听何亭亭这话,心里顿时想入非非,想着何亭亭若喝他的汽水,就等于吃了他的口水,不由得俊脸涨红,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汽水瓶口出神。 林玲玲果然没有收回汽水,而是给谢青青喝了,自己接过何亭亭的汽水喝了几口,便提议继续去看地皮。 李全福连忙起身带路,完全不敢看刘君酌的脸色,想捉弄人,没想到害得喜欢的少女少了汽水喝,估计自己这位少年老板心情很糟糕。 何玄连没有马上起步,见大家都走到前面去了,才狠狠地撞了一下站在原地发呆的刘君酌,暗骂道,“猪脑子——” 当着他妈妈的面,这小子这么做不是发傻吗?亏平时还觉得这小子聪明,真是看错人了。 刘君酌回过神来,马上压低声音心虚笑道,“我这不是没想到么……”说完和何玄连勾肩搭背,“你看我汽水还剩挺多的,不如你帮我拿给亭亭喝?我看她嘴唇都干了,铁定很渴。……不,不,我还是再去给她买两瓶过来吧。” 他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卑鄙极了,不要脸极了,竟然想让那么美好的少女喝自己喝过的汽水,这简直就是亵渎,所以到最后还是改口了。 “喝你的汽水不行,你都喝过了,难道让我妹妹喝你的口水吗?至于再去买,那还得等你,也不要了。我们赶紧看完,然后马上回去。”何玄连说完,又对刘君酌耳提面命, “以后想要挤兑谢青青那个死丫头,得没有大人在,记住了没有?” 何玄连完全不觉得自己是男孩子,欺负谢青青一个女孩子有什么不妥,他只怪这次没能真的欺负到人。 如果是普通女孩子,何玄连根本不会去欺负。而这谢青青完全不是普通人,她假惺惺的,心肠恶毒,又欺负过自己妹妹,何玄连恨不得将她赶出沈家村。 “知道了知道了……这次是何婶太善良了,竟然让出了自己的汽水。”刘君酌叹着气说道,心里忍不住想到何亭亭,担心她也像林玲玲那么善良。 何玄连听了,也跟着叹气,“没办法,我妈就是这样。过去她还说我爸善良呢,但是我爸小事情上让人,大事上从来不让,都是占别人便宜的。” “这样抓大放小很好啊,我们都得学学。”刘君酌点着头说完,又加快了脚步,“哎,我们走快点,不然亭亭该受不了了,又热又渴。” 何玄连听了这话,看了一眼刘君酌,心想这小子对亭亭还挺好的,而且眼光好。 刘君酌和何玄连追上大部队,不着痕迹地打量何亭亭,见她白皙的俏脸带着红晕,小嘴重新嫣红起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顾盼生辉,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明亮,心脏便怦怦直跳,庆幸没让何亭亭喝自己的汽水。 二十亩地是很大的一片,何亭亭一行人走了一遍,都热湿了衣衫,回去之后喝了好些汽水,才回李全福的办公室商谈价格。 因谢青青也来了,何亭亭和何玄连怕她也跟着进去,便以身作则坐在外面等着,让刘君酌、林玲玲、林蓉及李全福去谈。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27 以后会越来越贵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由于价格是李全福早就和卖主谈好的,此时不过是告知一声,所以刘君酌一行人很快从办公室出来。 何亭亭和何玄连马上站起来,目光湛湛地看向林玲玲和刘君酌一行人。 只见林玲玲谢绝了李全福再送,笑着说道,“我们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考虑一下,如果觉得可以接受,我们会过来跟这边村委签订合同。” 李全福点点头,又道,“请你们尽快做决定,不然我怕还有其他人想要买地。”都是私底下的交易,应该越快越好。 林玲玲和林蓉都点点头,表示理解。 刘君酌却道,“你这里也大力周旋一下,别让人那么快卖出去了。”李全福在这里超过一年了,能说会道,肯定和村里混好了关系,能将时间延长。 “那是自然。”李全福挤出笑容说道。 何亭亭一行人回家,大家在客家围屋外分开,各回各家考虑要不要购买。 进了家门,何亭亭迫不及待地问,“妈妈,君酌哥,二十亩的地,价格是多少?” “两百万。”林玲玲压低声音说道。 何亭亭听得大吃一惊,“这么贵吗?十万一亩呢!”当初她家偷偷买山地和沼泽时,最贵也才100块钱买一亩。 “按照平方米来算,150元一平方米,倒也不算很贵。”刘君酌说道。 何亭亭双手托腮,嘟起小嘴,“已经很贵了,我们以前买山地和沼泽,最贵才100元一亩呢。” “这也没办法,以后会越来越贵的。”林玲玲叹口气说道。当时100元一亩,差不多是80年的事了,五年过去,肯定升价的。 何玄连也觉得贵,但是土地越来越贵是肯定的,当下便问,“有二十亩,我们三家怎么分?” 刘君酌看向林玲玲和何亭亭,“何婶,亭亭,你们打算要多少?” 何亭亭和林玲玲同时陷入思索,过了一会儿,何亭亭试探着说道,“要不这样,我们家要八亩,君酌哥和蓉姨分别要六亩?不过,不知道蓉姨要不要买这么多呢。” 虽然她希望林蓉也买,但是如果林蓉不想买,她也不好强迫林蓉买。毕竟这地是私下买的,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那到时问问她再决定吧。我们现在想想,这么个单价,是不是能接受。”林玲玲说道。 何亭亭想了想说道,“虽然贵,但还是买吧。” 这时刘君酌开口,“现在来鹏城的人很多,有投资的,有打工的,一部分有钱人很希望买房子,不如我们买下地之后,马上盖房子出卖?” “那里地段不是很好,盖了房子会有人买吗?”何玄连问道。 那里虽然准备建“锦绣中华”主题公园,但是现在四处都是荒野,鹏城大道又还没有修到那边,估计没什么人愿意在那里买房子的。 何亭亭闻言也叹口气,这里还处于起步阶段,一片荒凉,还没有“锦绣中华”“世界之窗”“欢乐谷”这些,没到李真真说的繁华阶段,的确不会有什么人来买地。 她低头想了想,很快抬头提议道,“不如我们暂时先不要盖,等到‘锦绣中华’主题公园好了再盖?” “这个慢慢考虑吧,反正也不是马上能办到的事。”林玲玲说完看向刘君酌,“君酌,你回去跟你小叔或者家里人商量一下,这个价格能不能接受,要买多少地。” 刘君酌点点头,见何亭亭没事了,便心情愉悦地拉着她去调试香水。 又过了几日,林玲玲和何学商量过之后,决定买下土地,因此专门去了一趟羊城,跟自己熟悉那个银行行长贷了一大笔款项,然后和林蓉、刘从言去买地。 这次买地,何家买了十亩,刘家买了六亩,谢家只买了四亩。 林蓉没打算要太多的地,加上还想投资别的项目,手头有些紧,所以只要了四亩。 何亭亭没跟着去买地,但是从刘君酌口中大概知道,这次买地的事,刘从言和村委那边做了万全之策,表面上是租地,但是实际上是买断了的,土地不会有被收回去的风险。 也就是说,土地是属于他们的。至于能属于多少年,得政府出新的政策才知道。但是双方签了合同,保证不会低于50年。如果低于这个年限,由村委那边负责将年限补上。 知道了这些消息,何亭亭调试香水就更用功了。每天早上去跑完步,浇完花,便和刘君酌回去调试香水,经常一整天一整天地忙碌着。 周五晚上,李真真兴冲冲地跑来叫门。 何亭亭刚从实验室出来,听到李真真的声音,便高兴地拉着刘君酌去开门。 门开了,何亭亭被从门外蹦进来的李真真一把抱住了,“亭亭,我们发了工资了!明天请你、刘君酌还有你三哥去喝冰水,还吃好吃的。” “哇,发工资了啊?恭喜恭喜!你们经常上班,还去加班了,工资应该不少吧?”何亭亭笑着回抱李真真,示意她进屋。 刘君酌见了,便去关门。 李真真松开何亭亭,忙道,“不用关门,我说完话就走。我得回去帮我妈择通菜呢……”她说完了,又满面笑容地看向何亭亭,“承你贵言,我拿到了66元5角,雅梅呢,拿了67元3角,沈云飞比我们都少,只有65元。” “哇,真的很多,和大人一样多了。”何亭亭笑着感叹道。 刘君酌在旁翻白眼,还以为有好多钱呢,没想到才几十。 何亭亭见了他翻白眼,便伸手过去捅了捅他,又递了个威胁的眼神,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兴奋异常的李真真。 李真真没有看到刘君酌的白眼,她脸上眼里都是笑,高兴得直蹦跳,“是啊,我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好高兴啊!亭亭我跟你说,我过去从来没有想到过,我竟然可以赚到这么多钱!没想到,做了一个月就赚到这么多钱了!” 看着高兴得语无伦次、不住地蹦跳的李真真,何亭亭也十分高兴。 她希望自己的朋友都好好的,能够自己赚钱,能够过得痛快一些。 李真真高兴了好一会儿,这才压制住激动地心情,清了清嗓子,再度说明来意,“是这样的,明天不用上班,所以我、雅梅还有云飞打算请你、刘君酌还有何玄连去喝冰水。你们都有空吧?” “有空。”何亭亭笑着说道,“你们请客,我们一定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午两点钟在你们家门口集合,一起骑单车去。”李真真笑着说道。 何亭亭点点头,想起一事,问,“你和云飞哥我都不担心,我就担心雅梅会被她爸妈骂。你也知道,她爸妈不可能让雅梅请我们喝冰水的。”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李真真皱着眉头点头,“可是雅梅说,不用管她爸妈。” 何亭亭却不敢这么想,王良生和方秀兰那样的人,不是王雅梅说不管就不管的。王雅梅不理他们,他们肯定会扯着王雅梅。 这么想着,何亭亭飞快地思索起来,半晌心生一计,凑近李真真,低声嘀咕起来。 刘君酌见何亭亭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就神采飞扬,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心中爱煞,忙竖起耳朵听起来。 听着听着,不由得笑起来,满心的骄傲,他喜欢的女孩子,就是比别人聪明。 “这个办法好,我马上回去跟我妈说。”李真真听完何亭亭的计谋,高兴地点点头,就飞快地跑回去了。 等李真真走了,刘君酌上前关好门,便笑着问何亭亭,“如果李真真的妈妈不肯帮忙,那怎么办?” “真真的妈妈虽然重男轻女,但是人挺好的,她会帮忙的。而且她帮忙了,真真就不用出那么多钱,冲着这点,她也会帮忙的。”何亭亭胸有成竹地说道。 刘君酌见她小脸上满是自信,像是要发光一样,心痒痒的,便笑道,“哎呀,何亭亭同学,你这样子太骄傲了,要是有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说完,摸了一把何亭亭扎起来的马尾,哈哈笑着跑了。 何亭亭一愣,很快大怒,叫着追上去,“刘君酌,你别跑……你给我停下来……你是坏人……” 次日下午两点,李真真、王雅梅和沈云飞准时等在客家围屋大门口。 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很快推着车出来,笑着打招呼,就骑上车准备出发。 一行人骑着车沿着小道走,路上高兴地讨论着要吃什么,才到村口就被王良生和方秀兰拦住了。 只见王良生阴沉着脸,死死盯住王雅梅,“让你把钱给我们你说没钱,现在却去喝冰水,要死了你这死丫头!” 王雅梅停下车,冷冷地看向两人,“我已经给了你们三十元了,你们还想怎样?” “我问过了,你一个月加上晚上加班,拿了六十多元,才给我们一半,绝对不行!”王良生阴沉着脸说道。 按他们夫妻俩要面子的性格,本来不该在路上这么吵起来的,可是眼下王雅梅就要和何亭亭他们到街上挥霍了,他们心急火燎之下,顾不得其他,马上出来阻止。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28 心服口服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是第一次给人出谋划策,所以对结果十分关注,此刻便凝神听着。 刘君酌一脚撑着车,坐在何亭亭身旁,见何亭亭脸上十分关注,想起昨天她出的计谋,便也凝神听起来。 何玄连觉得很是无趣,便打了个哈欠。 自从王良生和方秀兰说什么把王雅梅嫁给他,他就对这夫妻俩看得十分不顺眼,此时请客的主人如果不是还有沈云飞,他是绝对不会去的。 李真真除了注意王雅梅那边的情况,还不时看向墙角的方向,小脸上满是焦急。 不远处,王雅梅冷冷地说道,“我的脚还没好,可是除了去打工,每天还要做家务,能给你们三十就算好了。你们要是不满意,把三十也还给我吧。” 自从腿断过之后,她对她的父母就彻底心冷了,此时看他们贪婪的嘴脸,只觉得过去的自己太傻太傻,竟然会期望从他们身上得到一点父爱和母爱。 这两个人不会爱人,只会爱自己,对儿子疼爱,那也不过是为了让他们的血脉繁衍下去而已。 而她和几个妹妹,不过是他们生出来的丫鬟而已,她们得服侍这对夫妻,得为这对夫妻赚钱,除此之外,她们什么都不是。 现在暑假了,她能进厂里打工,二妹也可以,便去了。她每天下班回来,得不停地做家务,而二妹妹王雅兰呢,则因为脚没事,得赶到山上挑一担草回来。 剩下两个妹妹,被他们送去了城里的一个工厂,一个月只能挣二十块钱,没日没夜地做,周末不能休息,晚上不能回家,可是这对夫妻却还怨她们没用,挣得少。 王雅梅恨不得时间赶紧过去,她长大了,变老了,也看着这对夫妻老去,最后老无所依,不得好死。 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会袖手旁观的。 “你这个赔钱货,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爸,我养大你,供你吃供你喝,你给钱家里是应该的。我告诉你,你没给家里赚够钱,你别想嫁。”听到王雅梅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王良生勃然大怒。 王雅梅只顾冷笑,并不说话,脸上神色丝毫不见放软。 见王雅梅这个样子,方秀兰也上前来,放柔语气,抹着眼泪道, “雅梅,你想想,我们家以前那么穷,不还是把你们养大了吗?你都不知道,你刚出生时特别小,是妈妈整夜整夜地抱着你,你才能长大的。好吧,以前的你不爱听,就说前几年,我们为了你上学方便,咬着牙给你买了单车,你说我们对你不好,这还不好怎么样才算好?” 王雅梅一皱眉,“别废话了,我没钱。”说完一踩脚踏,蹬着车就要走。 王良生和方秀兰大怒,伸手就拉住了车尾架,不让王雅梅走。 “放手——”王雅梅冷着脸叫道。 “把钱留下,不然你别想走了。”王良生咬牙切齿,仿佛王雅梅割了他的肉似的。 方秀兰也抛弃了怀柔手段,咬着牙道,“你敢去,我打断你的脚!” 何亭亭看到这里,撇撇嘴,有些不明白,同样是为人父母,为什么差别这么打。 不说她爸妈这种极度好的父母了,就说李真真爸妈吧,虽然重男轻女,但是该给李真真的关爱和物质,一点都没少。沈云飞是男孩子,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地方就别说了。 “太罗里吧嗦了,要是我,一脚踹过去就走。”沈云飞不耐烦地说道。 何玄连兴冲冲地看向他,“现在你也可以过去踹一脚就走啊,我支持你。” “算了,估计会找我要医药费呢。”沈云飞说完,扭开脸,干脆不看。 李真真有些焦急,不住地低喃,“怎么还不来呢,怎么还不来呢……” 何亭亭见她焦急,刚想出言安慰,就看到李真真妈妈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便惊喜道,“来了,来了……” 李真真大喜,连忙看了过去。 只见李真真妈妈看了看王雅梅三人,愣了愣才走上前来,“王良生,方秀兰,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何亭亭压低声音,笑着对李真真道,“哎,真真,你妈妈演技真不错呢。” “嗯嗯……”李真真关注着情况,随口应了,就认真地看起来。 只听王良生义愤填膺地指着王雅梅道,“这死丫头有钱就不识父母了,想拿着钱去挥霍。” 说完了,急促呼吸几下,又忿忿不平地向正往这边看的李真真,“你家那丫头也是,说是拿着钱去请何亭亭几个喝冰水吃好吃的呢。人家何家的钱多到放烂了,哪里需要她们请。你说说你女儿吧,别犯傻了。” 王雅梅并不知道何亭亭和李真真的计策,听到这里,心里有些内疚连累了李真真,便不由自主地看向李真真妈妈,想知道她会怎么说。 李真真妈妈一拍手,笑道,“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啊。我说你们夫妻俩也太小气了,人家亭亭常常请我家真真和你家雅梅吃东西,现在她们有钱了回请一次有什么?” 她说到这里,想起女儿李真真每天帮忙做家务,周末厂里放假了还会跟她去卖炒粉,心里触动,便叹口气,“我呢,没本事,不能给我女儿好生活。现在这样,她自己挣到钱了,出去放松放松,我很支持,不会反对。” 原本是假装的,可是想到懂事的女儿,她这话说得特别的真心实意。 王雅梅一愣,先是开心,继而心中又酸涩不已。 果然,别人的爸爸妈妈都很好,就她命不好,亲缘浅,摊上这样的父母。 王良生和方秀兰听到这话,都傻住了,愣愣地看着李真真妈妈,久久说不出话来。 李真真妈妈见了他们这样子,又笑,“怎么,你们夫妻平时可比我有魄力多了,现在竟然连我也比不上了?” “没有的事,我们只要是怕雅梅乱花钱。”方秀兰连忙说道,说完了又迟疑地问道,“你们真真给了你们多少钱?” 王雅梅听到这里,忙又提起精神认真地听着。 何亭亭在远处将一切听得一清二楚,脸上不由自主地漾开笑意,又不住地低声赞叹,“真真,你妈妈的演技,真是太厉害了。” 李真真不住地点头,双手放在心口上,紧张地说道,“希望成功吧。” 刘君酌和沈云飞听到何亭亭语含笑意,都想起她灿烂夺目的笑脸,便忍不住看了过去。 这一看,果然看到一张夺目的笑脸巧笑嫣然,比绽放的花还要娇艳,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刘君酌看得心旷神怡、心跳加速,可是他很快发现了沈云飞的目光,便眼眸一暗,若无其事道,“哎,这位置有块石头,站着有些费力,我换个地方……” 这么说着,他往前几步重新站好,堪堪遮住了沈云飞看何亭亭的目光。 沈云飞正看得心跳加速,忽然发现眼前一闪,换成了刘君酌的背影,不由得瞪了瞪眼,这刘君酌太过分了,乳臭未干的小子。 他虽然想侧着脑袋再看何亭亭,但是又怕何亭亭惊觉,最终还是忍住了,盯着刘君酌的背影不住地诅咒。 何玄连在旁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又翻了翻白眼,恨不得把刘君酌和沈云飞都踹一边去。 两个臭小子,竟然敢觊觎我妹妹,还争风吃醋起来了。 何亭亭不知道自己身旁暗潮汹涌,正认真地看向王雅梅那边,并竖起耳朵听。 “就给了二十块。我想着,咱们大人,总不能要小孩子养自己吧,就算养,也得等她们过了十八岁啊……”李真真妈妈说完,又压低声音问,“你们雅梅给了多少?” 王良生马上松开抓住王雅梅车尾架的手,笑道,“也差不多。哎,孩子大了,是要去活动活动的……” “是啊是啊……”方秀兰也送了手,慈祥地看着王雅梅,“雅梅,你去吧,玩得高兴点。” 他们虽然嫌弃王雅梅给家里的钱少,但是听到李真真给的更少,心里马上平衡了许多。 再加上,让小孩子养自己,这名声的确不好听。当然,如果没有李真真妈妈做对比,他们绝对不会觉得这个名声不好听的。最后,他们夫妻喜欢看风向最对比,现在有个李真真妈妈,他们觉得,自己绝对不能输给她。 王雅梅露出了个讽刺的笑容,“那我走了。”说完又对李真真妈妈点点头,便骑着车走向何亭亭一行人。 何亭亭冲李真真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小脸上满是笑容,“首战告捷。” “我们到街上之后,好好祝贺一下。”李真真开心地说道。 何亭亭点点头,又昂起小脸看向刘君酌,得意道,“哼,刘君酌同学,现在知道了吧,何亭亭同学不是骄傲自满,她是十分自信!” 这骄傲得意的小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刘君酌看得双目发光,心痒不已,恨不得紧紧地将她抱住,去亲亲她肉鼓鼓的小脸蛋,红润润的小嘴。 “怎么,你敢不承认?”何亭亭见刘君酌不说话,眉头便皱了皱,小嘴也微微嘟了起来。 刘君酌见她竟然皱眉了,像乌云遮住了日光,心中大为懊悔,恨不得时间倒流,口中急道,“我承认,我非常承认,心服口服,真的!” “算你识相。”何亭亭高兴地说道。 刘君酌见她重新笑起来,也忍不住跟着傻笑起来。 他喜欢这样的何亭亭,笑得眉眼弯弯,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使她为难,叫她难过。 何玄连见刘君酌像个痴汉一样盯着自己妹妹看,心里老大不爽,便踹了刘君酌一脚,“走了,别挡住路。” “就是啊,亭亭都被你挡住了出不来。”沈云飞早看刘君酌不爽了,见何玄连发难,忙也跟着说起来。 刘君酌心情愉快,对何玄连的一脚及话语完全没听到,高高兴兴地稍微调转了车头,便道,“走了,亭亭,我们还像上学一样,并排骑车。” “好。”何亭亭听到个心服口服,心情特别好,马上爽快应道。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29 真的好想打他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出了村口,到大公路上时,一人从林子里窜了出来,正是王雅梅的妹妹王雅兰。 “姐,没被爸妈发现吧?”王雅兰顾不得跟大家打招呼,马上问王雅梅。 王雅梅一边示意她跳上车尾架,一边回道,“被发现了,不过知道真真才给了家里20元,就不好意思再捉着我理论和威胁了。” “我骑车,你坐着吧,你脚不知道好透没有。”王雅兰拉住了车尾架说道,说完了又吃惊地看向李真真,“真真,这是真的吗?” “这个……”李真真不爱撒谎,此时听问,便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和刘君酌并排着骑车的何亭亭听了便笑道,“你管他真的还是假的呢,你当是真的就是真的了。不然啊,你们回去还得麻烦。” 她是指王雅梅和王雅兰会被王良生和方秀兰找麻烦,但是在别人面前道人父母长短毕竟不好,便说得有些含糊,并且没有继续往下说。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呢,都知道,真真只给了她家里20元,比我们还少。”王雅梅附和道。 王雅兰也不是个蠢人,听了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这时她骑上了车,示意王雅梅跳上来,等王雅梅跳上来了,便加快速度,跟着大家往镇中心而行。 沈云飞没空理会王家的事,一直不住地看并排骑车显得异常亲密的何亭亭和刘君酌,看得不顺眼极了,恨不得自己就是刘君酌。 又骑出不远,他终于费尽心思地找到了借口,“亭亭啊,大马路上车多,你们并排骑车很危险的,还是不要并排骑了吧。” 何亭亭献的计谋成功了,心情正好,闻言便笑道,“不怕,我和君酌哥常常这么骑的,不会有危险。有车来了,我们会分开。” 本来就心里难过的沈云飞听到“常常这么骑”这几个字,心情更是难受得像是要滴血一样。 不过他并不放弃,又看向何玄连,“老三,你劝劝亭亭吧。” 何玄连还没说话,刘君酌就开口了,“你们如果嫌没伴,也一男一女并排骑呗。” 原本并没有什么意见的何玄连听了这话,马上想起被王良生和方秀兰逼着娶王雅梅的事,脸顿时黑了,“亭亭,你来三哥这里,三哥和你并排骑。” “哎,三哥你干嘛,我和亭亭这样骑了快一个多学期了,都有经验了,不带你这样的。”刘君酌连忙叫道。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随口说的这句话到底哪里得罪何玄连了。 何亭亭却笑着应了一声,接着解释道,“我还没试过和三哥并排骑呢,这下正好试试。” 刘君酌马上急了,急中生智道,“亭亭啊,我昨天说你骄傲,是有缘故的,不如我慢慢跟你说?” “有缘故的?那你可得好好说说,不然我和我三哥两个打你一个。”何亭亭果然被引起了兴趣,凶巴巴地威胁完之后又看向何玄连,“三哥,我跟君酌哥骑,我有话要跟他说呢。” 刘君酌见她虽然做出凶巴巴的样子,但因为一张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而毫无杀伤力,且眼眸流光溢彩一般,极尽水光潋滟,一点威胁性都没有,便笑道,“你放心,我会好好说的。” 何玄连见何亭亭不过来,也不勉强,接连瞥了刘君酌几眼便作罢。 到了镇中心的冰室,何亭亭一行人浑身汗水地坐下来,一人叫了一杯冰水,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外面的艳阳说话,透心的凉快和舒服。 除了沈云飞,其他人心情都很好,满脸笑容。 何亭亭说话间扭脸看到沈云飞黑着的一张脸,不由得关心地问,“云飞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啊?我没事,就是天气有些热。”沈云飞低落的心情在何亭亭跟他说话之后,马上飞扬起来。 刘君酌瞥向他,“如果不想请我们喝冰水就别请好了,沉着一张脸做什么。就没见过请客请成这个样子的,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刚才沈云飞唧唧歪歪,让他家亭亭不要和他并排骑,他心里可生气了,只是在路上不好发作才忍下了。这时觑着机会便打击报复,一点心虚感都没有。 “我、我才没有,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舍不得请客,明明、明明是我提议的!”沈云飞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张青涩的脸涨得通红。 被人在喜欢的女孩子跟前诋毁说抠门舍不得请客,简直是奇耻大辱。 “哼,你照照镜子,就知道自己乐不乐意了。”刘君酌见沈云飞果然怒了,便老神在在地再插一刀。 “你讨打——”沈云飞觉得丢脸极了,也不敢看何亭亭,提着拳头对着刘君酌的脸就揍过去。 何亭亭和何玄连阻挡不及,只得齐声叫道,“别打——” 李真真、王雅梅和王雅兰见顷刻间就打起来了,吓得都低低地尖叫起来。 刘君酌一扭头避开了沈云飞的拳头,然后快速站起来,“打就打,不打得你满地找牙今天就归我请客!”说着,提着拳头就要冲上去。 何亭亭坐在刘君酌旁边,见状连忙伸手去拉刘君酌的衫角,可是因刘君酌是冲出去的,势能大,她没能拉住,情急之下只得站起来一把抱住了刘君酌的腰,“君酌哥,不许打架——” 听到少女清脆悦耳又略带着命令的声音,刘君酌僵住了,再反映过来少女从身后抱住了自己,他的脑袋顿时变成了浆糊,然后从脸开始,到脖子,进而蔓延到全身,瞬间烧了起来。 那边,愤怒得要喷火的沈云飞也被何玄连从身后抱住了,冲不过来。 可是看到何亭亭竟然抱住了刘君酌,他气得更厉害,恨不得揍扁已经涨红了脸发愣的刘君酌,于是不管不顾地用力挣扎起来。 店主反应过来了,忙喝道,“不许打架,打架的话出去打,不许进来。” “听到没有,不许打架,打架了要被赶出去呢。”王雅梅也反应过来了,忙站起来叫道。 何亭亭呼吸间全是刘君酌身上的汗味和男子气息,脸蛋烧起来,忙松开了手,坐回了远处,结结巴巴道,“就、就是,要是害我们被赶出去了,我们、我们饶不了你们。” 说着觉得身上更烫,忙低头喝了一大口冰水降温。 正在挣扎想要冲过去打得刘君酌满地找牙的沈云飞听了,顿时像瘪了的气球似的,停住了挣扎,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 何玄连看向浑身跟煮熟了的虾似的发红的刘君酌,见他怔怔站着傻笑,跟失心疯似的,便一脚踹了过去,“你还不回去坐着,想让我们被赶出去吗?” “嗯,回去坐着……”刘君酌笑得跟傻子似的,重复了何玄连的话,人却没动。 何玄连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赶紧滚回去坐着……”说完了不解恨,“你没能打到云飞满地找牙,所以这次你请。喝完汽水,我们还想吃冰淇淋。” 笑得跟傻子似的,真的好想打他!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30 小马屁精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刘君酌发了好一会儿傻,回去又傻坐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来,拍着胸部说这次他请客,还请吃冰淇淋。 李真真拍着胸口,“总算正常了,我还在想,都没打上,怎么好像就傻了?” 何亭亭低头坐着喝冰水,听着这话有些心虚,所以一句话也不敢说,她觉得自己不对劲极了。 幸好来时盯着大太阳骑车,她的脸就热得晕红的,此时晕红了,并没有引起什么怀疑。 王雅梅笑着说道,“不管如何,这次刘君酌请了,我们请的,可以放到明天。要不这样好了,我们轮流着请,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大夏天天天下来喝冰水了。” “就这么说定了。”沈云飞马上说道,他觉得这次被刘君酌抢了风头,十分不高兴。 不过何玄连都说了要刘君酌请,他再勉强就不好了,所以打定主意自己也要请一次。 说完了,他看向何亭亭,见她红着脸低头喝冰水,一句话都不说,不免心中忐忑,怕她觉得自己是个爱打架的,心里不喜。 何亭亭过了许久,才觉得烧着的脸退烧了,便重新活跃起来,和大家说着话。 之后几日,大家果然轮流请客,顶着烈日到镇上喝冰水吃冰淇淋,端的意气风发。 有时刘君酌还会带上相机,大家拍几张合照,在炎热的南方里笑得异常的明媚。 何亭亭和李真真担心王雅梅开学了不能去读高中而难过,暗中就不时注意着她,这一注意,就发现大家笑着的时候,王雅梅总会有些黯然和难过。 两人见了都不好受,可是这样的事,她们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所以只能拉着王雅梅说话,说些好笑的和她一起笑。 愉快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回校注册交费的日子。 何亭亭、刘君酌和李真真还有谢青青成绩都好,考的是鹏城中学,村里另外几个男孩女孩有的不再读书,有的去了技校。 王雅梅也考上了鹏城中学,可是她没有钱去读,她自己打工赚到的钱不足以支持她去读书。因为脚的原因,她欠了银行一大笔钱,所以没有打算再借钱去读书。 这天是回校交费注册的日子,何亭亭一大早起来,得知何学和林玲玲打算让自己像三个哥哥一样住宿,便直扭和奶奶的衣角, “我舍不得奶奶,舍不得爸爸妈妈,学校离我们家又不是很远,而且我也要调试香水,奶奶,你跟爸爸妈妈说让我走读嘛……” “走读要风吹日晒,累得很。而且走读浪费了学习时间,这不好。”林玲玲摇摇头拒绝了何亭亭的请求。 何亭亭知道林玲玲的意见必定就是何学的意见,便打算专攻何奶奶,因此听了林玲玲的话之后,就抱着何奶奶不放手, “奶奶,如果我上学了,你就一个月才能见我一次了。而且我肯定吃不惯学校的饭菜,会人比黄花瘦的。奶奶,你跟爸爸妈妈说说嘛。这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事,你帮我劝劝爸爸妈妈嘛。” 她会这么说,是因为何家有规矩,何学决定了的事,何奶奶和林玲玲不能反对,免得损害了何学的威严,以后不好教孩子。 何奶奶一向疼爱何亭亭,此时被何亭亭这样抱着扭,又不住地撒娇,早心软得撑不住了,当下看向林玲玲,“我们亭亭说得对,她吃不惯学校的饭菜,让她住校那太委屈她了。我看啊,也不叫她骑车上学,你每天送送她就得了。” “妈,学校的饭菜也不难吃,老大、老二和老三都吃得,亭亭怎么就吃不惯了?再说了,这是去上学,不是去享受。每天开车送,这多不像话呀。”林玲玲怕老太太同意了何亭亭的话,忙不迭地反对。 何奶奶听到这里,沉下脸来,“什么叫不像话?我小时上学,就是家里接送的,这哪里不像话了?至于吃食,男孩子和女孩子那能一样吗?我们亭亭自小就娇养着,和普通的小姑娘都不能比,更不要说和男孩子比了。” 林玲玲只是例行反驳,不想完全触怒了老太太,顿时头痛得很。 可是让何亭亭走读,又真的不合适,她只得道,“妈,我没那个意思。这让亭亭住校,是阿学的意思。阿学觉得,住学校好,能多和同学们接触,能更快融入集体。” “我们亭亭长得好,性格也好,哪里不能融入集体了?她要和人交朋友,随时都交得上,你担心这个干什么?而且啊,我听说长得太好的寄宿,会被同学欺负呢。”何奶奶越说越觉得不能让何亭亭住宿,就对着儿媳妇蛮横起来, “总之亭亭不能住宿,得走读。这事我说了算,今晚阿学回来,我跟他说去。一个大男人挣钱就是为了让妻儿过得好的,多拿点钱买车送亭亭上学本来就是应该的。” 林玲玲听完何奶奶的逻辑,彻底无语了,你不是说亭亭长得好性格好容易交朋友吗?怎么又说会被人欺负?至于给何亭亭钱花,她完全没有异议啊,可是为什么非得花在走读上面啊? 她心里有许多许多话要说,可是面对婆婆,就止不住地气短,不敢吵。 “妈,如果爸爸明年就离开粤省,我和你们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你就让我走读嘛。”何亭亭见林玲玲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怕真气得老娘怒了,忙软语哀求,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容。 她提起这个,林玲玲还没反应过来,何奶奶已经凭借刚才爆发的联想能力感伤起来了, “唉,如果亭亭住宿了,阿学又上班,玲玲你自己又时常外出,这个家,可就只剩下我一个老婆子啦。老头子啊,你腿一蹬去了可就一了百了了,只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 林玲玲彻底没了气,上前安慰,“妈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和阿学肯定有一个人回家陪着你的啊。再说了,还有二婶呢,她不是经常上来陪你嘛。” “大人陪着有什么意思?都是老黄瓜老脸,看着也不会让人心情好。像我家亭亭,水嫩嫩的,跟朵花儿一样,看着就有活力,比你们加起来都好。”何奶奶说道。 看着婆婆这明显的耍赖行为,林玲玲彻底投降,“行,让亭亭走读,不过不是我和阿学接送,让她自己骑车……” 这时一大早拖着刘君酌去跑山的何玄连一身汗水地从外面走进来,一听这话忙大声道,“妈,亭亭走读的话,我也要走读。不然在路上有人欺负她,谁来帮她?” 和他一起进来的刘君酌想也没想就大声道,“我会护着亭亭,不让人欺负她的,我也打算走读。” 他早就想好了,何亭亭走读他也走读,何亭亭住宿他也住宿,总之跟何亭亭一样就对了。此时听到何亭亭走读的消息,他二话不说就表明心意,甚至没发现自己这是得罪何玄连的行为。 等说完了,收到何玄连愤怒的白眼数枚,深觉得不能得罪未来大舅哥的刘君酌马上反应过来,开口补救,“虽然我很厉害,但是我觉得为了万无一失,让三哥也走读,和我一起保护亭亭就很好。” “对,对,让老三也走读。他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在家里吃饭喝汤都比在学校好。”何奶奶忙也跟着点头,又叮嘱何玄连,“妹妹长得好看,肯定有很多坏小子围着她转,你得护着妹妹啊。” 她虽然希望林玲玲开车接送何亭亭,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学校里其他家长都不接送,单只有林玲玲接送何亭亭,只怕会让何亭亭被排挤,便不再执着于让林玲玲接送的事了。 “奶奶你放心好了。”何玄连听到何奶奶也帮他争取走读,忙高兴地答应了,又眼巴巴地看向林玲玲。 林玲玲觉得破了何亭亭的例,在何玄连这里就只能同意了,当下揉着眉心点头,“行,都走读。” “耶——”何亭亭高兴得跳起来,和何玄连相视而笑。 林玲玲脸上带笑,口中却说,“你们是高兴了,今晚我得被你们爸爸念一晚上。” “妈,你别怕,有奶奶呢。”何亭亭说着,抱着何奶奶,狠狠地在何奶奶脸上亲了一口,“奶奶你真好!” “小马屁精……”林玲玲在旁直翻白眼。 何亭亭见了,忙笑嘻嘻地上前,抱着林玲玲亲了一大口,“妈妈也很好!” 被香喷喷白嫩嫩的女儿亲了一大口,林玲玲忍不住笑起来,“行啦,这么大了还亲人,多不好意思啊。” 刘君酌在旁眼巴巴的看着,心里羡慕极了,恨不得让何亭亭也亲自己一下。 不过他光是这么想脸上就烧起来了,哪里敢说半句话或者做半点动作? 何亭亭得到了走读的好消息,吃完早餐便飞快地跑去告诉李真真。 “我也打算走读,走读能够省下伙食费和住宿费,是好大一笔钱呢!”李真真也做好决定了,得知何亭亭也走读,高兴得拉着何亭亭的手直跳,“以后我们还是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嗯嗯。”何亭亭高兴地点头,“我三哥也走读了,以后我们都有伴啦。” 何亭亭听了点点头,想了想又问,“你说谢青青会走读吗?” “应该不会的。”何亭亭肯定地说道。 林蓉早就说过,会让谢青青住宿的,她应该不会反悔的。 到了十点钟,林玲玲和林蓉开着车,送何亭亭几人去学校交费注册。 何玄连暂时还不用上学的,但是作为高年级生,他自觉那是自己的地盘,所以专门走一趟,说是引路。 交费的时候,何亭亭才发现,她和李真真、刘君酌、谢青青几人都不同班。 她读初中是和刘君酌同班的,此时骤然得知自己在班上没有熟人了,心情就异常的低落。 刘君酌也是瞬间发现这问题了,当下就道,“不行,我要求调班,我要和亭亭一班。”他说完,努力做出平常的样子看向林玲玲,“何婶,何奶奶担心亭亭,只怕不会放心亭亭自己一个班。” “这应该没什么吧。”林玲玲沉吟着说道。 “要不让亭亭转来我班上,让亭亭和我一班?”李真真提议道。 如果没人,刘君酌就要飞白眼了,可是有人,他只得控制住脾气,“如果有男生欺负亭亭,你能帮亭亭打人吗?” 李真真摇摇头,她虽然会帮忙,但是估计打不过男生。 何玄连瞥了刘君酌一眼,“放心好了,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亭亭。” 刘君酌大怒,暗怨何玄连捣乱,便伸手过去狠狠掐了何玄连一把,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对林玲玲道,“何婶啊,亭亭化学和物理不是很好,老三也不好,我最擅长这两科了,一个班的话我可以给她补习呢。” 这个理由太强大了,瞬间说服了林玲玲,她同意了去帮刘君酌调班级。 何亭亭高兴道,“君酌哥,我们又同班啦!” “嗯,我到时还坐你后面。”刘君酌也异常高兴,恨不得大吼大叫出声,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快乐。 另一边,林蓉正帮谢青青交住校的费用以及买部分铺盖的费用。 关于住校的事,林蓉早就和谢青青商量过了,她的意思是她以后做生意要经常在外面跑,不大可能在家,谢青青一个女孩子在家不安全,因此让谢青青住宿,月末才回去一次。 谢青青虽然不想住宿,希望像何亭亭一样走读,但是一来林蓉的理由合情合理,她反驳不了,二来初中时和她一起做伴的都没能读高中,何亭亭几个有孤立她,她如果走读就没有伙伴,会很孤单,所以最终还是同意了住宿。 帮刘君酌调到和何亭亭一个班,又交完费时,何亭亭一行人就回家了。 当晚吃完晚饭,何亭亭几个骑车回校,开始了高中的生活。 南方傍晚的风还带着暑气,可是骑着车穿过田野,穿过老旧的骑楼时,有风吹在身上,把这暑气缓解了几分。又因为对高中生活充满憧憬,何亭亭几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异常的快活,那暑气更是不被放在眼内。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31 重遇故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此时正是走读生上学的高峰期,这些学生大多数就住在学校附近,身上脸上带着些矜持和大气,穿得虽然不算时髦,但是比一般的孩子好,看起来有别于村里的孩子。 何亭亭一行人作为村里孩子中的异类,长得都是中上之姿,再加上穿得也好,愣是被四周的学生当成了城里孩子,不时地偷眼打量。 甚至有人因为看得出神了,接连撞到了别人,引起一阵又一阵的小混乱。 何亭亭看得直笑,让那些正在偷看的男生红了脸,狼狈地移开目光,可还是忍不住偷偷用余光打量着她。 “走吧,我们赶紧放好车回教室。”刘君酌瞥了那些人一眼,出声提议道。 何亭亭点点头,和何玄连、刘君酌和李真真去放车,口中顺便问道,“三哥,你和我是一栋教学楼吗?” “不是一栋,我在你旁边那栋。你被欺负了告诉我,我帮你揍他。”何玄连说完又道,“我和沈云飞都是篮球队的,你想看篮球了就去篮球场找我。” 何亭亭一听,高兴道,“我也要去打篮球。” “你还是别去打了,女生打篮球抓头发挠脸,不好打。”何玄连摇着头说道。要是何亭亭的脸被挠花了,他奶奶保准得拉着他每日念上两个小时以上。 刘君酌听到这里,也是下意识地点头附和,可是见何亭亭一脸憧憬,又想起两人在海边打篮球的快乐,不由得道,“打也没关系,注意些就好了。要真碰上抓头发挠脸的,就做假动作躺下来。亭亭,回头我教你假动作。” “好。”何亭亭高兴地说道。 李真真叹口气,“我就不打篮球啦,我运球都不大会。” “没事,你看我打就行了。”何亭亭笑道。 大家放好车,一路说笑着走向教学楼。 因长得实在好,一行人走一路,就引了一大群人偷看,还没正式回到教室,名声就传了出去。 走到教学楼下,何玄连先跟他们分别了,上楼时,李真真很快也分开了。 何亭亭和刘君酌说笑着走向自己的教室,走着走着想起一事,便问,“君酌哥,我们没有占座,进了教室,估计得坐最后一排,你不能坐我后面啦。” “我占座了,再桌子上写上咱们的名字了。”刘君酌得意地说道。 何亭亭高兴道,“那就好,我还担心我们没有占座呢。” 说话间,就到了两人的教室。 何亭亭不知道刘君酌占的座位在哪里,便落后一步,打算跟着刘君酌走。 刘君酌知道她的意思,跨大步走在前面,示意何亭亭跟上。 两人进了教室,所有说笑的声音突然消失了,整个教室一片静默。 静默过后,如同按了按键,教室重新热闹起来,大家纷纷和自己的熟人低声说话。 “长得真好看!” “男的帅,女的漂亮……” “我猜她就是何亭亭了,那座位上写着呢。” “绝对是,那个男生一定就是刘君酌了。听说他们两个认识,大人的关系很好。” “呸,什么认识,我猜肯定偷偷谈对象……” 何亭亭耳聪目明,此时听着这些讨论,有听到村里各婶娘说闲话的错觉。 等听到“谈对象”,心里就不淡定了,暗地里瞅瞅前面的刘君酌,见他脚步未停,仍然沉稳地向前走,心里松了口气,又微微有些失落。 她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便只顾埋头跟着刘君酌走。 “到了,亭亭,你坐这儿。”刘君酌停下来,指着上面写着何亭亭名字的桌子对何亭亭道。 刚才“谈对象”的话他自然听到了,和何亭亭害羞的心思不同,他心里异常的畅快,恨不得昭告天下,让班上的人也传遍天下,丝毫不打算反驳和澄清。 何亭亭点点头,没敢抬头看刘君酌,从书包里拿出两块蓝色的碎布,一块递给刘君酌,一块自己拿着,弯腰准备擦椅子。 这时忽然听到一男一女异口同声道,“不用擦了,我帮你擦过了。” 何亭亭顾不得心里的异样,惊讶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同桌。 一个很漂亮的少女,不过她身上更吸引人的是一身衣服,那是国外的大牌子,估计一身下来等于班上所有同学身上衣服价格的总和了。 但是这个美丽的少女此时并不看她,而是带着羞涩的笑意看向她的旁边,刘君酌。 “亭亭,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张向京啊!”那个漂亮少女身后,也就是刘君酌的同桌,一个少年带着些失望说道。 何亭亭忙将视线移过去,将人的脸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和记忆里那个叫张向京的少年重叠起来,笑道,“我记起来了,你是向京哥。” 这个少年是她在京城认识的,当时大家谈得很愉快,也说好了要通信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有收到这个少年的信件。由于她没有少年的地址,问了何学何学又说没有,所以便也没有写信。 真是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会在高中的教室里见面。 “是我啊,我以后就在这里读书啦,和你同班。”张向京见小姑娘没有忘了自己,便高兴起来。 刘君酌皱着眉头看向张向京,“你怎么来南方了?和你哥来的?” “就是和我哥来的,我哥打算做生意。”张向京看了看刘君酌,想起他和何亭亭是一起来上学的,心里不免多想。 去年春节刘君酌跟家里的大人来到他家里,看到他和何亭亭、何玄青几人的合照之后脸色一下变了,之后还找了机会和他打了一架。 现在想想,难道是因为何亭亭? 何亭亭的同桌,那个漂亮少女见三人顾自说话,并不理会自己,便急了,羞红着脸说道,“刘君酌,我是李如华,你不认识我了吗?” “哦,是你啊,你好。”刘君酌懒懒地打过招呼,伸手摸了摸何亭亭的课桌和椅子,对何亭亭道,“亭亭,坐下来吧,椅子和桌子都是擦干净了的。” 何亭亭坐下来,想问张向京为什么不给自己和何玄青写信,但是想想大庭广众下这样问不大好,便按捺住不问,无意识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这时忽听得身旁的漂亮少女说道,“你好,何亭亭,我叫李如华,很高兴和你成为同桌。” “你好!”何亭亭回过神来,扭头对李如华笑笑。 虽然这个李如华看起来家境很好,但是一点也不见骄傲,笑眯眯的,还挺讨人喜欢。 “你是鹏城本地人吗?你是说哪种话的?你家和刘君酌家住得近不近?”李如华见何亭亭眉眼弯弯,愣了愣,回过神来之后一连串的问题便问了出口。 何亭亭看着自己左边的少女,见她明亮的眼睛里一派天真和善意,心里也挺有好感的,便挨个回答她的问题,“我算本地人吧,说的是粤语,唔,刘君酌和他小叔现在租住在我家。” “什么?他就住在你家里呀?我记得他和他小叔来南方好些年了,一直租住在你家吗?”李如华吃惊地问道。 张向京也吃惊地看向何亭亭,接着又连看了刘君酌几眼。 何亭亭见李如华这吃惊的样子,猜测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这头点得就有些迟疑,“是啊……” 张向京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亭亭,你家很大吗?” “嗯,很大,有空了你们可以一起去我家玩。”何亭亭说着话,扭头看向刘君酌,想从他的脸色判断自己泄漏他租住在自己家里有没有问题。 只见刘君酌脸上带笑,“亭亭家里环境好,我小叔和亭亭爸爸又是好友,所以就租住在他们家里了。” “那说好了,周末我们去你家里玩!”李如华连忙对何亭亭说道。 何亭亭知道刘君酌没有生气,便笑着点点头,“没问题,你们来了我会好好招待的。” 她说完话,一个中年男人便走了进来,“我是我们班的班主任。现在,男生跟我去把书搬回来,第一组和第二组的男生都去——” 何亭亭看了看四周,她和刘君酌是第二组的,看来刘君酌和张向京都得去帮忙搬书。 果不其然,刘君酌和张向京都站起来,和其他男生一起出去了。 讲台上的班主任把几张表格传给四个组,“大家先按照座位填好自己的名字,如果知道男同学的名字,也帮忙填上。”说完话,就出去了。 表格传到何亭亭这一桌时,是先到何亭亭手上的。 她正填写自己的名字,就听到身旁李如华叫道,“亭亭,你写张向京的名字,我写刘君酌的名字好不好?” “这不大好吧,君酌哥如果知道我没有写他的名字,回来一定会生气的。”何亭亭下意识就拒绝了李如华的提议,又说出自己的打算,“要不这样,我写君酌哥的,你写向京哥的,我们一人写一个?” 听了她的提议,李如华没有说话。 “怎么?你一定要写君酌哥的名字吗?”何亭亭心情复杂地看向李如华,却看到李如华脸蛋红红的,仿佛受了惊吓一样,“啊?啊……没有的事,那我写张向京的吧……”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32 校花排名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点点头,写完了刘君酌的名字,又盯着名字出了一会儿神,才如梦初醒地递给李如华。 李如华很快写完名字,起身拿去给后面的同学填写。 没多久男同学们将教材搬了回来,班主任扫了一眼班上的同学,把最赏心悦目的何亭亭和李如华叫到讲台上发教材。 何亭亭和李如华一样,都是不容易害羞的,站到讲台上之后,就利落地喊名字发书。 班上的男生上前领教材的时候,都红着脸,没敢看两人,可是领完教材,又都茫然若失,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追逐着两人,心中情愫涌动,陌生而绵绵不绝。 刘君酌看着众人见了何亭亭就脸红,心里既自豪又酸涩,自豪的是不愧是自己喜欢的少女,在人群中是发着光的存在,酸涩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然后光明正大地独拥她,把所有觊觎她的人都踹开。 发完了书,大家开始到讲台上进行简单的自我介绍。 随着自我介绍完毕,何亭亭开始了自己繁忙而充实的高中生涯。 作为才高一的学生,暂时没有升学压力,所以何亭亭过得很轻松,每天除了读书,就是认识新同学,和刘君酌、李如华及张向京说笑玩乐。 在相处过程中,何亭亭发现李如华性格开朗大方,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和她就越发好起来。为此,甚至带着她去找李真真,介绍两人认识。 李如华出身很好,教养也很好,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所以和李真真很快也熟络起来。 周四这天,何亭亭和李如华手挽着手跑厕所,刘君酌和张向京要去男厕,便跟在两人身后。 厕所在运动场旁边,中间隔了个小卖部,何亭亭见小卖部人多,专门从另一侧绕过去。 可是还没等她和李如华绕过去,就看到两个少女挽着手斜刺里出来,特意站在了她们跟前。 “林惜微,干嘛?”李如华微微抬起下巴,带着写骄傲说道。 何亭亭也看过去,这两个女同学这样走出来,直接站在她和李如华面前,的确有不怀好意的感觉。 不过,当中一人长得十分好看,雪肤花貌,端的是个美人胚子。 此时,她打量那个美人胚子,那个美人胚子也在打量她,打量了几眼,就瞥了李如华一眼,“我觉得啊,校花应该是何亭亭才对。你们俩的排名呢,应该换一下。” 何亭亭听了这话,满目迷茫,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校花?什么时候评的校花? 刘君酌和张向京看到这里有情况,便加快脚步走上前来,站在何亭亭和李如华身旁。 李如华笑道,“嘿,这又不是我评的,你跟我说没用。”这么说着,她看了看何亭亭,笑道,“我也觉得亭亭很好看,不过还是比我差一点点。” 她说着,还伸出修长的手指比了比“一点点”的距离。 林惜微哼了哼,“不要脸。”说完挽着女伴转身就走。 何亭亭看着转身就走的林惜微不明所以,所以她这是来做什么的?只是说这么几句话? 李如华见何亭亭看着林惜微,便摇了摇和何亭亭挽着的手,低声笑道,“亭亭,这真的和我没关系,不是我评选出来的。” “什么评选?校花评选吗?”何亭亭不解地问。 李如华吃惊地看向她,“就是校花评选啊!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可我从来没有听过说要去投票啊。”何亭亭讶异地问。 她每天都正常上学,和李如华轨迹差不多,怎么感觉有很多事她都不知道似的? 李如华想想说道,“这个回去再说,我们先去上厕所,不然就赶不及回去上课了。” 何亭亭一想也是,便点点头,加快脚步去厕所。 两人去了厕所回来,上课铃响了,不宜再说话,便心照不宣地决定下课再说。 等下课铃声响起来,老师说了下课,李如华将书放好,凑到何亭亭身边,神神秘秘地道,“亭亭,刚才林惜微说的,是学校四大美女的评选。这个四大美女评选了四个美女,我和你都是其中之一。” “咦,还有这种选美吗?”何亭亭好奇地问道。 李如华笑道,“怎么没有?人家香江那边都有香江小姐,我们学校当然也可以有啊。”说完了,笑眯眯地打量了何亭亭一会儿,高兴道,“不过,我是校花,刚才的林惜微是校花第二名,你屈居校花第三名,承让了。” 何亭亭虽然没想当什么校花,但是此时听到自己是第三名,不由得好奇地问,“这是以什么为标准评选的啊?由谁评选的啊?我怎么不知道可以投票?” 她说着摸摸自己的下巴,并打量李如华,总觉得自己更好看。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听说是男生私底下评选的。”李如华回道。 原来是男生暗地里评选的,难怪自己不知道,何亭亭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一顿,又想起林惜微的话,她便看向李如华,得意道,“刚才林惜微那样说,是表示不承认你校花的身份,觉得我比较适合做校花?哎,我不得不说啊,她这人审美眼光真好。” 李如华马上皱起眉头,做出一副愤怒的表情,“那是她胡说八道,我比你漂亮一点点,所以我才是校花。”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面小小的镜子,揽着何亭亭的肩膀,探头过去,“不信你看看,你看看我是不是比你好看一点点?” 何亭亭看向那小小的镜子,怎么看还是觉得自己更好看,于是自恋道,“可我怎么看,都觉得我比你好看啊。你看我的眼睛,比你大比你亮,你看看我的鼻子,你看看我的嘴,看看我的皮肤……简直肤若凝脂,人比花娇!” “何亭亭,你太自恋了。”李如华说着放下镜子,“你要不信,我们找刘君酌和张向京评理。他们都是男生,他们才有说话权。” 何亭亭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这不大好吧……” 李如华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刘君酌,也不好意思起来,“也是。……算了,反正我才是校花,我比你好看是事实。” “自恋狂,水仙花!”何亭亭呛她。 “你敢这样说我?”李如华做出大怒的表情,扑向了何亭亭。 何亭亭和她双手互相捉着,嘻嘻哈哈地扭打起来。 刘君酌将何亭亭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听到她说自己好看,小脸上满是骄傲和自恋,觉得可爱得很,忍不住就笑起来。 学校男生暗地里评选校花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何亭亭为什么评到第三他也清楚,由于理由让他很高兴,所以他丝毫不计较何亭亭第三的排名。 至于具体原因,其实也没什么,一方面是何亭亭从不“回应”男生写给她的情书,被男生写情书约了见面却从来不赴约且也不说一声让人白等;另一方面是男生们都认为何亭亭和他刘君酌私底下是一对,没有了追逐的可能。 综合这些原因,何亭亭在校花排名中,排在了第三位。 到了周五,放学之后,何亭亭邀请李如华和张向京到家里玩耍。 李如华和张向京早就想去何亭亭家看看了,闻言都高兴地说道,“行,我们明天去找你们。” “你们上午下午来都可以,我明天一天都在家呢。”何亭亭说到这里,又说了一下路口的特征,最后道,“你们要是不认识路就问人,问我的名字,大家都知道。” 李如华听到这里,刮着自己的脸蛋道,“不害羞,口气可真够大的。” “我是实话实说。”何亭亭理了理衣服,一派高人风范。 刘君酌很不喜欢李如华和张向京去打扰自己和何亭亭,因此一直坐在旁不说话,此时见何亭亭又自恋了,便出声支持,“亭亭说得没错,整个镇上的人都认识她。” 到了周末,李如华和张向京都骑着自行车到沈家村,拜访何亭亭和刘君酌。 他们到了村口就不知道怎么走了,正好李真真和王雅梅在村口说话,认出了两人,便将两人带进来。 此时是上午十点多,何亭亭已经跑完步又淋完花,正准备和刘君酌去调试香水,听到李真真喊门,便相携着来开门。 门打开,何亭亭就听到李如华的惊呼,“哇,何亭亭你家真的好大啊!我问你,这高高的墙里面,都是属于你家的吗?” “是我家,你们快进来。”何亭亭说着让开身体,让众人进去。 刘君酌见状说道,“亭亭你去招呼他们,我来关门。” 何亭亭点点头,让李如华和张向京放好自行车,又专门介绍了王雅梅,这才招呼众人进去。 一路进去,都有开得灿烂的各种花草,把略显陈旧的老房子点缀得异常雅致,李如华看得惊呼连连,“亭亭你家好漂亮,现在还有花……我看了一遍,就认出了菊花,别的都不认识。” 王雅梅笑着说道,“这里还不算什么,后花园里全都是花,更好看了。”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33 你这房里摆设真好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真的吗?我要去看,亭亭你一定要带我去看。”李如华听得神往不已,激动得漂亮的脸蛋都红了,忽然一拍脑袋,懊恼地大声道,“哎哟,我忘了带相机了。” 何亭亭看着李如华激动的样子摇摇头,“放心好了,会带你去看的。至于相机,我家有,君酌哥也有。君酌哥的相机还是长镜头,保准你满意。” 已经关了门跟上来的刘君酌听到这里便说道,“我的相机胶卷用完了,还没买新的,暂时用不了。” 他的相机只想拍何亭亭,才不会帮李如华拍照呢。 “没有多余的胶卷吗?”李如华听了,一脸失望地看向刘君酌。 她很想他能帮她拍照呢,听说他拍照技术很好的。 何亭亭见李如华失望,便安慰她,“那也没关系,我家的相机也很不错的,洗出来的照片很漂亮。君酌哥拍照要求高,不住地教别人怎么摆姿势。你让他拍了,估计要受不了。” 刘君酌帮她和她家人拍照很随意,什么时候都能拿起相机拍。她过去一直以为他拍照时很随便,可是看过他帮她家之外的人拍照之后,就不敢这么说了。帮那些人拍照的时候,刘君酌很挑剔,能将人惹毛。 李如华听了,想到如果是刘君酌拿相机拍自己,自己估计会烧红了脸不敢看人不敢做动作,便点点头,开始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衣着。 当看到自己穿的是裤子和普通的衫,万分懊悔,“我妈说骑自行车出门穿裙子不好,我就穿裤子了……这样一身衣服,拍照肯定不好看。” 旁边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张向京见李如华这急得团团转的模样,不得不开口,“等到春天来了,百花开放,肯定会更漂亮的。你就算现在拍不了照,春天也能拍,不用着急。” 李真真忙点点头,“没错,春天的时候,后花园是最美的,到处都是花,像神仙住的地方。到了春天,如华你穿上裙子来拍照,肯定好看。” “那我春天一定会来拍照。”李如华连忙说道,“不过呢,现在我也想拍照。” 何亭亭一挥手,“先进我家喝杯茶,歇一歇,完了我再带你到后花园去。” 如果人来了,茶也不上,直接带去后花园,何奶奶和林玲玲肯定会说她的。 “好,去你家坐坐。你家这房子像京城的老胡同和四合院,看起来很古旧,可都是古董。”李如华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说道。 张向京点点头,“是啊,这么大一房子,可难得了。” 何亭亭笑笑,“我家当然是最好的。” 她引着一行人进了客厅,让大家坐着,就和刘君酌分工合作,她去洗水果,刘君酌去泡茶。 此时何学上班,林玲玲去和设计师谈香水建筑的事,何奶奶和二奶奶约了去看苏绣,何玄连在校,整个何家大宅里只有何亭亭和刘君酌,所以招呼客人得亲力亲为。 不过好在大家都是少年,对这些规矩看得不太重,且家教很好,算得上宾主尽欢。 喝了茶,吃了水果,没那么热了,何亭亭从家里翻出相机,就招呼大家到后花园去拍照。 此时是九月份,后花园的花比起春天来少了很多,可是和北方罕见花朵不同,这里还盛开着很多南国特有的花,看起来灿烂明媚,仿佛天上的太阳一般璀璨。 李如华见眼前连绵起伏的山地都是各种植物和鲜花,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不住地惊叹,表示春天一定要来参观。 张向京看着满院子的植物和鲜花,感慨道,“果然是南方的风格,热烈张扬,充满了生命力。” “和南方的阳光和温度一样。”李如华连忙补充了一句。南方实在太热了,人在其中,像被蒸笼蒸着似的。即使走到阴凉处,那暑气也不会消散。 何亭亭听他们对自己的花园推崇备至,又对南方的炎热抱怨,不由得笑了,道,“好啦,准备拍照。”这次,由她担任摄影师。 李如华摆姿势拍照的时候有些僵硬,她过去是绝对不会的,可是眼下无论她怎么努力,手脚就是有些不听使唤,脸蛋也越来越烧。 她含羞看了一眼亦步亦趋跟着她的刘君酌,心中带着喜意和嗔怒,觉得是因为他一直跟着她,看着她,还帮她备水,她才忍不住紧张起来的。 刘君酌见何亭亭停下来拍照,便把装了所有人的水的小篮子放下来,拿着伞帮何亭亭遮太阳。见何亭亭似乎渴了,就递上水。 “这张拍好了,过来休息一下吧。”何亭亭说完,擦了把汗,接过刘君酌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大口。 这次拍照,足足拍了两个多小时,用掉了两卷胶卷。还是大家肚子饿了,需要吃午饭才结束的,不然估计得一直拍下去。 何亭亭摸摸肚子,看向刘君酌,“君酌哥,天气热,我们自己别做饭了,到镇上吃去,怎么样?” “你愿意吃镇上的吗?”刘君酌看向何亭亭。如果只有他和何亭亭,他是很乐意下厨烧菜做饭的,可是来了这么多人,他就有些不是那么愿意。不过如果何亭亭想在家吃,他还是会做饭的。 何亭亭点点头,“我想吃云吞了,我们一起去吃云吞吧。” 听到何亭亭想吃云吞,刘君酌再无迟疑,爽快地答应了。 何亭亭见刘君酌答应了,又看向李如华和张向京,解释道,“那里除了云吞,还有汤饭和汤粉,也可以炒菜吃,到了你们看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我爸我妈给留了钱请客,你们不要客气。” 她不大知道李如华和张向京的口味,只知道他们作为北方人,喜欢吃面食以及大粒大粒的东北米,或许不习惯南方的饮食。 “我们自己带了钱,可以自己付钱,不用你们请客的。”张向京忙道。 何亭亭摆摆手,“你们不要跟我客气,你们这么客气的话,下次我去找你们玩,也跟你们客气了。” “那好吧。这次由你们招待我们,下次我们也招待你们,不跟你们客气了。”李如华爽快地说道。 何亭亭点点头,又看向李真真和王雅梅,“真真、雅梅,你们也去吧,我们的钱够的。” “我不去了,我要帮我妈择菜。”李真真忙摆摆手。 如果只是去玩,她肯定跟去的,可是去吃午饭,而且明显是白吃何亭亭家的,她就不愿意了。自从去卖炒粉,去打工之后,她深知道赚钱不易,就觉得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吃何家的了。 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偶尔吃一次别人家的还好,常常吃就不对了。 王雅梅也道,“对啊,我也要回去干活了,不能去。等下午了,我们再来找你们玩。” 何亭亭听见了,知道不好勉强,就和刘君酌跟两人告辞,带着李如华和张向京一起到镇上吃午餐。 吃完午餐,何亭亭和刘君酌带着两人回到何家客厅稍坐,又分别带两人回自己的小楼一楼午休。 李如华进了何亭亭的小楼一楼,盯着四周的摆设不住地看,又不住地惊叹,“亭亭,你这房里摆设真好看,看着真舒服。家居中有花草和小摆件点缀,像活过来了一样。” 贵重的摆设她家里也有,还有很多国外的高级货。可是摆起来十分凌乱,一点也看不出摆件原有的质感。 “好看吧?是我自己摆的。”何亭亭听到赞扬,有些自豪,便道,“这大宅子里的那些盆栽是我摆的,各个房子里的盆栽和摆件也是我摆的。其实不难,你先设计好哪里摆什么家具,再放上适合的摆件和花草点缀就可以了。” 何亭亭不喜欢显摆自己有的贵重物品,也不喜欢显摆自己是个才女,但是对于自己对房间的装饰,向来是十分自豪的。此时听到李如华提及,便有些控制不住地自夸起来。 李如华听了嘟起小嘴,“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摆起来,就是乱七八糟的。这是为什么呀?” “你多看看书就懂了,平时有空也琢磨一下。看的书多了,琢磨得多了,养成审美观,设计什么都不难啦。”何亭亭笑着说道。 李如华打量着房中的装饰,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半晌问道,“亭亭,要不这样,下次你去我家玩,就顺便帮我设计一下我的房间?唔……如果需要鲜花,我就从你家后花园买花,好不好?” “可以。买花就不用了,我送你好了,不过呢,花盆和花瓶还得你自己购买。”何亭亭爽快地说道。 有人欣赏自己的装修,她感觉十分高兴。 李如华高兴得跳起来,“亭亭你真好!下周你就去我家做客吧,啊,下周就去好不好?” “我看看,下周五给你答案。”何亭亭想了想说道,见李如华又要开口,便忙道,“好了,不要再说了,先睡个午觉。” 李如华听了,忙闭上眼睛。可是她心情激荡,根本睡不着,反而在长沙发上翻腾了一个多小时。 何亭亭醒来之后,就看到李如华激动地蹦起来,“亭亭,下午我想参观你们家。”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34 你是不是肚子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行啊,我带你们去参观。下午日头毒,不适合出门,在家里逛正好。”何亭亭一边揉着眼睛清醒,一边懒洋洋地回答。 少女的声音娇滴滴的,又甜又糯,因才起来有些沙哑,听得李如华仿佛心脏被撞了一下,赞叹脱口而出,“亭亭,你的声音真好听。” “嗯,你的也好听。”何亭亭随口说道,又慢慢闭上眼睛养神。 李如华见她白玉一般的脸颊带着刚睡醒的红晕,如同京城夏日的大桃,白里透红,两弯眉毛下方,眼睫毛翘起来,像把小扇子似的,不由得愣了愣,心中涌上一股不自信。 她怎么竟然会觉得何亭亭比自己好看,真是疯了。 这么想着,李如华忙站起身,到一旁的全身镜前打量自己。 打量了片刻,她捂住脸,心里安慰自己,肯定是因为何亭亭脸上有红晕,她没有。而且何亭亭没有骑车,不像她那样骑车走了老远,人都累得变丑了。 此时何亭亭已经缓过来了,见李如华在镜子前打量自己,不由得笑道,“你看镜子也没用,比不得我天生丽质。” “啐,你少自恋了。我是校花,你只是校花第三名。”李如华连忙挺直腰杆,扬声说道。 何亭亭走到镜子前,笑得眉眼弯弯,“你不信也没用,反正我们今天拍了合照了,到时照片晒出来就知道谁好看了。” 李如华刚想说话,忽听得对面阳台传来刘君酌的喊声,“亭亭,你是不是起来了?” 何亭亭冲着镜子里的李如华做了个鬼脸,快步走到门口,冲对面的刘君酌喊道,“我起来了,等会儿出去。” 李如华站在镜子前一动不动,脸蛋却红了。她想,刘君酌他也许是想见自己才喊的,便低声娇羞地嘀咕,“怎么这么急着呀……” “我很快就好,等会儿喊你。”刘君酌又道。 “好。”何亭亭应了,转身走回镜子前,笑道,“这不算急呀,我平时就是这个点起——咦,你以为我比你好看,是因为脸上红了,所以专门让自己脸红?如花啊如花,我跟你说啊,这跟脸红不红没关系!” “谁是这个意思了……不对,我本来就比你漂亮!”李如华跺着脚啐道。 何亭亭将脸蛋凑过去,靠近李如华的脸蛋,“别做白日梦了,做人呢要面对现实,你看看,你看看,我是不是比你好看?” “边儿去,本校花才是真绝色……”李如华毫不认输。 两人正贫着嘴,外面就响起刘君酌的声音,“亭亭,我好了,你好了没有?” “好了。”何亭亭应了一声,拉着李如华出去了。 下午太阳更猛烈了,何亭亭一行四人在客家围屋转来转去,所有时间都用来参观住人的东南一角,看客厅、卧室、书房这些地方的装修。 李如华赞不绝口,再三提出请何亭亭帮她去装修她的卧室,迫切得恨不得明天就去。 张向京也也是频频出口赞扬,但他是男孩子,不大好意思喊何亭亭去自己的卧室,便忍住了没有提出请求。 到了下午四点左右,李如华和张向京见时间不早了,忙告辞离开。 回到家里,李如华当下就跟自己母亲提起要请同学帮忙设计和装修卧室,并叮嘱, “到时她来了你和我爸在家,她估计不自在,所以你和我爸出去玩儿吧。我听班上同学说了,羊城的粤式茶楼很多好吃的,你们去探探路,好吃的话也带上我去。” 李妈妈听了不由得拍拍女儿的脑袋,“你呀,有了同学就不要爸妈了。” 关于女儿的同学何亭亭是不是真的会设计和装修,她却没有在意。才读高中,能多懂室内的设计和装饰?只怕就是符合女儿的口味而已。反正只是俩少女,无论怎么设计,都不会糟糕得把房子翻过来的,她没必要管。 “才没有,我也很爱爸爸妈妈的。不过呀,何亭亭这人很好啊,长得好看又大方,一点都不像别的同学那样唯唯诺诺,小家子气。”李如华笑嘻嘻地说道。 李妈妈看着女儿漂亮的脸蛋直笑,她生的孩子和她一样,都爱和长得好看的人玩儿。 周日这天,何亭亭和刘君酌调试了香水出来,扭着有些酸痛的脖子进客厅,却看到大伯母和大堂姐,桌上还放了好些水果和糖。 只见大伯母脸上满是笑容,说,“多亏了阿学帮忙,今晚啊,你们家别做饭,都到我家吃饭去。” “都是一大家子,你们别跟我们客气。”林玲玲摆摆手笑道,“今晚亭亭和君酌要上学,她奶奶说了让我做好吃的给亭亭吃好了上学,所以这请吃饭就不用了。” 旁边满脸喜色的大堂姐忙道,“玲玲婶,你别跟我们客气,今晚一定上我家吃饭去。这次要不是你们帮忙,这工作还轮不上我呢。” 何亭亭走进去,诧异地问道,“大姐姐,什么工作呀?”大堂姐不是找对象准备结婚的吗?现在怎么不找对象,反而找工作了?难道是大堂姐的女性意识觉醒,知道女人要自爱自立,要有自己的事业和地位? “是在幼儿园的工作。”大堂姐喜滋滋地说道。 何亭亭坐到林玲玲身边,“幼儿园的工作很好吗?” 大堂姐心情很好,听到何亭亭问了,便笑着回道,“当然好了,现在能上幼儿园的,都是——” “都是家里忙得不可开交的人家。”林玲玲打断了大堂姐的话,并使了个眼色给大堂姐。 大堂姐便没有说下去,一力要请何亭亭家今晚到她家吃饭。 林玲玲婉拒了许久,才拒绝成功了。 何亭亭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重要的,便对刘君酌眨眨眼,走了出去。 刘君酌早听得不耐烦了,见何亭亭要出去,忙跟上。 “君酌哥,我想起件事来。”何亭亭出了客厅,和刘君酌并排走在屋檐下,踏着阴影前进,扭头对刘君酌道,“你今年回去过年,如果下雪了,又碰巧有梅花,你就帮我收集梅花上的雪好不好?” 刘君酌好奇地问道,“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看了《红楼梦》,里面宝钗的冷香丸需要好多东西,其中霜降节令的霜、小雪节令的雪在南方根本找不到,所以我打算自己弄一种类似的。”何亭亭兴趣勃勃地说道。 刘君酌听了,便点点头,“行,那我过年回去收集。”这么想着,心情忽然低落起来。 过年的时候,他根本不想回家,他想待在南方,和何亭亭一起过春节,听她弹钢琴,听她用带着笑的声音跟自己说新年快乐。 何亭亭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了,又笑道,“等到明年种了荷花,我们就收集荷叶和荷花上的露珠回来泡茶,看好不好喝,有没有荷香味。还有还有,我看黛玉的那只鹦鹉十分好玩,所以我也准备养一只鹦鹉,教它背诗背词。” 刘君酌听她话中带着憧憬,异常的活泼,不由得道,“那不如下周我们买鹦鹉去?” “你知道去哪里买吗?”何亭亭忙兴奋地问。 刘君酌略一沉吟,笑道,“我找人问问,自己也去找找。”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周六去如花家,周日去买鹦鹉。不知道地方也没关系,我们就去逛逛。”何亭亭高兴地说道。 当晚回校,学习委员来催交作业,何亭亭交了自己的,见刘君酌和张向京都不在,便站起身,对李如华道,“如花,我帮君酌哥找作业出来,你帮向京哥也找找吧。” “哎,我就找。”李如华一边答应着一边起身,口中嘀咕,“他们跑哪儿去啦,怎么同时不在。” 她会这么感慨,是因为刘君酌和张向京的关系并不算好,除了去厕所,平时极少走在一起的。 何亭亭此时正蹲在刘君酌桌子旁翻着里头的作业,口中笑道,“没准就是去厕所了,不然不可能同时不见。他们啊——” 她说到这里,看着手中洁白的信笺,却说不下去了。 “他们怎么啦?”李如华翻找着,听到何亭亭说了半句就不再说,不由得追问道。 不成想,问了却始终没听到何亭亭的回答。 李如华不由得好奇地抬头看向何亭亭,“你怎么不说话啦,是不是——”当看到何亭亭煞白的脸色,她终于发现不妥了,忙道,“亭亭,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何亭亭站起来,“我、我找不到他的作业本,等他回来自己交吧。” 李如华此时已经把张向京的作业本翻出来了,她拿着回到座位上坐好,担心地探头过去问何亭亭,“到底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对劲。” “没事,我没事。我、我刚蹲着的时候,那个……那个……”何亭亭结结巴巴地说道,混乱的脑子里根本找不出理由。 李如华顿时一副我懂了的样子,压低声音道,“我懂了,是肚子疼了吧?要不要我帮你请假?我那个时候也会疼的,比你严重多了,恨不得躺地上打滚。”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35 使诈诱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脑子里混乱一片,根本不知道李如华在说什么,只是依稀感觉她在问自己,便胡乱点点头,然后趴了下来。 那样的信封,一看就知道是情书。 为什么刘君酌有情书,她没有?这不公平啊,她也该有情书才对。 她脑子混乱地想着,怎么想却始终不痛快,心情低落得很。 李如华见何亭亭点完头之后马上趴下了,就以为何亭亭真的是生理痛,忙道,“那你忍一下,我去帮你请假,然后回来扶你去看医生。” 说完,马上站起来走了出去。 她才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刘君酌和张向京一前一后地回来,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刘君酌的只有一处,张向京的有好几处。 “你们这是干嘛了?打架了?”李如华问完,想起自己有事的,忙又道,“亭亭肚子疼,要请假看医生,然后休息,你们快来帮忙。” 刘君酌刚和张向京打架,并且打赢了,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骤然听到这话,心里的得意不翼而飞,全都变成了担忧,“怎么肚子疼了?” 口中问着,人已经焦急地跑进了教室。 何亭亭趴在桌上,脑子不住地胡思乱想,心里十分不舒服,恨不得暴打刘君酌一顿。 想了不知道多久,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焦急道,“亭亭你怎么了?肚子是不是痛得厉害?别怕,我马上背你去看医生。” 何亭亭马上坐直了身体,“谁说我肚子痛了?谁要你背啊!” “亭亭,听话啊,快上来,我背你去看医生。”刘君酌说完蹲了下来,背对着何亭亭,“快上来,我背你去医院。” 何亭亭心里不舒服极了,刚想发脾气叫刘君酌走开,不料侧头看到刘君酌弯着的背。少年的背很宽阔,显得温暖而厚实,着实不像个胡乱收情书的人。 “亭亭——”刘君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何亭亭的动作,便回过头来催促。 何亭亭这次看清了少年青涩的脸,在这张脸上,焦急和担忧是主调,除此之外,还有爱护。 她顿时心软了,可是想起那些情书,又满是酸涩,极不好受,便垂下眼眸,“我没有肚子痛,骗你们的。” “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发白,不像没事啊。”李如华此时也进了教室,张向京被她指使去请假了。 刘君酌望着何亭亭过度白皙的脸色,担忧地道,“亭亭,听话,跟我去看医生。” “我没事,我不去看医生。”何亭亭摇摇头。 刘君酌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道,“你别怕,不会打针的,我们只吃药。而且等看完了医生,我们马上离开医院,绝对不停留多一秒。我保证,好不好?” 李如华见刘君酌对待何亭亭如此温柔,心中羡慕得很,又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爱意越发浓郁,道,“亭亭,你就听刘君酌的话,别让他为难好不好?” “可我没事,我不想去看医生。”何亭亭坚决地说道。她听了李如华的话,不知怎么心里有些不舒服,语气重新僵硬起来。 他们说了这么一会儿,坐在四周的同学都知道怎么一回事了,都以为何亭亭是怕去医院怕打针才不肯去的,当下就纷纷开口劝何亭亭—— “何亭亭,你要真不舒服,让刘君酌背你去看医生啊,别害怕,医院也就那样。” “是啊,何亭亭你快跟着去吧,不然越痛越厉害怎么办?” “其实打针没什么,你不用怕的。如果真的怕,就像刘君酌说的,只吃药不打针好了。” 何亭亭听着四周的同学都在劝自己,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便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蛋,“我说了,我真的没事,我的肚子也没有痛,比珍珠还真!你们看,我的脸是不是红起来了?” 众人看她素白的小手搓了白皙的脸蛋一下,脸蛋儿马上带上了红晕,像是盛开的花儿一样,先是惊艳得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就都点点头,“这么看着还真不像生病的。” 只有刘君酌,还是担心地看着何亭亭,“真的没事?不许撒谎,真的撒谎了,君酌哥会告诉何叔的。” “真的没事,你别做打报告的小人。”何亭亭看到刘君酌就想起他抽屉里的情书,心情十分不快,带着火气说完这话,便扭开头不看刘君酌了。 刘君酌转过身来,伸出右手去探何亭亭的额头。 “我都说了我没事……”何亭亭语气中火气更大了。 “乖,听话。”刘君酌沉声说着,将左手伸到何亭亭脑后固定着她的脑袋,右手继续探着。 何亭亭再多的怒火都发不出去了,乖乖地让刘君酌探自己的额头。 两人旁边,整整一圈同学,无论男女,都红了脸,不敢再看两人。 刘君酌探完何亭亭额头上的温度,然后又探自己的,发现何亭亭只是比自己略低,并没有生病,便松了口气,又打量何亭亭的脸色。 这一看,却忽然发现何亭亭的脸蛋上如同胭脂晕开,美不胜收,哪里有原先的苍白模样? 刘君酌慌忙收回视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 骤然就觉得,刚才摸少女额头时的温度升高了上百倍,烫得已经离开的手颤栗不已,直入心脏。 何亭亭脸上有些发烧,却见刘君酌一言不发便坐了回去,便又有些失望,满腔的心思复杂得根本说不出来。一时觉得喜,一时觉得乐,一时觉得愁,一时觉得怨,一时觉得怒,林林总总,无所适从。 这时听到耳边传来李如华的耳语,“亭亭,你是真的没事,还是不好意思?” “我是真的没事。”何亭亭回答完,便低头看书了。 只是目光盯着书看,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满脑袋像是装满了麻绳,全都打了结实的结。 这时张向京跑着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坐下,就穿着粗气对何亭亭道,“亭亭,老师同意请假了,让你赶紧去看医生。” “向京哥,都是一场误会,我一点事也没有。”何亭亭歉疚地扭头对张向京说道,说完了看到张向京脸上的伤,不由得吃了一惊,“向京哥,你怎么了?谁打你了?你告诉我们,我让我三哥和君酌哥帮你报仇。” 张向京看了刘君酌一眼,摇摇头,露出温和的笑容,“没有的事,是我在家摔了一跤,没多严重的。” “真的假的?”何亭亭一边问着,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万花油,“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得搽药才行。” “亭亭,我帮他搽吧,同桌就要互相帮忙。”刘君酌口中说着,接过何亭亭手中的伤药。 张向京吃惊地看向刘君酌,甚至忘了跟何亭亭道谢。他虽然认识刘君酌很久了,可是第一次知道,刘君酌的脸皮竟然这么厚! “那你轻点,别弄疼了向京哥。”何亭亭点着头把万花油递给刘君酌。 刘君酌一脸都是笑,已有所致地说道,“我会好好招待他的!” 这次上药,张向京因为脸皮不够厚,心不够黑,被刘君酌的重手重脚弄得伤口特别痛,但好歹上了药。 下了晚读,刘君酌交了作业,坐到何亭亭前桌,回过头来跟何亭亭说话。 何亭亭想不透自己复杂的心情,心里乱得很,随口应了一句,便看向刘君酌,“我要看书,你别打扰我。” “那你看吧。”刘君酌暗叹一口气,一边转过身,一边慢慢琢磨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人。 他刚才就发现了,何亭亭心里对他有些怒意。 何亭亭说完话之后没有马上收回视线,所以当刘君酌转身时,她就看到了他耳朵下方的腮边的伤痕。 此时刘君酌站了起来,准备回自己座位。 何亭亭眼疾手快,忙将人拉住了,“君酌哥,你跟谁打架了?腮边的伤是怎么来的?” “啊?没、没有的事。”刘君酌最初是慌张,反应过来之后,马上镇定下来,“真的没有,是撞到了。” 何亭亭却不信,口中叫道,“乖乖坐好,别动。”说完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伤药,一边寻思刘君酌到底是和谁打架了。 这一寻思,就寻思到张向京身上。 张向京身上也有伤,而且晚读前两人一起出去了——不用再想,准是打架去了。 “亭亭,你轻点啊。”刘君酌见何亭亭要帮自己伤药,忙扭过脸,期待地说道。 何亭亭拿手沾了万花油,被那特别冲的气味呛得打了个喷嚏,打完了喷嚏,这才伸手去帮刘君酌伤药,口中问,“你和向京哥为什么要打架呀?” “就是想练练,看谁厉害一点。”刘君酌回道,他知道瞒不住何亭亭的,因此就不敢说不打架这话了。 何亭亭点头,心里却怀疑,盘算着等会儿找张向京问问。 李如华刚从外面进来,见何亭亭帮刘君酌搽药,忙道,“哎,亭亭,班长找你呢,你出去吧,我来帮刘君酌搽药。” “谁要你帮忙了。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刘君酌皱着眉头,瞥了李如华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话对女孩子来说有点重,李如华耷拉着脸蛋,有点委屈,“可是亭亭也是女孩子,她也在帮你搽药啊。” “一直以来,都是她帮我搽药的。”刘君酌说话间,带上了炫耀的味道。 何亭亭点点头,看向李如华,“我家里所有人受伤了,都是我搽药的。像我三哥,他经常弄伤了,我就帮他擦药。君酌哥住我家,也归我管。” “听到没有?”刘君酌听得龙颜大悦,满脸的得瑟和喜悦。 他很想大声告诉何亭亭,他以后都归她管,她想怎么管就怎么管,他保准听话! 李如华嘟起小嘴,坐了下来。 刘君酌只有一处伤口,所以何亭亭很快就搽好药了。 “我去洗手。”何亭亭把万花油的瓶子和瓶盖一股脑儿塞给刘君酌,就飞快地跑出去了。 刘君酌心情倍儿好,慢悠悠地盖着瓶子,脑子里不住地畅想未来,一边想一边傻笑。 何亭亭因为怕时间不够,所以几乎是小跑着去厕所的。她洗完手出来,经过小卖部,看到张向京拿着四包零食出来,便迎上去,“向京哥,你在买什么呢?” “吃的,我们一人一包。”张向京冲何亭亭摇摇手中的零食。虽然才和刘君酌打了架,但是他教养良好,买零食的时候到底不好撇下刘君酌。 何亭亭点点头,和张向京一起走路回去,边走边想,很快就问,“向京哥,我知道你和君酌哥打架了。刚才我问了君酌哥,他什么都说了。你跟我说说,我看他有没有骗我。” “他竟然敢告诉你?”本性纯良的张向京不疑有他,吃了一大惊。 何亭亭点点头,“是啊。但是他有时会骗人,所以我还不敢尽信他。向京哥,你跟我说一下呗。” “那个……上周我们学校不是选校花吗?我们班上很多人都觉得你更好看,但是你才得了校花第三名,我们都觉得很奇怪,不过也没多想。”张向京以为刘君酌真的全都跟何亭亭说了,因此就不再隐瞒,将事情娓娓道来。 但因为害羞,说到何亭亭更好看时,他的脸有些发红。 何亭亭认真听着,没有看到张向京的脸色。单是听了这几句,她心中就有万般疑问,但怕被张向京识穿了她是诈他的,所以不敢出言询问。 张向京见何亭亭认真地听着,便继续往下说起来。 “今天我回校的时候,跟别的班的男生一起走,说到这个话题,那男生说,是因为你和……咳咳,是因为很多男生偷偷给你写情书,你一点也不理会,还让刘君酌把情书拿了……他们觉得你这么做很不对,所以就给你减分了。” “本来长得好不好看,是不是校花,和收不收情书没关系。可是高二有个师兄却说,人美心灵美才是真校花,你那个算不上……” “我想你不是这样的人,就猜测是不是刘君酌把你的情书偷偷拿走了,所以晚读前就把他找出去了。他承认了,我觉得他这样做对不起你,所以就跟他打起来了……不过,亭亭你别怪刘君酌,他说怕你成绩会下降,所以才没收你的情书的。”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36 有想法的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听到这里,大致明白了是什么事,差点气炸了,眼眶中泪水滚来滚去,就要落下来。 不过张向京就在她身旁,她倒不好哭出来,只好强忍着,低声道,“我要去小卖部买点东西,你先回去吧。”说完不等张向京回答,飞快地跑回去了。 “哎,亭亭,你要买什么啊?”张向京想不到何亭亭转身就跑了,忙追问道。 可是何亭亭已经跑远了,张向京得不到回答,只得转身回去了。 还没回到教室,上课铃就响了,张向京忙撒腿飞跑,坐回到座位上。 刘君酌一直打量着教室门口,没看到何亭亭进来,便问张向京,“亭亭呢,你刚才看见她了吗?” “看见了,她说要去一趟小卖部。”张向京回道。 刘君酌听了,便放下悬得高高的心。 可是十分钟后,何亭亭还没回来,刘君酌坐不住了,踹了张向京椅子一脚,“亭亭真的去小卖部了?怎么还不回来?” 做了十多分钟习题的张向京抬头没看到何亭亭,心里也咯噔一下,再回想起何亭亭问自己的问题,更觉得不对劲,忙压低声音问刘君酌,“亭亭说你已经告诉她我们为什么打架了,你是不是说过?” “我没说过!”刘君酌火冒三丈,面上却阴恻恻地问,“你该不会就全说了吧?” 张向京也意识到自己做了傻事,低下头内疚地说道,“我、我以为她知道了,所以就没隐瞒了。我还说了你是怕她成绩下降才偷偷收了她的情书的,你别担心……” 刘君酌怒极,可是此时顾不得理会张向京了,丢下“蠢货”两个字,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初中毕业时,何亭亭就因为他烧了她的情书而生气,这次知道他又偷偷拿了她的情书并毁尸灭迹,肯定非常生气,他得去好好道歉才行。 刘君酌先是去小卖部那边找,果然找不着,于是又去运动场,没看到人之后,便在学校到处到处乱窜。 几乎把校园都翻遍了,他才终于在运动场边阴影处的秋千架那里找到何亭亭。 那地方靠近楼梯的一侧有阴影,在月光下根本看不清有人,得转过来才能看到阴影后面的月光及人,再加上有一次何亭亭经过时说这个地方阴恻恻很可怕,所以刘君酌压根就没想过何亭亭会来这里。 “亭亭,原来你偷偷在这里玩啊……”刘君酌让语气畅快一些,带着笑意跟何亭亭开玩笑。 可是开完玩笑之后,只看到何亭亭的背部由骤然紧绷到放松,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刘君酌见状,知道何亭亭这次气得不轻,便又逗她,“亭亭,你是不是偷偷吃零食了?” 说完了见何亭亭还是没说话,刘君酌心下惴惴不安起来,忙走上前去,站到何亭亭跟前。 这一看,心跳差点停了下来。 只见何亭亭正无声的流泪,眼眶下的泪水在幽冷的月光中如同薄冰一样泛着冰凉的光。 “亭亭,你别哭……”刘君酌反应过来之后,马上手忙脚乱地伸手去帮何亭亭擦眼泪。 孰料他的手才摸到那冰凉的泪水,就被何亭亭狠狠地甩开了。 刘君酌感受着手心中泪水的凉意,一颗心如同被揉搓一样,痛得连同手指一起跟着抽, “亭亭,是我的错,你骂我打我好了,别自己哭啊。何叔不是说过吗,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这件事是我做错了,你欺负我好了,别让自己难过啊。” 何亭亭伸手抹了眼泪,“我怎么敢欺负你刘君酌呢,比法|西|斯还法|西|斯,我可得罪不起。你也不用跟我说话了,反正没一句是真的。” “没有的事,就是、就是那个情书我瞒了你,别的什么事我都跟你说啊……”刘君酌听何亭亭开口说话,但是说出来的都是气话,便忙小心翼翼地辩解。 何亭亭愤怒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我就不愿意你管我的情书!你是我的谁啊,你管我收不收情书呢,连我爸都没有管我,你凭什么阻止我收情书!还有,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收了我的情书,你这是侵犯隐私权!” “我、我……”刘君酌听到何亭亭问“你是我的谁”这样的话,很想说什么,可是又知道自己现在还真的不算何亭亭的谁,只得恼羞成怒道,“反正我就要管,我就是不许你收情书!” 何亭亭大怒,“凭什么啊,你自己能收情书,我为什么不能收?我告诉你刘君酌,你以后还敢收我的情书,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然后还要收很多很多人的情书,而且跟他们好!” 她讨厌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作风,讨厌极了!所以这时生气起来,就有些口不择言。 “我不许!”刘君酌怒极,大吼出声。他原本听到前面,还想说明一下自己也不收情书的,可是听到后面,何亭亭说什么还要跟别人好,顿时勃然大怒,都忘了要辩解了。 何亭亭气极,仰着小脑袋跟着刘君酌对呛,“我就要!” “我不准!”刘君酌怒极。 “我就要!”何亭亭如同炸毛的公鸡,仰着小脑袋直视刘君酌。 刘君酌不甘示弱,“反正我绝对不许!” 两人如同两只好斗的公鸡,身上的毛全都炸起来了,气冲冲地注视着对方。 何亭亭转身就走,“我现在就去找一个人跟他好,让他天天给我写情书!我收到情书就放在房间里,放在枕头下,一天看好几遍!” “不许去!”刘君酌听她说要收情书,还天天看,气炸了,几步走到何亭亭跟前,伸手拦住她,“谁敢跟你好,谁敢给你写情书,我就打死他!” 何亭亭见了,抿着嘴换了个方向继续走。 刘君酌一言不发,继续张开手臂阻拦。他其实更想捉住何亭亭,或者抱着她,不让她去做让自己不高兴的事的。可是何亭亭向来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随着感情越发深厚,他越发不敢放肆。 何亭亭转了几次方向,却都被刘君酌拦下,心中顿时觉得刘君酌就只会欺负自己,委屈得不行,便蹲下来抱着膝盖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刘君酌急了,忙蹲下来哄,可是何亭亭再不肯跟他说话。 原本,刘君酌以为,凭着自己做小伏低的功夫,何亭亭最多气两天就差不多了,可是到第三天了,何亭亭还是不理会他。 周三下午,何亭亭和何玄连并排着骑车回家,偶尔又和李真真说几句话,对跟在身后的刘君酌视若不见。 回到村口时,何亭亭的车碾上了一枚铁钉,“砰”的一声响后,竟爆胎了。 “亭亭,我车你回去。”刘君酌见状,觉得时机十分合适,马上上来献殷勤。 可何亭亭不理他,连眼神也不给他一个,扭头对何玄连和李真真道,“我的车爆胎了,你们也别骑了,陪我走回去好不好?” “好。”李真真爽快地答应了。她过去就见过两人生气的,这时再看到,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何玄连一只脚撑在地上,“你推着走,三哥慢慢骑。”他看出自己妹妹和刘君酌生气了,半点帮忙的意思也没有,恨不得多看好戏。 “亭亭,我也陪你走。”刘君酌忙再接再厉。 何亭亭没理他,推着车和何玄连、李真真回家。 进村时,村子里已经炊烟袅袅了,不远处的田垄间有两个人站在一处说话。 何亭亭听了几年村里的家长里短,一看到这个架势便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听,加上要和刘君酌怄气,怕自己不小心就理会他了,所以千方百计转移注意力,所以此时就全副心神凝神去听那两人的话。 “你是不知道啊,城里那个工人是好,但是我家大妹说得也有道理。”这是何家大伯母的声音。 接着,响起李真真妈妈的声音,“这是怎么个道理?” “你想想看,现在城里能进幼儿园的小孩子,是不是家里环境都很好?我跟你说,那些人不是干部就是万元户。凭我家大妹那模样,在里面做老师,认识了来接人的首长,或者万元户,以后嫁人还愁什么啊?” 何家大伯母得意地说完,还不忘感叹一句,“我家大妹啊,就是比普通的女孩子有想法。我比她多吃了十几年盐,也没有她想得远。” 何亭亭听到这里,飞快地想起上周日大堂姐和大伯母喜气洋洋地来请她一家去吃饭的事。 想着想着,她就明白了大堂姐被林玲玲打断了的是什么话。 “当然好了,现在能上幼儿园的,都是——” 当时大堂姐是这么说的,后面的话被林玲玲打断了。现在想来,后面应该是—— 都是有钱人和领导家的孩子,和有钱人或者领导接触,能拓展圈子,进而让自己身价倍升。再幸运一点,如果是小孩子们的小叔来接的,甚至有可能直接成就好姻缘。 何亭亭联想到这里,叹了口气,不得不对自己那个大堂姐写个服字。 才二十年纪,竟然就有这样理智的想法和打算,可真是非同寻常啊。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37 道歉的礼物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当晚,何亭亭的车还没修好,所以是坐何玄连的车尾架回校的。 刘君酌沮丧着脸,骑着车子跟在何玄连身旁,和何亭亭并排,不断地逗何亭亭说话,可是何亭亭不仅不说话,甚至连眼色都不肯给他一个。 李如华和张向京都知道两人闹别扭了,旁敲侧击地打听,可是一无所获。 因此接下来的两天,在刘君酌逗何亭亭说话,何亭亭不理不睬中过得异常尴尬,异常缓慢。 时间过得虽然缓慢,可还是过去了。 周五放学之后,何亭亭和李真真、李如华一起到城里看各种花盆和花瓶,并且根据李如华卧室的照片选了几个小巧且合适的。 刘君酌死皮赖脸地跟着,甚至为了不触怒何亭亭,拉上了张向京一起。 转到一家文具店的时候,何亭亭看到店主正在教一个小孩子折纸,便忍不住停下饶有趣味地看起来。 李真真、李如华和何亭亭一样,对此很感兴趣,都停下来认真地看。 刘君酌见何亭亭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折纸,知道她这是十分感兴趣,便也认真地看起来。 只见店主巧手折了几下,一朵白色的百合花便出现了。 “哇,真厉害,竟然可以折出一朵花儿来。这是什么花啊?”李如华拍着手惊叹,凑过去不住地打量那朵纸折百合花。 “这是百合花吧?”何亭亭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叹服地看向店主,问道。 店主笑着点点头,“就是百合花。你见过百合花吗?” “嗯,见过的。”何亭亭认真地点点头,她不仅见过,还种了很多。 比起真花的鲜活和漂亮,眼前的纸花无疑是黯然失色的,可是这是用一张纸折出来且有七成相似的百合花,真的很厉害了。 李真真打量了片刻,笑道,“真好看,花瓣最像,可惜没有花蕊。” “用纸折,很难折出花蕊。”店主脾气似乎很好,笑眯眯地回道。 李如华盯着那白色的百合花看了又看,问那个店主,“你能再折一次,也教教我们吗?” “当然可以。”店主说完,又分给了几人一张报纸,让他们裁了纸跟着学。 何亭亭几人学会用纸折百合花之后,为表示感谢,在文具店里挑了些彩纸才走。 走出不远,遇上校花第二名的林惜微。她抬了抬小巧的下巴,看向何亭亭,“听说如花请你回去帮她重新设计卧室,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免得丢了大脸。” 何亭亭愣了愣,看向林惜微,“你怎么这么关心我们?” 上次跟李如华说校花的事,这才又跟她说室内装修会丢脸,这林惜微实在太闲了。 “我、我……你……”林惜微被何亭亭这话一顶,压根不知道怎么回话,气得红了俏脸。 何亭亭见了,又道,“好啦,我知道你闲着无事,所以格外关心我们。但是我想告诉你,这没必要。” “哼,不识好人心!”林惜微终于找到话下台,匆匆说完了转身就走。 李如华看着林惜微走远的背影,不断地摇着何亭亭的手臂,“哈哈哈,亭亭你真厉害。我看林惜微肯定气得要发疯的!” “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张向京看着远去的林惜微,说道。 李真真望着林惜微的方向,侧着头想了想,“她像个想引起别人注意的小孩子。” 刘君酌的目光却只盯着何亭亭看,越看心里越爱,她怎么就这么聪明,总能气到人呢? 这么想着,又暗暗叹气,可惜自己也正被她气着。 次日是周六,何亭亭早早起来,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正梳着,对面刘君酌在阳台上喊,“亭亭,我送你花,你别再跟我生气好不好?”这些天何亭亭不理会他,他吃不好睡不香,难受极了。 何亭亭听见了刘君酌的声音,可却没打算回答,慢悠悠地梳着头发。 刘君酌得不到回应,就捧起装着纸百合花的瓶子下楼去,准备守株待兔。 他下了楼,将花放在阳台上,就无精打采地用脚在地上画着圈。 何亭亭没再听到刘君酌的声音了,心里又有些失望,便继续放慢了梳发的速度,打算迟些下去,让刘君酌干等,当作是惩罚。 她知道刘君酌必定是等自己一起去跑步的,所以老神在在地拖延时间。 不过虽然如此,她还是竖起耳朵听着对面小楼的动静。 又过一会儿,忽然听到林玲玲带着担忧的声音,“君酌,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哪里不舒服了?我看你这几天没吃多少,眼下还有黑眼圈,这是怎么了?” 何亭亭听了这话,马上站了起来,忍不住就走向阳台。 走到阳台,何亭亭才发现刘君酌并不在对面的阳台上,而是站在楼下面向她卧室的小门前。 她站在阳台,能清楚地看见刘君酌低下头,沮丧地说话,“何婶,我惹亭亭生气了……” 楼下的林玲玲瞥了一眼阳台上的何亭亭,叹口气,“我正要煮她爱吃的粉肠、猪肚瘦肉粥,你跟我去学吧。学好了,煮粥哄她好了。” 刘君酌却迟疑起来,说道,“何婶,等我十分钟行不行?”他想先送花,送完花了再去厨房。 “你想等亭亭下来?她洗漱肯定要去厨房的,你还担心她跑了不成?”林玲玲说着一挥手,“走——” 刘君酌听了这话,想着这是未来的丈母娘,不好太过违背,只得回头看看自己折的花,见放的位置安全,便又扬声喊道,“亭亭,我去厨房,等会儿我陪你去跑步啊。” 何亭亭在阳台站了一会儿,回来快速梳好头发,然后下楼去厨房洗漱。 洗漱好了,不顾刘君酌的挽留,自己先去跑步了。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气他。 何亭亭这次是直接往后花园跑的,现在荷塘里没有了多少荷花,她便不绕着荷塘跑了。 跑了一阵,察觉到刘君酌没有跟来,何亭亭就了无趣味地放慢了脚步,到最后甚至变成了走路。 走了一会儿,何亭亭心中越发烦闷,便走到往常和刘君酌读书的紫荆花树下坐着出神。 也不知多久,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亭亭,你已经跑完了吗?” 何亭亭回神,看到刘君酌正弯腰站在自己跟前,眼神灼灼地看向自己,而右手却放在身后。 她皱了皱眉头,赌气道,“关你什么事?” 刘君酌笑容微收,不知她为何看起来比早上更生气了,但想着总归是自己的不是,便很快又重新笑得灿烂,“这是我折的百合花,道歉的礼物,送给你。”说着,将拿着花瓶的右手伸到前面来。 何亭亭扭开脸,可那百合花也跟着转过来,正好停在她跟前,让她看了个正着。 这一看,倒是吃了一惊。 因为百合花并不是一朵,两朵,而是整整一大束,而且配上了绿色的叶子! “亭亭,你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我昨晚折了一晚上,又粘了好久的绿叶子,可累了。”刘君酌见何亭亭大眼睛看着百合花,忙装可怜。 何亭亭言不由衷,“你可别想我就这样原谅你。” “那你再惩罚我好了。”刘君酌说着,将手中的百合花往何亭亭跟前送了送,“你先收下这些花好不好?” 何亭亭接过花,嘴角含笑,一边欣赏着花,一边道,“你蠢死了,竟然把花拿到这里来,等会儿还得我拿回去。” “我帮你拿回去。”刘君酌忙道。 何亭亭哼了哼,“明明是我的花,谁要你拿了。” “那你想拿着就拿着,累了就让我拿着,一切你说了算。”刘君酌忙说道。 何亭亭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些,她低头看着瓶子里一大束的纸折百合花,说道,“我要回去拿花盆和花瓶来帮李如华栽花和插花了,你去不去?” “当然去。”刘君酌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他轻易就能听出,何亭亭这是不打算跟自己冷战了。 两人和好,便一起回去,放好纸折百合花之后,就拿了花瓶和花盆到后花园忙活,很快将三哥花盆都种上了,其中一盆为长寿花,一盆为矮牵牛,一盆为四季海棠。这三种花能耐高温,且容易养活,很适合种在室内。 之后,两人又在大花园里转了转,剪了月季和旋覆花放瓶子里当作插花。 忙完这些,两人吃了早餐,又歇了一阵,便出门叫上早就约好的李真真和王雅梅,一起出发去李如华家。 李家才搬到鹏城几个月,所以东西都不多。李如华的卧室里,最多的就是她的衣物,但有大衣柜装着,并不凌乱。 何亭亭开始重新摆设李如华房子里的东西前,仔细观察了李如华房间的门和窗,又合了南北,避开种种忌讳,这才动手让大家帮忙搬大床、柜子及衣橱。 将这些大件的搬好之后,何亭亭仔细端详片刻,亲自动手摆放房中的各类小东西,将同一类归置好,能放在柜子里的则都收起来放好,又挪了几个位置,再放上花。 李如华惊喜地打量着四周,“咦,只是东西换了位置,还收起来了一些,怎么看起来就特别不一样了?” “所以我说,其实并不难。”何亭亭笑嘻嘻地说道。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38 惊得说不出话来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李真真笑着说道,“这个呢,会的话就觉得不难,要是不会呢,怎么放都觉得不妥。”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李如华点着头说道。她就属于不会那种,明明按照设想的摆,可摆出来之后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何亭亭嘴角含笑,矜持道,“多看这方面的书就会了。” “我对这没兴趣。”李如华嘟起小嘴道,“我想很多人都没有兴趣,就你有。” 何亭亭听了这话,心中一动,陷入了沉思。 王雅梅打量着四周,俏皮地说道,“我们多学学,自己以后即使不会,也可以照本宣科。” “你不是经常去亭亭家吗?早就看会了吧?”李如华看向王雅梅,说道。 王雅梅回望她,“我是照顾你的面子才说‘我们’的,要是不照顾你的面子,就说成你一个了。” 李如华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扑向了王雅梅,“好呀,你竟然敢拐着弯说我笨!” “哈哈哈……我、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啦……哈哈哈……”王雅梅被李如华挠着,笑得直不起腰来。 外面刘君酌和张向京听到里头打闹的声音,不由得高声问道,“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李真真看向正在沉思的何亭亭,又看向打闹的李如华和王雅梅,摇摇头,扬声答道,“可以了,进来吧。” 刘君酌和张向京进来,打量变了模样的卧室。 刘君酌对何亭亭有信心,所以并不觉得奇怪,反而满心骄傲。 而张向京呢,他虽然去过何家,但是看到何亭亭“化腐朽为神奇”的功力,还是深深地震惊了,叫道,“比原来好多了,看起来像是精心摆设过的。” “本来就是精心摆设过的啊,是亭亭刚才精心摆设过的。”李真真笑着接口道。 刘君酌听得不住地点头,心里则想,亭亭眼光在真好,交的好朋友很不错。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何亭亭,并且走了过去,“亭亭,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何亭亭回头,随口应道。 她心里虽然有些模糊不清的念头,但是还没成熟,所以并不打算张扬。 “这算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我们出去吃饭吧。”刘君酌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如此提议。 何亭亭点点头,看向还在和王雅梅打闹的李如华。 李如华和王雅梅分开,羞涩地看了刘君酌一眼,“哎,刘君酌,张向京,你们觉得我的卧室怎么样?” “很好看,和原先截然不同。”张向京一脸赞赏地说道。 刘君酌点头,一脸与有荣焉,“的确很好看。”我家亭亭就是如此有艺术眼光和审美情操,能把一个乱七八糟的房子改造成这个高雅的住所。 李如华不知道刘君酌的心理活动,听到向来待人淡漠甚至冷漠粗暴的刘君酌竟然给出如此高的评价,高兴得脸都红了,“我也觉的很好!” 说完了,她愉快地看向众人,“没别的事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今天这顿我请客,大家别跟我客气。” 这话一出,王雅梅和李真真都觉得为难了。 她们不是常驻这个圈子的,也没有条件互请吃饭,这次去了,只怕是吃了没钱回请的,并不好。 李如华看出两人的为难,便上前一左一右揽着两人的肩膀,“你们别想那么多,我请客的名单就包括你们的。你们来这里帮我搬东西,忙活了那么久,难道还抵不上一顿饭钱吗真是!” 何亭亭回过神来,便道,“没错,就让如花请,一顿半顿的没关系。” 即使有关系,大不了她偷偷帮两人给钱就是了,没必要去吃饭不带两人。 “就是这个意思。”李如华点着头说道。 李真真和王雅梅见李如华态度坚决,便一起去了。 一起去吃饭的路上,刘君酌发现,何亭亭一直跟李真真、王雅梅、张向京和李如华说话,就是不大搭理自己,不由得傻了。他使劲回想,都想不出自己哪里又惹她生气了。 吃饭时,情况还是没有改善。 吃完了饭,在附近玩耍时,还是老样子。 到下午四点左右,大家分别,各自回家。 刘君酌发现,在路上,何亭亭还是多数和李真真及王雅梅说话,面对自己时十分冷淡。 回到村里,何亭亭、刘君酌和李真真、王雅梅分别没多久,就听到方秀兰粗着嗓子吼,“今天雅兰在厂里加班,你这懒虫竟然出来玩,看我不抽死你……” “别吵,我跟亭亭去城里一个领导家里了……”王雅梅说了一句,方秀兰的怒骂声截然而止。 何亭亭听完这些,长叹一声,和刘君酌骑着车回家了。 刘君酌见再也没有人夹在他和何亭亭中间了,忙兴致勃勃地逗何亭亭说话,说着说着冒出几个小笑话。 何亭亭听着他的笑话,嘴角微翘,却始终不肯笑出来。 她沉吟半晌,不经意地问,“你觉得李如华的卧室怎么样?” “你出手前,就普普通通,看不到什么艺术美,你出手整理过之后,高雅得很。亭亭啊,你可以靠这个赚钱了。”刘君酌点评完毕之后,见何亭亭眉眼弯弯,两粒梨涡深深,显然心情很好,忙趁机试探道, “亭亭,你今日有什么不高兴吗?” 何亭亭摇摇头,眉眼里都是笑意,“没有的事。”说完见刘君酌怀疑地看着自己,俏脸发热,蛾眉倒蹙,杏眼圆瞪,嗔道,“怎么,你不信我?” “我信,我信。”刘君酌见她眼波流转,心脏怦怦直跳,根本忘了自己要表达什么,只想着万事顺着她,好叫她称心如意。 何亭亭移开目光,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君酌哥,你刚才说可以靠这个赚钱,倒和我想的一样了。我之前也想着,如果很多人都不会做这个,我可以开一个公司做这个,然后收钱呢。” 刘君酌回神,慢半拍地将何亭亭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为她说“倒和我想的一样了”而喜上眉梢,继而又觉得她脑子灵活,心中自豪万分,笑道, “这个想法真的很好。我和我小叔在城里盖了房子,将来是要出售的,其中有三分之一打算带装修一起卖。本来我小叔还为难请谁设计,现在倒是不用愁了,以后直接请你好了。” 何亭亭听了,万分欣喜,“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吗?” “那当然了,我认识的人不少,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你。”刘君酌认真地说道。装修上比何亭亭优秀的,年纪是何亭亭的三四倍了,再年轻一些的,真的没有比得上何亭亭的。 何亭亭想起平时何奶奶、何学、刘从言都赞何家大宅摆设很有格调,前来做客的人也是赞不绝口,心里越发自信,“那行,我就接受你们的聘请吧。” “何亭亭设计师,这件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谁也不许反悔。”刘君酌笑嘻嘻地说道。 何亭亭高兴地点头,“不反悔。” 当晚刘从言回来,刘君酌便将此时跟刘从言说了,刘从言却有些为难。 他看向兴致勃勃的侄子,“并不是我不肯,亭亭的水平我是知道的,也在心里这么考虑过。但是呢,我是担心你何叔,你知道你何叔有多宝贝亭亭的,你说他舍得让亭亭这么劳累吗?” “何叔很开明,一定同意让亭亭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的。”刘君酌肯定地说道。 刘从言怀疑地看向侄子,他和何学是知己,难道对何学的了解会不及侄子? “小叔你放心好了,我觉得何叔不会不同意的。”刘君酌见刘从言一脸的怀疑,便又漫不经心地补充了句,“要是何叔不同意,我再去说服他好了。”他是笃定了何学肯定会同意的,所以最后这话说出来并不十分认真。 刘从言听侄子这语气,知道他分明是十分肯定的,便不再管这事,好奇地问道,“你之前是怎么说服你何叔让你留下来的?” “你怎么那么喜欢打听这个啊……”刘君酌说着站起身,“我可没空理你,我要下去跟何叔学鉴赏了,我才学到唐朝呢。” “喂,小子,你也会转移话题了啊……”刘从言看着侄子头也不回地离去,笑着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他又伸伸懒腰,“不过人倒是挺聪明的,追媳妇儿也够不要脸。” 却说李如华和何亭亭几个告别之后,心情愉快地回到家里,在自己的卧室里转来转去,觉得怎么看怎么喜欢,便下定了决心一定不能和何亭亭吵架闹翻,要永远做好朋友,这样她以后就能经常请她来帮忙设计卧室了。 这么想着,她又叹一口气,“可惜亭亭不收钱,她要是收钱就好了,我也就不会不好意思了。不然老麻烦好朋友真的不好,唉……” 过了没多久,李爸爸和李妈妈回来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各种小吃。 两人进了屋,看着没什么改变的客厅及桌子上多出来的一瓶月季,相视一眼,看来何亭亭同学今天真的来过了。 “如华,如华,你在家吗?”李妈妈扬声叫道。 “妈,我在我房间里呢,你回来了呀……”李如华一边应着,一边跑了出来。 李妈妈扬扬手里的各个袋子,“看,这些是给你带的,味道很好。” “那我们下周一起去吃好不好?”李如华一边深深地吸着空气中食物的味道,一边高兴地向李妈妈。 李妈妈点点头,“行,我们下周去吃。味道呢,真的很棒,可惜就是鹏城并没有。” “现在没有,以后总会有的。”李爸爸说着,看向李如华,“如华啊,你的房间设计得怎么样?劳烦同学之后,有没有道谢,有没有请人家吃饭?” “请了。”李如华点头说完,又兴奋地一左一右拉住自己父母的手,“房子收拾得很高雅,爸妈你们一起进来看看,保准会大吃一惊的!” 李爸爸和李妈妈听毕相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并不好打击女儿,便笑着跟去看。 他们的想法是,家具的摆设也就那样,并不能折腾出花来,女儿的房间摆件虽然多了一些,但是也不可能脱离得出原先的窠臼。 带着这种想法去看的两人在看到女儿焕然一新、特别上档次的房间之后,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床是原来的大床,柜子也是原来的柜子,衣橱也是原来的衣橱,可是因为换了位置,因为整理过,看起来竟然高雅了不止一个档次,再不复原先的平庸。 此外,因为家具大部分都是深棕色的,所以原先的房子看起来总会有些冷清暗沉的感觉,可是此刻看着,却觉得同样的家具,分明是淡雅中带着几分灵动,几分温暖,让人看得无比舒适。 夫妇俩都将目光看向房中的摆件,这些摆件变了,所以多了灵动。两人又继续打量,最后将目光停在房中那一瓶明黄色的旋覆花上。 这瓶花摆得很好,明黄色更妙,看起来充满了生机和活力,温暖而明亮,如同冬日的太阳,给房中带来了无限的暖意。 “这、这真的是你那个何亭亭同学单独设计出来的?”李妈妈难以置信地问道。 李如华摇摇头,“不是她单独一个人。” “我就说嘛,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做到这个程度呢……”李妈妈长出一口气说道。 李爸爸也跟着点头,小姑娘聪明和有审美情趣他相信,可是聪明到这种程度,审美甚至达到美学的程度,他却是不敢相信的。 李如华困惑地看向父母,“我还有亭亭带来的两个同学都有帮忙的啊,只不过亭亭指挥,我们动手而已。” “没有大人帮忙?全是何亭亭指挥?”李妈妈一口气重新提了上来,惊讶地看向女儿。 李如华点点头,“是啊,我们都不懂,所以都听亭亭的指挥。哎呀,可惜亭亭不收钱啊,她如果收钱,以后我都找她帮忙。” 李妈妈看向李爸爸,都看到了彼此眼睛里的难以置信,然后李妈妈期期艾艾地开口,“那个,如华啊,有没有可能是何亭亭家里人告诉她怎么装修,她就照本宣科的啊?” “那不可能。”李如华摇摇头,“何家的大宅子跟我们京城的四进四合院差不多大小,其中的六分之一收拾出来住人,都是亭亭负责装修的。她家可好看了,特别高雅脱俗!” 李爸爸吃惊地问,“真的?她家里都是她装修的?” “没错,我去看过了,风格都是统一的,只是每个人的房间略有变化。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都很美就对啦!”李如华找不出形容词,只好用了通俗易懂的“很美”概括。 李妈妈听了,进入房中四处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兴奋地对李爸爸道,“老李,我们出钱请何亭亭帮忙,把我们家都重新摆过一遍,你说怎么样?”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39 流言蜚语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周日早上,何亭亭被刘君酌使计单独带到城里,一起在城里寻找鹦鹉。 哪知走了一大圈,都没发现有鹦鹉卖,倒是对城里新建的很多建筑都熟悉了不少,而且拍了不少照片。 两人逛了一阵,扩大了范围,沿着鹏城大道往西,走没一会儿就到了一栋类似西式建筑的大楼前。 “这是上海宾馆,听说十月份开业。里面的设施偏向于西式,而且餐饮等,都属于西式的。”刘君酌指着何亭亭打量的大楼介绍。 何亭亭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建筑,点点头,问,“那住店的费用和用餐的费用,应该都很贵吧?” “没错,肯定很贵。不过现在鹏城正在发展,很多有钱人来往,这些人身家丰厚,不会觉得贵。”刘君酌点头道。 何亭亭听了,沉吟半晌,“那普通人岂不是住不起了?而且普通有钱的人,也舍不得住这里吧?” 眼前的建筑和四周的格格不入,看着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 “没错。”刘君酌听到这里,赞赏地看向何亭亭,“所以亭亭你有什么打算?” “我当然有打算了!”何亭亭笑道, “我觉得开个中等价位的宾馆挺不错的。而且这里是粤省,有很多本省的特色菜肴。开了宾馆后,在宾馆中专门空出一层供应本省的特色菜,应该很容易招徕顾客。如花和她爸妈去羊城饮早茶,就赞不绝口,我们这一层,倒是可以做成茶楼。” 刘君酌听了,竖起大拇指,“好建议!我原先也打算开旅馆,但是没想到可以加上茶楼。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可以决定了,旅馆加各地特色菜馆。” “那你做吧,我有化妆品厂、香水厂还有装修公司,够多啦。”何亭亭笑道。 刘君酌虽然觉得自己的就是何亭亭的,但是也希望她也加入,和自己合作,便道,“不如这样,你出钱入股,什么都不用管,每年分红利。” “那行。”何亭亭爽快地点点头,“那君酌哥你要加紧时间了,你看这个上海宾馆,都已经盖好了,而我们的只是个计划,远远落在后面呢。” “行,回去我马上就准备。”刘君酌心中充满了激情,恨不得马上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两人又骑着车在附近逛了一圈,将鹏城的变化都拍了下来,并在一些看起来很了不得的地方拍照留念。 当天晚上,何亭亭回到教室坐下不久,就听到班上不少同学在暗地里讨论自己。 “听说为了讨好李如华,她自告奋勇去帮人家装饰卧室,结果一团糟。”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人家李如华房里都是普通人没见过的东西,何亭亭根本不认识,丢脸死了。” “你说谁?何亭亭吗?她不用讨好李如华吧?我听说何亭亭自己家里就很有钱,而且她爸爸也是市里的领导。” “谁说的,何亭亭的爸爸哪里是什么领导啊,你们别听她吹牛啦。就是村里的,农村人。她爸爸妈妈都是农民,我认识一个人就是住在那里的,他亲口说的!” “吹牛何亭亭倒是没吹,有一次我问过她了,她说她家是村里的,家里条件一般般。” “就是一般般,不然也不会一天到晚讨好李如华了。” “说是什么装修,她哪里会什么装修啊,就是李如华,傻大姐似的,才会信她。” 听着这些窃窃私语,何亭亭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李如华,然后将怀疑对象定在林惜微身上。 李如华这人虽然有点傻大姐似的什么都说,但是认真说起来属于爽朗仗义类型的,不会暗地里中伤别人。 而知道她去李如华家装修的,除了她特别信任的,只有林惜微。至于她家境的事,为了不让人瞩目,她故意说自己是普通家庭的,这一点林惜微同样不知道,所以拿来做借口极有可能。 何亭亭正想着,忽然听到耳旁传来“砰”的一声响。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刘君酌黑沉着脸站在讲台前,“那些唧唧歪歪的,都给老子闭嘴,再敢多说,就别怪老子不客气。听懂了的别给老子装蒜,听不懂的,嘿嘿嘿……” 李如华抬眸看着刘君酌,觉得他这副样子英俊霸气得不行,不由得心神迷醉,等到刘君酌说出极具威胁性的“嘿嘿嘿”时,才如梦初醒,扭头问何亭亭,“亭亭,刘君酌这是什么意思?” 何亭亭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李如华见何亭亭不知道,并不怀疑,又回过头去问张向京,“喂,张向京,你知道刘君酌在说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张向京摇摇头,一脸的疑惑。 刘君酌放完威胁回到座位上,偷偷给何亭亭写纸条,“别理那些卑鄙小人,他们只会背地里说你,做不了什么。” “我知道,我才不在意呢。”何亭亭飞快地回复刘君酌,便低头做作业了。 下课之后,何亭亭还在解题,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出去玩。 还没等她解完,就听班上有人喊,“何亭亭,有人找。” 何亭亭听见,以为是李真真或者何玄连,忙放下笔和练习册,起身出去了。 出了教室门口,何亭亭才发现,找她的是林惜微。 想到班上的流言,何亭亭心里不快,但是她并不敢肯定就是林惜微做的,所以面上还是带着笑,“林惜微,你找我什么事?” “我们去那边说话好不好?”林惜微玩着自己的手指,下巴点向不远处。 何亭亭点点头,跟着她一起过去了。 走到人少的的角落站好,林惜微咬了咬下唇,低下头, “那些流言并不是我说的……我、我只是说了你一定不会装修,李如华傻了才相信你……我是针对李如华,真的没有针对你。至于你的家世什么的,我根本不知道,也完全没有说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说……总之,这次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 何亭亭听完这些话,又仔细端详了林惜微的神色,见她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愧疚,不由得道,“你说李如华傻了才相信我,分明就是针对我,哪里针对李如华了?” 本来她怀疑全都是林惜微搞鬼的,可是见了林惜微这模样,她又推翻了自己的怀疑。 冲林惜微能来找她道歉,能如此直白,她就相信,不会是林惜微恶意散播流言。 “啊?”林惜微想过何亭亭会勃然大怒,会伤心得大哭,可就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一时之间愣住了。 何亭亭见林惜微不说话,继续道,“如果不是你说起这件事,我也就不会被人这么说,所以归根到底,还是你的错,你这道歉倒是对的。” “这件事是我不对,要不这样,我也请你回去帮我装修我的卧室,然后告诉所有人,你装修得很棒?”林惜微说到最后,已经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了。 何亭亭认真地盯着林惜微打量了好一会儿,确定她是真的很嫌弃自己的装修,便摇摇头,“不用了。不是和我关系莫逆,我都不可能帮忙。关系不好的,我得收钱。” 开玩笑,她的装修那么好,林惜微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算是什么意思?也太侮辱人了! “那你要多少钱?”林惜微继续问道。她觉得是自己惹出来的,所以希望自己能够解决掉。即使要她拿出钱来,即使要她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她也义无反顾。 何亭亭扬起小下巴,“多少钱暂时还不清楚,等我的公司开起来,才会有详细的报价单。你到时要请我,得看报价单。” “你还打算开公司?”林惜微大吃一惊,上下打量着何亭亭,她这是自信过头了吧? 何亭亭点头,“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林惜微马上收起吃惊的表情,垂下头说道。 她觉得自己得罪了何亭亭,所以英雄气短,什么都不敢据理力争。 “那如果没事,我就回去了。”何亭亭说完,转身就要走。 林惜微见了,忙道,“我们还没商量好呢……这次是我不对,你希望我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让流言慢慢平淡。”何亭亭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还有,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胡说八道,损害我的名誉。最好,从你嘴里不要说出我的名字。” 看林惜微针对李如华,却让自己受过就知道,林惜微这人就是奶奶和爸爸说的,情商极低的人。这样的人虽然没有坏心肠,但是太容易办坏事了。 林惜微抿了抿小嘴,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可是想到背地里说何亭亭的话,她到底没脸说什么,便沉默着点点头。 何亭亭和林惜微分开之后,又跑了一趟厕所,这才跑回教室。 哪知才走到教室外的走廊,就被李如华拉住了,“亭亭,刘君酌跟人打架,打得人家流血了,该怎么办啊?呜,该不会出大事吧?” “什么?那他呢?现在怎么了,有没有受伤?”何亭亭吃了一惊,忙扶住了栏杆稳住身体,惊惶地打量李如华的神色。 李如华哽咽着道,“刘君酌没受伤,但是他打伤了别人,所以被带去行政室了……”说到这里,她更加焦虑了,“不知道刘家有没有势力在这里……打得流血了,肯定很严重的,希望不会被开除……” 她爸爸官位虽然高,但是初来乍到,正是要和人处关系的时候,肯定帮不上忙的。 何亭亭慌了,顾不得其他,一把甩掉李如华的手,飞快地跑向行政室。 她还没跑到行政室,就遇上了正往回走的刘君酌。 “君酌哥,你怎么了?老师有没有罚你?”何亭亭飞快地跑到刘君酌身边,焦急地问。 刘君酌安抚地笑笑,说道,“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老师没有罚我,就说了几句,让我以后不要打架。” 何亭亭听了这话,舒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亭亭很担心我吗?”刘君酌看到何亭亭这样子,心里快活极了。 何亭亭点头,“那当然了。”说完了,想起李如华说有个同学被打得流血了,忙问,“你跟谁打架了?打得厉害吗?要不要进医院?会不会找你赔钱?人家暗地里会不会找你报仇?” 听着何亭亭这一连串的问题,刘君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放心,都没事,我都摆平了。” 他现在年纪虽然小,但是由于做生意人脉很广,不用家里的关系就能摆平很多事,更不要说在学校里打架这样的小事了。 何亭亭听了,彻底松了口气,想了想又叮嘱,“你以后别和人家打架了,真要打,你偷偷找人帮忙打行不行?自己打太危险了。” “我知道了。”刘君酌满心的喜意往上涌,直奔四肢八骸。这种情况,怎么看怎么像媳妇儿叮嘱丈夫啊! 何亭亭之后还是密切关注刘君酌打架的消息,但是很显然,这件事真的被刘君酌摆平了,半点后续都没有。 而关于她的流言,在李如华带了卧室的照片在班上传了一圈,就渐渐少了,变成她装修很有档次,是真正富贵人家的审美。 为此,甚至有一大批家里有点小钱的少女们前来搭讪,想和何亭亭打好关系,进而跟她学点把家里装修得高档一点的“技术”。 对此,何亭亭统一表示,自己家会办室内设计和装修的公司,他们有需要可以去公司咨询。 她这样的回应不可为不高傲,可是见过李如华拿回来的照片,所有人都觉得她傲得理所当然。 那个什么室内设计,以前可听都没听过呢,只有美国、英国还有对面的香江有,是有钱人的玩意儿,现在人家何亭亭就玩起来了,高傲点怎么了? 时间逐渐过去,何亭亭在家里、学校之间活动,或是认真学习,或是调试香水,此外又让林玲玲帮忙成立室内装修公司,隔几天看一看香水厂房的设计稿,每天都过得异常充实。 刘君酌呢,则为了宾馆的事,除了调试香水的时间,其余时间都往外跑。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40 让人震惊的邀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9月29号是中秋节,所以何亭亭学校从28号下午开始放假,和国庆节连起来,连续放假。 28号下午放学后,何亭亭、何玄连、刘君酌、李真真和沈云飞五人一起去车棚拿车,一边说着国庆节出门游玩的事,一边推着车走出校园。谢青青远远跟在五人身后,不敢跟上来。 刚出校门口,就有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一个同学的指点中迎上来,其中一个戴着眼睛的人迟疑地问道,“请问哪位是何亭亭同学?” 他这么问着,目光先是看向何亭亭,眸中闪现惊艳,慢慢地移开目光,落在李真真身上。 李真真戴着眼镜,长得清秀端庄,看着像是个搞设计的人。而何亭亭,长得太好了些,像是娇宠着长大的小公主,半点没有少年就出来搞设计养家的模样。 何亭亭正和李真真说笑,闻言便看了过去,“我就是,请问你是?” 何玄连、刘君酌和沈云飞三人打量着两个男人,都严阵以待。 眼镜男和身旁的小平头有些吃惊,相视一眼之后,仍由眼镜男开口,“你就是何亭亭?帮你同学设计过卧室的何亭亭?” 何亭亭俏皮地笑道,“我叫何亭亭,而且的确帮一个同学重新摆了一下卧室。至于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我也不知道。” 眼镜男和小平头看着少女如同花儿绽放的俏脸,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再度交换了个眼色,然后小平头开口,“那估计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何亭亭同学了。请问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何亭亭看看四周,指着校园围墙边的紫荆花树下,“我们去那里说吧。”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所以她不敢走远。 小平头点点头,“好的,谢谢你。”说完看向刘君酌三人和何亭亭,“你们如果不放心,都可以跟着过来。” “我们自然要跟着去的。”刘君酌说完,就推着车走在了最前面。 何亭亭见了,忙跟了上去。 何玄连示意李真真跟上,自己和沈云飞走在后面。 小平头和眼镜男则走在何玄连和沈云飞后面,两人对于这几个少年如此防备倒不觉得冒昧。鹏城在急剧发展,进来的人多了,也就混乱起来,时有坏人出没,警觉一些是聪明的做法。 到了紫荆花树下,小平头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直言其事, “是这样的,我们是魔都宾馆的员工。我们听说何家有很多鲜花,而且何亭亭同学精通室内设计,所以我们想请何亭亭同学帮忙进行鲜花摆景设计。” 刘君酌几人一听,都吃了一惊,忙仔细打量小平头和眼镜男。 何亭亭听到这里,惊了一下,又懵了一下,回过神来就知道这是打响自己室内设计和装修公司的绝佳机会,当下就道,“有什么可以证明你们就是魔都宾馆的员工呢?” 小平头见何亭亭俏脸上浮现喜意,明显是心动了,可并没有一口答应,心里觉得人应该比较靠谱,便稍微放心一些,笑着拿出自己的工作证, “我们现在只有这个。但是你如果答应了我们的邀请,我们会和你们家大人签订合同,保证各种证件齐全。” 何亭亭伸手接过工作证打量了片刻,然后扭头和刘君酌、何玄连几人商量,觉得是真的,便将工作证递还给小平头,笑道,“我年纪轻,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我愿意试一试。不过在我签合同之前,我得知道我具体负责哪些方面。” “何小姐的意思是?”眼镜男问道。 何亭亭嫣然一笑,“例如你们有没有指定的花,花瓶和花盆是已经有了还是全权交给我负责,还有摆放位置是你们已经预留了,还是由我去参观贵宾馆然后自行设计,设计所需要的实物是否由你们定做。”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想起刘君酌说过这个宾馆十月份即将开业,便又问,“此外,能否告知你们具体的开业时间以及给我预留的又是多少时间吗?” 小平头看向眼镜男,眼镜男开口,“这个我们可以大致说一下我们现在可以确定的,具体的得等我们回去拟定合同时再和你商量。” 他扶了扶眼睛,继续道,“我们宾馆没有指定的花,所以关于花卉方面全权由何小姐你负责。至于开业日期,是10月28号。不过我们总负责人要求20号进行一次提前摆景看效果——当然,摆景的花卉钱我们也会算在内的。” 何亭亭见眼镜男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了,便知道花瓶和花盆还没定下来,设计实物的定做也会还没确定,便道,“时间很赶,请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签订合同呢?” “明天是中秋节,本来不该打扰的,但是我们确实很急,所以是否可以明天拜访呢?我们早上九点可以到达贵府,保证会尽快签订合同,尽量不打扰到你们共渡中秋。”这次是小平头开口。 何亭亭点点头,“可以,你记一下地址,明天九点钟,我们恭候大驾。” 给了地址,何亭亭一行人就和小平头、眼镜男分别了。 刚离开小平头和眼镜男,李真真马上激动道,“亭亭你真厉害啊,竟然能让那个宾馆找上门来!听说那个宾馆可厉害了,和国外的宾馆一样豪华。” 沈云飞叫道,“亭亭,你比我们村子里的大人还要能干很多,太厉害了。”说完了心里不免有些难过,何亭亭这么优秀,他和她会有机会吗? 何亭亭含笑听着,笑道,“我当然厉害了,你们也得很厉害,千万别被我甩到后面去了。” 何玄连却苦着脸叫道,“哎呀,国庆节又不能出去玩啦!” 他知道,如果何亭亭真的接了这单生意,国庆节肯定得在家忙的。而何亭亭不出门,家里人肯定不放心她和刘君酌这么两个少男少女在家单独待好几天,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大家都不出门游玩了。 “嗯,我不去了,对不起三哥啦。”何亭亭没联想到刘君酌身上去,她只知道自己不去,家里大人放心不下,肯定也是不去的。 刘君酌瞥了何玄连一眼,看向何亭亭,“你到时好好用功,争取做到最好。” 何亭亭的室内设计和装修公司已经被林玲玲注册成立了,但是由于前期还没准备好,所以一直没有举行成立的仪式。如果这次表现好了,能快速打响名气,之后再以这次的战绩搞个欢庆会,当作是正式成立的仪式未尝不可。 何亭亭笑眯眯的脸蛋变得异常认真,“嗯,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的!” 回到家之后,何亭亭马上将这件事汇报给林玲玲和何奶奶知道,获得了两人的一大片夸赞。然后,何奶奶理所当然地取消了这次的出游。 等何学回来了,她再度高兴地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何学,然后不住地摇着何学的手臂,“爸爸,我觉得好高兴啊!” 所有人都知道何亭亭高兴,可是何学的感受更深一些。 何亭亭的高兴,不仅仅是此次获得认同的高兴,还有的是在有限的生命内不断创造和超越自我的高兴。 上一辈子的何亭亭是个植物人,也是个废人,她躺了一辈子,对一切都无能为力。在她漫长而黑暗的几十年岁月里,唯一的色彩是听别人的话,以及不住地重复回想听到过的话,以度过日复一日无望的岁月。 而现在,何亭亭可以跑可以跳,可以用眼睛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可以用耳朵倾听这个美丽的世界,可以用心感受这个美丽的世界,还可以用手去参与创造这个美丽的世界,以及,用手和大脑改变自己的人生和世界。 从旁观者变成当事人,从做客者变成主人翁,不曾默默无望地躺过三十多年岁月的人,都不能明白由这种转变带来的深刻的喜悦和激动。 何学抬高另一只手,认真地摸摸爱女的脑袋,满心宠爱,温和地说道,“那亭亭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不辜负了别人,也不辜负自己。” “嗯,我听爸爸的。”何亭亭笑着点点头。 林玲玲在旁拿鸡毛掸子扫灰尘,笑道,“我们也不好把亭亭一个人留在家里赚钱,而我们跑出去玩乐,所以这次的游玩就算啦。” 何学听了,沉吟半晌,看向何玄连,“老三想去就去吧,男孩子么,多长见识也是赚钱的基本要素之一。”尤其在这个风云突起的时代,每一点奇思妙想,都有可能赚回数之不尽的金钱。 何玄连原本已经打算不出门的了,可是听了这话,却不得不沉思起来。 次日一早,小平头和眼镜男带着合同,于8点45分抵达何家。 林玲玲提前找了帮忙看合同的朋友过来坐镇,所以一个小时之后双方就达成了共识,签订了合同。 合同中规定,花瓶、花盆等都由何亭亭方面定夺,可以现买合适的,也可以自行设计。但是,如果自行设计,则需要在5号之前将设计稿提交到小平头处,由小平头在18号之前将东西定做好并提交到她手上。 一言以蔽之,在这次设计上,何亭亭的自由度和可操作性都很高,但是时间很紧,何亭亭必须得把握好时间,并在相关节点前完成相应的任务。 何亭亭知道这事马虎不得,所以当天就由林玲玲和何玄连、刘君酌陪着,去宾馆内部进行初步的参观。 为了记住相关的信息,她拿着本子,一边走一边做笔记并在大脑内进行初步的设计,直到下午五点钟,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宾馆,并表示之后的几天会经常上门,希望能够自由进出。 小平头和眼镜男对她的要求都爽快地满足了,甚至为此给了她三张工作证,让她可以带着两个人自由出入。 因此国庆节这几天,何亭亭一边设计一边往宾馆跑,将宾馆的各种装修烂熟于心,这才开始进行花卉、花盆、花瓶的选择、设计以及搭配。而何玄连,则和拉上不清不愿的刘君酌出远门旅游去了。 因为这是第一宗大单的设计,而且成功之后会对设计公司有非常重要的提升作用,所以何亭亭觉得责任异常重大,便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就连睡眠时间都缩短了,将所有时间都用在这上面,争取做到精益求精。 何奶奶看得心疼极了,背地里不住地跟何学和林玲玲唠叨,说什么家里又不是没钱,又不是养不起亭亭,怎么能让她这么辛苦赚钱呢。 何学和林玲玲听了这些话每次都只是笑笑,又安慰老太太几句也就罢了。 他们都知道,老太太这是心疼孙女儿无处发泄,所以找他们发泄来了。如果她真的不想何亭亭辛苦,那肯定会亲自跟何亭亭唠叨,并且进行阻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背着何亭亭找他们唠叨。 刘君酌和何玄连出门回来,看到何亭亭清减的面容都心疼了。 其中何玄连是单纯的心疼,而刘君酌呢,一边心疼一边敬佩,心疼的自然是心上人的消瘦,敬佩的是心上人这种刻苦、努力和认真的精神。 两人发现,回来之后更加心疼了,因为假期结束了,何亭亭要一边上学一边设计,每天忙得连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原本肉嘟嘟的小脸蛋似乎都要变尖了。 到了5号这天,何亭亭生生瘦掉了5斤,但是也将要用到的一款花瓶以及架子设计好了,没有设计的,则是她这些天挤出时间和林玲玲去买回来的。 为了以防万一,何亭亭买了2倍的量。 5号下午,小平头上门来,何亭亭将设计稿交给小平头,让他务必在15号之前将货物提交到她手上,并表示,如果他延迟了,她接下来的计划也得跟着延迟,会对项目造成重大的影响。 小平头自然知道兹事体大,所以拿到稿子之后,马上就请人定做去了。 之后何亭亭要上课,还要忙着移盆和照顾移盆后的花苗,仍然和之前一样忙碌,并不比原先轻松。 为此,她甚至停止了香水的调试。只是有时候需要找灵感时,才会去调试香水,放松头脑。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41 第一个问题就中标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10月20号这天。 这天是星期日,上午,何亭亭带着工人,和刘君酌、林玲玲以及专门请假回来的何玄连一起,将鲜花带到宾馆,放到设计好的位置,让小平头和眼镜男一起过目。 看到小平头和眼镜男时,何亭亭吃了一惊,“你们最近生病了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两人黑眼圈都很重,眼圈下面是个黑色的眼袋,足有三层。除了眼圈和眼袋,他们脸色也十分憔悴,像是久病不愈的人。 “没有生病,只是最近比较辛苦。”眼镜男见了何亭亭,笑着说道。 小平头点点头,没解释怎么个辛苦法,反而打量了一下何亭亭,也道,“何小姐看起来清减了很多。”原本肉嘟嘟的脸蛋消瘦了很多,想来也是殚精竭虑的。 至于他们自己,则是对这个设计看得太重了,但是何亭亭的年纪又让他们并不是那么胸有成竹,所以这些天以来总想着这件事,接连失眠,睡得并不好。 “是很辛苦,所以接下来请两位参观一下我的成果吧。”何亭亭并没有说客气话,而是顺势邀请两人去看。 小平头和眼镜男这么早过来,就是为了看成果的,所以早就迫不及待了,因此马上点头答应。 因大家此时都在一楼,便直接从一楼开始往上参观。 何亭亭和小平头、眼镜男并排而行,一边走进大堂一边介绍自己的设计创意,并让两人看实际效果。 小平头和眼镜男作为这方面的负责人,懂得挺多的,乍一眼就满眼惊艳,不住地点头。 大堂、走廊、客房……一行人都参观了个遍,之后一直往上。由于每一层楼的客房都有不同的价位,所以小平头和眼镜男跟着何亭亭,参观了个遍。至于最为昂贵的10楼装修,更是重中之重。 参观完宾馆,小平头和眼镜男赞不绝口,但是并不敢马上就说满意,只道,“我们认为你的设计很好,但是一切要由我们的总负责人来定夺,所以接下来,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很紧张的。” 他们是负责这方面的,这方面好,他们固然好,但是如果主要负责人不满意,那么对他们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打击,甚至有可能不得翻身。 这么想着,两人相视一眼,都沉住了气。 让何亭亭这么个少女来设计,他们也算破釜沉舟了,目前看来,他们的选择其实是很不错的。只希望,这次有魄力的选择,能让总负责人也满意,使他们安全过关,甚至得到赏识。 这时候,各部门的人都来了,一个个到处忙碌着,在进行最后的确认,所以宾馆内显得热闹非凡。 何亭亭自己方面的问题已经忙完了,但是并不敢松懈,而是让林玲玲、刘君酌及前来的工人一人负责一层,不时巡逻一下,如果发现损毁的花卉,要及时更换。 至于何亭亭自己,则和小平头及眼镜男留在一楼,随时应对两人的问题。 小平头看着忙碌着确认的各部门,指指大堂角落的沙发,“何小姐,我们到那边坐着吧。”眼前的小少女才十四岁,让她这么站着等,实在太不人道了。 何亭亭点点头,和两人坐了过去。 小平头和眼镜男由于心情紧张,坐下来之后基本上不说话,而是默默地打量着大堂内的花卉。 何亭亭虽然也会紧张,可是远远没到小平头和眼镜男的程度。她对自己的设计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她翻了很多西式装修的图册,并且得出了自己独特的见解,算得上是胸有成竹。 坐了一阵,何亭亭无聊,便竖起耳朵听别人的闲言碎语——从上辈子到79年醒过来,她就一直这么干的,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养成偷听别人闲言碎语的习惯了。 哪知一听,就听到笑话自己的话了。 “对,就是她,那个正在看过来的小女孩,听说就是大王小王请来进行花卉设计和摆景的。长得是好看,可怎么看还是个黄毛丫头呀,能懂什么。我看大王小王啊,肯定是疯了。” “嘻嘻……这你就不知道了,大王小王也是没办法可想了,这是破釜沉舟呢。” “其实仔细看那些花,开得都不错,花瓶和花盆也挺好看,可这样啊,嘿嘿,总负责人要不满意,随手一砸,那效果应该也很好看。” “我说那女孩子自信心也是罕见,竟然就敢接这样的活,为了钱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何亭亭听着这些讨论,暗地里撇撇嘴,按她说啊,有这个时间,不如再去检查一趟自己分内的事,看有没有出状况的。 她这么想着,开始凝神听另一边的低声讨论。 又过一会儿,刘君酌首先下来了。 何亭亭见了他,忙问,“怎么啦,是不是打破了需要更换?” “不是,是客房关门了。”刘君酌回道,接着又将刚才发生的事解释了一下:在各部门的共同见证下,宾馆工作人员将客房挨个反锁起来,准备留待总负责人来了再打开观看。 紧张刺激的气氛在下午达到了顶峰,这个时候,所有闲杂人等都出去了,只有重要人员才能留下来。 何亭亭和林玲玲获准留在宾馆内,跟着小平头及眼镜男一起听宾馆总负责人的意见,并在适当的时候解释自己的设计意图。 一行人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到门口将总负责人迎进来。 何亭亭和林玲玲作为编外人员,差不多是走在最后的,所以倒不需要笑得太过热切。 两人正走着,忽然听到一人道,“那里,为什么摆上盆景,还有花卉?” 小平头和眼镜男听到第一个问题就是针对自己所负责的,都出了一身冷汗,忙暗暗捅了何亭亭一把,示意何亭亭准备回答。 围在总负责人身旁的人都知道这是小平头和眼镜男负责的,所以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马上挪动脚步,让开一条道,示意小平头和眼镜男上前回答。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42 七成的赞扬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小平头和眼镜男顶着四周同事同情的目光,给了何亭亭一个眼色,就要上前去。 孰料还没等两人上前去,就看到少女身姿婀娜地越众而出,走到总负责人跟前,继而,清爽甜脆的嗓音响起, “我摆的这些盆景具有驱逐蚊虫以及洗尘的作用,鹏城地处南方沿海城市,气候闷热潮湿,容易滋生蚊虫,我们这个宾馆作为鹏城最豪华最高级的宾馆,如果有蚊子,实在太影响形象了。此外,鹏城正在建设,每天产生大量的灰尘……最后,是基于审美的追求,在西方发达国家,人与自然……” 听着这好听的声音,小平头和眼镜男情不自禁地静下心,认真听起来。可是听了几句,两人想起这是事关自己职业前途的事,忙又收摄心神,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总负责人的目光。 四周原本对何亭亭有偏见的人听了何亭亭有条不紊的讲述,心里都觉得,态度和嘴皮子是不错的,但是讲得好不如做得好,眼前这些花卉和盆景,未必就好了。一个黄毛丫头而已,能有多厉害? 这么想着,觉得如果接下来盆景和花卉都被挑刺就好了,这么一来,他们就可以顺利过关了。 林玲玲站在何亭亭身旁,心里很是紧张,但是想起丈夫何学一直教的,要输人不输阵,便竭力保持着微笑,不着痕迹地打量总负责人的神色。 总负责人原先见了回答的少女一脸的水嫩,看起来最多不超过十五岁,心里是有些吃惊的,但是随着少女的讲述,那份惊讶就渐渐消失了,恢复了原先的微笑模样。 等何亭亭讲完了,他冲何亭亭点点头,继续往下参观。 众人看着总负责人除了最初的惊讶之外,一概微笑的表情,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便收回视线,继续在心中掂量。 进了走廊,总负责人看着隔了不远摆着的盆景,继续问何亭亭设计意图。 何亭亭仍旧用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将早就打好腹稿的话嗓音清脆地说出来,丝毫不见紧张。 之后的参观,基本上是何亭亭的主场,有些地方是其他负责人回答的,这些人显然也准备得很好,回答得不慌不忙有理有据,很让人信服。 不知不觉间,回到了一楼。 总负责人站在大堂上看向各负责人,“我都看过一遍了,目前看来,最让我满意的就是花卉和盆景的摆设,此外还有……”他挨个点出几个部门,都是刚才被问过话的。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刚才参观时总负责人不住地提问,并未有意见,而是觉得好才特意提问的。 这么想着,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看向了何亭亭,脸上火辣辣的痛。 这个年轻得不被所有人看在眼内的少女,竟然出乎意料之外地能干,几乎得到了超过七成的赞扬!而他们这些,自视甚高的人,有的竟然一次赞扬都没有得到! 小平头和眼镜男乍一听这话,压根不敢相信,所以将这话反复琢磨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误,这才相互看着,咧嘴笑出声来。 他们知道何家有花而且有人懂得设计,是带着很大期望去找人的,等见了何亭亭时,发现只是个十四五岁、嫩得能掐出水来的美丽少女,美得不像有才华的,不免失望。 但是时间紧迫,他们再没有别的门路,且交谈之后发现何亭亭很踏实,心态还挺好,便破釜沉舟地做了决定,以极大的魄力选定了何亭亭。 现在,总负责人的赞扬,四周同事羡慕的目光让小平头和眼镜男欣喜若狂! 他们选对了人,他们赌对了! 林玲玲激动得抱住了女儿,“亭亭,你真棒,真的真的太棒了!” 她忍不住想到自己十四岁的时候,那时候吧,每天都到海上捡海螺,等到出海的船回来了,就和母亲、大嫂一起到海边帮忙杀鱼,这些都不用干的时候,就帮忙晒盐。 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可是忙碌一年,得到的东西极少,真算起来,甚至养不起逐渐变大的胃。 而女儿,同样十四岁,她已经给家里赚了一百多万了。除此之外,还有香水公司、化妆品公司以及室内设计公司! 比起其他人的激动,何亭亭是最冷静的,她知道自己设计得好,此时得到肯定,心里更多的是得到认同的愉悦感受。 总负责人看向何亭亭带着稚气的美丽脸庞,笑道,“从何小姐对盆景的选择以及摆放位置、还有摆放架的样式来看,何小姐具有极高的室内设计审美,这次能被请来我们这里,真是我们的幸运。” “是我们彼此的幸运才对。”何亭亭不卑不亢地说道,“至于室内设计,我看过书,自己也有一些见解,暂时和“审美”二字还有些差距,但是我相信一旦给我机会,我会做到让多数人赞扬。” 总负责人听着小姑娘看似谦虚实则带着自信的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既然何小姐这么自信,那以后我有这方面的客人,一定会推荐给何小姐。” 见达到了目的,何亭亭大喜,眉眼顿时弯起来,露出两粒甜甜的梨涡,“那我就先谢谢林先生了。” “不客气。”林先生看着眼前少女巧笑嫣然的样子,仿佛看到了阳光冉冉升起,看到了花朵徐徐绽放,心中闪过惊艳,嘴上却道,“何小姐对我们宾馆如果有什么看法,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 何亭亭听了,暗骂此人一肚子坏水,面上却笑, “贵宾馆的员工都很好,各方面都做到了极致。如果真要挑刺的话,我只能说各部门所负责的搭配起来,稍微有些微小的瑕疵。这些瑕疵不影响大局,只是某方面有所欠缺,属于小问题。” 这么说着,她下意识用眼角余光打量四周的人,见四周的人并没有怒意,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将自己觉得可以修改的地方挑了几个温和地指出来。 各部门的负责人本来正因总负责人没有指出他们哪里有问题而为难,听了总负责人问何亭亭的话之后,有些愤怒,但更多的还是松了口气。 虽然比不上一个少女很让人愤怒,但是这个少女能够指出他们的问题,让他们下次可以修改到位,他们心里更多的还是感激。 因此何亭亭指出问题的时候,没有人有空生气了,他们都埋头认真地记着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总负责人看着少女得体的应对,心里不住地点头,又喟叹,真是后生可畏啊! 小平头和眼镜男是他们同事中最为得意的,此刻恨不得跳起来大叫大跳来发泄内心的喜悦。等何亭亭指出所有的问题后,便双双走到她身旁。 “何小姐,你真是太让我吃惊了!”眼镜男首先激动地说道。 小平头点点头,兴奋而急促地说道, “太谢谢你了,何小姐,以后有相关的机会,我们一定还找你。对了,这次的钱得在28号之后才会结账,到时我会尽快给你打款,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 何亭亭点点头,“打款的事不急,按照合同的来就可以了。此外,我除了盆景的设计,还会室内设计,如果两位有相关的机会,都可以找我,我一定会做到最好。” “我们相信何小姐的能力!”小平头和眼镜男异口同声地说道。室内设计的能力,何亭亭刚才就已经展示过了,他们对此深信不疑! 之后宾馆内部人员开会,何亭亭和林玲玲就先出去了,她们28号凌晨还得提供最为新鲜的插花,28号一过,这次设计就算完满结束了。 何亭亭挽着林玲玲的手出了宾馆,见李如华正跟刘君酌说话。 她下意识就皱皱眉,然后竖起耳朵凝神听起来,当听到刘君酌的话时,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糟糕起来。 “亭亭,这次我们就先回去,等到28号那天过后,再请工人吃顿饭,你看怎么样?”林玲玲已经再想庆功宴的事了。这次的设计赚的钱虽然不多,但是意义重大,她觉得很有必要庆祝庆祝。 何亭亭正想着刘君酌刚才为什么会答应和李如华单独出去,压根没听到林玲玲的话,直到被林玲玲拉了拉,才回过神来,“妈,什么事?” “跟你说庆功宴的事呢,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林玲玲以为女儿是高兴坏了才没听到自己说的,因此并不生气。 何亭亭心不在焉地点头,“嗯,同意,听妈妈的。” 林玲玲听了笑着点头,抬头见自家三儿子、刘君酌、一个漂亮小姑娘以及工人都迎上来,笑得更开了。 “亭亭,怎么样?”刘君酌见何玄连和自己跑得一样快,忙提前开口。 何亭亭挤出笑容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林玲玲见女儿如此不骄不躁,心中满意,忙补充,“我们亭亭的盆景设计是最好的,得到了超过七成的赞扬!这次啊,我们亭亭的室内设计公司,算是彻底打响名头啦!” 像魔都宾馆那样高级的地方,富贵的客人来来往往,肯定有注意到花卉及盆景设计师的,稍一打听,就能打听到何亭亭身上。 刘君酌听了,马上自豪地看向何亭亭,“亭亭设计得好,那个负责人也算识货。” “那可不,我妹妹什么都好。”何玄连笑得眼都眯了起来。 李如华高兴得跳起来,“哇,亭亭你真厉害,当然,我也很厉害,我慧眼识英雄啊!” 何亭亭对李如华笑笑,“你也算有眼光啦。” 刘君酌想了想,说道,“室内设计公司已经注册了,现在虽然还没有办公地点,但是我觉得可以先把名头亮出来。”他说到这里,沉吟半晌道, “例如可以给所有的盆景和花卉挂上设计公司的小牌子,或者让宾馆方面出一份相关的设计说明。当然,在餐巾、或者餐具的显眼位置有说明就更好了。” “这个好!”林玲玲马上点头,赞不绝口。 何玄连拍了刘君酌一把,笑道,“你这小子还有点想法嘛。这认真算起来,有点像电视上的广告呢。不过你说的这个,是在日常中的广告。” 何亭亭此时心情虽然还是不大愉快,但是已经因为刘君酌的提议而完全回过神来了,当下就道,“这个主意很好,到时我跟他们提一提。” “回去想想该怎么提,说得好听点。”林玲玲说完,大手一挥,“这次我们就先回家,等28号过了,我请大家下馆子吃一顿好的。” 何亭亭听到说回去,下意识就看向刘君酌,和刘君酌看过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亭亭,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要晚点回去。”刘君酌见何亭亭正看自己,心里高兴,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些。 何亭亭沉默着看了看刘君酌,又看了李如华一眼,点点头,挽着林玲玲的手一起走了。 可是走起来,却觉得脚有千斤重,心里也十分的不舒服。 坐到了车上,何亭亭的心情还是十分低落,她将脑袋靠在车门旁,闭上了眼睛,不住地安慰自己: “傻瓜,他又不是你的亲哥哥,怎么可能只陪你玩呢?他虽然住在你家里,可是和李如华也是打小的交情,必定不比和你浅,所以去陪李如华玩,不是应该的么?”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可是何亭亭心里还是不舒服。 到家之后,报告了好消息,陪着何奶奶和何学说了一会儿话,何亭亭就去调试香水了。 她发现,自己难过或者心情不好,乃至遇到难题的时候,闻着各种香精的味道,心情慢慢就会变得很好。 沉浸在各种香精里,何亭亭慢慢忘掉了所有,认真地调试起来。 傍晚林玲玲来喊吃饭,口中说道,“饿了吧?不过还好,只是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君酌不知在城里忙什么,竟然迟了半个小时回来,这可是过去没有的事。我记得他和老三是捣鼓了什么生意,但是向来不会晚回来的啊。”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43 纷至沓来的订单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听了这话,心情骤然跌到谷底。他和李如华果然比和自己好,竟然玩得这么晚才回来,还打破了过去的常规。 这么想着,她心里越发不舒服起来,甚至连吃饭也没有胃口了。 “亭亭,在想什么,赶紧出来吃饭。你们今晚还要上学呢,再不出来就迟到了。”林玲玲见女儿不动,忙又开口催道。 何亭亭点头,整理了一下东西便站起来,跟着林玲玲出去了。何家在饭桌上家教甚严,如果没有什么事,是不许缺席的。此时她即便一点胃口也没有,也不能不去吃饭。 席间,何亭亭偷偷打量刘君酌,见他满脸笑容,显然心情很好,就更吃不下饭了。喜欢的菜肴变得无味起来,食不下咽。 强忍着心中酸涩和烦闷,何亭亭吃了小半碗饭,再也吃不下去了,便把筷子放在饭桌上,“我吃饱了,大家慢慢吃。” 刘君酌忙担心地看过来,给何亭亭夹了几筷子的菜,“亭亭,这两个都是你最爱吃的菜,你多吃这个啊,炒得很香,你吃了估计就有胃口了。” 何奶奶也担心地看过来,“亭亭今晚怎么吃这么少?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我就是吃饱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胃口不好,不想吃了。”何亭亭垂下眼眸,回答何奶奶的问题,没理会刘君酌,也不吃碗里的菜。 林玲玲听了,忙道,“估计是一身湿气,今晚我煲凉茶,等她放学回来喝两碗。” 何学看向何亭亭,“吃不下就别吃了,不过等会儿上学带个苹果去,饿了就吃。不想吃水果就去学校的小卖部买点东西吃,别饿着了。” “好。”何亭亭乖乖点头,然后起身离席。 这时刘君酌说道,“何叔,等会儿上学我和三哥去买个面包备着,亭亭饿了就给她吃。”他说着,捅了捅坐在自己身旁的刘君酌。 “没错,爸你放心吧。”何玄连咽下口中的饭,点着头回答。 当晚上完课回到家里,何亭亭和刘君酌都被林玲玲押着喝了两碗祛湿茶,然后分别回房了。 进了房间刚坐下,对面准时响起刘君酌低低的叫声,“亭亭——” “干嘛?”何亭亭心中涌上喜悦,口中却还是平平应道。 刘君酌站在阳台上挥挥手,“你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来。” 何亭亭以为他是要说什么呢,没料到是这么句话,当下就皱起小脸,没好气道,“要你管!” 说完不理会刘君酌,转身回了房,拉上窗帘躺床上去了。 等躺下来了,她竖起耳朵听,却还没听到刘君酌再说话哄自己,心里就更不舒服了,捶了好一会儿枕头,才恼怒道,“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让你跟她好!” 然而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睡不着,最后睡着时,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次日早上,何亭亭醒过来,在床上翻了又翻,这才怏怏地起床,毫无睡够了的满足感。 这时对面响起刘君酌准时准点的叫声,“亭亭,你起来了没有?” 何亭亭听了这话,觉得自己要说几句话刺一刺他,可是那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犹豫片刻便道,“起来了,你别嚷太大声,吵着我奶奶了。” “好。”刘君酌高兴地应道。 何亭亭站着又听了一会儿,发现刘君酌再没说话,便气哼哼地回来换衣服梳头发,然后下楼拿了书包打开门出去。 门才打开,面前就出现一大瓶艳红艳红的纸折玫瑰花,玫瑰花后,是刘君酌大大的笑脸,“亭亭,这是我昨晚折的,送给你。” 何亭亭惊呆了,小心脏怦怦怦直跳,听了刘君酌这话才回过神来,便嗔着训道,“你怎么这么傻啊,明知道早上要早起,还熬夜了……”不过心中仍旧酸涩难解,并没有接那束玫瑰花。 “也没花很长时间。”刘君酌说着,见何亭亭还是没接,便把纸折的玫瑰递到她手中,又解释道,“你昨天大获成功,我本来就该送的,可是事先没有准备。昨天碰见李如华,她说她研究出怎么用纸折玫瑰了,我就马上跟她去学了。” 他本来是可以在十二点前折好送给何亭亭的,可是那时何亭亭都睡着了,他不好吵醒她,便拖到今天早上。 至于更贵重一些的礼物,他那里自然有,有些甚至是春节是在京城专门买好的,可是何学知道之后,训了他一顿,让他送礼物不许送贵重的,最好送亲手做的来代表一片心意。 何亭亭听到这里,心里酸涩之意全消,接过玫瑰花笑道,“你昨天和李如华出去,就是学用纸折玫瑰呀?” “嗯,还去买了些化学用品。”刘君酌说完,就满足地催何亭亭,“你去放好,我们赶紧去洗漱吃早餐上学,省得迟到了。” 何亭亭拿着花心里高兴,口中却还是道,“你以后还是不要麻烦如花啦,自己琢磨才算有诚意。”说着走进里头,专门上楼,把花放在自己梳妆台前。 刘君酌听她声音软糯,娇嗔着,好听无比,不由得傻傻地笑起来,心里也认真思考下次自己尝试着琢磨一种新的纸花。 两人吃完早餐上学,一路上说说笑笑,把李真真和何玄连抛到了一边。 回到教室,何亭亭正好听到李如华和前后桌吹嘘她昨天在魔都宾馆时打出风头的事,顿时头痛不已,忙走上前,“行了,如花,别说啦。” 她为了低调,都让熟悉的人不要谈起她初中成功投稿的事了,也不说自己的家境以及何学的官职,没想到李如华逮着机会来帮她高调。 “为什么不说呀?这么厉害的事,你别谦虚了。”李如华一挥手,继续绘声绘色说起来。 她嘴皮子还挺利索的,在原有基础上加了很多自己编的内容,说得仿佛亲眼所见一样,活灵活现,惹得四周“哇”声一遍并感叹连连,同时调头问何亭亭是不是真的。 何亭亭坐下来之后,已经想到本校有一部分学生家境很好,他们或者他们的家长有可能是室内设计的潜在客户,便改变了主意,由着李如华继续讲故事。听到有人找自己求证时,便笑笑,“没那么夸张啦。” 她这样的回答,让很多同学感叹,“哎,何亭亭你太谦虚啦!” 到了课间操时间,何亭亭被林惜微拦下了。 “你要做什么?”何亭亭打量着林惜微,她不是说过了让她不要来打扰她了吗?怎么还来呢。 林惜微漂亮的脸蛋上带上了羞赧,“那个,听说你帮魔都宾馆设计盆景和花卉了,我也想请你帮我家设计一下。” “你不是不信我的吗?”何亭亭惊讶地问。难道道听途说一下,马上就改变印象了?这会不会太快太不慎重了? 林惜微脸上的羞涩换成了羞愧,“我、我那时不知道嘛,现在知道你能帮魔都宾馆设计,肯定很厉害的,所以马上找你负荆请罪来了。……你、你该不会不做生意吧?我记得你说过要开设计公司的。” “做啊,怎么不做。”何亭亭点头说道,“不过你得等等,等我的设计公司门面装修好了,再给你发价目表。” 她巴不得多一点客户,所以对和林惜微曾经的小小恩怨就不放在眼内了。 很快到了28号这天,因为正好是星期一,何亭亭便和刘君酌请了一个上午的假,跟林玲玲一起去魔都宾馆。 这次带来的花都是刚摘下,最为新鲜的,将这些花换上,就没何亭亭什么事了。至于宾馆内的盆景则有工人时常过来维护,好的种得越来越好,差的则被换了回去,所以今天一切植物都显得生机勃勃。 魔都宾馆今天正式开业,来的客人很多,显得很是热闹,何亭亭和刘君酌下午要上课,所以就将聚餐地点定在了这里,包了一个包间请工人们吃饭。何玄连专门带着李真真和谢青青过来,也一起吃了午饭。 午饭毕,何亭亭和刘君酌几个继续回校上课,林玲玲则留下来,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带着工人们回沈家村。 傍晚一家人吃晚饭时,林玲玲眉飞色舞地说起今天魔都宾馆开业的事,也说了总负责人林先生给介绍了两个客人来,明天她会去和两个客人谈谈。 末了说道,“我已经想好了,这周末,我们的室内设计公司店面就直接开业了。” 何亭亭高兴地点头,“好啊,越快越好,在学校也有好多同学问我价格呢。” 何学有些担忧地看向何亭亭,“亭亭要上学,能抽得出时间来吗?” “爸爸,我想好了,挑两个工人出来,由我制定设计图,她们帮忙实现。总之我会尽量分配好时间的,爸爸你放心好了。”何亭亭忙道。 何学听了,知道女儿早有打算,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周末时,室内设计公司店面正式开业,林玲玲、林蓉、沈湘芸都专门找了人来捧场,李如华一家都来了,也带来了两家好友,林惜微一家也带了一家人来,此外还有刘从言也带来了七八个大客户,场面显得十分热闹。 公司门面摆上了几册一样的图册,里头是何家客厅以及刘君酌房中的摆设,客人们打开来观看,一个个都惊叹连连。 在人们生活普遍比较朴素比较差的现在,这个质量的设计和装修太过奢华和雅致了,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高档很多,当下就让很多人下了单,准备重新设计自己家里。 李如华一家早就打算好要重新装修家里的,所以也是马上下了单,她家带来的两家人都相信李家,因此就跟着下单了。林惜微呢,见了图片,也是异常惊艳,连连催着家里下单。 因此正式开业的这一天,室内设计和装修公司接到了很多订单,从开业这天到过天,估计都是处于忙碌之中的。 之后的时间,何亭亭陷入了极度的忙碌之中。刘君酌也不例外,他要开普通价位的宾馆,忙碌程度和何亭亭一样。 不过两人即使忙碌,还是会抽出时间调试香水。 不得不说,在调试香水方面,刘君酌太缺少天赋了,他只是想要调试一种香水,可是忙碌了那么久,还一直没有成果。 何亭亭偶尔问他这个问题,得到的都是“还在研发中”这个答案,免不了就笑话他几句。而每当她笑话的时候,就发现刘君酌总是用让人脸红的目光看着她。 李如华家、林惜微家都找何亭亭的设计公司装修家里,引得和他们家交好或者差不多阶层的官|员也都跟风装修,他们一装修,又带得下一级有条件的官员有样学样,都找到何家的装修公司。 除此之外,在魔都宾馆住过的江商、台胞以及华侨也通过总负责人或者大王小王等人知道何家“和诗”设计公司的存在,纷纷找上门来。 这么一来,订单如同雪片一样纷纷滚来,何亭亭略一盘算,发现可以忙到明年六月份了。 当然,这当中的收入,也是十分可观的。 十一月份的一个周五,何亭亭、何玄连和刘君酌骑着车回家,看到何奶奶和一个老爷子执手相看泪眼,林玲玲则招呼坐在旁边的一群陌生人。 何亭亭和何玄连忙上前打招呼,喊了奶奶和妈妈之后,将目光看向和何奶奶带泪相看的老爷子。 何奶奶抹了把眼泪,“亭亭,老三,这是你们舅公,奶奶的弟弟,几十年没见面了。”说完了,想起自己家偌大的家族,好几个兄弟,最后只剩下最小的弟弟,日子过得还十分不如意,不禁悲从中来,又哽咽出声。 何亭亭冲那老爷子喊了声舅公,便忙快步上前抱住了何奶奶,撒娇道,“奶奶,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别哭了好不好?而且,旁边的表叔表嫂和表哥表姐,你都还没给我介绍呢。” 何玄连和刘君酌也都上前,一个拉何奶奶的手,一个按何奶奶的肩膀,都不住地劝。 林玲玲也上前,“是啊,妈,你别哭了,几十年不见,现在见了,该高兴才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44 奶奶这回得食言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旁边的老爷子用手背擦去了泪水,又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大声道,“没错,姐,我们能见面就是好事,你别哭了。早知道你会这么哭,我可就不敢来了。爸妈以前可是说过的,不能欺负你,让你哭……” 说到最后,他想起已经去世多年的父母,想起死的死、离开的离开的家人,想起小时极尽富贵繁华的日子,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这小猴子,说的是什么话……”何奶奶骂完,又哽咽了一会儿,才终于止住了悲伤,挨个给何亭亭和何玄连介绍。 何亭亭和何玄连知道这些是何奶奶的娘家亲戚,便都有礼地上前打招呼。 一通招呼打下来,何亭亭就有些吃不消,她的这些亲戚好的自然好,可是还有几个,那个谄媚劲儿让人太难受了,简直要跌破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其中两个表姐,更加可怕了,一个不住地摸她的裙子,一个不住地摸她脖子上戴的项链,不住地说,“真好看啊,表妹,我们住你们家,能穿你的裙子和戴你的链子吗?” 两人说的话都特意压低了声音,年纪有些大的舅公根本听不到,站得近的以及何家人还有刘君酌则能听到。 当下,一个少妇便红着脸推了推身旁一个农妇模样的人,直使眼色。 那农妇看了过来,当下就笑,“你们两个快给我过来,拉着表妹做什么?你们表妹长得好看,跟仙女似的,心地也好,她身上的漂亮衣服,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好像不给她们漂亮衣服穿就心地不好似的,总结出了这个意思但口头吵架能力极差的何亭亭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挤出僵硬的笑容表示回应。 托这个表嫂的福,舅公终于听到这里的动静了,当下变了脸色,对其中一男子道,“老二,带你媳妇和女儿坐一边去。”明着开口问亲戚要衣服,脸都要丢尽了。 “爸,表弟家里有钱,住大房子,给我们几件衣服怎么了?”那农妇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要不是她丈夫脸色黑沉地瞪她一眼,她还不会停下来。 舅公一脸羞愧地看向何奶奶,“姐,都怪我……”他们家祖上何等的富庶和讲究?如今沦落得和泼皮差不多了,脸使劲地丢,根本拦都拦不住。 “不怪你,不是你的错。”何奶奶叹口气,握着自己小弟的手,想起离开时仍处于弱冠的弟弟。当时的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珠似宝啊,可惜如今一脸沧桑,再不见过去的风姿了。 至于老二媳妇,想也知道,是那个时代随便娶的,压根就不讲究什么了。毕竟真讲究起来,是别人挑她的侄子,而不是侄子挑人。想想同村的蓝大器,有能力有手段,可因为成分问题,活生生拖着,只能娶个带孩子的大龄寡妇。 舅公却还是十分羞愧,拉着何奶奶又说了些别的话。 晚上何学和刘从言回来了,少不得又是一番见礼和打招呼,完了这才一起吃饭。 吃完饭,林玲玲和何玄连分别带女客和男客去洗澡和休息,休息的地方是两栋客房。 何亭亭拿出了林玲玲拿回来她还没来得及穿的衣服给合身的表姐和表妹穿,一人一套,共给出了五套——除了下午直摸衣服的两个表姐,其他三人都挺腼腆的,这强烈的对比让何亭亭好感倍增。 洗完澡,那两个表姐闹着要去看何亭亭的房间,何亭亭无奈,只好将三个表姐和两个表妹一起带去了自己的房间。 刘君酌见了,顾不得帮何学招呼客人,连忙跟着何亭亭一起去了何亭亭的小楼。 进了何亭亭的房间,二表姐和四表妹、五表妹还好,看得眼睛发光,但是并不敢上手去摸,只是羞涩而羡慕地看着。大表姐和三表姐简直了,一直“哇哇哇”地叫,并伸手将东西拿下来不住地摸,恨不得直接揣袋子里带走。 当看见一只憨态可掬的玉制小猪时,大表姐双手抱着不肯松开,口中连到,“我喜欢这个,表妹你把这个给我吧,给我吧。” 何亭亭还没开口,刘君酌额头青筋直跳,一拍桌子上前,沉声道,“马上给我放回去!”他跟过来果然没错的,这女的果然不要脸,他家亭亭根本应对不了这些厚脸皮的人。 刘君酌从初三开始,身量猛增,此时已经一米七六了。身上穿的呢,则是从魔都来的时髦货,或者从香江、美国、英国等地来的顶级好货,看着就是翩翩少年郎的英挺模样。 大表姐几个即使不认识牌子,但也都看得出刘君酌身上的绝对是昂贵货,绝对是有钱人家才能穿的。加之她们都处于少女怀|春时期,见了刘君酌,心思便很有些骚|动,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补充了一出又一出的浪漫场景。 现在,被自己思慕着的翩翩美少年,竟然如此的凶神恶煞地对待自己,大表姐的心碎了,愣在了当场反应不过来。 旁边三表姐心里很是痛快,庆幸自己还没有看到特别喜欢的东西并且情不自禁地让何亭亭给自己,当下娇滴滴地控诉,“大姐,那是表妹的东西,你怎么能这样呢?” 何亭亭见她一面说话一面偷眼去瞧刘君酌,心里腾的升起一把火,觉得这个三表姐比大表姐更加可恶,但想到好歹是何奶奶的亲戚,又是第一次上门来的,便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二表姐脸颊有些发烧,为自己有这样的堂姐而觉得丢脸,细声劝大表姐,“大姐,你如果看完了,就放回去吧。” “嗯,我放……我、我其实只是看看……”大表姐找到了下台阶,忙将那只白玉小猪放了回去,又万般委屈地看向刘君酌。 刘君酌厌恶地移开眼睛,这样惺惺作态的表情,到底要做给谁看啊! 之后的参观,虽然喧哗一阵阵,惊呼一阵阵,但是由于有刘君酌的存在,好歹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当然,何亭亭也并非什么都没有损失,她送出去了两套穿过的裙子,送出了五件并不算贵重但是十分亮闪闪的首饰,还有五件漂亮的头花。 裙子送了大表姐和三表姐,何亭亭也是打算送二表姐和两个表妹的,但是三人都异常坚定地婉拒了,她便只送出了两条。 “已经参观完了,我带你们去休息吧。”何亭亭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颇有些心力憔悴地说道。这些人是何奶奶那边的亲戚,她没好意思太过怠慢,所以只好委屈了自己。 不得不说,这种委屈自己的做法,太让人心里不舒服了! “好。辛苦表妹了。”二表姐柔声说道。 大表姐和三表姐也都不住地点头,两人得了衣服、首饰及头花,恨不得马上回去换上看效果,因此并不纠|缠。 送完几人回去,何亭亭耷拉着脑袋和刘君酌去客厅。 刘君酌见了何亭亭这副样子,不由得心疼,便道,“你该听我的,让我把她们赶出去。” “是我奶奶的亲戚,不能赶出去的。”何亭亭回道,心里却盘算好了,再不会带那两个表姐进自己的卧室了。 “我看你舅公也不满意你那两个表姐,你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刘君酌知道何亭亭的意思,便退一步说话。 何亭亭叹口气,没说话。 毕竟是主人,做得太过,就是她待客不周了,何学和何奶奶从小教她,肯定不希望看到她这样的。 两人径直去了客厅,才进客厅就听到何奶奶和何学在书房里低声说话,于是两人又轻手轻脚地靠近。 刘君酌是外人,知道自己是不好进去的,犹豫了片刻,伸手拉住何亭亭,压低声音,“我在外面守着,你进去吧。” “好。”何亭亭也想起如果讨论的是私密事,刘君酌不适合去听,便一口答应下来,说完了怕刘君酌无聊,于是压低声音道,“你要坐着没趣,就回房去,我晚点和三哥去找你。” “我知道,你进去吧。”刘君酌见少女看向自己的盈盈眼波里带着关切,心中一动,恨不能伸手摸摸她的脸蛋,或者抱抱她。 何亭亭点点头,冲刘君酌挥挥手,便敲门进了书房。 书房里,何奶奶和何学正讨论着让舅公一家住哪里,且此时已经初步达成共识,将人安排到何家原先的旧房子里去。 何亭亭听到这安排,不由得吃惊,“旧房子并不大,能住得下那么多人吗?” “再把旁边的农田也给他们一些,让他们盖房子吧。”何学缓声说道。 何亭亭再度吃了一惊,“舅公他们是打算以后都在鹏城生活吗?” “没错,他们拖家带口前来,话里也是这个意思,我们少不得只好帮帮忙了。”何奶奶说到这里,想到自己的弟弟,忍不住抹眼泪,“可怜阿弟他小时锦衣玉食,如今却这么落魄。” 78年之前,她也很落魄,可是那种落魄是留有余地的,和她小弟现在这种真正的落魄完全不一样。她家里留下很多值钱的东西,心中就留有底气,这份底气支撑着她即使过着苦日子,也觉得有盼头。而小弟呢,是完全没有盼头的。 何学见母亲难过了,便轻柔地拍着老太太的肩膀,口中安慰道,“妈,你别想这么多,有我们家在这里,断不会再让舅舅吃苦的。” 何亭亭也连忙坐到何奶奶身边,扑到何奶奶怀里,抱着何奶奶软语安慰,“奶奶啊,亭亭也有钱,亭亭也会照顾舅公的,你别难过嘛。” “好孩子。”何奶奶回抱住何亭亭,看向何学, “你舅舅的后代,有些是不争气的,我怕他们在我们这大院里住久了心里有别的想法,你舅舅吃饭前也偷偷跟我这么说过,我想着,尽快让他们搬出去。可是我们旧屋那里,东西都旧了,也有些破了,且窄小,不适合住人,你说该怎么办?” 老太太虽然心疼幼弟,但是也知道不是一家子住到一块,总归矛盾重重,不仅不能拉近彼此的距离,反而会成仇,所以迫切希望让幼弟一大家子搬出去。 这并不是何奶奶冷血,而是生活到如今这个岁数积累下来的智慧。 同时,这也是二奶奶一家并没有常年住在客家围屋的原因。 何学沉吟道,“我们出钱,拆了旧屋,盖一栋四层的楼房吧。那样几个表哥表弟一家住一层,一楼就让舅舅自己住。” 何学看自己的舅舅是挺有好感的,因为他的相貌和舅舅有几分相似,此外就是,新认回来的这个舅舅,虽然落魄了,但是通过短暂的交谈可以知道,其为人端方,是个君子。 何亭亭在旁听着,挑了挑眉,却并不说话。在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她算是小孩子,是不方便随便插话发表意见的。 何奶奶却犹豫了,“盖四层的楼房可不便宜呢,我们还是再商量商量吧。最起码,得玲玲也在场。” 她说到这里,有些迟疑,低头看向何亭亭,“亭亭啊,你没有姑姑,之前奶奶是打算把从娘家带来的嫁妆都给了你,可是奶奶这回得食言啦。” 何亭亭闻弦歌知雅意,忙道,“奶奶,你是要给舅公一家吗?那你拿吧,我不心疼。舅公是奶奶的弟弟,亭亭也会孝顺他的。” 那批嫁妆太多了,她除了要那些家具,别的都是打算和三个哥哥平分的,从来没有打算自己全拿了。 “好孩子,是奶奶对不住你。”何奶奶看到孙女儿如此懂事,忙使力抱了抱,满脸的疼爱。 何学听到这里,沉吟着,心里也有了主意。 没过多久,林玲玲也进来了,何学便将刚才和何奶奶商量过的话跟林玲玲说了。 林玲玲一听,要负责帮舅舅一家盖四层的大房子,马上心疼得要命,可是想到去年家里半借半送了她娘家差不多十万,这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她补贴娘家,老太太从来不说话,现在老太太也有娘家了,要点补贴,她能拒绝吗?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45 每个都是有本事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想到这里,林玲玲便强忍着心疼,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办吧,我没有意见。” 至于何奶奶的嫁妆问题,林玲玲更不好过问了,即使要给出很多,即使心疼得要命,她都不会过问。因为那是老太太的嫁妆,是几十年前老太太从娘家搬来的。现在人家拿出来还点给娘家,她一个做媳妇的能有意见吗? 再说了,她自己嫁进来,压根没有值钱的嫁妆,怎么好对老太太那批嫁妆指手画脚? 听完林玲玲的回答,何奶奶满意地点点头。 何学这时又道,“既然都是要分的,那么我们何家的家产,也得分一分了。”他说着,看向何奶奶。 二奶奶明面上和何奶奶是妯娌,但事实上是何奶奶的丫鬟抬了做小妾的,她所出的何觉说到底是何学的弟弟,所以何家的家产,何觉和二奶奶也是有资格得到的。 虽然说现在已经没有了文书证明,即使不分也没什么,但是何学这人呢,对跟着自己混或者说是自己一派的人,一向是大方的,所以这份家产,他就从来没有打算独吞过。 至于怎么分,按照何家过去嫡庶的规矩,分出庶出的一份给何觉。 何奶奶一愣,接着长叹一声,点头道,“分吧,按照惯例分。明天,我去说,不用把人请进来了,我们院里乱。” 何亭亭听得一愣一愣的,刚想问,就听何学说道,“亭亭,你该去休息了,接下来的就不适合你听了。” “爸爸——”何亭亭一脸的求知欲,大眼睛里明白写着期待。 何学却态度坚决,“亭亭听话。” “好吧。”何亭亭垂头丧气地从何奶奶怀中站起来,磨蹭着往外走。 何学看得失笑,“好了,好好走路,还有,不许偷听。” “亭亭回去好好休息。”何奶奶看着孙女萎靡的背影,忙关心地出声叮嘱。 “哎——”何亭亭应了一声,便加快脚步出去了,出去之后,还带上门。 客厅门口处,刘君酌正在摆弄象棋,见了何亭亭出来,惊喜地道,“亭亭,来,我教你下象棋,以后我们对下。” “好啊……”何亭亭坐到刘君酌对面,仔细盯着象棋纸打量。 刘君酌见何亭亭愿意,忙跟她说了规则,便摆好象棋,准备下起来。 何亭亭是初学者,根本没有什么策略,自然也不懂走一步想十步,所以下得倒快,只是没两下就被吃光子,然后输掉了。 玩了几把,她得了趣味,便兴致勃勃地玩起来,没过多久何玄连来了,站在何亭亭身后指点何亭亭,让何亭亭下得越发有趣味起来。 等到何学一行人出来时,何亭亭已经完全有些熟悉了,下得不好,但是瘾头绝对不小。 何学看看时间,催促几人去睡觉。 林玲玲今晚睡得特别早,她到底是心气不顺,因此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你这是怎么了?”何学讶异地问。妻子平时睡相很好,睡眠质量也很好,从来不会这样翻来覆去的。 林玲玲没说话,但是过了一会儿,她翻身坐起来,“虽然说妈妈的嫁妆和我没关系,可是我听到说要分一大部分给舅舅,这心里就不舒服。还有,分给何觉的,我也十分舍不得!” 她过去就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这次见了,以为是自己家的了,没想到竟然还要分一些出去。 何学晚间在书房见她答应得爽快,还以为她半点芥蒂都没有,此时听了才知道林玲玲并非没有意见,当下道, “给何觉的呢,你就当给一些二婶就好了。二婶对我们家向来是很好的,小时还扔下何觉照顾过生病的我好几天。而给舅舅的呢,你就当亭亭嫁出去,带出去得了。” 林玲玲听了,这么一想,心里果然好受了些,便重新躺下来,问,“你不会觉得我偏心又小气吧?” “是有些,不过我不在意。”何学笑道。 “何领导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林玲玲笑了起来。 次日何亭亭跑完步回来没看到何奶奶,便自告奋勇去叫何奶奶下来吃早餐。 她走到何奶奶小楼下,听到舅公道,“屋地不用给我们,也不用帮我们盖房子,我现在手上还有些积蓄,拿出来买你们的地。至于房子,以后赚到钱再慢慢盖。” “那怎么能行,我不能让你们住那样的地方。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要房子,那就还住我们这里。”何奶奶声音坚决地说道。 何亭亭听到这里,停下脚步来,想了想,看看四周,走到最容易有人经过的地方站着,低头摆弄一株三角梅,耳朵却还是竖起来,听着何奶奶和舅公的谈话。 按照她的意思来说,还是让人搬出去比较好,至于舅公么,年纪大了,倒是可以住在这里的。 这时,舅公坚决的声音再度响起, “姐,你听我的。人心难测,你这样下力气帮忙,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得寸进尺。我家真正拿得出手的是老大,老三有些小心思,人倒不坏,老二心思最多最杂……总之,让他们自己挣钱比你们帮忙好。” 何亭亭听到这里连连点头,的确,一开始对他们太好了,他们会觉得是理所当然,以后一发现何家有怠慢,只怕就会闹起来。一开始小气一点,之后给点好处,才有可能换来感激。 何奶奶只怕也是她这么想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伤感地说道,“可是,我想着你要去旧屋那里住,我这心啊,就翻来覆去的……” “姐,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经过这么几十年,我能过这样的日子。再说了,现在都这把年纪了,儿孙挣来福才最让我开心,别的啊,我都不放在心上了。”舅公的语气先是感伤,继而变得乐呵呵的。 何亭亭听得有些出神,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是舅公,小时锦衣玉食,大了之后日子穷苦困窘、受尽苦楚,会不会有这样的乐观心境。 这时何奶奶的声音再度响起,“那这样吧,房子不盖就算了,屋地你们一定得拿。这么一块旧屋地,还找你们收钱,太寒碜了。” “也好。”舅公顿了一顿,很快又道, “还有,你的嫁妆也不用给我一半,给我五件就好。一则让我拿着想想咱们小时的生活,二则等我去了,我留给几个孩子做传家宝。你两个侄女早嫁了,小时没享受过好日子,终归让我有愧,所以也得给她们一份。” 何亭亭听到这里,忍不住想起何奶奶对自己的疼爱,再根据舅公这说法可以推测,奶奶家里,一直以来都不会太过看轻女孩子的。 “五件这么点,能顶什么用?回头你跟我去,咱们好好挑挑。不过我就一个孙女儿,那些家具肯定都是给了她的,你别挑家具了,别的呢,你随便挑。”何奶奶爽快地说道。 这时舅公又说话了,“姐,真不用。实话跟你说吧,改革开放之后,我去帮人掌眼看古董字画,手上也有些值钱的东西了。我跟你说要五件,是怕你不管不顾给我塞。姐,你得相信,我们家的男人,每个都是有本事的。” 何亭亭听着这话,略一犹豫就信了。估计舅公手上都是古董类的东西,所以舍不得卖出去,以至于日子过得还是穷困。 她正想着,忽听得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三表姐高昂的声音远远传来,“何亭亭,你在那里做什么?” 何亭亭回过神来,“我来叫我奶奶吃早餐,你不去吃吗?” “我叫我爸妈呢。”三表姐说完,又冲何亭亭喊,“那你快点喊啊,早餐早就好了。” 何亭亭没再理会她,回过神来扬声喊道,“奶奶,舅公,你们在吗?该吃早餐了……” “马上就下来……”屋里传来何奶奶的声音,接着就响起脚步声。 何亭亭想了想,干脆等在楼下,和何奶奶及舅公一起过去。 其实要给出财产,而且是给关系亲厚的亲戚,她倒不至于心疼,但是却也做好艰苦奋斗的打算了。毕竟要拿出那么一大笔钱和不动产,她得多赚钱才能买回来的。 现在听到舅公的决定,她一面佩服,一面还是决定多赚钱,以后也好好孝敬这个明事理的舅公。 吃完饭,舅公就叫儿孙辈去何家旧屋打扫,迟些住进去。 一听说要搬出宽阔、低调奢华的客家围屋,住进一间破旧的泥砖房子,二表伯母当即就闹了起来,大表伯母和三表婶也有些不愿意,但是并没有站出来做出头鸟。 三个表伯表叔也不大愿意搬出去,何家大宅这么大,只住了一小部分,其余的空着也浪费,不如给了他们住。 舅公见了,沉着脸看向三个儿子。 大表伯见了,脸上羞愧一闪而过,便看向自己的妻子,“我们走吧,趁着还早,把房子收拾了。” 大表伯母不想去,可是又不好拒绝丈夫,便缓慢移动身体,眼睛却不住地看向二表伯母。 何亭亭看着这些亲戚,心里暗叹,果然像舅公说的,老大心肠算是最厚道的。 这时二表伯母不负大表伯母所望,扭头冲何奶奶叫道,“姑奶奶啊,我们可是你嫡亲的侄子侄媳妇呢,你就要赶我们走吗?我们大老远从北方下来……” 何亭亭见二表伯母竟然冲何奶奶叫唤,心里腻歪透了她,刚想说话,就听舅公道,“不去打扫的,屋地就没份了。当然,这片宅子,更加没有你们的份。” 他说完,不看几个儿子儿媳妇的反映,转身就走。 二表伯母一听屋地,马上追问,“爸,屋地没份是什么意思?如果去了,屋地我们就有份吗?”问了没得到回答,她马上看向何奶奶,“她姑,你们把旧屋的屋地都给了我们吗?” “嗯,我们家里装修现在住的,就没什么余钱了,帮不了你们太多,所以就把旧屋送你们了。地应该还挺大的,你们可以去看看,大家分好。”何奶奶温和地说出早就和幼弟商量好的说辞。 这话一说出来,屋中的一众亲戚很快拿上工具走光了。 何亭亭看着空了的厨房,伸伸懒腰笑道,“舅公真厉害。” “我回房看书去了。”何玄连笑着说道。 下午,刘君酌回来,带回来了何亭亭早就想要的鹦鹉。 何亭亭大喜,盯着鹦鹉不住地打量,又小心翼翼地想伸出手去摸一摸,可看着那鹦鹉的嘴巴,到底不敢上手去摸,口中问道,“君酌哥,你这是从哪里买的?我们上次到街上去,可没有看见有鹦鹉呢。” “托人从香江带过来的,好像是亚马逊的品种。”刘君酌见何亭亭高兴,自己也异常兴奋,笑道,“这只鹦鹉没多大,我们可以一起教它说话。你上次不是说想教鹦鹉背诗吗?以后我们一起教。” 何亭亭不住地点头,“好。”说完了再也忍不住,手轻轻落在鹦鹉身上,摸到了鹦鹉绿莹莹的羽毛,然后发出一声兴奋的惊呼,“我摸到了,君酌哥,我摸到了。” 看着少女像个小孩子似的跟自己献宝,刘君酌美得心都要化了,他握了握拳头,笑道,“以后它就是你的,等熟悉了,你可以随时摸它。” 两人正说着,大表姐几人走了过来,她们见了鹦鹉,都小小地惊呼一声上前来,其中三表姐激动道,“这鸟儿长得真好看,我能摸一摸吗?” 她这么问着,不等何亭亭回答,就伸手过去摸了。 那鹦鹉虽然经过驯养,但是初来乍到,野性还残存,骤然被个陌生人摸了,顿时恼得伸嘴就啄。 “哎呀——”三表姐惊呼一声,摸着自己的手痛得眼泪都下来了,气得骂道,“扁毛畜生,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伸手对着鹦鹉就拍。 何亭亭终于反应过来了,忙喝道,“给我住手,不许打我的鹦鹉!” 刘君酌一边将鹦鹉笼子提起来,一边看向三表姐,“你给我差不多一点,不然马上滚出去。” “你、你……”三表姐对何亭亭的话没什么反映,却被刘君酌的话伤透了心,红着脸讷讷,半句也说不出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46 她拿刀砍了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大表姐可逮着机会了,当下就开始讽刺,“我早就跟你说了,要注意礼貌,别丢了我们家的脸……你看你,把君酌给得罪了……” “刘君酌,我、我没有……”三表姐红着眼眶看向刘君酌,满脸的委屈。 何亭亭见两人似乎都对刘君酌大有情意,便冷笑道,“好了,我准备休息了,你们都出去吧。”这样直白地送客本来是不该的,可是她此时太过生气,就顾不得许多了。 “亭亭,那你好好休息。”刘君酌温和地说完,转身凶神恶煞看向何亭亭的几个表姐,“还不滚出去,要我拿扫把吗?” 几个少女红着脸,羞愧地起身出去了,出了门口,大表姐和三表姐互相埋怨,都说是对方的错。 二表姐拉着两个妹妹,打了招呼便快快走了。她觉得跟老大和老三在一块,一张脸根本不够丢的。 到了周日下午,舅公一大家子多买了铺盖,就搬出去了。几个表姐十分舍不得,可是家里大人要搬出去,她们就留不得了。因此走的时候,不住地说晚上要过来看电视。 对晚上要过来看电视这个说法,何亭亭没理会她,何奶奶和林玲玲笑笑,只说“想来就来”并不敢如同往常一样热情邀请。 何玄连则嘿嘿笑道,“哎,来我家看电视也好啊,但是林生伯家也有电视机,和你们比较近,你们要是不愿意走,就去林生伯家看。村里人嫌我们这里远,都是去他家看的。” “臭小子,看你说的什么话。”林玲玲训了何玄连一句,又冲走在最后的大表姐几人笑道,“你们想来就来,别客气。” 何亭亭见两个不讨人喜欢的表姐一脸意动,似乎是要来的,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个好主意,笑道, “是啊是啊,来吧,这村子里不会闹鬼,来了也不怕。前几年沈十伯不知道被谁剥光绑在晒谷场,绑了一晚上都没遇上鬼,就是身上被虫子咬得发红。” “我听村子里的人说是他老婆的鬼魂回来报仇的,她老婆死时肚子里带着孩子,是大凶,时不时会回来找人。”刘君酌听了何亭亭的话,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跟着掰扯起来。 何玄连点头,说得煞有其事,“是啊,听说身上的伤痕,挺像他以前打他老婆的伤痕。因为这事,沈柱生到现在一直娶不上老婆,晚上也不敢外出。” 林玲玲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忙喝止,“好了,别胡说了,没有的事。” 何亭亭忙道,“那我不说了。”说完冲两个脸色已经发白的表姐嫣然一笑,便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 刘君酌是惯了注视何亭亭的一举一动的,见她这样笑,便捅了捅何玄连,示意何玄连也这么无言一笑,给两个讨人厌的少女无限想象空间。 所幸何玄连平时也惯了恶作剧的,当下就露出了个阴险的笑容,效果十足。 “那、那我们有空再来……”怕鬼的大表姐绿着脸说完,急匆匆地拉着三表姐跟上前面的大部队。 林玲玲和何奶奶见人走得有些远了,便摇摇头冲何亭亭三人道,“你们啊,就是调皮。”说完也跟着出去了,她们作为主人,到底是需要跟去帮帮忙的。 舅公一家搬出去了,何亭亭几个小的要上学,何学要上班,林玲玲要去看香水公司和化妆品公司的在建楼房,何奶奶要去看刺绣,因此白天经常没人在家,差不多到了饭点时候大家才回来。 这么一来,大表姐和三表姐等人即使想白天到何家去,也因何家无人而无法成行。至于晚上,她们在村子里打听过沈柱生被光着绑了一晚的事,确切知道闹鬼,也不敢出绕到何家看电视,而是就近在沈林生家看了。 有时舅公这些大人夜晚到何家看电视,大表姐和三表姐才敢跟着进入何家。每当这种时候,她们总想去何亭亭房中,可是何亭亭关进房门在房中学习,压根不鸟她们。 到林玲玲和何奶奶没那么忙了,大表姐和三表姐几人却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白天也是不得空闲,故此并没有太过打扰到何家。 何亭亭要设计、要调试香水,还要学习,每天仍旧忙忙碌碌的。到了周末,她仍旧忙碌着,并以此为借口,极少让大表姐和三表姐上门来。 家里有叫人不喜欢的两个表姐让何亭亭心情略有些不愉快,而在学校,她也有些烦恼。 她在魔都宾馆的设计获得了成功,也打响了知名度,因此在学校很多家境较好的学生心目中,地位超然,并且受到了追捧。家境好的学生追捧她,让家境普通或者相对贫困的学生忍不住跟风,也对她不住地吹捧。 这样的吹捧原本并不算什么,可是何亭亭高中三年是打算低调的,这吹捧就变得强人所难了。 不过,学生们吹捧,也仅限于遇上了说几句好话,这还能忍受。可是,可是林惜微同学的热情,就对何亭亭造成了真正困扰了。 这不,这才下课,林惜微又来了,“亭亭,我很喜欢你帮我家弄的设计和装修,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 何亭亭摸摸额头上跳动的青筋,拿说了无数次的话搪塞,“这做朋友讲究缘分,不是说做就做的。” “就是,要讲究缘分,我和亭亭有缘分,你没有,别浪费时间了。”李如华在旁嘚瑟地笑着说。 林惜微瞪了她一眼,“我又没跟你说话,你别自作多情跟我讲话。” “谁自作多情了,明明就是你自作多情……”李如华跟林惜微吵了起来。 何亭亭觑着机会,赶紧跑了。 张向京跟着她回了教室,笑着问,“你怎么不跟林惜微好啊?她那个人不错,就是爱跟如花吵。” “你、你觉得我好啊?”跟着进来的林惜微刚好听到张向京的话,脸蛋顿时红了,“你、你也不错啦,就是有点清高,不大爱搭理人。” 张向京清俊的脸瞬间红了,背地里说别人被当场听到,太尴尬了,虽然他说的话并不得罪人,也不是中伤。 何亭亭原本有些烦林惜微追着进来的,但看到她和张向京都红了脸,心情忍不住好了起来,将来人来来去去地打量。 林惜微被何亭亭这样打量,心里有些不自在,便色厉内荏地叫,“你看什么嘛。” “看两只红红的猴子屁股!”跟进来的李如华笑嘻嘻地取笑道。 “对呀,都一样红了。”何亭亭忍不住笑起来,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张向京和林惜微。 刘君酌在埋头对账,闻言抬起头来扫了一眼张向京和林惜微,说得言简意赅,“挺般配的。” “你、你……”林惜微一跺脚,捂着脸跑了。 张向京脸红得要滴血,看了何亭亭一眼,难得地粗鲁起来,踢了刘君酌课桌一脚,“你胡说!” 何亭亭本来笑得眉眼弯弯的,可是被张向京这么看一眼,觉得自己这做法有些不厚道,便忙收住了笑容。 只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盘算,和林惜微做好朋友,以后让林惜微也加进来一起玩。就是不知道,如花会不会同意。 这么想着,何亭亭看向李如华,却见李如华脸红红的,正羞答答地低着头,她顿时大奇,问,“如花,你脸红什么?刚才君酌哥又没有说你。” “我、我只是有点热。”李如华结结巴巴地说完,便低头假装认真看书,没敢理会何亭亭了。 何亭亭见状,只好坐下来,扭身看向刘君酌,“君酌哥,你什么时候能算好?我想和你下棋了。” 刘君酌闻言手一顿,但还是笑着回答,“下一节课的课间就可以了,你可以先想想怎么走。”少女什么都好,可就是个臭棋篓子,下得极差,且十分喜欢悔棋,何家如今没人愿意跟她下棋。 就连爱女如命的何学,对此也无法包容,每当何亭亭兴致勃勃地提出要下棋的时候,何学马上就将他推了出去,完全忘了“男女授受不亲”以及对他的防备。 其实刘君酌自己也不喜欢和臭棋篓子下棋,例如他爷爷和他三叔,可是他却喜欢和何亭亭下棋。 虽然棋下得差,又爱悔棋,可是少女明眸皓齿,巧笑嫣然,比什么都要赏心悦目。 她下棋的时候,如同削葱一般的纤纤玉指执着棋子,好看得紧;要悔棋的时候,她还会撒娇,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人,没人能拒绝得了;等到她认为自己走了一步好棋时,又会露出狡黠得意的笑容,可爱极了。 刘君酌是百看不厌,所以对于和何亭亭下棋,向来是不会拒绝的。 由于林惜微的锲而不舍,再加上何亭亭也有些松动,很快林惜微就打入了何亭亭这个小圈子,和何亭亭这个小圈子一起行动了。 何亭亭为了不让李如华难过,是事先问过李如华的,她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说服李如华的,没想到李如华很爽快就同意了接纳林惜微,压根不用她费口水。 何亭亭有些好奇,但是转念一想,都是从京城来的,估计她们早就熟悉了,平时吵吵嘴,不过是有些看不顺眼罢了。来了南方,慢慢发现对方也不是很差,自然就冰释前嫌了。 其实,李如华原本是不乐意接纳林惜微的,可是想到林惜微有可能和张向京是一对,便点头同意了。 时间到了十二月份,一股寒流从北方下来,鹏城开始降温了。 何亭亭早晚上学,就穿上了冬装,包得严严实实的。 这天中午,她和刘君酌、何玄连及李真真一起骑车回家,才进村就被扑出来的一个女孩子拦住了。 “王雅竹,怎么啦?”何亭亭忙急刹车,然后看向扑出来的女孩子。 王雅竹是王雅梅的三妹,此刻冻得小脸发紫,浑身发抖,脸上满是泪水,“亭亭姐,求求你救救我大姐……” “雅梅她怎么了?”何亭亭听了这话大惊,担心得马上从车上下来。 她最近忙得很,极少和王雅梅一起玩。偶尔见了面,也是打个招呼就分开了,并不清楚王雅梅的近况。 此外,由于王雅梅在镇上的工厂上班,每月有收入,上班下班很稳定,何亭亭向来不担心她会有事。有了这么个前提,此时突然听到王雅竹求救,何亭亭顿时又惊又怕。 李真真也飞快地从车上下来,走向王雅竹,焦急地问,“雅竹,你大姐怎么了?你快说啊!” 刘君酌见何亭亭停下来了,便也下了车,又给何玄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先回去。 何玄连委实不想理会王家的事,加上他是高年级,早晚回教室都得比低年级的提前,拖延不得,便点点头,骑着车回去了。 王雅竹喘得厉害,结结巴巴地哭着说道,“我、我大姐她、她拿刀砍了人,要被抓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何亭亭和李真真异口同声地失声惊叫起来,继而又急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王雅竹不住地抹眼泪,“我也不知道,她跑了,可是人家带着派出所的人上门来了。呜呜……亭亭姐,真真姐,你们帮帮我大姐啊,我不想她坐牢。” 她是王家女,也是从小被家里打骂大的,幸好上头有个大姐王雅梅,总是护着她。这么一来,她们几个姐妹之间的感情就十分好。 刘君酌在旁看到何亭亭和李真真都慌神了,便开口问道,“你具体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雅竹听了,忙点点头,一边抹眼泪一边详细说起来, “我、我爸我妈让我大姐和亭亭姐在城里的同学做好朋友,等关系处得差不多了,就让人家帮忙给他们介绍一份工作,可我大姐不愿意。我爸妈很生气,就偷偷找了个男人来,想让我大姐跟那个男人结婚。” “然后呢?”何亭亭听得咬牙切齿,王良生和方秀兰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啊,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47 有仇报仇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王雅竹深深地吸了口气,语气顺畅起来,可是里头的愤恨却也十分明显, “我大姐说那男人不走寻常路,是什么阴谋,可是被她躲开了。可是,昨天晚上,我二姐被那个人糟蹋了,我大姐早上知道,一声不吭就跑出去了。等人家家人找上门来,我们才知道她拿刀去砍人了。” 何亭亭虽然不知道“糟蹋了”具体是怎么样的,但是充分明白这对女人来说肯定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当下气得直发抖,“你大姐把人砍死了吗?” 刘君酌一听,就知道何亭亭气糊涂了,但是知道她气在头上,并没有说什么。 “没砍死,才砍了两刀,听说流了很多血。”王雅竹抽抽噎噎地说道。 李真真抹着眼泪,“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太丧尽天良了!亭亭,我们去告那个人!” 何亭亭气极了,“一定要告!我们马上回去,吃完饭就商量着怎么告。”说完了忍不住磨牙,“没砍死他,算他命大!” 刘君酌见了,忙拦下何亭亭,“亭亭,别急,我们先问问王雅兰的意见,也问问王雅竹的意见。” “还问什么,都这样了,难道还让人欺负吗?本来就是雅兰吃了亏,难道还要折了雅梅吗?”何亭亭握紧拳头,咬着牙叫道。 “那当然不,但是我们是要帮王家几姐妹的,肯定要看她们的意愿。”刘君酌拍着何亭亭的背脊柔声哄道,“你别冲动,我们好好处理。王雅兰的名声也很重要的,要不要告,得她说了算。” 何亭亭听了这话,知道说得没错,便深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向王雅竹,“雅竹,这件事如果告了,你们王家会被人家指着背脊说的,你愿意吗?” “我、我不知道……”王雅竹哭着说道。她觉得不告的话,自己大姐就会被捉进监|狱,可是告了,自己二姐这辈子就再也不能嫁人了,自己家里从此也要被人笑话。 何亭亭听了王雅竹这样的话,心里怒火熊熊,可是却发泄不出去,一时之间为难极了,点漆的明眸宛如燃烧起来一般。 “我们先回去,好好商量,不用急着下决定。”刘君酌见何亭亭虽然愤怒,但是却没有再冲动地说什么话,便松了口气,开口劝道。 李真真哭着点头,“我们一定要帮雅梅和雅兰,一定要帮她们!”她家不像何家那样严防死守,所以她隐隐约约知道女孩子被糟蹋了是什么意思。 何亭亭点头,然后众人一起骑车回家。 因为怕家里人担心,所以何亭亭和刘君酌先回家一趟,然后找了个借口跑出去找王雅兰。 王雅竹很机灵,在何亭亭和刘君酌来的时候,把王良生和方秀兰引了出去,所以何亭亭和刘君酌长驱直入,进入了王家。 李真真跟在何亭亭身后,脸上带着担忧,进了王家之后,她一马当先,走到王雅兰房门前压低声音问,“雅兰,你在吗?” “真真姐,我姐在……”里面走出了个小女孩,正是王雅梅的四妹王雅菊。 李真真忙走进去,“雅菊,你雅兰姐怎么了?” “她一直不说话,就在哭,或者发呆。”王雅菊皱着眉头,担心地说道。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何亭亭略一犹豫,便跟着走了进去,同时让王雅菊出去,在门外守着。 刘君酌没有进去,也站在门外守着。 何亭亭进了房,看到王雅兰坐在床边发呆,双目红肿,脸色蜡黄蜡黄的,带着憔悴,仿佛一朵才开的花以最快的速度凋谢了。 “雅兰,你、你现在怎么样?你跟我说说话。”李真真走到床边,拉着王雅兰的手问道。 何亭亭见了王雅兰这个样子,心里的愤怒就要汹涌而出,她握紧拳头,深吸了口气,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去搬了一张矮脚凳递给李真真,自己再找不到凳子,便只好站着。 “雅兰……”李真真见王雅兰不言不语,便红着眼睛伸手拉了拉她。 王雅兰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我上一辈子是不是做了很多坏事,或者欠了王良生和方秀兰两个很多钱,所以要投胎到这个家?” 何亭亭听了这话,心中一酸,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李真真哽咽着抹眼泪,根本说不出话来。 “昨晚上夜班,我原本是和我姐一起回去的。可是我姐被方秀兰叫走了,我只好一个人走。没想到、没想到会这样……”王雅兰的泪水潸然而下, “后来我才知道,我姐跑掉了,方秀兰又骗了我去。我看见我姐回来找我了,可是我被捂住了嘴,我根本叫不出来,然后我就被带走了。” 何亭亭双手握得紧紧地,指甲直戳手心,她握住王雅兰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我会帮你请律师告那个人,你怕吗?你愿意告那个人吗?” “告了之后,会人尽皆知吗?”王雅兰回视何亭亭的目光,她的眼睛里没有少女该有的天真纯洁,更多的是历尽苦难和沧桑的疲惫。 何亭亭点头,“回。可是,即使不告,还是会有人说闲话的。告了,起码能挣回一个公道。” 王雅兰的泪水不断地滑落,悲哀地说道, “可我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如果闹大了,她们就嫁不出去了。我不能让她们嫁不出去。亭亭姐,你从小过得好,你不会明白我们几个拼命想挣脱这个家的心情,你不会理解我们能想到的离开这个家的唯一出路就是嫁人。我不能让她们无法嫁人,一直留在这里受苦。”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房间。 这是她、王雅梅、王雅竹、王雅菊四个人的房间,小小的一间房,放了两张小床,剩下的空间太小太小了。可是就在这个极小的房间里,她们也曾很快乐。 现在长大了才知道,曾经的快乐,不过是因为什么都不懂,对什么都没有要求,对什么都没有什么追求,觉得所能得到的已经是最好的了。 慢慢地长大,慢慢地懂事,又见过何家和很多人家女孩子的房间,她们才知道,她们四个是过得最悲哀的。 何亭亭紧紧地捏着王雅兰的肩膀,“可是你什么都不做,你父母还会把手伸向你两个幼小的妹妹。你得有东西震慑他们,你得让他们感觉到恐惧!” 李真真擦去眼泪,看着何亭亭和王雅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原本也是主张告的,可是诚如王雅兰所言,告了之后,就闹得人尽皆知了,这样的后果太可怕,王雅兰未必能接受。 “我可以拿我这件事威胁他们。”王雅兰双手握着床上的棉被,咬着牙说道。她的目光里带着凶狠,似乎还有威胁还没说出口。 何亭亭气得不住地摇王雅兰,“那有什么用?等他们做了,你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她不明白,王雅兰为什么要想那么多,而不是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王雅兰还没说话,外面忽然传来方秀兰喝骂王雅竹的声音,“敢骗我,回去我打断你的腿!” 何亭亭愣了一下,从这声音来看,方秀兰距离王家已经很近了,她现在才发现,想来是刚才太过出神,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你们走吧,他们回来了,我们这里,又要有战争了。”王雅兰麻木而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李真真忙站起来,拉着何亭亭就要离开。 何亭亭反手握住李真真的手,冷笑道,“不,真真,我们不用走,我就不信方秀兰敢怎么样。” 她本来就看不上方秀兰和王良生两口子,经过这件事之后,更是觉得两人猪狗不如。 这时外面又传来了方秀兰的声音,“这两天记得做饭喂猪,我要帮你二姐把事办了,虽然说年龄还没到,但是过去住几年,也就差不多了。” 李真真听着方秀兰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她一把甩开何亭亭的手,冲了出去,“方秀兰,你还是不是人了,有你这样卖女儿的吗?” 何亭亭没拉住人,只得也跟着出去了。 她才走到门口,就看到方秀兰指着李真真骂,“你爸妈没教你要尊重长辈吗?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李真真我告诉你,我等会就去问问你的爸妈,问他们是怎么教你的。” 何亭亭听了,秀眉一竖,喝道,“你还有脸说自己是长辈吗?看你做的是什么事?比流|氓还不如。” 虽然何家的家教不许这么直白地骂长辈级的人物,可是何亭亭实在太生气了,压根就将一切都抛到了脑后。 “何亭亭,这是我家的家事,你何家可管不着。”方秀兰见了何亭亭,无形中就觉得自己矮了几分,所以说话也就没有原先的硬气了。 何亭亭冷笑道,“我还真管不着,所以正准备回去,找村里人问问,卖女儿是哪里的做派。现在虽然不是过去了,但是包办婚姻,买卖童养媳,到底是不合法的吧?” 她不会吵架,可是此时觉得气极,所以竟然超常发挥,说得前所未有地给力。 “你胡说八道。我这里是正常的帮女儿订亲,不信你就问问雅兰,问她是不是愿意。”方秀兰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何家虽然有钱有势,但是也管不到我王家头上。” 刘君酌上前来,鄙夷地看向方秀兰,“亭亭说了,没打算管你们家的事,只是好奇问问而已。至于是不是定亲,那得大家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按他的性子,才懒得费口舌呢,直接揍或者套了麻袋揍,保证爽快得很。 可是何亭亭要这样,他少不得就陪着她,做她的后盾了。 方秀兰见刘君酌说话,心里就更怵了,喝道,“这里是我家,你们赶紧给我出去,不然我就要赶人了。还有,生按白造到我家身上,我家也不会忍的。” “村里人会告诉你,是不是生按白造的。”何亭亭冷冷地说完,拉着李真真就要出去。 这时忽然听得一人道,“不是生按白造的,是证据确凿的,我已经拿到证据,并且去派出所报案了。” 何亭亭和李真真听到这声音,俱是大喜,转身看向门外。 只是这一看,那喜意马上落了下来,变成了恐慌和担忧。 门外,站着异常狼狈的王雅梅以及两个身穿制服的人。两个穿制服的,显然是派出所的人。 方秀兰一听王雅梅的声音,眉头就竖起来,一边扭头回去看一边骂,“你这赔钱货,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还敢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她骂到这里,看到两个身穿制服的人,再也骂不下去了,且脸色瞬间变得刷白。 “雅梅,你……”李真真看着王雅梅,很是惴惴不安。 何亭亭也是心中忐忑,她不敢确定王雅梅是被捉了还是带人回来报案的。 “我故意伤人我认罪,可是有人欺负了我二妹,我有仇报仇,拿了证据去报案了。”王雅梅冲何亭亭和李真真露出个笑容来,眼圈却瞬间红了,但并没有流眼泪。 没有人知道,昨夜一整夜以及今天一上午,她以十四岁的年龄,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承受了什么。 “你敢——”方秀兰下意识就想威胁,可是目光扫到两个身穿制服的人,吓得马上改了口,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我们没有,我女儿她、她、她恨我们不让她读书,故意来害我们的……” 个子高的制服严肃着一张脸,“证据我们已经拿到了,下面带人回去调查,到底是不是,调查过就知道了。” 方秀兰听到这里,腿一软,瞬间坐倒在地上,“不,不……没有……不是……” 何亭亭看到方秀兰这个样子,觉得可笑至极,可是眼角余光看到王雅梅狼狈的样子,又觉得心酸。 不知道王雅梅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了派出所,又带着人上门来的。 她只知道,王雅梅这么做,心中对王良生和方秀兰是半点亲情也没有的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48 莫欺少年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王雅梅看向何亭亭,“亭亭、真真,你们先回去吧。你们下午还要上课,别在我这里耽搁了。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们的,你不用担心我。” 何亭亭点点头,打量了王雅梅一眼,见她衣衫脏污,还带着血,一边脸颊肿起来,异常的憔悴和狼狈,便认真地道,“如果有事,记得一定要找我。如果我不在家,你去我家找我奶奶。” “我知道。”王雅梅麻木着脸点点头。 “你一定要好好的。”李真真担忧地看向王雅梅,一副舍不得走的样子。 王雅梅点头,“我会的,你们快走吧。” 何亭亭见她态度坚决,知道她是打算自己处理这件事,便点了点头,拉着李真真,叫上刘君酌一起离开了。 出了王家,何亭亭和李真真没什么心情,便埋头踢着石子走路。 半晌李真真抬起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自言自语道,“生活会这么多磨难,是不是因为贫穷和贪婪?” 她家环境不算好,可是已经脱离了贫穷,此外,她父母并没有王雅梅父母那种贪婪。所以,她一直过得挺好的。至于何亭亭,她家属于富裕,父母更是好得没话说,因此何亭亭过得很幸福。 只有王雅梅,家里穷,父母又贪婪,即使王良生和方秀兰面子上一直做出大方的模样,可是到底没能遮掩住什么,使得村里人都知道她家里穷。 何亭亭一愣,想起自己的上一辈子,便摇摇头,坚定地说,“并不完全是。” “可也是原因之一,不是吗?”李真真扭头,用带着泪光的眼睛认真地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伸手过去握住李真真的手,“是,但是如果王良生和方秀兰对几个女儿多一点父爱和母爱,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 她才说完,就被李真真一把抱住了,紧接着就听到了李真真呜呜咽咽的哭声,“我一直希望我们都好好的,一起快快乐乐地长大。可是现实和理想隔了好远好远,似乎永远都走不到一起。” 何亭亭听她这么说,再想到王雅梅和王雅兰的样子,心里也发酸,便回抱住李真真不说话。 李真真太难过了,继续往下说,“雅梅她喜欢跳舞,可是腿摔伤了再也不能跳,梦想猝不及防就破碎了。我以前想着,等我高中毕业考大学,我就考可以医治腿的,以后把她的腿医治好。” 何亭亭听了这话,忍不住想起上一辈子的李真真,她记得上一辈子李真真是神经科的,当下就道,“你不喜欢神经科吗?” 李真真抱着何亭亭,哭着问,“神经科是什么?我不懂,我只想学能帮我朋友的。” 何亭亭原本只是心酸,听到这话就变成了鼻酸,而且眼眶瞬间湿了,她紧紧地抱着李真真,“真真,如果我撞伤了脑袋醒不过来,你是不是就会读神经科,帮我医治脑袋啊?” 上辈子她是植物人,李真真是神经科的,会不会,李真真就是为了自己才学的神经科呢? “傻瓜,不许说傻话,你才不会撞伤脑袋呢。”李真真一把推开何亭亭,板着满是泪水的小脸看向何亭亭,“不许你说这些,你要记住,我们都会好好的。” 刘君酌也沉着脸上前来,“这话不许再说,哪里有这么咒自己的?你会好好的,我会保护你,不让人伤害你的。” 何亭亭伸手抹了眼泪,“我只是打个比方。” “打比方也不行。记住了,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刘君酌继续板着脸说道,他在南方住了这么多年,虽然不至于迷信,但是事关何亭亭,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对,不能说不吉利的话。”李真真伸手去抹眼泪,认真地看向何亭亭,“你要记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能为雅梅做的,也一定能为你做的。 何亭亭听懂了李真真的潜台词,想起上辈子奋战在神经科的李真真,再看看眼前青涩的少女,泪水流得更急了,她一把伸手将李真真抱住,“真真,你真好。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最好的。”没有人能够代替的好朋友! 并不是要追究上辈子李真真是不是真的这样为自己付出过,只是这一刻突然情不自禁而已。 而知道了之后,何亭亭万分庆幸自己有李真真这个朋友,这个无论她贫穷还是富有,都待她始终如一,都希望她好好的好朋友。 “嗯,我们都要好好的,一定不能有事。”李真真不知道何亭亭心内是如何的翻天覆地和感动,她现在是为另一个朋友王雅梅而难过,“雅梅是我第二好的朋友,希望她不要有事。” 刘君酌在旁听着何亭亭说“最好的朋友”,没说话,他心里想,他要做她的丈夫,唯一的。 何亭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胡乱地擦着眼泪,“嗯,希望她不会有事。我们也好好想想办法,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好好帮帮她。” 刘君酌觉得王雅梅这个朋友对何亭亭来说,简直一无是处,永远只能带来烦恼。只是,到底是识于微时的朋友,有一个“真”字,无法用利益来衡量。 所以,他很多时候,都不会去干涉何亭亭和王雅梅之间的事,甚至会去筹谋划策。 此时看到何亭亭这样哭,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便上前来,“好了,眼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先回去吃饭,再想想自己能做什么。” 何亭亭和李真真听了这话,都没有反驳,而是伸手擦眼泪,擦完了,便分开了。 中午吃完饭午睡时,何亭亭想了一会儿,觉得王雅梅如果要打官司,自己一定要借钱给她。如果对方有后台,敢靠人脉打压王雅梅,那她也要通过室内设计和装修公司找人脉,绝不能让王雅梅处于下风。 午睡起来,何亭亭在去大门的路上,将自己的想法和刘君酌、何玄连说了。 “应该没那么复杂的,估计用不到我们的人脉。”刘君酌说到这里,眉头微皱,“只是有一点比较麻烦,那就是证据。” 何玄连不知道具体的事,闻言便惊讶地问,“怎么,很严重吗?还要打官司,还要后台人脉?” 何亭亭板着小脸点头,“真的很严重!”穿制服的人都上门来了,还不严重吗? “虽然严重,但是三哥你别管了,免得招惹麻烦。”刘君酌看向何玄连,叮嘱道。何玄连这人他很了解,性格爽朗又仗义,即使讨厌王良生和方秀兰两口子,但如果知道王雅兰的事,估计还会因同情弱小而帮忙。 刘君酌不敢让何玄连帮忙,免得被王家逮着机会扯上关系。 眼下王良生和方秀兰竟然丧心病狂到设计自己的女儿,恨不得马上贴上一个人,估计有什么事急需用钱。何玄连如果招惹上,估计会被王家紧紧咬住。 毕竟整个沈家村,或者说整个镇上,比何家更好的条件估计找不着。何玄连,绝对是王良生和方秀兰两口子心目中最好的乘龙快婿。 何亭亭听到这里,也想起王良生和方秀兰两人对何玄连的青睐和上次的荒唐,忙点点头,“对,三哥,这事你不要管,让我管好了。”说到这里,又不放心地叮嘱刘君酌,“君酌哥,你也不要管,我怕他们会找上你!” 王雅梅几姐妹自然不会如何,可是王良生和方秀兰会啊。这对夫妻过去虽然要面子,但是看现在这样子,估计已经不要面子了。 刘君酌笑道,“我表面上不会管,但是背地里做军事。你平时可以多问我,需要人脉也可以跟我说,我会悄悄帮你的。”他想做何家的乘龙快婿,可不想被王家盯上,所以尽量少管王家的事。 但是他也担心何亭亭会有危险,所以不敢什么都不过问,便苦心谋个背后出谋划策的角色。 “好。有需要我就找你帮忙。”何亭亭点着头说道。 到门口推了车出门,骑着去和李真真汇合,何亭亭在路上跟李真真说自己的打算。 “好。”李真真也认同了何亭亭的办法,接着又道,“我问了我妈,我妈说雅梅砍人这事,整个村子都知道了。至于雅兰的事,很多人隐约也知道了。我让我妈多关注这事,有变化就告诉我。” 何亭亭听到这里,才想起自己忽略了各种消息,只是现在竖起耳朵听也听不到几句,便寻思着今晚回去,找二奶奶也打听打听。整个村子里,若论打听消息,二奶奶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 哪里知道,她下午放学回家,发现这事又有了转变,并且已经尘埃落定。 正在何家和何奶奶说闲话的二奶奶告诉何亭亭,王雅兰不让王雅梅告,并且以这件事要挟那个糟蹋了她的男人,不许告王雅梅砍伤他。 也就是说,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是,王雅兰吃了大亏,王雅梅和那个男人都没事。 虽然王雅梅对这件事十分不满意,扬言要砍死那个男人给王雅兰做补偿,方秀兰和王良生也不满意自己赔了个女儿却什么都没得到,但是由于受害者王雅兰态度异常坚决,并且以鱼死网破这种方式威胁,所有人最后还是听了她的。 何亭亭听到这样的结果,心里十分愤怒,咬着牙不甘地叫道,“王雅兰怎么这么傻这么软弱啊?她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她也有她的考量,既然他们一家人都同意了,你就别去说什么了。这样不好的事,人家恨不得全忘掉,你要是隔不了几天去提一提,人家心里肯定不高兴。”何奶奶认真地叮嘱何亭亭。 她一点都不想让孙女儿知道这样的破事,可是根据她所知的,孙女儿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她此时不让二奶奶好好说清楚,而是让孙女儿自己去打听,只怕听到更不堪的,因此就默认让二奶奶说这件事。 何亭亭听了,心里憋了一股气,极度讨厌王雅兰这种绥靖做法,且恨不得将那个糟蹋了王雅兰的男人剁成肉酱,可是诚如何奶奶说的,人家王家都不追究了,她一个外人能怎么管? 吃完了饭,何亭亭到底心有不甘,悄悄地去王家找王雅梅。 她没敢从正门上门,而是站在王家屋后,拿了石子去扔王雅梅几姐妹的木窗户。过去她和李真真要来找王雅梅玩,又怕惊动王良生和方秀兰,也是用这种方法跟王雅梅联系的。 不一会儿,王雅梅就出来了。 她此时已经换过一身衣服了,走路低着头,到了近前才抬起头来,露出清秀的脸。 只是,她清秀的脸上带着麻木,目光中则饱含愧疚。见了何亭亭,她紧紧地拉着何亭亭的手,咬牙切齿地道,“亭亭,雅兰这是为了我,为了我。这件事她代我受过,却还要为了我忍气吞声。” 说到最后,声音里的不甘和怨恨,几乎要实体化。 何亭亭马上想起上一辈子听到家人死讯时的自己,也是如此不甘和绝望的。 她收回思绪,盯着王雅梅的目光,认真的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以她对王雅梅的了解,王雅梅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态度比她还要干脆利落还要不顾一切。现在这样忍气吞声的做法,绝对不是王雅梅的风格。 王雅梅回视何亭亭的目光,一字一句,说得异常认真, “等。等到我们几姐妹长大出嫁。那时我有能力了,我会让他不得好死。走正常的法律途径我没有办法,可是总会有别的办法的。现在我不知道,可是有一天我会找到的。莫欺少年穷,我记着这句话!” “我一定会帮你的,你有需要就告诉我。”何亭亭认真地说道。 王雅梅点头,“你回去吧,别总来找我了,免得影响了你的名声。发生了什么事,村里的人隐约都知道的,你不该来我这里。” “我这就回去,你有什么事一定记得来找我,别自己一个人做决定。”何亭亭伸手握住王雅梅的手。 王雅梅点点头,又催何亭亭赶紧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49 豁出去一把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没别的事,且要上学,便同意要走,但是她要求王雅梅先走。 “那我先走了。”王雅梅说着,低着头,一步一步,急步离开。 冬天昏沉的天色下,王雅梅穿着洗得发白的冬衣,佝偻着背,飞快地走远了,背影带着深刻的萧瑟和悲凉。 何亭亭收回目光,心下沉沉的,她握紧了拳头,抬起脚步,埋头往家里走去。 只是看到一个背影,她就知道,王雅梅心中的愧疚和恨意有多重。最可怕的是,造成这一切的,是生她养她的父母。 走出没多远,忽然听到一人带着笑意道,“哎,何亭亭,你怎么还跟王雅梅玩啊?听说她去偷了男人的内裤做那什么证据呢,恶心死了。” 何亭亭回过神来,琢磨了一下刚才听到的内容,脸色马上沉了下来,看向对面的大表姐,“对不是仇人而且还有些交情的人的不幸还能笑出声,你也算有能耐了。” 心下却恍然,原来王雅梅说有证据,是这么个证据。只是不知道,有那个东西,怎么算得上是证据的。 “她能做,我为什么不能笑?”大表姐一脸鄙夷地说道。 何亭亭冷冷地看着她,“你能笑,我也能再也不让你进我房间。”说完,抬步就走,再也不理会大表姐了。 “你——”大表姐气结,叫道,“我是你表姐,和你是亲戚,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对我?” 何亭亭懒得理会她,加快脚步回家去。 当晚晚读之后,何亭亭正和刘君酌、李如华和张向京几个在走廊上说话,很快被一个陌生的老师喊到一边了。 那老师脸上露出笑容,“何亭亭同学,你不用紧张,我来找你只是想问你一些事。” “老师,你想问我什么事?”何亭亭好奇地问这个陌生的老师,这老师不是她的科任老师,因此她并不认识这个人。 老师见何亭亭并没有任何胆怯,心里闪过赞许,面上却不显,说,“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和周有兰是比较熟的朋友,所以想问问你,周有兰最近是怎么回事?她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上课了,今晚自修也没有回来。” 何亭亭听到这话大吃一惊,“她竟然没回来上课吗?我最近忙,和她没有什么联系,所以并不清楚这件事。” “这样吗?”老师有些失望,自言自语道,“看来还得去家访一趟……” 何亭亭听了,忙道,“老师,如果你去家访,知道了原因,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她最近忙得很,谁也没空关注,已经很长时间不联系周有兰了。之前周有兰父母离婚,周有兰着实颓废了两个月,整个暑假情绪都很低落,但是升入高中之后,情况已经渐渐好转了。 没想到,现在突然听到说周有兰竟然逃学了。 “自然可以。到时我来找你吧。”老师说完,又感谢了何亭亭,转身就急匆匆地走了。 何亭亭回到走廊处,眉头还是蹙着的,她忍不住想,自己的朋友一个接一个,好像都不大顺利。 刘君酌一直站在附近竖起耳朵听动静,见何亭亭皱着眉头回来了,便轻声安慰她,“估计没什么事的,最多就是她父母的事让她心情不好。” 何亭亭叹口气,“唉,父母感情有问题,伤害最大的是孩子。” 刘君酌“唔”了一声,再没说这个话题,提议道,“走,回去下象棋。” “好。”何亭亭的兴致起来了一些,马上同意了。 次日晚修时,那个老师面有难色地来找到何亭亭,“周有兰父亲打算再娶,周有兰不愿意回来上学了。你和周有兰熟悉,有空就去劝劝她吧。考上高中又不再读下去,太浪费了。” 上了高中,以后可以读大学或者技校,无论哪个出路都会很好。周有兰考上了鹏城中学,成绩并不差,现在不读了,完全是资源浪费。 何亭亭蹙着眉头想了一下,“那我周末去找她。只是她性格比较执拗,未必会听我的。” “那没事,你劝劝吧。能劝得了就劝,劝不了也是没办法。”老师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虽然忧心,但是并没有太过难过。 到了周六,何亭亭先和李真真去找王雅梅,见王雅梅不在家,便和李真真分别,出发去找周有兰。 何奶奶见她一个人去,不由得有些担心,说道,“要不明天去?明天君酌有空,让他陪你去。”刘君酌今天有事要忙,一大早就出去了。 “奶奶,没事,也不是太远的地方。”何亭亭笑眯眯地说完,就推着车出去了。 到了周家,何亭亭不仅见了周有兰,还看到了王雅梅。 “你们这是?”何亭亭推着车上前,惊讶地问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的周有兰和王雅梅。 周有兰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和王雅梅商量好了,准备和我堂哥一起去香江。” “什么?”何亭亭吃了一惊,“怎么突然想去香江了?” “不突然,我想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周有兰垂下眼睑,轻声说道。 何亭亭想起她离异了的父母,心中恻然,便看向王雅梅。 “我早就想离开了,香江无疑是最好的。”王雅梅目光直视何亭亭的眼睛,里面火星点点。 何亭亭打量着两人,见两人神色都异常坚定,知道劝不了,只得说道,“这里将来也会很好的,你们即使过去了,也不要扔掉这里的一切。” “有些东西是强求不了的,又有些东西是扔不掉的。”王雅梅露出一个有些苍凉的笑容。 何亭亭长叹一声,看向周有兰,“我原本还打算来劝你回去上学的,现在看来,不用劝了,你肯定不会回去的。” 去香江和去学校,周有兰毫无疑问会选择去香江。 “嗯,我不打算读书了,打算去香江。”周有兰说完,抬头看向天空,“我算是没有爸爸妈妈了,所以想凭借自己的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后顾之忧,豁出去一把!” 王雅梅伸出手握住周有兰的手,“我也差不多,你有牵挂的爷爷奶奶,我有牵挂的三个妹妹,我们可真是同病相怜啊!” 何亭亭默默听着,心里堵得厉害,半晌问,“那你们有门路去香江吗?钱呢?” “我堂哥有门路,已经说好了,三个人去。”周有兰有些面无表情地回答,“至于钱,就那样吧。” 她父亲明白说过,不会给她钱的。她爷爷奶奶倒是偷偷给她钱,可是她不想要。 何亭亭听了,低头沉思起来。 王雅梅走到何亭亭身边,“好了,亭亭,我们想去香江,所以能去,我们很高兴,你不用为我们难过。” 何亭亭点点头,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 谢临风也去了香江,可是他一直没有往这里传回来过消息,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是不是平安。 “就是啊,别多想了。我们周围逛逛,说说话去吧。”周有兰伸手捋了捋头发,一脸平静地说道。 何亭亭看向平静得有些低沉的周有兰,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周有兰的样子。 那是79年,六年前了,周有兰还是个小女孩,当时她穿着一条碎花小裙子,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来抢跳房子的地盘。 没想到只是六年过去,那个嚣张而又傲气的小姑娘,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这么想着,何亭亭心中更闷,更难受了。 她希望和自己同龄的如花少女永远都带着傲气,永远都带着笑容,活得鲜活幸福。可是那只是梦寐以求的美好愿景而已,现实太残酷,带走了无数的美好,留下千苍百孔的疲惫。 就她眼前,就有王雅梅、王雅兰和周有兰三个人过得不幸了。她们如同一朵初开的花,还没开好,就已经露出要凋谢的势头了。 三人在四周逛了一圈,又说了很多话,话里多数是关于未来的。 何亭亭仔细听着两人对未来的设想和打算,觉得幻想居多,没有落到实处,不由得说道,“你们别把香江想象得太过美好,以为满地黄金,低头就可以捡到。其实香江和所有地方一样,都需要埋头努力干活,凭借双手和大脑赚钱。” “亭亭,你说话真像我爷爷,怪不得能跟他学种花。”周有兰带着笑意说道,语气里有些不以为然。 何亭亭见周有兰没有听进耳朵里,心里也不见怪。周有兰还年轻,她年少轻狂得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未必能听得进别人的话,尤其是各种大道理。 而她自己,虽然缺少人生阅历,但是由于有过上一辈子,躺了三十多年,对很多大道理都怀着敬畏的感情,认真努力地学习着,不似普通的年轻人。 何亭亭想着,忽然觉得刘君酌和自己也差不多,比普通少年显得更成熟,想得更多。 她很快将跑飞的思路拉了回来,看向周有兰和王雅梅,“你们别不当一回事,你想想,我做生意怎么样?我赚钱能力怎么样?总之听我的准没错。” 这话一出,周有兰就再没有话反驳了,只是心中也不认为这是对的,所以并不大放在心上。 王雅梅也是这么想的,她觉得香江比鹏城繁荣得多,在香江发展机会肯定也多。何亭亭在鹏城虽然能赚钱,但是她这一套在香江未必行得通。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何亭亭的一片好意,便拍了拍何亭亭的肩膀,回道,“你放心啦,当真的走投无路,我会努力埋头赚钱的,就像我在镇上的工厂打工一样。” 何亭亭见两人都不大听得进去的样子,心里虽然急,但是也知道不可能强迫她们把自己的话塞进脑子里,便只得算了。 等天色差不多了,何亭亭和王雅梅和周有兰告别,一起回家去。 何亭亭见王雅梅没有推车,不由得问,“你不是骑车来吗?” “没有。我刚才是走路来的。”王雅梅摇摇头,自从她和家里闹翻,那辆自行车就被没收了,和她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何亭亭想了想王雅梅和家里人的关系,便道,“那没关系,你跟我一起骑车回去吧。” 两人一起上路,路上何亭亭问王雅梅去香江的时间。 “12月22号过去。”王雅梅语气里难得地带上了些憧憬,她觉得在香江的生活一定会很美好的。最重要的是,她能够赚到钱,能够改变自己和三个妹妹的命运。 何亭亭听到日期如此近,心情低落了起来,闷闷地问,“你自己过去了,你几个妹妹怎么办?” “我把我之前偷偷存下来的钱给她们,让她们慢慢花。我去了香江,每个月也会寄钱回家的。”王雅梅说到这里,顿了顿道,“我还想拜托你帮我照看她们,如果她们被王良生和方秀兰逼得走投无路,请你帮她们一把。” 她觉得自己这话在外人听来必然异常荒唐,可是没有办法,她对何亭亭的信任比王良生和方秀兰多得多了。在她心目中,王良生和方秀兰不是保护她们的父母,而是会伤害她们的坏人。 何亭亭听了,认真地说道,“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帮忙的。” 两人回到家,又找到李真真,说起王雅梅要去香江的事。 李真真和何亭亭一样,都异常舍不得,可是也知道王雅梅去了香江或许会好些,最起码,不用被王良生和方秀兰算计和想方设法卖个好价钱。 “我会给你们写信的,等我有钱了,我就回来,把你们也带过去,吃香的喝辣的。”王雅梅看着自己依依不舍的两个朋友,挤出笑容说道。 她也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好朋友,可是想到去了香江,就能改变命运,她就变得迫不及待起来。 “我只求你好好的。”何亭亭和李真真异口同声地说道。 王雅梅点头,泪水沾湿了眼眶,“好,我会好好的。我一定会努力挣钱,努力活下去。” 三个年轻的少女紧紧地抱在一起,为即将到来的分别而不舍和难过。 “走,我们去拍照,多拍一点留念。”何亭亭和李真真王雅梅抱了一会儿,扬声叫道。 “走!”王雅梅和李真真同时响应。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50 我也会好好爱她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之后何亭亭一边忙自己的设计,一边调试香水,一边学习,每天仍然很忙碌。 不过虽然忙碌,她还是找到林玲玲,说是要拿1000元。 王雅梅要离开沈家村偷偷去香江这件事一直没有往外传,所以林玲玲并不知道,她骤然看到女儿来要1000元,吃了一惊,并没有马上拿出来,而是紧张地审问,“你突然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女儿每个月的零花钱足有10元,加上何奶奶疼爱孙女儿,不时偷偷给塞点儿,还有二奶奶也是,觑着机会偷偷塞,何亭亭的零用钱多得很,断没有不够用的道理。 现在突然提出要1000元,林玲玲想到的全都是不好的事,越脑补越害怕,问完了紧紧地盯着何亭亭,看她如何回答。 何亭亭皱起眉头想了想,觉得王雅梅和周有兰过不了多久就要走,且林玲玲也不是口松的人,应该能让林玲玲知道,便将王雅梅和周有兰这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末了说道, “妈,她们是我的朋友,这次去这么远,身上没有钱可不行。我想着我手上有钱,就借给她们一些。当初临风哥去香江,爸爸也给了钱是不是?而且我想好了,让她们在香江帮我打听临风哥的消息,打听到了写信告诉我,我再告诉蓉姨。” 林玲玲听了,知道不是自己女儿出事急需要用钱,便松了口气,说道,“她们那么小,又是女孩子,去香江不大好吧?” 听林玲玲提到这个,何亭亭叹口气,“我劝过她们了,可她们坚决要去,我也没办法。不过周有兰的堂哥也会去,她堂哥今年十九岁了,应该能照顾她们的。” 林玲玲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穷家富路,钱倒是可以给她们的。但是这件事你别再搀和,免得人家以为是你怂恿的,到时来为难你。” 何亭亭听了这话,马上皱起眉头来点点头,“好。”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听林玲玲这么说,自己一联想,就联想得很多,觉得以王良生和方秀兰的个性,估计会像附骨之疽一样攀着何家。不仅为难她,肯定也会为难她的家人。 她重活这一辈子,很多事可以看开,可是对有可能伤害自己及家人,或者给自己或家人带来麻烦的人,向来是异常冷酷的。 林玲玲答应了何亭亭,可思来想去不放心,因此给钱何亭亭时,只提出给500香江的货币,说道,“并不是妈妈小气抠门,舍不得给。而是两个女孩子,带太多钱不安全,所以一人带250元港纸就够了。” “那就250元吧。”何亭亭经常看报纸,看过不少身上带着钱遇害的案例,所以对林玲玲这个提议轻易就接受了。 林玲玲见女儿接受了,便点点头,捏着钱又问,“你是要自己拿着,还是先放我这里,到那天再从我这里拿?” 何亭亭略一沉思,便道,“我现在拿着吧,省得到时还要找你。而且如果你出门了,我一时找不到你就麻烦了。” 林玲玲听了,便把钱给了何亭亭。 何亭亭接过钱,又问,“妈妈,我看你包里放了好些钱,是准备去开工资的吗?” “一部分是开工资的,一部分借给你沈六伯母。”林玲玲回道。 何亭亭听了,忙问,“沈六伯母她现在好点没有?我听说她生病了,她家两个哥哥嚷着不读书了,要出去赚钱。” “还是老样子,需要去治病,可是家里没钱。”林玲玲摇着头说道,语气里带着深深的同情。 沈六成功去了香江,可是这些年来,除了最初还有点儿钱给回来,之后再也没有给过。听同村的人说,沈六在香江勾搭了个女人,另外组成家庭了,压根就不把沈家村的妻儿当一回事了。 沈六老婆一个女人拉扯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大,还要送读书,每天早出晚归,说是整个镇上最辛苦的女人也不为过。现在,由于过度的劳累,她倒下了。 何亭亭听了,忙道,“妈妈,借钱给沈六伯母没问题吧?”她倒不是舍不得借,而是怕借了,会让整个沈家村的人以为何家是散财童子,纷纷涌来借钱。 “嘿,这事妈妈已经想好办法了,你就不用操心啦。”林玲玲说完,见何亭亭一脸好奇,便简单解释了一下。 简而言之,就是林玲玲之前买村委的地是要还钱的,现在借钱给沈六伯母家,明面上是经过村委,以还钱的名誉,把钱给沈六伯母的。 这么做,即使村里人都知道,也不会找上门来。毕竟沈六伯母是沈家村的人,沈家村的人自己不借钱就算了,看到何家先还钱,怎么好意思来催? 按林玲玲的说法,只怕他们恨不得让何家把属于沈六伯母的钱都先还清,让沈六家里有钱,不至于找他们借钱。 听完林玲玲的解释,何亭亭彻底放心了,便告别林玲玲,蹦蹦跳跳地忙活去了。 王雅梅和周有兰原先是打算22号这天过去的,可是周家一看,这天恰好是冬至,便死命拦着不让去,说怎么也要过完节再去香江。 这么一来,王雅梅和周有兰去香江的日期就改成23号。 而23号这天是星期一,何亭亭和李真真要上课,并不方便去送。 饶是如此,何亭亭还是偷偷请了假出去送——昨天是冬至,她不好出门,且她也不敢提前把钱给周有兰和王雅梅,所以500元港币还在她手中,她今天去送人,顺便送上钱。 想着自己骑车去口岸没意思,所以何亭亭拉了刘君酌一起请假,让他陪着自己去。 对此刘君酌异常乐意,当下就和何亭亭一起去请假,然后一起出了学校,骑车往口岸赶。 到了口岸,何亭亭见了王雅梅和周有兰,以及周有兰的堂哥,一个十九岁的青年。 “今天不是要上课吗?你们怎么来了?”王雅梅看到何亭亭和刘君酌很吃惊,同时还有说不出的感动。 何亭亭笑着说道,“我来送送你们啊。”说完给了刘君酌一个眼色,便将王雅梅和周有兰拉到一边。 刘君酌会意,走上前去和周有兰的堂哥说话,打听他为什么要去香江。 何亭亭见刘君酌绊住了周有兰的堂哥,便拉着周有兰和王雅梅的手不住地叮嘱两人要小心,接着又偷偷将手上的港币平分给两人, “你们拿在身上藏好,千万不要给别人看到。等安定下来了,记得给我写信。还有,帮我悄悄打听临风哥的消息,如果有消息,也写信告诉我。” 王雅梅和周有兰怎么想,也想不到何亭亭会给自己钱,眼眶顿时就红了,捏着钱说不出话来,只不住地点头。 “香江毕竟不是我们熟悉的地方,你们记得要小心,一定要活得好好的,有钱了就回来报答我。”何亭亭见两人眼眶红红的不说话,便摇着两人的手说道。 王雅梅泪水不住地往下掉,“你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她说到这里,一把抱住何亭亭,“我曾经发过誓,以后再也不会流眼泪,可是现在,我还是忍不住了。” 这个世界上,给予她温暖的人并不多,何亭亭绝对是其中的一个,而且是给过很多温暖的人。 所以即使很多时候,她羡慕何亭亭到了嫉妒的地步,到最后还是控制着自己,将之变成了感激。 周有兰也过去抱住何亭亭,认真地说道,“我会记住这250元港币的,等我赚到钱了,十倍、百倍还给你,将来还会好好报答你。” 她爷爷奶奶暗地里给了她钱,可是她舍不得带走,临走前偷偷放在两个老人的枕头下。而她妈妈钱更多,曾经拿过来给她,可是被她扔回去了。 她早就打定主意,去了香江要咬着牙找工作,免得挨饿的。没想到何亭亭这个朋友,竟然偷偷给了她这么多钱。 何亭亭紧紧地抱着这两个朋友,“那我等着你们回来报答,你们可得给我好好活着。我爸爸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们是小女人,也记住要能屈能伸。” 香江很繁华,在很多人心目中那是天堂一样的存在。可是那里毕竟是个陌生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去了会如何。再者说,香江在80年元旦时已经取消了抵垒政策,王雅梅和周有兰现在去了,也不可能得到合法证件,最多只能做黑户。 “我们会的!”周有兰和王雅梅认真说道。 何亭亭三人还想再依依惜别,可是那边却有人来催了,周有兰堂兄也急,不住地催促,因此王雅梅和周有兰很快告别何亭亭,跟着周有兰堂兄上了一辆货车。 何亭亭和刘君酌看着货车开远,直至不见踪影,便推着车往回走。 走不多远,何亭亭停下脚步,回头指着鹏城河对刘君酌道,“君酌哥,我们去河边坐坐好不好?” 刘君酌在这些小事上历来不会违逆何亭亭的,此时见她脸上带着不舍和难过,更是恨不得什么都听她的,当下便点头,“我们从那里过去,买些东西在河边吃。” 何亭亭点点头,推着车跟在刘君酌身后。 路上,刘君酌快速买了何亭亭爱吃的几样零食,领着何亭亭往河边走。走不多远,看到河边一块石头,便示意何亭亭停车,到石头上坐着。 何亭亭停好车,和刘君酌一起坐在石头上,看着一河之隔的香江,“听说可以办证过去玩,等什么时候,我们也办证过去看看,看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让人着了魔似的想去。” “你要想去,我们回去就办。”刘君酌伸手摸摸少女的秀发,柔声安慰道。 何亭亭点点头,又沉默地望着对面的山峦、草地和水洼。 过了良久,她轻轻地说道,“如果我将来有女儿,我也会像我爸爸疼爱我一样,好好的疼爱她,绝对不让她难过,不让她孤身一人去陌生的地方闯荡。” 这几年来,她见过王雅梅过的是什么日子,知道她每天要干很多活,可还是吃不饱,除此之外,还得挨骂。明明很会跳舞,也为之而努力,并且美好的机会唾手可得,但是到最后脚伤了,理想破碎,曾经的美好成为了泡影。 何亭亭异常的厌恶王良生和方秀兰,不仅仅是因为两人贪婪,更是因为两人为人父母,却没有尽到作为父母的责任,未曾给过女儿一丁点真心的疼爱。 由于两人无尽的贪婪和算计,害得王雅兰被糟蹋了,王雅梅小小年纪也不得不背井离乡,前去香江放手一搏。 何亭亭不明白,孩子是自己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为什么不好好爱她,为什么不能善待她。 她想,如果自己有孩子,自己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刘君酌听了这话,耳朵瞬间红了,想到的是自己和何亭亭生的孩子,当下忙点头,红着脸道,“你放心,我也会好好爱她的。就像何叔疼爱你一样,绝不让她难过和皱眉头。” 他这么说着,脑袋里想象着自己和亭亭生了个像亭亭的女儿,觉得自己绝对会把他宠爱到天上去的。 何亭亭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并没有发现刘君酌话有什么不妥,且很快又联想到周有兰身上,道,“如果我嫁给了一个人,我一定会好好经营和维持婚姻,绝对不会轻易离婚的。实在走不下去了,我一定会把孩子带走。” 她不知道周有兰妈妈是不是曾经努力经营过婚姻,但是她知道,周有兰妈妈在走不下去了时离婚,并没有带走周有兰,让周有兰感觉被抛弃了,进而受到伤害。 刘君酌这下不仅脸和耳朵发烧,而是全身发烧,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握住何亭亭的双手,“亭亭,你放心,我会让着你的。我、我会好好沟通,好好经营的,我什么都跟你说……我、我——” “啊……”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何亭亭蓦地想起一事,瞬间打断了刘君酌的话,反手握住刘君酌的手,急道, “君酌哥,完了,我想起来了,临风哥的哥哥得罪了坏人,临风哥可能也会得罪了坏人。我刚才让雅梅和有兰打听临风哥的消息,不知道会不会给她们引来坏人!”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51 很英勇很厉害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绝对不会像周有兰爸爸一样另外找女人,也绝对不会和你离婚的…… 刘君酌默默补充完自己还没说完的半句话,再听到何亭亭提起谢临风,又见她小脸异常焦急,心中又酸又怒,口中却道,“放心,她们看起来都不蠢,应该会见机行事,不会鲁莽的。” 说完了,将酸意压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何亭亭的神色,想知道她对自己刚刚表忠心和忠诚的话有什么反应。可是结果让他失望了,何亭亭脸上只是带着担忧,半点羞意和激动都没有! 难道她对自己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只喜欢和她相识在先的谢临风? 刘君酌越想越难过,心中酸涩难耐,又懊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南下,早点来这个小渔村,早点和她相识。 事实上,何亭亭刚才说话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其实并没有听清刘君酌在说什么,只是隐约感觉到,刘君酌是在附和自己。在何亭亭心目中,刘君酌待她好,在她心目中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羞意和激动。 此时,何亭亭听了刘君酌的安慰,想起王雅梅和周有兰的确都是聪明人,便点点头,放下心来,眺望隔着一条河的香江。 很平常的地方,但是由于陌生,由于藏着很多机遇,就变得无限吸引人起来。 刘君酌满腔心事,可是都不敢说出口,只是不时拿眼睛看何亭亭。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可是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有种难言的和谐和温馨。 这时,背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紧接着,四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当中一人叫道,“哎,那地方是我们的,你们赶紧给我滚。” 何亭亭和刘君酌同时回过神来,相视一眼,扭头去看人。其中刘君酌冷笑道,“哪里写你们的名字了吗?没写的话滚远点,别碍着老子看风景。” 这样的泼皮无赖,他开的歌舞厅不知道处理了多少,此时见了,并不放在眼内。 何亭亭见了四人,眸中闪过厌恶,见刘君酌说话了,自己便坐着,一言不发。 四个年轻男人看起来约莫十八九岁,原先一脸的无赖,但见了何亭亭之后,脸上满是惊艳,久久回不过神来。等回过神来时,就听到了刘君酌嚣张的话,当下气了个半死。 其中留着中分头的男人眉毛一竖,就要说话,却被一个大背头男人拉住了,大背头用猥琐的目光看向何亭亭,“小子,把你对象让我们睡一次,我不计较你的无礼。” “你去死!”何亭亭和刘君酌异口同声地叫道,且同时站了起来。 何亭亭是女孩子,知道打不过眼前四个人,所以只是骂了一句,并没有冲上前,只是在脑海里飞快地想着办法。 刘君酌却气炸了,站起身之后,对何亭亭说了一声,“亭亭,你躲在我后面,不要跑。”便提着拳头冲了上去。 看着何亭亭担忧谢临风,他老早就不爽了,心里憋了一股气亟需发作,此时竟然听到眼前这四个找死的说要染指何亭亭,他马上就找到了出气口。 四人并没有想到刘君酌竟然敢一挑四,故说完话之后都没有想到刘君酌会冲过来,等被刘君酌打了重重一拳,四人这才反应过来,开始提着拳头还击。 刘君酌是练过的,并不是普通的花拳绣腿,而且出击的时候目的性很强,专挑痛的、能造成巨大伤害的地方打,所以是压着四个人打的,丝毫没有因为人数少而落在下风。当然,对方有四个人,他只有一个人,还是免不了被打的。 四人年纪比较大,拳头的力度也就大了很多,所以拳打脚踢落在刘君酌身上时,其实很痛很痛。 可是刘君酌一声不吭,只是埋头狠命地打,打定主意先废掉一个,接着废掉第二个,把胆敢觊觎何亭亭的都揍个半死。 何亭亭在原地看到刘君酌一个打四个,虽然神勇,但少不了被打。拳头、脚,全都落在他身上,看得她心里又急又痛,四处看看,看到有大石头,随手捡起来就冲了过去。 四人刚才看到何亭亭,都知道这是个娇滴滴的美丽少女,不会有什么杀伤力的,所以见她冲过来都没当回事,打算拼着挨她几下花拳绣腿,也要先把刘君酌放倒。 首先中招的是大背头,他被石头打在了脑袋上,当下就倒下了。 “亭亭,你来干什么,赶紧躲我后面——”刘君酌见何亭亭竟然也搀和进来,担忧极了,忙出口叫道。 和刘君酌对打那三人见同伴倒了一个,且是以脑袋开瓢的方式,都是又惊又怒,中分头怒吼,“你敢,看我不弄死你——” 话音未落,他就被刘君酌一拳捶中了鼻子,顿时鼻梁骨断了,发出一声惨嚎。 四个大人,瞬间被放倒了两个,吓得剩下两人腿都软了,纷纷后退,色厉内荏叫道,“别过来,都别过来,我们不怕你们……” 何亭亭把带着血的石头扔掉了,重新捡起一块,冲着两人喝道,“不怕死的就过来!” 两人见小姑娘一张美丽的脸比原先更好看了,带着红晕,如同怒放的鲜花,光华璀璨,半点也没有因为把人脑袋开瓢而害怕,顿时都有些胆寒。 刘君酌忙拉着她的手腕,把拉到身后,朗声说道,“亭亭,你别动手了,都交给你君酌哥,看你君酌哥把这些小混混打个生活不能自理。” 何亭亭用空着的手握住刘君酌的手臂,认真地说道,“不,君酌哥,我要和你并肩作战。他们以多欺少,你被他们打了好几下了,我一定要帮你。” 她讨厌看到刘君酌挨打,所以打定了主意要帮忙。 对面两人见何亭亭一个娇滴滴的美丽少女竟然如此凶残,捏着块石头跃跃欲试,还想给他们开瓢,再也受不了了,相视一眼,扭头就跑。 何亭亭看着跑掉的两人,又低头看看躺在地上的两个伤患,想起这两人刚才都曾打过刘君酌,便上前去,一人踹了几脚,这才拉着刘君酌,“君酌哥,我们快走。” 刘君酌原本并不怕这两人会为自己带来麻烦的,但是想到何亭亭在自己身边,且好看的脸蛋上满满是对“逃跑”的跃跃欲试和期待,便点点头,也过去狠狠踩了几下两个人的脸,又仔细拉着何亭亭检查,确保她没有受伤,这才推着车跟何亭亭飞快地走了。 在路上,刘君酌想到自己竟然没有马上把四个人打趴,反而要让何亭亭出手,觉得一点都没能体现自己的英明神武,便默默总结教训,寻思着下次再遇到,该怎么出击更有效,该怎么给何亭亭展示自己的勇猛威武。 何亭亭打跑了人,心里满是愉快,可是看到刘君酌一直没有说话,便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 她和刘君酌并排,心里这么想的时候,就不住地打量刘君酌,想通过他脸上的表情猜测他是否认为自己心狠手辣,准备疏远自己。 打量了一会儿,见刘君酌仍然一副沉思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过去那样逗自己说话,一颗心直往下沉。 她记得,爸爸就不喜欢自己做坏事,说女孩子做坏事不好。想来,君酌哥也不喜欢她做坏事的吧? 他现在不跟自己说话,肯定是刚才看到自己拿着石头砸破了人的脑袋,心里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所以厌恶了自己。 这么想着,何亭亭心里有些惶恐,有些委屈,便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骑着车。 刘君酌总结了经验教训之后,发现何亭亭只是埋头骑车,一句话也不说,想起她拿着石头冲上来的样子,心里不住地后怕,叮嘱道,“亭亭,你以后看到君酌哥要打架,一定要远远躲开。” “为什么啊?我、我可以帮你的。”何亭亭一直等刘君酌跟自己说话,此时听了这话,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刘君酌扭头看向少女,看着少女白皙如玉的脸蛋,心里爱煞,便认真说道,“君酌哥不想你受伤,所以希望你站在君酌哥身后,让君酌哥打跑坏人再出来。” 他一点都不希望少女受伤,即使是很小很小的伤。 “可是我不想看到别人打你。”何亭亭说完,又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打量刘君酌的神色,说道,“我、我刚才拿着石头去砸破了别人的脑袋,是不是……是不是很可怕?” 这句话问出来,她心中的自我厌恶和难过达到了顶峰,让她语气里带着哽咽,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刘君酌听到“可是我不想看到别人打你”这话,心内涌上狂喜,忙小心翼翼地问,“亭亭担心我?” “当然担心了。”何亭亭理所当然地说完,忍不住又带着胆怯,结结巴巴地将自己的问题又问了一次,“那、那君酌哥你、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我、我很、很……很可怕?” 第一次问的时候,容易说出口一些,第二次问,心中的勇气消融了大半,全都变成了恐惧和担忧。 刘君酌听了这话,回想起何亭亭刚才从自己身后冲过来雷霆出手,瞬间将人开瓢,不由得笑道,“不可怕啊,很英勇很厉害。虽然刚才我没有看到你的表情,但是你那一下真是棒极了!” “真的?”何亭亭原本沉落到谷底的小心脏马上腾云驾雾,上了高空中,在微风轻拂中异常惬意和快乐。 “自然是真的。”刘君酌认真地点点头。别人欺负上门了,当然要迎战才是。何亭亭作为一个女孩子,敢拿着石头冲上来,十分对他的胃口,要不是心仪于她,怕她受到伤害,他其实是愿意和她并肩作战的。 何亭亭解决了忧心的问题,便扭头看向刘君酌,见他脸上神情认真,带着对自己的担忧,一点儿厌恶都没有,顿时心花怒放,笑道,“君酌哥,我们到处逛逛去。” 如果伤了普通人,她心里会不好受,不愿意出去玩。可是打伤的是来欺负自己的人,何亭亭一点负担都没有,反而很快乐,满心愉悦。 “那我们随意逛,不要设目的地了。”刘君酌大喜,忙提议道。 何亭亭点点头,表示同意。 王雅梅离开沈家村去了香江的消息,在星期三那天就传遍了整个沈家村。 这天何亭亭、何玄连、刘君酌和李真真放学回家,在村口遇上几个回村子里的人,都被拉着打听,问还有没有门路去香江。 何玄连皱起眉头来,“这次不是我们何家的门路,是周家的门路。大家都别问了,如果有门路,我都过去了。” 可是村里人并不肯死心,见从何玄连那里问不出什么,便又去问何亭亭。 何亭亭的答案更具有说服力,“哎,如果我家有门路啊,我早就过去啦,还用得着像以前那样,被人推下山,差点死掉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何亭亭在79年时跟人取道梧桐岭偷渡去香江,结果被沈红颜和杨友东推了一把摔到山下,差点没救回来,还是何家拿了所有的积蓄去救才救回一条小命,这是整个大队都知道的。 如果何家有门路,何必让心肝一样的何亭亭艰辛偷渡,差点死掉?悄悄送过去不久可以了么? 打发了追问的村里人,何亭亭一行人快速骑车回家。 到家时,何亭亭发现,沈六伯母的两个儿子竟然都在自己家里,正拉着林玲玲的手哀求,“何婶,求你了,你帮劝劝何叔,让何叔把我们弄去香江吧……” “不是我们不愿意帮你。那真不是我家的关系,是周家的关系……你找我也没有用啊,而且你何叔是领导,绝对不能做这样的事的,你们以后啊,别跟我们提这要求了,我们实在做不到。”林玲玲好声好气地劝道。 如果不是见这两个孩子实在命苦,想靠到香江打工挣钱养家救母,她根本就懒得说太多。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52 我才不和他说什么公平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现在何学官职不一般,不应该和这些扯上关系,扯上了,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所以,林玲玲非常不喜欢有人暗地里找她走这样的门路。 何亭亭听到这里,走上前去,说道,“是啊,是周家的关系,我那个同学周有兰的堂哥,他找人的。你们现在读书读得好好的,没必要去香江啊。” 她也知道何学帮这样的忙后果很严重,所以也不希望让何学帮这样的忙。若说是举手之劳还好,这样有可能损及自己家人利益的事,何亭亭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 沈家富和沈家强兄弟俩听了这拒绝的话,心里都异常绝望,便都垂下头来。 何玄连叹口气,“阿六阿七,你们实在没必要去香江。你们是男人,是你们家里的顶梁柱,离开的话,家里让谁来撑?” 沈家富和沈家强两人听了,身体一僵,脸上涌上了深刻的痛苦。 家里没有男人的难处,他们见过,因为他们的四伯母家就是这样的,做什么都受欺负,即使起初占理,到最后也因为没有男人出头而输给别人,被人踩在脚下欺负。 刘君酌不忍见何亭亭再为这样的事而烦恼,便看向沈家富和沈家强两兄弟出谋划策,“你们要实在想赚钱,我就给你们提个建议,周末有空了到我小叔那里打工,增加一点收入。” “真的可以吗?”沈家富连忙问道。 沈家强则问,“能不能全职在你小叔的厂里做?我以后不读书了,每天都去做。” “那不行,只能周末去。”何亭亭怕刘君酌答应,连忙说道,“沈六伯母说希望你们读书,将来有出息的,我们可不能答应你们这个。” 沈家强闻言一脸失望,和沈家富一起商量之后,决定周末或者有空闲的时间到刘君酌小叔的厂里打工。再想到寒假很快来临,他们还能干大半个月,心里才更好受些。 时间倏忽而过,过了元旦之后,靠近年关,鹏城就有些乱了起来。 这个时候,林玲玲变得异常忙碌,何学也经常出差,两人都叮嘱何奶奶、何亭亭几人,让他们回家离家都记得关门闭户,免得被坏人闯进来抢了东西。 当然,他们也要求何亭亭几人,如果真的来了坏人抢东西,就由着坏人抢,绝对不能和坏人起冲突,免得伤了自己。 何奶奶连声说知道了,又把二奶奶以及何亭亭的两个堂弟接进客家围屋住——沈湘芸和林玲玲一起忙服装店的事,何觉在城里也有职位,靠近年关经常加班加点,使得家里也只有大人和小孩,所以何奶奶干脆接人进来一起住着。 何亭亭见何奶奶和二奶奶有伴,便放下心来,每天照常和何玄连、刘君酌及李真真一起上学和放学。 这期间,何亭亭偶尔听到沈六伯母的消息,据说病已经开始好转了,但是每天治疗的费用却不少,日子过得异常艰苦。 林玲玲已经把买地原该给她家的钱都还清了,可是对于沈六伯母家来说还是远远不够,因此又暗地里多借了三千元。 到了一月中旬,林玲玲百忙中回了一趟家,说香水公司和化妆品公司都建好了,让何亭亭跟着去看看。 何亭亭一听,大为惊喜,笑道,“真的吗?我竟然一直不知道呢。”香水公司和化妆品公司离客家围屋不远,走十来分钟的路就到了,可她由于忙碌,自从动工以来,一次都没有去看过。 “那当然了,我难道还骗你吗?”林玲玲笑着伸伸懒腰,“走,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何亭亭忙道,“哎,等等,我叫上君酌哥和三哥,妈妈你等着啊……啊……我还想叫真真呢!” “那给你半个钟时间,我先小睡一会儿。”林玲玲说完,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这些天忙得跟螺旋似的,一直在转,就连睡眠时间也严重不足,因此练就了逮着机会就睡的绝技。 何亭亭听了,高兴地点点头,跑向卧室小楼,扬声喊何玄连和刘君酌。 何玄连正在做试卷,听见何亭亭的喊声便道,“那等会儿出发了再喊我,我先继续做试卷。刘君酌好像去调试他的香水了,你不用去他卧室找人。” 何亭亭听了便应道,“那好,我先去通知君酌哥……”说完脚步轻快地去找刘君酌。 她走到调试香水的房间,见刘君酌正低着头认真地调试,心里便痒痒的,想上前去看看刘君酌调试的是什么香水。可是猫着腰走了几步,想起刘君酌一直说等调试成功才给她闻,便停下脚步顿了顿,接着加重脚步走进去,口中道, “君酌哥,我进来啦……” 刘君酌闻言有些惊慌,将桌面上的东西收了起来,这才回过头来,“亭亭,你来啦?正好我们可以一起调试香水……” 何亭亭见了刘君酌慌乱收东西的举动,觉得他在防备自己,心中极为不舒服,可是又找不着理由发脾气,只好语气硬梆梆地道, “我不是来调试香水的,我是来找你等会儿跟我妈一起去看香水公司和化妆品公司的。如果你实在忙,就不用跟我去了。” 刘君酌忙惊喜道,“我不忙,我跟你一起去。”他恨不得跟她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如何肯放弃这个机会? 何亭亭听了便点点头,也没有了走进去的心情,因道,“那半个小时后你记得出去,我先去找真真了。” “我跟你一起去……”刘君酌忙道。 何亭亭摇摇头,“不用了,你继续调试你的香水吧……”说到这里,心里的不舒服涌上来,便取笑道,“你说要调试香水,可是到现在还没调试出来,可真是精益求精。” “没错,我就是精益求精。”刘君酌认真地点完头,忍不住又笑,“可惜我没有你这样的天赋,如果有,估计两个月就能调试出来了。” 他的化学明明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会调试香水。只是一种,已经陆续琢磨了大半年了。 何亭亭听了点点头,便起身出去找李真真了。 李真真正在家里洗玻璃生菜,听说要去看建好的香水公司和化妆品公司,不住地点头,“我一定去,你们待会出发记得叫上我。” “放心,绝对不会忘了你的。”何亭亭说完,想想没心情跟李真真再说,便告辞了,慢慢往回走。 走在路上时,她忍不住想到刘君酌刚才的举动,且情不自禁地猜测他藏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偏要瞒着自己。 这么想着,脑子不住地发散,又想起他偷偷烧掉男同学写给她的情书,自己却收了女同学的情书,越想心里月不舒服,恨不得去揪着刘君酌问,可是心中涌起这个念头,马上又被胆怯吓退。 何亭亭觉得自己奇怪极了,便怏怏地停下来,望着荷塘里枯萎的荷叶发呆。 她不喜欢让自己烦恼的东西,每次一旦有烦恼,她会尽快地解决,让烦恼不会继续影响自己。可是当烦恼的对象是刘君酌,她就不知怎么办才好。而且,让她尤其烦闷的是,这种烦恼已经困扰她好长一段时间了,可她就是无法解决。 这种无法解决,是指她没有能力解决,而且也不敢、不愿意去解决。因为这种烦恼和普通的烦恼不一样,是带着一点点期待、一点点不确定、一点点甜蜜的,复杂极了。 她正出神间,忽然听得耳边有人说道,“何亭亭,你在看什么?” 何亭亭回过神来,见是谢青青,便摇摇头,“没什么,看荷花而已。” “我看这荷塘,总忍不住想起相关的诗句,不如我们来背相关的诗词?”谢青青想了想,在何亭亭身边坐下来。 何亭亭由于会室内设计,而且有个大花园,能给很多机构提供鲜花,在鹏城颇有名气,而且是十分文雅的名气。谢青青想过了,这样的何亭亭是值得交好的,所以总是不着痕迹地跟找机会跟何亭亭说话。 何亭亭听了这话,忍不住打量谢青青,她凭什么以为自己会跟她做这么文雅而有情调的事?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怎么,你不敢吗?”谢青青见何亭亭只是打量自己,并没有说话,忍不住用了激将法。 何亭亭抬起小下巴,“你是谁啊,以为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吗?天真!”说完了,站起身来转身就走,“你爱背诗背词,就自己背去,我可没有这份闲心。” 谢青青看着何亭亭的背影,心里恨得不行,双手紧握成拳头,心道,“如今你是比我好,可是也不必这么傲气。因为这份傲气的劲儿,太让人讨厌了。” 何亭亭回到家中,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便回了自己卧室,拿了本书慢悠悠地看着。 只是由于心里有事,她根本看不进去,脑海里不住地回放刘君酌慌忙收拾东西藏起来的画面,然后坐立不安。 在卧室里待了好一会儿,何亭亭还是没能把自己的心情收拾好,便站起来走来走去,“真是烦死了,烦死了,我再也不要理他啦……讨厌的刘君酌,就只会欺负我!” 这么说完,心里又觉得愧疚,便停下来捂住脸,再不说话了。 她自己也有事一直瞒着刘君酌,怎么能要求他事事都跟自己说呢?像四季仙居,她拥有好几年了,认识刘君酌三年多了,可从来没有告诉过刘君酌。 所以,她和刘君酌是打平的,彼此都有事瞒着对方,谁也没有对不起谁! 何亭亭不住地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可是心里还是难受还是不舒服,她再次站起来在房中走来走去,如同困兽一般,口中道,“不行,我可以瞒他,他不可以瞒我。我才不和他说什么公平呢!” 这么说着,她飞快地下楼跑向调试香水的实验室,决定找刘君酌问清楚。 到了实验室,何亭亭一鼓作气,瞪着大眼睛看向刘君酌,“君酌哥,我刚才来的时候,你偷偷藏了什么?不许瞒我,得马上告诉我!” 刘君酌回头,看到少女气鼓鼓的,脸蛋晕红,大眼睛亮晶晶的,不由得心中发软,耳根发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桌面,将其中一朵花拿起来对少女晃了晃,“我琢磨出用纸折睡莲了,刚才还没折好,所以藏起来不给你看。” 何亭亭一听,满腔的不快和复杂情绪一扫而过,水灵灵的俏脸上满是笑意,人也走了进来,“是睡莲吗?我要好好看看,看像不像!” “保证很像——”刘君酌颇有几分自豪地说道,并坐到一侧,让出地方让何亭亭坐。 她自己也有事一直瞒着刘君酌,怎么能要求他事事都跟自己说呢?像四季仙居,她拥有好几年了,认识刘君酌三年多了,可从来没有告诉过刘君酌。 所以,她和刘君酌是打平的,彼此都有事瞒着对方,谁也没有对不起谁! 何亭亭不住地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可是心里还是难受还是不舒服,她再次站起来在房中走来走去,如同困兽一般,口中道,“不行,我可以瞒他,他不可以瞒我。我才不和他说什么公平呢!” 这么说着,她飞快地下楼跑向调试香水的实验室,决定找刘君酌问清楚。 到了实验室,何亭亭一鼓作气,瞪着大眼睛看向刘君酌,“君酌哥,我刚才来的时候,你偷偷藏了什么?不许瞒我,得马上告诉我!” 刘君酌回头,看到少女气鼓鼓的,脸蛋晕红,大眼睛亮晶晶的,不由得心中发软,耳根发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桌面,将其中一朵花拿起来对少女晃了晃,“我琢磨出用纸折睡莲了,刚才还没折好,所以藏起来不给你看。” 何亭亭一听,满腔的不快和复杂情绪一扫而过,水灵灵的俏脸上满是笑意,人也走了进来,“是睡莲吗?我要好好看看,看像不像!” “保证很像——”刘君酌颇有几分自豪地说道,并坐到一侧,让出地方让何亭亭坐。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53 回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觉得一切都不对劲,心里既紧张又似乎在期待着什么,耳朵越来越热。 如果是以往,她遇到这种情况,肯定受不了而说话,可是此时此刻,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手心却出了汗。 就在何亭亭觉得自己会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待到天荒地老时,外面传来了何玄连的叫声,“刘君酌,到时间了,赶快出来——” 这一句话如同魔咒,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何亭亭慌忙站起来,扬声叫道,“我们知道啦,马上来。”说完了不敢看刘君酌,只低声道,“君酌哥,你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出去。” “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刘君酌缓缓舒出一口气,却又觉得有些失望。他忍不住想,如果何玄连再来迟一些,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何亭亭点点头,却不敢再待在里头,而是走到门口等着。 何玄连就站在门口,见何亭亭出来,眼神一瞪,忙又收敛了,怀疑地问,“亭亭,你和刘君酌在里面做什么?” “什么也没做!”何亭亭忙回答,答完心中又觉得懊恼。 明明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她这么焦急着回答,无形之中就有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果然,何玄连的眼神更加怀疑了,“我才不信什么也没做!” “真的没有,君酌哥折纸花给我了。”何亭亭已经有些冷静下来了,说得详细具体了一些。 何玄连盯着妹妹晕红的小脸,却是不大相信。只是一朵纸折的花,能让自己妹妹脸红吗?绝对不可能! 这么想着,他恨不得进去暴打刘君酌一顿。 要知道,刘君酌偷偷喜欢亭亭,而亭亭是不知道的。现在这情况,十有八九,是刘君酌暗搓搓地做了什么,让还不开窍的亭亭害羞了。 何亭亭见何玄连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忍不住恼羞成怒,“三哥你是什么意思嘛,明明就只是折纸花,你怎么跟看犯人似的看人家。” 看到小妹怒了,何玄连只好哄道,“好啦,我只是问问而已。”说完,又扬声催刘君酌。 不一会儿刘君酌搬着一个盒子出来,和大家往客厅方向行去,中途则回了一次自己的卧室,将盒子放进去。 林玲玲已经起来了,见人何亭亭一行人来了,便招呼大家出发。 正好何奶奶和二奶奶在家,二奶奶的两个孙子也在家,便都一起出发了。 出了客家围屋,和李真真汇合,浩浩荡荡一大帮人便一起走向香水公司。 十多分钟后,何亭亭站在一个建筑群跟前发呆、喟叹,“建得真好!” “这好几栋高楼,看着像香江的照片。”五堂弟震惊且羡慕地说道。 何亭亭打量着眼前的建筑,摇摇头,认真地说道,“不,这不像香江,这是鹏城。” 虽然现在还是很穷,但这里确实是鹏城! “走,进去看看吧。里面建得很不错。”林玲玲笑眯眯地招呼众人往前走,她第一次看到建好的建筑,也是吃了一惊的。此时见众人和自己第一次来这里一样,心里顿时满足了。 何亭亭一边打量着四周的建筑,一边跟着林玲玲走。 进了一个办公室,一个自然卷的男青年迎了上来,“你们来了,好久不见……”他挨个打招呼,一个人也没有落下,很让人有好感。 “王哲?你怎么也在这里?”何玄连惊讶地问。 林玲玲代替王哲回答,“王哲有管理经验,所以香水公司和化妆品公司暂时都由他管理。现在,他是先来看看,熟悉熟悉环境。” 何亭亭听了,知道肯定是何学查过王哲,确定这人没问题才重用的,便笑看向王哲,“你真厉害,竟然能做管理了。” “还好,主要是你们给了我施展的空间。”王哲一脸感激地说道。 他对自己虽然有信心,但是孑然一身来到陌生的城市,其实也是有过许多彷徨的。只是生活太过艰苦,他不能因为彷徨就停下脚步什么也不做,所以还是咬着牙来了,咬着牙找上何亭亭一行人,咬着牙在考核期间做到最好。 “也是要你有能力才行。”刘君酌点着头说道。 他年纪比王哲小,这么说话有点不合适,可是王哲听着,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王哲自己虽然只是在鹏城待了半年,但是接触的东西比过去还要多,自然见过刘君酌的手段的。 “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何亭亭笑着看向王哲。 王哲这人聪明能干,她希望他将来能成为自己的助力,帮自己打理好香水公司和化妆品公司。 “合作愉快!”王哲看向何亭亭,被晃得有一刹那的走神,但是很快回过神来,笑着回答。 其实真正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是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所以,他必定会竭力报答。 大家打过招呼,一起在建筑群内参观了一圈,然后又坐着聊了一会儿各栋建筑的详细规划,最后,何亭亭提出,“我看了看,厂房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不如我们今年内正式开业,明年春天就招收工人?” 明年的香水订单又增加了,她的香水公司必须得充盈员工才能支撑得起这种大批量的订单。而明年春天花卉盛开,正式提炼香精的好时机,这件事务必得落实。 林玲玲略一犹豫,便道,“那回去让沈七叔挑个好日子,我们先正式揭幕开业。”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林玲玲回去找了沈七老儿算了日子,又过一个多星期,就举行了一个有些寒碜的仪式,和魔都宾馆完全没有办法比。 仪式寒碜,是因为时间紧急,何亭亭来不及装修。不过何亭亭本身就有审美追求,让她什么也不做根本就是为难,所以最后还是在大门口摆了鲜花,从外表来看并没有太过失礼。 而来的宾客,因何亭亭没有邀请,所以都只是相熟的朋友。 何亭亭对自己这个寒碜的开业仪式并不觉得失望,她看重的是潜力,她相信自己将来能将香水公司带上巅峰的。 忙完了香水公司和化妆品公司的开业仪式,林玲玲重新忙碌了起来,恢复了三天两头不回家的日子。 这天周末,何亭亭和刘君酌从后花园浇花回来,想着自己要做的事,便开口支开刘君酌,“君酌哥,我有好几条方程式不会,你去实验室先准备实验,晚点教我好不好?” “你要忙什么?我们一起吧。”刘君酌沉吟着说道,心里怕何亭亭误会,便又解释,“昨天你丢了一盆兰草,我猜有人能偷爬进来,大宅里并不安全。” 已经近年关了,外来人口多的鹏城很乱,一些人想弄些钱回家,免不了到治安条件不是十分好的郊区做几票的。刘君酌十分担心这点,所以昨天不见了一盆兰草,他就一直戒备着,打算绝对不和何亭亭分开。 现在偌大的何家大宅,只有他、何亭亭以及何亭亭两个堂弟在家,大人都不在。如果真的有坏人能够偷爬进来,落单的何亭亭很有可能会遇险。 刘君酌不敢赌,不敢放任何亭亭一个人。 “你放心,我不乱跑,要么在卧室里,要么在客厅,要么在厨房。总之,我保证会关好门,行不行嘛?”何亭亭铁了心要支开刘君酌的,说到最后便忍不住撒娇。 她也担心会有坏人闯进家里来,所以各种措施都想好了。 刘君酌最招架不住少女撒娇了,此时听了少女的话,又认真想了想,觉得她这样足够安全,但还是叮嘱道,“那你可是记住了,一定要关好门,陌生人来了绝对不开门。你要真的能做到,我就先去实验室。” “保证能做到!”何亭亭见刘君酌语气松动了,忙点点头,并立正行了个军礼。 刘君酌想想不放心,从怀中掏出一个哨子,道,“这样吧,如果有坏人,你悄悄躲起来,躲远了就吹哨子。我听到哨子,就会赶来救你的。” “知道啦,哪里有什么坏人啊,你快去。”何亭亭接过哨子,又催刘君酌赶紧走。 看着何亭亭如此急着让自己走,刘君酌不免有些怀疑,便追问,“亭亭,你这么急着赶我走,我看着总觉得有问题啊。” “我急着想知道怎么操作嘛……”何亭亭大眼睛骨碌碌地转,“我自己有作业要急着做,不然我就跟你一起去了。” 见何亭亭始终不肯说,且做出这样的俏皮的姿态,刘君酌的心化成了水,软得不行,他只好笑道,“那好吧,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实验,我先去准备器材。”由于家里要调试香水,所以做化学用的一些简单的器材从来不缺。 何亭亭将早就准备好的纸拿出来递给刘君酌,便焦急地催他赶紧去了。 刘君酌见她实在急着让自己走,心里带了怀疑,但面上不显,又将各种注意事项叮嘱了一次,叮嘱得何亭亭小脸笑容都没有了,这才拿着纸先离开了。 何亭亭见刘君酌转去调试香水的实验室,便小跑着回自己的卧室,拿了早就准备好的模具和一大杯水,兴冲冲地下楼,直奔厨房大展身手。 之前刘君酌送她睡莲,她说要还礼,但由于不知道要送什么,到如今还没有还上。这些日子以来,她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好主意来,此时便打算做出来当作礼物送给刘君酌。 进了厨房,何亭亭拿出偷偷托李真真买好的胡萝卜、西红柿、菠菜以及紫甘蓝洗干净,又拿了何奶奶捣药的杵,用力的压出汁水来,分别用不同的碗装好。 接着,她开始学着和面——她原本是不会的,但是跟外面摆摊卖面包的学会了,此时和起来倒也熟练。 面和得差不多了,何亭亭加入菜泥汁,弄成四种颜色的面。然后,等面发得差不多了,就用模具做出不同花朵的形状。 将做好的花朵放在旁边,何亭亭拿出原先准备好的叶子洗干净,一张一张分开晾晒。 分开树叶之后,何亭亭拿出剪刀,将树叶修剪了一下,把花朵放在树叶上,绿叶衬红花,这才罢休。至于本身就是绿色的花状面包,则换了别的搭配造型。 将所有的花状小面包放进蒸笼里蒸上,何亭亭便站在旁等。 这时,外头传来刘君酌的喊声,“亭亭,亭亭,你在哪里?” “我在厨房呢……”何亭亭说着,飞快地跑到厨房,将厨房门关好了,防止刘君酌会闯进来。 她要送礼物给他,给他惊喜,自然不希望还没做好就被他看到了。 外头脚步声蹬蹬蹬地响起,紧接着刘君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做……你怎么把门关上了,快来开门,我给你做点吃的。” 何亭亭吓得连忙上前推着门,口中喊,“我、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君酌哥你帮我去看看我两个堂弟起来没有,如果他们起来了,你先帮我陪陪他们。” “亭亭,听话,快开门让我进去。”刘君酌听到何亭亭竟然下厨,眉头深深地皱起来,心疼得不行。 何亭亭忙转过身来,用背脊抵住门,扬声回答,“不要……君酌哥你快去帮我去看我堂弟去……” “那你告诉君酌哥,你现在做的是什么。”刘君酌无奈,只好问道。 如果容易做的,他不至于太过担心,可以先去看何亭亭两个堂弟。如果很难做的,他坚决要进去帮忙,让何亭亭“坐享其成”。 “就是蒸东西吃……已经蒸着了,你快去忙,别打扰我。”何亭亭忙回道。 刘君酌听到已经蒸上了,知道回天乏力,便点点头,又叮嘱了何亭亭几句,这才离开。 何亭亭听到刘君酌离开的脚步声,忙开始煮从卧室带来的那一大杯水。 等水开了,蒸着的小面包也可以出锅了,何亭亭揭开锅盖,看到里面红的、橙的、紫的、绿的各种花朵小面包,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哈哈,我果然是天才,第一次做就做得这么好看。” 她盯着不同花瓣种类的小面包看了又看,刚想拿一个试试味道,外头又响起刘君酌的声音,“亭亭,你好了没有?”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54 精致有情趣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菇凉们先别看,明天再看,后半段还木有更完的,明天刷新了看吧。抱歉抱歉,非常抱歉!! 何亭亭吓得连忙缩回了手,扬声道,“马上就好啦……”说着将一边用夹子将蒸架拿起来放在早就准备好的篮子里,一边喊道,“你等等,进来帮我拿东西。” 说完了拿了布将篮子盖住,又左右看看,确保不会被刘君酌提前看去,便飞快地走去开门。 门开了,何亭亭刚想说话,就被进来的刘君酌握住了双手仔细查看。 “手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被烫着了,痛不痛?走,我们先去搽药。”刘君酌看了看何亭亭的手,见纤长的手指红红的,马上心疼地说道,并拉着人就要走。 何亭亭马上摇摇头,“不疼,只是刚才拿蒸架被水蒸气蒸了一下。”说完马上神采飞扬地反手拉住刘君酌,“君酌哥,快来,帮我把这个拿去客厅。记住了,不许偷看。” 刘君酌好奇地看了看篮子,心痒痒的,恨不得掀开布来看看里面是什么,但想到去了客厅就能看到,便按捺住心情,将视线看向旁边正在冒着蒸汽的铜壶,问,“这开水要拿吗?” “要。不过我来拿就行。”何亭亭点头道。 刘君酌二话不说先去拿铜水壶,口中道,“都让我来拿,你跟在我后面负责关门。” 何亭亭见他已经拿起水壶了,便不再推辞,想了想拿了两个小碗和两双筷子,和刘君酌一起走向客厅。 到了客厅,示意刘君酌放好东西,何亭亭开始泡茶,带着笑意神秘地说道,“君酌哥,你肯定猜不到我做了什么。” 刘君酌见她小脸上带着得意,还带着在厨房忙完之后的红晕,心里痒痒的,口中追问,“那亭亭做了什么?” “之前你送了我很多纸折的睡莲,我不是说要还礼吗?我现在想到怎么还礼了,这些呀,就是我的还礼,保证你会大吃一惊。”何亭亭高兴地说道。 听到说何亭亭专门在厨房忙活,竟然是给自己做回礼,刘君酌又是高兴又是激动,觉得为她做任何事都可以,激动得声音都结巴了,“亭亭,你、你真好。” “我当然好了,你也要对我好。”何亭亭马上说道。 刘君酌不住地点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少女,仿佛承诺一般说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那我可记住了,以后你敢欺负我,我就、我就……”何亭亭侧着脑袋想了想,“我就揍你。” “好,我要敢欺负你,你揍我好了,我保证不还手。不过,我一定不欺负你,让你不用揍我。”刘君酌认真地说道。 何亭亭听得龙颜大悦,不住地点头,加快了泡茶的速度。 刘君酌看着何亭亭,眸中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浓烈爱意,恨不得时间赶紧过去,他和何亭亭长大了,然后结婚,永远在一起。 看了一会儿,他的脸开始发烧,忙将视线看向被布盖住的篮子。 此时他心中的期待值升到了最高,恨不得马上就看到篮子里装着的是什么。可是他还是按捺住,让自己耐心地等待着。 何亭亭很快将茶泡好了,给刘君酌和自己一人斟了一杯,然后郑重地看向篮子。 刘君酌也将目光看向篮子,“亭亭,快打开。” 何亭亭伸手去拿起盖在篮子上的布,笑盈盈地说道,“来看何亭亭小姐的杰作啦,震惊吧,佩服吧!” 布被拿开,露出了篮子里双层的蒸架,最上面的是四朵类似的睡莲以及四朵红艳艳的玫瑰花,每朵花下方都有芭蕉叶剪成的绿叶子做点缀,看起来既美丽又精致。 何亭亭看向惊呆了的刘君酌,有些得意地问,“怎么样?好不好看?” “很好看!”刘君酌不住地点头,目光盯着几样面点,舍不得移开目光,“这是我看过的最好看最漂亮的面点。” 说话间,心里激动得恨不得嚎叫几声宣泄心中的快乐。 他没有想到,何亭亭为他做的,竟然是这么精致的面点! 他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面点,所以这极有可能是何亭亭专门为他而想出来的做法! “那我们配着茶水吃吧。”何亭亭说着,将筷子和碗递给刘君酌,并示意刘君酌喝茶。 刘君酌看着精致的面点,极度舍不得吃,不由得道,“亭亭,要不我们别吃了,让我放着留念。” “那不行,要吃。你如果想留念,可以拍照。而且,以后我还会做给你吃。”何亭亭忙道。 她苦思冥想了很久,又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上午,极希望刘君酌能吃下去,并赞自己做得美味。 刘君酌听了,忙站起来,“那我去拿相机来拍照留念,亭亭你等着我啊。” “好,你快去。”何亭亭对自己这水平也极有信心,达到自恋的程度了,所以希望有照片保存下来,可以给家里人看或者以后留念。 刘君酌飞快地跑去拿相机了,何亭亭无事,想了想,跑去厨房拿扁平的碟子来,将面点装到碟子上,又去将不远处的兰草搬过来,放到桌上。 等刘君酌回来了,配合着兰草给面点拍照片,一边拍一边惊喜道,“亭亭,你这么摆真好看,有艺术的意味。”他喜欢摄影,对这样有艺术性的东西心中充满了惊喜。 拍完了照片,刘君酌爱意绵绵且热切地看向何亭亭,“亭亭,你真有艺术细胞。” 他的少女果然是最棒的,做个面点都能给人带来惊喜,且十分别致。 何亭亭得意地扬起小脸,“那当然了。来,快尝尝。” 刘君酌拍了好些照片,这才坐下来怀着极度不舍的心情拿起一朵睡莲准备开吃。 何亭亭期待地看着他,大眼睛里满是“怎么样,好不好吃”的意思。 刘君酌看得心中大动,心脏急剧跳动起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便尝了一口,口中“啊”了一声。 何亭亭见了,忙问,“怎么样?怎么样?”她刚才还没来得及尝,并不知道味道,此时见刘君酌尝了,竟然“啊”一声,似乎并不好吃的样子,便十分焦急,以为真的不好吃。 顶着何亭亭的目光,刘君酌不由得笑起来,认真地点头,让脸上的惊艳更明显,“好吃,十分好吃!” 这是真话,这面点真的十分好吃。 他虽然对何亭亭心存爱意,觉得她什么都好,什么都是最棒的,但是事先也没有想到她做的面点竟然会如此好吃。 要知道,何亭亭这可是第一次做面食啊! 何亭亭听了,脸上带上大大的笑容,“我果然是个天才。” “嗯,是个心灵手巧、十分有情调的天才!”刘君酌诚心实意地赞道。心里却喜滋滋的,觉得自己喜欢的少女果然是最棒的。 何亭亭更高兴,忙又把新泡的茶递给刘君酌,“这是我泡的茶,你也尝尝,告诉我什么味道。” 刘君酌咽下口中的面点,拿过茶,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闭上眼睛仔细品尝。 看何亭亭这样子,这茶肯定也是大有来头的,他得好好品尝才是。 何亭亭面点大获成功,心情好得很,此时极度想知道茶点如何,因此再度用满怀期待的目光看向刘君酌。 半晌,刘君酌睁开眼睛,“有梨花的味道,是不是?”除了茶香,他还尝到了梨花香味,极淡,但是却还是尝得到。只是,水质似乎不大好。 何亭亭笑眯了眼,“就是梨花。早上冷,结霜了,我比你早去,从梨树上收集了这些霜,拿回来烧水泡茶给你喝。你喜欢就好。” “原来你早上提前去,是为了收集霜?”刘君酌感动地问道。 何亭亭点点头,“对,快感谢我的一片心意吧。” “嗯,很感谢。”刘君酌说着,又倒了一杯茶喝起来。 虽然水质喝起来并不好,但是他却想一杯一杯,把所有的茶水都喝光,因为这是何亭亭专门为他而收集的霜。 何亭亭辛苦了一早上,为的就是犒劳刘君酌,此时见他如此捧场,给出的全是赞扬,不由得满心欢喜,也忙低头喝茶。 只是喝了一口,她的眉头就皱起来,“这茶的水质不大好……”说完了暗自叹气,为了有梨花香,她专门收集的是梨花树上的霜,而不是拿自己四季仙居里的灵泉。 刘君酌看着精致的面点,极度舍不得吃,不由得道,“亭亭,要不我们别吃了,让我放着留念。” “那不行,要吃。你如果想留念,可以拍照。而且,以后我还会做给你吃。”何亭亭忙道。 她苦思冥想了很久,又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上午,极希望刘君酌能吃下去,并赞自己做得美味。 刘君酌听了,忙站起来,“那我去拿相机来拍照留念,亭亭你等着我啊。” “好,你快去。”何亭亭对自己这水平也极有信心,达到自恋的程度了,所以希望有照片保存下来,可以给家里人看或者以后留念。 刘君酌飞快地跑去拿相机了,何亭亭无事,想了想,跑去厨房拿扁平的碟子来,将面点装到碟子上,又去将不远处的兰草搬过来,放到桌上。 等刘君酌回来了,配合着兰草给面点拍照片,一边拍一边惊喜道,“亭亭,你这么摆真好看,有几分艺术的意味。”他喜欢摄影,对这样有艺术性的东西心中充满了惊喜。 拍完了照片,刘君酌爱意绵绵且热切地看向何亭亭,“亭亭,你真有艺术细胞。” 他的少女果然是最棒的,做个面点都能给人带来惊喜,且十分别致。 何亭亭得意地扬起小脸,“那当然了。来,快尝尝。” 刘君酌拍了好些照片,这才坐下来怀着极度不舍的心情拿起一朵睡莲准备开吃。 何亭亭期待地看着他,大眼睛里满是“怎么样,好不好吃”的意思。 刘君酌看得心中大动,心脏急剧跳动起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便尝了一口,口中“啊”了一声。 何亭亭见了,忙问,“怎么样?怎么样?”她刚才还没来得及尝,并不知道味道,此时见刘君酌尝了,竟然“啊”一声,似乎并不好吃的样子,便十分焦急,以为真的不好吃。 顶着何亭亭的目光,刘君酌不由得笑起来,认真地点头,让脸上的惊艳更明显,“好吃,十分好吃!” 这是真话,这面点真的十分好吃。 他虽然对何亭亭心存爱意,觉得她什么都好,什么都是最棒的,但是事先也没有想到她做的面点竟然会如此好吃。 要知道,何亭亭这可是第一次做面食啊! 何亭亭听了,脸上带上大大的笑容,“我果然是个天才。” “嗯,是个心灵手巧、十分有情调的天才!”刘君酌诚心实意地赞道。心里却喜滋滋的,觉得自己喜欢的少女果然是最棒的。 何亭亭更高兴,忙又把新泡的茶递给刘君酌,“这是我泡的茶,你也尝尝,告诉我什么味道。” 刘君酌咽下口中的面点,拿过茶,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闭上眼睛仔细品尝。 看何亭亭这样子,这茶肯定也是大有来头的,他得好好品尝才是。 何亭亭面点大获成功,心情好得很,此时极度想知道茶点如何,因此再度用满怀期待的目光看向刘君酌。 半晌,刘君酌睁开眼睛,“有梨花的味道,是不是?”除了茶香,他还尝到了梨花香味,极淡,但是却还是尝得到。只是,水质似乎不大好。 何亭亭笑眯了眼,“就是梨花。早上冷,结霜了,我比你早去,从梨树上收集了这些霜,拿回来烧水泡茶给你喝。你喜欢就好。” “原来你早上提前去,是为了收集霜?”刘君酌感动地问道。 何亭亭点点头,“对,快感谢我的一片心意吧。” “嗯,很感谢。”刘君酌说着,又倒了一杯茶喝起来。 虽然水质喝起来并不好,但是他却想一杯一杯,把所有的茶水都喝光,因为这是何亭亭专门为他而收集的霜。 何亭亭辛苦了一早上,为的就是犒劳刘君酌,此时见他如此捧场,给出的全是赞扬,不由得满心欢喜,也忙低头喝茶。 只是喝了一口,她的眉头就皱起来,“这茶的水质不大好……”说完了暗自叹气,为了有梨花香,她专门收集的是梨花树上的霜,而不是拿自己四季仙居里的灵泉。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55 砍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两人没走多远,就听到许多人劝和的声音,“别激动,有什么好好说,别拿刀吓着孩子了……” “我看家强是个听话又勤劳的,肯定有误会,六婶子,你听我们劝一句——” “就是啊,家强很懂事,你拿刀做什么……” 何亭亭和刘君酌听力很好,此时听了这话,都有些吃惊,便相视一眼,加快了速度向前行。 一起走着,何亭亭忍不住问,“君酌哥,你说沈六伯母是不是疯了啊?” “应该不会疯,可能是沈家强做了什么触怒了沈六伯母。”刘君酌说完,又忍不住伸手握住何亭亭的小手,“等会儿你紧紧跟着我,别乱跑。沈六伯母拿了刀,很危险的。” 如果争执间刀飞了,那危险程度就更高了。至于说沈六伯母真的疯了,拿刀砍人,后果就更严重了。 刘君酌想到这里,忍不住生了退却之意。他虽然有自保之力,也认定自己能保护好何亭亭,可是危及生命的时候,他不愿意接受一点意外,以至于伤及何亭亭。 可是还没等他想好理由劝何亭亭回家,就感觉到何亭亭拉着自己的小手紧了紧,接着耳畔响起何亭亭的声音,“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有刀子很危险。” “好,我们回去。”这话正中刘君酌下怀,他忙牵着何亭亭的手往回走。 何亭亭和刘君酌牵着手走了几步,突然想起自己两个堂弟,忙停下了脚步,“不行,我两个堂弟也在外面呢。他们年纪小,不知事,跑去围观,如果受伤了可怎么办?” 这么说着,她还是松开刘君酌的手,转身走向村子里,“君酌哥,我得去找他们。” 二奶奶对她好,她不能让两个堂弟受伤,使得二奶奶伤心难过。 “那我们一起去。”刘君酌看着自己空了的手茫然若失,但很快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何亭亭点头应了,和刘君酌并排疾走向村子。 两人一边走,一边听到尖叫声以及劝阻声,还有沈六伯母的的喝骂声。 何亭亭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便竖起耳朵专门听沈六伯母的声音, “哪只手拿的,我就砍了,省得你以后多手拿人家的东西。是我没出息,留不住你爸爸,让你爸爸去香江,不要你们了,也不教你们了。我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也教不好你,干脆砍了这只手了事。” 何亭亭听着,觉得那声音虚弱、悲愤、凄凉、绝望,异常复杂,不由得心下恻然,指尖发凉,扭头看向身边的刘君酌,“沈六伯母好像很难过。” 刘君酌没说什么,只点点头。心里却另有打算,无论那些人怎么可怜怎么悲惨,他都得看好何亭亭,省得她受伤了。 两人绕着荷塘走向村子,刚拐了弯,就看到沈家强迎面跑来。 “发生什么事了?”何亭亭见了,忙问道。 沈家强听到何亭亭的声音,忙抬起头,待看到的确是何亭亭时,脸色刷白,两股战战,气息颓然,竟然停下脚步,再也不跑了。 他这么停下来,后头脚步声凌乱地响起,很快沈六伯母手中挥着菜刀,苍白着脸跑了过来。 “沈家强,还不快跑,你的妈妈来了……”跟来劝阻的人见沈家强竟然抖着身体站着不再跑,忙焦急地开口催促。 沈家强看看何亭亭,又扭头看向脸色刷白、神色凄然的母亲,深色木然地坐了下来。 何亭亭看着沈家强这个样子,心念急转,不由得扭头看向刘君酌。这一看,正好碰上刘君酌看过来的目光,很快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结合沈六伯母一口一个“多手”,要用刀砍掉沈家强一只手,显然是沈家强偷了东西。再加上沈家强看到何亭亭时骤变的脸色,不难猜到,何家昨日失窃的那盆兰草,应该就是被沈家强偷偷带走的。 何家以及后花园的围墙非常高,普通的梯子根本爬不上去,再加上外面有铁篱寨,更难翻越。至于何家及后花园的门,除了固定出入的两个,别的长年紧锁,根本不会开。而开的两个门,平时出入都是即开即闭的,不会让人混进去。 沈家强认识何家人,平时能够跟着何玄连或者何奶奶进入何家,所以偷偷带走一盆兰草并非难事。 这么分析了一遍,何亭亭抬眸看向沈六伯母,扬声问,“沈六伯母,你这是做什么?” 沈六伯母听到何亭亭的声音,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似的,她紧了紧手中的刀,露出一个凄然的笑,“亭亭,我这就给你一个交代,砍掉这个白眼狼的手。” 她说着,踉跄着走上前去,跪坐在沈家强跟前,沉声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何亭亭即使已经猜到沈家强偷了自己家的兰草,此时听到沈六伯母说要砍掉沈家强的手,还是吓了一跳,忙迈开脚步上前。 可是她还没走出一步,就被刘君酌紧紧地拉住了,根本挣扎不得。 何亭亭大急,看向刘君酌,“君酌哥,你快放开我。” “你别上去,先看看。”刘君酌紧紧地握着何亭亭的手,不肯让她上前。 何亭亭心中焦急,一边挣扎一边看向沈六伯母。 这时沈六伯母已经用膝盖压住了沈家强的左手了,她右手拿着刀对着那只左手不住地晃,显然是想砍下去,可是又有些不忍心,满脸煎熬。 “他六婶,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旁边的妇女连忙想上前帮忙拉住沈六伯母拿刀的手。 可是沈六伯母看到人来了,不住地挥动手中的刀,厉声道,“别过来——” 看着那把挥动的菜刀,所有人变了脸色,不住地后退。 虽然说不愿意看到沈家强一个少年断了手,可是和自己的手比起来,那份恻隐之心就淡了许多。 沈六伯母挥退了人,紧紧地盯着沈家强,目中含泪,轻声问,“二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家强脸上带上羞愧,眼眶发红,口中弱弱地回答,“没有。” “那好,那好。”沈六伯母不住地点头,泪水滴落下来,温柔地说道,“做错了事,就要承受后果。妈会很快的,只痛一下,痛过了,你就记住了,以后不会再犯。你别怪妈妈,妈妈教不好你,只好这样了。” 她说着,脸上闪过决绝,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刀。 何亭亭看得大惊,不住地挣扎,想要上前去。 她虽然气沈家强是个白眼狼,恩将仇报来自己家里偷兰草,但是却也知道沈家强不是个坏人,没有必要砍掉一只手做惩罚。 说一句难听的,何亭亭觉得,让沈家强坐牢,也比砍掉一只手好。 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脱,被刘君酌紧紧地拉住。 “沈——”她刚想开口大叫,可是声音马上被沈家强的大吼大叫声盖过了,“我知道我不对,但是我不想看你死,我不想变成无父无母的野孩子。我想让你有钱治病,好好活着,长命百岁!我想让我哥继续读书,我想让我们家过得好一点……” 何亭亭听了这话,眼眶不由得湿润了,停止了挣扎,看向沈六伯母。 只见沈六伯母浑身发抖,似乎下一刻就要晕死过去,泪水如同雨水一样不住地往下落,她抖着嘴唇,结结巴巴地说道,“妈、妈死了,你还有你爸,还有你爸,你、你们不是无父无母的野孩子,你爸他、他会回来的……” 她虽然说丈夫去了香江不要孩子了,但是那只是气话,内心深处,却还是自欺欺人地认为他总有一天要回来的。毕竟她生了两个儿子,能够给沈六传宗接代。 “不——”沈家强红着眼睛大喊,眼睛里满是怨恨,声音也变得无比怨恨,“他不是我爸,我永远不会认他,永远不会!抛妻弃子的人渣,扑街,我永远不会认他!他当年怎么不死在海上,怎么活着过去了?” 这个村子里有许多人偷渡去了香江,安顿之后都会回来,将辛苦打工赚到的钱带回来给家里人使用。可是只有他的父亲,另外找了个女人组成家庭,对他几兄妹及母亲不闻不问。 也不是不期待的,小时总是忍不住拉着从香江回来的叔伯打听,问他们自己爸爸的情况,问什么时候会回来,有没有想他们。 可是无一例外,所有的人都说,他爸爸另外找了女人,已经成家了,这辈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也曾欺骗自己,认为是村里人故意骗他的,可是随着年岁渐大,思想成熟,再也不做梦不自欺欺人了,他就明白,他的爸爸,真的抛妻弃子,不会回来了。 他的爸爸有了新的老婆,有了孩子,有了家庭,根本就不记得他受苦受难的母亲以及几个孩子了。 在看到母亲逐日辛苦,腰被压弯了,头发被染白了,只是为了让他和哥哥妹妹们过得好,他对那个父亲,慢慢就产生了怨恨。 何亭亭听着沈家强的呐喊,心里觉得凄凉极了,便轻轻地叹了口气。 沈六伯母却忽然放声哭了起来,“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的错……”她何尝不知道那个男人不会回来了,可是她不愿意相信啊! 四周的人听了,都红了眼眶,拿手抹眼泪,却说不出半句劝慰的话来。 沈六的确抛妻弃子,听说现在有儿有女了,怎么还会回来?沈六伯母这个人像一头牛一样辛苦干活,咬牙撑起一个家,村里人看在眼内,心里也是佩服的。 可是佩服是佩服,沈六狼心狗肺不回来也不给钱,他们也帮不上忙说不上话啊! 沈六伯母哭着哭着,忽然又厉声道,“妈对不起你,这只手断了,以后妈努力活下去,做你的手——”这么说着,她咬着牙,闭上眼睛,举起菜刀,对着沈家强的手狠狠地砍下去。 “啊……别砍——”何亭亭看着那菜刀砍下来,吓得尖声惊叫起来。 她也做过坏事,甚至在知道沈燕芳被打靶了,也不觉得害怕,可是此时此刻看到自己的玩伴之一就要被他的母亲亲手砍断一只手,心理上就怎么也受不了了。 惊叫中,忽然感觉眼前一黑,继而眼睛上一热,竟是被人用手捂住了眼睛。 “别砍啊……”村里人也纷纷尖叫起来,可是没有人敢上前去抢那把菜刀。 何亭亭心中害怕,又觉得歉疚和绝望,吓得紧紧地靠向刘君酌身上。 刘君酌似乎知道她害怕,一手将她抱住,稳定的心跳、温暖的体温、属于少年特有的气息,让她如坠冰窟的心不至于太过寒冷。 “妈——”又一人高喊起来。 何亭亭被捂住了眼睛,加上心神不定,竟没有听出这是谁的声音。 “别哭,沈家强的手没有被砍断,沈家富来了……”她的耳畔忽然传来刘君酌温和有力的声音,紧接着压在眼睛上的手移开了,她的眼前重新出现了光明。 透过泪光,何亭亭模糊不清地看见,沈家富握住了沈六伯母拿着手的那只手,红着眼睛叫道,“不是家强偷的,是我偷的,我去坐牢,你别砍家强的手。” 何亭亭一颗心顿时落了地,长出一口气,笑着扭头看向刘君酌,“他没事,他没事……”她不用看到儿时玩伴断手的血腥画面了。 刘君酌看着眼前又哭又笑的少女,安抚地笑了笑,伸手去帮她擦去眼泪,“嗯,他没事,别怕。” 说完了,他看向沈六伯母几个,收起笑容,沉声道,“别闹了,我们好好说说,把事情解决掉。” 他虽然年少,但是身高已经到一米七了,比起沈家村很多男性都高,加上出身和气度,竟让沈六伯母几个心中生了畏惧之心,半句不敢反驳。 四周的村民听了,忙也开口劝。 最终,因何家大人都不在家,何亭亭决定和刘君酌一起处理这件事——她和刘君酌去了沈六伯母家里。 坐在沈六伯母家里,何亭亭看到了自己那盆兰草,也看到了沈家强哭红了眼睛的两个妹妹。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56 你应该喊我打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沈家富走到何亭亭跟前,低着头开口道,“我猪狗不如,偷了你们家的兰草,你们可以去派出所叫人来抓我,我绝对不反抗。我只希望,你们放过家强,放我我妈和两个妹妹……” 何家曾借钱给他母亲治病,平时也多有照顾,就连他和沈家强的零工,也是刘君酌看在何家人的面上提供的,而他和沈家强却恩将仇报去何家偷兰草,这怎么说也是不对的,难听一点,这种行为算得上是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所以此时面对何亭亭,沈家富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又是羞愧又是绝望。 何亭亭没有说话,只是用明亮的大眼睛仔细打量沈家富,接着又去打量沈家强。 一株兰草很值钱,财帛动人心,她知道。 可是沈家富和沈家强都不是贪婪的人,而且他们以前很是仗义,曾经也帮她打跑过欺负她的小孩子,此外,沈六伯母的家教很严,在村子里都是有名的,在她的教育下,沈家富和沈家强两人都很好。 她不明白,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就做出偷兰草的举动来? 沈六伯母的病情已经好转了,只需要慢慢养着,没准明年就好了。他们两个,实在没有必要做这样的坏事来冒险。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沈家强说话了,他抬头看着何亭亭, “亭亭,是我的错,不关我哥的事。我哥他一直没去上课,偷偷去打工。他成绩很好,应该读书的,可是我家里穷,他是大哥,说要扛起这头家……我希望他读书,又知道你培育出的兰草很值钱,所以昨天去了你们家,我就用书包偷了一盆出来……” 他听很多人说过何家的兰草很值钱,一株能够卖15万,但是由于家教甚严,他去过何家多次,常常看到何家的兰草,却从来没有起过觊觎之心。 即使昨天,他一开始也没有任何心思的。 可是,当时四周没人,他看着那株兰草,神使鬼差地想起自己病了的母亲,想起自己不得不辍学打工的兄长,然后伸出了罪恶的双手,将那盆兰草装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他当时想,等自己有钱了,一定会好好报答何家的。 “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沈六伯母痛悔地看向沈家强,手指不住地抖,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心中绝望到了极点。 她是个传统的女人,丈夫狠心抛妻弃子,她总觉得是自己不好,留不住丈夫,所以一直憋着一口气,把自己武装成一个强悍能干的女人,努力地教养几个孩子。 她的想法很简单,认为对几个儿女极尽严格,培养得十分优秀,就能把丈夫吸引回来。 所以,她用了最大的努力最严格的标准来要求孩子,希望儿女成才。 事实上,她是成功的,这几年村里人提起她几个孩子,都是竖起大拇指赞的。可以说,整个沈家村,除了何家,就数她的几个孩子最优秀了。 在她累得倒下时,四个孩子接过了家务的担子,甚至还利用课余时间挣钱,更加让她心宽自豪。 可就在她万分自豪且病情好转、觉得未来很有盼头之际,她发现二儿子屋里藏着一盆兰草——那绝对是何家的!也就是说,他的二儿子是个贼,偷了恩人的兰草! 这样的认知、这样的打击不可谓不大,沈六伯母没有马上倒下,而能提着刀子追赶沈家强,是凭着心中一口气。刚才被何亭亭打扰缓了一下,那口气软下来,此时再受刺激,马上眼前发黑,就要闭过气去。 沈家强不知道,此时听到母亲断断续续的话,便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将来有钱会还给何家的,我……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母亲,看到母亲不住地吐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沈六伯母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听到儿子竟然还找理由推托,气得喉头发甜,放下就喷了血。 “妈——”沈家富和两个美妹顿时大惊,皆扑向沈六伯母。 何亭亭看到沈六伯母口中不住地溢出殷红的血,也吃了一惊,霍的一下站起身来,对带着哭腔的沈家富几人喊,“快去叫人,送医院去!” “我妈怎么了?她、她……”沈家富最小的妹妹吓坏了,恐惧地看向何亭亭。 而沈家富几人,都在不住地喊沈六伯母,不住地哭,根本反应不过来。 刘君酌看到何亭亭又急又慌,只得站起来,对何亭亭道,“我去找蓉姨借车,你让他们准备好。”说完见何亭亭点头,便狂奔了出去。 何亭亭见刘君酌跑出去了,握了握拳头,走上前去,一把揪住沈家富的衣领,沉声道,“快回去帮你|妈妈收拾出一套衣服来,我们送她去医院。” “好……好……”沈家富结结巴巴地说完,压下惊慌和恐惧,飞快地跑进去了。 由于从小没有父亲在身边,很多事都是他这个长子来扛的,所以他比一般孩子早熟。刚才骤然见了母亲吐血,过于惊慌才六神无主。此时被何亭亭一提醒,他马上回过神来,飞快地干活去了。 何亭亭见沈家强抱着吐血昏迷的沈六伯母不住地哭叫,火从心头起,走过去一把揪住人,“别嚎了,让你妹妹帮你妈妈收拾一下,你赶紧找张毯子帮你妈妈遮一下保暖。” 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想着住院要衣服,吐血会觉得冷,便那样吩咐了,并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被何亭亭揪住,悔恨地哭嚎的沈家强马上哽咽着去找毯子,他的大妹妹也去找湿毛巾来擦拭血迹。 十分钟后,刘君酌飞快地跑了进来,沉声吩咐,“快抬沈六伯母出去,放车里,马上去医院!” 沈家富马上蹲下来,在沈家强和刘君酌的帮助下背起沈六伯母,飞快地往外走。 何亭亭见沈家富两个妹妹也要跟去,忙阻止了,“车子坐不下,你们别去,在家等消息。如果会煮粥做饭,到点就做,等你哥哥和妈妈回来吃。” 说完了,飞快地跟着往外跑。 到了医院,医生一看马上把人推进了手术室,把何亭亭一众人挡在外面。 何亭亭见状,便偷偷拉了刘君酌到一边,“君酌哥,你身上带了多少钱?我只有三十多。” 她手上有一百多,但没想到会遇上这些事,根本没带。 “我这里有四十多。不够了再回去拿,这倒不用担心。”刘君酌说道。 他也知道,凭沈六伯母的家底,是绝对付不出钱的了。除了他和何亭亭,这时再找不到别的人帮忙垫付了。 何亭亭听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时那边忽然传来“砰砰”声,紧接着响起沈家富的喝声,“你干什么?” 何亭亭和刘君酌同时看过去,看清是怎么回事之后,眉头深深地皱起来。 “真是太过分了!”何亭亭说着,快步走了过去。 刘君酌见状,忙跟了过去。 何亭亭走到沈家强跟前,照着沈家强的脸就打。 “何亭亭,你干什么?”沈家强捂住自己的脸,又惊又怒地问道。 沈家富也很是愤怒,目光炯炯地看向何亭亭。可是想起沈家强偷了何亭亭的兰草,他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紧握着拳头。 何亭亭冷笑,“他不是欠打吗?我成全他好了。” 沈家强和沈家富兄弟俩怎么也想不到何亭亭会这么说,一时愣在了当场。 何亭亭见两人愣住了,继续冷笑道,“自己做错了事,不自我反省就算了,还在这里作态,给别人带来麻烦,你也算能干了。我十岁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沈家强听到这话,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继而变得铁青。 沈家富看看沈家强,嘴唇蠕动,可到底说不出话来。 虽然心疼弟弟被打,但是何亭亭说的话没错,是时候该让弟弟清醒清醒了。 何亭亭见沈家富兄弟俩都不说话,心里的气这才消了些。 可是一口气才下去一些,蓦地想起刘君酌就在自己身边,看到了自己打人这么粗鲁的举动,顿时如同晴天霹雳。 她飞快地扭开脸,不敢看刘君酌,心里则飞快地猜测刘君酌会怎么想自己。 他一定觉得自己是个泼妇的,他一定觉得自己平时脾气好是装的,他一定在心里吃惊…… 她越想越难受,脑袋忍不住耷拉下来,丝毫不见刚才的气势。 刘君酌原本是笑眯眯地看着何亭亭发威打人的,此时见何亭亭耷拉着小脑袋,显然不高兴了,以为她后悔了,便道,“亭亭,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何亭亭听了,猜测刘君酌这是要教训自己,心里既难受,又带着说不出的委屈,垂着头跟在刘君酌身后。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跟自己说,如果刘君酌敢骂她,她以后就不理他了! “你……”刘君酌看着何亭亭的样子,心里寻思着是单刀直入谈刚才的话题,还是转移话题逗何亭亭高兴。 何亭亭听到刘君酌这欲言又止的话,心里更委屈了,将脑袋垂得更低了。 “亭亭,是不是心里不高兴?就沈国强那样的,打个生活不能自理还是轻的,何况你只是打了他一巴掌?用不着心里后悔打了他……”刘君酌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转移话题,因此说得异常柔和。 心里异常紧张的何亭亭蓦地抬起头看向刘君酌,大眼睛亮晶晶的,“君酌哥,你不生气我打人吗?” “我怎么会生气?”刘君酌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揉揉何亭亭的秀发,我觉得你打得好,就是轻了些。 何亭亭见刘君酌没有责怪自己,马上原地复活,笑道,“我可不想再打,省得打痛了我的手。” “你应该喊我打的。”刘君酌见少女恢复了精神,心中欢喜极了。 他十分看不上沈家强的行为,但见何亭亭要管这事,加上自己心情实在好,这才愿意帮忙的。但刚才看到沈家强用脑袋撞墙,心里早就怒了。 等见了何亭亭打人,他心里高兴极了,觉得果然是自己喜欢的少女,就是与众不同。 何亭亭叹口气,“那我下次就喊你打了。现在,先去等着,看怎么办吧。” 刘君酌点点头,重新和何亭亭回到手术室前等着。 一个半小时后,手术室的灯还是亮着,刘君酌看了看时间,将何亭亭拉到一边,把身上的钱全都给了她,低声道, “我们还要上学,不能一直守着。我先回去,看能不能找到人来帮忙,你在这里等着。如果要交费,你就先交,钱不够的话,你就让他们通融一下。” “好。君酌哥你快回去吧。”何亭亭点点头说道。其实本来就该叫一个沈家的大人帮忙的,他们刚才太急了,忘了这回事。 刘君酌回去之后,何亭亭还是在外面等着。 这时医生前来催交钱,沈国富忙站起来跟着去交费。可是,过了一会儿,他红着脸回来,走到何亭亭跟前,羞愧地问, “亭亭,你身上带钱了吗?能不能借我10元?” 他觉得自己无耻到了极点,弟弟偷何亭亭的兰草,他却开口跟何亭亭要钱! 旁边一直处于呆滞和悔恨状态的沈国强回过神来,紧张且哀求地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没有说话,从口袋里翻出十块钱递给沈国富。 “谢谢!”沈国富眼圈瞬间红了,拿过钱,哽咽着,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口,只好深深地看了何亭亭一眼,便继续去交费了。 沈家强看向何亭亭,垂着头,认真地说道,“等我妈出院了,我随你处置。” “你与其想处置的事,不如想想怎么读书,怎么赚钱。或者想想该怎么帮你妈妈养好身体!”何亭亭淡淡地说道。 沈家强点点头,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才被打的热辣感和疼痛感还在,可是那种丢脸感却再也不见了。 眼前的少女,的确有资格打他。 何亭亭见沈家强听话,并且在反省,便不再说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57 吾家有女初长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傍晚时分,沈云飞的妈妈和林玲玲赶来,替换下何亭亭和刘君酌。 何亭亭见了大人,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和刘君酌告辞。 两人出了医院门口,刚想上车,就听到沈家强的喊声,“何亭亭,刘君酌——” 何亭亭回过头去,看向左脸颊有些肿起来的沈家强,等他说话。 “那盆兰草是我偷的,对不起。”沈家强站在何亭亭跟前,压低声音说道。 何亭亭没说话,等着沈家强说下文。 可是,沈家强一直低着头,不再说话。 何亭亭皱起眉头,“你就是跟我说这个?” “虽然一句对不起没用,但我真的不知说什么好。总之,将来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表示我的抱歉的。”沈家强挺直腰板说道。 何亭亭不知道他是真心悔改,还是一时兴起,便道,“那我等着看你的行动。”说完,拉着刘君酌走了。 沈六伯母这次受刺激比较大,让原本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两度被下了病危通知。 何亭亭听林玲玲说,在沈六伯母稳定下来之前,沈家强一直红着双眼不说话。估计若是他母亲没有醒过来,他会发疯。 何亭亭听了叹口气,沈家强当然难受了,沈六伯母病危,归根到底是被他气的。如果真的因此去世,沈家强这辈子都得活在懊悔里。 旁边何奶奶也叹气,说道,“阿芬那人比较要强,沈六抛下她几个,她恨不得什么都做到最好……唉……” 二奶奶点头,也跟着叹气。 何亭亭托着腮,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觉得自强不息就够了,不用像沈六伯母那样糟蹋自己。” 若说之前跳河自杀的沈十婶是烂泥扶不上墙,那么这个沈六伯母就是不懂变通的石头,走了极端。连自己都不能好好善待自己,还能让她那个薄凉的老公善待她吗? “亭亭这话说得对,以后就得这么做。”何奶奶听得大为高兴,不住地摸孙女儿的脑袋,“女孩子啊,即使结了婚有了家庭,也得有自己的坚持,最好还有点儿小脾气。” 一味付出,恨不得做牛做马的女人,绝对不是何奶奶喜欢的类型。 何亭亭听到何奶奶赞同自己,心里快活极了,下意识地瞧刘君酌看去。 待看到刘君酌也是一脸笑容,显然也赞同自己的话,心中喜悦上涌,竟觉得快乐异常。 时间过去得飞快,沈六伯母出院了,过元旦了,何亭亭期末考试了。 考完语文这一科,何亭亭正收拾书本装进书包准备回家,就听到外面传来李真真激动而高兴的声音,“亭亭……亭亭……雅梅写信来了!” “真的吗?”何亭亭大喜,书本也不收拾了,快步走了出去,迎向李真真,“她写了什么?” 李真真高兴地说道,“我还没看,打算来和你一起看。” “那快进来,坐我旁边看。”何亭亭说着,揽住李真真的肩膀,快步走进教室。 两人进了教室,飞快地拆开信件,凑在一起认真地看起来。 何亭亭、李真真吾友: 见信如见面,祝安好。来到香江第三日,尤不敢相信我已经来到这个天堂。这里有最美丽的衣服,最繁华的街道,最美轮美奂的建筑,最热闹的街市……对不起,这个地方太过美好,我竟把多年来的文学修养扔到了脑后,只有源自内心深处的激动和难以置信,然后抖着手给你们措辞,请你们务必原谅我。不过,即使啰嗦,我还是不得不说,我觉得这一切像一场梦,总是担心有一天会醒来…… 何亭亭和李真真读着信,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容,深深地为自己的朋友过上了好生活而高兴。 两人继续往下读,发现大部分篇幅都是在感叹和赞扬香江的梦幻和美好的,只在最后一段,简单描述了一些生活上的事。 王雅梅的信读完了,下面就是周有芳的信,和王雅梅的信一样,周有芳的信也几乎是对香江的赞美和一种覆盖自己来到天堂的怀疑感。 不过,王雅梅是直抒胸臆,周有芳却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在不经意间流露深沉的热爱和激动。 看完信,何亭亭长出一口气,“唉,她们心里高兴就好了!” “嗯嗯。”李真真不住地点头,“那边那么美好,雅梅和有芳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知道自己的朋友过得好,何亭亭和李真真就放心了,之后的考试都发挥得很好。 放假之后,何亭亭趁着很多工人还在工作,忙把香水公司和化妆品公司都装修好了。 农历十二月二十一,刘君酌和刘从言依依不舍地乘坐火车北上回京城。 何亭亭去送,十分不舍,买了站台票拉着刘君酌说话,恨不得让他不要回家。 比起何亭亭的不舍,刘君酌更加不想走,他对回家充满了抗拒。希望留下,常年跟在少女身边,永远不分开。 可是,他知道,他若不回去,家里以后估计都不许他南下了,所以他压抑着自己的不舍,安慰何亭亭,“我过完年,一定尽快下来。你平时去设计,记得带上你三哥去,别一个人行动。” “嗯。”何亭亭黯然地点点头,难过得不行,“你到了,记得打电话到我妈妈的服装店说一声。还有,帮我看看有没有腊梅开花,有的话帮我收集花上的积雪……” 她心中实在不舍至极,将想到的话都不住地往外说,觉得怎么也说不完。 “我知道。你过年如果去看戏,记得跟紧三哥,不能落单……”刘君酌一边不厌其烦地叮嘱,一边深深地看着何亭亭。 看到少女眼下对自己如此依恋,他很想问一句,她和自己的心情是不是一样的,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刘君酌,却并没有勇气问出口。 何亭亭听着刘君酌一个接一个的叮嘱,心中又酸又甜,很想知道什么事,可心底又不明白自己想要知道的到底是什么事。 “那你要小心……”她闷闷地说道。 刘君酌点头,“我知道。你也要小心,好好照顾自己。” 旁边何玄连和刘从言听得嘴角抽了又抽,很想咆哮何亭亭和刘君酌一脸口水——只是分开半个月一个月,至于如此生离死别滔滔不绝地说话吗?! 可是,看着两人明显看不到自己存在的样子,何玄连和刘从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些话刚才已经说过一次了!”何玄连忍无可忍,磨着牙说道。 刘从言点点头,扭头看向何亭亭和刘君酌,见少男少女依依不舍,小儿女情态十足,心中不由得生了艳羡和美好之感,道,“也难怪的。” 如果他心中的少女也这般对他,他估计比侄子好到哪里去。 火车来了,何玄连和刘从言以为这次送行终于结束了时,刘君酌愣是拖到最后一刻才上车。 火车拖着烟尘远去,何玄连松了口气,看向何亭亭。“亭亭,我们回家吧。大哥二哥回家了,我们还没有好好跟他们说过话呢。” 何亭亭点点头,“嗯。” 送走了刘君酌,她独处时总是闷闷不乐,可是下意识地,她就不敢表现在脸上叫人看见,所以在人前,她勉强自己脸上带笑,和过去一样。 她年纪毕竟还小,这样的隐瞒根本瞒不过几个大人,只是大人们不忍戳破她而已。 若说何奶奶和林玲玲在衡量过刘君酌觉得人不错,并没有多想,何玄白和何玄青崇尚自由恋爱觉得暂时不用管,那么何学无疑是多想到形成风暴的那个。 不过,何学城府深,即使心里不爽也没打算表现出来。 然而,他这天经过何亭亭卧室小楼下,听到一只漂亮的鹦鹉幽幽叹息一声,说“君酌哥,你到哪里了呢……”后,顿时心中发酸,怒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拿了刘君酌抽几顿,再赶出何家,永不许他再来鹏城。 这才一天,鹦鹉就学了这样的话,可想而知女儿私下对着鹦鹉念了多少次! 可是刘君酌在火车上,他打不到,女儿——女儿没有错,打什么? 何亭亭并不知道何学复杂的内心世界,她除了思念,其余时间都拿来搞设计和调试香水了。 直到小年夜,得知刘君酌平安到达京城,何亭亭的心情才好转过来。 吃年夜饭时,何亭亭想起沈家富和沈家强对去香江的渴求,不由得看向大哥何玄白,试探问道,“大哥,你想去香江吗?” “不想。对我来说,大陆环境比香江好多了。”何玄白已经完全是成年人模样了,除了脸上略显青涩和何学不像,他方方面面和何学像了个十成十。 何亭亭听了,知道这一定是大哥的真话,心里高兴极了。 大哥不去香江,二叔一家也不去,那他们就不会有危险,会安安稳稳活到老,不用像上辈子那样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何亭亭本着谨慎的态度,还是多问一句确定,“那大哥可得记住了,不去香江的。” “放心,大哥不去。”何玄白笑着说道。 旁边何学看着女儿,知道它这么问的目的,心下微微抽痛,面上却笑道,“你大哥即使要去,也得和爸爸商量呢。” 言下之意,他也会把关,他不点头,老大绝不会偷偷去香江的。 何学有自信能左右儿子的决定——从何亭亭那里知道上辈子的事,他和几个儿子之间的关系,就被他改善到了极致。 何亭亭听懂了,更是笑得眯了眼。 她的生意蒸蒸日上,等二哥毕业了阻止他去美国,不让三哥和那个坏人朋友在一起,她长大了找沈红颜和杨友东报仇,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只是,前世沈红颜和杨友东都是香江的实业家,她得加倍努力壮大自己的实力才行。 除夕当晚,镇上又有节目,何亭亭没有报名参加项目,但是照常和李真真几人去看表演。 何亭亭看了几场,发现都是和去年差不多的表演,就觉得毫无意味。 又耐着性子看了两个节目,何亭亭便扯了扯李真真,“我们去厕所好不好?去完了再去周围走走。” “好啊,我也正想去厕所呢。”李真真说着站起来,拉着何亭亭的手就要走。 何亭亭忙拉住她,扭头对何玄白三人道,“大哥二哥三哥,我要去厕所,你们别担心。” “嗯,去吧。”何玄白四周看了看,又叮嘱道,“去完了,赶紧回来。要去玩,也得先来报到。” 何亭亭点点头,拉着李真真走了。 两人才走不久,沈云飞拿了一小袋子瓜子回来,见何亭亭不在,忙问,“亭亭呢?” 见了沈云飞这着紧的神色,何玄连暗叹一声,口中道,“她去厕所啦,你坐下来等着吧。” 沈云飞这小子喜欢他妹妹,他早就知道了。看这小子平时的手段,可比刘君酌差远了,不是金钱上的多寡,而是志趣及口才。 刘君酌和何亭亭志趣相投,每天有说不完的话,加上能说,又有脑子,几乎占了何亭亭所有的时间。而沈云飞呢,不算木讷,可在何亭亭跟前话也说不完整,偶尔说得完整的,却又干巴巴的,别提口才了,单是正常搭话都跟不上! 虽然是打小玩大的好朋友,可何玄连真的不看好他。 他正想着,就听到沈云飞道,“我也想去厕所,老三,你先拿着瓜子。” 何玄连忙看向沈云飞,见他一脸认真,这才将怀疑他要去偷窥的念头收了起来,接过瓜子拿着。 等沈云飞走远了,何玄青幽幽叹息一声,“吾家有女初长成,真叫人烦恼啊!” “这话在家说就好了,在外面说什么……”何玄白忙道。 何玄连则撇撇嘴,压低声音,“我看亭亭对刘君酌那小子有好感,估计就他了。” “还没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何玄青想起自己读过才子佳人的小说,多是好事多磨,或彻底分开的,不由得感叹地说道。 “二哥,我说好感是打了很低的折扣了,事实远远不止……”何玄连忙补充。 旁边何玄白再也听不下去了,“你们想说话?今晚你们两个回去了好好说道说道?” 何玄连顿时噤若寒蝉,他哪敢和二哥长谈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58 你快跑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厕所的灯是黄色的,在夜里显得特别暗淡。此时厕所并没有人,看着有些阴森。 何亭亭和李真真以往去厕所,厕所里都是人来人往的,此时来到发现四周无人,顿时有毛骨悚然之感。 不过两人都有些急,便手拉着手进了去。 李真真比较快,她一边和何亭亭说话一边走到厕所门口洗手。 厕所的水龙头是很老旧的,开水的时候响声很大,何亭亭就连和李真真说话也有些受干扰。 “我们等会儿去买瓜子磕吧……”李真真关了水龙头提议道。 “行啊,我还想吃甘蔗。”何亭亭说完,站起身,刚想说什么,脸色突然一变,忙加快脚步走向李真真,一边开水洗手一边低声道,“外面有坏人来了,我们躲一躲或者赶紧跑出去……不行,跑不出去了,到门口了……” 李真真的脸色瞬间变了,焦急地问道,“什么坏人?” 何亭亭面沉似水,一颗心直往下坠,“就是流|氓……断子绝孙的臭流|氓……” “那……”李真真刚想再问,就听到外面传来二流子的声音,“我看见她们进去了,长得都好看……现在没人,我们赶紧……” 听完这话,李真真的脸色变得刷白,忙看向何亭亭,满脸焦急。 何亭亭也是一筹莫展,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想办法。 躲起来是不可能的,毕竟厕所就这么点大,只要一搜就能搜到。至于跑出去,何亭亭自问她和李真真两个女孩子绝对跑不过男人。再说了,那些流|氓就在外面,她和李真真跑出去,得冲破那些流|氓的包围圈才有机会呼救。 可是听呼吸声,外面足有五个男人,她和李真真估计连厕所门口都出不去。 何亭亭怎么想也想不到办法,不由得寄希望于有人来上厕所,惊走外面的五个流|氓。 这时,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只听得一个猥琐的声音淫|笑着道,“老子要第一个上,脸白白的那个,长得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啧啧啧……” 听那声音,似乎已经到男厕所门口了,再过一会儿,就到女厕这边了。 何亭亭热血上涌,心脏下坠,什么办法都想不到了。她抿着唇,伸手拉住了李真真,打算真的避无可避的时候,就躲进四季仙居里。 至于四季仙居会被李真真发现,她是顾不得了。 李真真是她的好朋友,而且在上一辈子给过她无私的关怀和陪伴的人,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遇险。 这么想着,何亭亭紧了紧李真真的手,闭上眼睛,就要把人带进四季仙居内。 “亭亭,你快跟我来……”就在何亭亭准备行动的时候,被李真真拉着跑向厕所最后围,“快,你快躲进去,蹲下来……” 她急得很,见何亭亭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忙用力把何亭亭推进厕所的隔间,然后压着人蹲下来。 这是旧式的厕所,做成不封顶的隔间,隔间高度只到人的腰部,若站着,一眼就会被发现。若是蹲下来,正好被隔间的水泥板遮住,李真真现在就是让何亭亭蹲下来躲着。 何亭亭反应过来,忙伸手去拉李真真,可是李真真急促说一声,“躲好,一定要躲好……”就飞快地跑了。 这……何亭亭急得不行,忙站起身要追上去。 可是此时情况紧急,李真真跑得飞快,已经到了厕所西侧了。 西侧的墙可以攀爬,爬到顶上往下跳足有三米高就能落地——这个高度对于女生来说太高了,几乎没有人爬过。 此刻,李真真手脚并用,发挥了农村孩子的优势,很快爬了上去。 何亭亭见状,心里焦急得很,想喊李真真下来,可又怕惊动外面的人。 外面脚步声渐渐近了,如同死亡的声音,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踩在何亭亭的心上。 “亭亭,我们同时跳下去,快——”正当何亭亭不住地挥手让李真真回来的时候,李真真突然扬声喊起来,她一边喊,一边焦急地冲何亭亭挥手,示意她躲好。 何亭亭耳聪目明,此时清晰地看到了李真真脸上的焦急和激动。 “操,那两个小妞想跑,快——”李真真高扬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五个流|氓,五个流|氓低喝一声,脚步声凌乱地跑了进来。 何亭亭见状,忙看向李真真,见李真真哀求地看着自己,便一咬牙,扭身进了一个厕所隔间,蹲了下来。 “砰——”外面响起重物坠地的声音,紧接着李真真带着痛苦的声音道,“哎呀,我的脚有点痛,估计跑不快,亭亭你先跑,快——” “快追——”此时厕所已经跑进了两个流|氓,他们听到李真真的话,二话不说就炮弹一样往外跑。 何亭亭握紧拳头,感觉全身的血都往下流泻,流得全身发冷,她听到那些流|氓都跑出去了,便飞快地站起身,脚步轻快地跑了出去。 出了厕所,何亭亭捡起一块石头,一边跑向李真真那个方向,一边放声尖叫,“救命啊,着火了——救命啊——着火了,着火了——” 她原本不该马上呼救,而是先偷偷跑去偷袭那些人的。等偷袭了人被发现,迫不得已才呼救——毕竟提前呼救有可能惊动那些流|氓,无法形成有效的偷袭。 可是何亭亭根本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她怕迟一会儿,李真真就被那些流|氓害了。 “还有一个……”其中一个流|氓听了何亭亭的喊声,忙转身冲了过来。 何亭亭将石头放在身后,一脸的惊恐,“你、你要干什么?” “哥哥带你做舒服的事……”那流|氓|淫|笑着,放慢了脚步走上来,看何亭亭的目光异常满意,仿佛在看一只煮熟了的鸭子。 “阿彪,你那边那个,是不是我们最先看上那个极品?”不远处一个流|氓压低声音问道。 何亭亭跟前的流|氓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道狠戾的声音打断了,“别废话,先把人捂着嘴带走……这里是厕所人来人往的,快——” 何亭亭听了,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没有马上动手,事情就还有转机。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李真真凄厉的叫声,“放开我……唔……何亭亭你快跑,别管我了……你下去喊人来救我——唔……唔……唔……” 何亭亭心中又急又恨,忙用力握住手中的石头,让石头的棱角直刺自己的手心,使自己清醒一些。 “小妹妹,你跟我们走,我们保证让你很舒服……”阿彪笑着看向何亭亭,见她的俏脸在月光下仿佛发光一般,大眼睛更是忽闪忽闪的,跟天上的星子一样明亮,忍不住伸出手去就想摸。 何亭亭脸一偏,忍住心中的厌恶,假装不解地问,“你做什么?” “做好事……”阿彪见少女在月下茫然不解的神色,差点流了口水,又走近两步,伸出手想抱住何亭亭。 何亭亭觑着这机会,将石头从身后拿出来,对着阿彪的脑袋狠命就砸。 “啊……”阿彪怎么也想不到娇滴滴的少女竟然藏了石头,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惨叫一声直接倒在地上。 “臭丫头你找死——”正想过来援助的流|氓见阿彪被何亭亭一石头砸晕了,又急又怒,一边跑过来一边压低声音叫道,“多来两个人来帮忙,这死丫头手里拿了石头……阿彪被砸晕了……” 何亭亭看着缓步走过来的流|氓,并没有退缩,而是握紧了石头,寻找机会准备再上去砸一个。 “死丫头,被我们捉住了,保证叫你生不如死……”此时正走过来的流|氓口中放着狠话恐吓何亭亭,脚步却极为缓慢,似乎要等他的两个同伴一起来制服何亭亭。 何亭亭握紧了拳头,大脑里将从刘君酌那里学来的功夫过了一遍,心里恨不得刘君酌就在当场,来救自己。可是她知道,刘君酌远在京城,是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不远处,再也没有听到李真真的声音了,向来已经被捂住嘴制服了。 何亭亭握着拳头,趁着两个流|氓还没赶来,向着落单了的流氓冲了过去。 “死丫头,你敢——”落单的流|氓见何亭亭竟然敢冲过来,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后退。 他的身后,两个流氓已经转弯走了过来,见状便嗤笑,“强子,连个女人也打不过,你还有什么用?” “别小看她,她把阿彪砸晕了……”流|氓强子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地往前走了一步。 何亭亭见他上来,忙将石头对着强子的脑袋扔了出去。 她只想着一定要把人打倒,压根没有想过拿石头砸人,把人砸死了怎么办。 “砰——”石头命中目标的声音响起。 “啊……”以为何亭亭是要砸自己、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扔石头的强子惨叫一声,然后倒在了地上。 后面赶来支援的两个流氓目瞪口呆地看向何亭亭,停住了脚步不敢上前。 这么凶残的女孩子,可真是少见。 “快点——”厕所西侧那道声音气急败坏地催促起来。 两个流|氓听了,咬了咬牙,又发现何亭亭手上已经没有石头了,便飞快地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人怒吼,“亭亭,别怕,我来帮你——” 何亭亭心中惊喜,可是却不敢掉以轻心,忙扬声问道,“大哥、二哥、三哥还有云飞哥,你们快来帮忙。这几个流|氓绑了真真了。” 她面对强敌心中不安,并不敢回头去看来的人是谁,只是下意识地以为沈云飞会和她三个哥哥一起来。 “做好事……”阿彪见少女在月下茫然不解的神色,差点流了口水,又走近两步,伸出手想抱住何亭亭。 何亭亭觑着这机会,将石头从身后拿出来,对着阿彪的脑袋狠命就砸。 “啊……”阿彪怎么也想不到娇滴滴的少女竟然藏了石头,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惨叫一声直接倒在地上。 “臭丫头你找死——”正想过来援助的流|氓见阿彪被何亭亭一石头砸晕了,又急又怒,一边跑过来一边压低声音叫道,“多来两个人来帮忙,这死丫头手里拿了石头……阿彪被砸晕了……” 何亭亭看着缓步走过来的流|氓,并没有退缩,而是握紧了石头,寻找机会准备再上去砸一个。 “死丫头,被我们捉住了,保证叫你生不如死……”此时正走过来的流|氓口中放着狠话恐吓何亭亭,脚步却极为缓慢,似乎要等他的两个同伴一起来制服何亭亭。 何亭亭握紧了拳头,大脑里将从刘君酌那里学来的功夫过了一遍,心里恨不得刘君酌就在当场,来救自己。可是她知道,刘君酌远在京城,是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不远处,再也没有听到李真真的声音了,向来已经被捂住嘴制服了。 何亭亭握着拳头,趁着两个流|氓还没赶来,向着落单了的流氓冲了过去。 “死丫头,你敢——”落单的流|氓见何亭亭竟然敢冲过来,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后退。 他的身后,两个流氓已经转弯走了过来,见状便嗤笑,“强子,连个女人也打不过,你还有什么用?” “别小看她,她把阿彪砸晕了……”流|氓强子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地往前走了一步。 何亭亭见他上来,忙将石头对着强子的脑袋扔了出去。 她只想着一定要把人打倒,压根没有想过拿石头砸人,把人砸死了怎么办。 “砰——”石头命中目标的声音响起。 “啊……”以为何亭亭是要砸自己、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扔石头的强子惨叫一声,然后倒在了地上。 后面赶来支援的两个流氓目瞪口呆地看向何亭亭,停住了脚步不敢上前。 这么凶残的女孩子,可真是少见。 “快点——”厕所西侧那道声音气急败坏地催促起来。 两个流|氓听了,咬了咬牙,又发现何亭亭手上已经没有石头了,便飞快地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人怒吼,“亭亭,别怕,我来帮你——” 何亭亭心中惊喜,可是却不敢掉以轻心,忙扬声问道,“大哥、二哥、三哥还有云飞哥,你们快来帮忙。这几个流|氓绑了真真了。” 她面对强敌心中不安,并不敢回头去看来的人是谁,只是下意识地以为沈云飞会和她三个哥哥一起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59 我比你大,自然要保护你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流|氓头目听着不远处汹涌的人声以及凌乱的脚步声,也心慌起来。 何亭亭见流|氓头子既不跑也不说话,知道他肯定在犹豫,便加了一把火,“带着人,你们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抓住。识相的,赶紧跑,空手跑。” 这话说到了三个流|氓心坎里,流|氓头子更心动了,而其中两个流|氓则忍不住,飞快地跑了。 见自己的两个同伴跑了,流|氓头子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他飞快地抛下李真真,也抹黑向着田野跑了起来。 何亭亭松了口气,飞快跑上去帮呜呜咽咽的李真真松绑,口中不忘叮嘱,“等人来了,我们就说有人抢劫,千万不能说是遇上流|氓了。” 她在报纸上看到过很多少女遇上流|氓的例子,在那些报道里,流|氓固然被批判,可少女也没少名声受损,被人指手画脚。她认识的人当中,王雅兰已经毁了,她不希望李真真也走王雅兰的老路。 “我、我知道了。”李真真同样知道这事传出去对自己的伤害,甫被松开口中的衣服,便喘着气说道。 这时脚步声逐渐近了,其中何玄连的声音最为响亮,不住地喊着,“亭亭——亭亭——”之前何亭亭呼救,何玄连因喝多了灵泉水,听力十分好,一听到就告诉何玄白和何玄青,然后飞快地跑来帮忙了。 何玄白和何玄青上了大学,极少跑步,所以跑得慢了一些。何玄连每天骑车,再加上要经常跑步,所以跑得最快,把身后的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我在这里,刚才有人来抢劫,把云飞哥打伤了,要赶快送去医院——”何亭亭一边大声回答,一边加快速度帮李真真松绑。 她这么大声说抢劫,是为了给这件事定性,定为遭人打劫,而不是遇上流|氓。 “你呢?你没事吧?”何玄连跑过来,已经看到女厕门口躺着的两个流|氓了,走几步,也看到了晕迷的沈云飞。 何亭亭终于把绑着李真真的衣服解开,便长出一口气,高声回应,“我没事,真真也没事,我拿石头砸晕了两个坏人。” 说完了,她飞快地扶着李真真站起来,“记住了,我们是被人打劫了,别人问不要说话,让我说。” 李真真不住地点头,“放心,我会的。” “我们出去。”何亭亭说完,扶着李真真一起走向女厕方向。 此时何玄连正蹲在地上扶起沈云飞,他一边在月光下看沈云飞身上的伤,一边焦急地看向何亭亭的方向。待看到何亭亭和李真真一起走来,脚步稳定,不像受伤的,这才彻底放了心。 这时何玄白和何玄青也已经跑到了现场,两人和何玄连一样,一开口就叫何亭亭的名字。 何亭亭扶着李真真继续扬声回应,表示是遭遇打劫了,末了还对何玄白和何玄青身后的一众群众解释,“我怕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才撒谎说失火了,请大家不要介意。” “不是失火就好……”何玄白大声说道,又问,“打劫的人呢,现在怎么了?” 何亭亭忙高声回答,“跑了三个,有两个被石头砸晕了。” 何玄白此时和何玄青已经跑到何亭亭身边了,两人拉着何亭亭看了一遍确保妹妹没事,这才又看向李真真,问李真真如何,得到无碍的答案,便开始善后。 何玄白和何玄青去了京城上大学,平时在镇上的时间很少,但由于何学长子、次子及京城大学学生的身份,并没有被遗忘,反而随着时间过去,显得越发珍贵起来。 此时两人开口让大家帮忙把歹徒带回去,又帮忙把沈云飞一起送去医院,得到了很多人的响应。但这事的主角毕竟是沈家村的人,最后还是沈家村的人包揽了。 何玄白让何玄青和何玄连先送沈云飞去医院,让沈家村的人帮忙把歹徒也送去医院,自己则留下说了些感谢和安抚众人的话,就带着何亭亭去医院了。 在路上,他见四周没人,便低声说道,“亭亭,告诉大哥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亭亭早知道瞒不过大哥,此时听他问了也不吃惊,只低声将事情的发展详细说了出来。 何玄白听了,脸色铁青,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妹妹被坏人糟蹋的场景,他怀着后怕的心情看向何亭亭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李真真,诚恳地道谢,“真真,十分谢谢你。” “没什么。我和亭亭是好朋友,要互相帮忙的。”李真真是个典型的农村女孩子,心大,加上没有受到过切实的伤害,因此并没产生什么后遗症。 何亭亭此时想起李真真让自己躲好,她却冲出去的场景,一阵后怕,握紧李真真的手叫道,“你还说互相帮忙,你这样我怎么帮得上你啊。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知不知道?” “是互相帮忙啊,不过我比你大,自然要保护你了。”李真真说得理所当然。 她和何亭亭、王雅梅都是好朋友,何亭亭以前摔伤了脑袋,昏迷了两日,后来养伤养了好长时间,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个弱小的妹妹;王雅梅原本凶悍,可是摔断了腿之后,李真真发现王雅梅这个朋友也是很弱小的,因此也产生了要照顾的心理。 何亭亭眼眶发热,鼻子发酸,牵着李真真的手哽咽道,“我也很厉害的,你以后别这样了。如果你出了事,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们大吉大利,以后不会碰上那样的坏人的。”李真真听出好朋友哽咽的语气,忙轻声安慰道。 何玄白也有些感动,他这些年除了读书,还会代何学到处做生意。在做生意中,他遇上过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虽然还有一定程度的淳朴,但是也各有小算盘和脏手段,极少有像李真真这样善良仗义的人。 此时骤然遇上一个“舍己为人”的少女,心里是十分感慨的。 三人到了医院,发现沈云飞和两个歹徒都还没醒,便坐在旁等着。 何亭亭盯着沈云飞被包起来的脑袋,心里充斥着内疚和感激。虽然吧,沈云飞表现得有些笨,但如果不是他来了,她和李真真十有八九不得善了。换一句话来说,沈云飞是她和李真真的救命恩人。 “别多想,这次的医药费我们出,回头我们也多买补品给他吃。”何玄青见何亭亭盯着沈云飞,脸上带着内疚和感激,便轻声安慰。 他此时虽然暂时还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却能猜到,沈云飞必定是为了救何亭亭和李真真才受伤的,所以也就明白何亭亭心目中的感激和内疚。 何亭亭点点头,却觉得还不足够表达自己的报答之情。 这时李真真在旁低声道,“我也会熬汤给他喝的。”她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此时略一回想就知道沈云飞对当时的她和何亭亭来说意味着什么。 何玄白在旁听了,怕妹妹和李真真太过担心不得安宁,便起身去问医生三人的情况。当得知沈云飞只是失血有点多,并没有生命危险,睡一天就会醒过来,之后多吃补血的东西能补回来,不会有后遗症,便放了心,回去告诉何亭亭和李真真。 何亭亭听了,放下心来,打定主意回去了多送补血的东西给沈云飞吃。 何玄连知道沈云飞对自己妹妹的心思,此时见他为此竟然弄得头破血流,一时就有些怔然,觉得自己的小伙伴果然不错,愿意为自己妹妹做到这种程度。 何玄白又待了一会儿,便请沈家村的人帮忙把还在昏迷中的两个歹徒送去派出所,自己则去开车到医院门口,打算先带沈云飞回家。 当晚何家异常忙碌,一方面安抚沈云飞的家人,一方面商量怎么把何亭亭遇到流|氓的事弄成遇上劫匪,直到十二点多才忙完。 忙过午夜十二点,就是新年了,何亭亭跟家人互相说了新年好及一堆吉利话,这才打着哈欠去睡觉。 这次的事由何学和何玄白处理,没她的什么事,她只需要不时送点东西去给沈云飞吃就好了。 次日是大年初一,何亭亭跟着何玄连一起到村中去道吉利,收回来了一袋子利是。 沈云飞已经醒过来了,一大早就到何家问何亭亭有没有事。 林玲玲和何学为此对他印象前所未有的好,给出的红包比照何亭亭四兄妹,一般的丰厚,并且极力邀请他留下来吃汤圆。 沈云飞见何亭亭没事,便放了心,只收了红包,却怎么也不愿意留下来吃汤圆,很快就回去了。 过了年初,就是忙碌的走亲戚,何亭亭家往年只需要去她外婆家里,再到何碧云那里走一趟就差不多了,今年有舅公,便又多了一门亲戚。 到大年初五,刘君酌和刘从言就从京城下来了,两人带来了好些新年礼品,堆了何家满桌子。 刘君酌把东西放下,又跟大人打了招呼,便黏糊在何亭亭身边了。 何亭亭见了刘君酌也很高兴,拉着他吱吱喳喳地说话,说了一阵,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去厨房盛鸡汤。 刘君酌自然是跟着何亭亭的,见她盛汤,忙上前抢过来自己盛,一边盛一边问,“盛这汤给何婶拿去喝吗?” “不是,给云飞哥喝。”何亭亭站在旁看着刘君酌动作,轻声回答道。 刘君酌一听,心中又酸又涩,且很快涌上阵阵嫉妒,他盛汤的手顿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僵着手去盛汤,脸上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为什么给他送鸡汤啊?” “他为了救我和真真,脑袋受伤了,出了很多血,我和真真就决定隔天熬汤去给他喝。”何亭亭照实回答。 家里除了出医药费,还给了沈云飞家好几个表示感谢的大红包,此外还有十多只鸡。但是这些是物质上的感谢,除了这些,何亭亭还和李真真一样给沈云飞熬汤,表示精神上的感谢。 由于何家是暗中报恩的,所以沈家村没多少人知道何家给了沈家什么,因此也就没有大肆宣扬。 至于对李真真的报恩,李真真由于没受伤怎么也不肯收,只是在大年初一拿了个大红包。 何家没办法,只好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打算一定要牢记,将来在适合的机会报恩。 刘君酌听了这话,顾不得心里的嫉恨了,忙担心地放下勺子,看向何亭亭,“怎么,发生了什么事?谁欺负你了吗?” 他关心则乱,明明何亭亭说了她和李真真两个人,可在他耳中,只有何亭亭一人。至于受伤流血的沈云飞,更加没有存在感了。 何亭亭咬了咬下唇,垂下脑袋,含糊道,“就是遇上打劫的了,有五个人,我和真真打不过,幸好云飞哥来了……”她不知为何,并不敢直说遇上流|氓的事,因此下意识说出糊弄大众的版本。 刘君酌此时又担心又悔恨自己竟然不在,竟没发现何亭亭说话时动作神态的不对劲,他拉着何亭亭的手上下打量,“那你受伤了吗?伤在哪里,痛不痛?” “我没受伤,我拿了石头拍人了。”何亭亭骄傲地说完,忍不住又笑,“再说了,过了好几天了,要是受伤,也该好了啊。” 刘君酌听到何亭亭说自己没受伤,又见她脸色红润,知道的确没事,便松了口气,重新盛汤,说道,“做得好,以后也要这样,拿石头远攻或者偷袭,自己别亲自上去打。” 说完了,看着手中的鸡汤,忍不住抹黑沈云飞一句,“沈云飞的身手啊,还得练练。” 何亭亭听了这话,忍不住道,“虽然身手不是很好,但是勇气可嘉,还有这份仗义的情谊也很好。我爸妈说了,他和真真都是我们何家的恩人。” “嗯,是好,也是我的恩人。”刘君酌虽然嫉妒何亭亭给沈云飞送汤,但是想到沈云飞救了何亭亭,心里也是感恩的,当然,他觉得如果当时自己在,并且英雄救美就更好了。 抱着这样不可言说的心情,他下意识就忽略了何亭亭口中的“李真真也是救命恩人”这个说法。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60 真是蠢死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听了刘君酌的话,心中满意,便催他赶紧盛汤。 鸡汤是林玲玲熬好的,闻着浓香扑鼻,何亭亭闻了一会儿,忍不住道,“君酌哥,等会儿盛好了,我们自己也喝一些再去看云飞哥。” “嗯。”刘君酌求之不得,当下就应了。 少顷两人一起喝汤,何亭亭和刘君酌漫天聊着,饶有趣味,聊着聊着不由得想起一事,忙问,“君酌哥,你今年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 “我想早点下来挑选旅馆的桌椅,我觉得要加快进度了。”刘君酌说到这里,耳朵发烧,继续将早就打好腹稿的话说出来,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味道,“明天我们一起去市场挑选怎么样?” 明天是新历2月14,西方的情人节,他不顾家里人挽留,铁了心提前下来,就是想和何亭亭一起过西方情人节。 可是他对何亭亭的心思并不敢肯定,因此这时问出来,就异常紧张,怕极了何亭亭不答应。 刘君酌即使在别的地方极为自信,认为世界上没有让自己为难的事,可是面对何亭亭这个心尖上的少女,却充满了忐忑和怀疑,全无一贯的自信。 “明天啊……”何亭亭沉吟起来,明天要去何碧云家里走亲戚,她过去是没有缺席的,这次缺席了,不知道会不会被何奶奶说。 刘君酌见何亭亭满脸犹豫,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紧张地看向何亭亭,“怎么,你有事吗?” “原本说好去我姑姑家里走亲戚的……”何亭亭说完,咬了咬下唇,“算了,我不去走亲戚了,我和你出去挑桌椅装修我们的旅店。这是正事,奶奶肯定能谅解我的。” 刘君酌听到何亭亭愿意不走亲戚也陪自己去挑桌椅,顿时通心舒畅,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 “不反悔,我们送完鸡汤回来,我就跟奶奶说。”何亭亭笑着说道。 两人喝完了鸡汤,相携着去看沈云飞。 次日是大年初六,也是西方情人节,何亭亭和刘君酌早上起来照常去跑步,跑步完毕到后花园浇花。 浇完其他的花,何亭亭去看自己的兰草,刘君酌却神秘地走到一边去了。 何亭亭以为他有什么事,便没多理会,只是认真地给自己的兰草浇水。虽然不知道今年那个田中先生还会不会来买兰草,但是她这里侍弄好了,总会引来其他爱兰的顾客的。 浇完了近处几株兰草,何亭亭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就见眼前忽然出现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紧接着响起刘君酌有些紧张地话语,“亭亭,这送给你。” “啊……”何亭亭有些吃惊,可是迎着刘君酌的目光却觉得自己被烧着了一般,心跳越来越快。她慌忙地垂下眼眸,伸手接过玫瑰花。 刘君酌见何亭亭接过玫瑰花便低下头,并不看自己,以为她觉得自己借花献佛,忙澄清,“这是我自己负责种植和浇水的玫瑰……我种的,送给你。” “嗯,谢谢……”何亭亭觉得自己很奇怪,似乎用尽了力气,声音却比过去小了很多。与显得微弱的声音相比,她浑身却忽然充满了干劲,甚至有要烧起来的架势。 刘君酌见何亭亭俏脸浮起红晕,心里涌起巨大的惊喜,只道她或许隐约知道自己的心意了,顿时有满腔的心意要倾诉,可是却由于紧张,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两人正脉脉无语间,一个女工走了过来,扬声问道,“亭亭,有些玫瑰花已经开好了,我们不如现在就先收了?” 何亭亭听到这声音,顿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将自己从某种魔咒中拉出来,扬声喊道,“好,你带人赶紧先收了,回去提炼香精。” 说完了,却还是不敢面对刘君酌,只好急匆匆扔下一句“回去”便捧着玫瑰花往回走了。 刘君酌跟在何亭亭身后,脸上满是傻傻的笑意,觉得自己像是踏在云端上,如同拥有了天下的君主。 回到卧室小楼,何亭亭说要回去插花,便扔下刘君酌跑回去了。 刘君酌并不为这暂时的分开而失落,他喜滋滋地站在楼下盯着何亭亭的卧室小楼傻笑,像极了傻子。 何亭亭卧室小楼隔壁,何玄连和何玄白、何玄青两人居高临下看着傻笑的刘君酌,有志一同地摇摇头,“这鬼样子,真是蠢死了。” 吐槽完了,三人想起妹妹晕红的脸蛋,又暗暗叹口气。 何亭亭将一大捧玫瑰花插在花瓶里,又红着脸仔细观赏了好一会儿,这才换衣服下楼吃早餐。 吃完早餐,何亭亭和刘君酌骑车到城里挑选桌椅,挑了两个多小时,便到商业街溜达到处看,一边走一边拍照,其乐融融。 到午餐了,刘君酌专门带何亭亭去了魔都宾馆,在里头点了两份牛排,并让拉小提琴做伴奏。 何亭亭虽然觉得这样太破费了,可是心里的喜悦却一浪接一浪,高兴极了。 两人未曾点破,此时坐在西餐厅锯着牛排,都红着脸,眼神互相躲闪,却又忍不住互相追逐,弄得气氛热烈又暧|昧,如同鹏城长达九个月、带着海风的灼热夏季。 西餐厅里有不少成功人士在用餐,见了少男少女烧红着脸的羞涩模样,都忍不住侧目,继而回忆起自己年少时初次心动的心情。 那样小心翼翼、毫无保留、热烈地爱着的心情,那样无望又充满期待,一遍又一遍假设各种英雄救美场景的体验,永远都不会有了。 他们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遇见那样美好的感情了。却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了这样的一对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 下午何亭亭和刘君酌有志一同地在城里到处玩,没有再去看装修要用的桌椅。 到了晚上临睡前,刘君酌将自己从京城带下来的一个羊脂白玉吊坠郑重地送给何亭亭做礼物。 那羊脂白玉坠看起来滋润纯洁,温润得很,何亭亭一看就喜欢上了,但是她牢记着不能收贵重礼物的家教,因此硬着心肠拒绝了。 “不用很多钱的,你快收下啊。”刘君酌说着从自己胸前拿出另一粒水滴状的羊脂玉,急道,“你看,我这里还有一个呢。玉是我让人找来的,抛光是我跟师傅学的,算得上是我亲手做的,你可不能不收啊。” 何亭亭听说是刘君酌让人找来的,又是跟师傅学着开光的,这才欣然收下,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啦。” “我帮你戴上。”刘君酌心跳如擂鼓,抖着声音站起身。 何亭亭没有拒绝,由着刘君酌帮自己戴上那吊坠,热着俏脸羞涩道,“我今天很高兴,谢谢你……” 从早上到如今,她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很快乐。 “我也很高兴……”刘君酌一边说,一边抖着手帮何亭亭戴上吊坠。 为了今天他计划了很久,甚至将每一句话该怎么说都提前想好了,让他格外愉快的是,他的少女很捧场! 到了年初八,刘君酌和何玄连去视察歌舞厅,打算顺应潮流将歌舞厅改成激光夜总会,里头弄成的士高舞厅,给消费者带来最高档次的视听享受。 两人虽然还没满十八岁,但是身高却像成年人了,因此开了一辆车前往。 在车上,两人商量好今天的流程,便说到晚饭的问题。 刘君酌说道,“估计我们赶不回去吃晚饭的,所以在外面吃吧。到时吃到好吃的,我们打包回去。” “嗯,多打包点,给沈云飞和李真真也带一份,他们救过亭亭。”何玄连开着车说道。 何亭亭没在身边,刘君酌十分冷静,当下就对“李真真救何亭亭”表示了不解,问道,“李真真?” “是啊,那种情况下,竟然自己去引开那些歹徒,让亭亭躲好,实在太仗义了。对于女人来说,名节是最重要的,可她竟然能为亭亭做到那一步……我们何家一辈子感激她。” 刘君酌更加奇怪了,心里又有不妙的感觉,他看了一眼一无所觉的何玄连,瞬间做了决定,试探道,“是啊,她竟然这么做……事后你们问过她,她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她说她比亭亭大,和亭亭又是好朋友,理所当然要保护亭亭。”何玄连此时说起来,还是满心感激,“幸好她那样引走那五个****让亭亭脱身呼叫,又捡了石头从背后偷袭,支持到云飞来帮忙……” 刘君酌听到“****两个字,心中愤怒滔天,双手捏得死紧,手背上青筋毕露,咬着牙竭力装出平静的口吻,“你们怎么能让亭亭落单?” “她和李真真上厕所,我们都想不到会出问题……唉,这事我们也后悔。五个****才捉住了两个,真是可惜!不过幸好,亭亭没受到什么伤害。”何玄连比较粗枝大叶,并没有听出刘君酌语气里的异样。 刘君酌心里憋着怒气,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一拍座椅,整个人弹了起来,愤怒地咆哮,“你们怎么知道没有受到伤害?也许表面没有伤,心灵受——啊……” 他忘了自己是坐在车里的,这么弹跳起来,脑袋狠狠地撞在了车顶,发出一声巨响,人也痛得眼前发黑。 何玄连讪讪的,“应该、应该没有心灵上的伤害吧,她当时拿着石头,放倒了两个……咳咳,其实我妹妹还挺凶悍的。” “凶悍你个头,你还是亭亭的哥哥吗?怎么只关心这个不关心亭亭,马上、立刻,给我把这件事详细说出来!”刘君酌一手摸着疼痛的脑袋,一手摸着痛得痉挛的心脏,凶神恶煞地叫道。 何玄连听着这愤怒的指责、这颐指气使的话,竟生不出半点不快,道,“亭亭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你还让我说什么……”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了,刘君酌心中嫉妒、酸楚、愤怒一起冒了出来,几乎要暴走了,一字一顿道,“让你说就说!” 撑着面子说了这么一句,他整个人有些萎靡地瘫坐在地上,心里像塞满了棉花,异常的难受。 亭亭没有告诉他真话,反而说是抢劫,用假话糊弄了他,是因为不信任他吗? 他还以为,情人节那天,亭亭收了自己送的玫瑰花时脸红了,是因为有些懂自己的心意了。 现在看来,竟然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何玄连见刘君酌一脸狰狞,脸色青红交加,继而又惨白,心里感念他对自己妹妹一片心意,便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他以为说了,安抚刘君酌几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没想到一整天,刘君酌都心不在焉,大失水准,经常性发呆,很多问题都是他拉着他,逐字逐句问清楚的。 当日两人忙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何玄连见四周没有人了,一把拎住刘君酌的衣领,“我说你发什么疯?不想改造激光夜总会你就说,老子自己去弄一个!” “放开,老子烦得很……”刘君酌一想到何亭亭对自己的欺瞒,就痛不欲生,被何玄连拎住衣领时,心中更觉烦躁,一把推开何玄连。 “你烦?老子才烦呢……”何玄连气得一把摔开刘君酌,拉开车门坐进车里,“晚饭别吃了,没胃口!” 刘君酌一声不吭地坐进车里,将高大的身体缩进角落,显得异常颓废。 何玄连见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惊悚,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刘君酌没说话,他将和何亭亭认识以来相处的场面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涩,最后定格在前几天何亭亭的“撒谎”上,然后一遍又一遍地用这“谎言”凌迟自己。 见刘君酌不说话,何玄连不由得担心起来,又放缓了声音问了好一会儿,可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没奈何,何玄连只得开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何奶奶、何学、林玲玲都睡了,何亭亭、何玄白和何玄青都坐在客厅低声说话,显然是要等两人。 见了两人回来,何亭亭迎了出来,平素带笑的脸蛋没有丝毫笑容,反而板了起来。 何玄连见了,脚步一顿,心中哀嚎起来,一个没搞定,另一个又不开心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厨房里热着饭菜,你们先去吃饭吧。”何亭亭不知道何玄连在想什么,带着怒意瞥了一眼刘君酌,见刘君酌怔怔地发呆,并不理会自己,不由得有些担心,问何玄连,“三哥,君酌哥这是怎么了?” 何玄连还没来得及答话,刘君酌就抢先说话了,语气淡淡的,仿佛和陌生人对答一般,“我没事,不劳你担心。” “你……”何亭亭气出了眼泪,瞪着刘君酌,口中不甘示弱,“谁担心你了,不过随口问一句而已,我说啊,你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 刘君酌听到“自作多情”四个字,顿时觉得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是自作多情,伤痕累累的心再度受到了重击,他想放几句狠话,可是到底舍不得,满心痛楚发泄不出,又有无尽的怨怒,竟气得浑身发抖、眼眶湿润。 何亭亭觉得自己更委屈,放完狠话之后,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跑出客厅,跑回自己的卧室小楼去了。 何玄连、何玄白和何玄青怎么想也想不到两人会这样拌嘴闹别扭,惊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纷纷看向刘君酌,其中何玄连开口,“你这到底怎么了?” 看他平时小心翼翼地宠着自己妹妹,为自己妹妹发傻的样子,显然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心思,怎么今天竟然发怒了? 刘君酌此时心绪复杂,一句话也不想说,更没有胃口吃饭,因此听而不闻,转身也出了客厅,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剩下何家三兄弟面面相觑,最后何玄白和何玄青将目光看向了何玄连。 “我也奇怪了一天了。”何玄连自己也很糊涂,不明白刘君酌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何玄白回想起何亭亭和刘君酌这些天的相处,不由得痴了,半晌才道,“算了,由他们去,我看明天准能和好。” “我先去吃饭,饿死我了……”何玄连多次见过何亭亭和刘君酌闹别扭的场面,对何玄白这话深信不疑,便将这事抛到脑后,焦急地跑向厨房。 何玄青略一沉思,便站起身,“既然没事,我也回去睡觉了。” 可是这次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何亭亭和刘君酌冷战了很长时间,直到何玄白和何玄青去京城上学了,两人还没和好。 但是虽然没有和好,两人平时去哪里,还是很有默契地一起,只是不说话而已。 何玄白和何玄青上学去了,何学摸着下巴看和自己女儿闹别扭的刘君酌,寻思着将人赶出何家的可行性操作。 他为人聪明有内涵,瞬间就想出数种方法,并且已经愉快地在心里进行演示了。 可是当视线偶尔扫过自家粉嫩的女儿,见女儿大眼睛不着痕迹地悄悄打量刘君酌,满脸委屈时,何学如遭雷击,沮丧地将各种方法收了起来,也把心中的喜悦扔到了一边。 看女儿这个样子,他强行分开,只怕弄巧成拙。 至于多制造误会这样的下下策,何学想都没想——这势必会伤害到女儿,他舍不得。 但是眼看着刘君酌,他心里实在免不了迁怒,因此教导刘君酌学习鉴赏古董字画的时候,就各种挑剔各种找毛病,把刘君酌的睡眠时间一再压缩。 刘君酌心中痛苦,恨不得自己再忙碌一点,所以对何学的加训和挑刺,半点也没有抗拒,反而是甘之如饴。 而何亭亭呢,眼见刘君酌每天忙碌,眼下有了青紫色,不免心疼,便悄悄地去找何学求情,让何学将任务减轻一些。 何学听到女儿的请求,一颗心脏顿时拔凉拔凉的,似乎看到不久的将来,女儿跟刘君酌跑了,把他这老爹扔到一边去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61 有种丰收的喜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因为何亭亭求情,何学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将任务减轻了很多,即使刘君酌想要加训,他还是铁面无情地拒绝了。 这么一来,刘君酌就苦了,他忙碌的时候,还能偶尔忘掉心中的痛苦,一旦空闲下来,种种痛苦如影随形,无时无刻不在凌迟着他。 不得已,他只得每日自己加训,除此之外,还将百分之一百的精神投入进调试香水中,争取让自己时刻处于忙碌之中。 如果是别的事,他必定毫无原则地找何亭亭认错,让她谅解自己。可是这次,“自作多情”四个字,涉及了他的自尊——他在何亭亭跟前,除了自尊,再没有别的了。所以,为了自己仅剩的尊严,他决定这次不要再去自讨没趣。 何亭亭见刘君酌这次竟然不肯先低头,而是一直不理会自己,又气又恼,偶尔有要找何玄连问问那天出去发生了什么事的念头,想起李如华来时说的话,又强忍住,让自己别去自讨没趣。 显然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是他刘君酌有位高权重又貌美如花的青梅竹马,才会这样冷待自己、欺负自己。 两人继续怄气,各自忙碌自己的事,互不理睬,可又忍不住悄悄关注着对方。 这天何家大宅来了客人,说是找何家订鲜花以及各种盆栽。 何亭亭大为高兴,亲自出面接待,将客人带到自己的后花园走了一圈之后,才问客人需要什么鲜花和盆栽,“即使我的花园里没有,如果客人需要,我都可以另外请人种植。不过这个时间嘛,就有点迟。” “没关系,我们下半年才需要用到鲜花和盆栽。”来人笑着说道,“我也知道需要时间,所以才提前来。” 他原本信心不是很大,可是去何家后花园走了一圈之后,对何家的信心就升到了顶级。 何亭亭听了,笑着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先签合同,定好日期,到截止日期,我们再把鲜花送上门如何?” 她虽然极少自己管理公司,但是耳濡目染也知道,有合同会保险一些。像这个客人,如果半年后又不需要鲜花和盆栽了,那么损失和压力就都在她身上了。她要避免这种情况,就得签订合同。 “那当然。”客人点点头说道。 继这个客人之后,又陆续来了几个客人。这些客人有的是小量订货,用作装修的,有的则是打算用来开花店的。 何亭亭想了想村里的土地面积,又想了想去年种植鲜花大赚一笔并打算以后继续种鲜花和绿植的村民,又仔细考虑过之后,都和这些客人签订了合同。 合同签订之后,何亭亭让林玲玲帮忙召集村里的人,发布了种植鲜花和绿植的任务。 村里人去年赚了,算起来比种植水稻赚了两倍以上,生活上了一个档次,所以今年早就打定主意继续种植鲜花和绿植了,因此得到何亭亭的任务,都高兴地表示一定会完满完成任务的。 何亭亭倒并不担心村民们偷懒,种植鲜花和绿植对村民们来说是维持生活的营生,他们肯定不会掉以轻心的。 由于忙碌这些事,何亭亭少了时间胡思乱想,倒比之前好受了许多。 又过几日,田中先生没来,倒是来了三拨买兰草的客商。 这些人进村是问路进来的,第一拨问路问到了沈林生身上,沈林生将人引去了自己家,搬出自己那株开了两朵花的兰草,可是被无情地拒绝了。 沈林生自然大怒,认为这几个人不识货,但他想着来年或者接下来几年可以和这些人做声音,因此还是忍着气,将人引到何家。 何亭亭种植兰草已经有了经验,今年培育出素心的梅瓣兰、水仙瓣兰,还有另一种莲瓣兰,引人去看了,当即以20万人民币的价格卖出一株梅瓣兰。 沈国庆知道沈林生引走了第一拨客人,便留了心,日日在村口徘徊,将第二拨和第三拨客人往自己家里引,可惜他种的花仍然不受青睐,最后只能悻悻然将客人引到何家。 何亭亭将剩下的水仙瓣兰以及莲瓣兰都卖了出去,总共收入36万,狠狠地充盈了自己的荷包。 林玲玲也是异常春风得意,去年服装厂和香水的利润,还有与林蓉合股做超市的利润,都被投入去买地和建设厂房了,她手上根本没有多少钱剩下来。如今骤然看到女儿卖了几株兰草,竟然就收回了56万,心情之畅快可想而知。 为此,她专门拉着何亭亭,眉开眼笑道,“有种丰收的喜悦,比过去一年收回了多少水稻幸福多了!” 何亭亭赚到了钱,却从来不打算自己用的,仍然像过去一样,放在林玲玲那里,让林玲玲调配。 她觉得兰草卖出去了,了解了一件心事,便收了心,继续去实验室调试香水,或者装修香水公司和化妆品公司。 只是每日和刘君酌不说话不交流,她心里到底不好受,稍微空闲下来,就觉得如同度日如年一般。 此外,沈林生和沈国庆眼看着何亭亭种的兰草轻易卖出去,而他们种的却被嫌弃,都眼红了,逮着机会就找何亭亭请教。 何亭亭烦不胜烦,只得道,“怎么种我已经交给你们了,剩下的你们得自己改进,问我是没用的。如果我说了你们就可以种出来,那我干嘛不教我舅公他们家种啊?干嘛不教我大伯公一家种啊?实在是没有办法。” 说了这些话之后,她就经常躲在家里了,即使偶尔要出门散步,那也是直奔后花园,极少到外面去。 度日如年般,何亭亭终于迎来了开学。 开学了,何亭亭心情低落,但面上却不显,让自己总是带着笑容,如同一枚散发热量的小太阳。 只是她虽然表现得好,刘君酌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还是让李如华和张向京察觉了。 周一上午,李如华拿手捅了捅何亭亭,压低声音问,“你和刘君酌吵架了吗?” “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问?”何亭亭脸上挤出笑容,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道。 李如华认真地看了看何亭亭,又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打量了刘君酌几眼,回道,“瞎子都看出来啦,你们一句话都没说。如果是以前啊,他们有说不完的话,比亲兄妹还亲!” “咳咳咳……”何亭亭清了清嗓子,不知为何有做贼心虚之感,除此之外心里又异常憋屈,当下就道,“你别胡说了,只是没什么话想说就不说而已。” 李如华一脸狐疑地哼了一声,说道,“要说别人之间没有话题我信,你们之间啊,我半个字都不信。你问问张向京,你们哪次在一块,不是吱吱喳喳说个没完的?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中到人间八卦,你们能聊到天荒地老。” “行了,别贫嘴了,再贫我就不教你学这里的话了。”何亭亭听了李如华的话心中有些喜悦,转念想到她和刘君酌此刻已经形同陌路了,心里又重新变得苦涩起来。 后排的刘君酌听到李如华说自己和何亭亭如何如何多话说时,便情不自禁地想起过去两人无忧无虑地说笑的场景心中的喜悦还没来得及走遍全身,就被何亭亭的话及叫人难过的现实击溃了。 于是,他重新低下头看书。 下课了,张向京也找到何亭亭,问何亭亭和刘君酌是不是闹别扭了,何亭亭照例说了没有,还撒了个谎搪塞。 如此这般,终于熬到了周五。 临要回家前,李如华拉着何亭亭的手,语带哀求,“求你啦,去跟刘君酌和好吧。你们两个不说话,我觉得很压抑,心里难受死了。” 跟在旁的张向京不住地点头,“没错,你们现在这样,气氛太让人难受了。”他还想多说几句,却被林惜微叫去问数学题了。 何亭亭不自然地说道,“哎呀,哪里有什么啦,还不是过去那样,只是不说话而已。”说完,飞快地挣脱了李如华的手,匆匆走了。 李如华见何亭亭没有解决问题就跑了,不住地跺脚,可到底没能把人跺回来。 又过了一周,何亭亭和刘君酌还没和好,班里却打算到海边野炊以及露营,初步选定何亭亭外婆还要往东那片海域。 何亭亭由于长得好看,又和爱组织活动的李如华同桌,便也做了组织者。不过她管活动策划,报名之类的打杂工作一概不沾。 制订计划的时候,何亭亭先拟定了一个活动流程及方案,然后准备找人商量。由于过去习惯了和刘君酌商量,所以她差点就找上刘君酌了,幸好在转身的时候记起自己和刘君酌绝交了,忙转了回来。 刘君酌见何亭亭习惯性转身过来,准备跟自己说话,心里是无尽的欢喜雀跃,即使理智上觉得自己这样太没有自尊,却还是甘之如饴、期待无端。 可惜何亭亭只是转了九十度,就重新转回去了,并不肯跟他说话。 当天晚上,何亭亭回到家,找何学商量自己的策划方案有无不妥。 刘君酌舍不得先离开,便坐在旁边听着。 何学仔细看了看策划方案,指着其中露营部分说道,“你们说是露营,却又没有帐篷等露营工具,是打算围坐在沙滩旁边靠着说话熬一个晚上?” “嗯,我们班上同学都说了,晚上不睡觉,大家说说话打打牌玩玩游戏,再烤点红薯。”何亭亭兴冲冲地说道。 她过去没有尝试过露营,此时便难得地兴奋和期待起来。 “现在才三月份,到海边还是会冷的,所以一晚上不睡觉不实际。”何学说道,“你们在附近找当地人,问有没有民居可以出借,借几个房间备用。这么一来,如果露营时冷了,好歹有个去处。” 何亭亭略一想,就同意了何学的提议。她春节去过外婆家里,晚上还在海边玩过。那里海风很大,吹得人脸上生疼,的确比在这里冷一些。 李如华见何亭亭没有解决问题就跑了,不住地跺脚,可到底没能把人跺回来。 又过了一周,何亭亭和刘君酌还没和好,班里却打算到海边野炊以及露营,初步选定何亭亭外婆还要往东那片海域。 何亭亭由于长得好看,又和爱组织活动的李如华同桌,便也做了组织者。不过她管活动策划,报名之类的打杂工作一概不沾。 制订计划的时候,何亭亭先拟定了一个活动流程及方案,然后准备找人商量。由于过去习惯了和刘君酌商量,所以她差点就找上刘君酌了,幸好在转身的时候记起自己和刘君酌绝交了,忙转了回来。 刘君酌见何亭亭习惯性转身过来,准备跟自己说话,心里是无尽的欢喜雀跃,即使理智上觉得自己这样太没有自尊,却还是甘之如饴、期待无端。 可惜何亭亭只是转了九十度,就重新转回去了,并不肯跟他说话。 当天晚上,何亭亭回到家,找何学商量自己的策划方案有无不妥。 刘君酌舍不得先离开,便坐在旁边听着。 何学仔细看了看策划方案,指着其中露营部分说道,“你们说是露营,却又没有帐篷等露营工具,是打算围坐在沙滩旁边靠着说话熬一个晚上?” “嗯,我们班上同学都说了,晚上不睡觉,大家说说话打打牌玩玩游戏,再烤点红薯。”何亭亭兴冲冲地说道。 她过去没有尝试过露营,此时便难得地兴奋和期待起来。 “现在才三月份,到海边还是会冷的,所以一晚上不睡觉不实际。”何学说道,“你们在附近找当地人,问有没有民居可以出借,借几个房间备用。这么一来,如果露营时冷了,好歹有个去处。” 何亭亭略一想,就同意了何学的提议。她春节去过外婆家里,晚上还在海边玩过。那里海风很大,吹得人脸上生疼,的确比在这里冷一些在这里冷一些。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62 独食难肥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玄连和沈云飞两个听了老爷子的驱赶,却还是唯恐天下不乱地继续开了几句玩笑,才骑着车往回走。 何亭亭和李真真并排,不由得再三打量沈根生三个奇怪的组合,心里不知为何又有些惘然。 李真真见何亭亭看着沈根生出神,便压低声音解释,“沈根生家帮你们家种花赚了钱,已经盖了新房子了。他们家里条件稍微好些了,就让人介绍外地来的女人。现在我们这里都属于关内,所以很吃香。” 何亭亭听得直点头,并没有什么怀疑。 虽然鹏城关内很多人生活水平还是比较低,但是对比起关外以及鹏城外,已经好很多了。很多年轻女性择偶时,不免对鹏城关内的人就高看了一筹。 沈根生其貌不扬加上内向木讷,向来是没有女人青睐的,现在有二十来岁的年轻女性肯跟他谈,就证明了这一点。 何亭亭这么想着,内心忍不住感叹起来。 这就是发展的力量,这就是经济条件变好的好处。 何玄连见了沈根生才说笑两声,等离得远了,也就不说话了,和沈云飞说起考试的事,末了还抱怨,“真羡慕我大哥二哥那会儿啊,根本不用读高三。” 何亭亭听到这里,也是懊恼得很。以前读完高二就能升大学了,现在得读完高三才能参加高考升入大学。她过去还想着自己也能早早上大学,现在看来,是要推迟一年了。 旁边李真真显然也听到何玄连的话了,异常惋惜,“哎,多希望到我们高考时,也不用读高三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君酌却忽然开口了,“这是政策需要,以后都不可能这样了。” 何亭亭起初听他说话心里还升起喜意,到得后来转念又觉得,刘君酌这是和李真真说话,而不是和她说话,显然觉得自己不如李真真,便沉下俏脸,一言不发地埋头骑车。 刘君酌见自己说话之后,何亭亭就将车子骑得飞快,甚至超过了何玄连和沈云飞,心中黯然。 她肯定厌恶极了自己,甚至不愿意听到自己的声音,所以才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飞快地离开的。 这么想着,心里既有自卑又有自尊。自卑的是自己并不够好,不能让她对自己有哪怕一分的情意;但自尊心又让他撑着傲气,想着既然你不理会我,那我自然不会再“自作多情”去碍你的眼,被你蔑视和看不起。 这么想着,他用尽全力控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再像过去那样追上去,像一条狗跟在她身边团团转,就是为了等她偶尔的回顾。 何亭亭一人一车最先到达村口,一到村口被大表姐笑眯眯地拦下了。 由于心情不好,所以何亭亭并不下车,只是用脚撑着车,淡淡地看向大表姐,“大表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大表姐笑着说道。 何亭亭目光直视大表姐,见大表姐目光炙热发绿,马上想到培育兰草的事,当下就问,“你问吧,快点问,我还得回家吃饭呢。” “这……”大表姐有些犹豫,“我问的问题比较重要,你周末有空吗?如果有空,不如我们约在这里见面,再好好聊聊?” 何亭亭眉头皱起来,“我周末和同班同学去露营,没空。” 大表姐还想说什么,见何玄连等人已经骑着车到跟前了,便咽下了口中的话,扭头去跟何玄连及刘君酌打招呼。 她天生一双势利眼,只看见了何玄连及刘君酌,并不理会沈云飞和李真真。 何亭亭烦她这样的行为,便冷淡地点点头,招呼李真真和沈云飞一起走。 留下的刘君酌见何亭亭竟然招呼沈云飞也不理会自己,心里又妒又恨,差点要追上去狠揍沈云飞一顿。 何亭亭和沈云飞、李真真先走,发现刘君酌仍然没有跟上来,更加确定了他心里是讨厌自己的,顿时觉得浑身都没有了力气。 两人这般别别扭扭、你猜我的心意我猜你的心意、你误会我我误会你,终于到了周五下午。 这天下午放学,何亭亭和李如华负责请的车来到校门口,将何亭亭一整个班的同学都装载上,往原定的海边而行。 林惜微厚着脸皮跟来了,因她长得好看,是校内闻名的美女,故班上的男生都很欢迎她。至于女生们,看在林惜微带来的一大袋子各种零食,也都表示了欢迎。 众人到了海边,太阳还没下山,便三三两两嘻嘻哈哈地在海边玩水并且拍照。 到太阳躲到山的另一边之后,天色暗下来,何亭亭、李如华和林惜微便号召大家准备烧烤。 班上的同学看到何亭亭、李如华和林惜微三个美貌少女站在一起,俱都惊艳得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之后便不住地感叹,觉得此生无憾。 等感叹完了,他们又觉得诧异,明明何亭亭才是校花第三名,怎么和李如华、林惜微站在一块,她竟然是最好看的? 笑的时候眉眼弯弯,如同红日散发温暖;不笑的时候,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兼之唇红齿白,竟让人忍不住地心悦诚服。 何亭亭动员完毕,见班上同学只愣愣的,并不说话,不由得蹙了眉,带着嗔怪地提高声音,“在想什么呢?赶紧回神啦,要开始烧烤了。” 她这么一说,让班上男男女女更觉惊艳,于是呆得更厉害了。 旁边刘君酌原本打定主意以后不掺合何亭亭的事自讨没趣的,可是此刻见她宜嗔宜喜,不觉心都酥了,转念见班上男生都看着她,顿时大恨,便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平素在班上如同霸王一般的人物,这么一哼,威力十足,竟让大部分男生都回过神来了。 刘君酌见众人回过神来看向自己,恶声恶气叫道,“准备烧烤了,一个个不干活要我烤给你们吃?” 众人听了,忙纷纷四散开来开始忙活。 只有何亭亭,却满心不是滋味。一方面觉得刘君酌此举抢了自己的风头,故心里酸溜溜的,另一方面又觉得他果然是个能干的,竟然如此有威信,只一哼就让众人听他的。 也是她抱了刘君酌不喜欢自己的心思,才这样胡思乱想。如果和刘君酌仍然好好的,她只会高兴,觉得刘君酌这是在帮自己。 所以有时候同一件事,心情不同,感受就大不相同。 此时的何亭亭,并不知道这个道理,而是满心沉浸在自怜当中,忘了去烧烤。 还是林惜微笑着走过来拉她,她才回过神来。 林惜微混进何亭亭班中一起露营,心情十分愉快,压低声音笑道,“你今晚跟我一块得了,如花是指望不了的啦。还有刘君酌,他被如花缠住了,估计顾不上你这个妹妹了。” 何亭亭甫一回神,就听到这样的话,顿时恨不得一把甩开林惜微,然后过去打李如华及刘君酌一顿。 所幸她还知道自己是不能打人的,所以掐着手心忍下来,一言不发地拉着林惜微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决意离刘君酌远远的。 林惜微见何亭亭不说话,轻笑一声,忍不住又道, “被抛下了心里难过吧?哎,我能理解啦,我哥哥有了喜欢的对象,也是忘了我的存在的。不过说起来,我觉得以前刘君酌可真够护着你的,比护对象还厉害。要不是我听说过他算是你哥哥,我一定以为他很喜欢很喜欢你!” “你、你、你你你别胡说八道!”何亭亭听了这话,脸蛋瞬间烧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反驳,可是心里的喜悦却飞快地膨胀炸开。 可是那喜悦正膨胀炸开时,忽然戛然而止,因为李如华变得异常娇柔的声音忽然传入她耳中,“刘君酌,我想吃鸡翅,你帮我烤好不好?” “你怎么啦?脸怎么红了又突然变白的?”林惜微并没有听到李如华的声音,只是见到何亭亭的变脸过程,便不解地问出口。 何亭亭摇摇头,仓皇地蹲坐下来不作声。 正当她心中酸得难受时,刘君酌不耐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想吃自己烤!还有好好说话,别捏着嗓子,跟个太监似的。” 正心中酸涩的何亭亭听到这话,顿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完了才捂住小嘴,心虚地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可是饶是觉得对不住李如华,她心情却还是不可自控地昂扬起来。 “你疯了不成?一会儿如丧考妣,一会儿又笑出声来……”林惜微见何亭亭竟然又笑了,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 何亭亭伸手掐了林惜微一把,气道,“你才如丧考妣呢!”说完了怕林惜微还说什么,忙又道,“行了,别废话,赶紧烧烤。” 林惜微也饿了,闻言便拿了烧烤开始烤。 烤了没一会儿,李如华兴冲冲地端了她自己的劳动成果过来,“这是我烤的,亭亭你们尝尝——” “看着不咋的,一点都不像电视上香江那边的BB。”林惜微嫌弃地说着,却伸手拿了块猪肉过来吃。 何亭亭其实不大想吃,但是看到李如华那么热情,便伸手拿了一块吃。 不远处刘君酌正寻思着怎么烤了东西给何亭亭吃,看到这一幕,便有了主意。 李如华分享了自己的烤肉,便高兴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冷不防看到刘君酌递了几片牛肉过来,“给你的。”识相点,赶紧拿去给亭亭吃! 李如华惊喜得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了,马上接过烤得焦黄的牛肉,激动地冲向了何亭亭和林惜微。 刘君酌见李如华跑向何亭亭,心里松了口气,又满怀期待地看向何亭亭。 她吃着李如华拿过去的牛肉,能想到是他专门为她烤的吗?她会不会觉得自己烤得好吃?还是认为火候不够? 他满心忐忑期待,完全没有心思再烧烤,只是认真地看向何亭亭。 在他的期待中,李如华已经扑到何亭亭和林惜微跟前了,只见她拉着何亭亭的手,万分激动地摇着,“亭亭,林惜微,你们看,这是刘君酌给我烤的牛肉,是他专门给我烤的!” “唔,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一定是很用心烤的。快点,一人一块!”林惜微看着那焦黄的牛肉口水滴答,忙叫道。 李如华听了这话,马上拿着牛肉暴退,“不行,这是刘君酌亲自给我烤的,我要自己慢慢品尝。我、我还要去拿相机拍下来保存留念。” 刘君酌断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发展,当场气得差点吐血,再看到何亭亭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睑,顿时慌了,什么也来不及想,抬脚就走了过去。 他一边走一边飞快地思索着该怎么办,可由于满心慌乱,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等走近了才仓促做了决定,直接撞了李如华一把,把牛肉撞掉了,还抬脚上去踩了几脚,踩得牛肉都陷进沙子里。 “谁撞我!”李如华眼看着牛肉掉落在沙滩上,顿时肉痛得喊,勃然大怒地开口。 刘君酌眼皮也不抬,“我撞的,想打架吗?”说了这么句话,他看了何亭亭一眼,又看向李如华,扔下“独食难肥”四个字便离开了。 何亭亭原本因为刘君酌单独给李如华烤肉而心情异常不快,心痛得不能呼吸,待见牛肉被刘君酌撞掉又踩几脚,又听到他说“独食难肥”时,心情不可抑止地飞扬起来。 她忍不住想,他难道是想借李如华的手给自己送烤肉的?可是既然要送,为什么不自己送过来,而是让李如华送呢?可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说“独食难肥”啊? 她这般胡思乱想起来,一会儿笑一会儿蹙眉,看起来有些傻。 李如华的眼圈瞬间红了,挽着何亭亭的手臂委屈道,“他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我、我……他……”她想说自己喜欢他,可是到底不敢说出口。 旁边林惜微反应过来了,难以置信地道,“刘君酌疯了吗?刚才那一下分明是故意的。他既然送出来了,为什么又要这么做啊!”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63 我送给你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脸红了,她摇摇头不说话,心理智上觉得不妥,可甜意却不可控地涌上来。 李如华听了林惜微说是故意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扑簌扑簌地往下掉,看起来好不可怜,嘴上犹自硬撑,“他、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听了李如华这话,林惜微嗤笑,可是看着哭得眼睛发红的李如华,到底没说出什么刺激人的话。 何亭亭伸手拍了拍李如华的肩膀,有些心虚地安慰道,“别哭了,可能就是不小心。” “嗯嗯。”李如华不住地点头,然后去擦眼泪。 不远处时刻注意着何亭亭动静的刘君酌皱了皱眉头,很想大吼一声“我是故意的”,但又怕在何亭亭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好作罢。 之后李如华留在何亭亭和林惜微这里的烧烤灶烧烤,没有再去刘君酌那里自讨没趣。 刘君酌烤了很多东西,可是却不敢主动送到何亭亭那里,急得都没心情吃东西了。不过他脑子好使,很快就想出办法来,挨个去分。 其他烧烤灶他意思意思放两串,也不管众人是否会因为争抢打架。到了何亭亭那个灶,他放下一大把——根据他对何亭亭的了解,何亭亭自诩为组织者之一,肯定会先让其他人吃的,他得准备超过数量的才行。 为了让自己的心意更明显一些,他专门放在何亭亭跟前,即何亭亭装自己食物的碟子里。 何亭亭收到刘君酌送来的一大捧烧烤,心脏几乎从胸膛跳出来,愉悦也从心底蔓延全身,她觉得冰冷的海风骤然变得清新怡人起来,海浪声更是像散发着喜悦的放歌。 “亭亭,你得多给我分。”正当何亭亭快乐无边时,身旁李如华凑过来,小声哀求起来。 何亭亭的心情瞬间变得差了起来,她想着,这些烧烤或许是刘君酌用来向李如华道歉的,毕竟他刚才气哭了她。 这么想着,她便垂下头来分烧烤,其他人每人一串,李如华三串,自己独占五串。 虽然有那样的猜测,可是何亭亭到底不甘心,所以牢牢占了五串,并且就连多吃的借口都想好了。 然而,李如华不知为什么,并没有诘问,也没有要多吃,而是满足的吃着自己分到的三串。 刘君酌看到何亭亭这举动,心里欢呼雀跃,又烤了许多,想着法子拿去给何亭亭吃。 吃完了烧烤,大家开始做游戏,玩得差不多了,便围坐在一起说笑。 何亭亭见时间不早了,便站起来告诉众人,已经定下几个民居房间,谁撑不住了可以去睡觉。 此时毕竟才初春,气温有些凉,加上夜晚的海风,就变成了寒冷的程度,很多人有些撑不住了,听到有民居,便高兴地表示要去入住。 何亭亭见状,便一一分配,尽量多地把人塞进房间里,或是睡床或是打地铺,将大部分人都分配好,才将凭条分给不同房间的负责人。 只是由于房间有限,还是有七个同学无法入住。其中女生四个,男生三个。 女生当中,何亭亭、李如华作为组织者,不好意思去争抢,所以没入住,林惜微不是本班的,也不好意思去占位置,所以也没入住。此外还有班长,为了表示大公无私,也没去。 至于男生,是刘君酌、张向京及副班长。三人都是惜花之人,是为了陪伴何亭亭三人才留下来的。 海风委实有些大,何亭亭把所有衣服穿在身上,又将三张毯子拿出来,自己和李如华一张,林惜微和班长一张,男生三人一张,裹着毯子烤火。 七人此时是在一个小土丘后方,吹来的海风被挡住了一些,再加上烤着火,裹着毯子,并没有冷得太过。 十一点多时,林惜微、李如华和女班长纷纷东倒西歪地睡着了。 何亭亭因心中有事,撑了好一会儿,撑到午夜十二点,终于撑不住也频频打瞌睡。 正当她上下眼皮打架,恨不得马上睡过去时,听到耳边有人语气温柔地说“睡一觉吧……”,再也撑不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说话的人正是刘君酌,他见何亭亭打瞌睡了,便专门坐到何亭亭身边让她睡的。此时见何亭亭终于睡过去了,便脱了外套,搭在她身上,又加了柴,拔旺了火。 夜渐渐深了,海浪的声音渐大,海风更是呼呼呼的直刮,显得更冷了。 张向京和另一个男生到底没忍住,都趴着睡了过去。 刘君酌拔着柴火,保持柴火烧得旺,其余时间就用来望着何亭亭的睡容出神。 即使无数次让自己不要再被她诱惑,不要再傻傻地向她靠近,可是事到临头,到底抗拒不了诱惑,情不自禁地靠过去。 少女的面容在火光之中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只是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有什么让她难过了。 刘君酌看着看着,忍不住将手伸出去,去抚平她蹙起来的黛眉。 可是即将触及的那一刻,他的手顿住了,犹豫再三,还是颓然放下。 她那样好,他觉得碰了她,都是亵渎。 这么想着,他痴痴地盯着少女的睡颜看,心中爱意翻涌,怎么也压抑不住。 他想,他可以这样看着她看一辈子,永远不会厌烦不会腻味。 只是不知道,将来等她长大了,陪伴在她身边的,还会不会是他。 如果是过去,刘君酌可以很自信地说必定是他,也只会是他。可是经过这些时候的冷战,他不敢肯定了。 海风呼啸,海浪哗啦啦作响,刘君酌低头盯着少女的睡颜,终究忍不住,低声喃喃地道,“亭亭,亭亭……我、我偷偷喜欢你,偷偷爱着你,你、你……”你会爱我吗? 他想,遇见何亭亭,他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喜欢上别人了。 她就是他的沧海,她就是他不顾一切却又忍不住自卑的追逐。 夜越发深了,只有呼啸的海风以及不知疲倦的海浪,还有刘君酌痴迷的眉眼。 次日何亭亭睁开眼睛,发现天还没亮,只有渐渐烧尽了的火光。 她揉着脖子想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是枕在刘君酌腿上的,而且身上也盖着刘君酌的外套。 脸瞬间红了,心跳也逐渐加快,何亭亭忙坐起来,将外套盖在刘君酌身上,又脱下一件毛衣,盖住刘君酌的大腿,然后才去打量四周。 柴火快要熄灭了,昨晚堆得高高的干柴全都没有了,显然是烧完的。 何亭亭这么想着,忍不住看向刘君酌。 铁定是他烧了一夜柴火的,或许刚刚才睡下。 何亭亭放松了脚步,看向四周的其他人,发现大家还在睡,便去帮忙盖好毯子和衣服,又回到刘君酌身边坐下。 又过了一会儿,林惜微最先醒过来。 她揉揉眼睛惊讶地看向何亭亭,“你看刘君酌做什么?” 何亭亭忙回过神来,将目光移开,烧红了耳朵,急得扯谎,“我看他刚才好像不大舒服的样子……” “没事吧?”林惜微不疑有他,忙问道。 何亭亭摇摇头,“现在好像没事了。”说完背对刘君酌,再也不敢看他了。 林惜微从怀中掏出手表看了看,然后看向海面方向,“快日出了,我们去看日出吧。” 何亭亭点点头,却磨蹭着不愿意站起来。 她想喊醒刘君酌一起去看日出,可是又知道他昨晚必定没怎么睡,此时肯定累狠了,喊醒了太过残忍。 “快点啊……”林惜微见何亭亭不动,忙低声催促。 何亭亭只得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冲林惜微点点头。 她想,刘君酌那么累了,她还是不要吵醒他了。 正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两人,压低声音叫,“林惜微,林惜微——” 何亭亭和林惜微抬头看去,见是班上两个女生,都穿得厚厚的,甚至带了帽子。 “找我干什么?”林惜微压低声音问道。 “我们想借你的面油涂涂……”一个女生轻声回道。 林惜微有些为难,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还来得及,便道,“我回去找出来给你们吧。”虽然相信这两个同学不会偷拿东西,但是林惜微并不喜欢别人翻自己的包。 两个女生忙点点头,飞快地领着林惜微走了。 何亭亭看到人走了,便耸耸肩,看了一眼海边方向,寻思着回到刘君酌身边坐下。 这时刘君酌忽然站了起来,轻声问,“你想去看日出?” 何亭亭冷不防他会跟自己说话,愣了一下才支吾道,“没、没有……” 外婆家就在海边,她看过很多次海上日出,和刘君酌一起看,也看过无数次了,所以对海上日出并不期待。 刘君酌却仿佛没有听到这话,说道,“我陪你去。” 他说着将身上的衣服收起来,待看到何亭亭的毛衣,愣了愣,觉得满心都是幸福。 她是关心自己的,醒过来把毛衣盖在自己身上了! 这么想着,刘君酌激动地站起来,走到何亭亭身边,将毛衣递过去,“快穿上毛衣。” 说完了,自己也将外套穿上。 何亭亭依言穿上毛衣,然后站在旁边等。 “走吧,我们找个好地方。”刘君酌拿了相机,竭力控制住心中的激动,温柔地说道。 何亭亭点点头,跟在刘君酌身后走。 虽然看过无数次日出,但是听到刘君酌提议一起去看,她还是变得期待起来。 刘君酌走出几步,见何亭亭走在自己后面,忙放慢脚步等人跟上来,和何亭亭并排着走向海边。 海上红日升起异常的壮观,饶是何亭亭看惯了,此时再看还是满心激动和震撼。 刘君酌和何亭亭并排看着红日从海洋上跃起,便推后面帮何亭亭拍了个背影,接着调了定时拍摄,自己走到何亭亭身边,和她拍了合照。 天亮起来之后,阳光照射着大地,海边变得温暖起来。 何亭亭和班上的同学在碧海蓝天中玩乐,过了特别愉快的一天。 经过这一天,她和刘君酌的关系虽然还没完全解冻,但是也没有了过去那种晦涩感。 到了周六下午,全班同学坐着班车打道回府,回到学校之后分开,各回各的家。 何亭亭回家放好了东西,犹豫片刻,没好意思去叫刘君酌,便自己拿了海鲜出门,去送给大伯一家,林蓉一家以及舅公一家。 前两家倒还好,什么事也没发生。到舅公家送了海鲜也没事,但是出门之后,何亭亭就被三表姐拦住了。 “看什么?”何亭亭看向三表姐。 三表姐笑眯眯地说道,“你跟我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秘密?你现在说吧,不然我就回去了。”何亭亭觉得三表姐不是好人,并不想和她有什么交情。 三表姐脸一沉,“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是不是看不起人?我是你表姐,喊你去说件事你就推三阻四,这是哪家的规矩?” 她来到鹏城之后,十分不忿自己只能住老房子,而何亭亭的卧室却是两层的小楼,里面衣服、首饰应有尽有,还有一架她看都没看过的钢琴——这些东西让她觉得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也将何亭亭恨到心里去。 此时她本来就打算算计何亭亭的,不想何亭亭不上当,她心中就更添了一层怒意和怨恨,说出口的话就变得十分难听了。 何亭亭听她说到规矩,忍不住笑起来,上下打量了三表姐一番,想知道她的规矩又在哪里。 虽然何亭亭没有说话,但是这么一打量,让三表姐觉得比说话骂她还难受,当下不再犹豫,恶向胆边生,扑上来捂住何亭亭的嘴巴,低声急道,“王杰,你不是喜欢她吗?我送给你了……” 何亭亭被捂住了嘴顿时大怒,马上用力挣扎起来,双脚也用力跺向三表姐的脚。 三表姐怎么也想不到何亭亭力气竟然不小,差点就被挣脱了,但是她知道很快有人支援,便咬着牙死命抱住何亭亭。 何亭亭知道有危险,挣扎得更用力了,更是想放声喊人,但是嘴巴被紧紧地捂住甚至发疼,半句话都喊不出来。 正在这时,一个身材矮小、满脸猥琐的男人带着淫|笑,飞快地跑了过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64 打得不能自理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见了这猥琐男人大惊,猛力之下挣脱了三表姐,对着猥琐男人喝道,“你干什么?滚——” 她长得一派阳光明媚,但是板起脸呼喝时,又有几分让人不敢逼视的威仪感,让得猥琐男人愣了一下,竟不敢上前来。 三表姐见了大急,忙叫道,“王杰你干什么,赶紧过来啊!” 王杰听了三表姐这一声大喝,又见何亭亭俏生生的,满脸怒火更动人,不由得色心又起,可是到底不忍心用强,便走上前去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跟我谈对象,我、我帮你打你这个表姐一顿怎么样?” “滚,谁跟你谈对象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何亭亭不畏强权,板起俏脸喝道。 她每天照镜都能产生自信,自然知道自己长得好看。除此之外,她平时出门去,听到很多人赞自己好看,更是发现有很多人喜欢盯着自己看,种种迹象让她深刻明白,自己长得是很好看的。 长得如此好看的自己,竟然有眼前这个猥琐男人觊觎,实在让人生气。 三表姐也是勃然大怒,箍着何亭亭的手狠命掐何亭亭,然后冲王杰喝骂,“你这臭不要脸的,你原先是怎么跟我说的?如果不是你,我会这样对她?” “你……”猥琐男人懒得理会三表姐,他听了何亭亭这毫不留情的话,顿时也生气了,上前来伸出罪恶的大手摸向何亭亭的俏脸,“你不跟我谈,我偏要摸你,等我摸了你,我看谁还喜欢你!” “你滚开——”何亭亭尖叫,然后骂三表姐,“你是我表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三表姐怕引来人,忙重新捂住何亭亭的嘴巴,拖着何亭亭往角落里躲,堪堪躲开王杰的手。 等躲到平时极少人走的猪栏小路时,三表姐才松了口气,冷笑着对何亭亭道, “你还好意思喊我三表姐?你家里那么有钱,却不愿意分一点给我家。这也就罢了,你自己房间里什么都有,却从来不肯分一点给我,你有当过我是你表姐吗?” 她越说越生气,越说越不忿,继续愤恨道,“你口袋里,随时装着几十块,可我连五毛钱都没有!你有想过分几块钱给我用吗?你那么多裙子,有想过我穿旧衣服的痛苦吗?你的鞋子摆了三个鞋柜,有想过我一年到头只有两双鞋子的痛苦吗?”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将自己心中的嫉妒和愤恨一一说出来。 旁边王杰早等不及了,不住地伸手想摸何亭亭的脸蛋,但是由于三表姐说得兴奋,不住地挡开他,是故他压根摸不着。 何亭亭听到三表姐的话,却惊呆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叫“不愿意分一点给我”?难道她有,别人没有,她就该给别人分吗? 她的钱可都是她辛苦赚来的,每天忙得团团转,别人出去玩的时候,她在实验室忙碌调试香水,或者埋头种植兰草,可以说,每一毛钱都浸泡着汗水!这么辛苦挣来的钱,她凭什么拿出来分啊! 至于说有没有想过三表姐有没有新衣服穿,有没有新鞋子穿,她何亭亭为什么要想啊? 这应该是三表姐自己想,或者三表姐的父母想,和她何亭亭有什么关系?论年纪,她何亭亭比三表姐还小!论关系,只是表姐妹,她凭什么要关心三表姐穿什么啊! 三表姐发泄了一通,见何亭亭不说话,不由得更恨,“怎么,理亏了吧?说不出话了吧?”说完不再理会何亭亭,扭身看向王杰,“你搞大她的肚子,她就是想不跟你谈对象都得跟你谈!” 何亭亭大怒,恨不得抽三表姐几巴掌,再毒打她一顿。可是她再三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 王杰听了三表姐的话,看着何亭亭愤怒之下如同怒放的玫瑰一般明丽的俏脸,忍不住心动起来。 这样美丽的少女,如果不用非常手段,他这辈子和她都不会有交集。 何亭亭见王杰用色迷迷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大怒,便用愤怒的大眼睛逼视王杰。 王杰被何亭亭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心中自卑感涌上来,竟后退了一步。 他是外地来的混混,从小过的是穷苦日子,见了何亭亭这个明珠一般的少女,早就自惭形秽了。只是少女太美丽,他自见了时刻想着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才色心上涌和三表姐一拍即合的。 可是此时被少女凌厉的美眸盯着,他心中的自卑再度上涌。 三表姐见王杰竟被何亭亭看一眼便后退了一步,顿时大怒,骂道,“连个十五岁的女孩子都搞不定,你还是不是男人了?你不是喜欢她吗?不是对她朝思暮想吗?怎么不上?等她有了你的孩子,她就永远属于你了。” 王杰听到何亭亭有可能永远属于自己,便一咬牙,冲了上去,双手向着何亭亭胸|前袭来。 “呜呜……”何亭亭死命挣扎,一边挣扎一边想说什么,可是小嘴被三表姐捂住,她根本挣脱不了。 王杰见何亭亭挣扎起来,心中更坚定了要拥有这个少女的决心,双手直直摸向何亭亭的胸|前。 “你找死——”就在这时,一到暴怒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人影扑了过来,挥拳砸向王杰。 王杰猝不及防,被狠狠地打中了脸,顿时痛呼出声,一手捂住脸一手握成拳准备回击,可是拳头才刚握好,就觉得心口一阵剧痛,然后整个人飞了出去。 “你不要过来——”三表姐大惊失色,捂着何亭亭小嘴的手忍不住松开了。 何亭亭却惊喜地叫道,“君酌哥——” “别怕——”刘君酌只来得及说这两个字,人就冲到何亭亭和三表姐跟前,一把拧开三表姐的手,然后抬脚将人踹了出去。 “啊……”三表姐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半晌起不了身。 何亭亭得了人身自由,忙伸手揉了揉被三表姐紧紧捂住的小嘴,可是才揉了两下,手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耳旁也传来刘君酌关切的声音, “怎么样?哪里疼?别怕别怕……” 何亭亭感受到双手被握住,暖暖的,才彻底放下心来,委屈得眼泪直掉,“三表姐捂住我的嘴,还掐了我身上很多下,她还让那个猥琐男人——” 说到这里,何亭亭蓦地住了嘴。 如果说她最希望这个世界上谁不知道王杰想猥|亵她、侵害她,那无疑是刘君酌的。所以此刻,她硬是刹住了口,将话咽了回去。 “别怕,我们回去上药,很快会好的。”刘君酌心痛得心跳都快要停了,恨不得将三表姐和王杰碎尸万段,也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清理好东西下来,像往常那样紧跟着何亭亭去每一处地方。 何亭亭原本担惊受怕,此时听到刘君酌温柔的安慰,心中委屈得更厉害了,泪水滴答地道,“都怪你跟我生气,让我不敢喊你跟着我出门。” “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刘君酌一边伸手帮何亭亭抹眼泪,一边认真地承诺。他此刻后悔到了极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来迟了何亭亭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何亭亭原该提出更得寸进尺的要求的,可是刚才遭遇的一切吓坏她了,所以她反过来握住刘君酌的手,提出的是报仇的要求,“你陪着我去打他们一顿。我要狠狠地收拾他们。” 她对伤害自己及家人的人由来不肯留情的,这次三表姐和王杰恰好犯了她的忌讳,所以她准备下狠手。 刘君酌紧紧地握了握何亭亭的手然后松开,又去摸摸何亭亭的脑袋,这才道,“交给我,你在旁边看着好了。”说完,起身走向躺在地上起不了身的王杰及三表姐。 “不,别打我……亭亭,我是你三表姐啊,你让刘君酌别打我啊……”三表姐被踹了一脚就痛得五脏六腑移位似的,怕极了刘君酌,此刻见人竟然走来,显然要再收拾她一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何亭亭听了这话只是冷笑,一句话也不肯说。 三表姐刚才打算毁掉她时,可曾想过这层表姐妹关系? 王杰痛得泪水直流,拼命挣扎着想站起来逃命,可是刚才挨那一脚实在太重了,他根本爬不起来,因此只得低声哀求,“是那个贱女人叫我这么做的,我、我没有要伤害何亭亭的意思……” “明明是你跟我说喜欢我表妹,让我帮忙,明明是你说的……”三表姐忙大声澄清,将一切的错都推倒王杰身上。 刘君酌可不管是谁起头的,在他心目中,两人都罪无可恕。因此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对着两人就是狠揍。 一时之间,这个时间极少有人的小路鬼哭狼嚎起来。 何亭亭其实很想过去的,可是看到躺在地上痛呼的王杰却又觉得犯恶心,恨不得往后躲。但是她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就此怕了这王杰,因此还是忍着恶心和恐惧,咬着牙走了过去,像刘君酌一样对着王杰和三表姐拳打脚踢。 她不能做个心有恐惧的人,伤害了她的人,她一定要报仇! 刘君酌见何亭亭白着俏脸打人,心中充满了疼惜,疼惜之外,又有无限的骄傲。 他喜欢的少女,敢于直面自己的恐惧,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何亭亭打了一会儿人,觉得心里的恐惧没有了,这才住了手,站在旁边看刘君酌动手。 待看到刘君酌打了一会儿,三表姐和王杰都翻白眼了,才让刘君酌住手,招呼人回家去,把三表姐和王杰扔在原地。 回家路上,何亭亭想着三表姐那伤得起不来的样子,忙伸手握住刘君酌的手,“君酌哥,等会儿回到家里,你不要说话,让我来说。” 三表姐毕竟是她的表姐,是舅公的孙女儿,属于奶奶的娘家小辈,奶奶应该不喜欢看到外人欺负自己娘家小辈的。所以,只能由她说,不能让何亭亭说。 “亭亭,我不怕。由我来说好了。”刘君酌紧紧地握住何亭亭的手说道,即使是现在,他心里仍然有着后怕和恐惧,所以保护欲发作,恨不得将所有事都包揽在身上,只盼能护何亭亭周全。 何亭亭扭头看向刘君酌,眉头蹙起来,“君酌哥,你得听我的。” “亭亭……”刘君酌有些为难,可是看到何亭亭一副坚持的样子,只得丢盔弃甲,“好,听亭亭的。但是如果亭亭说得不具体,我会在旁边补充几句。” 何亭亭听毕沉思了一会儿,要求刘君酌补充的时候要先征求自己的意见,见刘君酌点头答应这才拉着人加快脚步回家。 何学今天不用上班,因此和何奶奶、林玲玲坐在园中紫荆花树下说话,间或翻翻书,过得很是惬意。 当看到何亭亭和刘君酌手牵着手走到跟前,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何学就觉得今天是个糟糕的日子,一点儿也不惬意。 没有一个父亲会愿意看到自己放在手心宠爱的女儿年纪小小就被一个混小子骗走的! 何奶奶和林玲玲的神色则有些复杂,她们没想到孙女/女儿这么快就找好对象并来禀告父母了。 三人此时有志一同地想的都是何亭亭和刘君酌要来坦白两人谈对象的事——少男少女不时闹别扭,理由可笑至极,闹了后却还忍不住暗中打量对方试探对方,好的时候黏在一块分也分不开,这怎么看,都是看对眼的意思啊。 所以,三人此刻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当听到何亭亭说的第一句话,三人都忍不住认真严厉地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说的是,“我让君酌哥把三表姐和三表姐的朋友打得不能自理了。” 何学三人听了这句话想的是,他们家亭亭不忿三表姐觊觎刘君酌,所以让刘君酌打人了,这醋意有点大! 不怪他们这样想的,三表姐对刘君酌有意思,那是傻子都看得出来的。 可是当听到何亭亭下一句话,三人都霍然站起,眉毛倒竖、目光喷火,恨不得即可去手撕了被打得不能自理的两人。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65 女儿太凶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说的是,“三表姐伙同一个猥琐男人把我绑到猪栏那边,说让那个男人搞大我的肚子。那个猥琐男人还想摸我的脸摸我的身体,君酌哥来找我就救了我。我很生气,所以和君酌哥一起打得他们不能自理。” 她这辈子最为依恋的人是眼前的何学、林玲玲和何奶奶,所以站在三人跟前说起刚才的事时,不由自主地变得无限委屈,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眶,最后抽噎了起来。 何学几乎气炸了,难得地失了风度,拍着桌子站起来。 可是他站起来之后看到爱女哭花了的脸蛋,又止不住地心疼,想伸出手去拍拍爱女的肩膀,但转念又担心爱女此刻怕了和男子接触,便缩即可缩手,扯了扯林玲玲,示意林玲玲去安慰何亭亭。 其实何学此时是关心则乱,愤怒得也几乎丧失了理智,所以才马上忘了刚才何亭亭是和刘君酌手牵着手回来的,断没有害怕和男子接触的道理。 林玲玲愤怒得几乎要杀人,直到被何学扯了扯,这才回过神来。她知道当务之急是马上开解女儿,不让女儿受到什么心灵伤害,所以忙抱了何亭亭到身边,“别怕,别怕,没人能伤害我们亭亭的。” 何奶奶早变了脸色,怒得直抽气,直到听到林玲玲安慰何亭亭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几步跨到何亭亭身边,一把将何亭亭抱进怀中,心肝儿肉地喊起来。 何亭亭被家里人这样安慰着宠爱着,委屈得更厉害了,干脆放声哭了起来。 刘君酌在旁听得心如刀割,恨不得马上抱住何亭亭安慰,让她不要哭。可是何学、林玲玲和何奶奶都在这里,怎么也轮不到他抱着何亭亭哄,因此便握着拳头强忍着,寻思着要不要回去将那两人偷偷打死。 何学听到爱女哭得这样伤心,知道必定是吓坏了,便强忍着愤怒,走到何亭亭身旁轻声安慰,“亭亭别哭,爸爸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哭着的何亭亭听到何学的安慰,便离开林玲玲和何奶奶的怀抱,抱住何学,哭着喊“爸爸”。 何学听到这一声声带着哭音的“爸爸”,心都碎了,忙拍着何亭亭的背温柔地哄,“别怕,爸爸在这儿,爸爸会保护亭亭的。” 他低低的说了好些安慰的话,听到何亭亭的哭声渐歇了,这才看向何奶奶,对何奶奶使眼色。 何奶奶自然知道儿子的意思,当下点点头,表示肯定要去找到当事人的。 等何亭亭彻底不哭了,何学才放开何亭亭,有温和地摸摸她的脑袋。 刘君酌这时才趁机会来安慰何亭亭,温和道,“亭亭你别怕,以后你去哪里我都跟着,绝对不会让坏人来伤害你的。” 何亭亭这时刚从何学怀中出来,一听这话便情不自禁地扑向刘君酌,埋头在他胸前,“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惊喜和幸运来得太快,刘君酌僵直了身体,心脏急促地跳动起来,差点没从嗓子眼跳出来,“我、我、我绝不反悔,我、我保证。” 何学、林玲玲和何奶奶看着脸红成猴子屁股的刘君酌,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不过何学很快回过神来,冲林玲玲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到旁边说话。 在他心目中,刘君酌毕竟属于他的弟子,该如何处理可以以后慢慢说,现在先要处理三表姐和她带来的男人比较合适。 拉着林玲玲和何奶奶到一边,何学压低声音道,“等下玲玲在家问亭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摸脸蛋这些,问问有没有……”他愤怒得说不下去了,见林玲玲明白了,便不再说,又转向何奶奶, “妈,你跟我去舅舅家。亭亭是我的女儿,我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她。如果三妹确实做了那些事,我可不会手软。” 何奶奶点点头,也是阴沉着脸,半点为难也没有,“你放心,要真是三妹做的,我也饶不了她。”一个是她的心肝宝贝,一个是见过没多少次面的晚辈,她都不用想就能作出决定。 再说了,她弟弟也是个明辨事理的人,绝不会徇私的。 何学听了点点头,又回去安慰何亭亭几句,让林玲玲留下照顾何亭亭,就准备和何奶奶出发。 被何亭亭放开,可是脸还是涨红的刘君酌反应过来,忙出声表示要带路。 何学知道刘君酌也参与了这件事,便点点头,带上了他。 到了傍晚,何学、何奶奶和刘君酌回来,打发了刘君酌之后,何学、何奶奶和林玲玲互相交流处理结果。 “舅舅说了,等三妹治好身体,就送到羊城去,让她没事都不要回来。”何学对林玲玲说道,“其实舅舅还打算再打三妹一顿的,可是医生说三妹肋骨断了三根,身上也有多处伤,再不能打了。” 林玲玲听得倒抽一口气,“伤得那么严重吗?” “这还是君酌手下留情了。那个小混混,不单断了三根肋骨,还伤了内脏,得养好一段时间。”何学缓声说道,他并没有告诉林玲玲,之后他还会有别的手段对付那个小混混。 林玲玲听得沉默下来,半晌才道,“我问过亭亭了,只是三妹捂住了她的嘴,掐了她好几下,那个叫王杰的小混混并没有摸到他。是还没摸到,就被君酌打出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何奶奶拍着胸口说道。 她毕竟从旧时代走来的,挺看重这方面的。 何学也点点头,一脸放松的表情。 林玲玲见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阿学,妈,你们觉不觉得,我们家亭亭太凶残了?” 她父母都是老实人,对她的教育也是老实谦让,所以她觉得现在这个结果有点过了。 都还没摸到,就叫刘君酌把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肋骨断了几根,还伤了内脏,亭亭这做法,有点严重了。 “我们亭亭是去送海鲜的,一片好心,可是却被这么对待,心里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对这种白眼狼和不要脸的混混,依我说呀,就该打,狠狠地打。”何奶奶说得理所当然。 何学点点头,“没错,现在这不算重了。真正的流|氓,可不止受这样的罪。”他说完见林玲玲还转不过弯来,只好继续道,“你想,如果他们不做坏事,怎么会被打?归根到底,都是他们的错。” 何奶奶见林玲玲这副样子,不由得道, “你还是不是亭亭的妈了,有你这样偏着外人的吗?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我们亭亭都不打,怎么偏打他们?还不是他们欺负了亭亭,亭亭才反抗的?这次幸好有君酌跟着,不然啊,我们亭亭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老太太说着,展开了丰富的联想,抹起了眼泪。 林玲玲听到这里,忙点头,“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可以打轻一点,让派出所处理。现在这样,如果传出去了,亭亭少不得会被人说闲话。” “那这事不让传出去就是了。”何学沉声说道。 何亭亭的卧室小楼里,刘君酌也正将处理结果告诉何亭亭,末了说道,“我觉得你那个三表姐会怀恨在心,偷偷跑回来找你报仇,你以后可得小心。我除了会跟着你,也会让我小叔帮我找个练习搏击的高手教你,让你有自保能力。” “好啊!”何亭亭听到说可以学到能够自保的功夫,不住地点头,接着又伸手点刘君酌,“之前让你教我,你怕我累不肯好好教,现在知道错了吧?” 刘君酌懊悔不已,“知道了,以后若我再这样,你就狠狠地说我一顿好了。” 何亭亭理所当然地点头,笑着说道,“不仅要狠狠地说你一顿,还得打你一顿。” “随你打,我绝不还手。”刘君酌认真地说道。 下午临吃饭前,李真真在外面大声叫门,何亭亭和刘君酌起身出去开门。 “亭亭,雅梅又给我们寄信了!”李真真甫一进门,便异常高兴地说道。 何亭亭闻言也高兴起来,“真的吗?她在信里跟我们说什么了?” “我还没看,等你一起看。”李真真说着摇摇手中的信,笑出一口雪白的贝齿。 “那我们去我的房间里看。”何亭亭说着,示意刘君酌关门,等刘君酌关好门了,才拉着李真真的手往里走。 刘君酌跟在何亭亭身后,首次觉得王雅梅做了件好事,在合适的时间内写了信来分散何亭亭的注意力。 何亭亭和李真真回房一起读了信,都有些感慨。 和第一封满满的兴奋和激动不同,这一封信带着清醒过后的迷茫。 其中王雅梅写了这么一段: 香江的确发达,的确是人间天堂,的确什么都有。可是这个城市的人很排外,对着我们这些有口音的人喊“北姑”,满满当当的都是蔑视。此外,我没有身份证,只能去打最廉价的黑工。尤其好笑的是,当我拿着钱去买东西时,那些卖东西收我的钱的人,还暗中笑话我。周有兰说,我们说的话有点口音,不像香江的。等口音和用词彻底一样了,我们会好过很多。我希望是这样,我会苦练一口流利正宗的香江话的。如果练好了一切还没变好,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何亭亭和李真真看完信之后,出了好一会儿神,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李真真道,“希望她们说上正宗的香江话之后,就不会被歧视。不过也奇怪,我看电视时,觉得我们的话和他们那边的话差不了多少啊,怎么会被听出来呢?” “可能本地人听得很明显呢。”何亭亭想了想,说出一个可能。 李真真点点头,“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哎,希望雅梅一切都好吧。可惜我们不能给她写信,如果可以就好了。”她说到最后,有些怅惘。 “你放心好了,雅梅生命力是很顽强的,她最多只是一时迷茫,以后会清醒过来的。”何亭亭安慰李真真。 李真真想起王雅梅断了腿也没有自暴自弃,便松了口气,笑道,“你说得没错,我不该多想的。” 之后两人又说了些话,眼见天色不早了,便分开回去吃晚饭回学校晚修。 晚修回来,刘君酌找到刘从言,让他帮忙找退役的军人。 刘从言也知道了白天发生的事,因此答应得很爽快,末了问侄子,“今天英雄救美,高不高兴?” 刘君酌摇摇头,“不高兴。”如果可以,他希望何亭亭永远不要遇到危险,永远不要给他展示英勇的机会。 “哎哎哎,这是怎么了?竟然不喜欢英雄救美?”刘从言有些吃惊。 刘君酌看向自己的小叔,毫不留情地插刀,“你没有喜欢的人,你不会懂不想自己喜欢的人遇险受伤的心情。” 英雄救美固然可以让他的形象更高大,可是在他看来,这样的高大形象他宁愿不要。他也相信,即使在这方面没有高大的形象,他也能在别的方面塑造出来。 刘从言被侄子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顶心顶肺的,只是略一思索,却又不免暗暗心惊。 侄子这个岁数,正是热血沸腾、恣肆飞扬的时候,英雄救美更是容易让他不顾一切地追逐,可事实上,侄子抵住了这份诱惑——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受伤和受惊。 “你尽快帮我把人找来就行了,别胡思乱想。”刘君酌见自己小叔被堵得俊脸发青,便不多言,扔下最后一句,转身出去了。 刘从言看着侄子出去的背影,嘿嘿地笑了起来。 他好像开始向往这样的感情了,所以他或许应该也去谈个对象了。 周一上午,李如华拉着张向京直笑,“哎,你发现没有?他们终于和好了,气氛终于又轻松起来了。” “嗯,发现了。”张向京点着头,只说了一句便转移了话题。 他觉得背后议论别人太多并不好,所以堵住了想要长篇大论的李如华。 李如华心情好,并不介意张向京转移了话题,甚至还聊了几句,这才拉着何亭亭直问。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66 我们一起进军国际!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面对李如华的追问,何亭亭随便说了几句,便转移了话题,问起即将到来的篮球赛。 李如华对此很清楚,便一五一十介绍起来,说是全校班级的比赛,采用的是淘汰赛。因为女生篮球普遍不好,所以没有女子篮球赛。 何亭亭听得一阵失望,她自觉自己打篮球还不错的,没想到却没有机会上场,但是转念想到到时可以看刘君酌打篮球,心情又重复愉快起来。 李如华说起篮球赛来了兴趣,竟滔滔不绝起来,完全忘了逼问何亭亭为什么和刘君酌和好。 时间逐渐过去,到了周四,篮球赛开始了。 每当班上有赛事,何亭亭就会跟着去看,站在场边帮刘君酌加油。 知道何亭亭在球场边加油,刘君酌气势大盛,每一个球都紧紧地拿在手里不肯传给别人,恨不得单打下来横扫全场,让何亭亭看到自己的英姿。 因此,何亭亭就听到“刘君酌打球独”的说法,不过她并不在意,从初中开始,刘君酌就是这样了,她早就习惯了。 张向京也上场了,他也想展示自己的英姿,可惜根本等不到刘君酌的传球,只能苦哈哈地偶尔接到球投几把。 除了学习和篮球赛事,何亭亭和刘君酌重新开始为旅馆物色桌椅、柜子及床,每个周末都很忙碌。 其中有一个星期,班上的同学到何亭亭家的后花园赏花和拍照,使何亭亭少了一个星期。为了加快进度,何亭亭只能挤压时间。 到了采花提炼香精时,何亭亭就更忙碌了。 香水公司虽然招聘了员工,但因为多数是新手,何亭亭不敢让她们马上上手,还是依靠老工人以及村里的老手,等鲜花收回来了,要提炼香精,何亭亭就交给公司的员工了。 除了香水公司,化妆品公司的流水线该怎么安排也需要何亭亭操心,因此在春光美好阳光灿烂的月份里,何亭亭愣是瘦了好几斤。 在何亭亭忙碌得跟螺旋似的时,王哲带来了一个香江客人来到何家。 当时何亭亭和刘君酌在实验室调试香水,两人都异常认真,直到林玲玲叫了好几声何亭亭才惊觉,和刘君酌出了实验室。 “有个香江商人,说是想把我们的香水销往国外,具体的营销由他们来做。”林玲玲显然很激动,一看到何亭亭就涨红着脸说了此番的来意。 何亭亭有些吃惊,“我们的香水能销向国外吗?香江那里有公司愿意做?” 到现在为止,在鹏城和莞城这些地区,很多工厂都还是三来一补的形式,具体是来料加工、来样加工、来件装配和补偿贸易。说到底是廉价的加工厂,毫无技术含量。 至于说由大陆方面研发的东西,极少能够得到香江那边青睐并且销售出去的。 “说是愿意做。”林玲玲又是激动又是自豪,“我之前不是卖了一些香水给香江的朋友吗?她们拿去用了觉得很好,又到处推荐给亲友。现在来的那个香江佬,就是闻到他太太的香水才心动的。” 她的女儿调试出来的香水竟然让香江的商人愿意往外推销,真是太好了!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有哪个及得上自己的女儿啊? 林玲玲越想越自豪,脸上更加红光满面,冲何亭亭笑道,“走,我们谈谈去。” 何学跟她说过了,女儿开始长大了,涉及生意上的事得把女儿带在身边,即使不让女儿参与决策,也得让她明白其中的流程是怎样的。 “好,我们去谈谈!”何亭亭雄赳赳地握着小拳头,跟着林玲玲走向客厅,口中异常自信,“谈好了,我们一起进军国际!” 前来的香江先生姓方,看起来四十来岁,精明中带着儒雅,很叫人有好感。 方先生见了何亭亭,先是震惊于她的美丽,等得知她是调试香水的小专家,更是惊得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将原先对大陆的看轻收敛了起来。 这么年轻美丽的女孩子在调试香水方面就如此有天赋,不说香江,就说欧美国家,也是不多见的。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他可以看轻的。 “方先生你好。”何亭亭落落大方地打招呼。 她虽然还没去过香江,但是由于地缘的问题,接触的香江人以及外国人不少,此时见到,也就不觉得如何的高攀不起,故态度也就平常。 方先生自过了边防进入大陆,接触的少女不少,没看到有一个像何亭亭这样大方的,甚至他看向某些少女时,那些少女就已经羞红了脸,变得局促不安。和那些少女相比,眼前的这位何小姐,实在不像个大陆人。 “方先生请坐。”刘君酌看到方先生盯着何亭亭不放,心中有些不悦,便借着上前来招呼方先生,隔开了方先生看向何亭亭的目光。 方先生回过神来,忙也打招呼,“何小姐你好,刘先生你好。” 打完招呼坐下来时,方先生心中不免感叹,何小姐年轻,眼前这位行事老练的刘先生也很年轻,大陆果然卧虎藏龙,到处都是芝兰一般的少男少女。 何亭亭、刘君酌都不大懂营销方面的事,因此方先生说的时候,两人都不大说话,只是认真听着。 到了最后,何亭亭笑道,“这样吧,方先生把具体的企划书留下来给我们看看,我们内部再商量可行性,你看怎样?” 遇到事情不能马上做决定时,就得拖延时间,让自己有时间去了解具体是怎么回事,这一点何亭亭已经很熟悉了,所以这时说话时,神态动作都十分自然。 方先生也知道何家不可能马上同意的,当下就笑道,“这是自然,何小姐可以慢慢考虑。跟和诗的合作,我可以保证说,绝对不存在什么漏洞和商业阴谋。” “方先生说笑了,关于这一点我们还是相信方先生的。”林玲玲怕何亭亭不会回答,就抢先回答了。 方先生点点头,又和何亭亭几人寒暄了一会儿,才递交企划书,然后和自己的秘书离去。 两人出了何家大宅,又看看眼前到处是碧绿荷叶的荷塘,目中闪过惊叹,对自己的秘书道,“这何家可了不得,相信他们的家族企业和诗以后会成为一个传奇。” “这个渔村都很了不起。”秘书看向四周田野及山上的鲜花,感叹着说道。 不独是这个村子,而是整个城市的人,都在为未来而奋斗。这里有廉价的劳动力,这里靠近香江,只有肯干,何愁未来无法崛起? 两人看了看四周,感叹一番,然后上车离去。 哪知车子开到村头时被拦下来了,有两个人捧着一盆兰草站在车头前,一脸谄媚的笑。 “做什么?”秘书从驾驶座探头出去扬声问道。 沈林生忙将自己的兰草捧到秘书跟前,“我们这里有兰草,你们要吗?你们看,这花开得很好看,空谷幽兰。” “我们不收兰花。”秘书摇摇头。 沈国庆忙上前来,推开沈林生,举起自己的兰草,“这个很好看的,而且炒得价格很高了,你们买了去,转手就能赚大钱。” 方先生笑了,“我们随时可以赚大钱,倒是你,想通过我们赚大钱吧?行了,别废话,我们对这个没兴趣。”他说完了,想起这个生机勃勃花香袅袅的的村子,不由得劝了两人一句, “兰草是有人炒,但是要养出一株好的很不容易。你们与其抱这样的发财梦,不如踏实种花赚钱。” 沈林生和沈国庆听到这话都很不高兴,但是想到这两人是香江来客,倒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腆着脸说自己知道了,然后转身离开车子。 看着两人明显不受教的样子,方先生摇摇头,对秘书道,“走吧。现在这片大地呢,到处是机遇,但也是大浪淘沙。自己能不能抓住机会,只能靠自己了。” 何亭亭、刘君酌、林玲玲和王哲送完方先生一行人,马上回去就企划书商量。 企划书上除了有具体的操作流程,还有关于双方权利义务方面的规定,从细化的各项规定说明来看,完全可以当作是一份合同。 而现在何亭亭一行人需要仔细考虑的是,他们和诗作为研发和生产团队,到时是需要提供成品过去的,该享有的权力是否完善和充足;方先生作为一个空手套白狼帮忙卖东西和推广东西的,他该享有的权利义务有没有偏大。 除此之外,企划书在营销过程中的言论及所呈现出来的意识形态是否符合国家规定,都得仔细斟酌。说得严肃一点,这方面比起何家该拥有的权利和义务都还重要。 “我们现在先仔细看一次,今晚等阿学回来再仔细商量一次,然后再请我们的律师帮忙看看。”林玲玲说道,她对何学有着非同寻常的信任,所以合同和利益分配这方面的东西,她是一定会给何学看一遍的。 何亭亭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她对她爹的信任是空前巨大的,在这方面也会充分参考她爹何学的意见的。 “在这个营销方面,我们不大了解,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多方打听消息,参考别人的案例。”王哲提出自己的意见。 刘君酌点点头表示同意,起身去拿了四份纸笔,又端了茶水出来,打算喝着茶分析这份企划书。 到下午四点多,王哲便站起来告辞了。 林玲玲见了,摆摆手,留他下来吃晚饭,并表示饭后大家再讨论讨论企划书。 当晚何学和何奶奶都回来了,一家人吃完晚饭,就开始讨论起这件事来。 何学将长长的企划书看完,又听取了何亭亭四人的意见,便指出几个需要修改的地方,并且说明了理由。之后,他让四人照着他的例子,再去仔细看一遍企划书。 何奶奶在旁看着自己的花样子,偶尔又笑眯眯地看着忙碌的孙女儿,笑得眉眼弯弯,连电视也懒得看了。 何亭亭四人听从何学的例子,将企划书又重头看了一遍,提出了若干意见。 这时刘君酌忽然说道,“基于意识形态的不同,我们是不是该列一些违禁词呢?我说的违禁词,是指在国内不适用的违禁词。” 那十年还没有过去太久,在这方面的避嫌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何学正在看这方面的一本术著,听了刘君酌的话,眸中闪过异彩,道,“那你拟一部分违禁词出来吧。” “我也一起拟。”何亭亭笑着说完,就拉刘君酌到一边吱吱喳喳地商量起来了。 刘君酌对此乐到心里头了,拿着笔想一个违禁词,然后看一眼何亭亭,觉得连空气都是甜蜜。 一家人将企划书几经修改之后又请律师看过,确保没问题了,林玲玲才联系方先生,表示自己方面对企划书的某些要求有改动,希望能坐下来重新谈一谈。 方先生对和诗的香水颇有信心,所以听到何家说改了某些要求并不以为忤,而是抱着诚意,带着秘书再来了一趟。 何家的修改有理有据,且由何亭亭这个正在读高中、思路清晰、辩论能力强、知识面相对广的美貌少女去谈,竟全都谈下来了。 谈好了企划书的修改,方先生拿了方巾擦汗,略带佩服地看向何亭亭,“我由来得意自己舌灿莲花,能够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人,现在看来,还是何小姐更胜一筹啊!” 他虽然浸|淫社会多年,做生意也很有一手,但是和何亭亭谈起来,却发现自己累积的知识偏门了,思路也相对狭隘了。 “是方先生让我而已。”何亭亭虽然如此说,脸上却带着些小骄傲,看起来如同春花初绽,美得不可胜收。 方先生看着眼前骄傲的少女,半点生不出厌恶感,反而忍不住跟着她笑起来。 想来也是,谁愿意和这么个美貌少女生气呢?她此刻娇美明媚,看起来朝气蓬勃,正是最美好的少女时期,哪怕她再骄傲一些,甚至于行事跋扈,都没有人舍得跟她计较。 感叹一番之后,方先生又问,“听闻何家后花园是个人间仙境,不知道方某有没有机会参观一番呢?”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67 斩断过去的离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和刘君酌于是带方先生去后花园参观,出于习惯,刘君酌带上了相机。 后花园此时虽然采摘了很多花,但无损景致的美丽,仍然是鲜花朵朵花香袅袅,蜜蜂和蝴蝶飞来飞去,一派春光绚烂。 方先生和秘书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这样春光明媚、春花烂漫的景致,还是吃惊得连连惊叹,破天荒地要求拍照留念。 刘君酌虽然不想帮两个男人拍照,但是更不想让何亭亭帮他们拍照,所以还是自己拿了相机帮两人拍了好些照片。 在偌大的花园里转了一圈,方先生和秘书都有些疲惫,但是面上惊艳却不减,对何亭亭说,“我听说何小姐也精于室内设计,那这个花园景色也是何小姐设计的吗?” “在哪里种什么花这种规划,的确是我做的。”何亭亭笑着说道。 来过她的花园玩的人都会赞扬她一次,所以她对这样的赞扬丝毫不吃惊了,而是安之若素。 “何小姐艺术天赋真是了得。”方先生赞道,转念又道,“若非何小姐家的‘和诗’集团已经收入颇丰,我还想劝何小姐可以将花园当作景点收门票让人进来参观呢。” 秘书在旁接口道,“这么美丽的地方,当作景点让更多的人看到其实也好,不一定为钱服务。” 何亭亭听了这话,看了秘书一眼,这才笑着回答,“有些花和香草是要提炼香精的,如果让游客入内,或许会糟蹋了鲜花,所以不考虑。” 这个秘书估计不是普通人,不然不可能公然这样和大老板唱反调。 至于花园,她也的确不打算对外公开,因为虽然可以请人带路游览,但是绝对无法杜绝游客损毁鲜花的行为。花园的鲜花种类多,蜂飞蝶舞异常的好看,游客肯定控制不住自己到处跑去拍照的,到时花被践踏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方先生听了点头,“的确如此,不能为了芝麻丢了西瓜。” 秘书先生看向四周的鲜花,闻着阵阵花香,觉得如此美好景致不能让更多人看到有些遗憾,但是何亭亭说得也有道理,便不再说话。 刘君酌指向不远处的几块平滑石头,说道,“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会儿吧。” 方先生和秘书先生累的脚都软了,闻言赶紧点头,其中方先生道,“这里可真大,如果可以骑单车就好了。” “方先生需要多锻炼。”秘书先生再次大逆不道起来。 何亭亭在旁保持笑容,并不答话。 刘君酌没理会他们,而是让何亭亭坐下休息。 众人休息一会儿,便一边赏景一边回去了。 之后和诗香水在海外打开销路的事便交给方先生了,何亭亭和刘君酌将旅馆的桌椅和床铺选定,就大刀阔斧地请人帮忙搬东西布置起来。 等刘君酌的生日过了,何亭亭的生日也过了,旅馆终于开始营业了。 由于旅馆一层有茶楼,茶楼请的是老师傅,做出来的各种当地小吃异常美味,因此可算是一炮而红,吸引了大批尝鲜的外地客人以及喜爱本地食物的本地客人。 何亭亭和刘君酌见茶楼生意好,也为旅馆招徕顾客,都大大地放心了,又去埋头调试香水。 这天两人正在各自的隔间埋头调试着,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李真真的叫喊声。 何亭亭揉着肩膀站起来,去敲刘君酌的门,口中不忘取笑,“你的香水从去年调试到今年,到底什么时候才调试好啊?” 刘君酌脸上带着喜悦,眸光却灼热无比地看出来,“很快就好了。” “我才不信呢,去年你就是这么说的。”何亭亭笑着说完,又催促,“快点出来啦,真真来了。” “你去吧,我这里正是关键时刻。”刘君酌冲何亭亭挥挥手,一脸的跃跃欲试。 他刚才调试了到了自己想要的味道,此刻打算再调试一次闻闻,看看有没有问题。 何亭亭听了,只好笑道,“那你忙吧。哎,幸亏不靠你调试香水卖出去,不然呀,我们家的香水生意可做不下去了。” “我是调试了送给你的,自然不卖。”刘君酌随口就说道。 何亭亭一听,顿时惊喜起来,“真的是送给我的?” 刘君酌听到何亭亭追问,才惊觉自己竟然提前泄漏了出去,只好道,“没错,就是调试了送给你的,你且等着。” “好,我就等着啦。”何亭亭笑容满面,冲刘君酌挥挥手,就蹦跳着出去找李真真了。 去年她还因为刘君酌偷偷调试香水不肯让自己闻是什么味道,也不肯跟自己谈这款香水而心里不高兴,暗暗跟刘君酌生了好长时间的闷气,现在知道香水是为自己调试的,就一点疙瘩都没有了。 本来嘛,送礼物也是送惊喜,刘君酌不肯跟她说不肯让她知道为了给她惊喜,她现在懂了,心里就只有高兴,再无别的不舒服了。 刘君酌听到何亭亭快活的声音,甚至听到她是哼着歌出去的,一时痴了,等回过神来,便加倍努力地去调试香水了。 何亭亭出了实验室,看到李真真手里拿着一封信,便惊讶地问,“是雅梅来信了吗?” “是啊……你快来,我们一起看。”李真真高兴地说道。 何亭亭点点头,笑着带李真真到一旁台阶前坐下,便和李真真一起看信。 比起李真真的高兴和激动,她并没有太过兴奋。 因为之前王雅梅大概半个月来一次信,每次来信都是抱怨自己遭受歧视,自己过得不好,每次都说自己要改掉什么习惯,要变成香江人。 其实一个人入乡随俗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这是一种尊重。 可是王雅梅已经走火入魔,超过尊重这个范畴了。她在言语之间,已经表现出对出身地的不屑,对不是香江人的无限痛苦了。她正在丢弃鹏城沈家村赋予她的东西,一件接一件。 何亭亭觉得,或许再过一些日子,王雅梅会斩断这里的一切,和这里老死不相往来。即使她和李真真这两个好友,最后或许也会成为王雅梅深恶痛绝的过去、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真真、亭亭,见信安好……”李真真一无所觉,带着笑意开始低声读信。 何亭亭也收住满心的思绪,认真地看起信来。 王雅梅这次的信开口带着巨大的喜悦,说她已经彻底改掉了一口乡音,出口是流利而正宗的香江话。这份惊喜之后,是她的不忿,说因为她的某些习惯,人们让人当她是北姑、大陆妹,不断地歧视她。 在信中,她表示自己一定会习惯香江的饮食,每天早上都喝牛奶吃烤面包,即使花光了所有的钱也在所不惜,她一定要融入香江,成为香江人的一份子,再不愿意受到歧视。 当何亭亭看到王雅梅写的其中一段,忍不住叹息,“我觉得她走火入魔了。” 王雅梅写的是: 他们呼吸的样子,他们说话之后带的某些香江人的习惯动作,我都要学。我要把自己全身上下,从内到外甚至于呼吸及上厕所,都变成香江人的样子。同样是人,我不相信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我只是没有和他们一样幸运,生长在香江这个天堂一样的城市而已。 李真真也收起了笑容,怅惘地说道,“她好像很不喜欢这里的一切,打算全都扔掉。” “是啊,她想做香江人,她不想被人歧视。”何亭亭感触地点点头,继续看了下去。 信的后半部分,王雅梅写到她和周有兰由于对融入香江的看法不同而分道扬镳了,从信中的措辞来看,王雅梅虽然有叹息,但是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她觉得她只是追求更好的生活而已,她并没有错。 何亭亭看完了信长长的叹息一声,“我可以理解她追求更好的生活,可是我不能理解要把过去斩断这种行为,更不能理解她对过去的这种憎恨。” 李真真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轻声道,“或许她爸妈对她不好,所以她才想和这里的一切做个了断。我们和她从小就认识,看过她过的是什么生活,看过她被打被饿被侮|辱……”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眸中盈满了泪水,为自己朋友过去的不幸而难过。 当时她年纪还小,只是觉得王雅梅的爸爸妈妈都很不好,并不知道两人的行为对年幼的王雅梅来说,有多过分,伤害有多大。 何亭亭看到李真真在抹眼泪,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别难过了,过去了的事我们是改变不了的,我们想想,怎么给她带个话吧。”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道,“不过,真真,你要有心理准备。我觉得,雅梅有一天,或许也会斩断和我们的联系。她迫切要和大陆告别,而我们两个是大陆鹏城的人,如假包换。”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是她的好朋友,她怎么可能跟我们生分呢?怎么可能会斩断和我们的联系呢,亭亭,你别胡思乱想,雅梅不会这样的。”李真真听了,疯狂地摇头,满脸都是不信。 何亭亭刚想反驳,可一抬头看到李真真眸子里的难过和恐惧,便沉默了下来,伸手抱住了李真真,轻声安慰, “真真,即使她不和我们联系了,我们以后有钱了,也可以过去找她的。” 李真真伸手回抱住何亭亭,“嗯,我们多赚钱。还有,等沈十二叔回来了,我们让他带信给雅梅。” 何亭亭点点头,心里却叹息。 沈十二在香江有了自己的家庭,极少回来了,村里其他去了香江的很多人也是这样,回来得不多。 然而两人还没等到沈十二回来,就先等来了王雅梅的来信。 王雅梅在信中表示,她把鹏城赋予她的一切都改了,可还是有人歧视她,尤其是她每次去寄信和收信的时候。她去寄信,她的工友会暗地里说她是北姑,收信的时候,所有见了写着大陆地址的信也会用隐晦的眼神看她。 她写道:亭亭、真真,对不起,我并不愿意和你们失去联系,可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过得很艰难,我必须得让自己融入这里,所以我以后不再写信回去给你们了。 其实第一封信我就说了谎,当时我来到香江这个天堂一样的地方的确很高兴,可是在这份高兴下,我却有一种深刻的感觉——这是别人的城市,而我不过是偶尔路过这个城市的陌生人。有了这种感觉,我很害怕很惊恐,很想回去。即使回去了,我还是会被我那父母设计陷害,我还是会被他们打骂,可我还是想回去,因为那里有你们,有我纯真的好朋友以及纯真的少年时。 可是有一日我端菜上桌,有个客人很大方给了我小费,足有二十元港币。我当时吃惊得回不过神来,根本不敢伸手去拿,客人和他身边的女人都笑了起来,等我拿了小费,那个客人说,你肯定是刚从对岸过来的。 我的确是香江的对岸过来的,我工作一天从来没有赚到过那么多的钱,可是这么多的钱在香江这个神奇的地方,只是小费而已。我当晚将二十元港币放在脑袋下面的布——我的枕头下面,做了一晚上的梦。我想,无论如何,我得留在这个藏着巨大财富的地方,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为此,我每天努力改变自己,把自己变成一个香江人,我要融入这里,成为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的一员。我不想再受到贫穷,不想再挨饿,不想再被人歧视,不想变成人上人。 我很感谢亭亭,感谢她带领着我认识了很多我过去从来没有接触过和尝试过的东西,这些东西让我在香江这个地方变得稍微有了些见识,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土包子。甚至是亭亭你平时处事的态度,也让我受益匪浅,你每天带着笑容的习惯,也让我轻易和人结交及攀谈,并赢得人的好感。 还有真真,你的善良也让我拿来用了,我善良地对待着身边的人,让那些人也愿意真心对待我。 …… 总之,我和你们的从此不再联系只是暂时的,等到我将来飞黄腾达回去了,一切还是会回到从前。 我们还会像过去那样谈天说笑,甚至于跳舞!我们还会像过去一样骑着车在路上溜达,在大热天骑着车去喝冰水,感受着风吹过脸和手,感受着冰水滑过喉咙和心脏。我们还会像过去那样,在清澈的河里互相泼对方水,拿着扁平的小石子打水漂,耳朵里、脑海里全是快乐的笑声;我们还会像过去那样玩跳房子,玩捡石子,玩各种游戏…… 请你们原谅我,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请你们耐心地等我,等我有一天荣归故里! 再见,我的两个好朋友;再见,我的两个青梅竹马;再见,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68 嚣张和张扬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李真真看完王雅梅的信,抱着何亭亭失声哭了起来。 何亭亭心里同样难受,便回抱着李真真,陪着她默默地掉眼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亭亭感觉到自己的衣领湿了,灼热的泪水比外面已经初具炎夏气息的高温更加热,烫得深入骨髓。 是该难过的,她们曾经真心以待的朋友决定忘掉这里的一切,包括忘掉她们这两个大活人,从此不再往来。 说什么将来荣归故里,一切都会回到从前,谁敢相信呢? 如今只是微末的一切就足以让王雅梅抛弃这里的所有,妄论将来拥有了很多东西的王雅梅。那时,她将会因为各种东西割舍不下,然后继续把她们抛掉,直到有一天需要了,再重新来寻找。 何亭亭相信,即使王雅梅真的有一天回头来找她们了,那心境也绝对不一样了。 李真真轻轻推开何亭亭,然后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何亭亭,和何亭亭的目光直视,“亭亭,你不会这样的,对不对?” “我当然不会了,我会一直坚持初心的。”何亭亭看着自己红肿着眼睛的好友,认真地承诺。 我会抛弃我不该要的,我会坚守我想要的,我会对值得的人好,我会对该被报复的人报复。这是属于何亭亭的初心,这是在79年5月9日睁开眼睛,混沌、迷茫而惊喜地看着这个世界的何亭亭的初心。 李真真听了,大眼睛微微弯了起来,嘴角微翘,认真地说道,“我也会的。”说完了,到底不能释怀,握着何亭亭的手道,“上次你说她会斩断和我们之间的联系,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你可不能因为这个,就当我是乌鸦嘴啊……”何亭亭故意调笑。 李真真果然笑了,她抬起头看向蓝天白云,轻声说道,“曾经我以为,我们三个能走到永远。你是小公主,我是小家女,雅梅是小童养媳,等长大了,就变成三个美丽的公主……” “现在也会这样的,只是有一个人离开了,自己蜕变而已。”何亭亭反握住李真真的手安慰。 之后两人说了很多,说得尽她们所能地深刻,如同这个年代所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男少女,如同所有真正有愁却无法排解、深感迷茫的少男少女。 李真真离开时,眼睛已经不再红肿了。 何亭亭送她到门口,叮嘱她万事不要多想。 李真真不住地点头,目光看向已经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荷塘,“所有人都觉得香江是个天堂,那里什么都有,不会让人挨饿,不会让人痛苦,可是我觉得那里像魔鬼的老窝,不住地蛊惑着所有人去,可是又不让过去的人真正幸福。” 她的好朋友何亭亭在八岁那年被蛊惑了,跟着大部队攀越梧桐岭,被推下山崖差点醒不过来;而现在,事隔多年,她的好朋友王雅梅也被蛊惑过去了,她在别人的城市里彷徨,最后不得不斩断一切、竭尽全力地融入。 何亭亭一怔,也将目光看向挨挨挤挤、生机勃勃的荷塘,然后异常坚定地摇头,“真真,幸福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创造的。你看着的荷塘,是我创造的,它是我何家家业的一部分。它启发了我很多很多。” 李真真听了,盯着荷塘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回过头来,冲何亭亭露出一个笑容,“你说得对,幸福是自己争取的,只是得争取有道。” 她说完,伸手抱了何亭亭一把,然后转身离开何家。 何亭亭心情不好,便去了调试香水的实验室,沉浸在各种香精里。 傍晚四点多,方先生一行人伴着鹏城沈家村绚丽的火烧云再度来到了沈家村。 何亭亭和刘君酌从实验室里出来时,看到方先生一行四人——方先生夫妇以及一双儿女,而秘书先生没有来。 看到何亭亭和刘君酌,方先生的一双儿女目光先是亮了亮,然后活泼地攀谈起来。 小方先生对着何亭亭会脸红,但是香江人赋予他的积极、乐观和开朗心性让他并未失礼,反而更加健谈和面面俱到。 平心而论,这种面面俱到摒弃了感情因素颇有些啰嗦,但是由于出发点是好的,再加上小方先生总是带着笑,神色也很是诚恳,就让何亭亭觉得,小方先生是个很nice的人。 小方小姐虽然有些娇气,但是在刘君酌跟前表现得相当好,即使偶尔将娇气冒出来,也无伤大雅。 只是当她发现刘君酌基本上不怎么理会她,反而捧着何亭亭,她的娇气就变本加厉,再联想到父亲之前对眼前这位小何小姐满口赞誉,认为她远远不及对方,心里更加气不过,因此就开启了冷嘲热讽的模式,甚至连香江人的优越感也冒出来了。 何亭亭不明白为什么原本聊得好好的,小方小姐突然就翻脸了。这位小方小姐频频冷嘲热讽,漂亮的脸蛋抬得天高,眼睛连带眉毛及眼睫毛全都是傲气和不屑,委实让人反感。 不过即使不懂,何亭亭也未曾相让——家里的教养让她不会和客人起冲突,但是好友因为要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香江人而和她决裂这件事让她对这类自视甚高的香江人很反感,所以她不打算搭理小方小姐了。 次日方先生托何亭亭和刘君酌带他两个孩子去游花园,而他和方太太则留在大宅和林玲玲聊天。 何亭亭和刘君酌带着两人游花园,其中小方先生对满园鲜花赞不绝口,而小方小姐则一直一副不屑的模样。 到几株紫金花树下,小方小姐终于爆发了,冷笑道,“这样的破烂花朵,在我们那里不过是路边树,根本不值得郑重放进花园里作为一景。小何小姐你啊,就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穷惯了,眼界也就窄小,把破烂当宝。” 何亭亭知道小方小姐铁定要爆发的,所以此时见她爆发并不吃惊,只笑道,“小方小姐眼界可真高,想来是出身富贵的,只是这礼仪让我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着实不敢恭维。” 小方小姐气得脸蛋发红,忙扭头看向自己的兄长,想让兄长帮忙挤兑何亭亭。 哪知扭头一看,自己兄长早红了脸,此时正一脸严厉地看着自己。 “哥,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她说我没礼貌没家教呢。”小方小姐委屈了,伸手摇小方先生的手臂。 小方先生捏着她的手臂,严肃道,“珍妮,好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快向小何小姐道歉!” “凭什么啊?我骗不!”小方小姐也就是珍妮大怒,跺着脚撅着嘴,怒气冲冲。 小方先生尴尬得很,看向何亭亭和刘君酌,“两位,失陪一下……” 何亭亭和刘君酌点点头,看着他拉着小方小姐走到一边去,然后有志一同地竖起耳朵听他们谈话。 只听小方先生生气地说道,“出门的时候,爹地不是让你好好和何小姐交好的吗?你当时答应得好好的,现在这是做什么?” “她只是个乡下妹,北姑,我凭什么要捧着她啊?爹地也是的,肯定是看她生得好看被她迷住了,回头我要跟妈咪告状。”小方小姐嘟着嘴叉着腰,异常不高兴。 刘君酌听到这里,怒火腾的一声窜了起来,俊脸阴沉下来,抬脚就向着不远处的兄妹走了过去。 何亭亭也听到了那位珍妮对自己的诋毁,心里十分不高兴,但是想着和方先生有合作关系,忙伸手拉住刘君酌,低声劝道,“我们别理她,回头方先生准会修理她。” 对这种看不清楚状况的人,她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但是看来小方先生还是懂事的,他应该会跟他妹妹好好解释的。 果然,小方先生又说话了,“她如果是乡下妹,你就是烧火丫头,甚至连烧火丫头都不如。她能调试香水卖到整个大陆市场,而你只会找爹地妈咪要钱买化妆品。还有,这次是爸爸上门去找他们合作的,说得难听一点,是我们求着人家的。” “不可能,你即使喜欢那个何亭亭,也不能这么胡说八道。”小方小姐一千一万个不信,音量也变大了。 何亭亭皱了皱眉头,看了小方先生,又紧张地看向刘君酌,却只看到刘君酌阴沉的俊脸。 “你还不信?”小方先生又说话了,“和诗的香水,即使我们不来找他们,他们将来也有可能卖到国外去,最多就迟一些。而我们,如果找不到他们,我们根本没有产品可以推广。你想想,是我们急还是他们急?” 何亭亭听到这里,觉得小方先生是个明白人,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正点头间,忽听得耳旁传来刘君酌不快的声音,“这个方先生一切都是为了利益,亭亭你可别听信了他。” “嗯……”何亭亭下意识就点头。 刘君酌高兴起来,嘴角微微翘起。 这时小方小姐珍妮又说话了,只是语气却和原先大不相同,恨恨道,“他们只是暴发户而已,远远比不上我们香江人。” 小方先生叹气了,“你别说何小姐是暴发户,她做舍内设计、调试香水和制作化妆品可都是雅事,说她暴发户可玷污了她。你呀,什么时候能生性一点,别老给家里拖后腿就好了。” 珍妮下巴骄傲一抬,“这就是命好不好的差别了,我命好,可以坐着享受。而她呢,得自己奋斗,把自己搞得像个卖东西的。” 何亭亭听到这里,简直对珍妮刮目相看。这人得有多自视甚高,才会认为自己怎么都是最好的啊? 她何亭亭生活算优渥了,得到的关心和爱护也够多了,从79年醒过来之后也算顺风顺水了,可也都不会自视甚高到如此盲目的程度啊! 刘君酌什么也不说,只是嗤笑一声。 而小方先生似乎也是无计可施,只狠狠道,“总之你给我注意些,不然今晚回去,我让爹地妈咪扣你半年的零用钱。” 原本异常嚣张的珍妮瞬间哑火了,撇撇嘴,“不说就不说嘛……” 可是等到他们走过来,重新和何亭亭、刘君酌交谈,珍妮看到刘君酌及小方先生都对何亭亭关怀备至而把自己撇到一边时,珍妮还是生气了,怒道, “哥,我才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跟只跟着何亭亭打转,不理会我?她一个乡下妹……” 小方先生还没说话,何亭亭就拉住刘君酌,沉声训道, “别一口一个乡下妹,你也不见得比我高贵到哪里去。几十年前,香江也不过是个小渔村,如同现在的鹏城。你们现在走得快一点,也就比我们好而已。将来如何,谁也说不准。再说了,真正的淑女,才不会对别人的身份指手画脚呢。” 小方先生看到何亭亭生气了,忙道,“请何小姐不要生气,舍妹不懂事,她……” “小方先生,我今年十五岁,珍妮小姐年纪比我还小吗?如果不是,凭什么要我包容她?香江现在发达、繁华,就可以歧视其他地方的人吗?认真算起来,我个人无论从外表、才华还是个人资产,都比舍妹优秀,可我就从来没想到歧视她!”何亭亭生气了,所以说起来就很有些大言不惭,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在自夸。 刘君酌适时在旁附和,“亭亭你素质高,有教养,自然不会做没有教养的事。” 小方先生面红耳赤,珍妮目光喷火,跺着脚道,“你说你有钱?你能有多少钱啊?够不够我去买一双鞋啊?”她知道自己外貌比不上何亭亭,也知道才华不如,所以抓住了资产说事。 何亭亭轻声哼了哼,“我呢,资产也不算如何,不过好教你知道,年初我卖了三株兰草,赚了65万软妹币。当然,这只是我的部分资产而已,别的我就不拿来说事了。” 她今天被王雅梅的事弄得心情不好,正是不喜欢香江人的时候,此时小方小姐撞上门来,还企图充大头奚落她,她顿时就起了要打压的心思,比平时嚣张和张扬得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69 这还不是炫耀是什么?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小方先生和珍妮先是吃惊,继而是不相信,其中珍妮大声指责道,“你说谎,你怎么可能赚到那么多钱?你别做梦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钱。” 何亭亭并不和她多做辩驳,只是说了四个字,“井底之蛙!” 自己赚不到这个数量的钱,就说别人撒谎,感情高贵的香江人也不过如此。戳破了他们身上那道光环,他们也就和普通人一样,都会贪吃憎恨爱,也得吃饭拉屎。 小方先生见何亭亭一脸认真,没有撒谎的迹象,不由得心跳加速,并且无限苦涩。 怎么可能?这太疯狂了! 他忍不住看向刘君酌,声音干涩地求证,“何小姐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么何亭亭何止是才华过人,简直就是天才一样的人物。 枉他原先自大地觉得自己能够配得上何亭亭,真是笑话!若此事是真的,那他是远远配不上何亭亭的,毕竟剥离了香江人这层光环,他的外貌、才华和能力,并没有何亭亭那样突出。 “你觉得作为一个小村子里的少女,如果要骗你们,该编多少金额才能取信于你们?”刘君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冷笑着反问。 小方先生眼睛一亮,继而暗淡,最后又重新明亮起来。 是呀,如果是假的,何亭亭何必假得这么夸张?她并不是愚蠢的人,相反她聪明灵秀。这么一个人说出如此夸张的数,最有可能,就是真的。 这样的少女,他不得不心悦诚服。 “何小姐真让我长见识了,佩服佩服。”想通了的小方先生赞叹着说道。 何亭亭听了小方先生这话,忍不住重新打量他,看来香江人之中,也有很好很好的。 珍妮听了小方先生的话,震惊得声音都变了,“哥,你傻了吗?你竟然信她?” “珍妮,好了,嫉妒一个人并不能让你变得更优秀。你该做的是努力和学习,还有坚持。”小方先生语气温和,可是眼神却异常严厉。 珍妮本来还想反驳的,可是在兄长这样的严厉眼神之下,再不敢说什么了。 何亭亭迎着小方先生的目光,却忽然明白了,只要自己足够强大,那么不管是香江人还是什么人,甚至是美国人、英国人,无论是谁,都不能小瞧她,都无法看低她、鄙视她。 所以王雅梅是错的!她希望得到香江人的认同,所以改变了自己,企图把自己变成一个动作行为都很“香江”的人,希望以此获得别人的尊重,这是错的!她不明白,自己变得强大,才能真正赢得别人的尊重。 至于某些人,何亭亭将目光看向珍妮,这些人手中只剩下“香江人”这张底牌,所以只能紧紧握着这张底牌,避免自己一败涂地。面对这样看不清形势的失败者,何亭亭觉得,他们尊重与否压根不重要。 毕竟,谁也不会因为蝼蚁尊重自己或是鄙视自己而受到影响的。 一行人又拍了些照片便回何家大宅,期间珍妮一直一言不发,暗自怄气。 何亭亭和刘君酌将两个客人带回到客厅,就听到林玲玲和方先生在书房里说话。 只听得方先生说道,“是的,就是这一点不足。虽然不算致命的问题,但是随着时间过去,这个问题会越发突出。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一下何太太,和诗有多少调香师?年龄超过四十的,有吗?” 何亭亭听得眉头皱了起来,方先生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 她继续凝神听了起来,很快就听到林玲玲的回答,“说实话吧,和诗没有超过四十岁的调香师。所有人都很年轻,我想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和诗香水只有何亭亭一个调香师,这是何家的秘密,早就说好了不会往外说的。所以平时林玲玲在外面跟人打交道时,提起这事,都会模糊人数,伪造出和诗有很多调香师的假象。 此时,面对方先生的质疑,林玲玲仍然没有说实话。 “那真是可惜了,我个人作为合作者,建议何太太请一个年龄大一点的调香师。”方先生沉稳的声音再度响起。 接着,方太太温和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没错,我也赞同这一点。” 何亭亭听得越发入神,便干脆凝神听了起来。 刘君酌见何亭亭若有所思,知道她肯定是在偷听书房里的谈话,便倒茶水招呼方家兄妹。 可惜的是,之后何亭亭只听到了林玲玲的长叹和想法子的承诺,并没有更多有效的信息了。 到了晚上,临睡了,何亭亭逮着机会把林玲玲拉到自己的卧室小楼,问她白天的谈话,“妈,到底是什么问题?为什么要一个超过四十岁的调香师?” “是这样的,方先生和方太太说你调试的香水什么都好,但就是某方面的感情以及人生阅历有点差距,所以没能调试出深沉复杂一点的香水。”林玲玲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何亭亭,所以听何亭亭问了,当下就说了出来。 何亭亭听了,不由得沉默起来。 她有过上一辈子,所以和同一个年龄段的少女比起来,会相对成熟和世故一些。但也就真的只是一些,因为她上辈子未曾经历,而是倾听——而这倾听也是很单一很片面的,多数是她爸爸以及李真真的倾诉。 而和同龄人相比,何亭亭在童年方面有差距——由于过去了几十年,她基本上没有八岁以前的记忆,即使有,也只有三两件事,其他的都忘光了。 所以在阅历上,她的确是很有差距的。 “亭亭,你别多想,这人生阅历得经历才会有的。咱们呢,先请人,如果请不到人,就放弃这方面的市场好了。”林玲玲见何亭亭低头沉默并不说话,以为她遭受质疑心里难过,便开口安慰, “就像妈妈开服装店,针对的客户群是成年人,而且多数是成年女性,你的香水也只是针对一部分人而已,没有必要面面俱到。” 何亭亭听到林玲玲这些安慰,笑了起来,“妈,我明白的。只是除了阅历,方先生还说了某方面的感情,这是指什么呢?” 人生阅历这回事,真不是她可以控制的。没有经历过没有深刻感受过,即使看过很多书,也只是得到浅浅的一道刻痕,根本不会留下深刻的印记,甚至很多事无法理解。 林玲玲听到何亭亭这么问,便呵呵笑起来,“就是人生阅历的某方面感悟啊,你以为是什么?”其实方先生说的是爱情方面的,可惜她不可能这么直白地跟女儿说。 而且,现在上市的这批香水,是何亭亭去年夏天前就调试好的,缺少爱情方面的感悟很正常。至于去年夏天到现在调试的香水,林玲玲暗叹一声,也许已经带上了爱情的味道。 何亭亭听了点点头,不疑有他。 方先生一行四人住了两天就回去了,林玲玲着手物色年龄大一点的调香师。 可惜在国内,这方面的人才是稀缺资源,真的很难找。 何亭亭在学业、香水和设计之间忙得团团转,并没有多余的心思时刻注意林玲玲那边的进展,因此跟林玲玲打了招呼,如果找到合适的人才,一定要通知她。 时间过去,天气越发炎热起来。 这天早上,何亭亭起得很早,她想到最近忙得透不过气来了,便决定放松一下,拉着刘君酌到荷塘边收集荷叶及荷花瓣上的露珠,准备拿回来泡茶,看会不会有荷香味。 两人干脆不跑步了,在荷塘边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收集到了半壶的露水,兴致勃勃地回去尝试。 虽然鹏城此时逐渐多了廉价加工厂,四周的环境没有以前好了,但是其实也不算差,尤其是沈家村这一带,到处都是香草鲜花,环境比别处还要好一些。 所以荷叶上的露珠还是挺干净的,带着淡淡的荷香,十分好闻。 何亭亭和刘君酌又做了一批鲜花和动物面点,配着荷叶和荷花露珠泡的饮品,请大家慢慢品尝。 何二奶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我们亭亭就是手巧,这十里八乡没人比得上。” “何止是十里八乡,我看呀,这全国也没多少人比得上的。即使有人手巧了,也没有我们家亭亭这份巧心思。”何奶奶一脸自豪地说道。 在她心目中,自己的孙女儿是全世界最好的,谁也比不上。 何亭亭高兴极了,笑着指指旁边的刘君酌,“君酌哥也有份,奶奶和二奶奶也赞赞君酌哥。” “你还说,人家君酌好好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孩子,被你拉着去做这些女孩子的事……”林玲玲笑骂道。 何亭亭美目看了刘君酌一眼,摇着林玲玲的手臂,娇羞道,“妈,你怎么这么说我呢……” 刘君酌一方面为何亭亭脸上带羞意而心花怒放,一方面又怕未来丈母娘觉得自己不够男子气概,忙道,“何婶说笑了,事情是不分男女的……而且亭亭是女孩子,在荷塘边忙活,摔下去就不好了,我本来就该去帮忙的……” 他虽然想极力保持理智说好话,但由于心里乐滋滋的,说起来难免有颠三倒四之感。 何学在旁听着一言不发,看到女儿笑意盎然,看刘君酌就更不顺眼了,因此轻轻拍了拍桌子,“快期末考试了吧?平时多看书复习才好,别荒废了学业。” “爸爸你放心好了,我决不会荒废学业的。”何亭亭欢快地走到何学身边,摇着何学的手笑道。 看到乖巧美丽的女儿,何学到底硬不起心肠来,脸上带上了笑意,“爸爸相信亭亭。” 林玲玲在旁叹气,“行了,什么事你不信亭亭啊?跟个女儿奴似的……” 这话一出,何奶奶、二奶奶笑得眯了眼,何亭亭和何学也跟着笑起来,屋里一片愉快的笑声。 刘君酌听着众人的笑声,恨不得以后时时都能听到这样愉快无忧的笑声。 下午,何亭亭和刘君酌分别在自己的小楼内复习,李如华来借资料书。 人是何奶奶带进来的,直带到何亭亭的卧室小楼下。 何亭亭干脆便在自己的卧室小楼内招呼李如华,等李如华喝了水又休息了一会儿,才带着人到二楼找资料书。 “你先坐着,我找找放哪里了,我记得我昨晚睡前看过的,肯定在二楼。”何亭亭一边让李如华坐着,自己一边找李如华要的资料书。 “你慢慢找,别急。我踩单车来到这里出了一身汗,肯定得歇久一点才走的。”李如华说着,坐下来,目光却忍不住四处打量何亭亭的卧室,一边打量一边感叹,“哎,你的房间真整齐素雅,我那里又乱了……” 说到这里,她看到了不远处桌子上的大红色纸折玫瑰花,顿时站了起来。 这时何亭亭也找到了资料书,拿着走过来,笑着说道,“那有空我再去帮你收拾一趟,不收钱的,你有空请我去饮早茶就行了。……这书我都看完了,你拿去慢慢看,放假了再还给我就是了。” 李如华几步跨到纸折玫瑰花跟前,脸色苍白,发抖的手指指着玫瑰花,问,“这、这是你跟刘君酌学着折出来的吗?” 何亭亭看向花瓶里绚丽如火的纸折玫瑰花,想起那时气了刘君酌一晚上,俏脸顿时发红了,摇摇头羞涩道,“不是,这是君酌哥折好送给我的……” 李如华看到何亭亭带着羞意和红晕的脸,再听到她的话,脸更白了,重复何亭亭的话,“是刘君酌折好了送给你的?” 何亭亭这回终于听出李如华声音的不对劲来了,她忙将目光看向李如华,见李如华小脸一片雪白,眸中却怒火熊熊,顿时想起玫瑰花还是李如华教刘君酌折的,当下忙解释, “那天我帮魔都宾馆设计得了赞扬,君酌哥要送我礼物,正好得知你会折玫瑰花,就去跟你学……” 她情急之下只是实话实说,可是听在李如华耳朵里却无限刺耳、无限讽刺。 “够了!”李如华终于保持不住平静,变了脸色尖声打断了何亭亭的话,“他跟我学了怎么折玫瑰花,又折了这么多给你,好了不起吗?需要你这样跟我重复,跟我炫耀?” 何亭亭吃了一惊,“不是,如花,我没有炫耀的意思,我只是……” “这还不是炫耀是什么?何亭亭,亏我还当你是好朋友,你竟然这样对我……”李如华白着脸摇头,泪水从眼眶滑落,“你明知道我喜欢刘君酌,你还偷偷收他的玫瑰花,还是从我这里学去的,你太过分了!” 何亭亭听到这话,脸色瞬间白了,“什么?你、你喜欢君酌哥?” “你别装了,我做得那么明显,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何亭亭,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就是往我心口上捅刀子?……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借花献佛……借的还是、还是我的花?”李如华捂住脸,泪水纷纷滑落。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70 看你看呆了才撞到一起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思绪纷乱,心中乍惊乍喜,面对李如华的指控,压根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如华见何亭亭站在旁,星眸闪动,秀眉微蹙似喜非喜,似乎半点也不将自己的悲伤放在心上,心中怒火更盛,怒道,“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现在看来,是我瞎了眼了,和你这么个人做朋友。” 何亭亭心神乱得很,明知道不是这样的,却没有足够的理智措辞说清楚,只得说最重要的,“不是的,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好朋友。你说什么炫耀的,也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总之我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李如华眸中带泪冷笑,“你知不知道,你收了刘君酌的花,就是背叛了我?你还说这不是伤害?” 她喜欢的人喜欢她的好朋友,而她的好朋友在明知自己喜欢他的情况下接受他的喜欢,真是讽刺。 何亭亭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可是心里无端地起了心虚,所以被这样误会了,也不好说什么,只道,“总之,我并不知道你喜欢、喜欢君、君酌哥。” “你还不承认?”李如华怒极看向何亭亭,见少女大眼睛清亮,直视自己,似乎不像是撒谎的,不由得愣了愣。 何亭亭见李如华好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点头,认真道,“我真的不知道。”说完了指着椅子,“你自己坐着冷静一下吧,你冷静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当然,她自己也顺便冷静地想想,为什么自己在李如华愤怒时心中会有窃喜感,如此的不仗义,如此的对不住朋友。 李如华并不肯坐,得知何亭亭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欢刘君酌,她的怒火就没那么盛了,但是想到自己喜欢的人竟然喜欢上何亭亭,就满心不舒服、满心嫉妒。 她用愤怒的目光打量四周,见了放在不同地方的纸花,便大踏步跨过去看了个遍。看完了,她擦干眼泪,走到何亭亭跟前,虽目光发红,但是气势如虹, “我不会输给你的,从今天开始,我会和你正式竞争。当然,在竞争关系还没结束之前,我们不再是朋友!” 她是校花,何亭亭才校花第三,她怎么能输给何亭亭? 绝对不能输! 何亭亭见李如华态度大变,不由得愕然,道,“你……” “我要回家了!”李如华打断何亭亭的话,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你去给我开门吧。” 很显然,她是在贯彻自己的话,在竞争关系还没结束前,她和何亭亭是陌生人。 何亭亭见了她这个样子,知道说什么也没用的,便拿着资料书跟上,口中还不忘问,“资料书你还要不要?” 李如华原本不想要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和何亭亭竞争,自然是得各个方面都超越她的,这资料书看了能让自己成绩超过她,如果不拿,基本没戏,因此气鼓鼓地扭身拿了资料书,大踏步往楼下走去。 何亭亭跟上,一路无话,将李如华送了出去。 送完李如华回来,何亭亭想着自己的心情,又想到李如华说的“喜欢”,一时痴了,怔怔地站在一丛绚烂的蔷薇花跟前出神。 过了许久,带着炎热气息的风吹过来,吹得蔷薇花摇曳,花香弥漫,花瓣轻轻地抚摸着何亭亭的双手。 何亭亭感受着一触即退、小心翼翼且细腻的触感,回过神来,低头笑看着蔷薇花,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原来,她喜欢刘君酌。 因为喜欢,她总是因为刘君酌的格外照顾和看重而高兴;因为喜欢,她才会因刘君酌调试香水却不告诉她而难过;因为喜欢,她才在李如华说刘君酌在京城有个青梅竹马而愤怒和心中酸涩…… 因为喜欢着,可是又不确定刘君酌的心意,她才会因一句话、一件小事和刘君酌生气,变成天下最小气的人。 何亭亭想明白了自己的心事,心跳加速,脸蛋烧红,可是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往上翘。她垂头看向手边绚烂的蔷薇花,看着层层叠叠地怒放的花瓣,觉得这正是自己此刻的心情。 怒放、鲜活、绚烂、生机盎然。 何亭亭抬脚往前走,走向刘君酌的卧室小楼。 她现在很想见到他。 可是走着走着,脚步又慢了下来,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成了忐忑。 她喜欢他,那他会喜欢她吗? 她总是和他怄气,总是跟他吵架,他会喜欢这样无理取闹的她吗? 一个声音说,是喜欢的吧,不然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另一个声音说,他只是当她是妹妹而已,升上初一的时候,三哥就说让他护着她的。他只是听了三哥的话,把她当妹妹保护而已。 何亭亭心中天人交战,等到躁动不安地停住脚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刘君酌的卧室小楼下了。 她抬起头看向上方的卧室小楼,觉得那里是大宅子里最好看的地方,觉得那是大宅子里的另一个藏宝之地,藏着她深深地喜欢着的宝物。 何奶奶打楼下经过,见孙女看着刘君酌的卧室小楼出神,便笑道,“亭亭,你在这里做什么?君酌在实验室,不在房里。” 何亭亭骤然回神,脸蛋顿时烧红了,心慌意乱之下,看也不敢看何奶奶,胡乱应一声就飞快地跑了。 “慢点走,别摔了。”何奶奶看到何亭亭走得飞快,摇摇头,不得不扬声叮嘱。 “我知道了……”何亭亭应了之后,飞快地跑向一个转角,确保何奶奶看不到自己这才停下来捂着即将跳出来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呼吸。 也不知多久,她终于冷静了些,这才缓缓抬步,走向实验室。 难怪刚才她和李如华那样吵都没有惊动刘君酌,想来刘君酌早就去了实验室了。 或许,他是想去调试准备送给自己的香水。 想到这里,何亭亭的脚步又不动了,良久烧红着脸往自己的卧室小楼走,准备先冷静冷静再说。 晚上骑车回校时,何亭亭正寻思着是避开刘君酌还是像以往一样和他说笑,就发现刘君酌已经跟自己并排骑车了,只听得他笑道,“亭亭,香水有大进展,很快就调试成功了!” “啊……”何亭亭马上惊喜起来,可是这喜悦才起来,耳根又开始发烧,目光也心虚地打量着四周,竭力让自己显得波澜不惊一点,“那恭喜了。” 她不能和他表现得太过亲近,不然会被人发现她喜欢他的! 却不知,她虽然竭力让自己波澜不惊,可是心中的喜悦却是怎么也瞒不住的,因此表现出来,就是眼波流转,含羞带涩,比往常动人了不知道多少倍。 李真真在旁看到,忍不住赞扬,“亭亭,你今天特别好看。” 刘君酌却惊喜得傻了一样,盯着何亭亭直看,连车也忘了骑。 何亭亭虽然不敢看刘君酌,但是一直用余光注意到刘君酌,见他用发烫的目光盯着自己直看,心中更羞,忙移开目光,分出一丝精力回答李真真,“也没有啦……” 可是才移开目光不过一瞬,何亭亭又情不自禁地将眼角余光重新看过去。 这一看,她吓了一跳,满腔旖旎心思尽收,惊叫道,“君酌哥,小心——”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刘君酌的自行车和另一辆自行车重重地撞在另一辆自行车的车屁股上,三车同时不稳,倒向一边。 将要倒地的那一刻,刘君酌快速撑了一下右腿,让自己往另一边倒,避开了何亭亭。 “哎哟……哎哟……骑车不看路的吗?这破车技骑什么车啊?”遭了无妄之灾的车主一边呼痛一边埋怨。 刘君酌和另外那车主红着脸默不作声地将车扶起来,又用眼角余光偷看何亭亭的神色,心中直埋怨自己看人看傻了,竟然丢了这么大的脸。 何亭亭此时已经停好车了,她心急火燎地走到刘君酌身边,一叠声问,“君酌哥,你怎么了?没摔着吧?”极度担心之下,她压根忘掉了种种顾虑。 “我没事,没摔着。”刘君酌傻笑着回答。 李真真也停了车,见状就说,“刘君酌还能笑,肯定没事。另外两个男生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也许受伤了?” 两个好像很难过的男生其实只是心伤何亭亭只顾关心刘君酌,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而已。此时听了李真真的话,又见何亭亭美目看过来,忙摇头,“没、我们没受伤……” 何亭亭知道刘君酌没事,心下大安,便关心地看向两人,“真的没受伤吗?如果受伤了一定要说,千万不要憋在心里。还有,我代替君酌哥跟你们道歉,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只是……” 她说到这里脸蛋飞红,再也说不下去了。刘君酌只是因为看自己所以忘了看路,这个理由她实在说不出口。 刘君酌一方面高兴何亭亭代表了自己,一方面又觉得让何亭亭代替他道歉便宜了两个男生,当下就道,“人没受伤,这事就算了。” 被撞了的那个男同学见何亭亭眼波流转,脸颊绯红,心中大动,早将心中那点怒意抛到九霄云外了,听了就点点头。 和刘君酌一起撞了人那个男同学刚才是惊鸿一瞥何亭亭含羞带涩的模样,一时看呆了才撞上别人的,此时见少女再度眼波流转含羞带涩,哪里有计较的功夫,早神思不属了。 这时路的一侧又有两个男生骑车经过,见这里有事故便扭头去看,见了何亭亭俏脸飞红的模样,愣了愣,竟互相撞到了一块,砰的一声同时倒在了地上。 何亭亭闻声看去,见了两辆倒地的自行车,愣了愣。 这时后面忽然迸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接着林惜微的声音响了起来,“哈哈哈……我看到了……哈哈哈……何亭亭,他们是看你看呆了才撞到一起的……哈哈哈……” 何亭亭大窘,一跺脚,红着脸回头去看林惜微,“林惜微,你胡说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呢,我亲眼看见的……”林惜微骑车上来,到何亭亭身边时将脚撑在地上刹住了车,注视着何亭亭,啧啧道,“你这面若桃花、双面含春、霞飞双颊的模样可真好看,难怪看呆了那么多人。” “我不跟你说了……”何亭亭羞得一跺脚,推车急急地往前走。 别人是不是看她看呆了她不知道,刘君酌显然是的。而她此刻心系刘君酌,听闻此言,不知为何觉得心事被摊开在人前,羞死人了,恨不得即刻消失。 刘君酌见状,狠狠地瞪了几个撞了车的人,急急得跟上何亭亭。 林惜微见主角跑了,嘟囔道,“我明明看到了,还不承认……” 一个少女红着脸骑车到林惜微身旁停下,“我刚看到刘君酌也是,盯着何亭亭直看,忘了看路,结果撞上前面的人了……” 竟然被别人看到了! 前方刚骑上车的何亭亭听到少女的话,脸顿时烧了起来,忙加快蹬车,恨不得马上消失在这里。 “是吧是吧?”林惜微浑不知何亭亭的羞愤欲死,兴奋地拉着少女讨论,直说了一路。 何亭亭回到学校,不敢跟刘君酌说话,便转移注意力,去看李如华是不是还生气。 这一看,就发现李如华在偷偷打量自己,见自己看过去了,又飞快地移开目光,一脸的若无其事、欲盖弥彰。 何亭亭见了李如华这模样,知道她或许想跟自己和好,便转动大眼睛想办法,找个好点的下台阶和好。 哪知办法还没想好,就被前桌陷入复习中的女生请教语文的几个拼音问题了。 等何亭亭回答完问题,发现李如华已经不在座位上了——她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和林惜微在说着什么。 何亭亭也不急,寻思着等会儿找李如华请教数学问题,再赞她几句,跟她和好。 这么想着,她假装侧头看右边第一组的同学,用眼角余光打量刘君酌,发现他正兴奋地奋笔疾书,便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坐好。 过了一会儿,李如华回来了,脸色十分阴沉,眼眶发红,一副怨怒的样子。 何亭亭看向她,却被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又翻了个异常愤怒的白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亭亭先是愕然,继而想起林惜微,最终恍然大悟。 肯定是林惜微将路上看到的事跟李如华说了,李如华知道刘君酌看她看呆了,又生气了。 何亭亭正想着,忽然感觉到旁边的桌子往另一侧移了移,两张桌子中间瞬间空出了一条缝隙。 这是要分开楚河汉界的意思? 何亭亭盯着那条缝隙,也生了气了,将自己的桌子挪向另一边,把缝隙弄得更大。 她瞬间想明白了! 又不是她的错,她凭什么要承受李如华的怒火啊? 难道李如华喜欢刘君酌,刘君酌就该喜欢她吗?凭什么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71 不喜欢家里做生意的女孩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下了晚读,何亭亭在走廊上站着发呆,心里烦躁极了。 她和李如华闹翻了,甚至划了三八线,可刘君酌一点表示都没有,而是一直在低头写写写,显然就不关心她。 他果然是不喜欢她的,是她自作多情了。 何亭亭正想着,手臂忽然被人挽住了。 “你在想什么?”林惜微挽着何亭亭的手臂,笑眯眯地问道。 何亭亭见是她,想起刚才正是她找李如华说上学路上的事的,心中一阵怒意,便将手扯出来,表示自己和她不熟。 “你生气了?”林惜微大眼睛眨了眨,将要说出口的取笑咽了回去,换了个话题,“你像《陌上桑》里的罗敷,可以让‘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可比如花美多了,是名副其实的校花,为什么生气啊?” 何亭亭直视林惜微的眼睛,俏脸微沉,“你一方面来跟我说好话,一方面又去跟如花告密,端的像根墙头草。” 林惜微收起笑容,小嘴微微嘟起,“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至于如花,我跟她一向就不好,刚才来找她也只是气她,跟她说了——” 何亭亭不等她说完就起身回教室,抛下一句,“你不用跟我说什么,我没兴趣听。你要有精力,就好好复习好了,毕竟快要期末考了,而你成绩并不好。” 林惜微气结,眼睁睁看着何亭亭走远,又见走廊上的同学都看向自己,便跺了跺脚,扭身走了。 何亭亭回到教室,见刘君酌仍然在埋头奋笔疾书,便也拿起书,认真看起来。 之后大家陷入了期末考的复习中,俱是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都埋头读书。 何亭亭的心不上不下,又酸又涩,即使之后刘君酌待她仍然和过去一样,甚至比过去还好,她还是觉得满腹忧愁,不知如何排解。 7月7号,何亭亭和刘君酌放学了一起骑车回家,见刘从言竟然已经回来了。 “刘叔叔,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有事吗?”何亭亭好奇地问。 刘从言点点头,将目光看向刘君酌,“你妈妈过来了,应该住在魔都宾馆。你去那里陪着住几天吧,我也过去,每天早上车你回校。” “什么时候要过去?”刘君酌皱着眉头问。 刘从言回道,“马上。东西我已经帮你收拾好放车里了,你马上放好单车跟我走。” 何亭亭听毕忙问,“怎么这么急?不如请阿姨住我们家呀,我们家大,客房也有。虽然没有魔都宾馆环境好,但是住人还是可以的。” “我妈对这里不熟悉,不会住这里的。”刘君酌回答完何亭亭,看向刘从言,“她已经到了吗?怎么这么急?” “现在恐怕已经到莞城了,我们去到火车站,估计人就到了。”刘从言说完,又催,“快去放好单车,赶紧出来。” 刘君酌听了,眉头皱了皱,接着舒展开,看向何亭亭,温和地道,“亭亭,那我去魔都宾馆住几天,这些天你和李真真一起上学。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知道的,君酌哥你快去吧。你妈妈难得从京城下来,肯定很想你的……”何亭亭虽然不舍,但是也知道人家母子多时不见自然是很想的,因此就出口催促。 刘君酌点点头,进去停好车就跟刘从言走了。 何亭亭站在大门口看着车绕着满荷塘的荷花走远,最后消失在荷花深处,只留荷香阵阵,不觉茫然若失。 次日回到学校,何亭亭见了刘君酌,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发现自己喜欢刘君酌了,忙压低声音问,“君酌哥,你昨晚和你妈妈见面了吧?” “嗯,见面了。”刘君酌点点头,接着问何亭亭,“你怎么样?今天早上上学还顺利吧?” “我一切都顺利。”何亭亭说完,想起旅馆,又笑着说道,“我们的旅馆有正宗的粤式早茶,等放假了,你可以带你妈妈去吃呀。还有我们一起制作的那些花朵和动物面包……” 刘君酌见少女巧笑嫣然,嫣红的小嘴不住地推荐着各种好吃的,不由得也跟着笑起来,“嗯,放假了就去。” 何亭亭点点头,大眼睛看了看刘君酌,耳根热了热,到底没好意思说自己也去。 旁边李如华听着两人的谈话,早气得七窍生烟了,等上课了,便拿了一个空白的本子,跟何亭亭传纸条。 她写道:我昨晚去见刘君酌的妈妈了,她拉着我说了好些话,还问我有没有家里做生意的女孩子纠|缠刘君酌。我虽然跟你生气,但是没有说出你来。一来你不属于纠|缠,二来我要光明正大地和你竞争,不做泼脏水的事! 何亭亭提议刘君酌和他妈妈去饮早茶,自己也想去,但是她知道这样做很唐突,甚至有点自轻,可是她心里喜欢刘君酌,不免又希望和他的妈妈打好关系……这样一来,两相矛盾,心中千回百转,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到上课了,还是情不自禁地发呆。 此时收到李如华的纸条,以为和解来了,烦恼的心不由得去了一丝,可是低头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时,她的俏脸重新沉了下来,心情更是糟糕得无以复加。 她拿起笔,咬了咬唇,想了又想,回复道:那我还真是要感谢你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些字里有股心虚的味道。 纸条递出去之后,李如华的回复很快来了:你不信就算了,我昨天的确见过刘君酌的妈妈,不信你问问他。至于刘妈妈不喜欢家里做生意的女孩也是事实,你也可以问问刘君酌。 何亭亭拿着纸条,将那些文字看了又看,心情再度暴跌,落到了谷底。 过了半晌,她才回复:我才不信你呢。 这个回复很孩子气,可是何亭亭慌乱之下,只能想到这个回复。 李如华的回复很快就来了:我也不用你相信我。你只要问问刘君酌,你想去魔都宾馆见他妈妈,看他是怎么回答你的。 何亭亭看了看纸条上的字,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便将纸条揉做一团,握在手心,再也不肯回复了。 或许是真的吧,不然以刘叔叔和爸爸的关系,怎么不把人带到何家大宅去,而专门要去住宾馆呢? 至于刘君酌说的那个借口,改革开放也没多少年,如果刘君酌妈妈真有不住别人家的习惯,以前出差了就该找不到地方住才是。 之后的课,何亭亭频频走神,压根无法静下心来听课。她回复虽然嘴硬,但是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多想。 中午放学回家,何亭亭骑着车和李真真一起走,吹着炎夏特有的热风,顶着炎夏特有的烈日,觉得脑袋里也满是热浪和阳光。 快到村口时,何亭亭眸光顿时亮了——不远处刘君酌正单脚撑地,坐在自行车上,正往路口张望。 “君酌哥,你怎么回来拉?”何亭亭原先的怏怏之色顿时没了,整个人都阳光灿烂起来,加快速度骑车迎了上去。 刘君酌见了何亭亭,露出笑容来,“我等你啊,走,一起回去……” 李真真骑着车子追上来,笑道,“嘿,刘君酌你回来就好了,不然路上就剩下我和亭亭,多孤单啊……刚才亭亭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呢……你一来,她就复活了!” 何玄连和沈云飞六月份高考完,早就放假了,此时正心情舒畅地到处跑,已经不和他们一起上学了。 何亭亭听了这话,俏脸飞红,“我哪里无精打采了,你别乱说……” “嘿嘿,你就当我乱说好了……”李真真说着,用力蹬车抛在最前面,“你们快点啦,太阳猛烈,难受死了……” 何亭亭听了,羞涩地看了刘君酌一眼,用力蹬车跟了上去。 刘君酌忙也用力蹬车,追了上去,口中不忘叫道,“亭亭,我帮你买顶帽子吧,买了帽子就不怕晒黑了。” “我不要帽子……”何亭亭回答完,又觉得刘君酌傻,不由得笑起来,洒下一串笑声走了。 刘君酌忙笑着跟上去。 家里午饭已经准备好了,何奶奶虽然不知道刘君酌会回来,但是向来习惯多准备一份的,所以刘君酌回来了,倒也有饭有菜招待。 吃完了饭,何亭亭想找刘君酌说话,却见刘君酌直奔实验室,不由得跟了上去,“君酌哥,你要去做什么?” “我的香水快调试好了,所以专门中午回来做最后的调试。”刘君酌说完,看向吃饭热得脸蛋红扑扑的何亭亭,“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好了我们一起上学。” 他打算考完试就把调试好的香水给何亭亭,但是也知道母亲来了之后他不大有机会再来何家大宅了,所以便趁着中午的时间专门回来将香水调试出来。 这个时间,还是他谎称和刘从言在外面吃饭不回去挤出来的。这样的谎,或许只能撒一次,所以他不确定自己明天还能不能过来。 何亭亭听得心花怒放,口中则道,“不用着急呀,等放假了,你慢慢调试好了。我都等了一年了,也不急着这几天。”还有几天就放假了,到时有个漫长的暑假,足够刘君酌调试了。 “我很快就可以调好的。”看到何亭亭笑容满面,刘君酌也跟着笑起来,心情无限满足。 何亭亭听了,便点点头,继续跟着刘君酌往前走,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李如华写在纸条上的字。 “好了,亭亭你快回去休息吧。”刘君酌见何亭亭不肯回去,而是跟着自己去实验室,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怜惜,最终怜惜占了上风。 午休时间本来不长,他不希望何亭亭再浪费时间了。 何亭亭虽然点头,但是脚步却不肯停,李如华写在纸条上的字占据了她的大脑,在她脑海里来回闪动,似乎不弄清楚就不肯罢休。 最终,她抬起头看向刘君酌,试探着问,“君酌哥,你什么时候带你妈妈去我们的旅馆饮早茶?不如等放了假,我们一起陪着她去?” 这样的话说出口实在太让她为难了,她的俏脸变得通红,甫一说完就低下了头。 在她的殷切期待中,刘君酌迟疑着说话了,“亭亭,我妈她待不了几天就回去了,估计没空去饮早茶呢。……你知道的,我们11号早上才放假,那个时候,她估计已经回去了。” “我知道了。”何亭亭俏脸刷白,僵硬地说完话,转身就走,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这明显就不是真话,而是托词。中间那个停顿多可笑啊,像是对她不要脸面迎上去的无尽嘲弄。 刘君酌听何亭亭提起自己母亲时,便不敢看何亭亭,故并没有看到何亭亭俏脸变红及变白,此时见何亭亭转身就走,忙追上去,“亭亭,你怎么了?” 何亭亭听到刘君酌的脚步声,知道他追上来了,怕被她看到自己满脸是泪的狼狈,忙加快脚步跑起来,“我没事,我回去睡觉了,你快去调试香水吧。” 说完这话,她差点想给自己鼓掌。 她竟然可以在满脸眼泪的情况下,声音平稳地说出话来,可真是了不起啊。 然而,她很快又想失声痛哭。 并非她想了不起,只是她想尽可能地维持着自己的最后一点尊严而已。 刘君酌听了何亭亭这话,觉得语气无恙,又想到自己的确急着调试香水,便说道,“那你好好休息,到点了我去叫你。” 说完了,他见何亭亭已经跑进她自己的卧室小楼了,便摇摇头,走向实验室。 心里却寻思着,如何改变母亲的看法。 中午何亭亭压根没睡着,起来时眼睛里有血丝。 她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决定时刻低着头,不和刘君酌对视。 刘君酌将香水调试出来了,心情十分激动,骑车是单手骑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口袋,生怕调试好的香水丢了。 他决定了,等考完期末试,他就把香水送给何亭亭,然后告诉她,他很喜欢很喜欢她。 何亭亭怕被刘君酌看到自己眼睛里的血丝,所以一直低垂着头,但是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刘君酌。 哪知目光跟着刘君酌走了大半路,发现刘君酌压根就没有注意上自己,而是捂着口袋,心中不免失望。 不过她只是失望了一会儿,又转而猜测,或许刘君酌口袋里的正是调试给她的香水,因为新调试出来所以十分激动,以至于忘了看她了。 这么安慰着自己,她的心情又重新好起来。 可是直到回到学校,她也没等到刘君酌送过来的香水。 到9号开始考试,刘君酌仍然没有给何亭亭送香水,也没有再去何家大宅。 何亭亭心情糟糕,整日胡思乱想,考试前的准备有点糟糕。 不过她心理年龄比较大,在考试的时候,硬是将一切抛到一边,认真地去复习考试。 到9号中午,何亭亭考完试离校,在学校不远被一个长相雍容华贵的美妇拦下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72 没什么大不了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惊艳地看向美妇人,“请问你是哪位,有事吗?” 美人她见得多了,自己本身也是个美人,可是美得像眼前这妇人模样的,还是第一次见。 只见这美妇眉目精致,没有一处不美的,再加上气质雍容,气度不凡,活生生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当家太太。 美妇人没有说话,上下打量了何亭亭一遍,仿佛在估量一件商品似的,目光让人不舒服至极。 何亭亭本来见她长得美还有几分好感的,此时见她这样打量自己,再加上本身心情不好,心中恼了,便嗤笑一声,“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傻子。” 她本身不擅长吵架,此时说出攻击力如此厉害的一番话已经是有暗恋失败的加成了,想要再进一步有些难,所以说完之后抬脚就走。 可是美妇在她抬脚之初便喝道,“站住——” 何亭亭偏偏不肯站住,继续往前走。 美妇人差点气坏了,见状忙伸手拉住何亭亭,斥道,“你怎么这么没有教养,你家里人都不教你吗?” 何亭亭大怒,一挥手将美妇人的手挥掉,沉下俏脸喝道,“你谁啊,在我面前有资格说‘教养’两个字吗。素不相识就开口训人,我都替你脸红。你爸妈才是从来没有教过你吧?” 对辱及父母的人,她向来是十分讨厌的。此时怒到了极点,心中有无尽的怒火要宣泄,可因为并不习惯和人争吵,纵然有满腔要训人的话却不知如何说,只能说了几句便气呼呼地瞪着人,企图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愤怒。 “你、你……”美妇人气了个倒仰,“你这个丫头片子,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一点都不懂的尊老爱幼……我绝对不同意你做我的儿媳妇。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缠着我家君酌。” 何亭亭听了这话吃了一惊,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了,“你是刘君酌的妈妈?怎么一点都不像?” 刘君酌虽然也长得异常俊朗,可是看起来和眼前这个美得惊人的大美女没多少相似的地方,是故何亭亭乍一看,压根没有认出来。 “他哪里不像了?”美妇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意识到自己端着的态度已经有了裂痕,忙重新做出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声音沉稳道,“你家里是做生意的吧?我家不爱和你们这些投机倒把的打交道,你以后别缠着我儿子了。” 何亭亭听到美妇一副嫌弃的语气,陡然想起那天试探着和刘君酌说陪他妈妈吃饭,被刘君酌推托了,脸上火辣辣的,心中又痛又怒,仿佛被扇了耳光,当下挺直了胸膛,“我并没有缠着他,只不过同学关系而已。” “那就好。”刘君酌妈妈微微颔首,目光掠过何亭亭的脸蛋,闪过傲然,“你长得不错,但是出身不好,我不能让我儿子和你在一起。他有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大的,小时还同席,情谊远远不是你可以比的。” 果然有个青梅竹马,还是门当户对被家长认可的…… 何亭亭觉得一颗心瞬间碎成了渣,心痛的痉挛直接传到手指,使得十根手指抽搐似的痛,她鼻子发酸,眼眶瞬间湿了。可是为了最后一点尊严,她拼命控制着自己,让自己不要掉眼泪,沉声说道,“你说完了吗?就此别过。” 即使她家世比不上刘君酌家里,即使她的家世没有如今模样,即使她如今一贫如洗,她也不是任人挑拣的。 美妇人见何亭亭丝毫不给面子就走,心中不快,但见人走了,倒也不好再去追赶以至于失了身份,只得低声暗嘀咕道,“果然都不是好的。” 不远处一个四十来岁普通妇女见何亭亭走了,便走过来,“阿青,怎么样?” 美妇冷哼,“还能怎么样?大老远我看着就觉得这丫头和我天生不对付,接触过了才知道我的直觉果然没错。” 普通妇女点点头,附和道,“可不是么,婆媳是天敌,难怪看不顺眼的……”她剩下的话在美妇逼人的目光中咽了回去,讪笑道,“你看我这嘴呀,就爱乱说……” 等美妇移开不满的目光了,普通妇女擦了把汗,心里却忍不住委屈——我压根没说错嘛,原先还没打听好何亭亭是哪个,你大老远就觉得人家哪里哪里让你看不惯,这不是天生的婆媳不对付是什么? 何亭亭被拦下了时让李真真先走了,又耽误了点时间,到她回家时,公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她一个人骑着车,在南方七月灼热的风中哭着回家了。 何奶奶见孙女儿哭着回来吓坏了,一把将人抱在怀里,一叠声地问,“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家亭亭了?快告诉奶奶。” 何亭亭被何奶奶抱在怀里,才惊觉自己已经回到家里,心中委屈和难过更甚,干脆抱着何奶奶放声哭了起来,“奶奶,我心里难受……” 何奶奶更慌了,忙拍着何亭亭的背柔声安慰,心里急得不行,埋怨儿子媳妇都不在家,老三又不知跑去了哪里,此时有事了一个帮得上忙的人也没有。 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吊着,种种不好的猜测萦绕心间,又要心疼孙女儿哭得声音沙哑,恨不得把人分成两半,一半负责一件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亭亭哭声渐歇,打着呃抬起头看向何奶奶,“奶奶,我难受……” “奶奶在这里,别怕……”何奶奶看着孙女儿肿起来的眼睛,心都要碎了,恨不得把弄哭自己孙女儿的人打个半死。 说完了见孙女儿只顾哭,不由得追问,“亭亭,你告诉奶奶,谁欺负你了?别怕,你说出来,奶奶找人帮你教训他。” 何亭亭哭了这么久,已经慢慢回过神来了,听到这话愣了愣,马上就决定了要撒谎,“我、我考试考不好,早上发挥失常了……没有人欺负我……” 她不想说刘君酌妈妈的事,所以找了这么个借口。 何奶奶并不肯相信,仍旧看着何亭亭,“真是这事?可不能跟奶奶撒谎,这么点小事哭什么呀?” “我、我当初打算如果期末考试考得好,就申请去香江玩的……”何亭亭开动晕乎乎的脑筋,想了老半天终于想出了这么个理由。 何奶奶听了,马上想到何亭亭向来是和刘君酌一起行动的,这次估计也是说好了一起去香江的。此时哭得这么伤心,怕是担心考差了刘君酌能去她不能去,所以这么难过。 这么一想,何奶奶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便拍着何亭亭笑道,“这是小事,你以前考试考得好,即使这一次考差了也没什么。谁不让你去你跟奶奶说,奶奶帮你。” 何亭亭点点头,低声道,“奶奶你对亭亭真好。” “亭亭是奶奶的心肝宝贝,当然好了。”何奶奶笑眯眯地说完,又哄了何亭亭几句,便催何亭亭吃饭。 何亭亭没什么胃口,但是为了不让何奶奶担心,硬是吃了和往常差不多的量,只是吃到最后,几乎是塞进去的。幸亏夏天来了,她胃口大减,不是冬天的饭量,不然这次准会穿帮。 吃完饭,何亭亭回去休息,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向漂亮的拔步床顶,想着自己这辈子再没有机会和刘君酌在一起,心里就难过得喘不过气来,完全没有睡意。 刘君酌妈妈看不起人,她也不愿意被人俯视着挑剔,所以是没有机会和刘君酌在一起了。尤其是今天这会面,是相看两厌的,估计都恨不得再也不要看到对方。 这么睁着眼睛流泪,何亭亭熬过了艰难的午休时间。 离家上学时,太阳越发猛烈了,四周热得像蒸笼,一丝风也没有了。 何亭亭和李真真一起骑车上学,觉得芸芸众生都在火炉里挣扎,有点惨,心里就更难受了。 期间李真真问她眼睛怎么了,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李真真有些担心,便说了一路的笑话。 到学校了,何亭亭一边放车一边对李真真道,“我没事,就是心情有点糟糕,过几天就好了。你让我恢复恢复,不用担心。” “那你如果有事,一定要跟我说。”李真真认真地说道。她的好朋友之一王雅梅已经投奔香江,打算埋葬过去,以香江人的身份生活了。她身边,只剩下何亭亭这个青梅竹马了。 何亭亭点点头,然后和李真真分开回教室。 她走进教室才坐下,刘君酌和张向京就异口同声问,“亭亭,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听到刘君酌担心的声音,何亭亭心如刀割,但她已经决定放下,便摇摇头,“没事。” “怎么会没事……”刘君酌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她身旁,蹲下高大的身体,担心地抬头看过来,“亭亭,你告诉君酌哥,君酌哥帮你打他。” 张向京也伸长脖子看向何亭亭,等着她的回答。 何亭亭摇摇头,将刘君酌的每一个字都听在耳朵里,眼泪夺眶而出。 他怎么会帮她打那人呢,肯定是骗人的。若他知道她今天那样顶撞他的妈妈,估计打的就是她了。 见何亭亭不肯说话,只是掉眼泪,刘君酌更急了,恨不得把人抱在怀里安慰一番,但此时在教室,由不得他妄动,所以他只好掐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焦急地追问,“亭亭,你告诉君酌哥好不好?” “我没事,你回去坐好,准备上课了。”何亭亭摇摇头,然后趴下来,把脸埋在手臂上,不再理会刘君酌。 刘君酌急得抓耳挠腮,上课了又写纸条追问,可还是不得要领。 到下课了,见何亭亭去上厕所,他就追问李如华。 李如华摇头,笑着说道,“我不知道,她没跟我说。” 她和何亭亭已经不是好朋友了,刘君酌竟然还不知道,看来刘君酌也没有想象中关心何亭亭嘛。 刘君酌听她说不知道,便起身去找李真真。 他只关注何亭亭,压根没给过李如华注意力,两人闹翻这事,无论李如华如何表现,只要何亭亭没多大异样,他就不知道。再加上这几天他又要忙着调试香水准备告白,又要应付母亲,精力比不得之前。 到了李真真那里,刘君酌仍然没得到什么有效信息。 到下午考完试,他想去何家,可是才出校门口,就被母亲接了回去,之后母子俩还大吵了一场。 10号早上,众人回校考完试收拾东西回家,这个学期就结束了。 何亭亭心情并不好,所以早上是林玲玲开车送来学校的,顺便也带了李真真。 这会儿收拾了东西,何亭亭就打算去找李真真,接着一起到校门口坐林玲玲的车。 这时刘君酌叫住了她,红着脸紧张地道,“亭亭,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妈在外面等我,我得回去了。”何亭亭冷淡地说道。脚步却不肯迈动,她还是想留在这里,想留在他身边,跟他去操场,和他像过去那样谈天说笑打篮球。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也不愿意这样的自己被刘君酌看到,所以垂下了脑袋。 刘君酌见何亭亭冷淡的样子,发红的俊脸白了白,语气带上了微不可察的哀求,“我只是跟你说几句话,很快的。你跟我去篮球场好不好?你如果气我,尽管跟我说,我没有不从的。就是要打我,也由得你,好不好?” 他这两天思来想去,觉得何亭亭对自己冷淡了,是因为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惹了她生气。所以这时便这么说出来,希望她能够原谅自己。 “我不去。”何亭亭摇摇头,可是脚步还是不肯动,从身到心都叫嚣着留下来,留下来! 旁边李如华收拾着书,听着两人的对话,心如刀割。 他怎么就不能也对自己这样好呢? 他怎么能任由何亭亭打骂,只为让何亭亭理会他,却不肯跟她好好说一句话呢? 看来他不是不关心何亭亭,而是不关心何亭亭以外的其他人,即使和何亭亭有关系的她,他也是懒得理会的。 刘君酌刚想再说,门口忽然进来一个容光四射的美妇,声音温柔,却不容拒绝,“君酌,该回去了。” “妈——”刘君酌扭头看去,脸色变得更难看,但还是坚持道,“我有事,你先回去吧。” 美妇美丽的脸沉了沉,接着又变回原先的雍容华贵,“还有什么事啊?别留下什么牵绊了。我已经帮你办理了转学,你下学期起,回京城上学。” 何亭亭听到这里,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她咬咬牙,拿起桌上的书,挺着腰板起身出去了。 既然没有缘分,那么就舍弃了吧。 这是她这两天不休不眠思考出来的决定,刚才一直犹豫不决,脚步不肯挪动。 此时刘君酌的母亲来了,要把他带回京城,终于让她下定了决心。 只是分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73 迟来的一封信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刘君酌听到自己母亲说已经帮他办了转学手续,整个人都愣住了,反应过来时满腔滔天怒意,可是看到何亭亭抱着东西走远,便顾不得其他了,忙飞快地追上去,“亭亭——” “你站住——”刘君酌母亲谢婉青见儿子竟然要追着何亭亭走,马上喝道。 可是刘君酌跟没听见似的,飞快地跑向门口。 谢婉青气得直抽气,叫道,“拦住他——” 于是刘君酌走到门口,就被两个男子拦下了。 刘君酌的脸沉了下来,回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你到底想做什么?” “把你带回京城。”谢婉青沉着一张美丽的脸说道。 刘君酌眉头皱了起来,面沉如水,“我不会回去。” “这可由不得你。”谢婉青说着,给门口那两个男人使了个眼色。 刘君酌不等那两个男人有动作,自己先暴起撞了出去。 可是门口两个人伸出手来,一把将他困住了。 望着何亭亭越走越远的身影,刘君酌急得不行,手脚齐用一起挣扎,甚至连向来不屑的牙齿都涌上了。 可是来的两个男人是谢婉青专门找来对付刘君酌的,都是军队退役下来的,根本不是刘君酌对抗得了的,三两下就将刘君酌制住了。 李如华看看被制住的刘君酌,有扭头去看谢婉青,“青姨——” “如华,暑假回京城的话,到我们家来玩啊……”谢婉青笑着说道,将李如华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李如华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听了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目光还是有些担心地看向刘君酌。 刘君酌这时已经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挣脱捉住自己的两个男人的,当下就看向谢婉青,“让他们放开,我要去上厕所。” 谢婉青点点头,看向门口两个男人,“你们带他去厕所吧。” 两个男人点点头,带着刘君酌去了厕所。 半晌刘君酌回来了,一脸沉郁地进了教室,对谢婉青道,“我要收拾东西,你出去。” “你……”谢婉青听了儿子这副语气心中大怒,但是想到他到底服了软,还是咽下心中一口气,走到了门口,“书可以再买,没必要再收拾。……你要收拾也行,我给你五分钟。” 说完了她怕刘君酌会玩什么花样,所以一直站在门口盯着。 刘君酌见谢婉青出了门口,便回到座位上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动着身体,寻找机会。 当确保李如华的身体挡住了谢婉青的视线,刘君酌忙觑紧机会将一张小纸条递到前方李如华跟前,压低声音道,“李如华,拜托你帮我把这张纸传给亭亭。” 他怕被谢婉青察觉,说得很快很急,说完了马上拿起所有的书走向谢婉青,打算马上把谢婉青带走。 李如华望着桌上折叠成小方块的纸,缓缓伸出手拿在了手上。 这还是刘君酌第一次用略带着恳求的语气跟她说话,可却是为了另一个女孩子。 李如华眼眶湿润了,低头打量着手中的纸,那是他们写作业用的作业本的纸,很普通很普通,只是对她来说,这张小纸条很沉重。 她捏紧了小纸条,很想就此撕碎,或者扔出去。 她刚才并没有答应刘君酌的嘱托不是么?即使她不送,也不算违背诺言。 何亭亭回到家之后,怕被家里人看出自己的心情,便一头扎进了实验室调试香水。 只是到底心神不宁,以至于根本没有办法投入工作。 这还是第一次,她怎么也无法让自己静下心来工作,无论用什么办法。 或许,是因为分离即将在眼前吧。 她喜欢的那个少年,很快就要北上回去他的故乡,然后从此再也不相见。 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喜欢着他。 何亭亭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泪如雨下。 晚上过了午夜就是11号,台风蓓姬在这一天会从粤省东边沿海登陆。 由于距离太远,当天夜里鹏城并无雨水和台风,可何亭亭却还是夜不成眠,躲在被窝里,背着所有感伤的诗句。 次日起床,天气仍旧晴好,何亭亭单独一人绕着荷塘跑步,闻着荷香却只想哭。 可是上午九点多,雨淅沥淅沥地下起来,风也越来越大,刮得大宅子里的花花草草全都东倒西歪。 何亭亭感受着这样的大风,心里十分不放心,但是想着已经提前让工人将该收的花草都收回来了,便将这事放到一边。 下午起,风和雨越来越大,电闪雷鸣,像要翻天覆地似的,十分可怕。 何亭亭被勒令在卧室里休息,不许外出,她心情郁郁,也没有外出的心情,便乐得躲在自己的卧室里舔舐伤口。 不过她难过之余,也不免担心留在城里的何学。 何学是领导,要留在市里组织救灾,今天不会回来。 整个11号就在狂风暴雨之中过去了,直到12号,暴雨才缓缓停下来,变成小雨,到了中午,雨水过境完毕,鹏城开始放晴。 可是台风过后的鹏城一片狼藉,到处是倒塌的大树和建筑,大部分农田也被淹了,幸好此时刚收割完一季的水稻,没造成太大的损失。 村里有些人家的旧房子被掀了瓦,还有一家的房子倒塌了,家里两个老人没能逃出来,被压在了下面,早上才被救出来送去医院了,据说情况很不好。 下午,何亭亭跟着家里的大人到村子里去帮忙。 只是一天的功夫,村子里就变了模样,一些大树断了,低矮的小草大部分都歪了,田野上全都是黄泥,显然是被雨水浸泡过的。 何亭亭望着变了样的村子,眼眶瞬间红了,这多像她的生活啊。 只不过一天,一切就都变了。 “我们先去你舅公家里,你到时什么也不用做,在旁坐着就行了。”何奶奶拉着何亭亭的手,一边走一边叮嘱。 何亭亭摇摇头,“奶奶,我帮你。” “不用你帮,你坐着就行。”何奶奶笑道,“要是让你帮我,奶奶就让你跟你妈去你二奶奶家了。” 到了舅公家里,何亭亭想帮忙,果然被何奶奶阻止了。她觉得坐着无聊,便起身到园中四处去看。 园中种了一些三角梅、太阳花和月季,此时全都东倒西歪,花瓣委地,看起来凄凉极了。 可是和经受这场台风的人相比,花好歹还活着。 台风过境,零零碎碎的收拾忙了许久,何亭亭最后还是帮忙拿了旧衣服擦弄脏了的桌椅。 大表姐在冷嘲热讽,“想不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何家大小姐也会来做这种粗重活,可真难得。”自从三表姐被扔到了羊城,她心里就很讨厌何亭亭。 虽然说,她和三表姐有时是竞争关系,但是面对何亭亭这个外人,她们怎么说都是亲姐妹,是该同仇敌忾的。 何亭亭口头功夫不到家,加上没心情和她吵,便没有理会她。 见何亭亭不言不语,甚至连眼神也没给自己一个,大表姐气结,可是到底不敢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估计敢再大声说些什么,就会被爷爷听见,然后也像三妹一样被扔去羊城。 二表姐看着大表姐不服气的脸,叹息一声,“大姐,我昨晚看到你的粉色头花掉水里了,洗干净了吗?” “洗了。”大表姐回答完,又用恨恨的目光看向何亭亭,“我可不像有些人,家里有钱,头饰多得可以到处扔。” 何亭亭此时已经沉浸进和刘君酌分别的悲伤里了,彻底忽略了大表姐的话。 二表姐听到这里耸耸肩,看了看小的两个妹妹,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她都已经转移话题了,没想到老大还是会将话题放回何亭亭身边。 两个小表妹看看大姐,又看看何亭亭,决定明哲保身,什么话也不说。 大表姐看到何亭亭压根不理会自己,心中更气了,忍不住道,“我爷爷偏帮你,不过是因为你爸爸将一些喜欢古董的人介绍给他而已,等我爷爷以后有了人脉,你看我们家还理不理你!” 神游的何亭亭继续无视了这句话,连个眼神都不给大表姐,把大表姐气了个半死。 二表姐看到何亭亭这不出招却像出了大招的样子,心中直乐。 这时外面忽然有人大声喊,“亭亭姐,你在不在里面?” 二表姐听见,便推了推在发呆的何亭亭一把,“亭亭,外面有人找你。” 何亭亭回过神来,迷糊地问,“怎么了?” “外面有人找你……”二表姐才说完,外面又响起喊何亭亭的声音。 何亭亭满头雾水,想不出是谁在找自己,便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外,看到推着自行车的李如华,何亭亭有些吃惊,“如花,你找我?”她不是和自己绝交了吗?怎么会找来了呢? 李如华走上前来,“我是替人把信交给你的,可不是来跟你和好的。” “什么?”何亭亭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可是却不敢太过期待。 李如华将刘君酌托她转交的信拿出来递给何亭亭,“刘君酌前天让我交给你的。” 她很不愿意做这个传信人,可是回到家之后,心里总是牵挂着这件事,以至于做什么都不心中不舒畅,像是卡了块石头似的难受。 随着时间过去,那封信仿佛一个烫手山芋,越来越沉,越来越热,把人搅得心神不宁。 如此这般过了一夜,李如华也辗转反侧了一夜。 早上起床之后,她穿好衣服,照着镜子时,从镜子里看到房中的摆设,想起都是何亭亭摆出来的,心中的愧疚冲天而起,冲破了心中的嫉妒。 接着她下了决心,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认真地说,“说好的公平竞争的,我该给她送信的。即使她收到了信,我也有机会把刘君酌抢过来的。我是校花第一名,何亭亭才第二名,我才不需要使手段呢。” 这么想着,她心中一派光明磊落,吃早餐时心情很好。 可是正想出门,雨却下起来了,风也吹起来了,她被父母留在了家中。 没想到,雨一下就是一整天一整夜,再加上阵阵雷鸣,可怕到了极点,像是天都要破了。 李如华没有办法,只得焦急地在家里等雨停。 今日雨刚停了,她便不顾家里反对,推着车出门了。 此时见了何亭亭,把信拿出来递出去,李如华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校花李如华,还是可以和何亭亭公平竞争的光明磊落的李如华。 何亭亭盯着那被折叠起来的小小的纸,情不自禁地伸手出去接了过来。 等拿到手了,她才想起自己是要放弃的,便将纸条握在掌心,抬眸看向李如华,“我知道了,谢谢你。” “你不看吗?可能有什么急事要跟你说呢?”李如华见何亭亭拿了纸条握在掌心,不由得焦急地追问。 何亭亭捏紧了纸条,“再说吧。”看了又如何,看了会让心里更加烦恼。 李如华见了,不由得跺了跺脚,“什么再说吧,你赶紧看啊!那天刘君酌他妈妈请了两个很厉害的人过来,把刘君酌绑回去的。这封信,估计是他上厕所借人的纸笔写的。” 何亭亭听了,眼眶瞬间湿了,右手无意识地将纸条捏紧了,“我回家就看。” 原来不是他想不告而别,而是迫不得已。 “那你赶紧回家啊!”李如华催促。 何亭亭点点头,摸了摸口袋,摸到里面有钥匙,便冲李如华点点头,焦急地往家里跑,压根忘了通知何奶奶了。 李如华见何亭亭焦急地跑了,连自己也不再招呼,不由得气鼓鼓地跺了跺脚,低声嘀咕,“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我这样好的情敌了。何亭亭你真好运,竟然交上我这么个好朋友。” 何亭亭跑到荷塘边,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将纸条拿出来看了。 纸条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亭亭,11号晚上7点我在学校篮球场右边的三角梅下等你,你让你三哥陪你来。——刘君酌 何亭亭看到这行字,目光盯着11号看了很久,然后颓然坐在了地上。 今天已经是12号的中午了,他应该已经走了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74 破碎了的暗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颓然地坐着,泪水夺眶而出。 流过脸颊的泪水带来微微的暖意和痒意,仿佛是谁不经意的碰触。 何亭亭缓缓抬起头去擦眼泪,这一抬感觉到手里的沾湿,低头去看,发现是地上的泥沙。 意识到那是泥沙,何亭亭浑身瞬间僵直了,然后像瞬间解冻的鱼,倏然跳了起来。 11号晚上七点,正是台风肆虐的时候,其时电闪雷鸣,仿佛天都被劈破了。 那个时间,没有人敢外出。 可是和自己约好的刘君酌,他会去吗? 何亭亭想到刘君酌的性格,知道他肯定会去的。 她一边想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家里跑,不顾身上的水,推了车出来之后,疯了一般向学校骑。 一路上,到处都是倒塌的小树或者大树树枝,倒塌的房屋或者塌了半边的山地,有时甚至能听得到有人在悲戚地哭泣自己在台风中去世的亲人。 何亭亭看着、听着这样的悲剧,蹬车的脚越发用力,恨不得下一刻就冲到学校,来到三角梅下。 她将车骑得飞快,风声从耳畔急促吹过,如同昨日似乎灭顶之灾一样的台风和暴雨。 校园里,到处都是流不出去的水以及倒塌的小树,垃圾桶散落在乱七八糟的地方,这里像被洗劫过又故意捣乱的地方。 何亭亭没有心情关注这些,她一路骑着车直奔篮球场边,到了上楼梯的地方便把车扔到一边,飞快地跑了起来。 篮球场边,三角梅下,花瓣掉了一地,可由于被凌乱的脚印踩过,毫无鲜花委地的美感。 何亭亭像被雷劈过,又仿佛被极速的冷瞬间冰封了,万箭穿心、手脚僵直地走了过去。 三角梅下,有两根粗大的断裂树枝,它们原本是属于不远的大树的。 何亭亭浑身发抖,一步一步挪到了三角梅下。 三角梅生长的水泥壁上,写着“何亭亭”三个字。 三个字都是用石子划出来的,其中“何”字中的“口”有些小,让这个字看起来窄窄的。 何亭亭伸手摸着那个“何”字,耳畔响起自己曾带着笑意说过的话,“这个口写小一点,让我的‘何’苗条一些。” “好。”有个声音很温柔,带着无尽的包容和宠溺。 何亭亭眨眨眼,泪水从眼眶中滑落,模糊了视线。 那是刘君酌的声音。 这些三个字是刘君酌写的。 11号晚上7点,他来到了这里。 那时,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台风肆虐,飞沙走石,树枝断裂,房屋倒塌,山崩地裂! 可他还是来了。 像一起读过的故事里,那个抱柱的尾生。 “刘君酌——”何亭亭痛入骨髓,如同蚊蚋一般叫了一声,然后不顾满地的脏污,趴在三角梅下方湿漉漉的泥土上,一寸一寸地仔细检查着这个布满了脚印的地方。 她看到了鲜红的血,捡到了小小的一瓶香水。 香水瓶子和实验室里的如出一辙,刘君酌果然来过这里。 何亭亭左手握着香水瓶,右手握着带着血迹的泥土,坐在三角梅下,不言不语。 昨天那样大的台风和暴雨,他来到这里等待自己赴约,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呢? 他是等到约定时间不见自己,带着失望被断裂的树枝砸伤了,还是还没等到约定时间,就被砸得晕了过去,心中未曾失望过呢? 何亭亭不知道,她只知道此刻在等待着不知什么的自己很难受。 从身到心,从皮肉到发丝,每一处都像被最钝的刀凌迟。 等她再次有意识,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奶奶,还有三个哥哥,以及二奶奶。 “奶奶的心肝哟,你可醒了……”何奶奶老泪纵横。 何亭亭泪水顿时也扑簌扑簌地往下掉,想开口说话,不妨喉咙发痛,根本说不出来。 何学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示意林玲玲喂水。 何亭亭喝了些水,才带着泪,哑声跟自己的亲人一一打招呼。 等她打完招呼,何学将一只香水瓶子塞到她手中,“这是你捡到的香水瓶子。” 何亭亭马上将香水瓶子紧紧地握住,眼睛却还是盯着何学看。 何学心里暗叹一声,面上却带着微笑,满是安抚的力量,“刘君酌没事,他被他妈妈带回了京城。老三去医院看过他,的确没事。” 何亭亭马上将泪汪汪的眼睛看向何玄连,看得何玄连不住地心软。 他不住地点头,“真的没事,13号那天我见到他了。” 他没说的是,当时刘君酌昏迷着,压根没能说上话。 不过人没事也是真的,因为他去问过医生,何学也问过刘从言。而且,刘家很快将刘君酌运上飞机,带回了京城。 京城医学发达,医治好一个本身就并非濒危的人,并不是难事。 何亭亭显然想到了这一点,仍然眼巴巴地看着何玄连,盼他多说几句当时的情况。 思念得太过剧烈,遭遇的太多,经受的太过沉重,她甚至忘了掩饰自己偷偷地喜欢上一个人的事。 何玄白和何玄青看到妹妹这个样子,心里暗叹一声,恨不得抽刘君酌一顿,然后和他家老死不相往来。 何学沉稳的声音响起,“亭亭,知道他没事就好了,不用想太多。你以后还要往前看,还要认识别的人的,知道吗?” 何亭亭眼神一暗,小脸也暗淡起来,默默地点头,接着垂泪。 她明白何学的意思,何学也不认可她和刘君酌在一起,不希望她再关注刘君酌。 他希望她在知道刘君酌没事之后,继续往前走,保持着各自安好的生活。 何奶奶心如刀割,伸手抱住何亭亭,“亭亭,听爸爸的话,啊……” 何亭亭任由泪水滑落,认真地点头。 上辈子所有人都为她难过,为她不幸,最后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死在医院里。 这辈子她想听他们的,让他们不用再为自己操心,让他们不用再绝望,都能过上美好的人生。 只是做了决定,却无法不难过。 即使知道何玄白做生意赚了好多钱,在京城和魔都都买了地,即使知道何玄青到处旅游收了很多古董,甚至不知什么时候跟沈家村的沈七老儿学看相和风水,她也高兴不起来。 她沉郁了整整一个阳光明媚的灼热暑假,即使去到海边,听着海浪的声音,吹着海风,晒着烈日,还是无法让心情干爽明朗。 7月11号的台风蓓姬肆虐粤闽,造成200多人死亡,2900多人受伤,淹没农田上千万亩。这是建国以来罕见的特大台风,吹破了很多家庭。 也吹破了,她何亭亭15岁时的暗恋。 即将升上高二,何亭亭从外婆家回到了沈家村,从李真真那里听到了王雅梅的消息。 李真真的眼睛红红的,带着愤怒,“她自甘堕落,竟然被人包养了。” 何亭亭听得有些恍惚,便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真真将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说起来,说到最后直抹眼泪。 原来,村里有人专门带着一份报纸从香江回来,告诉王良生和方秀兰,说他们的女儿王雅梅发达了,而且还是泼天的富贵。 报纸上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稚嫩着一张脸的王雅梅被一个四十多的男人挽着,脸上带着属于成年人的笑容。照片旁,是香江的繁体字,写着:商业大亨的新晋情人ay,据闻曾入住该大亨主宅,或嫁入豪门! 带着报纸回来的那人用夸张的语言,在村里将这位商业大亨的身家说得天花乱坠口沫横飞,直言王雅梅是村里最有福气最有造化的人。 王良生和方秀兰一方面为那泼天的富贵心动,一方面又觉得王雅梅去做了别人的情人太丢脸,最后一口咬定,王雅梅和那个人是真爱,绝对不是为了钱的。 这事传遍了整个村子,也传遍了整个镇。王雅梅的四个妹妹由于有这个“出色”的姐姐,受到了王良生夫妇空前的好对待。 何亭亭梳理了整件事,轻声道,“这是她自己走出来的路,我们管不上的。” 李真真听了,想起鹏城和香江虽然只是一河之隔,可是却有边检隔开,如同天堑,想要过去异常困难,不由得颓然。 是啊,是王雅梅自己走出来的路,她想做香江人,想要做人上人,所以不惜出卖身体。 面对这样的王雅梅,她和何亭亭能怎么办? 即使申请到资格去香江,踏上那片土地,她和何亭亭也没有办法找到王雅梅,并且说服她呀! 想到这里,李真真无奈地走到窗台上,坐在窗台上的椅子发呆。 发呆间,她的视线落在对面,眼神缓缓聚焦起来,回身看向何亭亭,“亭亭,你喜欢刘君酌,是吗?” 何亭亭冷不防听到她这样问,刻意遗忘了两个月的名字和过往像浮光掠影一般从脑海里炸开,然后痛彻心扉,忘了要回答。 这时站在阳台一侧的笼子里的鹦鹉突然叫道,“君酌哥,君酌哥……” 李真真转移目光,盯着那只漂亮的鹦鹉看了好一会儿,便回过头,目光看着对面刘君酌的小楼,“我本来不知道的,可是那天李如华来找你,你就不见了,后来我带你爸妈去找李如华……最后我慢慢就想明白了。” 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东西不放,昏迷着还叫着刘君酌的名字,不断地流眼泪,没有意识地躺了一个星期。 这样深刻的感情,李真真一刹那就明悟了。 “真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何亭亭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说道。 不想提,甚至连对面小楼里的东西也从来没有清理过,只是上了锁,把一切都锁住,然后重新开始。 那瓶捡回来的香水,被她装在了袋子里,一直没有打开过。 无论他送给自己的香水是怎样的,她都不想打开盖子闻一闻。因为闻了,什么也不会改变。 李真真听了,惘然地看向白云朵朵的蓝天,“亭亭,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身边的人都很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可是现在雅梅自甘堕落,你又这样,我很难过。” “那没什么,真真,这只是某个过程中的阵痛而已。”何亭亭垂下眼眸,轻声说道,“我们坚定自己的脚步,想要什么就争取什么,别的都不要管。” 虽然这么说,她自己却一直没有办法做得到。 因为那只鹦鹉记性很好,总是突然喊一声“君酌哥”,仿佛那个人还在对面,到了晚上,会低声唱甜蜜蜜,等天亮了,又会在雾气浅淡中唤一声“亭亭”,然后给她拍照。 只是日子即使难过,这样一天一天熬着,还是慢慢地熬过去了。 转眼就到了高三,然后高考。 考完试,何亭亭在教室里收拾东西,李如华却走到讲台上,“终于考完了,今晚我们聚聚,当作告别。大家都来啊,因为何亭亭也会去的。” 何亭亭听了这话,不由得笑着摇摇头,“你拿我来说做什么,最后一次相聚了,大家肯定都去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大家都去,地点稍后告诉大家。”李如华说完,高兴地回到座位上,轻轻敲了敲何亭亭的桌子,“要不是你收的情书比我多,你以为我会拿你的名头来用啊。” 她说到这里,叹口气,“这不对劲啊,明明我才是校花,为什么写给你的情书却比我多那么多呢?” 自从那年推迟了时间给何亭亭送信,导致何亭亭去迟了,继而昏迷一个星期,而刘君酌也受伤入院,她便再也没有和何亭亭说什么公平竞争了。 那样青涩和深沉的感情,不是她可以插足的。 何亭亭懵懵懂懂,很迟才知道自己的心意,可是感情却比早就知道自己心意的她深沉得多了,那样的感情她觉得自己永远比不上。 何亭亭手一顿,眼睫毛颤了颤,继续收拾东西,没有理会李如华。 高一时刘君酌在,偷偷藏起了她的情书,以至于她连一封情书也没有。高二刘君酌离开了,她每天都能收到情书,数量比李如华和林惜微还要多。 可是,她压根就不想收。 她总是忍不住希望,那个帮她处理情书的人还在。 李如华见何亭亭脸上带着浅笑收拾东西,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心里暗叹一口气,觉得何亭亭还好,在京城那位倒是变得多。 何亭亭收拾好东西之后,班里却来了很多人,说是想跟她合照。 这样的事并不为难,所以何亭亭做了好一会儿雕像,跟前来的男女合照了个遍。 合照完毕,何亭亭便提着书到校门口,坐林玲玲的车回家了。 两年过去,李真真偷偷谈了个对象,今天终于结束高中时代了,她肯定会偷偷去约会的,她不想去打扰她。 时间过去,改变了很多,她想,她也该改变的。 暑假去香江一趟,就是她踏出的第一步。 虽然曾经约好了要一起去,可是他中途离席了,她自己也能成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75 星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到家放好东西又去化妆品公司和香水公司走了一趟,见时间差不多,就准备出门去参加高中最后的聚会了。 哪知才走到聚会地点门口,她就被两个兴奋地男女拦下了。 李如华和林惜微正站在门口迎客,见何亭亭被拦下了,忙赶过来,“你们干嘛呢?” 何亭亭也惊讶地看向拦着自己的两个男女,问出“做什么”三个字。 “你就是何亭亭吧?就是发表诗集《长亭连短亭》的作者何归程吧?我们是山地出版社的,想采访你。”女人陈璧君用发光的目光打量着何亭亭,心里不住地感叹,眼前的少女真是才貌双全的典范啊! 当初她查到作者何归程只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心中震惊得好久都说不出话来,等回过神来之后,就觉得自己查错了。可是又查了三次,发现都是那个人,才终于心悦诚服地接受—— 写出诗集《长亭连短亭》的,真的是个十七岁的高中少女! 这样一个天才少女,如果采访见报,肯定会引起轰动的! 鹏城过去是个小渔村,这些年虽然飞速发展,但是总是摆脱不了是个文化沙漠的名头。如果爆出诗集《长亭连短亭》的作者是个鹏城少女,还只有十七岁,肯定能为鹏城正一部分的名! 带着这样的目的,陈璧君千方百计找到了何亭亭的照片,打算来堵人。可是等她找到少女的照片时,高考刚好结束,何亭亭也正好离校了。 陈璧君盯着照片上巧笑嫣然的美丽少女失神了很久,决定无论如何都要采访到她! 十七岁的、美丽的少女,竟然是个诗人,这绝对是极大的噱头啊! 陈璧君是激动,她身旁的同事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盯着何亭亭发呆。 何亭亭愣了愣,想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查到自己的,但是不管他们是怎么查出来的,她都不想接受采访,当下便道,“抱歉,我不想接受采访。” 她大学报的是鹏城大学,以后还会在鹏城生活,如果接受采访,肯定会被很多人围着认识,失去了自己的私人空间的。 她话音才落,李如华和林惜微双双扑到,其中李如华大声惊叫出声,“什么?亭亭你是那个作者何归程?《长亭连短亭》真的是你写的?” 她由于太过吃惊,声音异常高亢,临近的人全都听到了。 几个结伴来参加同学聚会的同学相视一眼,打了鸡血一样冲了过来,“亭亭真的是何归程吗?天哪,我要晕过去了!” “亭亭,我好喜欢你啊,你能不能跟我合照一张?” 何亭亭无奈地看向说要合照的同学,她上午离校时不是和她合照过吗?现在又发什么疯? 林惜微挤开所有人,紧紧地握住何亭亭的手,“何亭亭,何归程,我好喜欢你啊!我也要跟你合照,等会儿聚会我要坐在你旁边……唔唔唔,我真的想不到你是何归程啊!啊啊啊……我好激动啊……” 李如华推开林惜微,紧紧地抱住何亭亭,鬼哭狼嚎,“我好失望啊……亭亭怎么会是你啊……啊啊啊啊……我原本以为何归程是个大才子,还偷偷仰慕着他……怎么会是你呢……你又让我失恋了……” 被七八个学生挤开的陈璧君挥动着手臂,“同学们,请冷静一点,先让我和何亭亭说几句话啊……” 可是无论她怎么挤都挤不进去,反而一个踉跄,差点摔了,幸得身边的同事扶了她一把。 何亭亭抹了把身上的汗,拼命挣扎,“别挤,放开我……如花你放开我,好热……”喊完了又对被挤了出去的陈璧君叫道,“抱歉,我不想接受采访,请不要将我的信息泄露出去……” “可是,何小姐,公开你的身份有很多好处……”陈璧君竭力喊道。 可是还没等她说完,就见何亭亭被她的几个同学簇拥着进去了,其中一个女生还专门转身过来跟她说了一句,“她不想接受采访,谁也不能强迫她。” 陈璧君愣了一下,颓然地站在旁边。 见她失魂落魄,男同事将她拉到一边,“我们可以等她出来再采访……这样的天才少女,真的很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陈璧君垂头丧气地摇摇头,“算了,我们不可能强迫她的。” 男同事听了,想起叫何亭亭那个少女,钟灵毓秀,不由得点点头。 那样的少女,谁忍心强迫她啊。 陈璧君听了,看向男同事,见了他的神色,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得道,“我是说,她后台比较硬,而且她几个好朋友后台也很硬,不是我们可以强迫的。” 她是女人,见了美丽的少女虽然心生喜欢,但是没到被美色迷倒的地步。 男同事愕然。 何亭亭没想到瞒着的身份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被叫破,颇有些焦头烂额起来。 她可以遇见,这个高中时代最后的同学聚会,估计会偏题,最后全都聚焦到她身上。 果然,她被人簇拥进包厢之后,来了的所有同学都知道了她的这个身份,像蜜蜂围着花一样黏在她身边,不住地问她各种问题,并且表达出对她犹如滔滔江水一般的敬仰之情。 何亭亭喝了杯冰冻西瓜汁,湿答答热烘烘的身体顿时一阵凉爽痛快,她放下杯子,这才道,“行了,再围观我就收钱了。” 虽然是个女诗人,但是不至于这样围着吧,她都快呼吸不了了。 “多少钱?”林惜微马上问道。 自从进了包厢,她就黏在何亭亭身边不放,谁也挤不开她。 何亭亭无语的看向她,不是好朋友吗?怎么可以做出围观她这种凶残的事? 果然都是骗人的。 林惜微不知道她痛苦的内心,已经握着她的手开始感叹了, “我真的好喜欢你的文风啊,文字清新,可是表达的感情戳中了我的每一种明媚忧伤。我从初中开始,会期盼的每一种疼痛,你里面都有。比席慕容更戳中我的心……” 何亭亭:…… 不知道为什么,她完全不觉得这是赞扬。 李如华趴在何亭亭耳边,压低声音问,“是因为刘君酌回了京城,你才诗兴大发,思如泉涌的吗?听说失恋和失意的人,都会变得很有才华。” 何亭亭突然推开李如华和林惜微,站了起来,“都给我好好干活,该干嘛干嘛去,再围着我,我就走人了!” 林惜微和李如华连忙推开,同时还不住地叫围在四周的同学让开。 何亭亭松了口气,又喝了一杯冰冻西瓜汁。 只是那种贴心的畅快,却再也没有了。 这个聚会在眸中程度上来说很失败,因为最后离题了。这个聚会在眸中程度上又很成功,因为让很多人在年迈时,仍然能够记得一清二楚。 他们班上有个长得很美丽的才女,写了一本让少男少女觉得温暖和疼痛的诗集。 聚会过后,何亭亭便准备着去香江的事宜。 她打算过去考察市场,看看香江各大柜台的香水和化妆品,以及香江的室内设计公司——在国内,这几块并没有太多的发展,和诗仍然是龙头老大中的龙头老大。 想要进步,就得借鉴和增长见识,何亭亭去香江,就是为了这么个目的。 哪知临出发前,曾经来过何家大宅买兰草的陈生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何亭亭要到香江的消息,竟打了电话过来,让何亭亭顺便带一株兰草过去。 陈生当年带着田中先生来到沈家村买下三苗莲瓣兰,支付了15万美金的巨款,让何亭亭对他很有好感。之后他又陆续来了数次,都购买过兰花。 因此,对陈生提出的要求,何亭亭并没有拒绝,很爽快地答应了。 陪何亭亭前去香江的是何玄青,他这些年到处跑,极具出远门的能力,很得家里人信任。 出发当天,两人过了边防检查,先坐巴士,到有地铁接驳的地方,就专门下车搭乘地铁——兄妹俩都没坐过地铁,这次前往香江除了公务就是游玩,大陆没有的地铁,两人自然是要尝试的。 何亭亭和何玄青没有叫相熟的香江人前来接待,所以到地铁站要买票时,轻易就被人看出是没乘坐过地铁的土包子——两人得了家里的教养,来到地铁时虽然好奇,但是并没有明目张胆地张望打量,但是在买票时,还是露出了马脚。 迎着四周打量的目光,何玄青不以为忤,对何亭亭道,“亭亭,你先等着,二哥去买票。”这些凡夫俗子真是的,以为是个香江人就冷艳高贵了,要比拼起来,他何玄青的资产和古董收藏能够碾压他们。 何亭亭点点头,对何玄青伸出手,“二哥,把兰草给我拿着吧。”何玄青背了个背包,还抱着兰草,怕是不好买票。 兰草并不重,何玄青掂量片刻,便将兰草递给了何亭亭。 何亭亭捧着兰草站在旁边等着,目光轻轻地打量着地铁站内的景色。 比起鹏城,这里的确是发达的,就连交通工具,也可以如此明亮、干净和优雅,真是少见啊!不知道鹏城什么时候才会建这样的地铁。 这时不远处有两个年轻得女孩走过,看见了何亭亭及她手上捧着的兰草,低低地取笑起来,其中一个道,“看着应该是北姑,你说她抱着棵水仙做什么啊?” “估计以为是什么贵重的花,拿来送人吧。我家旁边有一户从对岸来的,带了礼物送人,很郑重的样子,害我以为是什么贵重物品,后来一看,不过是一盒士多俾梨。” “真的假的?那不笑死人了吗?” 两人高高低低地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何亭亭。 哪知正打量着,却发现被自己取笑的那个少女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如同春花初绽,红日初升,明媚灿烂到了极点。 两人同时一愣,收住了笑容,无端地感觉到了狼狈——有种取笑别人反而被别人取笑了的感觉。 何亭亭见两人愣住了,便收回了目光,又将笑容缓缓收了起来。 她的确是嘲笑这两个有眼无珠的,不过也许是由于笑容太有感染力,竟然把嘲笑的意味给收了起来。 也幸好她的嘲笑意味被灿烂的笑容给弄没了,不然不远处那两个女孩还得恼一顿,生出点变故来。 何亭亭又站了一会儿,接收到男女的打量无数,不过她被打量习惯了,很是淡定。 这时,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大踏步走来,由于脚步急促,竟有几分吓人的气势。 何亭亭看着人走过来,抱紧了手中的兰草,盘算着如果是坏人,她就把花盆砸到这人的脑袋上——即使是可以高价卖出去的兰草,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损失。 那墨镜男子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吓人,走到何亭亭跟前时,便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优雅的走了过来,“小姐,我是个星探,请问你想在娱乐圈发展吗?” 他说着,向何亭亭递出了一张名片。 何亭亭接过名片,低头看了看,见上面写着“金花娱乐有限公司”以及一个名字,知道是演戏的,便摇摇头,“抱歉,我没有这个意向。” 墨镜男子拿掉了自己的墨镜,惊艳地打量着何亭亭,热切地道,“真的不考虑吗?我敢保证,你如果进入娱乐圈,绝对可以红透香江,日进斗金!” 何亭亭继续摇头,“对不起,我要读书,不打算进娱乐圈。” “你读书出来也是为了一份工作,为了赚钱,现在进娱乐圈,就可以提前赚钱,而且比你以后出来打工赚到的钱更多。你如果加入了,我一定会把你打造成香江岛顶级的大明星,到时钱就像可以在地下捡一样,随手可得,比你到时出来打工轻松多了。” 男子盯着何亭亭的脸蛋,不住地说,“而且,除了钱,还有很多粉丝的喜欢,无数人对你顶礼膜拜……” 何亭亭对此毫不动心,所以仍然坚决地摇头,“我不想做明星。谢谢你的好意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76 面熟的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墨镜星探见无论自己怎么说,何亭亭都一副绝对不进入娱乐圈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发愁,忙又加大了游说的力度,“你考虑考虑啊,即使要读书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接一些不影响你读书的戏和广告。” 眼前这少女资质实在太好了,眼下虽然不施脂粉,但在人群里仍然是发光的存在,让人不由自主地关注她、看她,为她着迷。 他作为一个星探,在娱乐圈中也见过不少美女,很多美女在镜头上光芒万丈,但是不上妆时走在人群里却泯然众人,而在圈中顶级的大明星,无论哪个都是人群中发光的存在,如同眼前这少女一样。 也因为这个原因,他愿意万般退让,希望能让她答应进入娱乐圈。 何亭亭不理会他的急切,仍旧摇头,“抱歉,我真的不想拍戏,我对这个没有兴趣。” 去年《红楼梦》播出,她追着看完了,大感兴趣之下跟着查了好些相关的资料,发现演戏其实是演绎另一个人的悲欢离合,便不大喜欢了。 她自己有过上一辈子,经历过悲欢离合,实在没有兴趣再经历别的,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 墨镜星探见何亭亭油盐不进,差点给她跪下来了,继续舌灿莲花,“你长得这么靓,不拍部电影留下自己的影像实在太可惜了。你想啊,几十年后你怀念自己的青春貌美时,能通过一部戏去看活生生的自己,多幸福啊。” 何亭亭不为所动,“谢谢你的称赞,也谢谢你的担忧。我每个月几乎都会拍照,偶尔也会录个录像,我以后想看自己年轻时,会通过这些看,不用拍戏的。” 墨镜星探丝毫不以为何亭亭在撒谎,看她的穿着和气度也知道,她绝对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相反,家境还很好。甚至,比他还好也说不定。 但是从口音可以知道,她是对岸的人,在对岸家世很好也没用,因为对岸什么也没有,无论从物质还是精神上来说,绝对比不上香江。 所以,他或许可以从这两方面说服她。 这样的身高、这样的美貌……总之这样的资质不进娱乐圈,简直天打雷劈啊!他真的很希望她愿意进入娱乐圈,然后大红大紫! 于是他坚持着不肯退却,企图说服眼前粉嫩而青春洋溢的少女,“你喜欢听歌吧?梅姑不用说了,现在谭校长和荣少每年都争得很火热的,首首都是巨好听的歌……只要你加入娱乐圈,以后就能和梅姑、谭校长和荣少见面拍照。” 何亭亭听得有些心动,“你认识他们吗?” “我不认识,如果你肯拍戏,出名了就能和他们认识,拿他们的签名,和他们合照,甚至和他们同一桌吃饭。”墨镜星探见何亭亭似乎有些心动,忙继续鼓动。 何亭亭怀疑地看向他,“那我应该去唱歌吧?” “当然不,我们香江唱歌和演戏不分家的,你去演戏就能认识他们。当然,你如果愿意演戏,也有机会唱歌。等你出名了,可以在香江落户,到时什么样的享受都可以得到,比对岸好多了。”墨镜星探继续舌灿莲花。 何亭亭却不为所动,“那还是算了,我喜欢我的故乡,不想背井离乡。再说了,你们这里歧视人,到时可能也会叫我北姑,我何必给你们侮辱?” “等你成为了天王巨星,没有人敢笑你的。其实现在很多香江人祖籍都是对岸的,也不见有人喊北姑。”墨镜星探说得有些言不由衷。 几十年前来香江的或许不会被喊北姑,可是这几年过去的,肯定会被喊的。 何亭亭继续摇头,“谢谢你的慧眼识珠,但是我不想演戏。” 墨镜星探还想继续说,冷不防一人走过来,高瘦的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接着不大正宗的香江话响起,“亭亭,我们走,别理不认识的人。” “哎……哥哥仔,等一下……”墨镜星探从背后就能看出眼前这人身材不错,忙开口招呼。 可是任他怎么喊,被他看中的一对男女都不再理会他,而是去搭地铁。 墨镜星探不死心,跟着上了地铁,打算继续游说。 上了地铁,他站在何亭亭和何玄青对面,终于看清了何玄青的样子,灼热的心就更灼热了。 这两人都生了一副好相貌,如果进入娱乐圈,肯定可以红的! 何亭亭没空理会这人,她和何玄青一起研究了一下,打算在铜锣湾站下地铁,因为陈生就住在那里附近的。 可是到底哪个出口,兄妹俩有些犯难了。 问人吧,四周的人都拿目光不住地打量着他们两个,一副看乡下人的架势,估计问了会被呛。 何玄青没打算让自己和妹妹受辱,便道,“到了之后,我们再看看吧,肯定有指示牌的。” 墨镜星探摸摸下巴,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忙上前刷存在感,“两位,你们要去哪里?跟我说说,我可能知道。” 何亭亭将目光看向他,“你知道铜锣湾隆福珠宝行吗?老板姓陈的。” 墨镜星探眸光一闪,“两位要找隆福珠宝行买东西吗?” 作为一个挖掘过明星的星探,他还是知道隆福珠宝行的,因为有不少艺人会被金主带去那里买珠宝。 何亭亭听了,犹豫不定,便将目光看向何玄青。 何玄青虽然醉心于读书及种种和国学相关的东西,很多时候是个书呆子形象,但是出门多了,也长了好多见识,想了想便道,“我们和隆福珠宝行的老板陈生是好友,受家人所托,要去拜访他。” 若说是要去隆福珠宝行买东西,估计会被人认为身携巨款,很容易招来麻烦,所以还是低调一些好。 可是他们却不知,这句话一点儿也不低调。 毕竟,也不是什么人都和一家珠宝行的老板是好友的! 当下,地铁附近听了何玄青的话的人,都将羡慕的目光看向了何亭亭和何玄青两人,和原先看土包子乡下人的目光截然不同。 虽然是对岸来的,但是抱的大腿也太粗了吧。珠宝行的老板啊,里面各种珠宝不用说了,还有全球的名表,简直每一件都让人疯狂! 墨镜星探终于明白人家为什么不打算拍戏,为什么不为他描绘的金钱前景心动了,和珠宝行的老板认识,会是普通人吗?至于说要享受,人家有这么个朋友,什么时候不能过来享受? 他清了清嗓子,仿佛能把心中巨大的失望清掉似的,慈眉善目说道,“我知道,在E出口。我正要去那里办事,等到站了,我带你们去好了。” 何玄青点点头,“谢谢。” 地铁继续平稳地往前开,何亭亭感慨良多,这样不颠簸又凉爽的交通工具真是舒服啊,估计还不会让人晕车,下次带何奶奶和二奶奶过来玩好了。 转眼就到站了,何亭亭和何玄青跟着墨镜星探下车,然后跟着他往出口行去。 路上,何玄青一直让何亭亭跟在自己身后,自己则万分警戒,不时看几眼墨镜星探,担心他是坏人。 墨镜星探打定主意和何亭亭兄妹俩交好,进而结识陈生,因此一路十分热情,引路时还不住地介绍四周的景色。 何亭亭和何玄青打量着四周,心中不住地感叹,这个地方果然有让人不顾一切偷渡过来的魔力,对比起数年前的鹏城,简直就是天堂。 林立的高楼、干净整洁的街道,葱葱郁郁的绿化,络绎不绝的汽车,这真的是一个高度发达的大城市! 隆福珠宝行距离地铁站出口不是很远,因此何亭亭一行人走没多远就到了。 进入店中,何玄青说明来意,女店员马上热情地招待三人坐下休息,笑道,“陈生刚刚有急事出去了,让我好好招待……三位,他很快会回来的。” 何玄青点点头,“我们坐着等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眼前这女店员表面上虽然热情,但是眼睛里却带着审视和俯视,让他很看不惯,便想打发他走。 女店员上好茶,点点头出去了,没一会儿端来了一个果盘和一盒巧克力,低声请何亭亭三人慢用,便继续回去工作了。 何亭亭并不饿,但是却还挺喜欢吃巧克力的,见眼前的牌子正是自己喜欢吃的,便也不客气,伸手拿了慢慢吃。 不远处不时注意着这里的女店员见何亭亭真的吃巧克力,心中的鄙视更重了,但是也羡慕得不行。 墨镜星探厚着脸皮不肯走,慢慢品着茶,和何玄青套近乎。 何玄青本来不打算多和他说什么的,可是听到他说有三条古董街便来了兴趣,跟他攀谈起来。 何亭亭一边吃巧克力,一边从窗里看出去,看香江的景色。 难怪王雅梅初来乍到会觉得这里是天堂,最后甚至迷失了自己。这里果然是一个让人快活的地方,明亮整洁,比起显得灰暗的鹏城,漂亮了不知道多少倍。 吃了些巧克力,又喝了些茶水,何亭亭便站起身,走到柜台前慢慢欣赏这里的珠宝。 和诗也打算在大陆开设珠宝行,她此行也带着考察目标,自然是不肯放过这家珠宝行的。 女店员见她来看珠宝,心里窃笑,认定她只是过过眼瘾,当下就过来进行名为介绍实则显摆的讲解。 何亭亭听了几句隐约知道她的意思,不由得失笑,打量了女店员一眼,见她身着职业套装,只有脖子上戴着一条极细的黄金项链,就更想笑了。 她不明白,这“售货员”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可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啊? 这么想着,她也不点破,只是听着她讲解,一方面收集自己要的知识,一方面就当看戏好了。 这时门外沉稳的脚步声及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又有人进来了。 正在帮何亭亭讲解的女店员抬头一看,顿时满脸堆笑,直接瞥下何亭亭走了过去,“曾生,你来了,昨天新来了一批珠宝,正想通知曾生你呢……” 何亭亭皱了皱眉,对直接撇下自己的女店员观感更差了,但也不想为这么个人影响了自己的心情,便继续看各种珠宝。 她顺着柜台看过去,看完了一个便挪了地方继续看,一抬头就和进来的两个客人打了个照面。 何亭亭瞥了眼前的男女一眼,见男的已经四十多岁了,看着有点儿面熟,但到底是谁却想不起来了,而女脸上带着青涩,想来也就十来岁,可是拿着珠宝娇笑着发嗲,多了风尘味。 这样的两个人看着叫人不舒服,何亭亭很快移开目光,走到另一个柜台继续看。 却不想那个男人却跟了过来,站在她身边,笑眯眯地说道,“妹妹仔,你要买什么?不如我送给你好不好?你喜欢什么随便挑,钱由我给,当是我们交个朋友。” 何亭亭抬头瞥了他一眼,“我自己有钱买,不用你送。” 那位曾生没想到何亭亭如此不给面子,不由得愣了一下。 不远处一直热切地关注着曾生的女店员快步走了过来,给了何亭亭一个“走了狗|屎|运却不识相”的眼神,笑着说道,“何小姐何必和曾生客气?曾生是商业大亨,坐拥身家几十亿,送何小姐一套珠宝也是闲事。” 何亭亭一听到这“商业大亨”,顿时想起为什么觉得这人面熟了,原来是曾经包养王雅梅那个富豪,当下观感更不好了,但为了王雅梅的消息,露出了两分笑容,“原来是你啊,你好。” “何小姐认识我?”曾生见何亭亭竟然对自己转了态度,巧笑嫣然的,心中一下酥了,笑得风度翩翩。 作为一个成功人士,他长得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成熟男人和掌权者赋予他的气质,让他比很多空有其表的男人有魅力。 女店员心中暗啐,心道这北姑命真好,过来一趟竟然就被曾生看上了。 不远处拿着珠宝看的女星见金主就要转移目标了,顾不得再看珠宝,忙走过来,挽着金主的手臂,嗲声道,“肯定是曾生名气大,让这位妹妹仔早就想结识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77 九龙城寨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看了这个女星一眼,懒得理会她的暗示,将目光看向曾生,直接开口问,“曾生,两年前,你身边那个阿ay呢?” “阿ay?”曾生听到何亭亭跟自己打听人,怔了一下便回忆,可是他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事隔两年哪里还记得?不过他不记得了也不会直说,只道,“我们早就分开了,她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 他作为成功人士,平时和人打交道时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是跟身边的女人便不大忍耐而是放松下来,此时面对何亭亭也是如此,觉得她不过一个十六七的少女,不需要忌惮,所以神色之间就不怎么收敛。 如此一来,何亭亭就看得出他的言不由衷了,当下俏脸就沉下来,“曾生身边女人多,果然忘性大。”说完便不再理会他,自己继续低头看各种珠宝首饰及名表。 她这样的做派,惊住了曾生、女店员及女星,三人都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女店员就差点吐血了,恨不得揪住何亭亭摇晃,问她一个大陆妹凭什么这样对曾生这样的商业大亨。当然,吐血的心情下,是深深的嫉恨,她相貌也不差,为什么曾生从来不来调戏她啊! 女星用手捂住心脏,看向并没有生气的曾生,差点哭出来。她为了钱跟在曾生身边,说得上是千依百顺,极尽讨好,可饶是如此,还不大得曾生的心,时刻担心曾生又纳了哪个妖艳贱货回来取代自己。可是眼前这个,凭着一张脸就让曾生说要送珠宝,说话带着训斥也还没有被厌弃,凭什么啊! 曾生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觉得既新鲜又恼怒,可是看着何亭亭一张十六七的脸蛋,愣是发不出半点火,反而止不住地欢喜。 这个年龄段的少女,从来没有丑的,每个脸上都带着青春,生机盎然,朝气蓬勃,水嫩鲜活,比上了年纪的大美人吸引人多了。 当下,曾先生便笑道,“何小姐若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保证不会忘性大。” 何亭亭对他早没有了好感,再听到他竟然调戏自己,心中厌恶更甚,就抬起头说,“阿叔,你愿意老牛吃嫩草,我可不愿意做那棵嫩草。所以,你别来打扰我了。” “阿叔”这称呼一出,曾生就觉得顶心顶肺,忙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心脏,看向眼前如同朝阳和初绽鲜花般的少女,气喘了又喘,到底说不出什么话来。 过去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顶撞他,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 再说了,他今年三十八,眼前这少女最多不过十八,从年龄上来说,她称他一声阿叔真的没什么。可是他喜欢这少女,怀着男女之情,再听到这个称呼,就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了。 女店员和女星都气坏了,用不知好歹的目光看向何亭亭,纷纷开口指责起来。 一个说“你怎么这样不礼貌,竟然这样对曾生”,一个说“你一个黄毛丫头,曾生愿意给你几分薄面就算你祖上积德了,还敢说这样的话”。 何亭亭不擅长口角,懒得理会这两人,当下继续低头看珠宝首饰及名表。 这两个女人愿意出卖肉体和尊严赚钱她可不愿意,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不远处一直和墨镜星探聊古董街的事的何玄青这会儿终于听到动静了,马上起身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仍然抚着胸口说不出话来的曾生,又将目光看向何亭亭,关切地问,“亭亭,怎么回事?” “二哥,没什么。这两个女的自甘堕落,想叫曾生包养她们,还跟我吹嘘被人包养看人脸色过日子的宠物生活的好处,我懒得理会她们。”何亭亭简单说完,继续去看她的珠宝去了。 女星和女店员气得脸瞬间青了,虽然是那么回事,可是被眼前这丫头说出来,怎么就那么难听呢。 何玄青饱读诗书,训起人来是很厉害的,何玄连就害怕被他逮着训。此时他瞥了还没回过神来的曾生一眼,开始训女星和女店员,劝她们自尊自爱什么的。 女店员本来就看不起大陆人,此时被一个大陆人训了,心中暴躁可想而知,怒得恨不得用上指甲扯头发地撒野,可无论她愤怒到什么程度,始终压抑着不敢爆发。 何玄青和何亭亭这两人不是普通人,而是自己东家陈生交代一定要好好招待的贵客,她不着痕迹地怠慢一些可以,但是反唇相讥吵起架来,那就绝对不行了,除非她打算明天就不干了。 女星心中也是一万匹***狂奔而过,可为了在金主跟前保持好形象,始终咬着牙听着,气得手上青筋毕露。 何亭亭一边看珠宝一边听何玄青的训斥,并不时看两眼女店员和女星的神色,心情愉快得很。 这时,曾生终于反应过来了,看向何亭亭,见少女亭亭玉立,在珠宝首饰间明丽动人,竟把一众珠光宝气的珠宝都比下去了,那口气便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他看向何玄青,见何玄青正好看过来,似有开始说教的趋势,下意识看向女店员,“我想上个厕所……” 话说出口了,他如同遭了雷击,半晌反应不过来。 作为一个名闻香江的商业大亨,他竟然因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尿遁了! 这太打击人了,简直丢尽了他的脸! 这么想着,曾生的脸发绿了,正想对何玄青发作,却听得耳旁传来银铃一般的笑声,看过去,正是让自己神思不属的少女,便收敛了心思,起身走向厕所。 他见惯了美人,本该不是这样没有出息的人的。可是眼前这个少女,虽然从五官来说也不见得多精致,但是那股子明丽及少女气息,却是从来未见过的,比别的美人有吸引力多了,让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向她发脾气,恨不得捧着她,让她始终这样肆意地嚣张着。 见曾生进去了,女星首先忍不住了,瞥了何玄青一眼,走向何亭亭,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你不是想知道阿ay那个贱人的下落吗?她被曾生玩了三个月就因为和曾生的手下私通被赶走了,走了之后有了野|种,不得不入九龙城寨打胎。听说啊,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估计死在里面了吧!” 何亭亭原本以为她真的知道,所以听得认真,可是听了一半就发现不对劲,于是一边听一边沉着俏脸打量女星的表情,见她咬牙切齿的,不由得道, “你这么恨阿ay,肯定得不到那位阿叔钟意的。估计连阿ay都不如,所以才这样背后中伤他人。” 女星看了一眼厕所方向,见曾生还没出来,便继续恶毒地说道, “你放屁,我会连一个北姑都不如?那样给曾生戴绿|帽的货色,给我提鞋都不如,我至于要中伤她?你如果不信,你就去打听好了。一般有野种的都会去九龙城寨打胎,而九龙城寨什么流|氓|地痞乃至枭雄都有,难道会放过她?” 何亭亭不知道九龙城寨这个地方,一时无法分辨眼前女星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加上不擅长吵架,便没有再说,而是沉默着想事情。 何玄青听清何亭亭是想打听王雅梅的消息,便站在旁任由她打听。见何亭亭不再说了,而那个女星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便走上前去继续叨叨念着训人。 女星听到这魔音穿耳又要开始了,浑身发抖,即将爆发之际发现曾生出来了,忙又憋住,脸都红了。 何亭亭寻思着等陈生回来就跟陈生打听九龙城寨的消息,当下收摄心神,抬头看向正走出来的曾生,“那个阿叔——” “妹妹仔,你找我什么事?决定接受我送的珠宝了?”曾生脸上带笑,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而美人通常会被珠宝首饰引诱,他这时以为何亭亭看中了某款买不起的珠宝首饰,顿时心情畅快起来。 何亭亭等他走近了,这才压低声音问,“她说阿ay给你戴了绿帽还怀了孩子,你才赶走阿ay的,是不是啊?”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么一来,那个女星估计在曾生那里呆不长了。她和王雅梅虽然已经不联系了,但是也不愿意听到一个女星这样侮辱王雅梅。 这话才出,曾生的脸变成了铁青,阴恻恻地看向女星。 女星就站在何亭亭身旁的,闻言脸刷的一下变得雪白,惊恐地看向曾生。 曾生虽然说是商业大亨,但是和黑道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这样的私密事被爆出,曾生很有可能恼羞成怒杀人灭口。退一万步,曾生不杀人灭口,也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呆在他身边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又惊又怒地看了一眼何亭亭,忙向曾生解释,“我不是……我没有……她骗人的……” 何玄青缓声道,“我妹妹为什么要骗人?她骗人做什么?” 曾生看向想开口辩解的女星,幽幽道,“是啊,何小姐为什么要骗人呢?” “我……”女星刚想解释,门口脚步声又响,紧接着陈生走了进来,“何小姐,何二公子,劳你们久等了……” 陈生说完了,才看见曾生,忙又跟曾生打招呼。 曾生自觉丢了脸面,此刻不好再跟何亭亭纠缠,便冲陈生略一点头,又深深地看了何亭亭一眼,就要离开。 何亭亭忙叫住他,“等等,阿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曾生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一脸的深沉,“我像是看不住自己女人的人吗?” 何亭亭耸耸肩,“谁知道呢……不过我相信阿ay绝对不会,如果出了这样的事,是她被陷害了。” 曾生觉得和何亭亭讨论他和女人的二三事不好,便点点头,抬脚出去了。 女星看了何亭亭一眼,又惊又怕地跟着出去了。 何亭亭和何玄青收拾好心情,和陈生寒暄几句,就把墨镜星探介绍给陈生。 陈生看向墨镜星探,“我和你们公司的Joe认识,到时帮你打声招呼。至于说让何小姐跟你去拍戏,以何小姐的家世,那是不可能的了。” 他去过何家多次,见过何家的金丝楠木家具,用脚指头也猜到何家祖上曾经富贵过,绝对不会让何亭亭进入娱乐圈这样的名利场的。 墨镜星探自见了陈生对何亭亭和何玄青的态度,便知道没戏,当下爽快道,“那真的谢谢陈生了,这是我的名片。” 他给了名片之后,跟何亭亭和何玄青打过招呼,便起身出去了。 陈生让女店员自去工作,自己则把何亭亭和何玄青请去自己府上。 到了陈生府上,何亭亭将带来的兰草交给他,“这是我今年新培养出来的翠荷素,属于春兰,你好好培养,估计明年春天会开花。至于钱,你兑换后给我们一些港币吧,我们打算在这里玩几天。” “可以,我到时给你们一些现金带在身上。”陈生说完,沉吟半晌,又道,“正好我这些日子有空,可以陪你们到处走走,以尽地主之谊。” 何玄青听了忙推辞,推辞不过便道谢。 喝了口茶,何亭亭开始跟陈生打听九龙城寨的事,问他能不能带他们进九龙城寨。 陈生听了九龙城寨,脸色有些严肃,“这个地方啊……那个地方很乱,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跑进去了,你们不适合去那里。” “那里面都是坏人吗?”何亭亭好奇地问。 陈生摇摇头,“里面本来是个普通的寨子……或者说,那是贫民窟吧。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各种边缘人物都会去那里,难民、罪犯、牙医和妓|女……还有生活不下去的逃港者都去了那里……总之是罪恶的温床,你们最好不要去。” 他为了打消何亭亭的念头,又详细地将九龙城寨的种种黑暗传说都说了出来。 何亭亭一一听了,心中不由得想到谢临风和他大哥。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跑到九龙城寨去了。 谢临风初去香江的时候,不过11岁,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到了香江,应该很难生活下去吧?他会不会也走投无路,进了九龙城寨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78 她在报仇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玄青看向何亭亭,“那个地方危险,我们不要去。” 他这次陪同何亭亭前来香江,来之前被家里人赋予重任,让务必看好何亭亭的,这时便半点不敢松懈。 何亭亭自然不会为了个不确切的消息让自己身陷险境的,当下就点点头,“嗯,我不去。”说完了又看向陈生,“陈生,你有朋友在九龙城寨吗?如果有,请你让你朋友帮忙留意一下。” 陈生点点头,“我有个牙医朋友在里面,到时我帮你们问问。不过九龙城寨地方不大但是人很多,估计没那么快有消息,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何亭亭虽然不知道九龙城寨到底是怎样的,但是根据刚才陈生说的,也知道找人困难,便点点头,表示不急。 之后何亭亭和何玄青跟陈生在香江各个地方游览了几天,便去拜访方先生,拜访完毕方先生,兄妹俩又跟着方先生在香江游玩了数天。 香江是个繁华之地,繁华得超乎了何亭亭的想象。她以前想象不出鹏城变成了国际大都市是怎样的,现在看着香江,倒隐隐约约有了直观的联想。 到旅途快结束时,何亭亭和何玄青跟方先生去了古董街,才终于看到隐藏在繁华背后的贫穷和黑暗。 安稳地游完香江,关于王雅梅和谢临风的消息还没有,但是何亭亭却做了厚厚的一本笔记,全都是这些天在香江记录下来的。她这次带了任务,不仅关注香水和化妆品,其他各个方面也都花了心机仔细观察,力求借鉴。 可惜的是,由于时间有限,她还没有看完自己想要借鉴的东西,只能打算下次再来了。 何玄青在古董街收获了一本泛黄的书籍,一块古玉,看他脸色,显然对这收获是很满意的。 临离开香江,何亭亭和何玄青分别请了陈生和方生吃饭,之后又去采购了礼物,才一起回鹏城。 回到家没过几天,何亭亭就和家里人一起去何亭亭大堂姐家里吃喜酒。 大堂姐卯足了劲嫁个条件好的,这两年一直坚持着在幼儿园守株待兔,即使中间被她焦急的妈妈催了无数次,即使看着二堂姐越过她高高兴兴地出嫁,仍然咬牙坚守。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守到了个条件很不错的年轻男人。 今天,正是她的大喜日子。 何亭亭跟着家里大人来到大堂姐家,看到二堂姐、三堂姐及五堂姐几个跟张丹丹站在一旁低声说话,张丹丹满脸愤怒和难堪。 何亭亭愣了一下走过去,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三堂姐低低的奚落声,“行了,别再像过去那样训我们了,我们虽然是村里人,但是也不比城里人差多少。张丹丹你有空啊,就多照照镜子,想办法让自己像女人一点吧。” “你这个白眼狼,你狼心狗肺……”张丹丹愤怒地指责出声,可是目光却闪烁着难堪,显然被人说自己外貌不好,她十分难堪和难过。 五堂姐冷冷地说道,“别说什么白眼狼了,你每次来我们家是带了东西来,可是走的时候带走的东西价值也不低,早就抵消了。就连我们偶尔得了发箍和头花,你也要抢走,算起来是你欠了我们的,而不是对我们有什么恩惠。” 二堂姐看了一眼两个堂妹,劝解道,“行了,别说那么多了。”接着又看向张丹丹, “你也是,别老是以恩人自居了,也别想着像小时那样欺负人了。真正的千金小姐,像何亭亭那样的,我们见过,倒从来不会仗势欺人,你啊,学着点吧。” 张丹丹气得浑身发抖,咬着下唇,“她不过是家里有钱而已,不然——” “你得了吧,她家就是有钱,你能怎么办。再说了,她家即使没钱,论相貌,你也不及人家一个脚趾头!承认自己样样不如何亭亭会怎样,还老幻想什么!”三堂姐快言快语地奚落。 都是表姐妹,她们原本不会说这么过分的,可是这张丹丹每次来了都趾高气扬的,实在让人恼火。小时她们不懂,家里也确实穷,这才气短,现在呢,日子好了,大家也大了,都是出嫁的年龄了,哪里还愿意看张丹丹的趾高气扬? 十九岁的大姑娘了,还像小时那样欺负人,她们可不能忍了。 何亭亭停住了脚步,无端端的,扯上她干什么? 张丹丹对她本来就有心结,这会儿估计更是恨到心里去了。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张丹丹视线扫过她时,并无发怒,反而低下了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何亭亭有些诧异,但是也不放在心上,抬步走上前去,“你们怎么在外面,不去里面看新娘子吗?四堂姐呢?” “在化妆,说让我们出来别碍地方呢。”三堂姐笑着说,目光打量了何亭亭一圈,满心的羡慕,“好羡慕你啊,漂亮衣服轮流着穿,人还要长得那么好看,还去过香江。” 二堂姐相貌娟秀,嫁得不错,大堂姐长相比二堂姐更胜一筹,跟飞进凤凰窝一样,可见长得好也容易嫁得好。 而何亭亭的相貌,已经不是普通的长得好了,而是在人群中熠熠生辉的级别,她站在人群里,别人看到的永远是她。这样的相貌加上那样的家世,以后嫁怎样的人,让人完全不敢想。 五堂姐跟着点点头,满脸的羡慕和向往。 她们长相清秀,在普通人中就显得异常夺目,并频频收到情书了。美到像何亭亭这样的级别,估计更夸张吧? 何亭亭不想再听她们吹捧自己,就笑着说,“你们别说我了,说新娘子吧。新娘子这才是嫁得好呢。” 她其实很佩服大堂姐的,这样的年纪竟然有魄力定好目标,并不懈地坚守。 几个堂姐听了,吱吱喳喳地跟着讨论起来。 只有张丹丹,一直站在旁低着头,极少说话。 何亭亭难得见她这样一言不发,说话间便不时打量她几眼,见她目中似乎含着泪水,差点吓了一跳。 聊了一阵,何亭亭跟众人一起去看新娘子,并且偷偷送上一瓶香水。 大堂姐满脸喜气和娇羞,让一张清秀可人的脸蛋平添了几分美丽,显然是极满意这场婚事的。 何亭亭和众姐妹道了喜,很快又被大人们赶出去了。 出了大堂姐的房间,何亭亭想着李真真应该摘完菜了,便去找李真真。 哪知走没远,却听到四堂姐恶狠狠的声音,“对,就这样,打他们!捂住嘴了,不许让他们哭出声来。” 何亭亭脚步一顿,继而心中好奇,便抬脚走了过去。 拐到屋后,她看到两个年纪大些的男孩子正压着两个小男孩揍,旁边四堂姐叉着腰阴沉着脸站在旁指挥。 何亭亭一怔,见被打的两个小男孩因被捂住嘴,满脸涨紫,泪水鼻水弄花了一张脸,忙喝道,“干什么,赶紧放开——” 四堂姐几人冷不防听到何亭亭的声音,都吓了一跳,其中两个打人的小男孩马上松开了手。 他们一松手,被打的两个男孩子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抽噎,哭着哭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惊恐地看向四堂姐,同时用小手捂住了嘴,竭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何亭亭认出这两人是自己的堂弟,十二和十三,顿时心中发酸。这小哥俩向来哭功了得,现下却被吓得中途不敢哭,可想而知有多恐惧了。 她脸上带笑,放缓了声音,看向十二和十三,“十二,十三,到亭亭姐这里来,亭亭姐有从香江带回来的朱古力。” 两小听了,眼睛亮起希祈的光,忙飞快地跑到何亭亭身后躲了起来。 四堂姐阴沉地瞥了十二、十三一眼,什么也没说,低着头走了。 何亭亭回首拍了拍十二和十三的小脑袋,开口叫住四堂姐,“四堂姐,你先别走。” 四堂姐的脚步停住了,她慢慢回过头来,可是始终低着头,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何亭亭心中叹息,可话却不得不说,“你今年都满十八岁了,何必和小孩子计较?还叫别的小孩子一起欺负他们,这……太过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资格教训我。”四堂姐抬起一张阴沉的脸,出口的话充满怨恨。 何亭亭抿了抿唇,彻底说不出话来。 她其实知道,可是她只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当时偷听到四堂姐和何四伯的话,她不懂是什么意思,现在长大了,书也看得不少,却是明白了的。 四堂姐原先虽然胆小怕事,但还算活泼可爱,现在却变成这副阴沉的样子,显然也是明白了自己年幼时遭遇过什么的。她怨、她恨,可是她却不能将那样的事诉之于口,甚至不能找正主报仇,所以只能欺负正主的两个儿子。 何亭亭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你这样打十二和十三,家里大人知道了,肯定会找你问话的。你想到到时怎么说了吗?” 她不敢再说什么伤害四堂姐,所以只能这样点醒四堂姐。 大伯公那边有部分大人知道四堂姐的事的,一旦追究起来,或许就会提到这件事。 这对四堂姐来说,无疑是将已经化脓的伤疤再次揭开,加入点剧毒的东西进去。 四堂姐浑身一震,身体僵直了,半晌干涩着嗓子,用阴沉的语气说道,“我不会再打他们了,你别说出去。” “嗯,我不会说。”何亭亭点点头。 四堂姐飞快地走了,何亭亭看向打人那两个小男孩,“你们也不许说出去。” 两个小男孩点点头,飞快地跑了。 何亭亭安抚了十二和十三,让他们去找同龄的小朋友玩,自己便低落着心情找了个地方坐着。 当慢慢成长,知道了当年那件事对四堂姐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其实是有些难过的。 她难过的是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受到了侮|辱,无法再正常地长大,就像长到一半被弄伤了的花,即使春天来了,满院子的花都开了,它却再也无法盛放。 在那时候之前的事她不知道管不了,事后她无意中告诉家中大人,大人是出手管了的,何四伯匆匆结婚就是证据。可以说,她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过了四堂姐,是问心无愧的。 可即使问心无愧,还是免不了难过。 何亭亭正想着,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到是张丹丹,有些吃惊。 “我能不能跟你说会话啊?”张丹丹低低地问道,全无过去的盛气凌人。 何亭亭回忆了一下,觉得张丹丹对她,很久之前就不再盛气凌人了,当下站起身,“去哪里说?” 张丹丹转身,将何亭亭带到偏僻处,便低着头沉默着。 何亭亭忍不住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我对二表姐她们,真的很过分吗?”半晌,张丹丹开口。 何亭亭愣了一下,沉吟着是直说还是有教养地避重就轻,将话说得委婉一些。 “你直说就是。”张丹丹似乎知道何亭亭的为难,开口要求。 何亭亭见她一直低着头,猜她应该是想听到最直白的话的,当下就说,“确实有些过了,让人听了心里会不舒服。不过……我想你是说惯了,一时改不了吧。” 说到后面,觉得有讽刺人的意思,何亭亭觉得有点尴尬。 张丹丹飞快地抬头看了何亭亭一眼,“我知道了。”顿了顿,像是很艰难似的挤出话来,“我是不是长得不像个女孩子?” 何亭亭见她说着话,脸蛋下忽然有个白点闪了一下,猜测那或许是泪珠,一时有些默然。 张丹丹长得不像何碧云,没有何家人的秀气,反而像她爸爸,五大三粗的,的确不像女孩子。 可是这样的话是绝对不能直说的,没有女孩子不在意自己容颜的,即使有心理准备了,再听到人说自己难看,心里还是会很难过。 何亭亭不喜欢张丹丹,从小就不喜欢,可是都长大了,再直白地说张丹丹长得丑,她委实说不出口。 可是有时候沉默比语言更能说明问题,在何亭亭的沉默中,张丹丹抿着唇,抬起发红的眼睛看了何亭亭一眼,说了句“我知道了”后,转身就走。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79 一言为定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见张丹丹走远了,便回到大伯公家,找到李真真坐着一起说话。 没过多久,迎亲的人来了,何亭亭和李真真挤去看热闹,发现大堂姐夫高高瘦瘦的,看着就是个不爱多言的人,不过他的视线触及大堂姐时,却特别温柔,想来和大堂姐感情是很深的。 大伯母早就煮好了面,见大堂姐夫一行人来了,忙请人进去吃面,以示“给面子”的意思。 村里的人都知道大堂姐夫家境不错,当下纷纷来打听。 何亭亭作为一个喜欢听家长里短的小八婆,站在旁听着村妇们扒拉,大概知道了大堂姐夫的情况。 他是粤省人,但并非鹏城人,共两兄弟。如今兄弟俩在鹏城生活,父母都还在老家。 因为他大哥给一个级别比较高的首长开车,所以他也受到了照拂,做了个基层的干部,每个月收入不错。据说现在兄弟俩也偷偷买下了屋地,以后住房完全没有问题。 何亭亭总结下来,觉得这个大堂姐夫家境还真不错,便由衷地为大堂姐高兴。 大家热热闹闹的,直到大堂姐夫把大堂姐接走,大伯公家才瞬间冷清下来。 何亭亭收回目光,视线不经意从四堂姐面前扫过,见她目中满是怨恨,狠狠地盯着大堂姐和大堂姐夫离开的背影。 这时四堂姐妈妈笑着伸手扯了扯她,口中说着话,没想到手才搭上去,就被四堂姐狠狠地甩掉了。 何亭亭耳力了得,清楚地听到四堂姐厌恶的声音,“别碰我,要去坐席拿利是你自己去,贪钱贪不死你。” 此时四周还有人说话,所以四堂姐的话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何亭亭看着四堂姐的母亲笑容收起来,抬手对着四堂姐就是一巴掌,“敢这么跟我说话,要死了你……” 四堂姐捂住被拍了一掌的手臂,抬起头,用怨毒的目光看了她妈妈一眼,转身飞快地跑了。 四堂姐的妈妈气得又骂了几句,才忙不迭地进去坐席了。 何亭亭叹口气,也拉着李真真进去找位置坐了。 “你怎么了?不开心?”李真真问。 何亭亭摇摇头,四堂姐的事,她无法对任何人开口。 李真真见何亭亭不说话,自己便叹了口气,“我觉得你四堂姐越长大越不好相处了,你还记得前年吗,我们去找她玩,她一声不吭。拉了她出来,她也一直阴阴沉沉的。” 何亭亭点头,四堂姐就是从那时候起,性格突然变了的。估计她也是从那时候起,突然知道自己曾经遭遇过什么吧。 她曾经试图找她玩,希望把她带得开朗一些的,可惜一点效果也没有。四堂姐越来越不爱出门,基本上都是窝在家里。 李真真见何亭亭只是点头却并不说话,便又扯了几句别的,就准备吃饭了。 喝完喜酒之后两个星期,何学开始收拾东西到厦口上任。 何亭亭依依不舍,可是却也知道迟早要分别的,便让自己始终保持微笑。 何学拖了两年,已经很了不起了,再拖下去估计对他的前途很不好,她不希望自己阻碍了何学的前途。 临出发前一晚,何学把何亭亭叫到书房,说道,“放假了就去厦口看爸爸。” 何亭亭点点头,仍旧看着何学,等他的下文。 何学语重心长道,“要照顾好自己。” 何亭亭继续点头,目光仍然看着何学。 何学笑道,“爸爸就这一个要求,你好好记得。别的爸爸也不多说了,你这么大,应该知道的了。” 何亭亭听了,心中酸涩,伸手握住何学的手,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学知道女儿难过,便摸摸她的脑袋,“如果你报考去厦口大学,就不用为分离难过了。可惜你报考的是鹏城大学,我们一家只好分开了。” 从填志愿就可以看出女儿的心思,可是何学知道,这一点是劝不了的,所以他没有劝。 “爸爸……”何亭亭叫了一声,然后扑进何学怀里,哽咽起来。 她有种自己背叛了家里人的感觉,厦口大学和鹏城大学她都能考上,可是填志愿的时候,她还是填了鹏城大学。那时候,她其实已经知道何学会调任那里的,可是她仍然填了鹏城大学。 “你好好照顾自己,让自己每天高高兴兴、健健康康,爸爸妈妈就放心了。”何学拍着何亭亭的肩膀温和地说道。 何亭亭如果考上鹏城大学,到时会住在大学附近,那么家中就没人了,所以他这次调任,是带着何奶奶和林玲玲前去的。家里大人都不在,何学免不了担心女儿。 何亭亭不住地点头,“嗯,爸爸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次日何学出发,何亭亭几兄妹一起站在门口相送。 沈云飞和李真真也过来了,上前说了些祝福语。 何学见了沈云飞,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又下车把何亭亭和何玄连拉到一边叮嘱,“我们家呢,只要好好读书就行了,别的都不许关注,知不知道?” 从年初开始,沈云飞就满口自由平等博爱,恨不得马上飞到民主的灯塔国美国,去过上自由民主的生活。 沈云飞自己喜欢这样无可厚非,可是他最近经常来游说何玄连,希望何玄连和他一起去美国,何学忍不了。 “爸你放心好了,我们能关注什么啊……”何玄连笑着说道。 何学抿了抿唇,还是说了出来,“什么美国好啊,什么人|权啊,这些,全都不许关注。”现在的学生都处于骚动期,觉得迷茫,不知道何去何从,很容易就会被人煽动起来。 何亭亭认真地说道,“爸爸,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管,只埋头读书和赚钱。” 何学听了松了口气,口中却还是道,“一言为定。” 他本来也相信何亭亭不会胡闹的,可是看到沈云飞,深怕女儿听得多了会受到影响,还是多叮嘱了一句。 何亭亭点点头,“一言为定。” 何学又将目光看向何玄连,“老三,你也得跟爸爸保证,绝对不做什么。无论别人跟你说什么,怎么说,说得有多好,你都不许跟着做。你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好好照顾亭亭。” 看到何学一脸的认真,何玄连点点头,“我记住了。” 何学摸摸儿女的脑袋,感觉高度上的变化,罕见地心酸了。 儿子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女儿也已经亭亭玉立了。 一转眼,孩子就都大了啊…… 何学感慨着起身走向车子,走到车子跟前时,已经踌躇满志了。 虽然仍然十分担心,可是能说的都说了,现在担心也没有用,只好每周打电话回来问情况,再托朋友留意了。 何学和林玲玲、何奶奶去就任之后,家里就只剩下何亭亭兄妹四人。 四人去外婆家里住了一段日子,到八月中旬才回来。 一回来,就看到大表姐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口,“你们回来了啊?到时开学了,你们都去上学了,这大宅子里头就空着了吧?不如我以后住在里面,帮你们看家?”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大宅的价值,但是却听很多人满脸羡慕的提起过这个大宅,话里都是赞誉,仿佛能拥有这样的一个大宅子是很有面子的事。 她是没有本事拥有这样的大宅子了,但是却可以在里面住一住,威风几把的吧? 打着这样的主意,她来了。 何玄白微微一笑,“有劳惦记了,我们的工人还是住在外围的。” “哎,工人是外人,一点都不可靠啊。我听说过,你们以前有个工人,可是半夜偷偷打了你们的花的,听说损失惨重啊。”大表姐以为有戏,忙高兴地说道。 何亭亭看向她,“我每周也会回来的,如果没有课,我平时也会回来的。不劳大表姐挂心了。” 她一点都不想让大表姐这样的人住进自己家里,而且也托了王哲和二奶奶经常过来看看的,实在没必要引狼入室。 大表姐还待再说,何玄连已经不耐烦了,“行了,别想了,我们不会让你住进来的。” “你……”大表姐听了何玄连这不客气的话,脸瞬间气得红了。 何玄连没理会她,开了门让大家进屋。 何玄白看了大表姐一眼,“大表妹回去吧,三表妹去了羊城之后,舅公就少人服侍了,大表妹还是多陪陪舅公的好。” 这威胁的话一出,大表姐顿时怵了,等回过神来,何亭亭几人已经进去了。 何亭亭一边走路一边观察屋中的植物,口中说道,“我觉得大表姐不会死心的,没准明天又会来闹腾。或许会出什么阴招,大家要小心些。” 上次大表姐来过之后,就轮到三表姐,使的招数下三滥,而且异常恶毒。 何亭亭说得没错,第二天是大表姐的妈妈上门来了,各种诉说房子不够住,何家大宅空了论理要让给亲戚住的。 何玄连只有第一次开门,之后都懒得理会了,假装没有听到喊门声,紧闭着大门。 何家大宅又高又大,若是里面不开门,在外面喊人的人是没有办法的,所以大表姐一家铩羽而归。 剩下的半个月,何亭亭兄妹四人各忙各的事业,只是每天晚上聚聚,说说话。 有时沈云飞来找何玄连,就会说些国内不好,美国好的话,何亭亭每逢听了,都会跟他辩论,可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天,沈云飞上门来,又说起美国的事,脸上满是向往,“老三,我们毕业之后一起去美国怎么样?在那边打工,一个月工资抵我们这里半年的。而且人家那边人人平等,不像我们这里,想要出头很困难。” 何亭亭当时正摘了一捧鲜花帮何玄连插花,听了就道,“我们这里出头不难啊,哪里难了?尤其是在我们鹏城,要做点什么,分分钟成功。” “亭亭,你不懂!我们这里即使能出头,也有诸多限制,人家那边没有。那里人人平等,没有人能强迫另外一个人做事,即使是美国政府也不能,你不觉得这一点很好吗?那里自由、平等、博爱,不像我们这里这样黑暗。” 沈云飞说话的时候激动得指手画脚,一副恨不得马上就飞到美国的样子。 何亭亭翻翻白眼,“就目前来说,我并没有被人强迫做事,相反,我觉得这里能让我大展拳脚。美国我没有去过,但是我去过香江,我觉得也就那样,并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好。何况了,我们去了是客人,比不得在家里做主人。” 她口角向来弱势,所以说出的话力度并不大,完全无法撼动沈云飞的决心,反而让沈云飞觉得自己更有理了。 这天,何亭亭在实验室调试香水,由于状态大好,竟提前调试好了。 由于心情奇好,她收拾好东西之后便高兴地回去了,甚至打算到时间之后去厨房帮忙打打下手做午餐。 走到客厅时,忽然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她忙竖起耳朵,凝神听了起来。 “对,我也同意不要告诉亭亭——”这是何玄连的声音。 有秘密! 何亭亭听到这里,忙停住脚步,高度集中精神认真听起来。 这时何玄青说话了,“陈生和她有联系吗?如果有联系,即使我们不告诉亭亭,陈生也会告诉她的。” “亭亭和陈生私下没有联系的,可以瞒着。”这次响起的是何玄白的声音。 何亭亭屏住了呼吸,用手捂着跳得越来越急促的心脏——她三个哥哥有事要瞒着她,而且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么想着,她更加小心了,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被三个哥哥听到了。 正在这时,何玄连难过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啊……二哥,会不会那个陈生的消息不准确啊?香江那么大,我不相信他能短时间内打听到消息。” 何亭亭听到这里,马上捂住了嘴——她猜到他们要瞒她的是什么事了! 和陈生有关的,在香江的,肯定是她之前托陈生打听的事——也就是谢临风和王雅梅的消息。 从他们的语气中可以猜到,消息并不好。 这么想着,何亭亭心情焦灼,放开脚步飞快地跑向三个哥哥那里。 风声从耳边急促掠过,不远处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80 我在泼你水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客厅里,知道何亭亭跑来的何玄白已经不说话了,一脸若无其事地看向跑得脸蛋晕红的何亭亭,“亭亭,怎么跑得这么急?” 何亭亭停在三人跟前,看向何玄白,“大哥,我听到了,你们别瞒着我了。” “亭亭——”何玄连看向何亭亭,欲言又止,他一方面不想何亭亭知道,另一方面却又希望何亭亭能知道。 何亭亭没说话,仍然看向何玄白。 何玄白叹息一声,看向何玄青。 何玄青脸上浮上哀色,叹口气,“既然你听到了,那我就直说了吧。陈生打听到谢临风的消息了……我觉得这消息未必准确,所以打算有确切一点的消息再告诉你。” “二哥,那你快说是什么消息啊……”何亭亭心下一沉,嘴上还是催促。 何玄青低头,看到何亭亭双手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突起,便知道她大概猜到了,因此不再隐瞒,说道,“陈生问过他那个牙医朋友,那个牙医朋友正好知道谢临风的消息……说是去年死于黑帮械斗,就在九龙城寨……”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教过谢临风读书,因此和谢临风关系是很好的,初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他简直不敢相信。 何亭亭即使想过谢临风不好,可是断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不好,连人都不在了。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眼中蓄满了泪水,整个人如同受了雷击一样,“这、这应该是假的吧?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谢临风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呢,他是个打架不要命的…… 何亭亭想到这里,蓦地一愣,也许正因为他是个打架不要命的,所以才会死于械斗。 可是爸爸明明叮嘱过他不能那样打架,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啊…… 何玄连看到何亭亭这样子,也握着拳头说道,“我也不相信,谢临风是谁啊,像是那么容易就出事的人吗?” 何玄青看着不愿意相信的弟妹,轻声说道,“陈生那个牙医朋友说,那个谢临风有个哥哥,少了一根手指的……这些信息对得上。” 知道这么沉重的消息,他最初也是不信的,所以问得清清楚楚,清楚得不容逃避,这才不得不信。 何亭亭听得一颗心直沉落谷底,再无一丝侥幸。 她当初托陈生打听时,并没有提及谢临风的哥哥,更没有说过他哥哥少了一根手指。 现在陈生的朋友却能说出相关信息,那么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何亭亭觉得手脚发冷,哽咽着道,“谢临风是个骗子,当时明明说好一定会活着回来的。”说到最后,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何玄白叹口气,走到何亭亭身边,摸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何玄连听到何亭亭哭,心里也难受,便伏在桌子上默默出神。 谢临风是他小时的小伙伴,其实玩得很好的,他从来没有想过送他去香江之后就是永别。 兄妹四人心情都不好,何亭亭是女孩子,毫无忌惮地哭出声,何玄白三个是男孩子,所以只是难过和沉默。 临到中午,准备做饭了,何亭亭还没有收住眼泪,何玄白只得一劝再劝,然后带何玄青去厨房忙活。 何玄连坐在何亭亭身边,看向哭得眼睛都红了的妹妹,“亭亭,这事,我们暂时不要告诉蓉姨吧?她最近生病了,知道这样的消息恐怕会加重病情。” 何亭亭含着泪点头,再想到林蓉满怀希望等着两个儿子回来,可是永远都等不到了,心中更加悲伤。 这时外面有人喊门,何玄连安慰何亭亭一声,便起身出去开门。 过了没多久他回来了,见何亭亭仍旧泪汪汪的,便说话转移她注意力,“刚才来的是沈家富,他专门给我们带了两个菜来,都是你爱吃的。” 沈家富本来是要考大学的,可是由于出了沈家强偷何家兰草、气得沈六伯母吐血病危的事,他受到了影响,不仅没考上大学,就连大专也考不上。 高中毕业的文凭并不好用,在何家的工厂打工虽然能够养活一家人,但是达不到沈家富的追求,所以他毅然辞工,出来做了一年厨师。等手艺出师之后,他从何家借了钱在城里开了个小吃店,生意还不错。 收入高了,有钱给沈六伯母治病,而且还能让弟妹继续读书,沈家富很感激何家,一有空了,就会炒几个小菜送到何家。 何家不收重礼,但是像这种几个热腾腾的小炒,却还是收的,加上沈家富手艺好,何亭亭收得还挺欢。 何亭亭此时心情不好,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谢临风已经不在的消息让何亭亭很是难过了一段时间,快要开学时,林惜微和李如华找上门来,叫她和李真真到城里逛街,她也没什么心情。 此时何玄白已经回了北京,家里最大的是何玄青,他见何亭亭心情低落,便怂恿她出门散心。 何亭亭也觉得自己不该再这样下去了,便换了衣服,随便带了个包出门。 四个女孩子在城里逛了一圈,最后去何家的服装店买了几件衣服,又挑了香水及化妆品,收获满满。 累了的四人找了地方坐着吃饭,坐好之后林惜微见何亭亭始终心不在焉,便道,“何亭亭,你别这副面孔啊,我们可是给你贡献收入了呢,你笑一个啊。” “我不卖笑。”何亭亭说完,又托着腮神伤。 李如华看向这样的何亭亭,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说话。 林惜微看了李如华一眼,又看向何亭亭,“是不是如花告诉你,刘君酌不会读鹏城大学了?” 本来正在胡思乱想的何亭亭骤然回神,“什么?你再说一次……” 林惜微、李如华和李真真都看向了何亭亭,见她俏脸发白,心里都止不住地叹气。 李真真伸出手来拉住何亭亭的手,语带安慰,“亭亭……” 何亭亭没有说话,而是望着林惜微和李如华,似乎在等两人回答。 “我得到消息,刘君酌在京城读大学,没有报考鹏城大学。”林惜微迎着何亭亭的目光,心像被水泡着,有些凉、有些软,不由自主地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何亭亭的视线瞬间模糊了,她垂下眼睑,“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亭亭,你没事吧?”李真真握住何亭亭的手,小心翼翼地问。 何亭亭摇摇头,想说什么,可是脑海里一团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如华看着垂眸沉默的何亭亭,心里竟然生不起半点高兴之情——眼前的少女太过哀伤,哀伤得她看了心里也跟着难过,忘了为情敌的难过而欢颜。 何亭亭直愣愣地坐了一阵,思绪纷乱,根本就没个方向。 她用手指掐了掐自己,让自己感觉到疼痛,使心神凝聚,就竭力凝神去听四周的动静。 听听四周的声音,让自己有点事做,或许不会那么难受。 继失去了童年伙伴之后,她又将失去另一个人。 她忍不住想,自己生命中,是不是注定要充斥着分离。 上一辈子是家里人的逐一离去,这辈子是朋友的挨个离开,在时间的长河里,似乎每个人都在马不停蹄地往前走,走出她的生命里。 王雅梅、谢临风、刘君酌,一个接一个,大踏步离开。 在她凝神倾听时,四周传来了声音,何亭亭让自己大大脑认真听。 “我想买那款香水没有了……” “暑假我去了京城,爬了长城,逛了故宫,以后有时间我还想去一次。” “昨天我加了一天班,累死了。” “老天太不公平了,凭什么这样对我啊!我高中三年那么努力,凭什么考不上大学,凭什么啊!反而是何亭亭那个贱人,竟然考上了,真是天道不公,让个绣花枕头考上了,我不服!” 何亭亭泛泛地听着芸芸众生的话,听着每个人不自觉的发泄,当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她不由自主地锁定了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行了,人家何亭亭可不是绣花枕头,人家成绩好,还是个大诗人,你是比不上人家了。”一个娇俏的女声说道。 原先说“我不服”那个声音继续响起,“什么大诗人,肯定是她二哥帮忙写,她自己署了名发表的,臭不要脸!”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人家。”那个娇俏声音不解地说道,“当初人家入学时,你造谣说人家是乡下妹,家里穷。现在都毕业了,你还是看不惯人家。” 何亭亭听到这里,板着脸站了起来,往声音的方向大步走去。 李真真三个吃了一惊,忙都站起来问,“亭亭,你要去哪里?” 可惜何亭亭仿佛没有听到似的,脚步不停,直奔一个方向。 “她、她该不会受到打击,得了失心疯吧?”林惜微惊慌地看向李如华。 李真真顾不得说什么,飞快地追向何亭亭。 林惜微见了,和李如华相视一眼,将她们这次买的东西全都拿起来,慌忙地追了上去。 何亭亭一人直奔角落的位置,走近了看到付娅,便拿起桌上的热茶,对着付娅就泼过去,“原来是你,真是天有眼,让我听到了。” 高一时她听到很多关于她家境的流言蜚语,但是一直不知道是谁传的,最初怀疑的是林惜微,但是林惜微找了过来,她就排除了林惜微。然后,直到今天之前,她都不知道到底是谁传的。 没想到,今日意外之下,竟然让她知道了真相。 “啊……”付娅尖叫一声,“何亭亭你干什么?” 何亭亭板着俏脸又拿起另一杯水,对着付娅又泼了过去,“我在泼你水,你如果不明白,我可以再泼几次。” 她的心情奇差无比,此时正好找到了发泄口,自然不会手软。 “你敢——”付娅厉声吼道,可惜脸上及脑袋都是湿哒哒的,显得异常狼狈。 何亭亭不废话,看了看付娅和朋友的桌子,见已经没有杯子了,便看向别的桌子。 只是泼两杯水,一点都不痛快。以她现在的心情,估计得泼上几十年才会愉快。 可惜,并不是人人都像小王子那样有个小小的星球,可以时时移动椅子去看落日,一天看够四十三次,释放心中的悲伤。 “何亭亭你不要太过分了!”付娅见何亭亭目光四顾,一副要找水杯的样子,气得差点吐血。 李如华和林惜微此时已经走过来了,见状从手上拎的众多袋子里翻找,很快分别翻找出一样“武器”来递给何亭亭,“用这个打。” 何亭亭看过去,一个是芭比娃娃,一个是存钱罐,便伸手去接。 这时付娅那个朋友适时开口,“何亭亭,这事是付娅不对,可是你已经泼了她两杯水,不如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何亭亭闻言看向她,上下打量着。 她很好奇,付娅那样的人,怎么会交上这样明辨是非的朋友。 付娅那个朋友迎着何亭亭的目光,抿了抿唇道,“大庭广众之下,她丢了脸,你报了仇,不如就算了吧?” “算?谁跟她算了?”付娅红着脸,愤怒地叫道。 这时四周的人都看过来了,一个个指着她窃窃私语,让她丢尽了脸面,她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何亭亭也发现四周的人都看过来了,便举起手中的芭比娃娃,高声道,“高一那年,你暗中传流言中伤我,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是你。你说,你该不该打?” “你才该打……”付娅一边说着,一边抹着头脸的茶水,狼狈得很。 她是很想上前去和何亭亭打起来的,可是她这边只有两个人,而何亭亭那边有四个人,是她的四倍,如果打起来,肯定是她处于劣势。 何亭亭冷哼一声,没有心情再说话。 她刚才那样大声问,只不过是澄清事实,免得围观群众误会,以为她是什么凶神恶煞、徒有其表的坏人而已。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81 你疯了吧?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迁怒了付娅之后,何亭亭没有心情再逛街,便和李如华、林惜微分别,跟李真真一起骑车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方先生和何玄青在客厅里洽谈,两人脸上都是笑容,显然相谈甚欢。 方先生严格来说是何亭亭香水和化妆品方面的合作伙伴,所以何亭亭即使没有心情待客,还是打起精神收拾好自己,来到客厅一起招待方先生。 方先生看到何亭亭时,脸上的笑容更大,“何小姐这两年调试的香水越来越好了,每一款都张力十足,充满了故事感。今年夏季的香水已经卖出了大半,我现在来是打算再增加订单的。” 何亭亭听了,心情好了些,便道,“方先生把订单带来了吗?如果有订单,两天后我们就可以发货过去。” “我已经和王哲联系过了,他那边表示没有问题。我想着已经来到这里,就干脆到你们家来坐坐。”方先生笑着说道。 香江虽然比鹏城发达了许多倍,完全是国际大城市,可是那里寸金寸土,即使富有如他,也没有住得太宽敞。而何家这个大宅,简直就像个城堡,还带着后花园,住在这里真是无上的享受。 方先生很喜欢到何家大宅来,即使什么也不做,只是四周走走,也会心旷神怡。更不要说大宅四周还到处都是鲜花,俨然是花的海洋。 “这么说来方先生接下来应该是有空闲的,不如就在寒舍住下来吧。”何玄青笑着说,他和何亭亭去香江,方先生也招待过他们,两家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了。 方先生点点头,也没推辞,他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方先生毕竟是男人,所以接下来一直由何玄青和何玄连招待,何亭亭经常关在实验室调试香水。 这日,村里有去了香江的人回来,饭饱酒足之后由村里德高望重的人陪着在村里散步,正好遇上何亭亭一行人。 两伙人相见,先是打招呼,接着那从香江回来的沈五叔将提着的袋子递给何亭亭,满脸惊艳,“这是亭亭吧,转眼长这么大了,比小时还要好看。来,这是你沈五叔送给你的衣服,是最新流行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送礼的,何亭亭笑着接过袋子,道,“谢谢沈五叔了,沈五叔从香江过来,带这么多东西也辛苦,下次就不用带我的衣服了,我的衣服挺多的。” 村子里去了香江的回来,都会象征性地带一些旧衣服回来送给村里人的,这些旧衣服在香江已经是被淘汰了的,可是在鹏城乡村,却还算新潮,所以还算有市场。 可是作为一个自己家里开服装店,同时有经济实力购买大牌的何亭亭来说,这些衣服一点用处都没有,还得劳烦她想办法处理掉。 只是到底是别人一片好心送的,她即使不需要,一向也不会打脸的。 沈五叔送礼就是为了让人感激涕零的,此时听何亭亭说她衣服多,也并没有十分感激的样子,不由得说道, “那可不一样,你身上穿的虽然好,但是一看就是大陆的老旧款式,一点也不潮流,远不及我送你的,你听我的,穿我这个更好。” 何亭亭本来不想多说什么的,听了他嫌弃的话,不由得也不高兴了,“我这衣服也不错,也不是什么老旧款式,沈五叔你就别用老眼光看人啦。” 别还以为鹏城人还是十年前穷得叮当响,做梦也想偷渡去香江的旧人了。时间过去,一切都沧海桑田,鹏城也是内陆城市口中的有钱地方了。 “那是你不懂,你是大陆人,见的都是又土又旧的衣服,不懂香江的时尚和潮流,所以看不出区别。我老实说吧,你身上这衣服啊,实在不怎么样,你看这里……” 沈五叔一听何亭亭竟然反驳自己,马上巴拉巴拉地说开了,将何亭亭身上的衣服批得一无是处。 何亭亭、何玄连和何玄青都怒了,刚想开口,就听到方先生用一口纯正的香江话说, “你是沈五吧,你在香江住哪里?大磡村、观塘区、钻石山?你有自己的房子没有?木屋不好住吧?何小姐身上这裙子,是最近在香江很出名的和诗时装,能卖到英美去的,难道比不上你送的这些一二十买来穿过又淘汰不要的地摊货?” 沈五叔听了几个区名及听到“木屋”,再看方先生,见他一副香江中产以上的打扮,马上相信他就是香江人了,这心里首先就怵了,“这、这……我……” 他其实并没有恶意,只是成为香江人,在香江埋头工作,却只能住在偏僻的木屋区,受尽冷遇,希望回到故乡得到追捧、赞扬和羡慕,希望“荣归故里”而已。而何家并没有捧着他,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这才忍不住“据理力争”,希望得到何家人的追捧。 何玄连这时也毫不客气地开口,“行了,沈五叔,你成功去了香江,今日回来是荣归故里,这很好。但是因此踩别人就不好了。我妹妹除了穿自己家的和诗时装,还会穿各种大牌,而且也去过香江了,别一口一个大陆人不懂。” 何玄青等他说完,拍了他脑袋一把,“老三,好了,别这么说。沈五叔去了香江,一直忙于工作,哪里懂得这么多。他送衣服给亭亭也是一片好心,你少说两句。” 何亭亭听着两个哥哥的嘲讽没作声,即使她教养好,即使这个男人是长辈级的人物,她也不能接受这个男人对自己服装的品头论足。 沈五叔听不出何玄青夹枪带棒的讽刺,以为何玄青是给自己下台阶,忙道,“是啊,我一直做工,不大懂这个。” 何玄青冲他点点头,便和何亭亭一起继续往前走。 走出不远,方先生还在慨叹,“偷渡去了香江的人,估计想不到留在鹏城的也能发展得起来,还是习惯以旧眼光看人,真是可笑。” “这样的人不少,注定不会有什么成就。但是也有眼光长远的,这批人才是时代真正的弄潮儿。”何玄青颔首说道。 何亭亭听到这里,不由得想到杨友东和沈红颜。 上辈子这两个人回到大陆,都是成功的实业家,难不成也算是真正的弄潮儿? 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唇,即使他们成功,她将来也要拿个船桨,把他们打下船去,让他们做不成弄潮儿,反成落水狗,还永远无法上岸。 又走出不远,思绪一直飘飞的何亭亭听到有两个妇人在背地里说闲话,说的正是那个沈五叔。 “从香江回来的都是一个德行,一副眼睛朝天的样子,说是多有钱多有钱,可是从来不会从口袋里掏点出来分给兄弟。沈五和我家那个是亲兄弟,可是一根毛也没见拿出来,倒是好意思吃我家的喝我家的。” 何亭亭听得想笑,觉得这形容确切极了,便仔细听声音,听出说话人正是沈云飞的妈妈,不由得笑得更开。 另一个说话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就是啊,早些年拿这些旧衣服回来还好,现在谁还穿这些啊。别的村也就罢了,我们沈家村是鹏城有名的花木中心,难道还要穿旧衣服?不瞒你说,从去年开始,我收到这些旧衣服,都是给乡下的亲戚送去的。” 何亭亭听出,这是李真真大伯母的声音。 她还想再听,却被何玄青提醒方先生正在问她,忙回过神来。 见何亭亭似乎不明所以的样子,何玄青笑道,“方先生问你,怎么这两年调试的香水充满了张力和故事,不像过去流于单纯和天真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外是看书多体验得也多。”何亭亭一怔,然后轻声回答,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指。 十根手指不住地抽痛,痛得人有些无力。 其实真正的原因,不过是她懂得了喜欢一个人,然后又失去了而已。 对于这么个标准答案,方先生也没法多问了,何亭亭这么说,肯定就不打算谈的。 转眼到了开学前夕,何玄青去了京城准备上学,何玄连和何亭亭考的都是鹏城大学,所以由何玄连送何亭亭回校报道,并且打算一起去收拾鹏城大学附近的房子。 两人都住宿,但是也不排除有时忙生意而超过宵禁回校,所以把家里收拾出来随时入住是很有必要的。 经过这几年的努力,和诗品牌已经发展起来了,服装、女鞋、香水、化妆品都属于中高档,销量不及一些平民的品牌,但是也已经开始锋芒毕露了。 和诗品牌的发展,不仅因为货物本身质量好,还有管理者的功劳。 而说起管理者,就不得不提被何家交口称赞的王哲了,此君最初手段算一般,但是在长了见识之后,手段就变得十分高超,而且极有前瞻性,把和诗集团打理得风生水起。 为了留住王哲,何家特地在内部商量过之后,给王哲分红,让他来鹏城奋斗短短三年,就成了个腰缠万贯的大老板。 去报道当天,由何玄连开车,沿着已经全线开通的鹏城大道直奔鹏城大学。 此时是夏天,鹏城大道绿树葱郁,鲜花盛开,还伴有蝉鸣,已经初见大城市马路的繁华了。 何亭亭看着路中间的绿化带,感慨地说道,“这些绿化,有些是从我们的大花园里移植的呢。” 整个鹏城有点档次的人家都知道,何家有个大花园,里面有各种绿树及花卉。一些人家需要植物,都会找上何家,到如今,沈家村一带已经是闻名的花木中心了。 “看着不错,比起香江也没差多少了吧?”何玄连一踩油门,在宽阔的大马路上狂飙,笑着问道。 何亭亭看着车窗外的大马路,笑着点头,“单看这条路,比香江的还好。香江的路都比较窄,不像我们这里,这么多的车道。” 鹏城设计之初的八车道还是落实了,即使被京城和魔都的评论家笑话,还是坚决建成了八车道。 如今,道路宽敞,汽车并不算多,开车在这条路上狂飙,是很愉快的体验。何亭亭迫不及待地等待自己满十八岁,然后买一辆车自己开。 何玄连望着窗外的大公路,“云飞那小子跟我说,我们这里哪里哪里不好,我始终不信。看看这条马路,比香江还大,那其他地方,也肯定会越来越好,迟早跟上香江,跟上发达国家的。” “是啊,云飞哥有点魔症了。”何亭亭趴在车窗边,看着窗外说道。 何玄连刚想说话,放在驾驶座的大哥大响了,他一手开车一手拿起大哥大接电话。 何亭亭见何玄连拿起那块砖头似的大哥大接电话,便也不作声,跟着听起来。 “喂……二哥啊,嗯,我们现在去报道……”何玄连接了电话,不住地嗯嗯唔唔,很快就挂了电话。 何亭亭见他挂了电话,便问,“二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问问我们报道没有。让我陪着你去报道,帮你收拾好东西。”何玄连回答完,忍不住又道,“都说让你也买个大哥大,你偏不听。” 何亭亭忙摇头,“我才不要呢,那么大那么沉,跟抱着块砖头似的。” “大点沉点怎么了?别人还恨不得有块这样的砖头抱呢。”何玄连摇摇头,从后视镜看向何亭亭,见她长发飘飘,穿一条明黄色的连衣裙,是个极鲜嫩的窈窕淑女,有点想象不出她抱着黑沉的大哥大的感觉,便没有再劝。 车子沿着鹏城大道,驶过鹏城大学北门,然后左拐弯进入南海大道,来到鹏城大学的正门。 校门口没什么人,但是进了学校就能看到三三两两带着铺盖的新生了。 何亭亭和何玄连停好车下来,望着变化极大的鹏城大学,心中万分感叹。 鹏城大学可以说是整个鹏城的缩影,一天一个样,正在从无到有,一步一步走向发达,走向美好。 今天是新生报道的日子,校内都是新生。这些学生多数是从粤省各地考上来的,每张脸上都是青涩、激动和向往。他们背着大包小包走进这个位于特区关内的大学,将在这里,度过青春飞扬的四年大学时光。 何亭亭打量同届的新生,同届的新生也都将目光黏在她身上。 长发飘飘,一袭明黄色的连衣裙,玉颊生红晕,让人忍不住想到夏天、阳光和大海,并情不自禁深溺其中。 “我们先去办理入学手续。”何玄连背着自己的包,带何亭亭走向不远处的办公楼。 何亭亭点点头,跟着何玄连往前走,留下新生们满满的茫然若失及惊叹。 “好漂亮,她也是新生吗?” “我们跟着去,看看是不是和我们一届的……” “太美了!比《大众电影》里的女明星还要好看!” 往前走不远,就是崭新的日晷。 何亭亭和何玄连即将走到日晷时,日晷另一边急匆匆走来一个男生,拉着何玄连就问路,“同学你好,请问文山湖在哪里?” 何玄连目光向右一指,“在这个方向,你往正门口走,走到校道上,沿着校道走就能看到。” “同学,麻烦你说慢点,我没听清……”那男生说着,拉着何玄连走到一边。 何亭亭见了,便站在旁边等着。 她身后,跟来的男生们期期艾艾,想上来却又没有胆子上前来。 何亭亭走在外面被围观惯了,此时被人这样打量,并不觉得难为情,便淡定地站着。 这时日晷那边又走来一个异常高大的人影,那人穿着一身西装,一双腿异常的长。迈步时,大长腿只是走几步,就走到了她跟前。 何亭亭抬头,看到眼前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顿时愣住了。 “亭亭……”刘君酌低头看着比起自己算得上娇小的少女,满心欢喜。 何亭亭回过神来,捏紧了手指,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同学你好,麻烦让一让。” 刘君酌薄唇抿了抿,看向何亭亭身后的一群男生,语气冷硬道,“这里又不是你的地方,我爱站这里怎么了?” 何亭亭的回答是扭身,直接绕开了刘君酌,走向何玄连。 何玄连已经确定来跟自己问路的人是故意找麻烦的,因此言简意赅,“滚一边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迎向何亭亭,猛一抬头看到高了自己半头的刘君酌,愣了一下难以置信道,“刘君酌,是你!我说你疯了吧?大热的天穿一身西装还打领带,没病吧你!” 刘君酌梳了个郭富城头,特意穿上一身西装,打上领带,脚踏皮鞋来见何亭亭,没想到何亭亭不认他,何玄连将他一身行头批了个遍,顿时恼羞成怒,拿出砖头大的大哥大,“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叫我兄弟来打你一顿。” 何玄连看了一眼何亭亭,见何亭亭背对着刘君酌,面无表情,哪里不知道刘君酌为什么发怒,当下就笑,“你来啊,来打我啊……” 说完了,看向何亭亭,态度嚣张,“亭亭,咱们走。”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82 蠢死了的无赖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抬起沉重的步子,跟着何玄连走向办公楼。 身后,刘君酌的声音清晰可见,“你懂个屁,难怪追求许佳蓉那么久都没成功,大热天你喊我穿西装,还特么打领带,蠢哭了你……老子脑袋被驴踢了才信你的妙招……” 何亭亭即使心情郁郁,听了此言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何玄连也忍不住笑,口中开始批评,“他还好意思说别人蠢哭了,我说他蠢哭了才是,三十几度一身西装打领带,得多蠢啊……那样的装扮隆重是隆重了,可是也不看看场合……” 他说到最后声音弱了下去,渐不可闻。 刘君酌做出了这样的蠢事,或是只是为了在两年后相见,给自己妹妹一个好印象吧。 只可惜,郑重其事是郑重其事了,却只留下个蠢死了的印象。 何亭亭没有说话,缓缓收住笑容,挽着何玄连的手往前走。 刘君酌挂了电话,回头看向一群新生,“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她是我的,你们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说完飞快地跟上去了。 “我老大的话你们听到没有?”刚才找何玄连问路的人凶神恶煞地看向新生们,说完之后飞快地追了上去,“老大,还没结婚,谁都可以各凭手段吧?” “滚——” 一群新生面面相觑,满心不是滋味。 起初见这个异常高大的男生穿着西装,他们也不觉得如何,毕竟穿一套西装说明不了什么。可是在他拿出大哥大时,他们就觉得和他差距太大了——这年头有车有西装不算什么,有大哥大才是真的有钱人。毕竟车可以是公务车,西装要狠心买一件也还消费得起,可这大哥大,不是大老板都买不起! 刚才穿着黄裙子的少女看着家境优渥,这个有大哥大的男生看着和她家境相当,他们更登对一些。 这么想着,他们抬头看去,见明黄裙子的少女长发飘飘,身姿婀娜,在明亮得发白的日光中似乎要飘然远去一般,心中顿时涌起巨大的失落。 那样美丽的仙女啊,怎么可以放弃呢?没准伊人不在意身世,看重的是才华呢? 一大群千军万马中过独木桥成功了,考上鹏城大学的新生不约而同地抬步跟了上去。 何亭亭和何玄连找到新生报道的地方,开始填写完各种资料和交学费。 刘君酌也跟了来,他腰间的钥匙叮当作响,和报名老师腰间那一大串钥匙组成一种奇妙的乐章。 没有人觉得奇怪,这个年代所有有钱的大老板都是这么副行头的,丝毫不觉得把钥匙挂在西装裤的皮带扣上有什么不妥。 报名老师循声看向刘君酌,“这位同学,你是哪个学院的?” “经济学院。”刘君酌彬彬有礼地回答。 报名老师手指指向不远处,“你的学院在那边,你去那里报道。我们这里是文学院的。”他就说嘛,这么个大块头,看着就不像学中文的。 刘君酌没动,“我打算辅修中文系。所以想顺便报个名,在老师你这里上个号。” “辅修得大二才可以。”报名老师说道。 何亭亭在旁边听着,写字都有些不自然了,他竟然想跟自己一样学中文,也不知是为什么。 何玄连早听不下去了,看向刘君酌,“我说你学什么中文啊,别有居心吧?麻溜地去你的经济学院报到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什么别有居心,我……”刘君酌下意识地看向何亭亭,见她不理会自己,不由得气道,“我用得着别有居心吗?要不是成绩问题,我还不愿意报考这个学校呢……” 何亭亭站起身,“老师,我填好资料了。” 刘君酌停下话头,看看何亭亭,又看看不远处的经济学院,既舍不得走,又怕不赶紧去报名等会儿跟不上何亭亭,为难极了。 何玄连似乎故意要他为难似的,“亭亭,我们报完名了,先回家吧。晚上出去吃个饭再来。” 刘君酌马上找到话头,“我请你们吃饭啊,当年在你们家住了那么久,一顿饭怎么也要的。” “不用了,你们交了房租,不用另外请客了。”何玄连说着,示意何亭亭走人。 何亭亭一言不发,挽着何玄连就走。 两人走到图书馆前,没发现刘君酌追来,便径直走向教学楼,打算从教学楼中穿过,去往斋区。 “亭亭啊,我看刘君酌那小子……”何玄连走着走着,忍不住想跟何亭亭聊聊。 何亭亭正不想他提起刘君酌,闻言连忙打断何玄连的话,“三哥,我们直接回去收拾房子吧?” “我们还没吃午饭啊……”何玄连看了自己妹妹一眼,“不如在校园内逛逛,吃完饭再回去收拾?” 何亭亭只求不要提起刘君酌,闻言便没再多说。 两人在校园里闲逛,随意逛了一遍正在建设中的建筑,便往海边行去。 原先靠近海边的宿舍已经变了样了,有工人在热火朝天地填海,也许过不了多久,海岸线就会远离这个海滨大学。 何亭亭望着远处的海面,不由得想起那次和刘君酌一起来这里的情况。 那时她和刘君酌约好,大学一起报考这里,谁做不到就罚给对方看一辈子门的。 没想到,刘君酌他竟然想食言。 “走,我们到海边走走。”何玄连知道何亭亭心情不好,也知道她喜欢看海,便如此提议。 何亭亭点点头,和何玄连一起到海边,去看着淤泥和滩涂发呆。 两人坐了一阵,见时间差不多便回去吃饭,吃完饭就开车回了不远处的家。 车子刚驶到家,还没下车,何玄连就失声叫了起来,“这臭小子,可以啊,竟然来守株待兔了!” 何亭亭还没来得及做反映,心中就一阵喜悦了,她拉开车门下车,果然看到刘君酌坐在她家门口。 “你干嘛呢?”何玄连关上车门走了过去,“别告诉我你刘大公子没有房子。” 刘君酌一脑袋的汗,抱着一个大背包坐在门口,旁边放着一个大行李袋,他抬起头,“我家里不喜欢我来鹏城,所以没给我钱,我没地方住。” “少吹牛——”何玄连压根不信他,抬脚踹了他一脚,“赶紧给我起开,我要回家了。” 刘君酌抱着包死死顶着门,无赖道,“不行,你们不给我进去,我就不走。” 最终两人打了一架,刘君酌胜出,所以获准进去了。 何亭亭一言不发,进去之后洗了脸,擦去一身的汗,又换了衣服,便开始搞卫生。 何玄连拿出抹布、扫把和地拖,拉上刘君酌一起忙活。 房子并不脏,加上何玄连之前不时来住,因此并不需要太过收拾,三个人搞了一个多小时清洁,就把家里整理得干干净净了。 搞完卫生,大家坐在一起吃冰西瓜。 吃西瓜的时候,刘君酌多次想跟何亭亭搭话,可惜都收不到回应,急得他挠腮抓耳,可是又不敢造次。 吃完西瓜,何亭亭去洗了个澡,便回自己房间思索着做点不可或缺的实业。 和诗集团除了服装、女鞋是必需品,香水、护肤品以及化妆品暂时都不是必需品,她打算做点家家户户都要用到的东西。 现在很多大学生对自己的未来,对中国的未来充满迷茫,平静的表面下有一颗涌动的内心,很大程度上不知道将来何去何从,国家又会走向怎样的发展。 何亭亭虽然相信鹏城会继续向前发展,不受这种迷茫的影响,但是发展过程中会遭遇什么,她是不清楚的。所以比起并非必需品香水和化妆品,她希望拥有更稳定且是民众必须的商品。 何亭亭的目光看向房间里的空调,如果以后鹏城要发展,应该家家户户都需要这个的。只是空调价格昂贵,估计鹏城许多人都买不起。 所以,或许可以退一步,生产电风扇? 此外还有电饭煲、电冰箱、热水器、煤气灶这些生活用品,等物质条件上去了,每个家庭估计都会用。 只是和空调一样,这些东西太贵了,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卖不出多少。 至于私人能不能建厂生产这个,完全不在何亭亭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和陈生、方生都有生意上的来往,如果真要做这个,完全可以让他们出面,以他们的身份做法人代表搞生产。自从3公司作为第一家外商独资企业入驻国内,这个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不过何亭亭却决定,如果可以通过操作拿到生产许可证明,她还是希望不要以香江人的身份干这个。 当天下午,何亭亭初步草拟了个计划,然后困得忍不住上床休息了一会儿。 等她醒过来,已经闻到阵阵菜香了。 何亭亭呆呆地从床上坐起来,望着窗外的阳光出神。 这样的味道,是刘君酌的手艺。 他不过离开了两年,她却觉得仿佛过了大半辈子。 只是不知道,他还回来做什么。 “砰砰砰——” 正当何亭亭出神中,敲门声响了起来。 紧接着,何玄连的大嗓门也跟着响起来,“亭亭,准备吃饭了,快出来。” 何亭亭回神,“哎,我马上就出来。” 她从床上起来,梳好了头发,又打量了一遍自己,觉得一切都妥当,又怔怔地出了好一会儿神,才在何玄连的第二次催促声中走了出去。 桌子上已经摆了三个菜、一个汤以及三小碗汤,何玄连坐在桌边,喜滋滋的,“快来喝点枸杞叶蛋花汤解暑,喝完了再吃饭。” 何亭亭在桌子旁坐下来,却并不开吃。 “喝汤啊,刘君酌那小子在炒最后一个菜,马上就好了。”何玄连见何亭亭不喝汤,忙出声催促。 何亭亭看向何玄连,“三哥,等等厨师吧。” 何玄连没办法,只得放下汤,扬声对里面吼道,“刘君酌,还要多久啊?” “马上好——”刘君酌嗡嗡的声音在厨房响起,“你们先喝汤,不用等我。” 何玄连听了看向何亭亭,一脸“你看吧”的意味,端起汤就准备喝。 何亭亭端坐在凳子上,“三哥,你不会忘了爸爸平时是怎么教我们的吧?你不等客人就率先吃了,被二哥知道,恐怕得训你一顿。” 听何亭亭提起何玄青,何玄连马上放下碗筷,“行,我不吃,你别跟二哥说。” 何亭亭笑起来,“你不做,我自然不说。三哥,你就放心好了。” 正说着,厨房门打开,浑身湿漉漉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刘君酌端着一碟蒜蓉菜心走了出来,“开饭了开饭了……” “快去擦汗,别把汗弄菜里了……”何玄连一边说着,一边扔了条帕子给刘君酌。 刘君酌一边擦汗一边兴冲冲地看向何亭亭,“快尝尝,看我的手艺进步了没有。” 何亭亭移开目光,端起碗埋头喝汤。 仍旧是清新的枸杞叶汤,一如两年前夏天的味道。 喝着汤,仿佛眼前这个比两年前高大了许多的少年一直都在。 吃完了饭,大家收拾东西回校。 何玄连开车,何亭亭这次为了避开刘君酌,直接上了驾驶座。 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刘君酌对她选择的座位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灼热的视线盯着她。 开着车,何玄连叮嘱何亭亭,“如果要选修艺术与设计学院的课,得先选好你本专业的课,再根据空余时间选设计类的。” 鹏城大学选课十分自由,即使是本专业的必修课,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老师。课程后面虽然标明了一、二、三,看着对应一班二班三班,但是学生还是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别的班的课。 至于外院的必修课和选修课,如果老师没有特别说明,何亭亭同样可以选修。即使她想选修理科的必修课,一般情况下也是允许的。 这样自由的选课,国内恐怕只有鹏城这一家,别无分号。 刘君酌听到何亭亭打算辅修艺术与设计学院的课,愣了一下之后,开始冒着汗计算自己的空闲时间。 他是经济学院的,本专业课程繁忙,不知还有没有时间陪何亭亭去文学院、艺术与设计学院上课!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83 开屏的孔雀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回到学校,并没有马上上课,而是和这一届的新生一起进行了军训。 新生此时正风华正茂,踌躇满志,恨不得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参与祖国的改革开放,与祖国一起大踏步前进。可是面对国家的落后和保守,再看国外的发达,尤其是国外宣扬的自由和民主,却又深深地痛苦着,向往着。 鹏城大学作为改革前沿窗口的标志性大学,本身的风潮就是以国外的自由民主为主的,因此对如今暗潮涌动的自由民主更是推崇不已。 许多新生在入学之初,开口闭口,谈论的多数也是这个。即使在军训期间,也多数是说这个话题。 这天,大家训练休息期间,何亭亭同宿舍的三个女生拉着何亭亭坐下,其中罗子怡问,“何亭亭,你去过香江了,那里学习氛围怎么样?比我们开放很多吧?我们虽然是改革前沿的大学,但是却远没有国外的自由和民主。” “是啊,听说那里彰显个人的性格,尊重个人权利,十分民主,不像我们,什么都是集体主义……”方碧荷点头附和。 李梅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向何亭亭,等着她回答。 何亭亭迎着三人的目光,笑道,“我觉得没什么啊,不过那里的人比我们更积极开朗乐观倒是真的,人人都有一副奋斗的精神,似乎永远不知疲倦似的。而且那里的人心态很年轻,即使头发都白了的老人也是这样。” “真的吗?我也好想去香江啊,不过我最想去的是美国。那里高度发达,十分文明,还自由民主。”李梅子用手托着腮,目光显得十分向往。 “我也是我也是,我做梦都想过去……”罗子怡激动地说道,嘴里不住地说美国的好。 方碧荷也加入讨论,三人说得异常起劲。 何亭亭对这个话题不大敢兴趣,她更愿意思考自己的电风扇公司该怎么运作才拿到生产许可证明;又或者有空和何玄连一起到艺术与设计学院走走,考察里面真正有设计天分的学生,为和诗集团招兵买马;甚至,她还喜欢和何玄连去计算机学院,考察计算机方面的高手,打算给他们投资创业。 这是个百废待兴、正在腾飞的时代,她觉得应该在这片土地上尽可能地淘金,努力地壮大自己。像什么民主自由这些比较虚比较空的东西,她暂时并没有时间去思考——或者说,她如今拥有的民主和自由,已经够用了。 对于一个曾经躺过几十年的人来说,能够用手握住、用眼睛看见、用思想丈量的东西才是真实的,值得追逐的,自由民主固然可贵,可是何亭亭更愿意在果实累累之后去追求。 可惜的是,整个军训期间,和她一样想的人极少,所有人都在讨论着时下最热的话题——自由民主。 何亭亭极少谈论这些,可是为了和班上的人打好关系,通常还是和她们一起说说笑笑。 她表现这样明显,让很多人知道她对所谓的自由民主并不是很推崇,因此有一部分人暗地里会说她家境好,是个只注重物质不注重精神的世俗人,白白糟蹋了一副好相貌。 但是由于她长得好,性格也好,总是言笑晏晏的,相处起来很叫人舒服,所以不但没有人因此而疏远她,反而多数人喜欢围在她身边,跟她说话。 军训期间,何亭亭被刘君酌偷偷约了几次,可是她总不肯出去。 不过要和刘君酌完全不见面是不可能的,因为刘君酌经常像只求偶的孔雀似的在她面前频频开屏,或是一身军装身姿笔挺地走过,或是虎虎生威地打着拳走过,引得和何亭亭一个班的女生面红心跳。 到后来更夸张了,刘君酌竟然成了全团的标兵,经常在所有军训的新生面前表现,或是军姿示范,或是自由搏击,总之需要示范的,他都上了,不需要示范的,他也上了。 作为一个在北方人中也显得高大的人,刘君酌在南方这个城市,更是鹤立鸡群,异常的高大威猛。再加上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短短的十五天军训,就让他闻名全团,成为无数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何亭亭看着这样的刘君酌,心里先是自豪,接着便是酸涩,酸涩之余,便更不想跟他说话了。 李如华对此只是羡慕的看着,并没有打趣何亭亭,或者试图和刘君酌说些什么。 林惜微似乎看出了什么,但是两个都是朋友,她帮哪个都不好,因此作壁上观。 军训完毕,还没到中秋节,所以新生回到学校继续上课。 这天上古代汉语,课间休息时,刘君酌看着坐在身旁的何亭亭跟一个男生讨论“于”字作字头的用法,双手握成了拳头,恨不得将那个所谓的才子揍成猪头。 精通古代汉语怎么了,一副拽得二百五的样子,真让人看不顺眼。 他正愤怒时,忽然感觉身后有人用书捅了捅自己,便回过头去,凶神恶煞,“干嘛?” “刘、刘君酌……”拿着书的罗子怡本来晕红的脸蛋看到刘君酌一副喷火的样子,顿时变得惨白,她抿了抿唇,还是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你、你太高了,我、我完全看不到黑板,请问你、你能不能别、别坐得太笔直?” 例如把腰弯一弯,靠近她这里,让他看到他宽阔有力的背脊。 刘君酌一脸不爽,粗声道,“你看不到关我什么事?想不被人遮着就来早点,坐在前排。” 即使专业必修课,也是任由学生自行选择座位的,所以刘君酌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认为是罗子怡自己的原因。 “我、我……”罗子怡断没有想到刘君酌如此不给面子,饶是她性子开朗,此时也瞬间羞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忙趴在桌子上遮住眼中的泪水。 这时虽然还没有后世所说的绅士风度,但是一般来说,男生是让着女生的,即使文学院中男生比例严重偏低,差不多算是保护动物。 在这样的风潮中,刘君酌这种毫不给女生面子简直就是特立独行,恶劣到了极点。 何亭亭忍不住了,回过头来,“罗子怡,你别理他,我这就回后面坐着。” 趴着的罗子怡仍旧趴着,不过听到何亭亭的话时摇了摇头。 她和何亭亭同一个宿舍,军训一起玩就更熟悉了,此时真的没有针对何亭亭的意思。 何亭亭还是收拾东西站了起来,准备坐到后面去。 刘君酌见了,忙也收拾自己的东西,“走,最后一排没有人。” 何亭亭没理他,看向班上的才子朱彬,“谢谢了,我晚上去图书馆查查资料。” “我晚上陪你去吧,在典藏室,《康熙字典》比较难找。”朱彬说着,别有意味地看了盯着自己的刘君酌一眼。 莽夫而已,在军队里是出尽风头,可是怎么和自己比?至于有钱,那又如何,他还有才呢! 何亭亭点点头,也没推辞。 她除了要找字典查“于”字作字头的用法,还要和朱彬讨论一下看法,所以面对朱彬的邀请并没有多想。 刘君酌早气得脸色铁青了,不过他也知道何亭亭现在不待见自己,所以没有发难。 很快上课铃响了,讲台上的老教授重新开始讲课。 鹏城大学是京城大学和青华大学援建的,所以教古代汉语的教授,原先就是京城大学的教授,知识面广阔,能力突出,学生们都愿意听他讲课。 晚上何亭亭在典藏室没有等到班上的才子朱彬,反而等来了一脸神清气爽的刘君酌。 “咳咳,听说《康熙字典》在靠柱子的柜子里。”刘君酌说着,示意何亭亭跟他去找字典。 这个典藏室多数都是各种字典及罕见的典籍,所以即使根据编号找,也得费一番功夫。 何亭亭看向面有得色的刘君酌,猜他或许想了办法把朱彬留在宿舍了,犹豫片刻便跟了上去。 柱子旁的柜子里,果然放着《康熙字典》! 何亭亭搬了字典回来,又去找了好几本其他和古代汉语相关的字典,便坐下来开始慢慢查找并做笔记。 当晚何亭亭回到宿舍,被忧伤的罗子怡拉着问刘君酌,“他是不是喜欢你啊?只对你好,对别人都是恶声恶气的,粗暴得很。” 何亭亭冷不防她这样问,怔了一下,便沉默着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你不喜欢,把他让给我好不好?我喜欢他。我喜欢当兵的,他一身军装很好看,让人很有安全感。”罗子怡抿了抿唇,认真地问道。 何亭亭听了这话,心里无名火气,接着又想到李如华,便道,“他很不好相处,你最好别靠近他。” “我知道,今天见识过了。但是,我也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罗子怡摸了摸自己怦怦地跳得飞快的心脏,握着拳头说道。 在军训时,刘君酌的表现太具有迷惑性了,没有人知道他竟然是那么不好相处的。也因为他表现出来的那份优秀,她情不自禁地心动了。 李梅子这时幽幽开口,“骡子啊,我劝你别去搀和了。刘君酌明显喜欢亭亭的,你去了能有什么用啊?” 方碧荷跟着点头,“是啊,是啊!我也喜欢刘君酌啊,高大帅气,看体形和一身功夫像古代的将军,可是面对亭亭呢,我都想像西晋刘琨那样问一句‘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了。你自信你比得过亭亭?” 罗子怡听了这话,情不自禁地看向何亭亭,见她肤白胜雪,唇红齿白,心中自卑之心大盛,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梅子也忍不住看向何亭亭,见她皮肤白得跟牛奶似的,忍不住问,“亭亭啊,你怎么就晒不黑呢,我们军训这么多天,跟碳似的了。” 何亭亭笑道,“也许我天生丽质吧。你们和我用的是一样的护肤品和防晒霜,还是晒黑了,肯定就是皮肤底子的问题。” 罗子怡听了,随手拿起巴掌大的镜子照了照自己,见自己黑油油的,心里失落不已。 次日上古代文学,刘君酌恰好有课不能来旁听,何亭亭和同宿舍的同学进了教室,犹豫片刻,还是选了最后一排座位。 罗子怡见了,想了想也跟着坐到何亭亭左手边。 罗子怡坐下不久,朱彬也来了,专门坐到何亭亭右手边。 “你昨晚找到‘于’字作字头的几种用法了吗?资料书都能找到吧?”朱斌甫一坐下就开口问道。 何亭亭点点头,看向朱彬,见他脸上有伤,脸色不由得变了,“你脸上谁打的?……昨晚,昨晚为什么没来?” 嘴上这么问着,心里已经猜到是刘君酌做的了——在她面前,刘君酌跟只小花猫似的,在别人面前,他就是只大老虎,充满了掠夺性。 她是很少看到刘君酌对待外人的样子,以至于忘了他的本性,昨晚也就没有猜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朱彬微微颔首,“没什么,昨晚被人留在宿舍了……我不跟莽夫计较……”他说着认真看向何亭亭。 他不相信何亭亭这样的美少女会喜欢刘君酌那样的人——只靠拳头行事,是最差的武夫。 何亭亭清清嗓子,“君酌……咳咳,他不是莽夫,他跟我爸学过古董鉴赏,是我爸爸很满意的学生。古代汉语这类纯学术性的他不懂,但是在应用方面,他懂得挺多的。” 下意识地,她就忍不住帮刘君酌反驳,她不喜欢听到别人看低刘君酌。 竖起耳朵听的罗子怡听到这里,心中频惊。 原来昨晚刘君酌竟然为了何亭亭打了朱彬一顿……原来刘君酌和何亭亭早就认识了,还是何亭亭爸爸的弟子……原来刘君酌还懂得古董鉴赏! 听了何亭亭的话,朱彬心里波涛汹涌,止不住地难过,目光深深地注视着何亭亭,“原来这样啊,看来是我对他不了解了。懂得古董鉴赏,又能打,算得上是能文能武了。” 这么说着,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何亭亭白玉一样的脸蛋上,见她果然露出喜悦之色,便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心里苦涩更甚。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84 香水里的暗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听了朱彬的话,心里止不住地欢喜,可还是抑制着,只点头谦虚道,“还好吧。” 朱彬见她一副是刘君酌自己人的样子,心中苦涩,可是又舍不得放弃,转念又想到自己和何亭亭是同班同学,还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是很有机会取代刘君酌的,因此便将苦涩放到一边,着力跟何亭亭说起话来。 罗子怡竖起耳朵收集消息,间或插一两句话,表现得恰到好处。 等刘君酌上完课来文学院蹭课,就看到相谈甚欢的何亭亭和朱彬。他的脸瞬间黑了,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再逮着人揍一顿狠的。 这天放了学,何亭亭找到何玄连,将自己想生产电风扇的想法跟何玄连提了一下。 一直跟着她的刘君酌听了首先说道,“这个设想很好,我觉得可以做。至于技术人员,我也有认识的。即使技术不到家,也可以派人到香江学。政策方面就更没有问题了,我有熟人。” 何玄连听了,看看刘君酌,又看看何亭亭,心道这么说来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了,亭亭实在没有必要来找自己,直接找刘君酌办妥就行了。 何亭亭却说,“三哥,我们自己找人吧。” 刘君酌如今跟她一样,也才十七岁,哪里有什么人脉?还不是他家里的。 他妈妈不喜欢自己,她也不想贴上去用他家的人脉,所以不希望刘君酌帮忙。 何玄连刚想问为什么,就看到刘君酌对自己使眼色,便只好点头,“那好吧,我先找朋友问问。工厂地址在哪里你决定好了吗?是用我们家的地建厂,还是重新买地,又或者是租赁?” “我想租赁。”何亭亭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所以听到何玄连问,马上就回道。 在自己的地建厂,初步投入比较大,她对这生意不是很有信心,所以不打算投资太大。至于买地,投入就更大了,压根不用考虑——去年鹏城开始正式拍卖土地,一块面积8588平方米的地,最终成交价为525百万! 比起两年前她家和刘君酌、林蓉在锦绣中华附近偷偷买地的价格,如今这个525百万可谓天价了! 何玄连点点头,看了刘君酌一眼,表示回去找朋友问问。 商量好,三人便低头吃饭。 吃饭间,有人从旁经过,不小心撞了一下何亭亭装书的袋子,袋子里的东西顷刻间便掉了出来。 刘君酌马上反应过来,伸手去捡。 可是甫一低头看到掉在地上的东西,他的脸就黑了。 里面满满的,都是情书! 那些不要脸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敢写情书给何亭亭,真是好胆! 刘君酌怒火熊熊,一边快速将情书塞进袋子里,一边飞快地想转动脑子,打算将这批情书毁尸灭迹。 哪里知道他才将东西收进袋子里,就听何亭亭嗓音清脆道,“袋子给我——” 刘君酌忙捏紧了袋子,“这袋子有点重,我等会儿帮你拿。”他绝对不会将袋子还给她,绝对不! 何亭亭哪里不知道他的尿性,当下收回手,淡淡地道,“那你就拿着吧,反正我家里有很多。” 这对刘君酌来说,绝对是会心一击! 他高一离开的,高二到高三两年时间,何亭亭该能收到多少情书啊! 刘君酌低头看看手中的袋子,又抬头看看何亭亭,瞬间坚定了决心! 何亭亭是他老婆,只能是他的老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书,他一定会想到办法将之一一毁尸灭迹的! 何玄连不知道两人之间波涛汹涌,又问了何亭亭几个问题,便心中有数了。 之后几日,刘君酌着意讨好,可因为罗子怡时不时插话,没得到何亭亭一句好话。 时间忽忽而过,转眼就到了中秋。 中秋节在星期日,本身就是假日,学校便没有额外放假,所以整个中秋节只有两天假。 两天时间太短了,何亭亭和何玄连打电话跟何学商量了一通,便决定兄妹俩回何家大宅过,不去厦口了。 刘君酌发挥死缠烂打的本性,跟着到了何家大宅,并且直接入住他以前住过的房间。 当天晚上,下厨的就是租客刘君酌。 何亭亭心里乱得很,没有心情去调试香水,也没有心情写企划书,因此回了自己的卧室小楼发呆。 他又回来了,仍旧住在她对面,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似的。 可是无论怎样,那都只是仿佛,事实上,刘君酌离开了两年,在那个来了台风的雨夜离开的。 两年之中,没有片言只语。 何亭亭怔怔地坐了一会儿,起身打开橱窗,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接着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香水瓶子。 这是那个台风夜过后,她在高中的一株三角梅下找到的。 陪同这瓶香水,除了零落一地的残花,还有已经凝固了的血迹。 何亭亭抖着手,缓缓拧开香水瓶子。 轻轻地将一些香水喷洒在手臂内侧,何亭亭缓缓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最初的一段时间,香水味道慢慢逸散出来,何亭亭缓缓将脑袋凑过去,轻轻地呼吸着。 只是凑近,她就清晰感觉到,那是花香型的香水。 再近一些,香水味越发清晰了。 完美还原了苦橙叶的清凉苦涩,又有淡淡的花香,薰衣草、佛手柑、波斯树脂…… 何亭亭蓦地睁开眼睛,踉跄着站起来。 苦涩中带着甜蜜,这是暗恋的味道! 如同她日日夜夜的心情,午夜梦回时品尝过,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品尝过,在下着大雨的清晨品尝过,在骑车走过熟悉的道路时品尝过,在每一个有风吹来的时刻品尝过…… 何亭亭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接着疯了一样将手臂抬起来,凑过去贪婪地呼吸着那淡淡的香水味。 那样浅淡又浓烈的苦涩和甜蜜,像一双温柔的手臂,将她拥抱在其中! 的确是暗恋的味道。 何亭亭泪落如雨,扶着桌子重新坐下来,将香水瓶子紧紧地握在手中,无声的流泪。 原来,并不是她单相思,而是有个人,在两年前,不,在三年前,她不知道的时候,也偷偷地爱着她。 他努力了一天又一天,一次又一次地调香,只为了用香水中告诉她,他喜欢她。 她甚至可以想象,他在一次一次的调香中,曾经怎样地茫然若失过,又怎样地笑过。 何亭亭抱着自己,觉得所有的悲伤和难过在顷刻间都离自己远去了。 时钟的秒针滴滴答答地走着,仿佛走过了数不尽的时光。 对于刘君酌也喜欢自己这件事,何亭亭是从来不敢想的。 即使有时候回忆起他,回忆到他对自己千般好万般好,她忍不住开始幻想,最后还是在他有个青梅竹马这个冰冷的事实前清醒过来。更不要说,他还偷偷收别人的情书,还经常惹自己生气。 所以,在那场台风过后,她去到三角梅树下,捡起香水瓶子和鲜血,还有“何亭亭”三个字,心里只是沉沉的痛,并不敢相信他喜欢自己。 一切欲语还休,都被她尘封起来,不敢碰触,生怕戳破了什么。 可是到头来,他留下来的那瓶香水,早就企图告诉她,有个少年偷偷爱着她了。 只是,她从来不敢解封。 何亭亭在房中坐了很久,心慌意乱、面红耳赤地胡思乱想着,直到何玄连高声喊她吃饭才如梦初醒。 如梦初醒之后,何亭亭低头看了看身上,见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乱了,便起身走向对面衣帽间,挑衣服准备换一件。 她的衣服和鞋子越来越多了,一个大衣橱根本装不下,因此将她卧室小楼和后方的小楼连同了,专门将后头的小楼做成了宽敞的衣帽间。 何亭亭在衣帽间里挑好了衣服,快速换上,然后又重新整理了头发,在镜子前左看右看,见没有任何问题了,这才缓步走下楼。 饭桌上仍然是她爱吃的菜,刘君酌一身一脸的汗,邀功似的看着她。 何亭亭抿了抿唇,心里涌起巨大的羞涩,忙移开视线,缓步走到桌子前坐下。 忽然听到何玄连问,“亭亭,你怎么换衣服了?” 何亭亭大窘,轻声道,“我、我刚才不小心弄脏了衣服……所以、所以才换的。” 刘君酌打量着何亭亭,目光发亮,“亭亭怎么穿都好看。” 何亭亭的脸瞬间烧了起啦,她不敢看人,低头拿起碗筷,“吃饭了……” 刘君酌看着对面人比花娇的少女,觉得刚才在厨房里闷热的辛苦瞬间就有了回报。 吃完饭,何亭亭站起身来收拾碗筷,却被刘君酌阻止了。 只见他一踢何玄连的凳子,“快干活,别当自己是少爷。” 何玄连以为自己难得可以轻松一次,没想到还是被刘君酌抓了壮丁,只得站起来,“知道了知道了,催什么呢……亭亭你回客厅坐着,这里留给你三哥。” 何亭亭含羞看了刘君酌一眼,起身回了客厅。 当天晚上她神思不属,什么也没干,就连晚上睡觉,也是辗转反侧,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 不过,到底一夜好眠。 次日早上起来,何亭亭运动回来,冲了澡,换上新衣服,便郑重其事地将刘君酌调试的香水喷洒在了身上。 昨天的前调是苦涩伴随甜蜜的,她想知道中调和后调到底又是什么。 她从房中将自己要带的东西拿上,便出了卧室小楼。 刘君酌和何玄连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见何亭亭出来,便一起走向大门口,叫上从羊城回来的李真真和沈云飞,驱车直奔海边。 夏天的太阳异常猛烈,仿佛要把大地烤化,偶尔来了一阵风,带来的不是凉爽,而是滚滚热浪。 直到靠近海边,有潮湿的海风吹过来,这才凉快了一些。 而何亭亭身上的香水,已经挥发开来了。 无花果、尤加利、薄荷和紫罗兰,这是中调。 即使下雨,即使是热得没有一丝风,空气中仍旧飘着柔软而清新的花香,像雨后的绿意,带着青春的甜蜜,依依不舍中藏着香草和桃的甜蜜。 的确是暗恋的甜蜜。 何亭亭望着车窗外的烈日,明眸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到了海边,众人都嘻嘻哈哈笑着扑向湛蓝的大海,可是何亭亭始终不肯下去弄湿了身体。 她在等待香水的后调,即使无非是木香和动物香,可仍然像等待一份稀世奇珍似的,满怀期待地等待着。 结果没有让她失望,她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绕梁三日不绝的绵绵余香,等到了藏在余香中的不舍和茫然若失。 她读懂了刘君酌留在香水味里的暗示。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何亭亭换上保守的泳衣,带着满心的欢喜,冲进了湛蓝色的大海里。 海水凉凉的,在烈日下发着光,像调皮的孩童在晃悠,哗啦啦地冲上了沙滩,转眼又淘气的远去。 阳光、蓝天、白云、大海、沙滩、椰树,这是属于夏天的颜色,这是属于青春的颜色。 何亭亭放开了所有,在海浪中和自己的伙伴热烈而愉快地玩耍着。 海滩上的人越来越多,多数都是年轻学子,有少数是合家前来的,还有一个似乎是整个工厂都来了,三三五五聚在一起说笑玩闹。 众人各据了一片沙滩,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欢乐。 玩了大半天,手指几乎要起皮了,何亭亭这才上岸,回到车上换衣服。 她一路走来,吸引了无数目光,甚至有很多人不自觉地尾随了。 何亭亭习惯了被人围观,对此也不在意,等换好衣服下车,才发现车外等着几个青年,正目光湛湛地看着自己,一副要搭讪的样子。 她懒得理会,抬脚重新走向沙滩。 哪知才走两步,就被一个长相英俊的青年拦下了,“你好,我、我是自来水厂的主任,不知道能不能和你交个朋友?” 他十分自信,除了长得好看,还因为家世不错——能让他年纪轻轻就做了水厂的主任,可不是普通家庭。 何亭亭停下脚步,刚想说什么,就见长相英俊的青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粗鲁地拎到一边。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85 我只为你发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刘君酌—— 何亭亭刚想叫,就看到刘君酌身旁跟了个陌生的女孩子,当下抿唇,一言不发。 “滚远点,不许打她的主意。”刘君酌沉着俊脸警告附近几个青年。 那个陌生女孩子高兴得拍掌叫起来,“你真厉害,我好崇拜你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何亭亭整了整衣服,假装看向远方,却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刘君酌,看他怎么应付女孩子的搭讪。 只见刘君酌将黑沉的脸看向那个陌生的清秀女孩子,“你也给老子滚——” 在学校里的同学他尚且不给面子,何况是在海滩上随便搭讪的女人? 那个清秀女孩子脸一红,仍旧不依不饶,“我爸爸是厂长,你跟我好了,我让我爸介绍你进去……” 何亭亭很满意刘君酌的态度,此时便伸出双手捏住刘君酌俊脸的脸颊,“说,你又编了什么可怜的身世欺骗女孩子了?明明自己开了厂开了公司,是大老板了,还到处玩弄人。” 那个俊美青年和清秀女孩子都倒抽一口气,忍不住看向刘君酌。 这个凶神恶煞的少年,竟然是大老板? 他那么凶,到底会怎么对掐他脸的少女? 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那凶恶少年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笑出了一口大白牙,脸上狂喜,又带着谄媚,如同一条温顺的大型犬讨好主人,“我没有骗过谁,亭亭你一定要相信我。” 何亭亭松开手,俏脸忍不住笑起来,一脸的阳光灿烂,嗔道,“我才不信呢。” 说完,转身就向沙滩的另一边跑去。 刘君酌欢喜炸了,忙追上去,追出几步干脆变成蹦跳了,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有多痛快。 俊美青年和清秀女孩相视一眼,都撇撇嘴,原来是一对的,干嘛假装没有对象骗人啊,真是! 刘君酌跳着追向何亭亭,心里快乐,忍不住一边追一边叫何亭亭的名字,跟傻了似的。 何亭亭偶尔应几声,之后就羞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走到一片礁石上坐下,望着波涛汹涌的海边,并不敢看身边的刘君酌。 刘君酌坐在何亭亭身边,兴奋得不知手脚该怎么放,一叠声问,“亭亭,你要同我和好了是不是?你不生我的气了是不是?” 何亭亭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口中却说,“我哪里敢跟你生气啊,你刘君酌可是敢食言而肥的人,说不想考鹏城大学呢。” 这明显是要算旧账的意思,刘君酌忙道,“我做梦都想考过来,那次不过是说说而已……好吧,也有几分真心,因为我想食言,然后罚给你看一辈子的门。”那样,我就可以一辈子守着你了。 他没敢往下说,即使他的胆量让他在部队拆过炸弹,此刻也不敢直接将心事说出来告诉何亭亭。 何亭亭却不知怎么,忽然明白了他未说出口的话,脸瞬间烧了起来,声如蚊蚋,“你就那么喜欢给别人看门啊……” “我只想给你看门,看一辈子。”刘君酌耳尖,将何亭亭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忙脱口回答。 何亭亭的脸更红了,她羞涩地转过来,目光如水地看向刘君酌,“后来我去了三角梅树下,看到有血迹,你伤着哪里了?” 刘君酌俊目一亮,“你去了,那你看到我给你送你的香水了吗?” “你先回答我,伤着哪里了?”何亭亭侧着脸蛋,明眸看向刘君酌。 “伤的是头,现在一点事也没有了。”刘君酌说着,摸摸脑袋顶部。现在的确没事了,不过当时伤得还挺重的,他是昏迷着被找到的的。 只是这些事都过去了,没必要跟何亭亭再说,徒让她难过。 何亭亭听了,便坐直了身体,探身过去,“是哪里?你低一点,让我看看……” 她看到刘君酌脑袋顶部偏向左耳的方向有个约莫一厘米长的伤疤,伤疤上没有头发,但幸好伤疤不大,旁边的头发可以遮掩住。 这样大小的伤口流出来的血能隔了一天还留在原地,估计是伤得极深。 何亭亭想起自己八岁那年摔伤的事,猜测刘君酌当时必定伤得很重的,当下便心疼地用手轻轻摸了摸那个伤疤。 刘君酌感受着何亭亭的手指,怕她难过,说道,“早就好了,现在没事了,你别难过。” “你真是个傻瓜,当天来了台风怎么还在那里等?你就不会先回去,或者来找我吗?”何亭亭摸着那伤疤,心里一抽一抽的痛,嘴上却训道。 刘君酌很想伸手握住何亭亭的手,让她不要担心,但实际上他并不敢动,“我怕你来了见不到我。” 当时来了台风,雨下得也大,飞沙走石一样,他其实很怕何亭亭会来的。所以他不敢走,想着等到何亭亭了,就马上送她回去,即使会被他母亲当即带回京城。 何亭亭眼眶发热,视线模糊了,“你真傻……” 刘君酌觉得头上某处一痒,紧接着湿了,心中顿时像被重重一撞,忙抬起头。 她哭了,为他流泪了。 “亭亭,你别哭,我现在没事了。”刘君酌有些手足无措,双手想抚上何亭亭的手或者脸,可是却又不敢,急得团团转。 何亭亭羞得忙侧开脸,别扭道,“我才没有哭。” 刘君酌见她粉嫩的脸颊上带着泪痕,往上是翘成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和雾蒙蒙的眼波,顿时痴了,半晌反应不过来。 何亭亭见刘君酌半晌不说话,便擦了眼泪扭脸去看他,“你傻啦?怎么不说话?” 话一出,见刘君酌正用灼热的目光看着她,脸上怔怔的,可不是傻了了么? 她脸上发烧,忙又转开眼,满脸都是笑容,扭着手指,“刘君酌是个傻子,傻子……” 刘君酌堪堪回神,见她笑得眉眼弯弯,星眸闪动,嘴角梨涡深深,唇红齿白,不由得更痴了,轻轻地说道,“我只为你发傻。” 轰—— 何亭亭的脸再度烧了起来,忙用双手捂住脸,再不敢见人了。 两人正为彼此神思不属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何玄连喊回去吃午饭的声音。 何亭亭和刘君酌如梦初醒,都不好意思看对方,便低着头下了礁石,一起慢慢走回去。 走几步,刘君酌想起何亭亭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忙问,“亭亭,你看到我送给你的香水了吗?” 何亭亭扭着手指,没敢看刘君酌,低声道,“你难道闻不出么,我早上就喷你调试的那款香水……”她说着,羞得几乎说不下去了,却还是鼓起勇气,低低地补充道,“前调苦涩中带着甜蜜……” 虽然何亭亭的声音很小,但是已经足够让刘君酌听清楚了,他兴奋得浑身血脉贲张,毫毛倒竖,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你、那你……是……是什么……那个中调,你、你闻出来了吗?” 何亭亭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我闻出来了……你、你……我大概知道香调表,回去我也调试一瓶给你。” “啊……”刘君酌突然欢呼一声,傻了一样冲进大海里,口中还兀自大声喊,“我好高兴啊……哈哈哈……我好高兴……” 他疯了一样在海水里乱转,溅起一片雪白的浪花,接着又潜伏进水里,出来之后开始蛙泳、蝶泳…… 何亭亭看着在海水里发疯的刘君酌,一面觉得他傻,一面又忍不住高兴地笑起来。 刘君酌觉得自己有无限精力,他在海里折腾过之后,便大笑着看向站在沙滩上的何亭亭。 只见少女裙裾翻飞,在阳光下如同一株盛开的玫瑰,灿烂夺目。 他心中爱意翻腾,飞快地从海里跑上去,跑到少女跟前,低下头望进她点漆一般的眸子,“亭亭,我、我不要这一款香水……你、你能送一款新的香水给我吗?甜蜜的、欢欣的、激动的、会让人心跳加快的……” 他太过激动,将飞快地将心里的感受说了出来。 何亭亭却听懂了,她烧红着脸迈开脚步在沙滩上跑起来,回头嫣然一笑,“这得看你的表现了,你如果表现得好……” “我会好好表现的……”刘君酌欣喜若狂,迈着大长腿跟了上去。 沈云飞首先发现了两人的不妥,他见何亭亭和刘君酌视线接触时爱意无限,脸颊绯红,稍微一想,便好似如遭雷劈,觉得色彩明艳的山河顿时变成了一片灰色。 这两年他不住地努力,可是一点进展也没有,他也知道自己或许是永远配不上何亭亭的。可是即使有过这样的自我认知,他还是无法放弃,无法遗忘。 所以,当发现何亭亭和刘君酌互有爱意时,他难受得恨不得哭出来,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从开车到吃饭这段时间,刘君酌异常活跃,仿佛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何亭亭羞红着双颊,各种温柔娇憨,加上现场粉红的气氛,很快让何玄连和李真真也有所猜测,不住地打量两人。 吃完饭休息时,李真真拉着何亭亭进入她们的钟点房,开始严刑逼供。 何亭亭双颊晕红,“我们、我们只是和好了,没有、没有像你们想的那样……”说着羞得直跺脚,“哎呀,你们真的想太多啦!” 她觉得还没有将香水调试出来,就还不算什么,所以此时坚决不承认。 “别说我们想得多,实在是瞎子都看出来了。”李真真看着好友从灵魂发出的喜悦,摇摇头说道。这副样子还说没什么,骗谁呢。 何亭亭的脸更红了,垂下眼眸,“我不跟你们强词夺理。” 李真真见了,忍不住想再羞一羞她,便道,“你还好,只是脸红。刘君酌简直乐疯了,像疯子似的,只会傻笑了。我吃饭时看了他几次,发现他的视线一直黏在你身上,像狼一样,冒着绿光。” 何亭亭红着脸扑向了李真真,“李真真,你敢笑我……” “哈哈哈……”李真真被何亭亭扑倒在床上,放声笑了起来,“我哪里笑你了,我笑的是刘君酌而已。你呀,还没有怎么样,就一副刘君酌自己人的样子了,我真不想说你。” 何亭亭听得更羞,和李真真在床上打了起来。 下午五人继续到海滩上玩,和早上不同,这次一下车,刘君酌就以拍照为借口,欢脱地拉着何亭亭去过二人世界了。 李真真羡慕地看着一高一矮的背影,觉得无限般配和妥帖,便笑着点头,在心里暗暗祝福。 何玄连此时也回味过来了,他有心把妹妹和刘君酌那大灰狼隔开,可是却知道妹妹肯定不肯听他的——从刚才她脸上一直是笑容就知道,所以,他只能耸耸肩,假装不知道。 沈云飞像是受到了重击,垂下脑袋,连到海中玩也没了心思。 何玄连拍拍好朋友的肩膀,表示无言的安慰。 即使没有刘君酌,亭亭应该也不会喜欢上沈云飞的。沈云飞注定是单相思,永远不可能得偿所愿的。 何亭亭和刘君酌一起在沙滩上走,起先因为羞涩,两人都不敢说话,你偷偷看看我我偷偷看看你,再脸红一阵。到后来慢慢找回过去的感觉,这才畅谈起来。 只是到底不同了,即使做着过去一样的事,也是截然不同的心情了。每一件小事,两人如今做起来,都免不了脸红心跳。 最后两人坐在沙滩上,说着分别后的事。 说着说着,刘君酌委屈地问何亭亭,“这次见面,你为什么不理我啊?是因为我妈妈吗?” 只是两年不见,她就把他当作陌生人了。 何亭亭垂下眼睑,“她让我不许缠着你,说我家是从商的,你们家是从政的,我们两家不、不……不是同一层次。”她说不出口“般配”两个字,便用“不是同一层次”代替。 “你别理她,她以后都管不到我身上了。”刘君酌认真地说道,“何况,我也是从商的,我们是一样的。” 何亭亭听得心中稍安,又难过道,“她还说……还说你有个青梅竹马……”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86 这是谢临风的护身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刘君酌一听,心道这个问题务必得解释清楚,不然何亭亭又要不理他了,当下就道,“并不是青梅竹马,只是从小认识而已。我和你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说着,偷眼打量何亭亭的神色,见她只是脸蛋晕红并没有生气,顿时心花怒放,更加觉得她承认了和自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肯定也是和自己一般的心思。 何亭亭见刘君酌又看着自己发呆了,便红着脸抓了一把沙子撒到刘君酌脚上,“你继续说啊……” 刘君酌高兴地点点头,然后收敛了脸上的喜悦,道,“那个女的叫王建云,是我妈妈好朋友的女儿,我妈一直想让我跟她玩,可是我很讨厌她,从小就讨厌。要不是我妈|逼我,我才懒得理会她。” 何亭亭玉白的小手托着晕红的腮边,问,“你是本来就讨厌她,还是因为你妈妈|逼着你和她玩才讨厌啊?” 为了反抗而讨厌,却并不真的是讨厌的,这事她得问清楚才行。 “我本来就讨厌她,被我妈强迫和她玩之后,就更讨厌了。”刘君酌说着,目光望向远方,似乎陷入了回忆,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异常厌恶。 他看人由来讲究眼缘,即使小时候不明白什么叫眼缘,看人一瞬间却也还是决定了喜好。 王建云由来被人说长得好,小时更是玉雪可爱,可是他第一次见她,就觉得这人让他看着格外不顺眼,恨不得打一顿。 一般来说,他不会理会这样的人,更不会让这样的人进入自己的圈子——也就是说,他不会欺负这样的人,因为这样的人连进入他圈子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由于他母亲,王建云进入了他的圈子,还企图和他更亲密,这就让他在反感的基础上更加反感了,小时没少恐吓和揍人。 何亭亭听了,大眼睛睨向刘君酌,似乎是在评估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要不信,可以问张向京。”刘君酌见何亭亭的目光,忙道。 何亭亭侧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对刘君酌嫣然一笑,“我信君酌哥。” 刘君酌大为欢喜,“亭亭真有识人之才。” 何亭亭伸出手指去戳他,“脸皮厚,竟然自己夸自己。快说,长大以后,她还黏不黏你?高二高三的时候,你们是不是经常一起玩?” 问到最后,已是满满的醋意了。 刘君酌忙摇头,“这次回去,我妈是让我和她多相处,还将我弄到和她一个班,但是我懒得理会她,上课不说话,课后呢,就借口去部队里学搏击,极少时间在家。等高考了,我直接考来这里了。” 何亭亭心中酸意更甚,“看来这位建云小姐是你妈妈看好的儿媳妇呢,你真幸福啊,还没到十八岁,就有从小定好的娃娃亲了。我回头也问问我奶奶,看有没有我的娃娃亲。” “不许有——”刘君酌一把握住何亭亭的手,“即使有,我也会去揍死他。” 何亭亭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由得嘟起小嘴,不服气道,“凭什么啊,你有的我也要有。你收了别人的情书,我也要收别人的情书。你有青梅竹马,我也有得有青梅竹马。” “我不收别人的情书,你也不许收。我只有你这个青梅竹马,你也得只有我这个青梅竹马。”刘君酌握紧了何亭亭的手,灼热的目光直视她的眼眸,仿佛要得到承诺一般。 这话说得太直白了,何亭亭的脸蛋再度烧了起来,她心中无限欢喜,羞答答垂下脸蛋来,不敢再看刘君酌。 这一垂头,就看到自己的双手被刘君酌的大手握在掌中,烧热的脸更是热得要爆炸一般。 刘君酌顺着何亭亭的目光低下头,也看到了何亭亭一双白玉一般的纤手被自己的大掌握在掌中,心中激荡,道,“亭亭,你答应我好不好?” 何亭亭脸上发烧,声如蚊蚋,“我、我也没有说不答应啊……” 没有说不答应,那就是默认了,刘君酌欢喜得几乎要炸了,恨不得对天长啸,他握紧何亭亭的双手,不住地叫,“亭亭……亭亭……” 握着少女软绵滑腻的玉手,他觉得浑身都是力量,浑身充满了干劲,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困难的事能难倒他! 何亭亭心中也是欢喜无限,觉得这阳光、这大海、这蓝天是绝美的景致,比仙境还要美丽。 两人坐在海滩边,互相握着彼此的手,望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大海,感受着海风吹拂,觉得再没有比这更美的景致了。 从这一刻起,两人之间那层窗户纸捅破了,开始光明正大地虐狗。 这个时候还没有虐狗的说法,可是何玄连作为一只单身狗,还是感受到了深深地伤害。 例如晚上刘君酌在何亭亭对面的窗台上唱情歌,清晨送上一株带着晨露的玫瑰,早餐、午餐、晚餐时旁若无人秀恩爱……何玄连表示自己眼都要瞎了。 周日是中秋节,所以这天晚上以及第二天早上都不用上学,到第二天下午才正式上课。 中秋节晚上朗月高挂,何家大宅极有情调,可是何玄连只能可怜兮兮地拿着月饼坐在一旁望着眼前的男女粘粘糊糊,差点没洒下一把辛酸泪。 赏月完毕,又和家里人通过电话,就该休息了。 何玄连盯着何亭亭回她自己的房间,又盯着刘君酌回他的房间,这才捧着一颗受到了伤害的心回房,心里止不住地后悔没有答应去二奶奶或者舅公或者大伯公家里过年。 他刚回到房间,就听到窗外传来吉他声以及歌声,“让晚风轻轻吹送了落霞,我已习惯每个傍晚去想她……” 何玄连暴躁了,马上冲到阳台上,冲斜对面阳台上的刘君酌喊道,“刘君酌你这混蛋,赶紧给我闭嘴……” “在远方的她此刻可知道,这段情在我心始终记挂……”刘君酌唱完第二句,这才看向何玄连,“行了,你是体会不到我的心情的,一边待着去,别来捣乱。”说完了,再度弹起吉他,深情地唱起来。 本来就饱受伤害的何玄连再度中了一刀,握着阳台的手不住地发抖,什么叫他体会不到他的心情?刘君酌这混蛋,想和他妹妹在一起,还这么不给他面子,真是好胆! 何亭亭在月光中听得心旷神怡,听了刘君酌和何玄连的争执,便扭头看向何玄连,“三哥,要不你关上窗?” “……你们太过分了!”何玄连再度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他怀着愤怒的心情,开始大声唱《情已逝》。 寂静的夜里,瞬间就变得吵嚷起来。 何亭亭听得直笑,对对面阳台的刘君酌道,“我三哥生气了,君酌哥你去做点宵夜给三哥吃吧。” 刘君酌放下吉他,跑去厨房做了三份宵夜带到何玄连房间,又叫上何亭亭一起过来吃。 刘君酌和何玄连是男生,吃东西特别快,吃完了时,刘君酌拉着何玄连到外面去说悄悄话。 何亭亭在屋里竖起耳朵听着,想知道刘君酌到底会说什么,然而让她失望了,她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两人就回来了。 只是两人应该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吃完宵夜时刘君酌要唱歌,何玄连就没有再出来捣乱了。 因当晚睡得迟,次日早上何亭亭就起迟了。 她和刘君酌一起去跑步,跑到荷塘边时忽听刘君酌说道,“亭亭,国庆节我们一起去香江好不好?” 高一那年说好要一起去的,却因为他回了京城而失约,他现在想重拾旧约。 “你怎么知道我可以申请去的?”何亭亭好奇地问。 刘君酌笑起来,“山人自有妙计。你没有拒绝,那就是答应啦,到国庆节我们一起去,不许反悔。” “你这无赖——”何亭亭啐道,却也是默认了。 此时太阳初升,一缕晨光照进这个被鲜花包围的村子里,使得一切都生机勃勃和明艳起来。 何亭亭玉色的脸蛋嫩得掐出水来,在朝阳中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沾了胭脂,刘君酌看得神魂皆动,忍不住凑过去,轻轻亲了少女的脸颊一口。 他太过激动,根本尝不出太多的感觉,只觉得唇齿留香,整个人就要羽化而去。 何亭亭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脸颊飞红,愣了愣才知道害羞,“你、你、你……” 看到少女眼波盈盈地望着自己,刘君酌心都要化了,却又因为舍不得她而显得越发沉稳,只是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浑身发烧,终于忍不住撒腿跑了起来。 何亭亭见他跑了,终于有了反应,抬脚追了上去,“你别跑,不许跑……快停下来……” 朝阳初升的晨光中,少男少女的喊声和笑声,在花香中传出很远很远。 下午回校上课,何亭亭上基础写作,刘君酌本来是有课的,可是他舍不得和何亭亭分开,便逃了课去和何亭亭上基础写作。 因此两人到教室时,是成双成对出现的。 不过因为之前别的课也是一起来的,所以这次两人一起出现,并没有多少人觉得奇怪,只是该给的目光却也没有减少。 何亭亭径直走向最后一排坐下,示意刘君酌也赶紧坐下。 刘君酌看了看,让她坐在最右边靠门口那处,自己则坐在她的左边。 等朱彬来了,想坐在何亭亭旁边,却发现没了位置,除非他另外搬了椅子坐到门口。 刘君酌看到朱彬无奈地坐在自己身边,便得意洋洋地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觉得他这个样子蠢死了,可还是忍不住心中欢喜,便笑着睨了他一眼,重新低头看书。 朱彬在旁边看到两人这个样子,心下有了不好的猜测,但是却不动声色地挨到下课,然后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仍旧和过去一样跟何亭亭讨论问题。 罗子怡同样发现两人似乎已经成了一对,一举一动都是情意,即使眉眼相交,也是情意绵绵,就是瞎子也看得见。 之后,何亭亭就发现罗子怡不理自己了。 她想着让罗子怡先冷静冷静,便没有找罗子怡说话。 又过几日,便是国庆节。 何亭亭心情愉快地和刘君酌去了香江,并且是自由行,不另外找人带路,而是自己摸索着出门玩耍。 这天两人上街,逛了一个多小时,刘君酌排队买鱼蛋,让何亭亭在旁等着。 今天是周六,人很多,队伍有点长,而太阳直射着,又晒又热,刘君酌让何亭亭跟了一小段,便舍不得了,叫她到不远处房子的阴影下站着等。 何亭亭拗不过他,只得依依不舍地踱步过去。 她正踱着步,就听到前面传来娇滴滴的声音,“立哥,你也试试这鱼蛋啊,好好吃的。” “我不爱吃这些,你自己吃吧。”温柔的男声回答。 何亭亭此时和刘君酌在一起,看到哪对男女都心怀祝福,此时听了这两人的话,觉得两人应该是一对,便忍不住抬头去看。 从背影来看,这是一对俊男美女的搭配。男的很高,足有一米八,看背影也就比刘君酌矮一些,但在南方人当中已经算是很高的高个子了;女的呢,身材窈窕,应该有一米六多,秀发及肩,染成了黄色。 两人步子走得快,何亭亭只这么一打量,就发现两人已经走到前面的路边了,正伸手拉开一辆小车的车门坐进去。 何亭亭收回目光,心情很好。穿得好,又有小车,估计两人是家境很好的一对,理应能修成正果的。 她走到阴影处,车子已经驶了出去,并且很快融入车流中。 何亭亭站在阴影下,看天看地看世界,津津有味地打量着这个繁华的都市。 当她的视线扫过一处时,顿了顿,然后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泛黄的护身符,看起来有点熟悉。 何亭亭弯腰捡了起来,拿在手中仔细打量,越是打量越是心惊。 这是谢临风的护身符! 当年林蓉送的,她见过。因为护身符里面,装着她送的猴票,所以谢临风专门拿来给她看过。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87 替身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谢临风的护身符怎么会在这里?是刚才那两个人掉下来的吗? 何亭亭心中思绪万千,继而是无尽的惊喜。 也许,谢临风还活着? 她顾不得多想,忙握着护身符急匆匆地跑向刘君酌,将刘君酌从队伍中拉出来,“君酌哥,我们不吃鱼蛋了,我们去找临风哥吧?” “谢临风?他不是……”刘君酌惊讶地问。 何玄连早就和他说过谢临风的事了,也拜托了他在何亭亭提起时多开解。 何亭亭摊开手掌心,将那个发黄的护身符给刘君酌看,口中道,“我原本也以为,可是你看,这是他的护身符,我刚捡到的。你说,这是不是代表着,他还活着?” 刘君酌拿起那个护身符,认真打量了一遍,“可以肯定这就是谢临风的护身符吗?” “可以肯定,绝对是临风哥的,我当时见过的。”何亭亭肯定地点点头说道,“这里面装的是猴票,我送的。虽然现在看不到,但是我肯定就是这个。” 刘君酌听了点点头,“你是怎么捡到这个护身符的?详细跟我说说吧。” 何亭亭忙将刚才看到的一男一女说了出来,末了道,“这护身符就是在停车的位置捡到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两个人身上掉下来的。” 听到何亭亭说是一男一女,看着像一对,刘君酌心花怒放,“也许,那个男人就是谢临风也说不定。你看过他的正脸吗?声音呢?你听过他的说话声,能认出来吗?” 他虽然强势地要求何亭亭承认只有他一个青梅竹马,可是心中也清楚,谢临风和沈云飞都属于何亭亭的青梅竹马,当然,还有那个一早就去了香江的杨友东。 杨友东有谋害何亭亭的嫌疑,所以完全不足为惧;而沈云飞呢,他不在鹏城两年他也毫无作为,也是不足为惧。只有个谢临风,绝对是个大敌。 现在,听到疑似谢临风的有了个对象,刘君酌如何不高兴?他虽然自视甚高,觉得即使有谢临风和自己争抢也不用担心,但是这些觊觎何亭亭的人能减少一个,还是能让他省事不少的。 何亭亭听了,回忆起那个年轻男人说话的声音,半晌摇摇头,“我听着不像临风哥的声音,应该不是临风哥。临风哥和我们一年的,即使长大了,应该还有点少年的声音吧。” 像刘君酌,虽然长得异常高大,但是仔细看脸,仍旧看得出青涩感,至于声音,也是保留了一点少年音,不至于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再说了,谢临风小时遭逢的变故较多,绝对没有那么温柔的声音的。 刘君酌听了,也不失望,想了想说道,“现在我们得先确定,这个护身符是那辆车的主人掉的,还是早就在那里的。如果车主掉的,那么可以通过车主找谢临风。如果早就在那里的,那就更复杂了。” 何亭亭听了,急道,“即使是车主人掉的,我们现在也追不上了吧?” “是追不上,但是根据称呼‘立哥’,以及那个人的身高,慢慢找,总能找得到的。”刘君酌缓缓说道。 何亭亭一拍手,“对,可以根据这些特征找人。我认识有几个人,到时托他们帮忙找找。君酌哥,你有熟人在这里吗?” “有,我到时也让人帮忙。”刘君酌点头说道。 虽然觉得谢临风是何亭亭的青梅竹马,很有可能会和自己抢何亭亭,但是刘君酌觉得谢临风看着还挺顺眼的,帮忙找回来也好,到时要揍他再亲自上好了。 何亭亭听了,又想起一事,“如果护身符不是车主人的,而是早就掉在那里的,该怎么办?” “那样虽然找不到人,但是至少可以证明,谢临风还活着的。你看这护身符,虽然旧了,但是并不脏,说明是一直被人妥善保管着的。”刘君酌低头看着护身符,慢慢分析道。 何亭亭也低头看向护身符,见果然像刘君酌说的那样,便点点头高兴道,“有道理。还可以这样推测,这个护身符看着干净,极有可能是掉在那里不久的。所以主人是车主的几率,又大了许多。” “嗯,所以不用担心,我们慢慢找就是。”刘君酌认真地说道。心里则想,最好等他和何亭亭结婚了再找到谢临风。 两人没法马上去找谢临风,也不吃鱼蛋了,干脆继续去逛街。 街上不时有少男少女手挽着手或者揽着腰路过,看得刘君酌眼红不已,走出没多远,他借着过绿灯路口,握住了何亭亭的手,变成十指紧扣。 过了马路,他还是不放,仍紧紧地扣着何亭亭的手。 何亭亭脸上发烧,挣了挣没有挣脱,便热着脸由他挽着了。 何亭亭此时长到了168厘米,在南方女孩子中绝对是高个子了,但是走在刘君酌身边,却只到他下巴。此时两人这么走在一块,这身高差就有点大了。 可是许多路人见着两人,先是觉得这样的身高差显得少女异常的娇小可爱,等看到正脸了,一刹那是惊艳,继而又觉得两人万分般配,都是罕见的俊男美女,进娱乐圈绰绰有余。等到走近了再看,美貌又不算什么了,反而是少男少女之间的情意浓浓让人无限向往。 曾生陪着新的女伴逛街,就看到了和一个高大男人十指紧扣、满脸幸福和羞涩的何亭亭。 自从家财万贯,可以随意包养女明星之后,曾生就不会再有嫉妒这样的感情了。 可是此刻看着那个青春洋溢的美丽少女满脸幸福地被男人牵在手里,他嫉妒了。 嫉妒那个男人可以拥有她,嫉妒那个年轻男人和她都正处于人生最美好、最让人追忆的青春年华……曾生难得地失态了,手劲掐得身边的美女痛叫出声。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女伴,很年轻的一张脸,甚至带着青涩。 可是从来没有一刻让他如此清醒,无论他的女伴有多年轻,也不关他的事。他已经不复年轻,而是年华老去,是会看着年轻的少男少女追忆往事的年龄了。 当少男少女从他身边经过时,他忍不住出声叫住,“何小姐,真巧——” 何亭亭听到有人叫自己,便将视线看了过去,待看见曾生及他身旁已经换了的女伴,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微微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 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何亭亭可不认为这人是自己的朋友。 曾生何尝看不出何亭亭不打算和自己多说?他既然已经不甘心地开口,此时就更不可能让她就这样离开,当下道,“何小姐找到阿ay了吗?我那天听到有人提起过她。” 何亭亭停住了脚步,惊疑不定地看向曾生,评估着他是真知道还是骗人的。 她不觉得自己的运气能够好到第二次来香江,就能知道谢临风和王雅梅两个人的消息。 她正犹豫不定间,忽然发觉身旁的刘君酌迸发出一阵冷冽的怒意,忙收回目光,看向刘君酌,发现他正冷冷地看着曾生身旁的女伴。 何亭亭有些不解,便也看向曾生的新女伴。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确是个美女,而且有点面善,但是刘君酌干嘛要这样看人? 难道是因为,曾生的这个女伴正在看自己? 正当何亭亭疑惑的时候,曾生说话了,“何小姐如果想知道阿ay的下落,不如到咖啡馆坐下来慢慢聊?” 何亭亭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身旁的刘君酌。 刘君酌已经收回看曾生女伴的目光了,见何亭亭看自己,便点点头,接着抬头看向曾生,“麻烦这位先生带路了。” 曾生心中的嫉妒再度冒了出来,但是被他压下去了,他彬彬有礼地点点头,率先走在了前面。 他的女伴临走前,用不善的目光看了何亭亭一眼。 何亭亭俏脸一沉,已经决定等会儿说点什么让这个女人失宠了,她讨厌无端地敌视自己的人。 刘君酌目光如刀地瞥了那个女人一眼,握着何亭亭的手跟了上去。 四人在一个优雅的咖啡馆坐下,分别点了咖啡。 “你说你知道阿ay的消息,不如现在就说说?”何亭亭点了咖啡之后,马上开口问道。 曾生笑道,“别急,等咖啡上来了慢慢说也行。” 他明明看到刘君酌就坐在何亭亭身旁,却始终像没有看见一样,一句话也不和刘君酌说。 刘君酌没有理会曾生,他拿出纸巾,慢条斯理地帮何亭亭擦汗,“喝完咖啡,我们去看电影吧,电影院会凉快一些。” 何亭亭点点头,也拿了纸巾帮刘君酌擦汗,动作异常的自然。 曾生看得一阵心塞,已经不年轻的脸微微沉了下来。 他身旁的女星看到了,心下一抖,忙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这位曾生等闲不生气,但是生气的时候特别可怕,她并不敢撞到窗口上。 曾生沉着脸看对面的少男少女,见两人正含情脉脉地互相擦汗,连个眼神也没给他,压根不理会他是否生气,心塞得更甚,便开口,“何小姐,你身边这位是?” 何亭亭听了这话,脸颊马上飞红,“他、他……” “我是她男朋友,不久的将来,我会是她的丈夫。”刘君酌说得十分自然,看向何亭亭的目光却爱意十足。 曾生听了,刚想冷笑说何亭亭并不承认他,却看到何亭亭羞红着脸睨了刘君酌一眼,低低地道,“哎呀,你在外人面前说这些做什么啊……” 曾生顿时失语了,嫉妒地看着刘君酌,久久说不出话来。 刘君酌瞬间眉开眼笑,像是中了大奖似的。 何亭亭觉得刘君酌说得话题让她很不好意思,便看向曾生,转移了话题,“曾生,你该不会是不知道阿ay的下落吧?要是知道,何必等上了咖啡才能说?” “我的确听人提起过,不过当时没有仔细问而已。我现在请你喝咖啡,只是想让你留个联系方式,回头我打听到消息之后再联系你。”曾生语气温和地回道。 女星听了曾生这温和的话,不由得看了何亭亭一眼。 这个少女说得如此不客气,曾生不但不生气,竟然还这么温柔。难道,他对这个少女是真心的? 这么想着,她的心直往下沉。 不过,她的目光落在刘君酌身上,又重新欢欣鼓舞起来。 少女有深爱的恋人,必定不会和曾生如何的。 何亭亭并不想留联系方式给曾生,当下就道,“我并不是香江人,即使有联系方式你也联系不上我。你如你给你的联系方式我,我让人跟你联系?” 曾生没有回答何亭亭的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刘君酌,“香江是世界闻名的大都市,无论做什么都比大陆方便很多,这位先生难道不打算在香江置买房产吗?” 刘君酌淡淡地道,“这是我和亭亭的家事,不劳你费心了。” 何亭亭的脸再度红了起来,掐了刘君酌一把,没敢看人。 曾生不是滋味地笑笑,道,“何小姐当得起任何的珍爱,还望这位先生不要只有好听的情话。” “不劳你费心了。”刘君酌仍旧淡淡的,并没有做什么赌咒发誓的举动。 他这次来香江,本来就是打算在太平山购置房产的,现在还没办理,不过是没到约定时间而已。此时面对曾先生这样的外人,他并不想交浅言深。 他待何亭亭如何,不需要和外人说。 女星在旁听得又妒又恨,眼前的少女不过是个大陆妹,何德何能啊! 这时咖啡来了,女星见何亭亭看着咖啡眉头微皱的样子,以为她是第一次喝咖啡不习惯,便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何亭亭正好看到了这个白眼,顿时不高兴了,端起自己的咖啡,对着女星就泼了过去,“我讨厌有人这样对我翻白眼。” 她见了这女星就不高兴,却不知什么原因,便只当是因为这女星歧视大陆的人。 再想想王雅梅在这位曾生身边讨生活时,不知道被多少这样的香江女人翻过白眼,这不高兴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啊……”女星被淋了一脸热咖啡,顿时惊叫起来,继而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向曾生。 曾生眉头一皱,斥道,“行了,一点小事叫什么。”说完了,笑吟吟地看向何亭亭,“亭亭小姐,你这脾气可不怎么好。” “我脾气是不怎么好,所以管好你的女伴。”何亭亭淡淡地说道,“我不是阿ay,可不会仰人鼻息。” 曾生说得理所当然,“她们怎么配和你比?” 却不想这马屁拍在马脚上,惹来何亭亭冷淡且饱含厌恶的一瞥。 这时刘君酌懒洋洋地开口,“咖啡上来了,曾生你如果有消息就直说,没有消息也直说,别浪费别时间了。” 女星见三人顾自说着自己的,压根没将她放在眼内,顿时浑身发冷,僵着身体去厕所清理了。 进了厕所,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泪水无声地流下来,“我竟然是个大陆妹的替身,哈哈哈……”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88 见仇人连惊魂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女星清理了一下自己,让自己看上去一如往常,这才抬步走了出去。 她刚从洗手间拐出来,就被一个略带担忧的男人叫住了,“施诗,你怎么了?” 施诗抬眸看过去,露出甜美的笑容,“我没事啊。你是?” “我是你的影迷……你没事就好。你演技这么好,即使现在暂时出不了头,将来也一定会出头的。”那男人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就握紧拳头鼓励。 施诗愣了一下,笑道,“谢谢你。”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影迷,竟然如此关心自己。 男人见她似乎心情好了,便也笑起来,说道,“没什么了不起的,你这么棒,将来一定可以出头,红透港岛的。” “谢谢你的鼓励。”施诗声音有些哽咽,她怕失态了,匆忙点点头,率先离开。 何亭亭问不到想知道的消息,又见施诗出来了,便道,“那曾生有消息麻烦通知我的朋友陈生,我们还有事,先失陪了。” 曾生虽然不舍,可是却没有理由再留何亭亭,只得凝视着比花还娇嫩的少女,“期待我们下一次的见面。” 何亭亭微微颔首,不再多说什么,挽着刘君酌离开了。 曾生的目光一直跟着何亭亭,直到看不到。 施诗坐在曾生身旁,看着他一副失了魂的模样,心中闪过不甘。 曾生收回目光,就看到了施诗眼中的不甘,不由得哂笑,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以后有她在,你得给我小心些,姿态放低些。” 刚被一个男人鼓励过,此刻又被另一个男人打击,这样的落差实在让施诗受不了,所以她抬起带泪的眼眸看向曾生,“是因为我生得像她,可是又没有她漂亮吗?” 曾生薄唇微微抿起,“这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是,你只是商品,而她,是人,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公主。” 人就那样,说到底不过一副皮囊,只是分了好看和不好看。可是在这个商品的社会,人会被商品化,又或者仍旧是人,但是因本身的才华而备受男人青睐,进而增值。 施诗是前者,何亭亭是后者。 施诗的脸瞬间白了,她咬着下唇,竭力压下心中的不甘和羞愧。 她是个出卖身体的商品,因为不愿意吃苦,因为想做大明星,她选了这条捷径。 施诗垂下了眼睑,双手握得死死的,指甲掐进了手心。 可是我并没有办法啊,我并不想挨饿,我不想像那些普通女人那样一天到晚埋头在工作单位,拿着一份雷打不动的工资,连买个名牌手袋、买件化妆品也得斤斤计较。 我只是想过得好一点,所以将上天赋予我的天赋拿出来善加利用而已,我并没有错! 何亭亭和刘君酌出来之后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之后吃饭、逛街,直到很晚才回到下榻的酒店。 次日两人起床,吃完早餐准备去拜访陈生和方生,临出门前,刘君酌叮嘱何亭亭,“到时只说是找人,让他们不要泄露你的任何信息。” 他不敢肯定何亭亭看到的那对男女是好人还是坏人,所以不希望何亭亭的信息被泄漏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何亭亭点点头,“好。” 她肯定要时时来香江做市场调查的,能将身份保密是最好。 两人先是去见陈生和方生,一一拜托过之后,就去见刘君酌的人脉。 刘君酌认识的人多,且职业大多不同,令何亭亭很惊奇。 等拜访完毕,两人回到下榻的酒店收拾东西上太平山顶,路上何亭亭忍不住问,“君酌哥,你以前来过香江吗?怎么认识这么多人?” “来过,寒假和暑假都来过,前年和去年的圣诞节和元旦都在香江,可惜没有看到你。”刘君酌说着,右手拂过她的发丝,心中涌起一股失而复得的满足。 当时他和他母亲达成协议,有好一段时间内不能来鹏城见何亭亭,可是心中又实在太过思念,便曲线救国,希望在香江会遇上——毕竟他们曾经约好,要一起逛香江的街道的。 可是一次又一次,他终究是失望了。 何亭亭鼻子发酸,眼眶瞬间湿了,忙垂下了头,“对不起,我不知道。” 刘君酌伸手揽住何亭亭,“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以后都陪着我。今年的圣诞节和元旦,你陪我来这里,好不好?” 何亭亭不住地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回来。 山顶此时还没有建广场,但是往下眺望,已经看得到半山豪宅处处了,再看远处,更是能看到整个维多利亚港的迷人景致。 刘君酌带着何亭亭定了两个客房,又陪着何亭亭四处逛了逛,就过完了这一天。 第二日早上,何亭亭留在酒店内休息,刘君酌出去找人谈事情,说归期未定,让何亭亭饿了自己出去吃饭,不用等他。 何亭亭在酒店内待了一个多钟,觉得有些无聊,便给刘君酌留了张纸条,带上钱和相机,起身出了酒店,在山顶四处闲逛。 她看着指示牌,往山顶公园行去。 山顶公园对何亭亭来说,是十分新潮的,因此她拿着相机,拍了好多照片。 期间不时有男士上来搭讪,何亭亭一一婉拒,仍旧独身一人在公园内乱走。不过她也怕有危险,所以只走人多的大道,绝不走人迹罕至的小路。 逛得差不多了,何亭亭觉得有些饿,便离开公园去觅食。 正当她走出公园时,看到一个长相美丽的少女穿着水手服迎面走来。 何亭亭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那个水手服少女身上,一眨不眨。 这个世界上,她印象最深刻的除了家里人、刘君酌、李真真和谢临风外,就是沈红颜和杨友东了。 即使隔了三十多年的上一辈子,加上这辈子的九年,她还是一眼认出了眼前的少女是沈红颜! 直到手心有些发疼,何亭亭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松开死死握住相机的手,目光仍然注视着四处顾盼的沈红颜。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当年她回头的那一瞬,看到了这个人的少年模样伸出来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 随后,她摔落山崖,躺了三十多年。 当年她看不清到底是谁推的,但是沈红颜和杨友东都伸出了手的,是他们中的一个,或者是他们一起动的手。 何亭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浑身发抖。 无论如何,沈红颜都有罪。 何亭亭捏着照相机,缓缓抬步跟了上去。 身着水手服的沈红颜身材婀娜,是个美好的少女,一路上不时能引来人搭讪。 何亭亭远远地跟着,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什么,但是她觉得自己跟着,总能做点什么,从沈红颜身上收回点利息的。 沈红颜走到一处树荫下停了下来,她身边跟了一个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何亭亭没有跟过去,不过竖起耳朵听两人说话。 沈红颜的声音很快响起,“哥哥,需不需要帮助啊?” “妹妹仔,我们今天还挺有缘的啊……”中年男人的声音有些奇怪。 何亭亭皱了皱眉,难道沈红颜和这个中年男人是认识的?约了在这里见面?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要不要上去搞破坏呢? 她犹豫间,沈红颜和那个中年男人已经走向树林幽深处了。 何亭亭见了,咬了咬牙,就要跟上去。 她才走出几步,就被一个面容猥琐的男人拦住了,“妹妹仔,我好需要帮助啊,你帮帮我好不好?” 何亭亭厌恶地看了这人一眼,“不帮。” “你别看我长得不怎么样,但是我很大方的。你跟我去,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猥琐男人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在何亭亭身上打量着,呼吸也急促起来。 何亭亭隐约知道人事了,见了这人的模样,阵阵恶心,想也不想就拿起相机,对着猥琐男人就砸,“给我滚——” “啊……哎哟……”男人一米七顶天了,此时被一六八的何亭亭用相机砸,顿时痛呼出声,飞快地向后躲去,等躲到了安全距离,就指着何亭亭大骂,“切,装什么贞洁烈女,要真是贞洁烈女就不会来这里啦……****囡!” 何亭亭即使博览群书,也还不到明白“****囡”意思的地步,但是不用听懂,只从这个口吻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当下飞快冲上去,拿着相机又狠狠地砸了猥琐男人几下。 “叼你臭%&*%@#¥##%”猥琐男人被打得极痛,各种脏话便脱口而出,同时提起拳头就要还击。 “男人老九,竟然欺负小妹妹,揍他——”一直跟何亭亭搭讪而不得,不得已偷偷尾随的男人见何亭亭和男人起争执,马上冲了过来。 猥琐男人对上何亭亭还能有点作为,对上几个男人,瞬间就被打得抱头窜了。 几个男青年将人打跑之后,便满脸堆笑地跟何亭亭搭讪。 何亭亭并不想和他们的搭讪,但是念及他们到底帮了自己,便一一道谢。 这时有巡|警拿着警棍走了过来,“什么事什么事?干什么当街聚众打架?” 一个男青年马上挺身而出,“刚才有个咸|湿|佬想非礼这位小姐,我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巡|警听了,将目光看向何亭亭,马上就信了,“这里有很多不三不四的人,小姐你最好不要乱跑。走人多的大路,别走小路。” 这里有不少来找****囡的淫|贼,见了美女肯定走不动的。眼前这美女长得十分好看,难免会被缠上的。 何亭亭点点头,又道了谢,便打算回去了。 虽然想找沈红颜的麻烦,但是她可不想搭上自己。 几个男青年见何亭亭言笑晏晏,笑起来跟阳光普照似的,以为她很好亲近。哪知真正亲近起来,才发现这是个冷美人,自带距离感,压根不是他们可以接触得起的。 走出山顶公园,何亭亭回头看向几个男青年,“今天谢谢你们了,再见。” 几个男青年见何亭亭确实不打算和他们多聊,只得失望地笑笑,冲何亭亭挥手道别。 何亭亭沿着大路走回下榻的酒店,一边走一边寻思“****囡”到底是什么意思,走着走着,发现自己竟然走错了路。 她猛一抬头,看到前方有几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男人正迎面走来,他们的腰间胀鼓鼓的,似乎装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何亭亭暗暗吞了吞口水,根据她看电影的经验,这些人腰间装的应该是枪|支。 香江这个地方,果然很危险。 这么想着,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那几个男人看到何亭亭也愣了,见她抬步走来,都忍不住伸手摸向腰间。 很快,两方人马擦肩而过。 何亭亭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手心出了冷汗。 可是她不敢停,她怕停了就会被这些人当作对头开枪打死——根据她看的电影,黑|社会一般会随手干掉有可能偷窥到自己行踪的人的。 一步一步,何亭亭屏住了呼吸,觉得一辈子第一次产生如此漫长的感觉。 终于,和几个男人擦肩而过了。 何亭亭的一口气还没送下来,蓦地又提了起来。 一个男人淡淡地问,“靓女,有没有看见一个黄毛经过?” 何亭亭捏紧了相机,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沈红颜的脸,神使鬼差道,“看见了,在有凤凰花和紫荆花那片密林里。” 这话说出来之后,何亭亭的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手心湿成了一片。 身后一片沉默,没有人出声。 难道他们知道自己在撒谎? 何亭亭有一刹那的后悔,但是她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过头来看向那几个男人,抬起僵硬的手指指了一个方向,“就在那边。” 回头看着她的刀疤男人点点头,终于开口了,“谢谢。” “不客气。”何亭亭点点头,继续抬步往前走。 终于肯定那些人的脚步声已经远去,最终听不见了,何亭亭这才快速跑了起来,直往有人说话的方向跑去。 她跑到大路上,看到三三两两的人,这才送了一口气,瘫软在山道旁。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89 送给你的礼物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看着自己汗津津的手心,忍不住希望那些带着枪的人给沈红颜一个教训,打一顿或者给她一枪,如果能将她弄得生活不能自理就更好了。 但是何亭亭也知道,这样坑了沈红颜一把应该没多大作用,毕竟只是将人引过去,对沈红颜无法造成什么伤害。 真是可惜了,何亭亭暗暗叹了口气。 她长得好,此时俏脸发白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很有股楚楚可怜的味道,很快引来了许多人带着好意的询问。 何亭亭捋了捋自己被汗湿了的发丝,摇摇头,站起来笑道,“我没事,谢谢。” 她害怕那些带枪的人发现被她耍了之后会回来找她麻烦,所以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让那些希望可以搭讪的人大失所望,依依不舍地看着她远去。 其中有女伴的,就引来了女伴的醋意,“你看什么,这么想看怎么不跟着她一起走?不如把眼睛挖出来,跟着她走?一个大陆妹而已,生得是好看,但又有什么用?” 何亭亭说的虽然是粤语,和香江地方属于同一个语系,但是由于地域不同,总是有些差别的,很轻易就被人听出来她并非香江人。 “你怎么这么说大陆人?你爸爸酒楼里不是有很多大陆人吗?当时你爸爸知道他们是大陆人,还专门优先请他们回来干活呢。你这么说,不是和你爸爸对着干吗?”男青年不爽了,他一岁才被家里人带来香江,严格说起来也是大陆人。 他就不明白了,以前对大陆人很友好的香江人,现在为什么一口一个北姑一口一个大陆妹,包括他这个女朋友。 女伴哼了哼,“那是以前。而且因为我爷爷也是大陆的,我爸才对大陆人有好感。现在大陆人越来越多,抢我们的生意,占用我们的资源,我凭什么还对他们好啊。” 男青年听了更不高兴,“这么说来,你祖上也是大陆的,用得着这样歧视大陆吗?往上数,还不都是在大陆埋头耕田的?” 以前已经入籍香江的大陆人对新来的大陆人多好啊,有偷渡前来香江但是还没到达市区就被捕,不符合抵垒政策的人被车遣送大陆,那些新港人还来拦车,希望让那些被遣送回去的大陆人留下来呢。 “以前能和现在一样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是个合法的香江人,就是不喜欢南下的北姑,怎样?”女伴见男朋友反驳,顿时不高兴地跺起脚来。 男青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来了也没多久,对你来说就是个南下的北佬,配不上你,我们就此别过。”说完,快步离开。 何亭亭并不知道自己轻松就拆散了一对,她迈着长腿疾走,终于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在酒店一楼吃了午饭,她再没有出去玩的心情,便回了房间休息。 没过多久刘君酌回来了,虽然看起来神态自如,但是何亭亭还是觉得他有些不高兴,便端了杯茶过去,“怎么了?是不是不顺利?”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明天还得去一趟,估计我们得推迟一天回去了。”刘君酌拿过茶,喝了一口,便问何亭亭,“早上一直在酒店里吗?没出去玩?” 何亭亭在刘君酌身边坐下,“去山顶公园玩了一上午……”顿了顿,又道,“我碰见了我以前的仇人沈红颜。” “她在哪里?”刘君酌忙问,整个人的气息马上变得冷冽起来。 他从何玄连口中知道何亭亭八岁那年曾经从梧桐岭取道香江结果被推下山崖昏迷的事,对沈红颜和杨友东这两个名字十分深刻,一听马上就想起是什么人了。 何亭亭摇摇头,将自己所见一五一十告诉刘君酌,末了问,“君酌哥,****囡是什么意思?” 刘君酌青涩的俊脸瞬间黑了,整个人怒气勃发,但是迎向何亭亭好奇的目光,还是咬咬牙忍了,清清嗓子之后回道,“就是妓|女或者鸡的另一种说法,下次再有人这么问你,你拿鞋子砸他——不,是回来叫我。” 作为一个开夜总会的,他当然知道****囡是什么鬼意思。一想到自己视若珍宝的少女被人这么误认为,他就想杀人。 单看何亭亭的样子,就和那些出卖身体换取金钱或者物资的女人有哪里相同了?简直就是天渊之别,完全没有可比性,那些人到底瞎了什么眼才会产生那样的误会? 何亭亭的脸也黑了,回想起当时打了人,心气稍平,“我拿相机砸了那个人好几下,还有好多人来帮我打他。”说完了,想起沈红颜,心里一阵鄙夷和感慨。 没有想到,沈红颜心心念念香江,最终取道梧桐岭偷渡成功,来到心目中的天堂,却不得不出卖身体来获得钱财,真是讽刺啊! 刘君酌听了,摸摸下巴,“下次我买一个更重的相机,带着大镜头的。”何亭亭拿着相机拍照,还可以当作武器,真的很合适。 何亭亭点点头,又问,“为什么不直接叫‘妓|女’或者‘鸡’,反而要叫***啊?难道就是为了让人听不懂?” 见何亭亭对这方面感兴趣,刘君酌有些头疼,但是他也怕何亭亭什么也不懂会吃亏,只得解释, “是从日本传出来的,意思是*****最初指一些年轻女人——多数是学生妹为获得金钱而答应与男人约会。现在变成了学生妹接受成年男人包括金钱、服装、饰品和食物等物质享受的援助;成年男人接受学生妹的身体援助。” 何亭亭听得吃惊不已,“服装和食物也算吗?那值多少钱啊?她们为什么这么看不开,糟蹋自己啊?”尤其是沈红颜,她68年的,现在满二十岁了,难道还不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吗? “衣服当然算,你忘了大牌点的衣服的价格了吗?还有食物,如果去高档场所消费,食物也是很贵的。”刘君酌回道。 不说那些顶级的美食,就说卡拉OK房里的食物——他准备将他和何玄连共有的夜总会改成卡拉OK,从香江了解到的卡拉OK物价就足够惊人了:一个果盘八十港币,一罐啤酒三十八港币,一个普通的菜式也得七八十港币,这样的物价,对香江人来算也算天价了。 而无论什么朝代,无论哪里人,对享受都是充满向往的,尤其是年纪还小的虚荣学生妹。 何亭亭点点头,默然。 不过她显然并不认同为了金钱和物质享受而出卖身体这种行为,即使是她好朋友的王雅梅,她也怒其不争。 刘君酌见何亭亭不说话,以为她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便摸摸她的脑袋安慰,“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不用多想的。” 何亭亭点头,思绪飞到别的地方去了,“可惜我们的旅馆不是高档消费场所。” “我们走平价路线也好啊,以量取胜。”刘君酌笑着给何亭亭倒了一杯茶,温和地说道。 现在的旅馆已经开了很多分店了,东部各省的省会都有,这些地方人均消费虽然不高,但是消费的人不少,利润还是很可观的。 至于说高档消费,刘君酌自认为自己即将改建成的卡拉OK绝对算高档消费的,毕竟到时开张了,随便一个人消费就得超过一百元——现在京城普通职工一个月也才一百多,鹏城工厂的女工工资高些,也才三百多,这些人拿着一个月的工资到卡拉OK消费,估计也只能玩一个晚上。 何亭亭点点头,她每月收到的分红都很高,充分说明了“以量取胜”。 将赚钱的事放到一边,何亭亭的思绪重新回到沈红颜身上,问,“那个地方,是不是经常有那样的人出没的?” 沈红颜在那里,很快找到了男人,而她在那里稍作逗留,马上就被误认为是干那个的,估计去那里的多数年轻女孩子都是做这行的。 “极有可能。”刘君酌沉着脸说完,便向何亭亭打听具体是哪里。 何亭亭回忆了一下,将地方特征统统说了出来。 于是下午刘君酌在何亭亭午睡后出去一趟,很多到山顶公园找女学生互相帮助的男人就遭了殃,不仅被揍得脸青鼻肿,还被很多人知道他们是找女学生的流|氓,最为倒霉的是碰上熟人,然后被熟人传到自己老婆和女友口中。 何亭亭午睡起来,本想和刘君酌出去转转的,但是又怕被自己指错了路的人发现,便按捺住不出去。 刘君酌见她明明满心好奇要出去玩耍,但就是不肯出去,不由得问,“这是怎么了?不出去吗?” “想出去,但是怕被人寻仇。”何亭亭沮丧地说道,心里有些后悔当时为了坑沈红颜而指错了路。其实沈红颜做了****囡,就意味着没什么机会翻身了,她没必要再加一笔的。 不过,她当时并不清楚****囡是什么,当然是打算能坑一次就坑一次的。 思绪翻飞着,何亭亭忍不住想,上辈子沈红颜就靠做****囡发家的也说不定。 毕竟沈红颜年纪轻轻到达香江,并不能有什么资本积累。她后来回到鹏城,已经是功成名就的实业家了,到底有过怎样的过去,谁会关心? 刘君酌听得笑起来,“别怕,我在香江关系还挺强大的,没有人敢找你的麻烦的。” 何亭亭听了,皱着眉头,“可是那些人不是普通人,而是黑|社会。”说完了,将之前遇到几个带枪的人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刘君酌听完,伸手摸摸何亭亭的脑袋,仍旧带着笑意,“即使是黑|社会我们也不怕。而且,他们或许已经走了。” 他早上去和人谈买房子的事不顺利,就是因为另有买主也想要买下他看中的房子。而那个买主就是黑|社会,对主人多有威胁,让主人不得不跟他哭诉,请他退让一步。 据他所知,那伙黑|社会在他到达之前刚离开,而富人区不久后有些骚动,显然黑|社会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发生了什么事。再根据何亭亭说的推测,跟他抢房子的和何亭亭遇到的,估计是一伙人。 那些黑|社会并不是住在这里的,现在这个时间,估计已经离开了。 何亭亭眸光一亮,“你怎么知道?” “你君酌哥有什么不知道的?”刘君酌得意地说道。 何亭亭伸出小手指去戳他的脸,“刘同学,不可以骄傲自满哟。”说完了又跟刘君酌求证,保证不会有事,便兴冲冲地道,“那我们一起出去吧,从山顶看维多利亚港景色很美,傍晚夕阳下山肯定更美,我们一起看夕阳下的维港。” “走——”刘君酌笑着握住何亭亭的手指,挽着她的手一起出去了。 傍晚时,夕阳下山,在山上眺望维多利亚港果然是绝美的胜景。 夕阳把所有的景色和人都渲染成了金黄色,有种极致温暖的感觉,刘君酌紧紧握着何亭亭的手,低头看向她,“今年是88年,我们十七岁,五十年后,我们再一起来这里看夕阳。” 即使为了这个愿望,他也要将房子买到手,等到将来老了,再和何亭亭一起在自己的房子里眺望夕阳下的维多利亚港。 何亭亭心跳快了起来,她回握住刘君酌的手,明眸回视刘君酌灼热的眼神,轻轻地点了点头。 刘君酌见何亭亭点头,心跳骤然加快,他情难自控,一把将何亭亭抱在怀里,“亭亭,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绝对不会再放开她,绝对不会。 那个灼热的夏季,他在海边的篮球场第一次看到她,就有了不可名状的情思。当时不懂,只是觉得少女很合他的眼缘,让他看了就想和她做朋友,经常和她在一起。 现在终于懂了,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就心动了。 一见钟情。 两人看完夕阳,又一起去吃了个西餐,便回到酒店休息。 次日早上,刘君酌照样一个人出去了,临出去前叮嘱何亭亭不要乱跑,最多在酒店附近逛逛。 何亭亭答应了,也叮嘱刘君酌,“如果事情不顺利也不要急,慢慢来,总有办法的。” “嗯,我知道。”刘君酌点点头,见少女信任地看着自己,心中激荡,忍不住又道,“等我办成了这件事,我就告诉你到底是什么事。” 他喜欢给她惊喜,如同当年偷偷调试“暗恋”的香水,不肯事先告诉她。 何亭亭点点头,笑着说道,“好,我希望你回来就能告诉我。”她知道刘君酌瞒得这样紧,肯定是和自己有关的惊喜,所以虽然想知道,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到了上午十一点多,刘君酌回来了,脸上带着喜意。 何亭亭迎上去,“看你一脸喜色,肯定是办妥了的,对不对?” “我的亭亭果然聪明!”刘君酌笑着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何亭亭,“送给你的礼物。” 何亭亭好奇极了,拿出文件仔细看了看,脸上的讶异越来越明显,“是房子?你要送我房子?不行,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 这房子带上前后花园,足有八千多平,比足球场还要大!如今香江的房子价格极高,她怎么能收这么一大栋房子? 刘君酌伸手握住何亭亭的手,“为什么不能要?难道你以后要和我分开,不嫁给我吗?” 何亭亭的脸瞬间红了,“不是……你忘了吗,我爸爸说过,不许你送太过贵重的礼物给我的。” “那是以前。”刘君酌拿起那些文件,“现在我把你当作我未来的妻子,我看到好东西就想送给你……我们将来注定会在一起的,你现在收了和将来收了,有什么不一样?你想想,何婶不也管着何叔的所有东西吗?” “总之不行,我们毕竟、毕竟……”何亭亭脸蛋红成了一片,还是坚持把话说了出来,“我们毕竟还没有结婚。” 即使她打定主意将来要和他在一起,但是那是将来啊,现在她和他到底还没有在一起啊,怎么能收房子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刘君酌抱住何亭亭,“可是我已经写上你的名字了,你如果不要,该怎么办?不如这样,反正我们很少住在这里,这个文件由你放着,等我们结婚了再当作是你的。” 何亭亭有个四季仙居,是存放物品的好地方,闻言羞赧地点点头,心里涌上无限的甜蜜。 她忘了,即使她不来住,即使房子明面上是刘君酌的,在法律上,已经是她的了。 两人下午坐车回了鹏城,次日再一起回校。 虽然还没有调试出刘君酌想要的香水,但是何亭亭并不排斥经常和刘君酌在一起。 因此校园内蠢蠢欲动的男生和女生们很快发现,刘君酌和何亭亭上课、下课、吃饭、打篮球、去图书馆、参加社团——几乎能黏在一起,他们就会黏在一起,堪称出双入对连体人,是很明显的一对。 不管对何亭亭有意的男生如何哀叹绝望,对刘君酌有意的女生如何痛哭流涕,两人依然故我,甜蜜得很,空闲时间经常在图书馆和文山湖虐狗。 见何亭亭和刘君酌在一起,对自己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歉意,罗子怡更加不忿了,不时用控诉的眼神盯着何亭亭看,阴恻恻的。 何亭亭自觉没有对不起罗子怡,见她这个样子心里有点不舒服,便等另外两个室友不在的时候,和罗子怡开诚布公地谈。 罗子怡很冷淡,“没什么好谈的,我算是认清了你是怎样的一个人。” 何亭亭抿了抿唇,到底忍不下去了,便开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一副我对不起你的样子,但事实上我问心无愧。你喜欢君酌哥只是你的事,他喜欢我则是我的事。” 罗子怡见何亭亭一副她自己没有错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他喜欢你是你的事,可是在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说没有?你给了我希望,又亲手打破,你当我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室友,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别人会怎样笑话我?” “我当时和他并不是那样的关系,但是时间总是向前的。而且当时我也跟你说过了,他不会理别人的。”何亭亭说到这里,看到罗子怡一脸的讽刺,不由得道, “在爱情里,我本身自顾不暇,一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那样的我,怎么能顾得了别人?你要冲上来我管不着,可是我顾及不了你,你也管不着。你认为我自私,要和我生气那也由着你,我问心无愧。” 说完,她便低下头看书,再不看罗子怡。 当时她神思不属,甚至连赚钱的生意也没有心情去捣鼓,怎么能顾及得上上赶着的人? “好一个问心无愧!”罗子怡气得发抖,起身拿了书开门出去,将门甩得震天响。 何亭亭盯着书,心里有些乱,便也起身拿了书出去,准备找刘君酌去文山湖坐着赏景。 之后的日子,何亭亭一边忙碌着开电风扇工厂,一边埋头调试送给刘君酌的香水。 在忙碌中,何亭亭不时会打电话给陈生和方生,问他们有没有谢临风和王雅梅的消息,但是很遗憾,得到的都是坏消息。 刘君酌也和自己的朋友联系了,结果和何亭亭一样,没得到什么消息。 转眼临近圣诞节,何亭亭和刘君酌一起请了假,让何玄连帮忙瞒着家里人,一起去香江准备感受圣诞节的氛围,同时再做市场调查。 临近圣诞节的香江显得异常热闹,很多店门口都摆上了圣诞树,小学生们更是放了大假,在街上玩得不亦乐乎。 何亭亭和刘君酌手挽着手感受这样的氛围,商量着有空了去欧美国家感受更加浓郁的圣诞意味。 圣诞节当晚,两人去了维多利亚港,可惜的是圣诞节虽然热闹,但是毕竟不是春节,并没有大型的烟花晚会和灯会。 何亭亭和刘君酌见没有景色可赏,便一起搭乘轮船夜游维多利亚港。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90 他说的是真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在游轮上,何亭亭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拿出来,递给刘君酌,“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我的礼物在酒店,晚上回去再给你。”刘君酌高兴地接过礼物,笑着说道。 何亭亭扭着手指,心里有些激动,嘴上催他,“你看看我的礼物,看喜不喜欢?” 刘君酌从善如流,缓缓将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 “你调试好香水了?”他吃惊地盯着手中的香水,继而抬头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微微侧头,美眸目光如水,“你喷点试试,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刘君酌忙将盒子放到一边,将香水喷了些在手臂内侧,然后等待香水挥发。 夜晚的维多利亚港灯光闪烁,凉风阵阵,香水很快挥发开来。 刘君酌闭上眼睛闻了闻,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憔悴,最后变成狂喜。 他睁开眼睛,目光灼热地看向何亭亭,“我很喜欢,正是我想要的。” 他要的是初恋味道的香水,何亭亭调试出来送给他了,很显然就是认同了和他的恋爱关系。 夜风很凉爽,可是何亭亭在刘君酌的目光中却热得不行,她羞涩道,“你喜欢就好,记得好好收着,不能弄丢了。” “我一定会好好藏着。”刘君酌将香水瓶子重新放进礼盒里,看着礼盒笑了一会儿,接着又看看何亭亭笑,如是这般一直循环着动作,跟机器人似的,整个人处于乐疯了的状态。 坐在两人旁边的人都发现刘君酌的动作了,便纷纷将打趣的目光看向两人。 何亭亭本来并不怕别人打量,可是此刻和刘君酌在一起,心中羞涩,便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当下伸手戳了戳刘君酌,“君酌哥,你不许发傻……” 刘君酌站起来,“我不发傻,我站着看风景。”不然他就得将何亭亭紧紧地抱在怀里,亲亲她红艳艳的小嘴了。 说完了,他伸手拉住何亭亭的手,和她十指紧扣。 两人身旁的人这时都闻到香水味道了,纷纷吸鼻子,“这是什么味?好甜,好美好……是香水味吗?” 一对男女青年十指紧扣,互相望着彼此,面上带着怀念和微笑,“是初恋的味道……”像那年初初明白彼此心事之后的甜蜜和幸福,此刻仅仅是闻到这味道,便忍不住微醺微醺。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抽泣起来,脸上却带着笑。 她身旁的孙女正吸着鼻子闻初恋的味道,冷不防听到自己奶奶抽泣,不由得吓了一跳,从美好和恋慕中回过神来,“麻麻,你干嘛哭?” “没什么,麻麻想起你爷爷了。”老奶奶擦着眼泪,又哭又笑。 甜蜜、依恋、激昂、灼热,在满怀希望中还有一丝丝不确定的苦涩,那样美好的感觉,再也不会有了。 孙女儿看着自己情难自已的麻麻,好奇地问,“这真的是初恋的味道吗?甜而不腻,又有点酸涩……唔,像夏天喝完第一口酸奶的味道。我也想去谈恋爱了,很甜蜜的feel。” “这款香水太棒了,是哪个牌子的?谁喷了说一下啊。”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眼眶泛红,目光在四周打量着。 走过了那么多岁月,遇上了那么多的人,到头来最怀念的,竟然是最初那一个。 “我想起了我的青春岁月,那年紫荆花开,我们一起在紫荆花树下读书……”一个身着套装的女士握紧手中的皮包,略带着哽咽说道。 刘君酌听着这些话,目光发亮地看向何亭亭,“我很快乐,很高兴。” 他说着,弯下腰来紧紧地抱了何亭亭一把,然后将礼盒塞在她怀中,自己站起来张开手臂感受着晚风吹来的初恋的味道,免得忍不住长啸出声。 砰—— 猝不及防,整艘游轮晃了一下,刘君酌一时没抓稳,整个人就往邮轮外翻出去。 何亭亭吓了一跳,忙站起来伸手拉人,“君酌哥——” 装着香水的礼盒掉落在邮轮内,可是何亭亭却没有空去注意,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拉住刘君酌。 可是到底迟了一步,刘君酌“砰”的一声,掉进了维多利亚港里,激起巨大的水花。 何亭亭看着刘君酌消失在黑暗的维多利亚港里,吓得声音也哽咽了,大声呼救,“救命,有人掉下去了……” 游轮上的其他乘客也发现了,坐在近处的男青年高声喊道,“有人落水,有人落水,快救人——” 刘君酌是个大块头,落水的动静太大了,不用喊游轮上的工作人员也都知道了,此时听到喊声,纷纷带着救生圈跑了过来。 何亭亭望着偶尔泛着光的水面,急得就要爬上船舷跳下去。 旁边的人忙拉住她,“别急,救生员马上就下去了,你别跳,很危险的。” “我会游水,没事的。你们放开我——”何亭亭焦急地挣扎起来。 十年前,鹏城所有人都存着偷渡去香江的心思,所以一有空闲就下水学游泳,每个人都有十分娴熟的游泳技术。何亭亭当时虽然年幼,但是游泳技术还是很可以的。 “那也不能下去——你看,救生员下去了——”女青年紧紧地抓住何亭亭的手,死活不让她跳下去。 这时婆孙俩中的那个年轻的孙女激动地喊道,“我看到人了,他自己游过来了……喂,靓女,你不用跳下去了,你男朋友自己游过来了。” 何亭亭一听,忙看向漆黑的水面,果然看到刘君酌正奋力游过来,一边游一边喊,“亭亭,我没事。” 何亭亭顿时破涕为笑,“你没事就好,快拿救生圈——” 等刘君酌被救上岸,何亭亭忙扑过去,“有没有伤着了哪里?有没有被呛到?” 刘君酌握住何亭亭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手,自豪地说道,“我没事,你忘了我会蝶泳、蛙泳吗?总之我水性很好,绝对不会有事,你不用担心我的。” “会了很了不起吗?以后不许这样了。”何亭亭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忍不住斥道。 她差点吓死了,他竟然还敢这样自豪! 旁边的救生员和游轮负责人听了这话,纷纷出言教育刘君酌。 如果是平时有人这么训自己,刘君酌肯定很愤怒,可是此刻有何亭亭在旁坐镇,他一个字也不敢说,乖乖地听教训。 游轮负责人训了一阵,见刘君酌频频点头,认错态度良好,便宽宏大量地放过刘君酌了。 刘君酌见人走了,松了口气看向何亭亭,“别怕,陪我坐一阵。” 何亭亭看向不远处的岸边,“你身上衣服湿了,我们靠岸之后马上去买衣服换了吧。” “听你的。”刘君酌正为吓着了何亭亭而懊恼,所以对何亭亭的话没有一丝违逆。 何亭亭见他听话,便点点头,伸手去掀起刘君酌身上裹着的毯子一角,帮刘君酌擦头发。 刘君酌打量何亭亭片刻,见她脸上神色已经平静下来,便放了心,有空关注别的了。 这一关注,心里就吃了一惊,“亭亭,你送我的礼物呢?” “礼物?”何亭亭这才想起自己的香水不见了,忙站起来四处去找,“可能掉了,我找找——” “我和你一起找。”刘君酌站起来,和何亭亭一起弯腰在地板上慢慢找着。 四周的人见两人在找东西,便也低头帮忙,很快一个老婆婆举着礼盒,“靓女,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何亭亭抬头,见正是自己送给刘君酌的礼盒,忙高兴地点头,“正是这个,谢谢婆婆了。” 她旁边的孙女儿看了看何亭亭,又看看刘君酌,大眼睛一转,笑道,“你得跟我们说说里面是什么,我们才能把礼物还给你。” 何亭亭听了这话并不生气,笑着回答,“里面是一瓶香水。”只有个盒子,谁都可以说是自己的,所以凭盒子里的东西确定失主是正确的。 “香水?”四周的人都激动起来,老婆婆首先急问,“刚才船上的香水味,就是你们弄出来的?” 何亭亭想起刚才四周的人说的话,笑着点头,“应该是吧。你把香水还给我,我打开喷一点,你们再闻闻是不是。” 老婆婆高兴地把香水递给何亭亭,“靓女,你可以帮我喷一点吗?” “这个,我得问问我男朋友,这是我今晚送他的礼物。”何亭亭说着,带着羞意看向刘君酌。 刘君酌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兴奋得恨不得再跳进维多利亚港游泳,当下忙道,“可以,不过只能给婆婆一个人。这款香水是我女朋友专门为我调试的,只有一瓶,我要留着纪念的。” “自己调试的?你们专门做这行的?我刚闻过前调,味道十分好,比得上大牌香水了。”女青年激动地看向何亭亭,目光里满满是难以置信。 刘君酌一脸骄傲和自豪,“我女朋友就是调试香水的,‘和诗’你们听过吗?这个品牌的香水就是我女朋友创造出来的,她很聪明很有天赋。” 何亭亭被赞得有些羞涩,忍不住伸手直扯刘君酌身上的毯子,示意他少说一句。 可是刘君酌满怀自豪,恨不得将她赞到天上去,哪里肯听? 众人听了刘君酌的话,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何亭亭。 还是那个孙女儿最先反应过来,笑看向何亭亭,“快帮我麻麻喷点香水,让我们再闻闻是不是原先那个味道。” 何亭亭将礼盒打开,拿出香水瓶子,向老奶奶示意。 老奶奶伸出手来,示意她将香水喷在手臂内侧。 何亭亭轻轻地喷洒了一点儿上去,又专门在她耳后喷了一点儿。 游轮靠岸的时候,香水挥发开来了,甜蜜的方向弥漫向四周,让闻到的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贪婪地呼吸着。 似乎,呼吸着这初恋味道的香水,就会回到过去,看见年轻时的自己和喜欢的那个人。 何亭亭和刘君酌下了游轮,本该马上走的,可是看着众人闭着眼睛,觉得没有辞行不大好意思,便站在旁等着。 夜风吹过来,带来甜蜜的芳香,何亭亭看向刘君酌,撞上他灼热的眼眸,脸上烧了烧,低声问道,“风有点凉,你冷吗?如果冷,我们就先走了。” “我不冷。”刘君酌说着,握住何亭亭的手,和她十指紧扣。 他恨不得一直和何亭亭在人前秀恩爱,此刻机会正好,哪里舍得马上就走。 这时那些沉浸在甜蜜过去的人都纷纷睁开眼睛,激动地看向何亭亭和刘君酌,“你们的香水牌子是‘和诗’是吧?我想请问一下,这个初恋味道的香水明年会上市吗?” 何亭亭听了,将目光看向刘君酌。 虽然说香水是她调试出来的,但是已经送给刘君酌了,就该由刘君酌做决定。 刘君酌低头看向何亭亭,在独自拥有和让天下人都知道何亭亭爱自己之间稍作犹豫,便做了决定,“我愿意的,你呢?” “我听你的。”何亭亭笑着说道。 刘君酌心跳如擂鼓,恨不得低下头亲亲少女,可是四周人多,他如果真的敢做估计何亭亭要恼了,便强自压制住,舔了舔薄唇,“那我送你的香水明年也一起上市,好不好?” 何亭亭点点头,“好。” 刘君酌得了何亭亭的同意,便抬头看向四周等着答复的人,“明年这款香水会上市,随着这款香水,还有另外一款……”他顿了顿,目光情不自禁地看向何亭亭,“那款香水叫暗恋,希望大家喜欢。” 那孙女儿听了这话,羡慕地看向两人,扬声笑道,“帅哥,这款暗恋该不会是你送给你女朋友的吧?” 何亭亭耳朵和脸蛋顿时烧了起来,她忙低下头,不敢看人。 刘君酌同样满脸自豪,“你猜对了,正是我调试了一年多才调试出来,专门为我女朋友调试的。我送了她暗恋,她送了刚才那瓶香水作回礼。” 说着这话,他恨不得自己长上翅膀飞起来,让所有人看到他和何亭亭是一对,让所有人看到他脸上的自豪和骄傲。 “好浪漫啊……”那个孙女儿双手紧握,放在心口,满脸的羡慕,“我也要去谈恋爱!” 四周的人皆点头附和。 孙女儿羡慕完了,对何亭亭鼓噪道,“好甜啊……女朋友出来说句话啊……” 何亭亭羞得很,抬头低低地说了一句“他说的都是真的,谢谢大家……”就拉着刘君酌飞快地跑了。 “亭亭,干嘛走这么快?我们可以顺便推广一下和诗香水……”刘君酌被何亭亭拉着走,哪里不知道她害羞了?可他还是忍不住出声调侃,逗弄逗弄她。 已经跑出不远了,何亭亭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看向刘君酌,“如果你着凉了,明天感冒,我出门的时候可就不带你了,你确定你还要留下来推广产品?” “唔,好冷,我们快去买衣服。”刘君酌马上做发抖状,拉着何亭亭走向霓虹灯闪烁的大楼。 刚才那样,已经算推广了,他可以稍微不那么卖力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91 露馅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广告效果其实还不错,让同船闻到香水味的人第二日就去和诗的柜台看香水了。 和诗的香水都是何亭亭亲自调试的,她这个年纪想象力十足,又青春活力无限,再加上还有满腔属于少女的青春疼痛及诗情画意,调试出来的香水都很棒,表现力十足。 这些人除了当场购买香水,还到处推荐给自己的朋友和同事,使和诗被更多人知道。 当然,次日两人起床看报纸,更是大吃一惊。 报纸有个区域是专门刊登投稿的,这次的主题是回忆少年时。 何亭亭和刘君酌看到报纸上那篇既忧伤又美好的短篇抒情散文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作者描写平安夜夜游维港,在沁凉的夜风中闻到一股令人神往又忧伤的香水味,进而回忆起自己初恋的过程。散文用词优美,带着淡淡感伤,极容易引起人的共鸣。 至少何亭亭的眼眶就红了,心里情不自禁想起和刘君酌似有若无的情思,到后来明了彼此心意的甜蜜。 至于刘君酌,他将何亭亭抱在话里不肯撒手,脸上是大大的笑容。 良久两人平静下来,何亭亭看着报纸道,“这篇散文提到了和诗,不知道是好是坏。” 好的是,帮和诗做了广告,提高了和诗的知名度;不好的是,散文中提到香水时写得极为魔幻,有虚假广告的嫌疑,不知道会不会惹人反感。 “酒香不怕巷子深,我们的香水绝对不差大牌,不论这些人怎么想,在事实面前只能叹服。”刘君酌说道。 何亭亭一想也是,再加上报纸已经发出来了,她不可能联系报纸删掉散文的,再者说了,她联系了人家也不会删啊,便将这些抛到脑后,拉着刘君酌问自己看了散文一直忧心忡忡的事, “这篇散文隐晦地提及作者和初恋分开是因为家里不同意,你妈妈很不喜欢我,我们以后是不是也会因此分开啊?” 刘君酌摇摇头,伸手握住何亭亭的手,“绝对不会,我不会和你分开的,你也不许离开我。至于我妈,她以后都管不到我和谁在一起和谁结婚这事上。” 何亭亭听了刘君酌的话,心里有些高兴,可是她很快意识到这高兴是不现实的,便又道,“我不想你因为我和你妈妈决裂,她是生你养你的人,你应该尊重她。” 再这个时间上,只有亲人会对自己不离不弃,这是她失败的上辈子总结出来的经验。 她觉得刘君酌应该尊重他的母亲,而不是因为她而和她决裂。 刘君酌认真地看向何亭亭,“我没有和她决裂,我每个月会孝顺她。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这个人生该由我自己做主,而不是听她摆布。我已经想过了,将来和你在一起,就一直在鹏城生活,年节才一起回京城。” 何亭亭没有想到刘君酌会想得这么远,一时有些愣了,紧接着就被感动淹没了。 “亭亭,你只负责和我在一起,不要离开我,别的由我来解决,好不好?”刘君酌见何亭亭出神,怕她会多想,忙又开口。 何亭亭回过神来,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刘君酌,“你想得这么长远,真的就认定我了吗?以后你或许会遇见更好的女孩子……” 她说得有些言不由衷,可是此时太过美好,美好得让她觉得有些虚幻起来,因此就往坏里说。 即使她的人生阅历不够丰富,她也知道一个男人为了媳妇忘了娘是不大可能的,毕竟血缘的纽带永远存在。 “我遇见过很多女孩子,可是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你,从在你外婆家那片海的海边第一次遇见你,我就喜欢你了。那时我像个登徒子一样,死皮赖脸地跟着你,我很庆幸我曾经那么不要脸。”刘君酌抬手擦去何亭亭的眼泪,眨着眼说。 何亭亭破涕为笑,“你那时可不像个无赖么?不,像个猴子,一直蹦前蹦后跟在我身边……” “我只是你的猴子……”刘君酌大乐。 两人又待了一天,便一起回了鹏城。 他们虽然想在香江参加跨年倒数,但是何玄连早就说了,让何亭亭回去,元旦一起去厦口和何学一起过新年,所以他们不敢多留。 何玄连作为两人之间的现任王母,权力还是很大的。 元旦前一晚,何亭亭收拾了东西,和刘君酌不舍地道别之后,就上车和何玄连去厦口。 车子开出去了,刘君酌奔跑着追上来,“亭亭,记得和我联系啊,用三哥的大哥大,回来我报销话费。” 自从和何亭亭一起之后,他喊何玄连“三哥”喊得越发起劲和自然了。 何玄连停下车,探头冲刘君酌直翻白眼,“行了,这么点钱谁要你报销啊,别再跟了,又不是梁祝,要十八相送。” “我又不是追你。”刘君酌说完,马上看向何亭亭,春风化雨般,“记得想我,和我联系。我也会主动打过去给你的,你到时拿着大哥大出来接电话就好。唔……我会尽快让何叔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何亭亭烧着脸,依依不舍地看着刘君酌,“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别再追了,你跑不过车子的。” 刘君酌点点头,但是到底舍不得何亭亭,跟着缓缓开动的车子又走了几步,陡然眼睛一亮,“亭亭,不如我也跟你们去厦口?到时我找酒店住,你有空了就出来和我见面。” 何亭亭听得眼睛一亮,开始认真考虑这个建议。 何玄连听得额头青筋欢快地跳了跳,“别想了,先分开几天。现在爸妈都不知道,刘君酌敢跟过去,估计他们更不同意了。” 听了何玄连这话,何亭亭想起刘君酌走后她昏迷醒过来时,何学说的话,知道爸爸是不大喜欢她和刘君酌在一起的,当下眸光暗淡了下来,看向刘君酌, “君酌哥,听我三哥的吧,我们回来再见。你也别打电话给我,我有空了会偷偷打给你的,我保证每天都给你打电话。” 刘君酌眼眸也暗淡了些,不过他不想何亭亭跟着不高兴,又重新笑起来,“那好,我等你的电话,你记得打过来。” 何亭亭点点头,趴在窗口冲刘君酌直挥手。 何玄连看不惯两人粘粘糊糊的样子,一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何学是干部,因此住的地方可以开车到门口。 何亭亭和何玄连到达厦口时,天已经亮了,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带着薄薄的雾气。 两人开车到林玲玲打电话说的地方,拿好行李下车。 刚下了车,就看到坐在园中说话的何奶奶和林玲玲。 “妈妈,奶奶——”何亭亭拎着行李,飞奔着扑向两人。 从八月份到一月份,四个多月不见了,她想两人想得很。 何奶奶一张脸笑成了橘子皮,“奶奶的心肝哟——”说着张开双臂,把林玲玲挤到一边,直接将何亭亭抱了个满怀。 林玲玲无奈,只得去抱何玄连,把何玄连一个大小伙子抱得直翻白眼。 这时何学闻声从屋里出来,打量了儿女,见精神都很好,便道,“好了,先进屋喝水。喝完了慢慢聊——” 何亭亭从何奶奶怀里探头出来冲何学直乐,“爸爸,我好想你!” “想爸爸怎么不来看爸爸?”何学走过来,伸手弹了何亭亭脑门一下。 何亭亭大眼睛骨碌碌地转,有些心虚,“学校不放假呀,要是放了,我早就来看爸爸妈妈了。” “好了,快进屋。”何学说着,又一手揽住何玄连的肩膀,哥俩好似的。 何玄连对于被何学揽着肩膀并没有什么抵触,反而很愉快,惹得林玲玲很不快,“都不把你|妈妈放在眼里是吧?” “妈,没有的事,我都长大了,哪能像以前那样啊。”何玄连忙安慰林玲玲,把林玲玲安慰得直笑。 何亭亭进屋主动倒水,倒够了五杯,便坐在何奶奶和林玲玲身边,一边揽一个撒娇。 何学抿了口茶,看向何亭亭,闲话一般问道,“两个人开了一夜的车,累吧?刘君酌那小子也太不懂事了,竟然怎么不跟着来帮忙开车。” “不是,爸爸,他想来的,可是——”何亭亭说道这里,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马上捂住了嘴,红着脸心虚地看向何学。 何学放下茶杯,“所以亭亭周末了是和刘君酌在一起,没空来看爸爸妈妈?” “不是这个原因的,是周末时间短……三哥说来回就要两天,不如不过来……”何亭亭沮丧地垂下头,自己怎么就口快暴露了呢。 何奶奶看不得向来明媚欢快的孙女儿这副样子,便瞪了何学一眼,然后低头温柔地看向何亭亭,“亭亭很喜欢君酌吗?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很开心?” 何亭亭扭着何奶奶和林玲玲的衣角,半晌点点头,然后投入何奶奶的怀中。 林玲玲难得看到何学和自己同一个阵营管教何亭亭,马上开口道,“你这丫头,偷偷和刘君酌谈对象也不告诉爸妈,一味让你三哥帮忙撒谎,学坏了是不是。” 何奶奶马上开口为孙女儿保驾护航,“行了,偷偷谈对象比光明正大谈有意思多了,我们亭亭这是喜欢有趣的生活,你不懂别乱说。” 林玲玲:…… 有个护女儿的婆婆,真是太讨厌了! 何学清清嗓子,看向何亭亭,“你和刘君酌是打算怎么想的?一直这样偷偷摸摸下去?” 女儿周末和假期经常不在家,接不上电话,问老三,老三最初还支支吾吾,后来撒谎撒得那叫一个溜,但还是被他识穿了。 他一直猜测何亭亭肯定是和刘君酌在外面出双入对不亦乐乎,因此此时便存了心试探,没想到稍微一套话就套出来了。 何亭亭埋头在何奶奶怀中,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便道,“君酌哥说,以后和我在南方生活,年节才回京城。他还说,他妈妈管不到他和谁结婚。” 林玲玲在旁听得脸都黑了,这丫头连结婚的事都想好了,估计是不能分开的了。不过幸好,她对刘君酌印象还挺好的,也早有心理准备。 何奶奶则听得合不拢嘴,“那孩子是个好的,我看着就知道他是个又成算的。” 何玄连吃了一惊,回神就惊问,“他连这个也跟你说了?” “嗯,说了。”何亭亭点点头,又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何学。 何学抚了抚额角,“为了对象不要父母,这样的人人品有待考察。” 何亭亭听到这里,顾不得害羞了,忙抬起头来,“爸爸,君酌哥说不会忘了他|妈妈,他会每个月寄钱孝顺他|妈妈的。他只是不希望他|妈妈摆布他的人生,想自己做主而已。” “到底是不是这样,谁也说不准的。”何学点到即止,“好了,喝完水先去洗个澡,洗完澡大家一起吃早餐。” 何亭亭听了,站起身抱了林玲玲一把,就拿着行李找衣服去洗澡了。 吃完早餐,何亭亭和何玄连被何奶奶赶去睡觉。 何亭亭和何玄连被林玲玲带去各自的房间,趁着林玲玲不留意,何亭亭飞快地给何玄连使眼色,并指指他的大哥大。 何玄连给了她一个收到的眼神,便去了自己的房间。 何亭亭进了房间,看着挂起蚊帐的林玲玲,走过去将人抱住,“妈妈,你不喜欢我和君酌哥在一起吗?” “君酌那孩子挺好的,就是他妈妈不大好。你现在年轻不懂,女人啊,有个不好相处的婆婆很难受的。你奶奶人好,妈妈有时还得抓狂呢。”林玲玲抱着何亭亭,叹着气说道。 虽然她经常想管教女儿,但那也是口头上的,何亭亭到底是她家里千娇万宠出来的女孩儿,她哪里舍得给别的女人折腾?只是想想就心酸了,更不要说将来有可能真的遇上。 何亭亭埋头在林玲玲的怀中,“可是君酌哥说了,和我在南方生活的。而且我也想过了,无论她怎样,我不理她就是了。惹得我生气了,我就和她吵,看她能奈我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92 着意讨好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林玲玲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搂着何亭亭在床边坐下,道,“你这孩子,还吵呢。如果是你的长辈,你能跟她吵吗?再说了,你吵得多了,就会影响君酌对你的感情,你敢多吵?” 何亭亭想了想,抬起头来看林玲玲,“无缘无故我当然不吵,我心里不痛快了才吵。如果君酌哥因为我心里不痛快的吵架而对我不好,我就和他分开好了。我长得这么好看,家境还好,才不担心没有人要我呢。” 林玲玲听女儿说得潇洒,满不在乎的,还特别的自恋,不由得低头看她,没想到却发现女儿眼圈红了,显然是舍不得和刘君酌分开的,不由得暗叹一口气,“亭亭啊,女人呢,还是要孝顺长辈的,你可别说这些吵不吵的话。” “如果她对我好,我才孝顺她呀。她对我不好,我才不孝顺她呢。”何亭亭卷着林玲玲的衣角,眸中虽然带着泪光,但是话却说得非常理直气壮。 林玲玲还想再劝,但是见女儿眼下有些发黑,知道她累极了,便道,“这事以后再说吧,你先好好睡一觉。” 婆媳之间永远充满矛盾,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像她的婆婆,算来是十分好的了,可是某些方面,她有时还是觉得很抓狂。何亭亭没有经历过,所以她现在跟何亭亭说破了嘴,只怕何亭亭也无法体会。 何亭亭点点头,目送林玲玲出去了,自己便躺在床上睡觉。 可是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想便起身穿好衣服,出了房间找何学。 何奶奶在客厅刺绣,见了何亭亭不由得道,“怎么出来了?快睡去睡觉,不然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女孩子,不能缺觉。” “我想跟爸爸说说话……”何亭亭看向何奶奶,“保证很快回去睡觉。” “他在书房,就那个门口进去……你说完了赶紧回去睡,知道没有?”何奶奶大概知道孙女儿要说什么,便伸手指路。 何亭亭向何奶奶道了谢,便飞快地走向书房找何学。 她站在何学跟前,有些忐忑,“爸爸,对不起,我这次欺骗了你。” “亭亭瞒着爸爸,是怕爸爸不同意吗?”何学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柔声问道。 何亭亭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轻声道,“我一直想着,要听爸爸的话。可是爸爸不让我和君酌哥在一起,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怕爸爸伤心和失望,想着稳定点儿了再跟爸爸说……” 她说着忍不住难过起来,眼圈渐渐红了。 她也想听话的,在鹏城大学也就是荔园的日晷处初见刘君酌,她强迫自己把他当作陌路人,之后即使他一再招惹,她还是不答话。 可是那样很痛苦很痛苦,很多时候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等到打开了那瓶香水,得知了刘君酌的心事,她再也忍不住了。 何学看到女儿眼红红的样子,不由得暗叹一声,示意何亭亭坐下,这才缓缓道, “我们家家境很不错,加上不动产和各种书籍古董,可算得上富贵了,要论书香门第,那也算得上。可是论起官位,我们家和刘家是没有可比性的。而刘家——也就是君酌的妈妈,对此却十分看重。我们家不差,可是面对不识货的这样挑剔,我们犯不着自降身份。” 他这样说已经算得上谦虚了,事实上他骨子里有一份傲然,认为建国后崛起的家族有暴发户之嫌,远不及他何家传承数代的书香门第。 可是如今世人却不是这么想的,在他们眼中,身份地位得有权势去支撑。何学不打算和世人对着干,所以对于这权势,也就不得不跟着去追逐。 不过他追逐权势,是为了一层庇护,也为了在某些方面行事方便一些,骨子里也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有这种想法的何学本来就觉得,万千宠爱在一身的何亭亭配刘君酌绰绰有余的,没想到刘君酌的母亲却觉得他女儿配不上刘君酌! 何学当然不高兴啊,他觉得以女儿的家世和才貌,什么样的才俊都挑得,何必要上赶着让人挑剔?退一万步,即使不要才俊,让女儿挑个听话的入赘,他何家也能用金银给女儿堆起锦绣生活啊! 可以说,何亭亭在挑选另一半上,进得退得,选择权大得很,实在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去给别人嫌弃。 听了何学的话,何亭亭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爸爸,她会挑剔我,我也会挑剔她呀。你看奶奶对我妈妈多好,而她一个高官太太,思想觉悟还比不上我白身的奶奶呢。” 听着这孩子气的话,何学忍不住想笑,只是他想了想,又觉得对自视甚高的人来说,何亭亭这样简单粗暴的处理方法,未尝不是一种有效的好办法。 不过虽然这么想,何学嘴上却没松口,“这事爸爸还得考虑,你先去睡觉,不然待会你奶奶又得埋怨爸爸了。” 何亭亭见何学并不生气自己的隐瞒,这才松了口气,听话地去睡觉了。 她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外面也变天了。 何亭亭从房中出来,眨了眨眼,发现眼前的景象不是虚幻,便又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可是人还是那些人,并没有改变。 “快来吃水果,奶奶给你热饭——”何奶奶看到孙女儿一脸呆滞地站在门口,不由得笑着招呼。 刘君酌站起来,“奶奶,你坐着,我来……” 林玲玲站起身冲刘君酌摆摆手,“这哪里用得着你?坐着坐着,让你何婶去。” 何亭亭吃惊地走过来,看了看何学又看了看刘君酌,“你、你怎么来啦?” “我有事要请教何叔,所以昨晚就跟着来了。”刘君酌目光贪婪地看着何亭亭,落落大方地说道。 何亭亭更吃惊了,看了看何学,见他埋头看书,便又看向刘君酌,“你要跟我爸爸讨论什么啊?” “就是讨论西汉时期的马蹄金和麟趾金……”刘君酌笑着回答,目光仍舍不得离开何亭亭的俏脸,“你想知道,我等会儿跟你说。” 一直不说话的何学敲了敲桌子,“资料整理出来了吗?除了《史记》,还有《汉书》的,我这里还缺着呢。” 刘君酌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看向何学,“还差一点,马上就好。” 何学微微颔首,并不再说话。 何亭亭虽然很想跟刘君酌说话,但是在何学跟前却不敢造次,但是看到何学对刘君酌并没有刁难的样子,心里又觉得高兴,便坐在何奶奶身边,跟何奶奶绘声绘色地说起在香江的见闻。 没多久林玲玲端着饭菜出来,喊完何亭亭吃饭就去何玄连的房间叫人。 何亭亭拉着何奶奶坐到饭桌上,“奶奶,你和妈妈也一起吃,这会儿肯定也饿了……”这么说着,她的眼角余光瞄向刘君酌。 刘君酌一边翻找资料一边竖起耳朵听何亭亭的动静,此时听懂了她的暗示,忙道,“别给奶奶盛太多了,免得消化不了。她刚才才和我们一起吃过午饭。” 听到刘君酌说他吃过了,何亭亭便不再担心,又搂着何奶奶撒娇,并重新说起在香江的见闻。 何学自然听出了自己女儿隐晦的担心,他心中一边叹气一边无奈。女生外向,即使是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时里面响起何玄连睡意朦胧的声音,表示马上起来,林玲玲便回到桌边,跟着听何亭亭在香江的见闻。 到了四点多,何亭亭和何玄连一起出门,打算看看厦口市。 临出门时,何亭亭多方暗示,总算让何学把刘君酌给放出来了。 不过何学却叮嘱何玄连,“看好妹妹,人生地不熟的,别让她乱跑。” 这话的意思是让何玄连跟着何亭亭,别让她和刘君酌单独相处,何亭亭、何玄连和刘君酌三人秒懂。 所以出了门,刘君酌没提要和何亭亭单独逛,而是三人一起行动。 离家有一段距离之后,何玄连马上伸手搭上刘君酌的肩膀,“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说服我爸的?” 何亭亭本来也想问的,只是没好意思问出口,此时听到何玄连问了,忙竖起耳朵听。 刘君酌看着一脸好奇的兄妹俩,笑道,“我把我对未来的计划一一列出来让何叔看,再声情并茂地自陈一番。何叔看在我一片真心以及准备充足的份上,先让我进入考察期。” “就这么简单?”何玄连一脸的不信。 何亭亭也有些疑惑,按照她爸爸的意思,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让刘君酌过关的啊。 刘君酌丹凤眼一瞪,“哪里简单了?我的未来规划做得可辛苦了,从高二开始做,到现在也才规划到三十岁,再之后的还没想好呢。” 他未来的规划多数都是和何亭亭相关的,包括在一起之后工作、学习、生活各方面该怎么怎么过,该有怎样怎样的目标,每一个都制定得很详细。 之所以让何学松了口,他事后总结过,一方面是让何学看到他和何亭亭在一起是认真的,未来怎样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不是年少冲动;另一方面,就是何学疼爱何亭亭,不愿意拆散他们让何亭亭难过。 想到这里,刘君酌看向何亭亭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 何玄连看到刘君酌那目光,心中一阵不爽,便伸手拍了过去,“当着我的面,注意影响啊,别让我回头又让我爸训一顿!” 何亭亭接收到刘君酌温柔的目光,知道是怎么回事,没好意思回话,便烧着脸移开目光,也转移了话题,“君酌哥你说的马蹄金和麟趾金又是怎么回事?” 何玄连当时还在睡觉,并不知道这一出,因此听到何亭亭这话,又瞪了刘君酌一眼,目含威胁。 这小子,该不会是连聘礼也带来了吧? 刘君酌没空理会何玄连,目光专注地看向何亭亭,笑道,“我在京城时,通过认识的朋友收到两块精美的黄金,根据形状猜测应该是西汉时的马蹄金和麟趾金,但是并不敢确定,因此这次就带来和何叔一起研究了。” 马蹄金和麟趾金作为西汉上层贵族才能拥有的黄金货币,一直是传说中的东西,74年才出现一颗麟趾金,至于马蹄金却还没有出现过,都是罕见的高级货。 他拿到两颗金饼,查了些资料,大胆得猜测应该是史书记载的马蹄金和麟趾金,这次为了讨好何学,便专门带过来了。 如他所料,何学对此的确很感兴趣,所以同意把他当作女婿人选之一考察之后,再看到马蹄金和麟趾金,心情马上就变好,并没有给他脸色看。 何亭亭知道何学对古代的东西都很有考究欲|望,听了刘君酌这话就知道他投其所好了,再想到他的用心,心中就觉得甜蜜,脸上更是带上了笑意。 “真的是黄金吗?长什么样子的?”何玄连好奇地问道。 刘君酌点头,“是真正的黄金,纯度很高。如果可以确定这真的是西汉墓挖出来的,那么就可以断定西汉时冶炼黄金的技术很高明,而且西汉时提及的黄金是真正的黄金,而不是铜。至于样子,和它们的名字一样。” “像马蹄和麒麟脚吗?竟然这么神奇……”何玄连听得惊叹起来。 何亭亭也一脸好奇,认真地听着。 三人青春气息满满,又都男的俊女的俏,一路走来,十分吸引人的目光。 只是这么一个下午,厦口城的很多人家就知道,城里来了三个身材高挑的俊男美女。 等到三人在外面走了一圈回家,何家已经来了几波人问了,还都是问年龄几何有没有对象和我家谁谁谁正合适的。 何奶奶虽然用年纪还小暂时婉拒了结亲的打算,但是却还是非常自豪,等何亭亭三人回来了,眉飞色舞地说起来,末了指指书房,“还有张书记,他现在还在里头说呢。” 何亭亭和刘君酌听得脸都黑了,何玄连在旁幸灾乐祸。 这时林玲玲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何奶奶的话,当下就道,“张书记女儿挺不错的,可惜有喜欢的对象了,不然我就介绍给老三了,年龄正好合适。” 何玄连的笑容生生僵在脸上,苦着脸看向林玲玲,“妈你行了,不许乱点鸳鸯谱。” “什么叫乱点鸳鸯谱?人张书记的侄女长得好,书也读得好,跟我们亭亭一样,从小是被娇宠着长大的,配你足够了,可惜就是有喜欢的对象了,唉……”林玲玲一副惋惜的样子。 刘君酌刚才看见了何玄连脸上的幸灾乐祸,此时干脆抱着胸在旁看戏,半点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还是何亭亭和何玄连感情深,忙道,“妈,这话你就别再说了,要传出去,被人以为我们三哥喜欢上张书记的女儿,但是张书记的女儿不喜欢三哥,喜欢她的对象,那不是损害了三哥的名声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93 不如买房走投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玄连听到何亭亭的友情帮忙,忙点头,“就是啊,妈你可别乱说啊,你家老三我这么英俊潇洒,怎么可能会有人看不上?本来没有的事,你说出去你儿子就给贬值啦!” 何奶奶听得连连点头,“对对,不能乱说。” 林玲玲本来就疼爱儿子的,被何亭亭一提醒,忙也点点头,“那是那是,我就不提了。”说完看向刘君酌,“今晚在家里吃饭。” “谢谢何婶……”刘君酌马上点头。 林玲玲似乎觉得有点对不住三儿子,忍不住又压低声音, “其实张书记那女儿啊,虽然什么都好,但就是眼光不怎么样。她喜欢的那个对象,是农村出来的大学生,下面有两个妹妹两个弟弟,爸爸做建筑,妈妈务农,常年一身病痛,负担可重了。” 何奶奶看了看书房,冲林玲玲挥挥手,“好了,别说那么多了,不关我们的事。”说完了又叹口气,“家庭负担是重,但是人还是肯吃苦的。听说特别上进,进了大学发现英文不好,就咬着牙背完整本字典。” 何亭亭吃惊,“真的背完了吗?那么有毅力啊?”她自觉自己也算有毅力的,可是背字典估计会坚持不下去。不过她英语也好,从初中开始每天背一点,该会的都记住了,倒没有必要去背字典。 “可不是,真的背完了。张书记不同意,他女儿就把人带去,让表演背字典。”何奶奶点头说道。 刘君酌见何亭亭满脸惊叹,心里不高兴她为了别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便道,“这样的男人通常也狠,绝对是那种可以不折手段往上爬的人。” 林玲玲忙点头附和,“我也是这么说,他绝对没有我家小三好,连个脚指头都比不过。”说完了,她心满意足地回厨房忙活去了。 何玄连撇撇嘴,“谁要和他比啊,老子分分钟上万的收入,哪里有背字典的时间了。再说老子英语口语可是能和外国佬交流的。” 他做生意要和外国人交流,英语的确够用了。 何亭亭看向何玄连,“背字典也算是优点的,毕竟代表了有毅力。三哥你这方面和别人有点差距,但是别的方面完胜他!” “果然是三哥的好妹妹,不枉三哥平时疼你,不像有些白眼狼。”何玄连说着,冲刘君酌翻了个白眼。 刘君酌想到回校还得接受何玄连这个王母的检阅和监视,忙马上表明心迹,“其实我觉得啊,压根没有可比性啊。拿三哥去比,那不是欺负人吗?背字典这种事有利有弊,我看来弊多利少,毕竟一个狠人还是很可怕的。” 何玄连听得龙颜大悦,“算你小子会说话。” 何奶奶怕客人会听见,忙开口让大家终止了话题,然后问三人觉得厦口市如何。 何玄连笑道,“虽然也是特区,但是比不上鹏城。鹏城现在变化很大,每天都在施工,一天一个样,这里看着宁静很多,发展的势头和鹏城差得远了。” “鹏城的地缘条件实在太好了,在全国是首屈一指的,别的地方甚至没有办法复制。”刘君酌点头道。 鹏城毗邻香江,再往南则是南洋一带,去了香江的大陆人,还有南洋的众多华侨,要回大陆,多数都会选择从鹏城这个窗口进入,投资也多数选择鹏城。 有这样的条件,鹏城还发展不了,那真是对不起一大批回来投资的华侨了。 何亭亭也不住地点头,过去她仅仅是凭着上辈子的记忆看好鹏城,升上大学之后去过香江,此刻又来了厦口,她才真切体会鹏城的地缘优势。 用“得天独厚”四个字绝对合适! 众人讨论了一会儿,书房的门打开,何学和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从房中走了出来。 四十来岁的男子也就是张书记,出门看到何亭亭,不住地点头,接着又看向何玄连和刘君酌,“都是好孩子啊,一个个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 何学笑着谦虚两句,就介绍张书记,让何亭亭三人上前打招呼。 张书记笑眯眯地跟何亭亭几人打完招呼,就看向何玄连,目光说不出的慈祥,“一表人才啊,谈对象没有?” 他刚才目光略一扫,就看出刘君酌和何亭亭是一对的,当下就将注意力放到单身的何玄连身上。 “谈了。”何玄连面不改色地撒谎,打定主意不招惹张书记的女儿,免得惹来一身腥。 张书记亮晶晶的目光顿时暗淡不小,失望地呢喃,“已经谈了啊,已经谈了啊……”呢喃毕转向何亭亭,“亭亭有空就和你爸爸到张叔叔家里坐,张叔叔的女儿和你同龄,保证聊得来。” “会的。”何亭亭点着头笑道。 张书记被少女的笑容耀花了眼,再想到自己女儿,便忍不住看向刘君酌,“小伙子是哪里人啊?” “我是京城人,刘从言是我小叔。”刘君酌彬彬有礼地回答。 张书记眸中闪过惊色,半晌点点头,笑道,“原来都是熟人,你爸爸几个兄弟我都认识,有空也一起到我家坐坐。你阿姨就是京城人,做的菜式是地道的京城菜,你肯定爱吃。” 说完心里忍不住地郁闷,看看何学的女儿,再看看他的女儿,简直没有可比性。 人家何家小姑娘知道挑个家境比自己家好的,而他女儿呢,挑个一穷二白还有狠劲的男人,真是气死他了! 何亭亭、何玄连和刘君酌三人盘算着在厦口开店,因此白天一直在外面跑,想看看各区域的地段,就没有去张书记家里串门。 临回去的前一天,张书记夫妇带着女儿专门上门来了。 两人也是没办法,怎么劝女儿都劝不住,便打算带来和何亭亭认识,让女儿和何亭亭聊聊,看能不能潜移默化地受点影响。 张静敏是个单纯文静的少女,比何亭亭高一届,很是有礼貌。 何亭亭和她聊了几句,发现张静敏爱好文学,便聊起和文学相关的话题,很快就聊到一块去了。 张书记夫妇见女儿和何亭亭聊得很好,心里都很高兴,见到女儿和何亭亭交换了联系地址,说是要写信联系,就更高兴了。 何亭亭不明白张书记夫妻为什么特别高兴,等到他们告辞时,张太太偷偷拉着她,让她和张静敏通信时多劝劝张静敏,让她不要在她那个男朋友一棵树上吊死,她就明白过来了。 她心里虽然不想管张静敏的感情生活,但是也不会对张太太直说,因此便点点头,说是会提提的。 张太太很高兴,连声道谢。 张家人走时,何亭亭和家里人出来送,被张静敏拉着手,“你们明天开车回去,会经过大路口的吧?我到时去那里送你们。” 张静敏难得找到这么志同道合的朋友,因此很是舍不得何亭亭离开。 “我们明天大概早上八点左右出发,到那个大路口应该是八点半,你那个点在那里等我们就行了。”何亭亭笑着说道。 她也挺喜欢这个新朋友的,因此并不介意和她明天再见一面。 次日何亭亭见到了张静敏那个对象,是个身材中等的男生,长相普通,看着没什么突出的,但是有一张很会说话的嘴,很是圆滑。 何亭亭很不喜欢张静敏的这个男朋友,因为他看人的目光让她不快。 和张静敏分开之后,刘君酌将车子开上来和何玄连并排,“亭亭,我有话想跟你说,你过来坐我的车啊。” 他在厦口这些天,都是住酒店的,何家并没有招待他住下来,即使他一再表示自己可以和何玄连睡一张床。晚上八点过后,他准时被何玄连撵出去,晚上几乎没有和何亭亭相处过,此时恨不得和何亭亭黏在一起。 何玄连开着车,“少来,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呢,好好开车,别胡思乱想。” “三哥……”刘君酌哀嚎着,飞快转动大脑,寻思用什么办法让何玄连网开一面。 可惜何玄连懒得理他,将车开得飞快,把他甩在了后面。 何亭亭虽然也想坐刘君酌的车,但是想着现在刘君酌还处于她爸爸的考察期,得表现好点,因此便一直乖乖留在何玄连的车上。 到了寒假,在去厦口过年前,何亭亭抓紧时间,和刘君酌、何玄连一起去了一次香江,打算再看看香江的产业结构,为未来做准备。 去了香江,何亭亭还是没有得到谢临风和王雅梅的消息,但是在黄大仙庙上香时碰见了也来上香的周有兰。 自从王雅梅和周有兰闹翻之后,何亭亭就没有得到过周有兰的消息了,但是她从以前和王雅梅通信中知道,周有兰一直勤恳打工,生活很稳定,还有她堂哥照拂,很是安全。由于这样,何亭亭并不担心周有兰,也就没有专门找她。 看到何亭亭,周有兰也很激动,将手中的香上了,就扑过来抱住了何亭亭。 “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真是有缘啊,哈哈哈……” 何亭亭也很高兴,抱着周有兰笑道,“你过得怎么样?现在在做什么?” “你还要上香吗?你上完了,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周有兰松开何亭亭,爽朗地问。 何亭亭看着这样爽朗的周有兰,又想起小时叉着腰的周有兰,满心感慨,“你等等,我们马上就好。”说完又指着刘君酌和何玄连给周有兰介绍。 “我都认识……”周有兰笑着和刘君酌及何玄连打招呼。 半个小时后,何玄连和刘君酌则在外面闲逛,何亭亭和周有兰则坐在一个甜品店聊着别后发生的事。 原来,周有兰来了香江之后,一直勤勤恳恳工作,既负责又有拼劲,得了老板的赏识,竟然在去年三月拿到了香江本地的户籍,成为了能够堂堂正正上街的香江人。 “我现在一边打工,一边上补习班学各种知识和英语,觉得生活很充实,很快乐。”周有兰笑着说道。 何亭亭光看她的笑容就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便道,“那你记得一直这样快乐下去啊!” 虽然周有兰眼下有黑眼圈,显然是因为每天起早贪黑,过得异常忙碌,没有时间休息,但是她的精神状态实在太好了。 “我会的,我比王雅梅更坚强呢。”周有兰笑着说道,脸上散发出自信的光芒。 何亭亭听她提及王雅梅,不由得问,“你有她的消息吗?我得了点消息,知道她被那个包养她的男人赶走,过得很不好,但是我找不到她。” “没有。”周有兰摇摇头,脸上带上了担忧,“我看报纸知道那个曾生换了女伴,曾经试图找过她,但是没找着。我问遍了从大陆来的朋友,他们都说没有她的消息。她应该是失踪了,不然肯定会来找过去的朋友的。” 何亭亭听了心中失望,担心地叹口气,“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当年我以为,她能照顾好自己,而你可能会出问题,没想到倒是反了。” 听了何亭亭这话,周有兰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回忆般,轻声说道, “当年来到这片土地,我和她一样高兴和迷茫。后来我想到,我小时生活过得还算富裕,但是自从我父母离婚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那时就明白了一件事,靠自己获得的才能长久,靠别人是没用的,总有一天会失去。就像我父母,他们生我养我,多亲密的关系啊,我最后还不是失去了?” 何亭亭听得心中大震,认真地打量着脸上带着淡笑,仿佛已经释然的周有兰。 得到过又失去了,这让周有兰成熟起来,知道怎么做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而王雅梅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她极容易受到诱惑。 或许,这就是两个人命运截然不同的原因。 和周有兰又聊了好一会儿,并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何亭亭就离开了。 她和刘君酌、何玄连在香江的繁华地段四处考察,每考察到一点,就认真地记笔记。 中间去吃饭,何亭亭看向两人,“周有兰说这里的房价涨得很快,我们要不要购买几套做投资?”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94 内部消息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香江作为一个经济发达的大都市,人只会越来越多,房子买了之后放着,肯定能升值的。何亭亭认为她和刘君酌、何玄连手上有钱,而且在香江有关系,要买房是绝对可以的。 何亭亭不知道沈红颜将来会不会崛起,但是香江怎么说也算是沈红颜和杨友东的主场,她想在这片土地上也多点经济实力,将来要对沈红颜和杨友东动手时能从容些。 至于和解的可能,何亭亭从来没有想过。 想到上一辈子家里因为她成了植物人之后发生的事,她就觉得沈红颜和杨友东罪无可恕。 她回来了,除了好好生活,和家里人好好的,就是找沈红颜和杨友东报仇,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庆幸醒在被推下山之后,因为这样报仇的时候,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不用考虑沈红颜和杨友东只是上辈子做过但是这辈子还没做这个问题。 “买房子啊?”何玄连听了有些犹豫,“房子升值五倍,也不算很多。但是我们的钱拿去投资,钱生钱,比买房子投资更有价值。” 何亭亭看向何玄连,“你还想做什么生意?我们和诗现在有香水、护肤品、化妆品、鞋子、成衣、室内设计及园艺花卉这些生意,除了家族的,还一起投资了蓉姨的超市,此外,还有我和君酌哥开的旅馆,你和君酌哥开的卡拉OK和房地产公司……我觉得够多了呢。” 何玄连托着下巴,“我平时去外婆家,经常有人托我捎带东西,来香江,也被人叫捎带东西,我在想,能不能开个专门帮忙送东西的公司。” “邮政局可以帮忙送啊。”何亭亭说道,“我们应该干不过邮政局吧?而且要送东西的数量不会太大,成立公司会有生意吗?” “客人或许真的有点少……”何玄连说到这里有点沮丧。 刘君酌摸摸下巴,“反正暂时不知道该投资什么,就先买房子吧,这也算投资房地产嘛。我们毕竟不会常住这里,买地皮盖房子不现实,买现成的房子挺合适的。” 他除了将卡拉OK开到京城、魔都、羊城以及一些稍微繁华点的城市,还打算在鹏城买一快地盖房子出售的,除了这些,也准备投资开玩具厂的。不过何亭亭想要买房子,他可以先将投资玩具厂的钱拿出来,买了房再说。 原本他应该有钱买多栋房子的,但是去年买了半山的大别墅,经济就没那么宽裕了。要买一套房子还好,如果是买几套,那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何亭亭听到刘君酌支持自己,便笑起来,“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每年分到的红利不少,一直都没怎么用,拿来买房子挺划算的。” “如果买一两套房子,那就算不上投资。要多买的话,就得确保一两年内没有别的投资。”何玄连说道。 何亭亭笑着点头,“我短时间之内没有投资意向,所以应该可以买房子的。” 刘君酌刚想点头答应,突然想起一事,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里,便冲何亭亭和何玄连招招手,示意两人凑近一点。 “怎么?有什么秘密吗?”何玄连用蚊蚋一样的声音问道。 他们都发现自己听力特别厉害,虽然不解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却也习惯了善于利用,此时要说秘密,便说得极其小声,因为知道对方肯定能听得到。 刘君酌点点头,“我有内部消息,今年或者明年,国内会成立证券交易所,我们如果有钱,最好还是先留下来准备买股票。至于房子的事,还是等证券所成立之后再考虑吧。” 何亭亭和何玄连脸色都凝重起来,其中何亭亭问,“买股票真的能赚钱吗?我了解过美国证券交易所,发现会炒股的能赚钱,不会的都是赔钱。我们什么都不会,赔钱了怎么办?” “现在国内百废俱兴,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得起来。证券所的股票也是有实物公司的,公司好,股票就上升。你们觉得国内的公司会越来越好吗?”刘君酌继续压低声音说道。 何亭亭和何玄连同时点点头,肯定会越来越好。就拿和他们有关系的公司来说,就一直在赚钱。 “所以证券所成立时买的股票,肯定会赚钱的,至于赚多少就不好说了。不过,就跟投资生意一样,最初也不确定是否能赚,都是拼一把的。做生意和炒股一样,都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们得胆大。”刘君酌继续说服两人。 何亭亭忙点点头,压低声音道,“现在是89年,也就是说不是今年,就是90年了?” “没错!”刘君酌点头,“我可以保证消息确切可信。” 何玄连听了,眸光闪烁,最后一咬牙,“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把钱留着吧。” 何亭亭想了想,问,“股票会不会限购?要不我还是买几套房子?”她还是觉得,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而是得分开放。 这几年她赚到的钱都不怎么花,手上金钱很是充裕,即使买几套房子,留下买股票的钱还不少。再说如果是今年就罢了,若是90年,她还能有今年的分红,那也是不少的钱。 “那亭亭就买几套吧。”刘君酌点头道,反正他将来是要和何亭亭结婚的,她买股票买少了也没什么,有他呢。 三人都是行动力很强的人,决定了马上就四处去看楼盘。 但是他们也知道人生地不熟不好办事,因此都拿出大哥大打电话找熟人带路。 最终只有陈生有空,约好时间和地点之后没多久,他就开着车来到了。 众人去看了两天的房子,最终何亭亭看中了太平山以及浅水湾的一栋别墅。其中太平山的别墅太贵了,何亭亭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放弃太平山的别墅,而选择了位于中环的一个独栋别墅。 这样两个别墅的价格加起来,就显得很贵了,何亭亭虽然心疼,但是想到住宅区那些不符合自己审美的套房,她决定还是忍痛买别墅好了。 正当她打电话请林蓉帮忙办理各种转账手续时,陈生却忽然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也有人看中了浅水湾那个别墅,估计得竞争一番,同时可能也会导致别墅价格上涨。 何亭亭买这两个别墅本身就大出血了,如果再被加价,肯定得吐血,当下忙道,“那个买家知道我们也想要别墅吗?如果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先去找卖主签合同,来个先下手为强?” 她还想留点钱买股票呢,能省一分就是一分,可不想再加钱买别墅了。 至于走关系,何亭亭可不愿意为了区区的钱而欠人情,因为这个级别的人情可不是好还的,比别墅加的钱值钱多了。再说了,何学和何玄白都是做官的,最怕欠人人情。在香江的人情,对于大陆来说属于境外的人情,那就更不能欠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95 我想看到你大出风头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陈生皱眉,“我们知道先下手为强,估计对方也知道的。这样吧,我打电话去问问卖主,看是否方便马上签合同。” “你说一下卖主的名字,我找人看看是否认识,认识的话请人帮忙搭个话。”刘君酌见何亭亭想要,当下就决定不遗余力地帮忙。 何亭亭忙阻止了他,“不用找人,如果能用钱解决,就用钱吧,别用人脉了。欠人人情不好还的,能不欠就不欠。” 何玄连跟着点点头,附和了何亭亭的话。 刘君酌见状,只得罢了。 陈生对众人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当即拨打电话联系卖主。 然而结果很不理想,那位卖主表示另外一个买家已经联系他了,他那里没有什么偏向,卖谁都可以。 陈生知道何亭亭很想要那栋别墅,当下就很诚恳地问,有没有什么条件,例如提高价格什么的,将别墅卖给他这边。 卖主沉默了一会儿,表示可以给个机会,希望他们可以抓住机会。 一个小时候,何亭亭一行人坐在太平山的一栋大别墅内,一边喝茶一边听主人提出他的要求。 “你们都想买我的别墅,也都和我有点关系,我谁也不偏倚。阿七他们先给我打电话的,按理别墅该卖给阿七。但是老陈也是我一个朋友托了要帮忙的,我也不好不给面子。”主人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样吧,我买了几件古董,只有请那些老古董才能鉴赏得出来,但是我懒得再请人来了,老陈你带来的人如果能帮我鉴赏出来是哪个朝代的,具体是什么含义,我的别墅就卖给你们。” 何亭亭听到这里,便看向坐在对面的几个人。 这估计就是阿七和他的朋友了,他们此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估计是同意主人的做法的。 老陈听得为难起来,他将目光看向何亭亭三人,见三人脸上都没有难色,而是都看向阿七几个人,不由得一愣。 “怎么?你们看阿七做什么?”主人见何亭亭三人看阿七,有些不解,“如果你们担心他们做不到,那没必要,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 何亭亭自来了,就被主人再三打量,因此并不想多话,便没有说什么,而是让何玄连或者刘君酌说。 刘君酌一心要在何亭亭跟前表现,此时听了主人的话,马上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试一试吧。” 他本身爱好考古,自小找了书籍学了一些,来到鹏城之后,又跟何学学了几年,之后一直没有松懈,可以说在这方面造诣颇深,鉴赏几件古董应该还不在话下的。 “刘生识得鉴赏古董?”主人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真是后生可畏。” 他说是给陈生一个机会,其实不过是说说而已,鉴赏古董这样的事,陈生和他带来的人不可能办得到,但是他给了这样一个机会,就不会得罪陈生背后的朋友,也能将别墅卖给最先打电话来的买家。 不过他没有想到,这来的几个年轻的俊男美女,其中一个竟然真的会鉴赏古董。 只是,他虽然说着后生可畏,但是并不认为这个年轻的后生可以鉴赏得出来的,毕竟他还说了需要知道古董的“具体含义”。 刘君酌含笑点点头,便问,“还请周生带我们去看古董。” “几位请——阿七如果你们有兴趣,也可以跟着来。但是我事先可说好了,只能看不能摸。”周生说着,站起身来。 他身旁那位管家见状,忙上前来扶着他走向一个房间。 何亭亭几人跟着站起来,正好看到对面的阿七一行人也站起来,两方人马视线对了个正着。 其中阿七那边的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瞥了何亭亭一眼,眸中带着冷意。 何亭亭见了,冲她微微一笑。 这笑容好似初升的暖阳,将万里冰封全都融化了。 阿七那边几个男人愣了一下,眸中闪过惊艳,视线不住地打量何亭亭。 原本就觉得眼前这个大陆少女长得异常好看了,这次看了她的笑容,更是惊艳得情难自已。 何亭亭本来是打算挑衅那个艳丽女人的,没想到挑衅倒是成功了,也惹来几个男人粘粘糊糊的目光,心中颇有悔意,便收敛了笑容,板起俏脸。 “哼——”刘君酌见几人盯着何亭亭看,便冷哼了一声。 阿七几人回过神来,但之后还是忍不住频频打量何亭亭。 “君酌哥,我们走——”何亭亭牵着刘君酌的手,跟着周生走进他的收藏间。 收藏间内,摆放着许多古物,最前面的竟然是几个巨大的青铜器,青铜器上,刻着许多文字。 何亭亭看得吃惊不已,没想到在香江也有青铜器,而且体积如此巨大……这估计是那些盗墓的偷偷盗出来的。 “何小姐、何先生,还有这位刘先生,你们需要将这几个青铜器上的文字翻译出来,再告诉我他们是哪个朝代的。如果你们能办到,我马上就可以和你们签合同。”周生指着那几个青铜器,笑着说道。 刘君酌俊脸上笑容不变,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不悦,“周生,刚才你并未说过需要翻译青铜器上的文字。” “我当然没有说得如此直白,但是我也表达过了,你需要告诉我这些东西的具体含义。我认为文字也属于具体含义。”周生笑着说完,还反问了一句,“刘生你以为呢?” 何玄连很不快,“周生,你这样太强人所难了吧?之前说话带着陷阱,现在更是让我们完成这不可能的任务。” 他性子爽朗大方,有时却失于鲁莽,此时由于生气,鲁莽劲就上来了。 周生笑容一收,“何生如果做不到,可以离去,我并不会为难。” 阿七那边的艳丽美女冷笑,“想后来居上,难道就不需要付出代价吗?如果不难,我们会愿意退一步?天真!” “你不天真,你世故,看你的脸就知道了。”何亭亭不喜欢看她奚落自己三哥,当下就回应。 艳丽女人顿时气得差点要吐血,阴冷的目光盯着何亭亭直看,仿佛刀子一般。 何亭亭本来又想冲她笑的,可是见阿七几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便一手挽着刘君酌,一手挽着何玄连,“走,我们去看看。” 陈生怕会发生冲突,刚想劝,就见何亭亭将人带走了,当下松了口气,跟着上前去看那青铜器上的文字。 阿七几个人看到刘君酌一行人的脸色,脸上都带上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他们早就猜到这些人肯定翻译不出这种文字的,现在看来,他们绝对翻译不出来。 何亭亭走近了,看清楚上面的文字之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青铜器上的文字竟然是小篆,她原先还以为是甲骨文或者是金文呢。 她看懂了上面的文字,但是脸上并没有显露出来。 在刘君酌去仔细看时,何亭亭看向周生,“这位先生,我们需要纸笔。” 周生刚才虽然被何玄连冒犯了,但是却并没有生气,听了何亭亭的话,便看了自己的管家一眼。 管家一躬身,起身出去了,很快就带了纸笔回来。 在刘君酌坚定青铜器年代时,何亭亭走到他身边,用蚊蚋一般的声音问,“君酌哥,这些字我认识一些,等会儿我们综合我们认识的在一起交货。” 她想说自己全都认识,但是怕伤了刘君酌的自尊心,因此便留了余地。 刘君酌听了,眸光一闪,忽然想起有一次何学说过,关于小篆,他还不及何亭亭,刘君酌真想学,得去请教何亭亭这个宗师。 当时他暗恋何亭亭,恨不得变成她心目中最厉害的人,并不肯放下身段去请教何亭亭,探究她是否懂得小篆,因为害怕那样会让何亭亭觉得他不过尔尔。 此时听到何亭亭这样说,他心中有些羞愧。 何学说何亭亭是小篆方面的宗师,加上何亭亭刚才也说懂得一些小篆,加在一起,显然印证了何学说的是真的。但是何亭亭并没有在他面前显摆,而是顾及他的自尊,说她只是懂得一些,真是用心良苦。 比起何亭亭对他的用心良苦,他当初因为面子不肯请教何亭亭,真是太小家子气了。 刘君酌苦笑起来,难道何亭亭可以为他这样,他就不能放下自尊,承认她在某方面比自己强吗?作为一个大男人,如果他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又如何配得上何亭亭? 想到这里,心中郁气顿消,笑看着何亭亭,用蚊蚋一样的声音道,“我听何叔提过,你是小篆方面的宗师,这些文字就全都交给你了,到时也由你解说。” 何亭亭是他喜欢的人,她应该毫无顾忌的发光发热,让所有人都看得到她的光华。 他虽然恨不得把她藏起来,但是他不能那么自私。 再说了,他觉得,和少女并肩是很愉快的一件事。 何亭亭有些吃惊,“不、不,说好由你来鉴赏的。还是由你来解说吧,我不想大出风头。” 刘君酌低头看向何亭亭,“可是我想看到你大出风头,和我并肩作战,甚至超越我。” ++++++++++++++++++++++++++++++++++++++++++++ 以下请暂时不看,晚点补足字数,抱歉抱歉!! 陈生皱眉,“我们知道先下手为强,估计对方也知道的。这样吧,我打电话去问问卖主,看是否方便马上签合同。” “你说一下卖主的名字,我找人看看是否认识,认识的话请人帮忙搭个话。”刘君酌见何亭亭想要,当下就决定不遗余力地帮忙。 何亭亭忙阻止了他,“不用找人,如果能用钱解决,就用钱吧,别用人脉了。欠人人情不好还的,能不欠就不欠。” 何玄连跟着点点头,附和了何亭亭的话。 刘君酌见状,只得罢了。 陈生对众人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当即拨打电话联系卖主。 然而结果很不理想,那位卖主表示另外一个买家已经联系他了,他那里没有什么偏向,卖谁都可以。 陈生知道何亭亭很想要那栋别墅,当下就很诚恳地问,有没有什么条件,例如提高价格什么的,将别墅卖给他这边。 卖主沉默了一会儿,表示可以给个机会,希望他们可以抓住机会。 一个小时候,何亭亭一行人坐在太平山的一栋大别墅内,一边喝茶一边听主人提出他的要求。 “你们都想买我的别墅,也都和我有点关系,我谁也不偏倚。阿七他们先给我打电话的,按理别墅该卖给阿七。但是老陈也是我一个朋友托了要帮忙的,我也不好不给面子。”主人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样吧,我买了几件古董,只有请那些老古董才能鉴赏得出来,但是我懒得再请人来了,老陈你带来的人如果能帮我鉴赏出来是哪个朝代的,具体是什么含义,我的别墅就卖给你们。” 何亭亭听到这里,便看向坐在对面的几个人。 这估计就是阿七和他的朋友了,他们此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估计是同意主人的做法的。 老陈听得为难起来,他将目光看向何亭亭三人,见三人脸上都没有难色,而是都看向阿七几个人,不由得一愣。 “怎么?你们看阿七做什么?”主人见何亭亭三人看阿七,有些不解,“如果你们担心他们做不到,那没必要,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 何亭亭自来了,就被主人再三打量,因此并不想多话,便没有说什么,而是让何玄连或者刘君酌说。 刘君酌一心要在何亭亭跟前表现,此时听了主人的话,马上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试一试吧。” 他本身爱好考古,自小找了书籍学了一些,来到鹏城之后,又跟何学学了几年,之后一直没有松懈,可以说在这方面造诣颇深,鉴赏几件古董应该还不在话下的。 “刘生识得鉴赏古董?”主人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真是后生可畏。” 他说是给陈生一个机会,其实不过是说说而已,鉴赏古董这样的事,陈生和他带来的人不可能办得到,但是他给了这样一个机会,就不会得罪陈生背后的朋友,也能将别墅卖给最先打电话来的买家。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96 磕头认错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将纸笔递给管家,这才看向艳丽女人,“即使你自己脑袋空空,也别以为人家和你一样啊?什么叫装神弄鬼?你敢不敢和我打赌?如果我能翻译出来,你跪下来给我磕几个响头,以后见了我绕路走,敢不敢?” 她这些年看多了香江的武侠及电影,心中也忍不住有了些“江湖意气”。 刘君酌听到这话,看向何亭亭的目光充满自豪和赞赏。 何玄连干脆鼓起掌来,也看向艳丽女人,“是啊,你敢不敢?不敢就闭嘴,别在这里乱吠。” “你、你们——”艳丽女人气得吐血,手马上扬了起来做打人状,可是见刘君酌和何玄连都冷冷地望着自己,连周生的脸色也冷下来,便咬着牙将手放下来,冷笑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赌就赌!” 她才不相信这个十来岁的大陆妹懂得这些老学究的东西呢,无非是装神弄鬼罢了。 阿七想拉住艳丽女人的,可是手才伸出去,就已经听到艳丽女人的回应了,他暗暗叹了口气,决定继续看事态的进展。 何亭亭怕艳丽女人会变卦,当下看向周生,“周生,你能给我做个见证吗?” 虽然她遇上艳丽女人未必会遇上周生,所以即使周生做了见证人也没多大用处,但是有备无患。 “自然可以。”周生点点头,“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吧。何小姐,请你开始翻译。” 他甚至都不再问艳丽女人的意见,就直接答应了做证人。 何亭亭点点头,见管家准备好了,这才轻声翻译青铜器上的小篆。 她声音清脆甜美,即使说的话并不是标准的香江话,可还是异常动听。 然而这样动听的声音在艳丽女人听来,无疑是催命符。 此时是冬天,但是由于香江地处南方,气温只是有些凉意而已,这个收藏间开了空调,温度比外面还低,可艳丽女人却出了一身汗。 她握紧了拳头,听着何亭亭不急不缓的声音,恨不得冲上去叫她闭嘴,恨不得冲上去将人打一顿。 可是在周生的家里,她什么也不敢做,只能咬着牙听着,死命捏着拳头,让自己不要真的打出去,在周生面前撒野。 青铜器只有四个,文字加起来也就九十多个,何亭亭不一会儿就全部翻译出来了。 翻译完毕,何亭亭笑看向艳丽女人,“我翻译完了,你们如果不信,大可去请人来辨认。” 艳丽女人的汗从额头滴落下来,犹自嘴硬,“我自然会请人来辨认,你走着瞧。” 周生见了何亭亭自信满满的样子,便点点头,脸上带上了笑意,扭头看向管家,“你去对一对,那些相同字体吧。” 青铜器上有些字是重复的,稍微一看就能看出来。如果这些重复的字没有翻译错,那么何亭亭起码是真的懂小篆的,当然,到哪种程度还不好判断。 陈生刚才听何亭亭翻译就吃惊过了,此时见管家去验证,竟然生不起一点担忧——看过何亭亭刚才的表现,他已经彻底信服了她。 管家拿着本子上前,很快对完了,看向周生,“相同的字翻译都是一样的,没有问题。” 何亭亭看向周生,“我翻译出来了,可你们都不懂,怎么判断我是不是赢了?” “我本来不打算请老专家来的,但是现在这样,是不得不请了。”他说着,拿出手机到一旁的房间打电话去了。 过了约莫一个多小时,何亭亭等得打瞌睡了,周生请的专家才姗姗来迟。 “听说这里有个专攻小篆的专家?我千翁一定要认识认识。”来的老者一进门,就扯开嗓子大喊。 艳丽女人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这个千翁一开口就这么说,显然是因为周生把何亭亭当真的专家开介绍的。 周生站起来和千翁握了握手,然后指向何亭亭,“就是这位何小姐,我估计你看了也不敢相信。不过她刚才已经将小篆都翻译出来了,老千你去校对一下就知道何小姐有料还是没料了。” 千翁听了,目光看向何亭亭,满满的难以置信,“虽然说不应该以貌取人,但是生得这么好看,而且还带着青涩,实在不像浸|淫许久的专家。” “千先生不如先去看看?”何亭亭含笑说道。 刘君酌也看向千翁,满脸自豪,“大陆卧虎藏龙,碰巧我这位女友就是麒麟一样的人物。” “走吧,去看吧,用事实说话。”何玄连比划着,请千翁去看。 看到何亭亭几人一个比一个自信,艳丽女人原本就有些发白的脸就更白了,可还是咬着牙关,看向千翁,“千生,还望你好好看看,别让骗子给骗了。” 千翁见了何亭亭的样子就对何亭亭有好感,此时见一个艳丽的妖艳贱货说话如此不怀好意,心中就有几分看不上,当下瞥了他一眼,“怎么,不信我老千吗?” 阿七拉着想要再说话的艳丽女人,对千翁道,“我这位朋友和何小姐打了赌,很希望能赢,所以才这么说,还请这位先生海涵。” 说完了,冷冷地扫了艳丽女人一眼。 真不明白她是不是瞎的,竟然如此看不清形势。 从何亭亭三人的表现,再到周生的态度,都很清楚地表现出,何亭亭是真的会小篆,而且差不多已经获得了周生的肯定。 艳丽女人被阿七制止了,有些不甘心,可是又不敢公然反抗阿七,便沉下脸等结果。 千翁研究小篆已经有不少时间了,他和众人一起进去看了半个多小时,然后皱着眉头涂涂改改,将小篆翻译了出来。 周生看了看两份文字,然后看向艳丽女人和阿七,“你们也来看看吧。”说完了,他扭头看向管家,“去将别墅的合同和各种资料拿来,准备过户。” 何亭亭对自己的翻译十分自信,从来就没有担心过,再听到周生这样说,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频频看向刘君酌,一脸的求表扬。 “何叔曾经说过你是小篆方面宗师级别的人,他说得果然没错,我真是长见识了。”刘君酌揉揉何亭亭黑缎子似的秀发,赞叹着说道。 这话严重取悦了何亭亭,她冲刘君酌一抱拳,“承让承让——” 何玄连见妹妹和刘君酌压根忘了自己的存在,嘴角抽了抽,出声道,“好了,先办正事。” 何亭亭发现自己忽略了何玄连,忙走到何玄连身旁拉他的手臂,“三哥,有没有很自豪?” “非常自豪!”何玄连冲何亭亭竖起大拇指。 旁边千翁对完两份内容,发现是一样的,不由得看向何亭亭,“何小姐,请问你用了多少时间将这些小篆翻译出来?” “五分钟吧。”何亭亭随口回答。 千翁眼睛都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周生,“真的五分钟就翻译出来了?” 周生还没说话,艳丽女人首先喊起来了,“她撒谎,她明明看了很久才开始翻译的。” 何亭亭嫣然一笑,“我不看久一点,怎么引你落局?” 艳丽女人的脸瞬间变得刷白,她怨毒地盯着何亭亭,恨不得扑上来。 周生抬头看向阿七,“阿七,你认为何小姐算完成了我的要求,并且赢了吗?” 这样铁一样的事实想钻漏洞也找不到,阿七是个聪明人,很快点点头,“别墅归何小姐。”说完了看向身旁的艳丽女人,“你跟何小姐道歉吧,也记得履行诺言。” 艳丽女人露出吃人的目光,但还是咬着牙跪下来对何亭亭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 她磕完头站起来,脸上的神色已经变得正常了,“以后何小姐不会在视线内看到我的脸的。” 何亭亭见了艳丽女人这个样子,一颗心马上提了起来。 这绝对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能屈能伸,她以后来香江估计得小心点了。 刘君酌和何玄连也是一般想法,都用明灭不定的目光看向艳丽女人,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各种念头,寻思着要不要想办法杀人灭口。 有一个狠毒的仇人活在世上,很让人不安啊。 这时周生的管家将合同和各种文件过来,就准备签合同了。 何亭亭见了,便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笔,准备签名。 她拿的时候不小心,带了别的东西出来,甚至没注意到,让东西一下子掉到地上了。 叮——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何亭亭低头看去,就发现自己的钥匙卷着平安符的绳子,掉到了地上。 刘君酌就站在何亭亭身旁,见了便弯腰捡起来。 何玄连怕何亭亭还掉了别的东西,当下仔细打量何亭亭的四周。 因此,三人都没有注意到阿七和艳丽女人几个盯着被捡起来的东西时瞬间变了的脸色。 “没掉别的东西了吧?”刘君酌将钥匙和平安符递给何亭亭,一边问一边打量四周。 何亭亭接过东西放进包里,顺便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包,摇摇头,“没有了。” 和周生签完合同,还得去过户,不过这个得第二天才去了。 何亭亭签好合同,就和刘君酌几人回去了,在请陈生吃了一顿饭之后,三人便回了下榻的酒店。 当天晚上,三人在酒店里吃宵夜,刘君酌接了个电话,脸色就有些为难起来。 “出什么事了?”何玄连问道。 何亭亭咽下口中的宵夜,也担心地看向刘君酌。 “我明天一早估计得回大陆一趟了。”刘君酌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何亭亭忙问,“只是需要回去,不是出什么事,对吗?” “嗯,没什么事。”刘君酌点点头,见何亭亭和何玄连还是带着担忧看向自己,便看向四周,见没有人了,就压低声音说道, “我有个朋友是国家研究通信方面的,初步得到消息是,国内打算架设自己的通信,我一直有志于这个,所以得回去看看。” 虽然说并不是马上就做,但是刘君酌认为通信会变得很重要,所以不愿意有丝毫闪失。毕竟不止他有朋友在里面,肯定还有别的朋友的。至于家世,他的家世是好,但是也有家世和他家相当的啊。 何亭亭和何玄连听得满脸震惊,继而又大喜,“真的打算架设属于我们自己的通信了吗?具体是什么?” “这件事是军工方面的,现在处于保密阶段,我也暂时不清楚。这次回去,估计也不可能马上看得到是什么。”刘君酌压低声音说道,“这事你们都别往外说。” 何亭亭和何玄连忙点点头,异口同声道,“放心,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刘君酌又道,“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回去吧?”他实在不放心让何亭亭留在香江。 “明天还得去办理过户呢,不能回去。”何亭亭说完,见刘君酌不放心,便道,“我不会乱跑的,会一直和三哥在一起,君酌哥你放心好了。” 刘君酌见何亭亭很是坚持,便只得妥协,认真叮嘱道, “你平时要小心一些。上次我在太平山买别墅,不是有个竞争对手吗?前几天我知道那个竞争对手竟然也在那一带买了别墅,可见势力不简单。你曾经给他们指错了路,没准被人记仇了,所以绝对不能乱跑。” 何亭亭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听了刘君酌的话,便认真地点点头。 刘君酌并不是很放心,因此又再三叮嘱何玄连,让他一定看好何亭亭,末了想起一事,又道,“今天那女人是个狠角色,我估计他们会来找麻烦,你们一定要小心。” 何亭亭和何玄连再度点头,这一点他们今天也发现了。 刘君酌并不放心,之后便盘算着怎么找人干掉那个艳丽女人了。 次日一早,何亭亭起来送刘君酌,却听刘君酌说不想回去了,知道了他是担心自己,不由得有些无语,“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我又不乱跑,怎么会有什么事?” 何玄连也是直翻白眼,“我说你够了啊,那个是赚大钱的项目,你给我马上回去。我告诉你,没点身家,我可不会让我妹妹嫁的。至于人身安全问题,有我在呢。” “三哥——”何亭亭羞红了脸,直跺脚。 刘君酌听着这似乎在承认自己身份的话,心花怒放,再三叮嘱何亭亭不许乱跑之后,便握着拳头对何亭亭道,“亭亭,你君酌哥回去为我们的未来奋斗了!” “你快去坐车——”何亭亭满脸烧红,跺着脚催刘君酌。 看着少女羞红的脸,刘君酌充满了干劲,恨不得将人抱住,但是碍于在旁严防死守的何玄连,只得摸摸何亭亭的脑袋,便拉着何玄连到一边去说话了。 “我已经托了朋友准备留意昨天那个女人了,但是你们出外还是得小心一些。这里毕竟是香江,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很不安全的。” 何玄连觉得他啰嗦,便唾弃了几句,最后道,“我们只在繁华地带出没,绝对不去偏僻的地方。而且过户完毕,我就尽快带亭亭回去。” 得了何玄连的保证,刘君酌这才带着不舍和担忧回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97 为护身符而来的黑社会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送了刘君酌回去,何亭亭和何玄连见时间不早了,便去找那位周生过户。 陈生为了尽善尽美,也一直陪同,何亭亭和何玄连都非常感激他。 过户了周生的别墅,何亭亭和何玄连跟陈生吃完午饭就分别了,两人过两天还得和另外一栋别墅的主人签订合同及过户,还不能马上回鹏城。 香江此时阳光明媚,即使是深冬,竟也有炎夏的灼热。 何亭亭一身连衣裙和何玄连信步走进一个时装店看衣服,还挑了几件试穿。 等从时装店出来时,何玄连手中就拎了三个袋子,打着哈欠问何亭亭,“买了三套了,该回去了吧?” 虽然家里也开了服装店,但是何玄连对于陪女人买衣服还是犯怵,此时生怕何亭亭还要再买,就连忙出声问。 “还不行,我们去给妈妈和奶奶挑几件。”何亭亭自己买了两套别墅,又买了衣服,觉得不给何奶奶和林玲玲买不行。 何玄连又打了个哈欠,差点哀嚎出声,口中道,“刘君酌让我看好你的,我们还是回去了吧?衣服哪里没得买?不用急在一时啊。” 何亭亭笑道,“这里又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算是香江最繁华的地段之一了,怕什么?”她说着,打量了何玄连一眼,道,“我记得大哥二哥和你的身形差不多,等会儿你帮我试衣服,我给他们也买几套。” “不用,千万不用。”何玄连忙道,“大哥二哥在京城,随时可以买到衣服。而且我们家有服装店,穿自己家里的就行了。” “那怎么能一样?香江有的衣服,京城未必有,可以买一两套的。”何亭亭坚持道,“走,我们先去看男装。” 何玄连见何亭亭这个样子,已经想到自己等会儿试衣服的下场了,忙道,“别,等等——大哥那份工,不适合穿牌子服装啊。还有二哥,他经常到处跑,穿得太好会有危险的。” 何亭亭听了这话,觉得也是道理,便拉着何玄连去挑送给林玲玲和何奶奶的衣服。 等她买好了,何玄连已经跟霜打过的菜差不多了,垂头丧气地拎着袋子,“亭亭,我说真的,这会真的得回去了,我是不会再陪你逛街的了。” 何亭亭自己也累,当下就点头,“嗯,我们回去吧。” 她虽然是女孩子,在学校跑长跑不在话下,出门徒步一整天也行,但是在逛街方面,也是个战五渣。 两人离开了服装城,走路去打车,走出没多远,就被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和几个男人拦下了。 “就是他们两个,大家一起上,把人捉回去——”面具女人指着何亭亭和何玄连,扬声喝道。 何亭亭一听这声音就听出是昨天的艳丽女人,当下喝道,“不要脸的女人,说好输了永远不出现在我面前的呢?你以为戴上面具就不算吗?言而无信的小人!” 她一边说,一边有默契地和何玄连转身就跑。 艳丽女人一挥手,“追——”喊完自己也冲了上去,口中还不忘冷笑着回答,“我昨天说的是‘以后何小姐不会在视线内看到我的脸的’,可不算言而无信。” 何亭亭回头骂道,“卑鄙无耻的女人——” “你尽管骂,我还有一个办法让你以后都看不到我的脸,你猜猜是什么办法好不好?”艳丽女人一边追一边得意地喊道。 何亭亭却懒得理会她了,小声对何玄连道,“三哥,前面路口拐弯吗?” “不拐,走大路。”何玄连回道。 他是想回头跟人打一场的,可是何亭亭在身边,他怕出什么意外,所以还是决定走为上策。 何亭亭点点头,和何玄连一起发足狂奔。 可是两人刚跑到路口,就见前面出现了几个男人,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 何亭亭一眼认出其中一人是她在太平山上遇到的带着枪的男人之一,吓了一跳,厉声道,“三哥,走小路——”今天到底走了什么霉运啊,接连遇上自己的仇人! 前无去路后又追兵,何玄连应了一声,和何亭亭马上往小路拐了进去。 兄妹俩都是常年运动的人,虽然爆发力一般,但是耐力十足,即使刚才逛过两个小时的时装店,此时跑起来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和何亭亭兄妹比起来,艳丽女人这一大批人就不行了,很快就急促地喘起气来。 “田鸡,你特么快追啊——” 何亭亭知道身后的人暂时追不上自己,当下小声对何玄连道,“三哥,我觉得这条小路肯定有埋伏,你觉得呢?” “嗯,等会儿有人出来,我上去拦住他们,你赶紧跑。”何玄连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四周。 “不,要跑一起跑,要留一起留。”何亭亭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她曾经暗暗发过誓,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家人因为自己而身陷险境的。此时何玄连的提议触动了她不愿意面对的事,所以她拒绝的态度很坚决。 “亭亭,听三哥的。”何玄连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家里从小就教育他和两个兄长,一定要保护好妹妹,他五六岁时还有些不忿,但是渐渐长大,发现这个妹妹什么都好但却多灾多难,就坚定了要护好她的决心了。 此时见危险在眼前,更是恨不得马上把妹妹藏起来,自己去面对。 何亭亭听到何玄连这语气,知道他是铁了心的,便小声道,“三哥,爸爸偷偷给了我一把枪,里面有六发子弹。要不我们把他们引到没有人的地方,杀了他们?” 对她来说,待人要和善,可是对威胁到自己及家人的人,绝对不需要和善。 “我们跑远点,找到掩护之后,你把枪给我。”何玄连小声说道。 这时身后传来艳丽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田鸡,你特么还是不是男人啊?连个女人都追不上。” “你有种你特么就追,别说老子——帮里最喜欢唧唧歪歪的就是你了,烦死个人……”叫做田鸡的男人暴怒,当即就厉声反驳。 何亭亭听到后面吵起来,回头一看,看到在太平山见过的那人正是艳丽女人口中的田鸡,心中不由得一动。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而且都是黑社会,难怪行事这么卑鄙无耻下|流无底线了! “亭亭,把——”何玄连刚说了几个字,就住了口。 何亭亭忙将脑袋转过来,看向自己的前方,见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拿着警棍对着几个男人虎视眈眈,他们身边停着一辆警车。 “可能是刘君酌打了招呼的人……”何玄连说着,脚步慢了下来。 何亭亭犹豫不定,“如果不是呢?咱们会不会被后面的人追上?” “有警|察在,他们不敢的。”何玄连彻底放了心。 何亭亭回头去看,见艳丽女人和她身边的男人都停下了脚步,目光湛湛地看向身穿警服的几个人。 “干什么干什么?抢劫啊?”其中一人提起警棍,指着艳丽女人几个扬声喝道。 “阿sir,没有的事,我们追上来只是为了问这位何小姐一件事。”艳丽女人身边的一个男人笑着说道。 何亭亭和何玄连相视一眼,都走向几个警|察身边。 “最好是这样,别让我发现你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一个警|察对那男人道。 那男人笑着点点头,“我绝对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阿sir你一定要相信我。”他说到这里,看向何亭亭,扬声道,“何小姐,你身上那个护身符是我一个朋友的,你能不能还给我朋友?” 何亭亭马上想到昨天谢临风的护身符从自己的包里掉了出去,估计就是那时被他们看见了,当下就道,“什么你朋友的,那是我、我哥哥的,绝不会是你朋友的。你就算要骗人,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这个男人是黑|社会,那他的朋友肯定也是黑|社会,而护身符是谢临风的,谢临风怎么可能和黑|社会有关系啊? “真的是我朋友的,绝对不骗你。”那个男人忙道。 何亭亭哼了一声,“别做梦了,这是我哥哥的东西,和你们没关系。”等她找到谢临风了,就把这个护身符还给谢临风。 “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把它还给我,我可以让Lucy以后都不再出现在你面前。”男人的语气焦急了起来。 何亭亭刚想说话,但是远远地看见艳丽女人似乎在说什么,便凝神听起来。 “你疯了,怎么能放过她?”艳丽女人低吼道。 男人看向她,“你闭嘴!那是老大的护身符,他最近一直再找,还开了悬赏。如果我们找到了交给他,我们这一派就稳占上风了。” 那个护身符丢了一段时间了,老大当时就命人到处去找,还把护身符的照片晒出来发给全帮里的人,让所有人帮忙留意,甚至说了谁能找到,他必有重谢。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那重谢的酬劳是什么,但是能让老大那么重视的东西,酬劳绝对不低啊! “杀掉那个死丫头,把东西抢回来不就行了?而且我们有Cici姐,本来就处于上风!”艳丽女人怨毒地说道。 男人低声斥道,“行了,人家是大陆的,今天回了大陆,你去大陆杀她?到了人家主场,没准人家请一队公安先干掉你!为今之计,让她在回大陆之前把护身符给我们。” 他说到这里,狠狠地瞪了艳丽女人一眼,然后带着笑容看向何亭亭,扬声道,“何小姐,你觉得我的提议怎样?” “别废话了,绝对不可能还给你。”何亭亭听到了他们的话,心里乱得很,但是却是不打算还的。 何玄连怕出危险,便上前跟一个警|察交涉,说服了警|察送他和何亭亭回去,就拉着何亭亭上车了。 后面还想继续谈判的男人见状,就要抬脚追上去。 几个警|察见了,提着警棍看了过来。 何亭亭和何玄连坐在车里,连声感谢开车的警|察,不再理会艳丽女人几个。 回到了下榻的酒店,何亭亭和何玄连再三道谢,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将东西放好,何玄连给自己和何亭亭分别倒了杯水,便坐下来问何亭亭,“护身符是谢临风的,怎么会和那些黑|社会扯上关系的?” 他听力也十分好,完全听到了艳丽女人几个压低声音说的话。 “我也不知道啊,这是我在路上捡的,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何亭亭说完,眉头皱起来,一脸的担心,“三哥,你说会不会是临风哥出事了呢?” “应该不会吧。”何玄连说得有些犹豫。 何亭亭却已经展开想象了,“临风哥的大哥当年被砍了一根手指,看这作风看定是黑|社会做的。假设临风哥来到香江之后,查到了砍断他大哥手指的人,便偷偷去报仇。没想到报不成仇,还被打伤了,护身符也掉了。黑|社会对那个护身符很喜欢,从此就一直带在身边。没想到有一天丢了,被我捡到了。” “你这编得也太溜了吧?但是我不得不说,你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编剧。”何玄连瞠目结舌地看向何亭亭,“这逻辑硬伤完全无法掩盖啊,你告诉我,那样一个普通的护身符,人家黑社会为什么会一直带在身上,还十分喜欢啊?” “你就不能鼓励一下你妹妹嘛……”何亭亭睨了何玄连一眼,又清清嗓子,“我改一下吧,也许是那个黑社会的妹妹看到过临风哥,起了爱慕之心,就把临风哥的护身符藏着。之后,这个妹妹不得已,被黑|社会老大看上了……” 何玄连翻白眼,“天真!与其想得这么一波三折,你还不如说那个黑社会老大就是谢临风!” “那怎么可能?临风哥看着就不像黑|社会啊,怎么会是黑|社会大哥?再说了,蓉姨也不喜欢他做黑|社会,他怎么可能会做?”何亭亭摇头,“我觉得我的推断才是对的。” 何玄连一想,也觉得不可能,便道,“说来也是,谢临风离开的时候,爸爸也叮嘱他,可以做坏事,但不可以做坏人的。谢临风很听我们爸爸的话,不可能跑去做黑|社会的。而且,他今年才十七岁,怎么也不可能做到老大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98 关于谢临风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兄妹俩将荒诞的猜想抛到脑后,继续讨论护身符怎么会和黑社会扯上关系。 只是讨论到最后还是无果,何玄连拿不出更可靠的推理,但是也绝对不肯承认何亭亭荒诞且有逻辑硬伤的推理。 最后何亭亭握着拳头道,“反正已经算有消息了,总比之前以为临风哥已经死了的消息好。而且,我相信我们很快会再得到临风哥的消息进而找到临风哥的!” “嗯。”何玄连点点头,又叮嘱何亭亭,“我们不知道谢临风会不会是那些黑|社会的仇家,更不知道有多大的仇恨,所以只能暗中找他,绝对不能提起他。” 虽然很想马上找到谢临风,但是不能因此而让自己限于险境。 “我知道的。”何亭亭点点头说道。 谢临风的大哥曾经被黑|社会砍过一根手指,可想而知那些黑社会有多可怕。 之后几日何亭亭和何玄连只在酒店附近的范围活动,将能考察的店铺都走了一遍,等到将另外一栋别墅买到手之后,马上就收拾东西回大陆了。 两人即将上车时,上次来要过护身符的男人又出现了,阴魂不散地追着何亭亭要护身符。 何亭亭虽然想一口拒绝,但是为了打探谢临风的消息,放软了语气,“你们为什么想要这个护身符?说什么朋友的心头好我是不信的,我要听真话。” “真的是我、我一个朋友的心头好,他一直很宝贝的。戴在脖子上,只在洗澡的时候摘下来一会儿,其他时间都戴在身上的。”那叫鱼头的黑|社会说得一脸诚恳。 可是心知护身符是谢临风的何亭亭并不相信他,摇摇头道,“不,你这不是真话,我不信。” 鱼头听了心中暗惊,以为何亭亭知道那个护身符是他帮派老大的,当下就道,“你上次说过,这是你哥哥的,你跟我说说,你哥哥叫什么名字吧。” 如果她能说出老大的名字,那或许真的认识他老大的。 何亭亭摇头,“现在是你想要护身符,所以该由你跟我说实话,而不是让我说。” 鱼头忍不住将视线看向何玄连,“你们应该知道我们是黑社会了吧?你们也该知道,你们得罪了Lucy了吧?如果你们好好回答我,我可以化解你们和Lucy之间的仇怨。” 他说到这里,开始了威胁,“不然的话,我们绝不会放过你们。而且我们的手段,是你们想都不敢想的。” 何玄连沉下俊脸,“你敢威胁我们?信不信我们马上把护身符烧了?”最后一句是恐吓,并不是真的打算烧掉护身符。 何亭亭看向何玄连,知道他的意思,便由着他交涉。 “你敢?”鱼头也黑了脸了。 他带着手下的喽啰去收保护费时,见多了这种普通的平民,甚至见过很多从大陆来的底层,那些人从来没有一个敢反抗或者言语挑衅的,没想到眼前这对兄妹竟然敢反过来威胁他! 何玄连笑了,“有什么不敢的?现在你敢干掉我吗?你只身一人来,我就敢干掉你。”说到这里,他蓄势待发,目光紧紧地盯着鱼头。 一股悚然而惊的感觉掠上心头,鱼头手上泛起了鸡皮疙瘩,他阴沉着脸看向何玄连,“你们绝对不是普通人,说,到底是什么人?” 何亭亭忍不住了,“你别管我们是什么人,赶紧告诉我们护身符是哪里来的。不然我们就走了。” 鱼头的视线不住地打量何亭亭,心里盘算了一番,轻声开口,“护身符是一个叫林立的人的,他托我们找回来。” “林立?”何亭亭和何玄连相视一眼,知道对方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便冷笑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此别过。” 说完,开始招手喊车。 鱼头的脸变得更阴沉起来,“你们玩我?” “是你在玩我们。”何玄连冷冷地看向他。 只有这个鱼头一个人,他完全可以一个人对付,一点也不用担心。 两人正僵持不下时,一辆的士停在了何亭亭跟前。 “三哥,我们回去——”何亭亭冲何玄连招呼一声,便打开车门坐进去。 何玄连警告地看了鱼头一眼,“我奉劝你不要找人跟踪我们,不然后果自负。” 鱼头气了个倒仰,突然觉得这对兄妹虽然长得好,但是实在太招人恨了。 何亭亭和何玄连坐在的士里,听着里面的频道播音。 等回到大陆时,何亭亭压低声音对何玄连道,“三哥,你在香江听到那个播音没有?” “什么播音?”何玄连问。 何亭亭飞快地打量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就是那个说同性|恋的播音啊……说是男人也可以喜欢男人……你说那个林立,会不会喜欢临风哥呢?临风哥长得很好看啊,比君酌哥还好看。” “不会吧……”何玄连说得有些迟疑,谢临风的确长得清俊好看,比起刘君酌,少了一股特别男人的味道。可是,他长大之后,应该也会很有男子气概吧?再说了,谢临风行事超级爷们,绝对不会让人错认的。 何亭亭忧心忡忡,“不然我实在想不到,那个林立为什么那么想要临风哥的护身符了。” 谢临风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她真害怕那个林立是个坏人,会强迫谢临风,让谢临风采取玉石俱焚的手段。 何玄连沉默了,“我们年后再过去一趟……不,我们打电话找陈生和方生帮帮忙,让他们也帮忙打听一下那个林立的事吧。” “好。”何亭亭点头。 到家之后,何玄连迫不及待地拿出大哥大打电话给陈生和方生。 陈生和方生两人听到说打听林立的消息,先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但是过了一天,便陆续打了电话过来,语气十分凝重地透露, “林立是九龙城区的真正黑|社会老大的义子,现在基本上是黑社会老大了,他在黑|白两道都有人,一般的人都查不到他们的资料。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查了,免得惹祸上身。” 陈生和方生虽然也有些人脉,但是对上黑社会,那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何玄连听了,脸色凝重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何亭亭。 何亭亭也是没法,只得道,“反正他们想要护身符,肯定还会找上门来的,我们慢慢旁敲侧击就是了。” 何玄连点头,只得作罢。 两人忙完这件事,刚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到厦口去过年,就接到何学的电话,“我们回去过年,你们不用来厦口了。不过我们会迟些回去,你们请人帮忙收拾一下家里吧。” “好,保证完成任务。”何玄连笑嘻嘻地说道。 他对沈家村熟悉,肯定更愿意在熟悉的地方过年的。 廿六,何学三人从厦口回到沈家村,又过两日,何玄白和何玄青也从京城回来。 何亭亭一家人聚在一起,愉快地过了个年,然后讨论做生意的事。 何学敲敲桌子,“我们家估计不能再拓展了,经营现有的产业吧。至于别的,可以鼓动村里的人做,争取全村富裕起来。” 何亭亭伸伸懒腰,“鹏城越来越多有钱人了,很多人都喜欢赶潮流,要把家里装修得漂漂亮亮的。我的室内设计需要家具和各种装饰品,可以让村里人做这方面的生意,我再从他们那里进货。” “这个得严格把关,不然有人会以次充好。”何玄白说道。 在利益面前,永远不能低估一个人的底线,因为他们的底线低得会出乎他们本人的意料之外。 “我想过这个问题的,我的打算是不和他们签长期合同,而是买一次签一次。当然,我会优先选择他们的货。”何亭亭回道。 她和何玄连偶尔才回客家围屋,而何学三人一年之中也就回来一两次——可以说家里常年没有主人在,很容易招人觊觎,她给村里人指点方法赚钱,能够拉拢一批人,让这些人也帮她看家。 当然,现在何家大宅有王哲及部分工人住在外围的,二奶奶时不时也会开门进来走一圈,还有大伯公和舅公他们,也会帮忙留意,何家大宅还是很稳固的。 但是安全方面的问题,能保险一分就是一分。 “这个可以考虑。”何学点点头说道。 林玲玲看向何学,“我们家的鞋厂需要羊皮和牛皮,但是这两种东西现在收货有点麻烦……我初步的打算是请人在内蒙那边租地养殖牛羊,收取牛皮和羊皮。” “我们别租地了,和那边的牧民洽谈,看他们能不能提供羊皮牛皮吧。”何学说道,租地养殖太显眼了,到时羊毛及牛肉、羊肉卖出去又是一项生意,估计会招来更多的目光。 林玲玲也知道何学的考量,自己又盘算了半晌,便点头决定这么办了。 何玄连托着脑袋,“我之前还想开个送货公司呢,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何玄白看向他,“现在没多少货,你开送货公司也没多大用。再说了,等以后货物多了,可以请二叔出面做,你出资金投资好了。二叔做不了,还可以让外婆家的人或者大伯公、舅公家的人做,总会找到人的。” “对,就这么办!”何玄连一拍巴掌,决定了这事。 何奶奶笑眯眯的,“咱们家蒸蒸日上啦,有点儿我小时候的繁华模样了。” “我们家会越来越好的。”何玄青拍着何奶奶的手,笑着安慰。 过完年没多久,何学一行人就离开了,何玄白和何玄青临回京城前,专门找何亭亭和何玄连问谢临风的事。 何亭亭据实已告,又说了自己的猜测,末了道,“大哥二哥,你们觉得我的猜测如何?” “想象力不错。”何玄白笑眯眯地夸了一句。 何玄青狂咳,递了杯水给何玄白,“大哥你喝口水——”搞政治的都是厉害人物,能够面不改色地撒谎。 何玄连听了,和何玄青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何亭亭鼓起小脸,“二哥三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讽刺我的想象力吗?” “绝对没有的事……”何玄连和何玄青异口同声说道,何玄青还多加了一句,“你的推测十分的缠|绵悱恻……”来来去去都脱离不了情爱。 何亭亭睨了两人一眼,期待地看向何玄白。 何玄白笑起来,露出个酷似何学的温文微笑,“不过找到真相之前,尽量不要进行太多的猜测,因为猜测有时候会形成固定思维,影响对真相的探求。” “好吧。”何亭亭垂头。 看到妹妹垂头丧气的样子,何玄白决定给点鼓励,便继续道,“当然,亭亭的猜测锁定了几个人物,我认为这十分有参考价值。例如,可以继续从林立这条线查下去。不过,亭亭不许亲自去查,不许冒险。” “我知道了。”何亭亭点点头,认真地答应了。 何玄白和何玄青回了京城之后,何亭亭和何玄连又去了香江。 香江实在太发达了,任何一种产业都有,而且从生产到销售这个流程都相对成熟,十分有借鉴意味。 何亭亭和何玄连这次去香江,除了暗中打听谢临风和王雅梅的消息,更重要的是考察各种产业的流程和做法,还有他们成熟而强大的营销手段。 这次的香江之行,主要目的一如既往地收获满满,但是次要目的,寻找谢临风和王雅梅,仍然没什么收获。 鱼头再次悄悄摸到两人的酒店,问两人需要什么条件才肯将护身符交还。 何亭亭和何玄连态度和缓,将鱼头稳定下来之后,不住地问林立和他义父的事,可惜的是鱼头守口如瓶,并没有泄露出什么有效的信息。 这一次交锋,双方都极其不满意,磨刀霍霍地表示下次见面绝对要给对方好看。 何亭亭和何玄连从香江回到大陆,就到了回荔园上学的时候了。 校园里暗涌更加明显了,各个社团集合时间也相对增多,何亭亭和刘君酌从校园走过,总能听到大家畅谈民|主和自由的声音。 每当这时候他们循声望去,就都能看到一张张充满希望和热血的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99 小黑本记黑名单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天下午刘君酌只有两节课,他上完之后就接到电话出去了,何亭亭三节课,下课之后便自己去食堂吃饭。 她吃完饭出来直奔图书馆,可是还没走到教学楼,就被人拦下了。 “师妹,请问你对民主和自由怎么看?我们社团明天打算在活动中心举办一个全校性的研讨会,请你也来发言好吗?”一个男生激情澎湃地对何亭亭说道。 何亭亭摇摇头,“抱歉,我明天有事,不能去。”她没有试着和他探讨什么是民主,什么是自由,因为她听过很多人狂热的言论,知道他们根本是说不通的。 “不会花你很多时间的,师妹你就去看看嘛……”旁边一个师姐也出言相邀,“师妹你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一举一动都有很大的影响力,应该为我们争取民主和自由出一份力的。” 何亭亭心道,我觉得我现在很自由,也足够民主了,暂时没有觉得非要争取不可的念头。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嘴里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她以前曾经和沈云飞争论过,不仅没能说服沈云飞,还被迫听了沈云飞两个小时的魔音洗脑。 “师妹,你是决定要参加了吗?”那个师兄见何亭亭不做声,以为她答应了,语气变得十分雀跃和激动。 这个师妹一入学就惊艳了整个荔园,无数男生为她痴狂。可惜她经常不在学校,即使在学校也被刘君酌霸占着,大家很难找到机会和她相处。 何亭亭忙摇头,满脸的抱歉,“真的很对不起,我真的有事不能参加。” 过去她没有打算,现在自由民主已经开始变味了,她就更没有打算了。 “明天实在太紧了,你有事错不开时间也是道理……”师姐说道,“下周一呢?下周一你该有时间了吧?即使有事,你也可以提前调整时间参加吧?” “抱歉,我的计划表排到很远了,估计是没有时间参加的。”何亭亭强忍不耐,继续委婉地说道。 她的为人宗旨是尽量不主动挑起战争,但是有人惹到她了,她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师姐听了这话,脸瞬间沉了下来,“我看你根本是不想参加吧?作为一个校花,思想这么愚昧,做人这么没有追求,真是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你这样的人,如果生在民国,估计也就是个麻木的看客,没有任何理想和追求。” 这个美丽的师妹一直有种游离于校园外的感觉,除了上课、去图书馆、去自习室,她几乎都在校外,极少会被人找到。但是她长得太好看了,单凭一张脸就能让很多人关注,获得很大的影响力。 他们找上她,就是因为这份巨大的影响力。 校花的演讲——这个话题肯定能让全校的男生都涌过来,这样一来,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何亭亭本来就烦他们拦住自己,跟狗皮膏药似的了,再听到这个师姐的话,就更恼了,当下道, “你口口声声跟我说民主和自由,那么你懂什么叫民主和自由吗?在你眼中,我甚至不能自由的分配我的时间了?我甚至不能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当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产生冲突时,个人利益得服从集体利益……”那个师姐脱口而出,可是说出口之后,脸上带上了懊恼之色。 何亭亭哂笑着看向她,“自打嘴巴了吧?我问你,你的民主自由包括言论自由吗?包括人身自由吗?在你说那些假大空的道理之前,你不如先跟我说说这个?” 何亭亭本身是不善口角的,道理她知道,反应能力也可以,可是就是不懂为什么每次跟人辩论多数都是输的。关于民主和自由这个课题,她和沈云飞争论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铩羽而归。 这样和别人吵总是输,何亭亭就产生一种感觉:每次和别人吵完架都还想再吵一次,总感觉自己刚才没有发挥好。 为此,她经常总结经验。 刚才说的话,就是跟沈云飞吵完之后总结出来的。此时说出来,竟一下子堵住了这位师姐。 师姐的嘴张张合合,到底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不过满脸不忿,认为何亭亭简直不像一个新世纪的大学生,只会说歪理,冥顽不灵。 何亭亭临走之前,还刺了这个师姐一句, “鹏城现在很穷,这片大地现在也还很穷,在争取民主和自由之前,我认为经济基础更重要。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句话是送给你们的。你们有空搞这些,不如想想怎么改善人民的生活,让大家过得更好。” 有过那样悲惨而无望的上一辈子,她异常执着于富足而安稳的生活,对一切口头上的描绘都没有好感,对一切会影响美好生活的画饼大计都充满厌恶。 所以这一辈子她成了个很实际的人,对比起民主和自由这两面显得空泛的旗帜,更青睐于穿衣吃饭这些实在的东西。而且她觉得,即使让天下百姓选择,恐怕更多人选择的都是安稳殷实而带着小幸福的日子。 再说了,现阶段她并不觉得有多不民主和不自由,她相信在任何地方都有一定的规则,而人需要在一定的规则圈子内活动,这样才不会让一切都乱套。 当然,何亭亭知道,崇尚民主和自由的人,是很看不起她这种思想的,认为她和普通农民一样愚昧。 何亭亭看了一眼用“愚昧”目光看着自己的师兄师姐,微微一笑,抬脚往前走。 如果她这种想法是愚昧的,那她就做个愚昧的人吧。好不容易得到上天的眷顾,多了一辈子,而一辈子并不会很长,最多也就是百年,她希望能随心而活,过好自己的日子,有个健康的身体,吃饱穿暖做自己喜欢的事。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活了。 没过两天,校园内就到处是“校花何亭亭是个庸俗的花瓶”这样的话了,许多人都说她庸俗、愚昧、低俗,金钱至上,是既得利益的拥趸,是站在广大学生的对立面的。 何亭亭对此并不在意,他们追求民主和自由,她追求富足实在的生活,只是选择不同而已,并没有高尚和低俗之分。 刘君酌和何玄连对此很不爽,逮着几个说得特别嚣张难听的男女,一起去套麻袋将人打了一顿。 这些被打的人都将仇人锁定了何亭亭,纷纷跑去报案,说何亭亭指使人打他们。可是这事一点证据也没有,怎么也查不到何亭亭的身上。 不过即使没有证据证明是何亭亭干的,许多人还是怀疑上了她。很多男生原本把她当作心目中的女神的,这件事之后都表示很失望,以后不会再喜欢她。 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刘君酌安慰何亭亭,“别理那些人,他们只会唧唧歪歪。” 何亭亭点点头,“我不会生气的,不过我也不会不理他们的。” “你还理他们做什么?”何玄连激动道,“他们简直跟中邪了一样,硬是让别人认同他们。仿佛不认同就是肤浅、庸俗,没有理想没有追求,是个活死人。” 何亭亭喝了口汤,理所当然道,“我要把他们记在我的小本本上,以后毕业了不聘请他们进我们的公司啊,怎么能不理呢?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我记了名字就不会再理会他们了。” 她在某些方面是很小气很记仇的,不能当场报仇,就用小黑本记着,留待以后再报。 现在毕业生分配问题已经开始凸显,他们这一届毕业之后,未必能分配到单位了,到时来她家的公司应聘,她一个都不招! 当然,有很多人她不知道名字,只能记下特征,回去再找人打听名字记下来。 何玄连和刘君酌正在喝汤,闻言一口汤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可咳过之后,还是盯着呛得发红的脸哈哈大笑。 食堂的人听到大笑声都看了过来,马上将三人认了出来。 讽刺的就开始压低声音讽刺,将三人奚落了一番。 当然,有否定何亭亭的,自然也就有支持她的,这些人听到有人诋毁何亭亭,会出声帮何亭亭反驳。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是埋头读书、不理会俗事的,他们当中一大部分人不管别的,只看成绩,何亭亭成绩很不错,所以有一大批拥趸。 最后,还有一批单纯看脸的人。何亭亭的脸十分附和他们的审美,所以他们无条件地站在她那边。 吃完饭,何亭亭和刘君酌、何玄连分开,回了银桦斋。 没多久罗子怡回来了,还没坐下来就开始嘲讽,“有的人死了,她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她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啊,有人汲汲于名利富贵,就有人愿意为理想而献身。我愿为理想而献身,可惜却不得不和小人同住。” 这指向性太明显了,何亭亭当即拍桌而起, “为理想而献身?有种你去跳文山湖啊!国家让顶级的几所大学援建鹏城大学,让你有机会来到这个改革开放的窗口读书,可你一个白眼狼,整天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指桑骂槐说国家这里不好哪里不好,养条狗都比你好!” 现在的“自由民主”思潮已经有点变质了,她管不了别人,只能管好自己。 罗子怡见何亭亭罕见地发飙了,心中有些犯怵,便不再搭话。 可是下午起,何亭亭那番话被传了出去,再度引起热议。 许多人批评她果然空有脑袋,追逐的是金钱,没有半点自己的人生理想,是被固有阶级统治了的愚民。 他们批评着批评着,开始叫嚣着何亭亭不配为校花,他们要重选校花取代何亭亭。 何亭亭听了笑笑,拿出小黑本又记了几页名字,就没再理会这事了。 罗子怡受到组织的点拨,回到宿舍联系方碧荷和李梅子,打算孤立何亭亭。 方碧荷和李梅子都深受自由民主思想的影响,和罗子怡很有话题,何亭亭以为会被成功孤立,所以做好了搬离银桦斋的打算了。 可是令她意外的是,李梅子受到了挑拨,和她分道扬镳,方碧荷却一改过去开口闭口自由民主的态度,坚决站在她这一边。 何亭亭虽然自恋,可是并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是靠人格魅力让方碧荷站在自己这边的,她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方碧荷反水的原因,便归根于方碧荷是个政治触角特别敏锐的人。 这天中午,罗子怡和李梅子还没回来,方碧荷坐在书桌前,扭头看向右侧坐在床边的何亭亭,“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站在你这边的吧?” 银桦斋的宿舍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新,一个宿舍住四个人,进门一侧是洗手间,另一侧是空地隔储物柜,储物柜再过去是并排的四张桌子,桌子上方有三格砌出来的书架,四张桌子对面,也就是洗手间旁边,是四张床,两上两下。 何亭亭选了靠窗的下床以及靠窗的桌子,平时休息就坐在窗边。 此时听到方碧荷问话,何亭亭扭头看向她,点头,“嗯,我想不明白。” “我只是觉得,现在风调雨顺,日子逐渐变好,和国家对着干没有好处。我也崇尚民主自由,但是那种思想现在已经变味了。”方碧荷叹了口气,这才慢慢回答。 何亭亭瞪大眼睛,难得有个身在其中的人竟然如此清醒。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精于钻营的人?”方碧荷见何亭亭美眸瞪大,便淡笑着问。 何亭亭摇摇头,“钻营也没什么,只要不主动去害人就行了。” 听了何亭亭这话,方碧荷有些惊讶,半晌摇摇头感叹着说道,“我真好奇你的家庭是怎样的,能养得出你这样的人。香江电视剧里那些富家大小姐,在我看来都不及你。” 不骄纵不看低人,平时经常言笑晏晏,暖如骄阳,看着天真无暇,可是竟然又能接受成人世界里的规则,真是个矛盾的个体。 “我家很好。”何亭亭当她是赞扬,笑得眉眼弯弯。 窗外阳光明媚,可是方碧荷却觉得,都不及自己这个同学一笑。 下午上外国文学,何亭亭和方碧荷走在一起,走出宿舍没多久,就被方碧荷捅了捅,“那个师兄又偷偷跟着你了,听说他家境很好,我觉得你可以郑重考虑一下……” 何亭亭无奈,“你喜欢你就去表白,别扯上我。”那个师兄给她写过很多情书,也经常跟她偶遇,她在图书馆或者自习室自习,他也经常坐在她附近,即使刘君酌在,他依然不死心。 起初何亭亭并不知道这个师兄,毕竟经常跟在她身后的男生太多了。等和刘君酌两情相悦后,又被刘君酌吃了几次醋,才发现有这么个坚持不懈的师兄。 不过也仅限于知道,何亭亭并没有丝毫动摇,即使她感动于这个师兄的坚持和执着。 喜欢一个人,和感动是没有关系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00 诗人身份曝光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方碧荷听了,假装回头找人,看了看那个师兄,低声叹气,“如果他喜欢我就好了,长得不错,家里环境又好,简直是乘龙快婿。” 自从告诉何亭亭,她有钻营的一面,她就再也不掩饰自己了。 何亭亭长得好,家境好,如果想鄙视她,是不用掩饰的,现在何亭亭没有鄙视她,反而理解她,她就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展现自我的窗口。 何亭亭不理解方碧荷这种条件达到就喜欢的逻辑,但是她觉得千人千面,便没有说什么纠正方碧荷的逻辑。 到了教室,何亭亭知道刘君酌不会来,因此就和方碧荷坐在第一排。 上课了,老师讲课,一边讲一边拓展,不知怎么谈到民主和自由,就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何亭亭微微皱了皱眉,有点不满意这个老师。 作为一个老师,跟三观还没有正确形成的学生谈及政治,而且偏向性明显,实在不是个好老师。 而且,什么时候,这种民主自由的浪潮,连老师也被卷入其中了? 何亭亭微微垂下头来,开始走神。 走着走着,忽然听得班上喧闹起来,同时感觉到坐在身旁的方碧荷不断用手捅她。 何亭亭回过神来,才发现所有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她左右看看,又抬头看向讲台上的教授,见那个教授正看着自己,脸上带着批判和鄙视,不由得有点莫名其妙。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错,我说的就是你,何亭亭同学,作为一个中文系的学生,我想你读过不少各国的革命史吧?怎么轮到自己身上了,竟然就如此麻木呢?莫非,你就是鲁迅先生笔下那些麻木的中国人?” 何亭亭听到这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教授疯了吗?竟然公然在班上这样批评他,并大肆带入他自己的政治思想。 见教授不说话,而是等着自己说,何亭亭愤而起立,“我是不是麻木的中国人轮不到老师你来指责,但是我肯定知道,你绝对不是一个好老师。我想期末对教师进行测评,我会慎重填写对你的评语。” 轰—— 整个教室轰动起来了,如同沸腾了的油锅,响声巨大,喧闹不休。 班上所有同学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何亭亭竟然会公然反驳教授的话,还说得极其不好听,而且,最后那一句,是威胁吧? “天哪,听说她来头很大,我现在相信了。没有来头,她敢这样顶撞教授吗?” “我也信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学生。” “嘿嘿,你们不是漫谈民主和自由么,现在何亭亭以一个平等的身份对教授,怎么又被你们指责啦?到底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自由民主?” “就是啊,教授公然侮辱何亭亭在先,何亭亭投桃报李有何不可?” “哼,说得那么好听,不就是个唯利是图的花瓶么?皮囊是长得好看,可是灵魂却污秽不堪。” 什么声音都有,教室里闹哄哄的,乱成了一团。 何亭亭懒得理会那些诋毁的声音,明亮的目光直视着已经恼羞成怒,直抽抽的教授。 “你、你这个学生真是开创了学生的先河了,你没有一点学生应有的样子,没有一点学文学女生的清高,你唯利是图,一身铜臭味。”教授抖着手,指着何亭亭气愤地说道。 何亭亭不喜欢和人斗嘴皮子,可是此刻已经和教授撕破脸了,又不愿意听他诋毁自己,便决意要气他一顿,她脑子飞转,很快笑道, “我这学生算什么啊,老师你太大惊小怪了,想来没有听过我们这边的警世歌剧吧?那些学生才厉害呢,什么人之初,初之人,先生着错老婆裙,老婆着错先生裤……” 她还没有说完,班上许多本地的学生就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都是八十年代初的粤语歌剧,在缺少电视机的岁月里,十分流行,班上的粤省学生,十有八九是听过的。 外地学生没有听过的,都厌恶地皱起眉头来,觉得何亭亭这人长得这么好,谈吐却如此恶俗,简直白瞎了一张好脸。 至于外国文学的教授,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捂住心脏直喘气。 这时班长站起来,黑着脸看向何亭亭,“何亭亭同学,教授只是和你交流意见,你就说这么多不尊师重道的话,未免太过了吧?请你不要忘了,我们学文学的,身上得有股魏晋风骨。你即使做不到,也该闭嘴。” “何亭亭,我看错你了。”才子朱彬叹口气,用惋惜的目光看向何亭亭。 “何止看错啊?她一点文学院学生的自觉都没有,出口粗俗得要死,我简直不愿意相信她竟然是文学院的!”又有同学站起来斥道。 “不但粗俗,还势利,唯利是图……” “我想到我们美丽的唐诗宋词被她念出来,就觉得天都要塌了。” 有班长和才子朱彬带头,许多厌恶何亭亭谈吐粗鲁的人都站起来,纷纷指责何亭亭。 只是一瞬间,何亭亭就变成了万夫所指。 砰—— 正当众人吵嚷间,教室里突然响起一声巨响。 像按了暂停键,所有声音都停住了,半晌大家反应过来,纷纷将视线看向声音传来处。 何亭亭也吃惊,想知道到底是哪位这样拍桌子的。 当她回头,看到那个一直偷偷追着自己的师兄,顿时瞪大了眼睛。 才子朱彬已经倒戈了,难道这个师兄也要跟着倒戈? 只见那个师兄站起来,用冷然的目光扫视了班上一圈,然后高声道, “你们都指责何亭亭,认为她不配做文学院的学生,真是无知无畏!我有个伯伯是教育局的,我通过他查过,诗集《长亭连短亭》的作者何归程,其实就是何亭亭!她是个诗人,比你们任何人都适合做文学院的学生!” 班上再度陷入了寂静,所有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有的甚至伸手去掏耳朵,认为自己肯定听错了。 何亭亭再度大吃一惊,这个师兄竟然偷偷查过自己的身份?可是到底是什么促使他将她和何归程联系起来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讲台上的教授,他沉着脸喝道,“不可能,凭她的灵魂和心灵,能写出那样淡雅剔透、灵动清新的诗歌吗?开玩笑!” 他一开口,班上瞬间炸起来,有人说“就是啊,她说话那样粗俗,绝对不是何归程!” 又有人说,“我相信她就是何归程,看她的长相,看她的风姿,除了她,还能有谁啊!至于说何亭亭谈吐粗鲁,真是笑话,她是被气道了才忍不住粗鲁起来的,平时说话可有文化了!” 方碧荷惊得不住地摇何亭亭,声音尖利,“亭亭,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何归程?到底是不是她?” 班上的同学听到这尖利的声音,都纷纷停止了说话,目光湛湛地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微微一笑,“好吧,既然已经被拆穿了,我就直说了。我就是何归程,高中时有点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所以就写了本诗集。” “真的是你?”朱彬的脸先是激动得发红,再想到已经和何亭亭分道扬镳了,又变成了苍白。 何亭亭声音不急不缓,平淡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我相信不会有人去冒充我的。毕竟我随时可以找出版社证明我的身份。” “啊……天才啊……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一个朦胧诗派的诗人,我真的想不到我竟然和她同班了,天哪,我要晕过去了……” “是谁说何亭亭不像文学院的学生的?是谁说何亭亭没有魏晋风骨的?天哪,光看她的脸,光看她婀娜的身姿,就知道能写出那么美好的诗句的人绝对是她了好不好!” “就是啊,一看她就是朦胧诗派的美人作家……天哪,我不敢相信我竟然是她的同学……” 只是一刹那,班上许多和她针锋相对的人,马上就倒戈,开始极尽所能地赞扬起何亭亭来。 虽然说这个时代的大学生一个个都天资卓越,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平时行事都有点自视甚高,再加上是学文的,又有点文人相轻的情结,但是这个时代同样也是文人还备受尊重的年月,许多诗人和作家都极度受追捧的,所以班上的人此时能一心一意赞美何亭亭,也就不足为奇了。 教授和一些顽固分子例如罗子怡等,听到众人对何亭亭的赞扬,气了个半死。 可是任他们怎么气愤,这节课已经没有人听他们的了,许多学生忍不住走神,然后满怀激动和憧憬地凝视何亭亭的背影。 他们甚至听到有人用咏叹调的语气说到,“天哪,单是她的背影,就是一首最美丽的诗了。” 何亭亭就是诗人何归程这个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校园,原先对何亭亭口诛笔伐,认为她浑身铜臭味的,全都缄默了。 即使他们不懂朦胧诗派,他们也或多或少地读过何亭亭的诗啊,她的诗灵动清新,怎么看也和铜臭味无关啊! 这个消息在荔园里产生了震荡,许多人或是慕名前来看何亭亭,或是为了结交而来,不一而足。 而原先一部分人嚷着再选校花的事不了了之,因为自从爆出何亭亭就是何归程之后,她重新被无数男生和女生重新碰上了校花的宝座,稳如泰山。 而且,有别于普通的校花,她还是个才女校花,诗人校花,被许多学生捧在心头上喜爱着,维护着。 过了两日,校园内又出了一个大消息——何亭亭那个外国文学的老师,竟然被爆出受贿了! 而消息传出来的时候,那个教授已经被带去调查了。 校园里一片震荡,许多人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他得罪了何亭亭,可是一旦有这些话题,很快就被掐灭了。 “如果他没有受贿,谁能对他怎么样?他自己做了错事,才会招致这样的祸患,和何亭亭无关。”有人如是说道。 何亭亭作为一个喜爱听八卦的,平时走在路上也经常竖起耳朵听四周的八卦的,自然很快知道外国文学那个教授被带走了。 因此当晚和刘君酌在校园内遛弯时,她就忍不住问刘君酌,“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那个师兄帮她出头,爆出了她的身份,让刘君酌打翻了醋坛子,这两天别扭得很,何亭亭不得不放下功课,陪他在校园内散步。 “就是我做的,他敢骂你,我就敢给他好看。”刘君酌淡然说完,想起那个师兄,醋劲又上来了,“亭亭,你是何归程这个消息,我竟然是从别的男人口中知道的,我的心都要碎了你知道吗?” 简直不可饶恕,他一定要偷偷去揍那个师兄一顿,一定要! 又来了,何亭亭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我不是忘了跟你说吗?再说了,那是那个师兄自己查的,我并没有告诉他。他冷不丁地查我,我很不高兴呢。” “就是啊,亭亭我告诉你,这种暗地里调查别的女孩子的人,绝对是个变态,你以后一定要离他远远的。”刘君酌忙道。 何亭亭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听君酌哥的。” 刘君酌被顺毛顺得舒服了,高兴地点点头,“我家亭亭就是厉害,简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不过这样太辛苦了,以后还是少忙一些。我会多挣钱,把你养得好好的。” 何亭亭觉得这事无法顺毛,只得道,“我会减少忙碌的,但是我也得有自己的事业。忙自己的事业并且得到丰收,我会很高兴。” “那你量力而为,不要让自己太累了。”刘君酌只好退一步说道。 他喜欢看她愉快地做一件事,喜欢看她大放异彩,被所有人瞩目,在人生的舞台上发亮。 何亭亭点点头,很快和刘君酌说到别的地方去了。 到了周五晚上,何亭亭和何玄连上完课,便一起回客家围屋,刘君酌像往常一样跟了过去。 周六早上,何亭亭和刘君酌跑步回来,在门口拿了报纸回家看。 这一看,竟然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01 听说她会被力捧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盯着报纸,瞪大了眼睛,“是王雅梅,就是她!她竟然要拍戏,做明星了!她没事,她还活着!”说到最后,语气由衷地欢喜起来。 虽然之前王雅梅说过,从此以后不写信不和大陆联系,要做个香江人,但是何亭亭并不恨她,因为王雅梅并没有做什么坏事,而且是她和李真真的童年玩伴。 何玄连正在吃早餐,闻言就道,“她能做明星?不过演戏嘛,演个小配角之类的,也不需要太好看。王良生两口子见了这新闻,以后估计有得吹了。” “三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雅梅虽然没有很好看,但是也算清秀了,再加上化妆,演个小美女是够的。”何亭亭不认同何玄连的前半句,倒是认同王良生夫妇俩会到处吹嘘。 何玄连嘿嘿两声,不再和何亭亭争论,埋头吃早餐。 刘君酌扫了几眼报纸,“是个配角,但是竟然也上报纸了,估计背后有大势力在推她。” 何玄连再度开口,“估计又傍上了大款了,这次运气还挺好的,那大款竟然肯让她拍戏。之前那个什么曾生,就小气了,王雅梅估计什么也没捞到。” 何亭亭不爱听何玄连这样说自己的朋友,便睨了他一眼,看向刘君酌,仿佛求认同一样,“那她这次应该挺受重视的吧?” 不再是单纯的金丝雀,而是可以进娱乐圈拍戏的金丝雀,起码不再是可有可无了。 虽然她对王雅梅这样卖身很看不上眼,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王雅梅现在起码比当初跟着曾生好了。 刘君酌不置可否,“依我看,不明不白没名没份地跟着男人,终究不如自己奋斗的好。你上次说的那个朋友周有兰,她就是个聪明的。” 何亭亭板起小脸,“你说别人好,那就是说我不好了?不然怎么不拿我来做榜样进行对比?” 看着气鼓鼓的少女,刘君酌满脸都是笑,伸出手摸了摸少女的柔顺的秀发,说得认真,“她们怎么能跟你比?” “周有兰也很好的!”何亭亭虽然如此说,但还是被这话取悦了,重新跟刘君酌从报纸的内容上推测王雅梅的处境。 旁边何玄连叹口气,连早餐都没法吃了,这俩时时在他身边秀恩爱。 何亭亭和刘君酌吃完早餐,便去二奶奶家里接自己的鹦鹉。 才走出大门口,刚到荷塘边,就被李真真的大伯母拦住了,“亭亭,君酌,你们回来了啊……唉,我都说让真真选鹏城大学,别去羊城读书的。你们看,她一个月都不回来一次,一个人在外地……” “真真的学校排名比我学校还好的,而且她学医,更适合去她那个大学。”何亭亭笑着回答。 “这样啊,那还好。现在还包分配吧?”李真真大伯母又问。 何亭亭点头,“她那个专业,应该包分配的。”李真真学的是妇产科,估计医院抢着要。 李真真大伯母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便压低声音,喜气洋洋地说道,“亭亭,上次沈五回来给你带了裙子,你没要,后来给了我,你知道到那裙子后来怎么了不?” “怎么了?你不是拿去送给你的亲戚了吗?”何亭亭好奇地问。 李真真大伯母点头如捣蒜,“没错,就是给我妹妹了。但是你知道么,我妹妹的儿子和女儿去了海南打工,靠着身上的衣服,认识了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是外省的,见他们身上穿香江那边来的衣服,就跟他们回来,嫁给我妹妹的儿子了。” 何亭亭瞪大了眼睛,“是真的啊?” “那自然是真的,现在我们鹏城环境好点了,不知道没钱的苦。别的地方,尤其是本省西部北部和东边某些地区还有桂省那边,穷着呢。他们看到有香江的衣服,认为家里有香江的亲戚,环境应该过得去,最不济也能吃饱饭,就愿意嫁来了。” 李真真的大伯母喜滋滋地说道,因为那些衣服帮她妹妹讨了个儿媳妇回来,她妹妹没少写信给她表示感谢。她娘家那边也知道了,都在说她好,让她倍儿有面子。 何亭亭想起自己曾经跟何玄青去偏远地区收过古董,的确见到过很多穷得吃不起饭的人家,便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李真真的大伯母又道,“亭亭啊,你们家不缺衣服,以后有穿旧了不要的,也尽管给我,我拿去送人。你是不知道,我妹妹在潮汕,虽然也靠海,但是日子还是穷。唉,说起来也是她家不争气,那边很多人都会赚钱,红红火火的,就她家特别穷。” 说着说得兴起,絮絮叨叨地说起来了,丝毫不觉得这样揭亲妹妹的短有什么问题。 何亭亭听得脑袋发涨,忙打断了她的话,“行,以后我有衣服都给大伯母你。时间不早了,我要去二奶奶家,先不说了啊。”衣服稍微旧点就不穿了扔掉太浪费,拿去给有需要的人,也算是做好事了。 她说完,急匆匆地拉着刘君酌走了。 李真真大伯母见两人走远了,便叹口气,“还是何家这丫头有脑子,这么小就知道找家境好的了。听说这刘君酌家里是京城的,一准有钱。” 何亭亭自然听到李真真大伯母的话了,扭头对刘君酌嗔道,“都叫你别跟来了,你偏跟,你听别人怎么说我了?整一个趋炎附势的女人。” “说钱,你们何家比我刘家更有钱啊,哪里是你趋炎附势了,明明是我做上门女婿来了。”刘君酌说得嬉皮笑脸。 何亭亭顿时又羞又恼,一跺脚,“你再胡说,我就赶你出我家了!” “我不说了,别生气……你看,你那个什么伯母和你二奶奶一起来了。”刘君酌忙道。 何亭亭听这语气不像骗人,便抬头去看,果然看到二奶奶和何二伯母正一起走过来。 她忙招呼刘君酌,加快脚步迎上去,并打了招呼。 何二伯母目光带着难色,却还是挤出笑容,“哎,亭亭和君酌是来找你二奶奶的吗?真是巧……” “我去二奶奶家看二奶奶,顺便把鹦鹉接回去住两天。”何亭亭笑道。 二奶奶还没开口,何二伯母就忙道,“那调头回去拿吧,我见过那鹦鹉,可聪明了。” 二奶奶别有意味地看了何亭亭一眼,道,“亭亭,你来扶二奶奶……” 何亭亭马上就知道有事,便撇下刘君酌扶着二奶奶往二奶奶家里走去。 一路上,何二伯母一直对何亭亭那只鹦鹉赞不绝口,赞得何亭亭以为自己那只鹦鹉是神鸟凤凰。 到了二奶奶家里,一直忐忑的何二伯母终于道明了来意,“是这样的,你二表姐去年生了个儿子,现在又怀上了,可是计生局的不让生,你二表姐想到你们家躲躲。你们家大,房子多,躲在里面不会被计生局的知道。” 二奶奶开口,“亭亭和老三都还是孩子,家里住着个孕妇成什么样子了?我看这事是不成的,你让二丫头躲别的地方去吧。” 她一边说,一边给何亭亭打眼色,示意她不要答应。 何亭亭忙点头,“是啊,我们什么都不懂,到时冲撞了二堂姐怎么办?” “没事,二丫头不怕冲撞的,她什么符都求好了,绝对不会有事的。”何二伯母说完这些,开始走哀求路线, “你二姐婆家特别难伺候,一定要让你二姐多生几个,她也是为难,这回没地方去,是哭着回来求你二伯母的……二伯母知道你的为难,所以没打算让你二姐常住你们家,只是计生局的来了,才让她进去躲躲。亭亭,你二姐以前对你也不错,你就帮你二姐一把吧……” 何亭亭为难极了,只好道,“我得问过我奶奶和我爸妈才行,不然我是不敢答应的。” 她和二堂姐的关系的确挺融洽的,但是让孕妇住自己家里,到底不好。 见何亭亭松口了,何二伯母继续道,“亭亭你放心,你二姐住到你们家去,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就是吃的,我们也会给她送过去,不让你们为难。而且,最多也是隔一段日子去住一天两天,计生局的一走,我就把她接回家。” 她何尝不知道会为难?但是整个沈家村,的确是何亭亭家最好躲啊。那层层叠叠的房子,简直就是个堡垒,躲在里面最安全了。 何亭亭还是坚持表示要请示何家大人再说,之后拿了鹦鹉,拉上二奶奶回家了。 路上二奶奶叮嘱何亭亭,“你认真问过你奶奶和你爸妈,他们说不让住,你就直说。以前你二伯帮过你二叔,二奶奶不好说得太过。” 何亭亭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二奶奶怕她不知道厉害,继续说道,“即使让你二堂姐躲,等她快生了,也得让她赶紧搬出去。我们这里有说法,说别人家的孕妇在自己家里生孩子,会影响运势的。这事我也记着,到时我提醒你。” 何亭亭倒不知道有这个忌讳,听了忙又点点头。 到家之后,何玄连说起陈生打过电话来,提的是王雅梅的消息,不过他知道的也不多,和他们从报纸上推测到的消息差不多。 何亭亭问他,“你托他帮忙打听了吗?” “已经说了,陈生说有消息会给我们打电话。”何玄连说着,麻利地端茶和水果出来招呼二奶奶吃。 何亭亭拿起大哥大,打电话给何学,说二伯母让二堂姐来家里躲计生的事,何学那边三个大人商量了片刻回复,“可以让他们躲,但是吃的用的都由你二伯母照顾,我们家只是提供一个躲的场所,别的都不管。” 何亭亭好奇,“爸爸,二奶奶说会冲撞孕妇,那为什么还让躲啊?再说了,如果这事被发现了,会不会被人以此攻讦你和大哥?” “攻讦倒是不怕,你和你三哥还得住那里,要顾及一下的。”何学回道,他没有说的是,现在土地和房子的价格越来越高了,沈家村的人恐怕已经意识到客家围屋给他家亏大了,没准什么时候就闹起来,家里得多交好人家才行。 虽然说客家围屋的归属权和各种文件何家都有,但是这样的事闹起来,到底影响不好的。闹得再大一些,被人将何家所有的土地翻出来,估计就更严重了。 过年时,何家决定指点村里人做生意,其实也是为了与人交好。 何亭亭一方面怕麻烦,会给家里人带来不测,一方面又觉得同情二堂姐,所以心里一直不知道怎么办,现在父母和奶奶商量好,给出答案了,她便接受了这个建议。 不过这件事也没有让打扰到她的生活,因为她周末回家时,极少看到二堂姐上门,多数是她在学校,二堂姐才来躲一躲。 此外,王良生和方秀兰知道了王雅梅在香江拍戏,果然开始了大吹特吹,吹得整个镇子没有人不知道的,就是邻镇,也听说了王雅梅要做大明星的消息。 将二堂姐的事抛到一边,何亭亭开始继续申请去香江玩的事。 这天她接到陈生的电话,“你那个朋友,叫做王雅梅的,我打听了一下,听说有黑|社会背景,不是普通人可以招惹的。听说她会被力捧,下部戏就做女主角了。再具体点的消息,我就打听不到了,接触就更没有机会了。” 何亭亭吃惊不已,将这事告诉刘君酌和何玄连,末了担心地说道,“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竟然跟黑|社会扯上关系。到时人家翻脸了,就不是普通的撵人,估计是杀人了。” “那得看她有没有价值了,那黑|社会现在肯捧她,相信是想从她身上得到利益的。她只要一直有价值,人家自然不会对她怎样。”刘君酌说道。 何玄连点头,如果王雅梅成了一棵摇钱树,那黑社会会千方百计保她。 何亭亭听了这话,便只得希望王雅梅有演戏有天赋,越来越红了。 “你呀,别想太多了,没准人家明天就成为大明星呢?”何玄连见何亭亭忧虑,便安慰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02 草鸡伪装的凤凰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握拳,“希望她真的能成为大明星!” 虽然她很不认同王雅梅的价值观,但是已经这样了,她唯有希望她一切都好,不再被人随意打骂和驱赶。 王雅梅过去生活得并不好,希望她以后能够得偿所愿,赚到很多钱荣归故里。 何玄连低声嘀咕,“以她的资质估计难了,如果跳舞还有点机会……” “三哥,你说什么呢……”何亭亭去拍何玄连。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何玄连连忙投降。 没过几天,何亭亭通过去香江的申请,正和刘君酌、何玄连准备去香江,就接到何学的电话。 在电话中,何学语气有些严肃地叮嘱,“最近都不要去香江,也别和你们学校那些学生搞什么活动,做自己的生意就好了。” 何亭亭联想到荔园内越来越狂热和激进的民主自由派,意识到可能会出事,忙和何玄连一起,表示绝对不会搀和进去,也不会去香江的。 挂了电话之后,何亭亭担心得很,专门打电话到羊城找李真真,如是这般地叮嘱了李真真一顿,得到李真真的承诺之后,她又打电话给沈云飞。 沈云飞对此很不以为然,表示他的追求是神圣的、自由的,可以称之为崇高的理想……总之他在电话里跟何亭亭很亢奋地探讨这个问题。 旁边刘君酌不满何亭亭和沈云飞通话这么长时间,一直在旁冷嘲热讽,激得沈云飞更加亢奋,一直在巴拉巴拉地说着。 何亭亭无奈,只得把刘君酌拍到一边,自己好声好气劝沈云飞。 大哥大的电池是新换上去的,但由于只能支撑30分钟的通话时间,沈云飞还没说完,大哥大就没电了。 何玄连早听得不耐烦了,又换了一块新电池,就对着大哥大直吼,“沈云飞,老子命令你不准搀和,你敢搀和,我们的友谊就到此为止!” 他也是心累,要不是沈云飞是他打小玩大的小伙伴,要不是那个春节沈云飞救过何亭亭,他才不会费这么多口水劝他呢。 正打算滔滔不绝的沈云飞顿时哑声了,过了一会儿悲愤道,“你怎么能用我们的友谊来逼迫我放弃自己的信仰呢?何老三你能耐!” “不仅仅是我们的友谊。”何玄连阴恻恻地说道。 沈云飞彻底没声气了,无奈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又响起来,原来是林惜微打来的,说她和张向京请大家吃饭。 何亭亭有些惊讶,“什么时候?怎么无端端地请我们吃饭?” “来了你就知道了。”林惜微的声音里带着羞涩,可是更多的是快乐。 何亭亭心中一动,“该不会你和张向京在一起了吧?” 她和刘君酌在一起之后,瞬间就明白了林惜微这种羞涩和快乐从何而来。 “哎呀,记得来啦……不过不许打扮得太好看。”林惜微羞涩地说完,便匆匆地挂了电话。 何亭亭感觉有点出乎意料之外,但是细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当下就忙跟刘君酌分享。 刘君酌听了这个消息后,还带着青涩的俊脸满是笑意,“那我们一定要到,唔,再准备一份礼物,代表我们的祝福吧。” 以后觊觎何亭亭的人少了一个,真是可喜可贺。 何亭亭不明白刘君酌为何这样高兴,但是觉得他说得很对,便点点头。 “走了走了,去吃饭——”何玄连饿得有些狠了,便催促两人。 三人打住话头,一起走向食堂。 走出没多远,何亭亭见一个美丽的少女抱着书站在草地旁,正用疏离而略带怜悯的目光看着坐在草地上的三个女孩子。 草地上其中一个女孩子对那个抱书的美丽少女喊,“青青,你也来坐着呀,大家一起说话。” “你别喊了,我们也别坐太久了。青青那一身衣服,哪里适合陪你坐草地啊?”另一个女孩说道。 那个抱着书的少女,也就是谢青青,一捋自己的秀发,笑道,“刚在图书馆坐了那么久,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坐呢,站在这里等你们好了。” 看着眼前三个室友,谢青青心中的怜悯更甚。 这三个同学,一个是城里人,但就是普通的工薪家庭,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另外两个是农村来的,家里环境很差,都得在校内做勤工俭学才够平时的开销。 她心中忍不住再一次感谢林蓉,竟然把她带回来,让她从一个失去双亲的流浪儿变成了个富家千金,不愁吃喝,还能肆意买自己喜欢的衣服和首饰。 如果不是林蓉,她或许比眼前三个室友还不如,甚至没有资格站在这个美丽又开放的校园里。 林蓉之于她,是不是亲妈却胜似亲妈的存在,她对她充满了感激。 何亭亭看到谢青青,想起一事,忙问刘君酌和何玄连,“我要不要叮嘱谢青青一声呢?不然她胡来了,肯定要连累到蓉姨身上的。” 她对谢青青这人是很反感的,谢青青阴狠、冷漠、恶毒,有数不尽的缺点,但是谢青青有一点很好,那就是真的把林蓉当作亲妈一样的爱和尊重。 当时高三临近高考了,林蓉病倒,谢青青竟然愿意请两个星期的假,专门在医院照顾林蓉。 后来听林蓉说,谢青青抱着书在病房照顾她,每天熬油似的熬,睡的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水灵灵的一个女孩子,竟然在两周之内憔悴了,黑眼圈和眼袋特别大。 原本打算在谢青青满十八岁就不管的林蓉愣是被感动了,对谢青青也多了几分真心。用她的话来说,谢青青尽管这不好哪不好,但是是个真正孝顺的孩子。 面对谢青青当时的表现,何亭亭说不出她是为了讨好林蓉的话。因为那时快到高考了,谢青青完全可以用高考的理由让自己待在学校读书,隔天再去探望林蓉的,可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冒着复习不好的风险,请了两个星期的长假去照顾林蓉。 “跟她说什么,她是养女,出事了也不会连累蓉姨。”刘君酌马上厌恶地撇撇嘴,说道。 何玄连摇摇头,“还是说一声吧,不过这样的人估计是不会听的,不如跟蓉姨说还更直接。” 此时已经快走近谢青青一行人了,何亭亭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提一声。谢青青如何她不在意,但是她怕林蓉会被连累了。 林蓉很有经商的天分,除了开连锁的超市,还办厂生产锅碗瓢盆之类的,过年时何家打算在内蒙购买羊皮牛皮的事被她知道了,她心思灵活,马上决定自己接手,打算租草地请人养牛养羊。 而且,林蓉还十分大方,专门叫她一起合作,说是女孩子手上有钱去哪儿都不慌。 何亭亭最终还是加入了,占了一部分的分红,为此十分感激林蓉。 谢青青已经发现何亭亭一行人了,忙笑眯眯地打招呼,举手投足之间,一看就让人觉得她很有教养。 何亭亭没心思跟她虚与委蛇,当下把人叫到一边,低声道,“我看最近学生很狂热,已经超出控制了,你最好还是离他们远点,免得真的出事了会连累蓉姨。” 谢青青听到这话,马上瞪大眼睛,用吃惊的表情看向何亭亭,“我、我没有打算取代你做校花,你、你不用这样……” 何亭亭顿时#%¥#@#,心里恨不得揍谢青青一顿。早知道就不说了,不过现在已经说了,后悔是没有用的,当下她就笑起来,“我倒是不担心这点,毕竟我不做校花,还有李如华和林惜微呢。” 那些搞民主自由的学生们原先想把她推翻,再推另外一人上去做校花,那个人就是谢青青。想来谢青青此时,就认定她是怕她抢走了她的校花之位才说这些话的。 谢青青脸一沉,但很快重新笑起来,说,“她们跟你是一个派别的……啊……”她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伸手捂住小嘴,一副“我说错话了我对不起你”的样子。 何亭亭在心中感叹,多么纯洁的一朵白莲花啊,简直遗世而独立,飘飘欲仙。 可是她真的好想辣手摧花,让这朵小白花真的从此升天成仙! “我会考虑你的话的,谢谢你提醒。”谢青青发现刘君酌脸色不善地看过来,忙面带笑容地点头。 何亭亭觉得再跟她待下去自己会发飙,但是带着吃的亏回去她也不愿意,当下微微一笑,“不用客气。”一顿,打量了谢青青一眼,别有意味道, “你这一身搭配挺让我吃惊的,我以为有钱随便买的人,怎么也不会穿成这个样子。没想到……唉,你这样子,真是一言难尽。” 说完,看了一眼俏脸沉下来的谢青青,心情愉快地回去喊上刘君酌和何玄连走人了。 谢青青一边花容失色地打量着自己,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何亭亭。 她就是讨厌何亭亭在她每次以为自己是真正的白富美时,就出来让她知道,她只是一只草鸡伪装的凤凰,永远都不是真正的凤凰! 坐在草地上的三个女同学看到谢青青花容失色的样子,忙上前来表示关心,一人问,“她是不是威胁你,不准你做校花了?” 另一个马上摇头道,“她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何归程不是那样的人。能写出那样灵动剔透的文字的人,绝对不会做出威胁人的事。” “就是啊,她真是太有才华了,我朋友说她初中就发表小说了。而且我还听说了,下次教材改版,会将她的名字列入朦胧诗派的名单里……她是真正的才女,什么富家千金,和她完全没法比。”另一个点头点得好似小鸡啄米。 谢青青手背青筋毕露,恨得差点要伸手将这两个胳膊向外拐的掐死。 到了周末,何亭亭去看房子,准备帮客户进行室内的装修。这次的客户有点难缠,因为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装修得好看。 干了这么多年,何亭亭其实最怕这样的客户的。初一听,似乎很好满足,可是正是这样的要求才可怕,因为你完全不知道她的审美,不知道她心目中的“好看”到底是怎样的。 因KTV有事,刘君酌和何玄连便没有跟着来,不过约好等她忙完,大家在KTV吃东西和唱K。 何亭亭带上了公司的两个同事,一男一女,去仔细看过房子,又拍了照片,便把东西交给他们,由他们带回公司,而她则去KTV赴约。 她原本是打算把这两个同事带上,去新潮的KTV热闹热闹的,可是两人出来前接到另一个户主的电话,得去处理一下那个户主装修的后续事件,此时便遗憾地告别了何亭亭,先行回去了。 何亭亭过去还没有去过KTV,所以想到等会儿可以见识见识,心情就十分愉悦,走路时手脚晃动的弧度都比平时大了许多。 快走到鹏城中学时,何亭亭被三个小混混堵在了巷子里。 “这妞长得真美,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今天真是有福了……”其中一个一边打量何亭亭,一边淫|声说道。 何亭亭伸手进背包,从里面掏出一把耀眼的菜刀晃了晃,“都给我滚远点——” 她遇到小混混多了,此时并没有太过害怕。 三个小混混说不出话来,他们在鹏城晃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出门带菜刀的,这太特么奇怪了! “不滚是吗?别怪我不客气了——”何亭亭举着菜刀向几个小混混冲了过去。 按照她的经验,这几个混混会调头就跑的。毕竟菜刀可不是闹着玩的,被砍中了不但疼,而且估计还得住院。 可是这次的三个混混并没有马上就跑,而是分成三路,朝着她围过来。 何亭亭心中一沉,这些人如此不依不饶,难道不是普通的小混混?她这么想着,举着菜刀全速跑起来。 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她还是尽快逃脱比较好,省得真被截住了。 眼见何亭亭举着明亮得反光的菜刀凶悍地冲过来,何亭亭正对面那个混混脸色瞬间变了,忙躲开去。 何亭亭并不逗留,马上冲出包围圈,往前跑了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03 下|流无|耻的色|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跑得飞快,风从耳旁呼啸而过。 身后传来小混混的交谈声,“福哥,还追吗?” “当然追啊,收了钱一定要办事,何况要办的是这么个靓爆镜的美人。快追——”叫福哥那个回道。 何亭亭听力厉害,堪称顺风耳,将这些话全听进耳里,可是却没空去猜测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她狠命地跑着,往鹏城中学的方向跑去。 现在虽然是周末,但是高三毕业班却还是要回来上课的,周末的饭菜不好吃,他们多数出外找吃的。她跑到学校附近,肯定会遇上出来吃饭的学生和老师。 凭她高中在鹏城中学的知名度,高三的学生和老师肯定认得她,也一定会施以援手。 何亭亭作为一个常年坚持跑步的人,是可以参加马拉松的,此时跑起来虽然不能将小混混甩掉,但是保持距离不被逮住还是能办到的,甚至,她跑到鹏城中学附近时,已经开始拉开距离了。 眼见就到中学了,何亭亭忙将刀伸向背包,偷偷放进了四季仙居里。 确保将凶器收起来之后,何亭亭开始喊救命。 这里靠近小吃一条街了,脚程快的学生肯定已经来到了。 果不其然,她才喊了几声,就看到两个男生从屋角拐了出来。 “是亭亭师姐——”一个男生吃了一惊,忙就想上前帮忙。 何亭亭大急,刚想让他们去喊人,就见另一个高瘦的男生一把拉住原先说话的男生,然后扭头看向后面,大声喊,“警|察,有人打劫——” 何亭亭松了口气,总算有个有脑子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气喘吁吁的三个小混混,见他们惊疑不定地停住了脚步。 鹏城这些年正在发展,什么人都有,乱得很,在大街上抢劫打架的也不少,尤其是从鹏程中学到南塘这一大片。因此,这一大片地方很多警|察巡逻。 三个小混混不敢赌,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转身往后走。 何亭亭在心中将三个小混混的样子记住了,便迎上两个高中生,“谢谢你们——” “不用谢,不用谢……”两个男生面红耳赤,说话结结巴巴的,压根不敢看何亭亭。 何亭亭见多了看着自己脸红的少年,此时并不意外,当下就热情地表示要请两人吃饭以示感谢。 刘君酌和何玄连现在还没空,所以她并不急着去KTV,这也是她为什么走路去KTV而不是坐车的原因。 两个男生虽然觉得不该让何亭亭请吃饭,但是又实在想和她多呆一会儿,矛盾至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何亭亭见了,干脆自己做指挥,将人招呼进一个小吃店里,并点了四个菜。 点完菜,何亭亭问两个男生姓名,得知热血却稍微鲁莽的少年叫林瑞志,而颇有智谋的,则叫熊华飞,两人都是重点班的学生。 “你们今年高考,想清楚考哪间大学了吗?”何亭亭笑着问道。 前些年火热的大专现在已经开始式微了,本科学历越来越金贵,能进鹏城中学的,多数会选择考取大学。 “想去和师姐同校。”林瑞志和熊华飞异口同声说道,说完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便红着脸看了对方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点头,“那要加油啊,等考上了,你们又是我的师弟啦。” 林瑞志认真地点点头,仿佛很郑重地问道,“师姐,请问你是哪一年的?” 这个时候可没有不方便说年龄的习惯的,所以何亭亭很爽快地回道,“我71年的5月的,你们呢?” “啊,那我比亭亭师姐还大呢……”林瑞志激动得双手直搓搓。 熊华飞则脸有些白,他是10月份的生日,还是比何亭亭要小。 何亭亭笑起来,“那也得叫我师姐,因为我比你们高一届。” 知道眼前两个师弟也打算读鹏城大学,何亭亭便和他们聊起来,直到吃完饭,她才告辞离去。 一路上,何亭亭思考着到底是谁出钱请人来找自己的麻烦。 能够请动三个混混,估计出的钱不会少,从这点来推断,那个人家庭环境应该挺好的。 这么想着,她将目标锁定了谢青青。 前些天她才气过谢青青一顿,谢青青那心眼会报仇是用脚指头都想得到的事。再加上谢青青手上有钱,算是两个点都符合了。 何亭亭磨牙,如果真是谢青青,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到了KTV,何亭亭一边进去,一边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四周。 有点暗,但是人实在太多了,闹哄哄的,耳朵饱受折磨,再加上有人正在跑调唱香江那边的劲歌进去,就让人更难受了。 何亭亭捂了捂耳朵,决定还是先找刘君酌和何玄连。 这时的KTV和后世不一样,一旦进来就得点吃的,每一份的价格都得几十元,属于极高的消费。但是即使消费了,也未必轮得上唱一首歌,因为来唱歌的实在太多了。 动辄几百元的消费使这里的顾客多数都是大老板或者家里有钱的年轻人,这些人豪气冲天,骤然看到个水灵灵的美人走进来,都坐不住了,纷纷上来搭讪。 何亭亭一言不发,只是不住地摆手,表示不想被打扰。 可是走了没几步,就被一个一身西装的中年男人拦住了,“妹妹,你是来这里上班的吗?这里上班很累,你不如跟了我,以后做阔太得了。” “走开——”何亭亭才被几个小混混撵着跑,此时再听到这样的言论,想着接连遇到的都是下|流无|耻的色|鬼,心情就十分不好,说话的语气也比较差。 中年男人并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道,“真是极品美人,即使生气也特别好看。看这一双眼睛,比星星和钻石还要亮……妹妹,你喜欢钻石吗?我是做钻石生意的,你……啊……” 他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拳打了出去。 何亭亭抬头,高兴道,“君酌哥,你来了。” “怎么才来?路上没什么事吧?我看以后你还是带上大哥大吧,不然我不放心。”刘君酌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何亭亭,对自己才打了人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何亭亭道,“我们找个地方说话……”说完打量四周,“还有地方吗?我三哥呢?” “肯定有,我们进去……”刘君酌道,提起何玄连又生气,“我让他在门口接你的,不知跑那里去了。” 这时何玄连打着哈哈过来,“我在这里呢,刚就坐在门口旁边的沙发看杂志,一时没见着亭亭进来——” 刘君酌瞥了他一眼,对何亭亭道,“我们进去吧。” 等三人进去了,那个被刘君酌一拳打了出去的男人这才捂着脸站起来,干笑道,“撩到不该撩的了,八成是小老板的女友。” “幸亏你还没动手,如果动手,我估计你那蹄子就不能要了!”旁边几个人纷纷起哄。 被打的男人并不觉得丢脸,反而笑呵呵的,“我运气是好啊,所以我做珠宝生意才这么赚嘛。”这么说着,心下却盘算送一套珠宝来赔罪才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04 这个报复方法不错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t?g?E? ?h?h'??x??+o;w5G5h_l|}K^B??6L?`???0?ra???和刘君酌、何玄连进了里头的一个包厢,便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道来。\r 刘君酌和何玄连听得豁然变色,几番打断何亭亭的话,花费了好些时间才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r “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刘君酌声音显得很平淡,可是看他的脸色和眸光就知道,已经气到了极点,随时会拍案而起。\r 何玄连咬牙切齿地骂,“冚家铲,竟然敢动我妹妹,被我知道,我要他冚家富贵!”\r 这做法太恶毒了,何亭亭都还没满十八岁,那个幕后的人该千刀万剐。\r 何亭亭点头,“我记得他们的样子,可是他们特征不明显,估计并不好找人。”\r “没关系——”刘君酌说到这里,抬头看向何玄连,“你去端些吃的喝的来,我吩咐人做了盐水煮花生,你多拿点来……不,还是少拿点,吃完了再去拿。”\r 说完了,又对何亭亭道,“我有些美术基础,你口述那个人的五官和脸型,我看能不能画出来。”\r 何亭亭和何玄连异口同声,“你还有这本事?”\r “我认识一个长辈是专门干这个的,我跟他学过,但是没学到多少,所以并不确定一定能够画出来。你们先别抱太大希望,省得到时失望了。”刘君酌说完,又催何玄连去端东西。\r 何亭亭虽然吃过了午餐,但是盐水煮花生是她很爱吃的自制零食,因此并没有拦住何玄连。\r 到了下午三点多,刘君酌终于完成了一幅让何亭亭点头的素描。\r 何玄连盯着素描上的混混咬牙,“有这张图就好找人了,亭亭你等着,三哥帮你报仇。”\r “好。记得一定要问出指使的人!”何亭亭握着拳头说道。\r 她从来不是个五讲四美的好少女,她崇尚的是“枪杆子里出政权”、“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在真正心灵美的人眼中,她绝对不是个善良的人。\r 三天后,刘君酌将指使的人揪了出来,正是从初中开始就和何亭亭有嫌隙的付娅。\r 何亭亭坐在屏风后头听着付娅声泪俱下的忏悔,一边觉得厌烦一边觉得惊讶。\r 就她所知,付娅家的环境并不算很好,要拿出一大笔钱请人不符合付娅的经济条件。不过如果付娅恨她恨得要死要活,那咬牙切齿节衣缩食将钱省出来也是有可能的。\r 正当她心里猜测着,外头响起刘君酌的声音,“有没有人在你面前说过什么?或者说,谁给了你启发,让你拿钱去请小混混办事的?”\r 像付娅这种没什么见识的少女,不可能知道有这样的手段。以她的眼界,最多也就是散布谣言,背地里嚼舌根,用语言作为武器中伤人。\r “是谢青青,是她!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她,见她正偷偷看着何亭亭咬牙切齿,说什么如果认识人,一定会请小混混糟蹋了何亭亭,让她毁掉一辈子。”付娅声泪俱下,浑身直抖。\r 她听到这个法子,想起那次被何亭亭泼了满脸,心中愤恨,马上就动心了。加上正好发了工资,手上有钱,便迫不及待地找小学一个混混同学牵线了。\r 没想到,这么快事发,而且直接查到她的身上。更没有想到的是,刘君酌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是个黑|社会一样的人物,身边很多凶神恶煞的人,她甚至见到那些人手中有手枪!\r 竟然又是谢青青!\r 何亭亭霍然站起来,恨不得马上冲到谢青青跟前,拿鞋底把人抽死!\r 她见过恶毒的,可是还是第一次见到恶毒成谢青青这样的人。还不到二十的人,怎么能恶毒到这个份上呢?\r 更可怕的是,谢青青不仅心恶毒,想出的计谋也恶毒。她在付娅面前随口那样一说,就给了付娅灵感,让付娅自己冲,而她像条毒蛇似的躲在了背后,完全不用承担责任。\r 过了一会儿,付娅被哭着喊着带下去了,刘君酌走了进来。\r 何亭亭问,“你打算对她做什么?”\r “给她个教训。”刘君酌说得轻描淡写,“还有谢青青,我也会给她一个教训,你就当作不知道,免得面对蓉姨会为难。”\r 虽然林蓉待何亭亭很好,但是谢青青才是林蓉的养女,何亭亭和谢青青真正对上,林蓉会帮哪个不好说,刘君酌认为最好不要丈量人心。\r 何亭亭点点头,又好奇地问,“你打算给她们什么教训?”\r “你有提议?”刘君酌见何亭亭一脸兴奋,便反问。\r 何亭亭扭手指,贝齿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r 她对这事的确有提议,可是那样的提议太恶毒了些,说出来,只怕刘君酌会觉得她恶毒,然后疏远了她。\r “亭亭,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刘君酌仿佛看出了她的为难,认真地开口,说得仿佛像承诺一样。\r 这样简短的一句话,比所有辞藻华丽的语言都要听,何亭亭听得耳朵有些痒,脸蛋有些烧,她又扭了扭手指,想到如果将来和刘君酌在一起,总要被他知道真正的自己是怎样的,便将心中的顾虑放到一边,深吸一口气,\r “我的为人宗旨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是找人糟蹋她们的话,蓉姨只怕会难过。我看蓉姨这一年来,已经慢慢真心接受谢青青了……所以我想,我们不如退一步,学香江电影那样,拍她们的那个什么照片威胁她们?”\r 她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既想知道刘君酌此时脸色如何,可是又不敢看他,只得低着头,轻轻地咳了咳,“为了避免她们将来找我的麻烦,我……咳咳,我觉得这个办法挺有效的。”\r 她已经说完了,可是刘君酌并没有说话。\r 何亭亭的一颗心直打鼓,他是接受不了这么坏的自己吗?可是她不坏一点,就会被坏人害了啊,她也是迫不得已的。再说了,如果是过去,她估计还会斩草除根。\r 可是现在一来她和刘君酌在一起,两情相悦,看什么都是美好得,故一颗心柔软了很多,二来谢青青是林蓉的养女,她不好直接弄死了让林蓉伤心,叫人糟蹋了谢青青也会让林蓉伤心,所以决定用这么个方法。至于付娅,放过谢青青,也就顺便放过她了。\r “照片?”刘君酌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普通的照片不行,我估计要特殊照片才行。”\r 听到这含着笑意的声音,何亭亭心里的紧张一扫而空,她高兴地抬头看向刘君酌,“就是特殊照片啊,我只是说得含蓄一点……咳咳……”\r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何亭亭忙又低下头,一脸的不好意思。\r 刘君酌忍不住笑起来,“这个报复方式不错。唔……关于摄影师,你有什么看法吗?”\r “绝对不能是你!”何亭亭再度抬起头来,语气十分坚决。\r 刘君酌几乎每天都会给她拍照,是个技术高明的摄影师,就连何学和何玄青对他的技术也是赞不绝口的。所以提起摄影师,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可是想到让他给付娅和谢青青两个女的拍那种照片……简直不能忍!\r “幸好,我一点也不想去,幸亏你没有这个打算。”刘君酌一来的庆幸,可是丹凤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r 何亭亭意识到被他打趣了,跳起来扑了过去,“你竟然敢这样问我,是不是真的想去给别的女人拍那种照片?我告诉你,你敢给别的女人拍,我就去给别的男人拍。我技术不好,还可以多找人练习。”\r 把自己黑暗的一面呈现在刘君酌面前,并没有让刘君酌反感,何亭亭马上就放开了很多,行事也带上了豪迈。\r “我只拍你……”刘君酌抱住打翻了醋坛子的何亭亭,俊脸上满是笑意。\r 何玄连走了进来,看到两人的姿势,马上发飙了,“你们给我放手——”\r 何亭亭马上意识到自己豪迈过头了,忙推开刘君酌,往里头的房间躲。\r 刘君酌叹着气看向何玄连,“王母啊王母……”\r “滚——”\r 何亭亭不知道刘君酌是否和林蓉沟通过,但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后,谢青青没有闹出来,也没有找林蓉主持公道,想来这件事算是解决了。\r 而林蓉对她,一如既往的好,来学校看谢青青了,肯定也会来看她,还带上一般厚的礼物。\r 林惜微和张向京在刘君酌的卡拉OK包厢里请大家吃了一顿,即使刘君酌给打了折扣,还是花了三千多。\r 席间张向京端了一杯酒,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笑意单独走到何亭亭跟前,“我干杯,你随意。”\r 在他没有意识到男女之情时,就对这个美丽的少女就产生了好感。可惜还没有等这份美好的好感明朗化,少女就有了他,而他,身边也出现了另一个她。\r 懵懵懂懂的倾慕酸涩中伴随着遗憾,有回应的两情相悦却欢喜甜蜜,张向京在懂得之后,选择了欢喜甜蜜。但是在这一刻,他还是想向曾经不可言说的倾慕敬一杯。\r 为相遇干杯,为友谊干杯,为往事干杯!\r 他干尽了杯中的酒,然后笑着走向林惜微,和她十指紧扣,开始一首一首地唱情歌。\r 刘君酌脸有点黑,但是看清张向京眸子里干净的纯粹后,到底没说什么。\r 李如华一直在饮酒,最后竟然喝得烂醉,一边喊冷,一边喊何亭亭和刘君酌的名字。\r 她喜欢刘君酌,在座几个要好的基本都知道,可是眼下刘君酌和何亭亭已经是一对,她这样喝醉了再喊出来,场面就有些尴尬了。\r 何亭亭牵着刘君酌的手,走到李如华跟前,分别应了李如华。\r 可是李如华已经醉了,听到应答之后又继续喊,一声接一声,完全沉浸在酒后的思绪里了。\r 何亭亭觉得不是办法,想了想,拉着刘君酌去找了被子给她盖着,便去和张向京一对抢麦克风唱歌了。\r 原以为李如华已经遗忘了刘君酌,没想到只是口头上不提了,心里还深深地惦念着,在喝醉之后一声一声唤起,诉说着绝望的感情。\r 何亭亭有了危机感,所以决定要光明正大一点,在所有人面前宣告主权。\r 刘君酌的想法和她一样,难得见何亭亭也配合,心里别提多美了。\r 这个周末,何亭亭和刘君酌、何玄连回了沈家村,和聘请的工人一起采花。\r 新一季的香水又得准备上市了,香水公司进入了忙碌期。\r 除了何家,村子里其他人家也开始采花,整个村子一片热闹景象,看着有点像过去的农忙。\r 村里人见到何亭亭穿了一身工作服从荷塘边走过,都忍不住笑,“亭亭小时不干农活,长大了反倒做这些辛苦工了,让老何知道,保准心疼。”\r “那能一样吗?过去打禾时天气炎热,一身的臭汗,还有稻谷的碎皮及各种臭虫,亭亭怎么受得住啊?你看现在,天气凉爽,花香得跟糖似的,是享受啊!”\r 旁边的人纷纷附和。\r 何亭亭笑吟吟地听着,并不反驳。\r 这时林蓉带着谢青青从她们家的花田回来,彼此打了招呼,便分别回家了。\r 何亭亭走出老远,却还是听到众人的声音,“要说起愿意吃苦,我看谢青青比何亭亭强得多。”\r “那肯定的,你看出身就知道。何亭亭像旧时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娇滴滴的,谢青青是养女,完全不能比。”\r “谢青青命好,现在过的也差不多是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生活了……不过回家了,还经常帮忙干农活,这孩子不错!”\r “人家何亭亭靠脑子吃饭,普通人比不得。听说她还是出了书的诗人,全国都有人买她的书的,啧啧……你想想,她是普通人能比的吗?”\r 听着这些讨论,何亭亭一笑,便抛到脑后了。\r 相比起她当年给自己塑造的才女形象,谢青青的相对而言要接地气很多,再加上这些年苦心经营,让沈家村很多人交口称赞。\r 晚上吃完饭,何亭亭回到宿舍,正好听到李梅子激动地说道,“这次的活动很成功,下次我们继续去……我也准备发言了,所以一定要提前准备!”\r “你放心,我和羊城那边的高校联系过了,以后这样的活动还有很多。相比起美国的民主和自由,我们现实社会存在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我们要一一批判!让国家听到我们的声音,然后接纳我们的意见。”罗子怡也是一脸激动。\r 何亭亭看了两人一眼,将东西放好,便坐回自己的座位前,翻开书浏览着。\r 方碧荷扭头看过来,冲何亭亭露出了个无可奈何的笑容,又吐吐舌,一副受够了的样子。\r 何亭亭“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方碧荷过去也很是崇尚民主和自由的,可是此刻听到这些话题竟然露出如此表情,想来是罗子怡和李梅子说得太多了,让她有了厌烦的心理。\r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05 我就弄死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3?UF????GU1???y??7??H?2?ek0^?i??$??&??和李梅子听到何亭亭笑,不约而同地住了话题看了过来。\r 见何亭亭低头翻书,李梅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对罗子怡道,“我们出去聊吧,免得打扰了别人。”\r “宿舍我们也有份,凭什么出去啊……”罗子怡并不愿意为何亭亭让道。\r 李梅子却不由分说拉着她出去了,口中劝道,“外面通风透气,到外面去比较好……”\r 等人出去了,方碧荷压低声音道,“李梅子很喜欢何归程,估计以后都会暗地里维护你。她性子相对单纯,文人相轻这种陋习,她身上并没有。”\r “我倒不知道她喜欢我的诗呢。”何亭亭耸耸肩,继而又叹口气,“希望她不要受到什么伤害吧。”\r “难说的。她现在坚持自己的理想是崇高的,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我们想帮也没办法。”方碧荷也跟着叹了口气。其实自由民主也是她的理想,可是现在这样子,已经和她的理想背道而驰了。\r 民主自由的国外一切都是好的,国内是社会主义,什么都有条条框框限制住,哪里都不好,到处都是弊端,这种想法太过极端了,方碧荷并不认同。\r 她出身贫困家庭,一家人夜以继日,埋头工作,努力挣钱,希望改善自己的生活。\r 想到这里,方碧荷说道,“其实有时候想想,国家就是一个扩大化的家庭啊。现在一穷二白,这个大家庭的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改变这一切,希望自己这个家越来越好。至于发展过程中的弊端和阵痛,那真的是避免不了的,只能慢慢改。”\r 走过了,经历了,面对了,就会知道,哪一个方法好,哪一条路对。\r “我也是这么想的。”何亭亭笑着点点头,“我只是个小人物,注定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了。我现在不想别的,就想让我的生活越来越好!做好了我自己,将来才有机会帮助别人。”\r 方碧荷笑起来,“也许我比你崇高一点,我觉得现在有很多不好,但是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够站在足够高的位置去改变它。”\r 何亭亭吃惊地扭脸看向方碧荷,“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啊。”\r 方碧荷有钻营的心思,而且也有私心,实在不像她自己说得那么高大。\r “因为有一个前提啊,前提是我一切都好,丰衣足食。我好了,我就努力让这个国家过得更好。我不满意的,我不想多说,而是希望有朝一日用行动去改变它!或许我做的不会很多,但是改好一点是一点。”方碧荷坚定地说道。\r 何亭亭凝视着方碧荷,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室友简直光华璀璨。\r 比起她自己的小格局,方碧荷才是真正的大格局。\r 时间过得飞快,神州大地上一片火热,很快踏入了4月。\r 在这个月份,荔园内民主自由的呼声更高了,配合着全国各地,他们开展了各种形式的活动,慢慢形成了学|潮。\r 何亭亭即使陷入了忙碌,对这事也清楚得很。\r 因为不仅校园里有各种活动,在校园外,也经常看得到游行的学生。有些地方更加的触目惊心,慢慢地竟然出现了打砸抢烧。\r 何亭亭看得担心不已,和王哲、沈湘芸及林蓉等人详谈一番,都决定要小心一点,免得碰上学生来打砸抢烧。\r 鹏城目前只有一间大学,情况没有其他地方那么严重,但是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荔园的学子会不会突然异军突起,所以小心为上是对的。\r 宿舍里,罗子怡和李梅子每天都十分亢奋,有时一整天都没去上课,而是跑到校外去为了崇高的理想而奋斗了。\r 何亭亭觉得形势有些严峻,因此专门劝了罗子怡和李梅子一次。\r 可惜罗子怡丝毫不以为意,反倒嗤笑,\r “你是怕我的声望会比你高吧?自己跟浮游一样,没有理想没有信仰,和朝生暮死没什么区别,就别指点我了,我的境界是你拍马难追的。刘君酌总有一日会认清,你不过是个空有其表的人,内心腐朽而落后,一潭死水一样。”\r “我看你已经膨胀了,跟你说话简直浪费我的时间。”何亭亭听到罗子怡的话,知道说什么也是没用的,便懒得再说,将目光看向李梅子。\r 李梅子脸上浮起犹豫之色,半晌双手交握着,认真地说道,\r “我、我……对不起,那是我的理想,是我愿意用生命去奋斗的东西,我想去争取一下。我很喜欢你的诗歌,很喜欢你的文字……你的诗歌语言清新,感情灵动剔透,有种如诗情怀……我、我……对不起。”\r 方碧荷听不下去了,“李梅子,你别真的陷进去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民主和自由,所有的民主和自由都得在一个大框中活动。你不要被骗了。”\r “住口,你们自己没有理想,跟臭虫一样,就别这样说有理想的人。简直夏虫不可语冰,梅子,我们走!”罗子怡勃然大怒,厉声打断方碧荷的话,拉着李梅子就出去了。\r 何亭亭和方碧荷相视苦笑,然后长叹一口气。\r 时间每一日都过得异常精彩,全国各高校各种形式的活动越发多样起来,学|潮席卷了全国。\r 荔园内有些别有用心的激进分子,竟然想趁着这股大势,带领部分激进的学生打压不参加这股学|潮的人。\r 何亭亭本来也是打压名单上的人,可是没有多少学生愿意为难她,毕竟她不是普通的学生,她是出过书的诗人,她在全国范围内都有很多拥护者,其中更不乏一些疯狂的人。\r 所以何亭亭没有受到什么骚扰,她在校内的生活和过去一样。\r 这天她受邀,去活动中心给诗歌学社讲解写诗的一些要点,讲完之后就急匆匆往图书馆方向行去。\r 走到教学楼D座,她发现两个男生两个女生正围着一个男生打,便喝道,“住手,不许打人——”\r 她虽然有要帮忙的意思,但是并不敢走进楼下,而是站在楼外喊,免得连自己也被打了。\r 此时校园内人不是很多,但是总还是有人的,何亭亭这么一喊,就有人看过来。\r 看过来的人瞬间认出何亭亭,当下都围了过来问怎么回事。\r 里面打人的四个男女见有人来了,飞快地跑了。\r 何亭亭和几个围观的见人行凶者都跑了,忙一起过去看被打那个男生。\r 男生原本躺在地上的,此时正慢慢坐起来,用手抹着脸上的血迹。\r “同学,你没事吧?”何亭亭上前,仔细打量着男生。\r 男生捂着头,“有点头晕……”\r 何亭亭看向身旁两个男生,“麻烦两位帮忙把这位同学送去校医院吧。”\r 两个男生一心在何亭亭面前表现,二话不说就同意了。\r 何亭亭和三个男生一边走去校医院,一边问那个男生为什么会被打。\r 男生苦笑,“他们是学|潮的积极分子,我说了一句他们是被别有用心者煽动的,结果就被打了。”\r “这些人太过分了,我有朋友也是争取民主和自由的积极分子,但绝对没有他们那么疯狂。”扶着被打男生的一个气愤的说道。\r 另一个男生也点头,“没错,我也见过,极少这么疯狂的,我怀疑这几个是有问题的。”\r 何亭亭听得眉头皱起来,叹口气道,\r “全国那么多人,每个学校有几个疯狂的就了不得了,大家还是小心些吧。读到大学的学生,智商和学识都不一般,即使被人影响了也不会承认的,反而觉得是和自己的思想契合,瞧不上我们这些置身事外的人。”\r 三个男生均点头,表示以后肯定会注意。\r 把受伤的男生送去校医院之后,何亭亭再度转身回图书馆。\r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但愿荔园的打人事件只是个例,而不会扩散出去,免得鹏城真的出现打砸抢烧的人。\r 到了五月份,这股浪潮并没有退却,而何亭亭忙完香水的事,终于有点空闲了。\r 值得庆幸的是,鹏城到底没有出现打砸抢烧的学生。\r 这天晚上何亭亭没有课,又因为刘君酌不在校内,便独自坐在宿舍看书做题。\r 到了晚上十点多,李梅子和方碧荷都回来了,但一直没见罗子怡。\r 李梅子有些心焦,不时跑到窗边往外看,又等了一会儿,干脆离开宿舍去找罗子怡的同乡问情况。\r 何亭亭埋头做卷子,并没有留意这些,倒是方碧荷竖起耳朵关注了一会儿。\r 等到十一点多,宿舍都关灯了,罗子怡和李梅子才一前一后回来。\r 何亭亭此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听着她们的洗漱声入睡了。\r 次日起床,何亭亭看到罗子怡时吃了一惊——面青脸肿,右眼那里肿起来,眼睛只有一条缝了。\r 要是在路上看到,她肯定认不出她是罗子怡。\r 砰——\r 这时李梅子拿在手上的口杯突然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r 何亭亭收回打量罗子怡的视线,看向李梅子。\r 李梅子眼神闪烁,不敢看她。\r 一定有事!而且,这件事应该和她有关!\r 何亭亭这么想着,脑子一转,伸手拉住方碧荷,若无其事地道,“走,我们去刷牙。”\r 到了水房刷牙时,何亭亭竖起耳朵听自己宿舍的动静。水房距离她的宿舍直线距离不超过15米,所以要听清宿舍的声音对她来说是很轻松的。\r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是说做人要清清白白的吗?你怎么能这样?”李梅子激动中带着气愤的声音响起。\r 何亭亭放慢了刷牙的速度,更加认真地听起来。\r 罗子怡的声音响起来,她在背诵伍尔芙的经典句子:“人不应该是插在花瓶里供人观赏的静物,而是蔓延在草原上随风起舞的韵律。生命不是安排,而是追求,人生的意义也许永远没有答案,但也要尽情感受这种没有答案的人生。”\r 何亭亭挑了一下眉,继续认真地听下去。\r “我只是在追求我的人生意义。”最终,罗子怡总结了一下自己说的意思。\r 李梅子的声音依然愤怒,“被打肿了的脸就是你的追求吗?哭着要把处子之身送给人家,结果被嫌弃了,就是你的追求吗?求自己室友的对象睡自己,就是你的追求吗?”\r “噗——”何亭亭将口中的水大口喷了出去,柳眉倒竖,捏着口杯就要冲向宿舍。\r 方碧荷一把拉住她,“你干嘛这么急?不是还没刷完牙吗?嘴边都是泡泡——”\r 何亭亭平时刷牙基本上要五分钟,再加上洗脸,在水房里待的时间不短。而现在,她小嘴四边还有很多泡沫,显然还没刷完牙。\r 被方碧荷一拉,何亭亭略微回神,忙又重新站定,竖起耳朵听宿舍的动静。\r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明明是我先喜欢刘君酌的,明明是我先喜欢他的,是何亭亭不要脸,竟然抢走他!我喜欢他,我也想要写小说,我想要认识我的身体,我想要像西苏那样用身体去写作,我去找他怎么了?”\r 罗子怡的声音也愤怒起来,显然李梅子说的话深深地伤害了她。\r “你……要写作可以写别的,或者找别人……再说,你别胡说,我打听过了,刘君酌和何亭亭是青梅竹马,他们是一对,你是后面才认识他们的。”李梅子说完,声音低了些,带着劝慰的意味,\r “你忘了刘君酌吧,他如果稍微有一点儿喜欢你,都不会在你提出把自己送给他的时候打了你一顿了。你昨晚看到他的眼神没有,我看到了,他的眼神像看死人一样,我那时真怕他会杀了你……”\r 罗子怡坚定的声音响起来,“我听说这是很快乐的事,他只要尝过就会喜欢我、离不开我了。我能给他整个我自己,何亭亭能给他什么?她只有假惺惺,什么都不懂。”\r 何亭亭再次喷出一口水,然后顾不上擦去嘴角的泡沫,大踏步跑回了宿舍,一脚将门踹开,冲上去对罗子怡左右开弓,直扇了两巴掌。\r 罗子怡和李梅子都惊呆了,呆呆地看着何亭亭,半句话也说不出来。\r 何亭亭感觉嘴边有点痒,伸手一摸,摸到满手的泡泡,便将那泡泡甩到罗子怡脸上,“刘君酌是我的,你以后再敢觊觎他,再敢臭不要脸去献身,我就弄死你!”\r 李梅子率先反应过来,傻了一样看向何亭亭,“你、你听到了?”\r 何亭亭没有回答她,而是恶狠狠道,“你最好管管她,不然我绝不会客气。”说完离开宿舍,继续回水房刷牙。\r 洗漱完毕,何亭亭拿着书包去吃早餐,看到等在宿舍门口的刘君酌,跟没看见似的,抬脚就走。\r 刘君酌摸不着头脑,忙跟了上去,开玩笑道,“亭亭很饿了吗?这么迫不及待。”\r 何亭亭仍然没理他,埋头越走越急。\r 刘君酌脑子一转,他几乎每天都在这里等何亭亭的,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这么大火,今天这是有情况啊。\r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06 怎么就不能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刘君酌迈着大长腿跟上何亭亭,脑子飞转,试探着问道,“昨晚,咳咳,我们又多了一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照片。” 话音才落,衣领就被瞬间转身的何亭亭揪住了,她美目圆瞪、柳眉倒竖,“你竟然亲自给那样的人拍了那种照片?” 她果然知道了! 刘君酌看着少女如同燃烧起来的美眸,一把握住小手,高兴得笑起来,“没有的事,我开玩笑的。我当时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一心想杀人,哪里记得上拍照了。” 何亭亭一把甩开他的手,“谁信你这个招蜂引蝶的啊,主动献身呢,多么让人感动的爱情啊,你快去和她在一起吧,别来找我了。” 刘君酌被甩开,马上又伸手去握住,“我身心都是属于你的,哪里招蜂引蝶了。”之后还说了很多好话,并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清楚,才哄好了何亭亭。 上课的时候,何亭亭收到了李梅子传过来的字条,“亭亭,能拜托你不要把子怡做的事说出去吗?” 刘君酌探头过来看了一眼,鄙夷道,“你理她做什么?” 那样的女人,倒贴还给他钱他都不要,一点都不知道自爱,反而说自爱的人乏味呆板不够鲜活,简直有毛病。 什么是鲜活?鲜活的人该是怎样的? 何亭亭就是鲜活。 在人格上独立,自尊自爱,在生活上富有追求和情趣!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别的人比何亭亭鲜活了。 像昨晚那个女人那样,不叫鲜活,叫放|荡,不要脸! 何亭亭看着纸条上的字,笑了笑,拿笔回复:是她叫你这样请求我的吗? 她嘴皮子不够利索,但是如果用笔写,杀伤力还是可以的。 李梅子拿回纸条给罗子怡看,罗子怡瞬间变了脸色。 她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何亭亭一眼,眼角余光扫到刘君酌,又满脸委屈,泪水要掉不掉的。 何亭亭用桌子上的小镜子去偷看刘君酌的目光,见他正好笑笑地看过来,便将镜子一翻,哼了哼,翻了一页书。 刘君酌凑过来,笑吟吟的,“亭亭,我整个都是属于你的,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完全不用偷看。 “认真听讲——”何亭亭脸颊飞红,用手指戳了戳他。 刘君酌怕何亭亭真的生气,便不再说话,只是却还是忍不住时时去看她好看的侧脸。 过了好一会儿,李梅子的字条又来了,“是的,你可以答应我吗?” “既然她都这样请求我了,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不过我早上说过的话不是开玩笑的,你让她好好记着。”何亭亭快速执笔回复。 罗子怡看到字条,又气了个半死自不必提。 4月29号一早,何学一行人回到了鹏城。 何亭亭正和刘君酌跑步,见了何学一行人,高兴得连步也不跑了,直接冲过去,“爸爸——妈妈——奶奶——” 她的生日快到了,何学一行人专门回来的。 “奶奶的宝贝心肝哟……”何奶奶抢先两步,一把将何亭亭抱进怀里。 刘君酌忙也上前打招呼,可惜何学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只淡淡地应了一声便罢。 何学在鹏城这边至交好友不少,少不得要一一见面,因此在家的时间不多,但是下午五点之后,他是准会回来的,何亭亭对此很满足。 到了劳动节当天,正是何亭亭的生日,何亭亭收到了何学送的一辆奔驰560SEL作为生日礼物。 她高兴极了,当天就开着车在村子里绕了一圈,之后又载着家里人到街上转了一圈。 这天是星期一,本来是要上学和上班的,众人请了假才有空聚在一起。所以当晚大家吃完饭,就散了。何亭亭三个学生回校,何学一行人开车去厦口。 回到学校,何亭亭又收到李如华、林惜微和张向京的礼物,十分高兴。 那个说破了她诗人身份的师兄,不知怎么知道了她的生日,也送来了一个精致的礼盒。 顶着刘君酌黑沉的脸,何亭亭将礼物收起来,压根没敢打开。 次日何亭亭找到李如华和林惜微,逼问,“是谁告诉那个师兄我的生日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林惜微举起了手,“我家和他家有点关系,他来打听,我就顺便说了,毕竟不是什么秘密嘛……” 何亭亭俏脸仍然板着,“原来是你……难怪他知道我那么多东西。以后不许再说了,我对他没意思。” “知道了。”林惜微点点头,又笑道,“哎,如今天气正好,下午下课了你带我们到鹏城大道兜风好不好?” “行——”何亭亭爽快地应了,她拥有了自己的车子,正是爱开的时候。 各大高校学生的活动一直持续到6月份,在这段时间里,何亭亭一直忙自己的事业和学业,并不敢去香江。她虽然很想知道谢临风和王雅梅的消息,但是为了不给家里带来麻烦,便按捺住不去找。 而且已经临近毕业季了,何亭亭和刘君酌、何玄连三个,开始计算机学院物色有潜力的学生。 何家虽然不打算再扩展产业,但是刘君酌可以,到时何亭亭和何玄连出钱参与投资就行了。 这天晚上,何亭亭三人和两个毕业季的师兄洽谈毕,见已经很晚了,便干脆带两人到大学不远处的家中歇息。 到家时何亭亭先去洗澡,刘君酌四人打开电视机看电视。 何亭亭洗澡出来,看到四人脸色都有些凝重。 因为有男生在,何亭亭穿得很整齐,所以并不需要回避,当下在客厅中坐下,问,“发生什么事啦?” 何玄连见刘君酌和另外两个师兄都目光湛湛地盯着自己刚洗完澡脸蛋白里透红的妹妹看,便坐到何亭亭身旁,将何亭亭挡住了,这才回道,“出事了,刚君酌接到电话,京城有学生暴|动……” 何亭亭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 “之前已经有征兆了,而且那批闹事的学生不是今晚才开始这样闹……总之这事我们别理会了,还是像之前那样,该学习就学习,该上课就上课,其他不管。”刘君酌回道。 他没有想到这次的事会闹得这样严重,所以接到电话才这样吃惊。 何亭亭点点头,她一直没打算理会这件事,现在知道事态严重了,也觉得和自己没多少关系,当下又说了两句,就去睡觉了。 次日一大早,何亭亭、何玄连和刘君酌各开一辆车,排成列开车回校,看起来十分拉风。 因时间来不及了,何亭亭放好车便没有回宿舍,而是直奔教室。 教室里来的人比平时少了些,其中一部分学生脸色苍白,脸上带着惊惶,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何亭亭打眼看去,发现不安的都是平时参加民主自由活动十分活跃的积极分子,便猜想他们估计也听到一些风声了。 这么想着,她继续打量教室四周,发现罗子怡和李梅子脸色雪白,皆是一副饱受打击的模样。 这节课上得很是不怎么样,因为许多学生心不在焉,有的还一直在说悄悄话。 何亭亭听了好几句“听说要离开大陆”“想偷渡去香江”“竟然和国外有联系,今天一早就跑去美国了”诸如此类的话。 之后,她发现校内最为积极的人果然不在校内了,但是翻了翻报纸却没有看到相关的报道,看香江的报纸,反而还能看到些信息。 不过何亭亭打定主意不掺合,所以并不大留意这些事。 很快就到了暑假,由于上次的事过去没多久,而东欧又开始乱了,国际上有些动荡,何亭亭便没有去香江的计划,而刘君酌和何玄连毕竟有生意要去香江,所以不时去一次,但都是忙完马上就回来的。 八月份,何亭亭跟着何玄连和刘君酌一起去看了投资那两个师兄在华强北开的电子公司,便自己开车去厦口看望父母去了。 在厦口待了两个多星期,何亭亭驱车回鹏城。 车子行驶到沈家村,何亭亭就被一脸焦急的何二伯母拦下了,“亭亭,你回来了,快帮帮你二姐,她生了,可是孩子很不好……” 何亭亭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此时已经很是疲惫了,闻言吓了一跳,马上清醒过来,打开车门,“二伯母,你先上车,现在我们是去医院吗?” “回村子里,你二姐和孩子都在村子里,是双胞胎……”二伯母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女儿生的是龙凤胎,她和亲家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龙凤胎中体弱一点的妹妹气息逐渐变弱,吓坏了。 何亭亭听得更吃惊,“双胞胎?怎么不去医院生产?” “她是超生,哪里敢去医院……”二伯母眼红红的,“凭什么管别人生几个孩子啊,我那时生了四个,我妈那时,生了我们兄弟姐妹八个。现在怎么就不能生两个了?怎么就不能了?” 何亭亭叹口气,“这是国家政策,听说是因为人太多了,得控制人口。”她其实也不大赞成计划生育的,毕竟生育与否是人的天赋权利,而生几个,则是人的权利选择。 可是国家有国家的考量的,既然已经制定成法规,那就只好服从了。 “能有多少人?我们鹏城早些年哪里有什么人?田地都丢荒了那么多,我们多生几个又怎么了?”二伯母显然很不能了解,她觉得计生局的人都是恶|魔,天天来催命。 何亭亭叹口气,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问,“蓉姨不在家吗?” 何玄连和刘君酌在香江,所以即使有车子也帮不上忙。沈湘芸这个时间估计是在各大服装店巡查,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只有林蓉,有车子,多数时间也在村里,加上为人热心,应该会帮忙的。 “昨天她接了一通电话,来问我二丫什么时候生,你二姐说没那么快,她就出去了,谁知道……”何二伯母不住地抹眼泪,心里后悔极了。 如果当时留下林蓉,今天或许就不会这么惊险。 何亭亭不知说什么好,便加快了速度,直奔何二伯母家。 “不是这里,在老屋——”二伯母见何亭亭到她家时,逐渐放缓了车速,忙提醒。 何亭亭惊讶,“那不是柴房吗?”沈家村这里的人搬了新屋之后,都会把老屋当作柴房的,以前老一代的老屋是整个村子连在一起的,几乎所有人的柴草都放那里。 “是柴房,但是专门开了床。你二姐是出嫁女,不能回娘家生的,我们就在那给她开了一张床。”二伯母说道。 何亭亭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那里阴暗潮湿不能让孕妇住”这样的话。 她听二奶奶说过,孕妇在别人家生产,会给别人家带来几年的霉运的,是迷信还是真的会这样她不知道,但是二伯母作为二堂姐的亲妈妈,也这样给二堂姐安排,她一个外人,实在不适合说什么。 这么想着,何亭亭想到自己的父母,上辈子她那样了,父母都不肯放弃,对她的疼爱,得有多深啊。 她的眼眶模糊了起来,一颗心酸涩不已。 她应该在厦口多住一段日子,陪陪父母和奶奶的,不该这么快回来的。 到了村里的一大片旧屋,何亭亭让二伯母先下车叫人准备好,自己则将车开向客家围屋前的青石板地,顺便拐好弯这才重新开出去。 旧屋前,二伯和二伯母抱着一堆衣物,二堂姐红肿着眼睛和一个眼生的老妇一人抱着一个孩子。 何亭亭按了车门,对她们道,“快上车——” 二堂姐心急如焚,顾不上打招呼,大踏步就上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她的母亲抱着另一个孩子也跟着坐了进去。二伯母将东西放到车尾箱,便上了副驾驶座。 何亭亭见大家都坐好了,便叮嘱一声,踩着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透过后视镜,何亭亭看到二表姐一路都在抹眼泪,不住地低头看她怀里的孩子,泣不成声,“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阿妹不要怕……没事的……” 何亭亭不知道怎么安慰,便专心开车,将车速开到自己能控制的最快速度。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07 青梅情敌来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坐在走廊,听着病房里二堂姐撕心裂肺的哭声,深深地叹了口气。 双胞胎中的妹妹到底没能保住,抢救了两个多小时,就宣告不治了。 何亭亭没见过那个小宝宝,但是听着二堂姐的哭声,心里还是无限悲戚。 二堂姐的婆婆跟着哭了一会儿,就开始破口大骂,“都怪你们村里那个什么林蓉,就是那个死寡妇,都怪她命不好,带衰了我的宝贝孙女……” 何亭亭实在不愿意听她这样骂林蓉,当下便走进去,说道,“蓉姨只是离婚了,她老公没死,不算是寡妇。你如果嫌弃蓉姨,当初就不要叫她帮忙。” 现在这样,喊别人帮忙,到头来又嫌别人运气不好,不住地埋怨,算是什么事? 幸好林蓉昨天有事出去了,如果留下来,估计小宝宝的命就得算在林蓉身上了,到时还不知道该怎么骂呢。 二堂姐的婆婆听了何亭亭的话,满心不认同,但是抬头看到何亭亭一身华服,挎包里鼓鼓的,露出半个大哥大,便将气咽了回去,说道,“离婚的命也不好,正经女人哪个会离婚的?” 何亭亭听了这话,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可是看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二堂姐,看到脸上带着歉意的二伯母,她便忍了气,重新走到走廊坐下来。 面对愚昧成这个样子的人,她觉得根本没必要再费口舌了。 这天何亭亭很晚才车着二伯母和二堂姐一行人回二伯母家里,到家之后,她直奔二奶奶家,随便对付着吃了点饭,便回去洗漱睡觉了。 几乎一天一夜没合眼,何亭亭已经累坏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才醒过来。 醒来之后,何亭亭也不跑步了,到花园子走了一圈,见花啊草啊长势都喜人,便回到卧室关上门,进入了四季仙居。 随着她不断将何玄青收集到的孤本以及自己调试香水的香调表放进四季仙居,她获得了极大的携带物品进出的权限,可是,也就仅限于此了,四季仙居好像再没有别的用处了。 好在何亭亭不是个贪心的人,因此并没有太过失望。 不过,为了将四季仙居最大化地利用,何亭亭还是进行了不少的探索。 例如,她专门翻了很多古代关于道教的书籍,关于神话传说的传说,也看了很多国外奇思妙想的电影,她希望得到启发,打开想象的大门,从不同的角度去探索四季仙居可能会有的奇遇。 很可惜,到目前为止,她空有很多奖励积分,但是没什么发现。 今天又在四季仙居捣鼓一番,没什么发现,何亭亭便出了四季仙居,开车出门找吃的。 她一个人在家住了两天,觉得又闷又热,干脆便跟二奶奶说一声,驱车直奔外婆家。当然,她少不了帮村里捎带东西到外婆那个村子。 何亭亭在外婆家住下来,每天吹着海风晒着太阳,日子过得非常惬意。 这天清晨,她一身运动装,在海边的沙滩上跑步。 跑完步,何亭亭又在海中挖螃蟹和贝壳,约莫九点多,才慢悠悠地踏着海浪回去。 海浪哗啦啦啦地响,像最美妙的乐章。 “你就是何亭亭?” 突然,一道很不友好的声音响起。 何亭亭抬起头,看到了迄今为止她看到过的最好看的少女。 即使她自恋,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女在容貌上是胜过自己的。 眼下,这个少女脸上带着蔑视和不屑,明明是很能破坏形象的两种感情,在少女美丽的脸庞上,却丝毫不惹人讨厌。 当然,这人不包括何亭亭。 何亭亭很厌烦少女的这种神色,觉得这少女美是美了,可是脑子有毛病。 无端端地出现,无端端地对人表示鄙视,不是脑袋有毛病是什么? 所以,何亭亭说得也很不客气,“我是何亭亭。请问你是哪位?” “我叫王建云,是刘君酌的青梅竹马,和他家门当户对,从小有婚约。你以后呢,就别再缠着刘君酌了,他是我的。”美丽的少女仰起下巴,用眼白看何亭亭。 何亭亭听到这个名字大吃一惊,刘君酌的青梅竟然来了! 她上下打量了王建云一番,见果然长得天香国色,心中难免不是滋味,但是嘴上却道,“原来是你啊,我听君酌哥提起过。不过他跟我说了,叫我不用理会。” “我不跟你浪费口水,你只要记住,以后离君酌远点就行了。你要再敢缠着她,我会让你悔不当初。”王建云美艳的脸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寒霜,眸光冷得如同刀一样。 “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话。”何亭亭淡淡地说道。 王建云想不到何亭亭竟然敢这样三番四次顶撞自己,当下俏脸沉了下来,目光显得恶毒无比,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你家行商的吧?信不信我让你家的生意做不下去?还有,你爸和你哥,都是芝麻绿豆小官,信不信我让他们以后白身?” 何亭亭大怒,她左右看看,发现没人,便问,“你是一个人来找我的?” “对付你一个趋炎附势的乡下妹,我难道还需要找人壮胆吗?”王建云嗤笑,下巴高高昂起,显得骄傲无比。 何亭亭点点头,“嗯,的确不需要。”她说着,飞快地向着王建云冲上去,提着拳头照着王建云的脸就揍,“我最讨厌有人拿我的家人威胁我了,我还讨厌有人跟我抢君酌哥,你今天两样占全了,简直欠揍!” 她在街上经常被搭讪,因此被刘君酌和何玄连压着练了不短的时日,杀伤力是挺不错的。 “啊……”王建云痛呼出声,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女人一言不合也会动手的,因此捂住被打的脸,一时反应不过来。 何亭亭心中恼怒,对着王建云一顿胖揍,打得王建云一边尖叫一边挣扎,好不凄惨。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王建云气疯了,以她的身份地位,在京城完全可以横着走,除了刘君酌,别的人连重话都不敢跟她说,没想到何亭亭这个小贱人竟然敢打自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08 绝不会红颜薄命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打得王建云瘫坐在地上,这才住了手,昂起小下巴,矜持道,“我等着。” 她不是傻子,刚才虽然被愤怒控制,但是心中也是飞快权衡过才出手的。她不相信王建云家的大人会为了王建云来到南方出手,而她家在南方,还算有点人脉的。 再加上何家现在的生意颇受政府保护,属于和外资对抗而不落败的本土企业,一举一动都颇受关注。王家想要对她家做什么,还是需要仔细考虑的。 王建云气了个倒仰,抬头想放狠话,发现自己瘫坐在地上,而何亭亭高高站着。要和何亭亭说话,自己得仰视才能看到何亭亭,就更愤怒了,全身都在发抖。 何亭亭打了人,心情大快,拍了拍手离开,口中不忘道,“下次你来见我,肯定需要带人壮胆了。” 王建云差点吐血,她恶狠狠地盯着何亭亭修长婀娜的背影,恨不得扑上去将人吃了。 过了良久,她冷笑,“原来是这么个泼妇,君酌绝对不会喜欢她的,绝对是为了气我才找她……” 高考前,她得到的消息一直都是刘君酌要报考京城大学,所以也拼命复习考京城大学。等拿到成绩,知道自己稳进京城大学了,她高兴得当场就跳起来,再也没有办法维持形象。 当她正高兴时,她的一个好友也打电话来,跟她透露,说打听到刘君酌的成绩也够进京城大学,她狂喜之下,压根忘了去查证。 直到快开学了,她满怀喜悦地收拾东西好东西,去刘家找刘君酌,发现刘君酌正收拾行李准备南下,才知道刘君酌暗渡陈仓,偷偷报考了鹏城大学,而且被录取了。什么京城大学,不过是为了稳住她而设的骗局! 当时……当时她在刘家,就忍不住抹眼泪了,虽然青姨很温柔地安慰她,她还是哭了出来。 她就不明白了,她长得好看,成绩又好,家世也好,刘君酌为什么不喜欢她,反而喜欢那个只会傻笑的何亭亭。 现在见到何亭亭的样子,她就更不明白了。 她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小时表现得比较跋扈,让刘君酌反感,所以才一直这样对她。只要刘君酌知道她已经改了,已经变得很温柔了,肯定会和她好的。 “他是喜欢我的,他一定是喜欢我的。”王建云扭头望着壮阔的大海,如是说道。 何亭亭又在外婆家住了两日,没等着王建云再度找上门来,反而等来了刘君酌和何玄连。 见了刘君酌,何亭亭想起王建云,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气哼哼的。 刘君酌摸不着头脑,跟猴子似的在何亭亭身边上窜下跳,不住地旁敲侧击,想知道何亭亭为什么生气。 他一米九的个子,做什么动作都异常明显,何亭亭怕外婆一家人知道,只得将人拉到海边,没好气道, “有个王建云的来找我,叫我离你远点,不然让我好看。我家的生意,我爸爸和大哥的官位,如果我不识相,她都会让我失去。我呢,是南蛮之地一个小官的女儿,比不得京城高官家的千金,可不敢招惹你了,你以后也别来找我了。” 刘君酌如何听不出她是气话,但是王建云威胁何亭亭这事,也的确是一件事,得慎重对待,当下就握着何亭亭的手,道,“你别听她的,她敢动手我更不会放过她。以后她来找你,你别理她,剩下的我来解决。” 何亭亭甩开他的手,“你当然舍不得我理会他了,是怕我打她是吧?我告诉你,她要再敢来找我,我还打她!” 刘君酌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畅快地笑了起来,“你打过她?哈哈哈,打得好,打得妙。从今天起,我多教你几招,你见她一次打她一次好了,免得她把我抢走。” 何亭亭听出他笑声里的畅快和愉悦,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口中却嗔道,“哼,你要能被抢走,我就不要了。” “我绝对不会被抢走,但是我也喜欢看到你抢我。”刘君酌高兴地说道。 何亭亭追求者甚众,他其实很烦恼,有时也担心她会被人抢走。与之相反,何亭亭似乎不担心他会被别的女人抢走,这让他有些不是滋味。 何亭亭又哼了哼,“我跟别人抢你,家世不及,外貌不及,到时红颜薄命了怎么办?” 那天虽然看似轻松地打了王建云一顿,但是何亭亭知道,王建云不是个好相与的。王建云真要动手,绝对不像自己动手那样,只是皮肉上的疼痛。 “不惜胡说——你的命好得很,绝不会红颜薄命!”刘君酌斥道,然后俊脸缓缓沉下来,“从今天开始,你别离开我。” 王建云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所以还真担心她会对何亭亭不利。他虽然想何亭亭吃醋,表现得在乎自己一些,但是一点也不想何亭亭受伤。 又过了几日,刘君酌拿到了王建云的资料,知道她竟然办了手续来鹏城大学就读,而且和他一个系,脸色更沉了。 何玄连不知怎么也知道了这件事,把刘君酌约了出去, “你自己招惹的人你自己解决,别伤及亭亭。我们家对亭亭未来的夫婿要求不高,没什么本事入赘也行,但绝对不能给她带来危险。你即使千般好万般好,如果会给她带来伤害,我们家也是不承认的。” “我知道怎么做的。”刘君酌沉着脸说道,转眼就去打电话了。 何亭亭不知道刘君酌被何玄连约谈了,顾自忙着自己的事。想到王建云她肯定是很不爽的,但是她事情比较多,并没有什么时间想王建云这个人,因此便将之抛到了脑后。 这天她跟陈生和方生通完电话,得知他们无法联系得上王雅梅,便失望地叹口气。 照这个样子,她估计去了香江,也是联系不上王雅梅的。 又过两日,何亭亭和刘君酌去逛街,进和诗挑新款的秋装。 她挑了一条明黄色的裙子进去试穿,出来就看到王建云笑吟吟地站在刘君酌身旁。 刘君酌一脸的不耐烦,见她出来了,丹凤眼一亮,脸上带着惊艳迎上来,“很好看,很适合你……” 何亭亭本身就有暖阳之感,笑起来更是热烈绚烂,穿上这么一条明黄色的长裙,给人的感觉就是光华璀璨了。 “是呀,亭亭皮肤白,穿这个颜色很好看……”王建云也笑着点头。 何亭亭吃了一惊,盯着笑吟吟的王建云,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建云这是脑子有问题了,还是被她打傻了?竟然出口称赞她,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那天我太激动了,很抱歉。”王建云见何亭亭看着自己不说话,目光一闪,脸上满是歉意。 何亭亭更觉得她有不良企图了,当下就点点头,没再理会她,专心看镜子试衣服。 她有个子和身材,穿自制品牌的衣服都很好看,所以算是家里御用的模特,一有新款就会穿出去,做家里衣服的活广告。 这两年来,和诗请了个留学回来的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衣服更好看了。何亭亭穿上这些衣服出去回头率很高,甚至被很多人追问牌子,为和诗时装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上下打量了一番,何亭亭觉得不错,便又去挑衣服,一句话也没有跟刘君酌说。 刘君酌猜想她是生气了,厌恶地冲王建云说了一句“别再跟着我”,便亦步亦趋地跟着何亭亭去挑衣服了。 见刘君酌在何亭亭跟前一派温柔模样,甚至还隐隐有做小伏低的意味,王建云心中恨极,咬得牙齿都发酸了。 一旁的服务员见好好一件衬衫,被王建云抓得皱巴巴的,不得不上前小声提醒,“这位小姐,请您轻点……” 王建云回过神来,瞥了服务员一眼,松开手,垂下眼睑。 她一定要除掉何亭亭,一定要除掉她! 正这么想着,脑子里忽然响起她爷爷打来的电话,脸色阴沉得想要滴出水来。 升入大二,何亭亭有了烦恼,那就是王建云阴云不散似的,经常跟着刘君酌上课。 何亭亭自己有时没课,就会去陪刘君酌上课,但是这种情况不多。而王建云就不一样了,她的专业和刘君酌一样,所以几乎每节课都是一起上的。 何亭亭即使知道刘君酌不会理王建云,但是想到有个大美人经常跟着自己喜欢的人,心里还是很膈应的,平时没少对刘君酌发脾气。 看到何亭亭烦恼,罗子怡在宿舍里大声笑道,“哎呀,王建云长得真是太好看了,名副其实的校花啊!听说她家里是中央的高层呢,啊,她是妥妥的名门闺秀啊!” 她心里喜欢刘君酌,自然是很讨厌王建云的。但是相比起王建云这个失意者,被刘君酌放在心坎上的何亭亭更招人讨厌。所以即使讨厌王建云,她还是将王建云放在嘴上,专门拿来刺激何亭亭。 一次两次何亭亭没有理会,可是罗子怡像是上了瘾似的,一天在宿舍内提三回,每天都重复。 这天罗子怡又说了一番差不多的话,何亭亭便扭脸看向她,目光意味深长,“所以她才有可能做我的对手,而你,呵呵呵……” 这样漫不经心的目光,这样不以为然的语气,罗子怡再次被气得浑身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梅子在旁暗暗叹气,她已经劝过罗子怡了,可是罗子怡就是不听,现在被人奚落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开学了两个星期,王建云从跟刘君酌上经济学院的课,变为跟着来上文学院的课。而且她还跟一直来文学院上课的师兄莫阳交上朋友,打算她缠着刘君酌,莫阳师兄缠着何亭亭。 对此何亭亭很不高兴,一边控诉刘君酌拈花惹草、招蜂引蝶,一边让其他学生坐在她和刘君酌身旁,一个位置也没给王建云和莫阳留。 王建云和莫阳自然发现了何亭亭的小计谋,之后来得更早了,希望能够在何亭亭和刘君酌一落座就抢占位置。 很可惜,这个班毕竟是文学院的班,是何亭亭的主场,何亭亭才貌双全,和多数同学交好,每天上课前,都会喊其他宿舍的同学帮忙占座,而且专门留出两个位置。 王建云和莫阳没有办法,于是专攻食堂和图书馆。 刘君酌也被惹毛了,但是别人坐哪里他还真管不了,所以在食堂和图书馆这两个地方,他也叫上他班上的好友,提前抢占了好位置,绝不让莫阳和王建云在近距离出现。 王建云一来鹏城大学,就因美丽而荣获校花的宝座,把何亭亭推了下去。可惜的是,她的美富有攻击性,加上平时行事颇有盛气凌人之感,和何亭亭比起来,很不得人心。 此外,何亭亭发表过两篇小说和一本诗集,是有实在的成绩的,在许多人心目中,她还是鹏城大学最富有标志性的才貌双全的校花。 所以刘君酌号召经院的男生帮忙占座,王建云想逐一击破,根本做不到。相比起帮她,经院的男生更愿意帮助何亭亭。 王建云从来都是天之娇女,但是来到鹏城之后,先是被何亭亭打一顿,再是被鹏城大学的男生们忽略,气得差点吐血,隔三差五打电话跟京中的好友诉苦,每次诉苦,必然得痛骂何亭亭一顿。 这天,刘君酌不在学校,何亭亭一个人上课、吃饭和去图书馆看书。 王建云早打听到消息了,等早上看到何亭亭果然是自己去吃早餐,当下激动得手都抖了,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忙让同学去通知莫阳。 莫阳对何亭亭的确是一片真心的,得到消息之后,忙查自己的课程表,见着是选修课,便逃课了,往图书馆跑,打算和何亭亭来个偶遇。 何亭亭此时在港台室看小说,她最近迷上了倪匡的卫斯理系列小说,看得很是津津有味。 这时,在图书馆转了一圈未果的莫阳,也终于来到了港台室。 一直尾随莫阳的王建云,也拿着相机,目泛异彩地来到这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09 暗地里搞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当天晚上,刘君酌就被王建云拦下来,并收到何亭亭和莫阳“举止亲密”的照片若干。 刘君酌原本是不想看照片的,他虽然经常为何亭亭吃醋,但是确认关系之后,从来没有真正的担心过何亭亭会喜欢上别人,可是王建云将照片硬塞到他手中。 除了塞照片,王建云还不住地说何亭亭骑驴找马云云,听得刘君酌勃然大怒,“王建云,我再一次警告你,你以后再这样诋毁亭亭,再做这样的无聊事,别怪我不客气。我就不信弄死了你,你家人真敢找我算账!” 他对这个人已经忍让到了极点,过去看在他母亲和王家的份上尽量不计较,可并不代表他愿意让王建云这样诋毁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你……”王建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什么叫无聊事?这些照片难道是我合成的吗?他们如果不亲密,我能拍得下来?你讨厌我蛮横,可我已经改了,你为什么还这样对我?” 他竟然说要弄死她,竟然要弄死她! 刘君酌居高临下地打量了王建云一眼,嗤笑一声,“不,我不是讨厌你蛮横。” “那……”王建云马上治愈了,带泪的目光中露出期待之色,“那你不喜欢我哪一点你告诉我,我改,我一定会改的!” 刘君酌收起笑容,露出厌恶的神色,“我不是讨厌你的蛮横,我是讨厌你整个人。”他的目光冷得像刀一样,几乎要把王建云割裂,“你的存在就让我讨厌了,你如果愿意从此以后消失在我眼前,那估计是我唯一不反感的一点了。” 王建云难以置信地看向刘君酌,所有将要脱口而出的愤怒都不见了,她后退两步,摇摇头,仿佛摇头就能把听到的话摇走,“我不信……你一定是因为青姨强迫你和我在一起,才这样反弹的……我不信,我不信……” 刘君酌懒得跟他多费唇舌,转身就走。 王建云望着刘君酌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绝望,她不明白,为什么面对她时,他总是如此不耐烦,连话也不多说一句。如果因为小时的事,那她已经改了啊,而且也跟他道歉了,他为什么还不肯原谅她? 她哭着拿出大哥大打电话回京城,找她的堂姐哭诉。 “我不明白我哪里不好,他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还说我整个人都让他讨厌……那个何亭亭,也不见得怎么样,可是他在她面前,却一味做小伏低,还千方百计哄她笑……”王建云泣不成声。 她从来都是天之娇女,从来都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宠爱和赞扬,只有一个刘君酌对她不假辞色。 不假辞色也就罢了,她不是第一次被刘君酌如此冷待的,可是在看过刘君酌对待何亭亭的态度之后,她格外不平,格外难受。凭什么把一个不如她的人捧上天,却对她不屑一顾啊? 王建月第一次听到自己堂妹哭得这么伤心,不由得叹道,“我都说了,他不适合你,也不会珍惜你,你还是忘了他吧。” “我不想忘记……而且我也忘记不了……从小时候认识他起,我就认准他了,我做梦都想做他的新娘。这么多年了,我做不到放弃……”王建云哭着说道。 如果真的可以放弃,她早就放弃了,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京城里那么多家境很好的子弟,喜欢她的无数,其中也有不输刘君酌的,可她就是不喜欢,那有什么办法? 王建月听了,叹息一声,又问,“那个何亭亭是怎样的人?说客观的,不许添加太多主观因素。” “长得是好看,可是绝对比不上我,她原本是校花,可是我来了之后,校花就变成我了。……不过,很多人说她笑起来很甜,有两个小梨涡,可我不觉得。她的家世绝对不如我,而且家族很简单……” 王建云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挑着拣着,说了些何亭亭的优点。 王建月听了,沉吟半晌,“真的只有这些了?没别的了?她本人的性格如何?能力呢?” “性格吗?很凶,动不动就打人,像个泼妇,总之一点都不淑女。不过好像很多人不知道她的真面目,一定是她习惯伪装。……像个白痴似的,经常笑,很多人喜欢围着她,捧她的臭脚……”王建云的语气很酸, “能力嘛,听说出过一本诗集,还发表过两篇小说,不过我觉得绝对不是她自己写的,估计是别人帮她写的……她才几岁?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才华!” “什么诗集?”王建月问道,接着又低声嘀咕,“难道刘君酌喜欢凶悍的?或者表里不一的?” 王建云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叫做《长亭连短亭》,绝对不是她写的,她哪里有这样的才华啊……” “是这本吗?我看过,写得很不错,在文坛上能有一席之地……”王建月声音有些讶异,沉吟半晌又道, “我估计还真是她写的,刘君酌喜欢考古,估计对文学也挺喜欢,所以才喜欢会写诗的何亭亭。你也知道,现在的文学青年十分吹捧诗人和作家,说是疯狂迷恋也不为过。” 王建云擦了把了泪水,难以置信,“怎么会?只是写诗而已……” “有什么不可能的?爱好文学的人本身就和普通人不一样,特纯粹。像顾城,他去年甚至和他妻子去激流岛隐居,据说要过田园牧歌式的生活,自给自足,你能想得到吗?你能做得到吗?”王建月接连反问。 王建云愣住了,她有些被王建月说服了。 诗人的确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爱好文学的人和普通人也是不一样的,这些人特别敏感细腻,不能用常理来揣度。 “建云啊,如果刘君酌真的是因为喜欢诗歌而和何亭亭在一起,那你是没机会的了,你还是放弃吧。反正他对你也不好,即使青姨逼迫和你在一起,也不会珍惜你的。”王建月语重心长地劝。 王建云不住地摇头,“不,我不会放弃的,我也学着写诗……啊,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听谁说过,喜欢写诗写小说的文人,到最后多数是自杀的……” 她激动起来,“姐,你说我能不能找人引导或者刺激何亭亭,让她想不开去自杀?像那海明威啦,还有今年在山海关附近卧轨自杀的海子……” “行了,别乱来。”王建月听王建云越说越不像话,不由得斥道,“你呀你,一碰上刘君酌就傻了,他有什么好的?再说了,他即使什么都好,对你不好也没用啊。” 王建云执拗地说道,“我不管,我就要他,我认准他了。姐你帮我想办法就行了,别的就别说了。” 刘君酌拿着那些照片,走到垃圾桶附近,就拿出打火机烧掉了。 他作为一个摄影爱好者,对照片的研究绝对不是王建云可以想象的。这种一眼就看得出是错位的照片,拿来给他看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和拍摄水平。 烧完了照片,刘君酌慢慢踱步回宿舍。 只是他走着走着,却忽然很想见何亭亭,便调转了方向,直奔银桦斋而行。 何亭亭坐在床对面的台灯下看书,坐了没多久,就听到窗外传来刘君酌的喊声。 她放好书,像只快乐的鸟雀一样,飞奔出去。 罗子怡站起身,走到床边,探头出去看黑暗的窗外。 她很喜欢那个男孩子,个子高高的,双手插在兜里,正快步走向宿舍门口——从他的姿势和急促的步伐可以看出,他有多急切想见即将出现的女孩子。 晚风吹过来,带来了丝丝的凉意,罗子怡忽然泪流满面,或许这一辈子,她都得在背后注视着这两个人,永远没有机会站在他面前。 时间倏忽而过,很快就迎来国庆节。 何亭亭和何玄连要去厦口看何学三人,便提前跟刘君酌说了。刘君酌本来也想跟着去的,但是他家里打电话来催他回去过国庆,他便提前一天请假,乘飞机北上回京城。 何亭亭和何玄连收拾好东西,刚准备出发时,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何玄连接了一个电话,脸色慢慢凝重起来。 何亭亭看出不妥,将东西放下来,等何玄连挂了电话,便忙问出了什么事。 “和诗的润肤霜被人举报,说用了会导致脸毁容,我们得去处理这件事。……我们得将润肤霜重新送去有关部门检测,在检测结果出来之前,所有产品必须马上下架。对于已经购买产品的消费者,得酌情安抚。” 何玄连缓缓说道,脸色很不好看。 何亭亭听了,脸色也凝重起来,“怎么会这样?很多人举报投诉吗?”如果是一两个人,绝对不会走到这么严重的程度的。 “听说只是几个人,不过其中一个人比较有地位……”何玄连沉着脸说道,“我倾向于有人暗地里搞鬼。” 和诗的产品做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出过这种问题!怎么突然就冒出这样的事,而且只是鹏城本地局部的地方出现问题? “才几个人竟然就弄得这么严重,肯定有人搞鬼!”何亭亭双手握成拳头,脑子飞快转动,“一定是王建云,一定是她!会这样对我,而且有这样的手段,绝对是她!” 她愤怒得走来走去,恨不得王建云就在眼前,让她可以痛打一顿,打得人生活不能自理。 “估计我们得留在鹏城,去不了厦口了。”何玄连揉着眉心说道。 何亭亭点头,然后继续走来走去想办法,半晌对何玄连说道,“我们在大陆卖的产品和在香江卖的是一样的,只是包装不同。我们马上打电话给方生,让他在香江也做检测,并且出面跟我们这边交涉,而我们,我们只负责大陆产品的送检。” “只好这样了。”何玄连点点头,拿出大哥大拨打方生的电话。 他将事情的始末跟方生交代一番之后,又做了叮嘱,便挂了电话,再打去国内所有的和诗分店,让润肤霜暂时下架。 做完这些之后,何玄连一拳打在地上,将王建云骂了个狗血淋头,末了对何亭亭说道,“亭亭,如果刘君酌搞不定王建云,你就和刘君酌分开吧。不然王建云总躲在背后对你使各种手段,我们防不胜防。” 现在这样,王建云动和诗的润肤霜还算小事,只是让他们损失了钱而已。但是如果有一天王建云动了何亭亭,那绝对是他们何家承受不了的痛苦。 为一个男人而有生命危险,绝对是不可取的。 何亭亭心脏抽痛,手指痉挛,垂下脑袋,没有说话。 要放弃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并不像放弃一件东西一样,可以随手就丢弃。 要忘记一个人,往往得连心脏也挖出来,血淋淋的带出血,再也没有心。 见何亭亭没有说话,何玄连便叹息一声,“我们先告诉爸爸,我们暂时不去厦口这事吧。和诗润肤霜的事,估计妈妈很快就知道了,我们是瞒不了的,所以就实话实说,你认为呢?” “嗯,实话实说吧。”何亭亭点头说道,心里难受得很,便找了椅子坐下来,捂着抽痛的心脏沉默。 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就满是都是愤怒了。 王建云她竟然敢,竟然真的敢出手动她家的生意! 她以为这样做,她何亭亭就会认输吗? 她以为她来自京城,她何亭亭就真的不敢动她吗? 何玄连很快打了电话给何学,对于有可能是王建云出手这件事他没有隐瞒,而是一五一十,说得十分详细。 面对困境时,何家向来是要求所有人不做隐瞒,将所有的情况都说清楚的,因为这样有利于想办法解决问题,走出困境。 何学听完何玄连的讲述,沉默半晌,问,“亭亭呢?” 何玄连叫来何亭亭,让她接电话。 何亭亭扶着长沙发站起来,用手握着大哥大,心里抽痛,手心却出了汗,一颗心直飘,根本落不到实地。 “亭亭,你愿意离开刘君酌吗?”何学问得开门见山。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10 凭什么是我们退让啊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的心高高吊起,她抿了抿唇,扭头看向窗台上的兰草,想起每日陪伴自己晨跑和浇花的那个阳光少年,咬牙道, “对不起,爸爸,我不愿意离开他。尤其不愿意是因为一个女人的逼迫才离开他,即使我要离开,那也是不喜欢之后,我自动离开!” 这是她第一次在何学面前这样坦陈自己的感情和想法,说得十分直白,不像过去那样羞涩,犹抱琵琶半遮面。 “好,不愧是我何学的女儿!我女儿喜欢的人,绝对没有拱手让给别人的道理!所以,我们就争到底。哈哈哈……”何学说完畅快地笑起来。 何亭亭怀疑自己听错了,爸爸他不但不训斥她,竟然还支持她死磕到底? 一直凑近听的何玄连也有些凌乱,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目光明亮,一握拳头,“没错,凭什么是我们退让啊!亭亭,你忘了三哥之前说的话,这次我们跟他们死磕到底,看谁怕谁!” 他原本就不是个愿意认输的人,之前让何亭亭放弃,不过是觉得王建云会给何亭亭带来伤害而已。现在听了何学的话,蓦地顿悟了。 同样喜欢刘君酌,凭什么他妹妹要退让啊? 论样貌、才华、家世,他妹妹都是天之娇女,凭什么要给王建云让道啊?京城的又如何,他妹妹更是特区的呢! 何学听到何玄连的声音,便道,“老三,你在鹏城也经营了这么多年了,肯定也有自己的人脉。明天开始,你去打听打听这件事到底是谁出手的,涉及了哪些人,并查清楚他们在南方到底有什么生意……” 何玄连一边听一边点头,听着听着忍不住将手机从何亭亭手中抢过来,“爸你说慢点,我去拿笔记下来。为了妹夫,我得好好记,免得被抢走了。” “臭小子,你胡乱叫什么?”何学笑骂道。他虽然支持女儿不把刘君酌让出去,但是也没说就认定了刘君酌啊。那小子沾花惹草,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想过他这一关,难! 何亭亭愣愣地看着何玄连拿着大哥大走向书房,忙也起身跟着进去了。 之后几日,何亭亭和何玄连陷入了忙碌,兄妹俩分工合作,去联络朋友的联络朋友,去打听消息的打听消息,忙得脚不沾地,把悠闲的国庆假期过得比上学还要充实。 国庆假期结束了,这事还没有告一段落,何亭亭不得不将这件事托付给沈湘芸和林蓉,自己和何玄连准备回校上课。 而到这个时候,何玄连也查出来了,这件事估计还真不是王建云动的手,但是和她也有很密切的关系。 动手的人叫做赵志云,是京城赵家的子弟,赵家权势和刘家、王家相当。赵志云比王建云大两岁,打小喜欢王建云,长大之后更是到了痴恋的地步。 这次王建云为了刘君酌南下读书,赵志云知道之后嫉妒万分,他没有读大学,所以要去哪里比王建云方便,处理完手上的事之后,当即跟着南下了。 他南下之后,一边开始在黄金遍地的鹏城投资做生意,一边打听王建云的消息——事关王建云的,他喜欢事无巨细地打听清楚,对王建云来说,是个控制欲十足、异常恐怖的追求者。 经过打听,赵志云知道王建云竟然被何亭亭一个南蛮之地的少女掌掴过,当即就恨得发了狂,在事业还没站稳脚跟,就开始了报复——对他来说,欺负王建云,比欺负他难受多了。 何亭亭知道这事,并未消气,归根到底,这事还是和王建云有关,如果不是王建云,她的生意绝对不会出事。 不过这件事她打算自己私下动手,因此再三叮嘱何玄连不要和刘君酌提起。 何玄连听了很不爽,“归根到底是刘君酌惹来的麻烦,为什么不告诉他啊?再说了,他要是喜欢你,就该为你遮风挡雨。你看那个赵志云,没得什么王建云的好脸色,照样护着王建云。和人家比起来,刘君酌简直不要太差。” “哪能一样!”何亭亭听不得自己三哥贬低刘君酌,反驳道,“我只知道,我也是有自己的主意的。我愿意他尊重我的意见,而不是把我当柔弱的小花,什么都瞒着我,自己去冲锋陷阵。像赵志云那样,听起来特别恐怖!” 何玄连恨铁不成钢,“心意,心意你懂不懂?还有,三哥告诉你吧,男人喜欢柔弱一点的女人,太强势的女强人,一开始还让人有好感,久了就腻了烦了的。你呀,适当要柔弱一点。” “我也没有很强啊,我只是这次很生气而已。”何亭亭反驳道,“我讨厌别人牵连到我家人身上,十分讨厌!” 说得更准确一点,家里人就是她的逆鳞,是绝对不可碰触的! 何玄连一想,自己妹妹平时还真是个软萌可爱的少女,便转了话题,“你听三哥的,这事你虽然有主意,但还是告知刘君酌一声。你让不让他做点什么另外说,好歹让他知道,你因为他受委屈了。” 何亭亭原本是不愿意的,但是因何玄连坚持,因此便无奈地同意了。 刚回到宿舍,何亭亭才将东西放下来,就接到出版社朱先生的电话,“朦胧诗派的几个诗人隐约知道你的身份,想一起聚一聚,你愿意去吗?” 何亭亭听了这话吃了一惊,“聚会吗?在哪里聚会?我短期内估计都没有空。”她处理好和诗润肤霜的事之后,还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估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都很忙碌。 “他们知道你是学生,所以打算来鹏城聚。时间大概是15号,刚好是周日,你有空吗?”朱先生语气温和地问道,“我打听过了,他们人都挺好的,年纪都比你大,不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他以为何亭亭是担心去了会被排挤,所以便提前说明。 “15号应该是有时间的。”何亭亭回道,接着又有些迟疑,“其实严格说起来,我的诗集算是新朦胧诗派,而他们是朦胧诗派……” 朱先生笑起来,“这个没关系的,即使是小说家,他们估计也会互相交往。毕竟往大了说,都是文人,都在文坛上耕耘的呢。你这么年轻,他们对你可好奇了。” 何亭亭听了,便答应下来,也同意朱先生将自己的大哥大告诉其他人。 回到宿舍,何亭亭坐下来,方碧荷促狭地问,“刘君酌打来的?这么迫不及待?” “没有,不是他。”何亭亭并不欲多说,放好大哥大就将从家里带来的东西收拾好,又给种在案桌上的花浇了水,这才拿出书慢慢看起来。 方碧荷看看宿舍,见罗子怡和李梅子都还没回来,想了又想,敲了敲桌子,“亭亭,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天。” 何亭亭放下书,“有空的,你想聊什么?” 在学校里,除了有很多男生给她写情书,还有很多女同学喜欢找她谈心事。她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倒也习惯了被人拉着倾诉。 方碧荷起身走到寝室门口,拉开门看了看,见没人,便将门反锁好,这才回到座位上坐下来,拿手指玩了又玩,半晌才红着脸低声道, “有两个人在给我写情书追求我,一个是干部家庭的,家境很不错,另一个是诗人,家境虽然比较差,但是写的诗很动人,虽然不及你,但是真的很好,我读了心不住地跳……这两个人,我不知道选哪个。” 何亭亭听了,问,“那你心里到底喜欢哪个?” “我也不知道……”方碧荷为难地叹了口气,说道。 何亭亭想了想,又问,“两个都是我们学校的吗?” “不是,两个都不在我们学校,都是社会人士……”方碧荷回道,“一个是兼职认识的,一个是在车上认识的。” 何亭亭点点头,“假设这两个人都是真心的,你和哪个人在一起心里比较愉快?哪个更符合你的要求?你一条一条列出来,然后逐条排除,剩下的估计就是你想要的了。” 对来找她谈心事的人,她向来是只给建议,不会说你该怎么做云云的。毕竟那是别人的事,真正有决策权的是别人自己,她最多也就给个参考意见。 “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个?”方碧荷一边拿出纸笔,一边问道。 何亭亭毫不犹豫回道,“你问我的意见呀?我会选我喜欢的那个。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将来不说大富大贵,肯定能够到小康的,但是喜欢的人,我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遇上。” 林蓉曾经跟她感叹过,在最美好的年华遇上喜欢的那个人,是上天的恩赐。她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是她觉得遇上刘君酌,和刘君酌在一起,她心里很快活,就像口袋里总是装着蜜糖,时刻能感受到甜蜜。 所以现在她遇上想跟她抢蜜糖的人,心里想的是把抢蜜糖的人打一顿赶走,而不是把蜜糖丢掉不引人觊觎。 “是啊,选喜欢那个……”方碧荷面容泛起亮色,可是眸光扫过何亭亭通身的气派,慢慢又暗淡下去了,她和何亭亭是不能比的。何亭亭有个很好的家世,这样的家世让她有底气随心所欲地选择喜欢的人和喜欢的事,而她没有。 她过惯了苦日子,小时曾经经历过没有油炒菜只能吃水煮青菜的日子,那青菜像喂猪的潲水,她现在想起来一点食欲都没有,可小时却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她也经历过没有肉、没有青菜吃的日子,最后母亲没办法,摘了很老的豆角叶,搓了又搓,炒了吃,大家嚼了很久都咽不下去。 她和何亭亭是不同的,所以她不能像何亭亭那样有底气地做选择。 这么想着,方碧荷按照何亭亭说的,将两个人的优点挨个写下来,然后慢慢去排除。 一个小时后,方碧荷就做出了选择——她选的是干部家庭出身的那个人。 何亭亭见了,点点头,她知道,方碧荷是一定会选这个人的。方碧荷善于钻营的性格让她注定不由自主地向物质靠拢,因为她潜意识追求的就是这个。 何亭亭并没有看不起方碧荷,她反而有点佩服她。在现在的时代氛围里,稍微有点知识和文化的女孩子,喜欢和敬佩的都是有才华有能力的男人,她们看不起追逐物质的可怜虫,认为这些女人满身铜臭。 就连校园里喜欢刘君酌的众多女生,也是因为刘君酌长相高大俊朗,在军营里是所有学生的模范,各种拳打得虎虎生威,射击和摄影被人竖起大拇指来赞。 而何亭亭自己,因为有才女这个光环,在校园内一直屹立不倒。即使王建云容貌胜过她,在校园内也远没有她的拥趸多,影响力更比不上她。 现在所有人都还很纯真,所有人都还像古代那样,敬佩和恋慕的是有才华的人。物质虽然诱人,但是对他们来说,流于浅薄。 方碧荷和她的大堂姐是其中的异类,她们更专注于自我,更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们远比一般女孩子成熟和世故,在韶华之龄就懂得为自己很久远的未来做物质打算。 何亭亭不知道怎么评价这样的人,但是她尊重每一个人经过深思熟虑并不伤害他人的选择。 方碧荷看着纸上留下的名字流泪,轻轻地说道,“我一定要摆脱贫穷,让我的后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做选择。” 诗人有才华,是她真心喜欢的,可是诗人的经济并不稳定,写一首诗虽然能有一笔可观的稿费,可是诗人的灵感不会永远存在,而是偶然出现,她赌不起偶然。 何亭亭叹口气,“荷花,你虽然选了,但是千万要仔细看人,别被骗了。现在社会很乱,什么样的骗子都有。还有,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建议,你自己最好还是再慎重地思考一段时间。” 街上的电线杆经常贴有搭客的摩托车主人在某地于某时死亡求线索的告示,还有某某某因某罪被判处什么罪的说明告示,显然由于经济发展,这个城市鱼龙混杂,乱得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11 礼物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方碧荷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乱来的。”她虽然思想上开发,但是却也懂得自尊自爱,并不认为一味的开放才算是开放。 至于选择,她知道自己再度改变的概率是很低很低的了。毕竟对她来说,物质是首要的,精神是次要的。 何亭亭知道方碧荷是个懂得轻重而且有自己想法的人,便没有再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窗外响起刘君酌叫唤的声音。 何亭亭放下书,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出去了。 她才走到宿舍门口,就被刘君酌一把拉住,灼热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想君酌哥没有?” “想,每天都想,想打你一顿,吊起来打……”何亭亭脸上发烧,嗔怒道,手指也不住地戳刘君酌。 和诗的润肤霜即使不是王建云做的,也是因王建云而起,而刘君酌,就是其中的关键了。所以,罪魁祸首,还是刘君酌。作为一个罪魁祸首,他不但不反省,竟然还来问她想不想他! “我有空了去给你买绳子和鞭子,由着你打,保证不喊痛……”刘君酌手指往何亭亭的手指缝钻,很快弄成十指紧扣的姿势,“走,陪君酌哥在校道散散步,说说话。” “说什么啊?”何亭亭虽然不想迁怒,但是此刻见了刘君酌,心里还是委屈得厉害,说话时语气也就带了出来。 刘君酌握紧何亭亭的手,语气平淡,但是却异常坚决,“你放心,君酌哥会处理好的。”他千方百计和她重归于好,千方百计获取她的芳心,绝不容许有人竟然中途搞破坏,即使天王老子也不行。 他竟然知道! 何亭亭停住了脚步,抬眸看向刘君酌,“我不要你动手,我要自己来。” “那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好不好?”刘君酌也跟着站住,回身问何亭亭。 他明白何亭亭的意思,她想自己动手,而不是靠他。 可是让他不要插手,他真的做不到。竟然敢欺负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让她如此为难,简直不可饶恕。 “那好吧……”何亭亭退了一步,但怒气未消,嗔道,“你怎么那么多烂桃花啊,也不见有人为了我去难为你。” 她其实想不明白赵志云的意思,他喜欢王建云,难道不是应该帮她和刘君酌一把,让王建云得不到刘君酌,最终只能投入他的怀抱吗? 现在这样,出手对付她,算是什么意思啊?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赵志云出手,是王建云授意的。 刘君酌伸出另一只手摸摸何亭亭的脑袋,笑道,“你舍得让人为难我啊?” “当然舍得了!”何亭亭嘟起小嘴,“这事啊,得公平公正。” “还公平公正呢……”刘君酌听得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可以,他愿意让人来为难他,而不要为难她。 他虽然希望她和自己并肩,散发出属于她的独特风采,可是他更不希望让她受到伤害。 两人往小西门方向行,到分岔路时,绕着杜鹃山走,拐向图书馆。 此时社会上风气还不开放,但是接受了很多知识的大学生思想上却十分开放,所以何亭亭和刘君酌在黑暗的校园角落,撞到了好几对搂抱着的鸳鸯。 见了这些人,何亭亭脸上发烧,连手也不敢跟刘君酌握了,急急忙忙就往前赶。 刘君酌望着少女婀娜的背影,心跳加速,恨不得上去将人抱住,亲一亲她红艳艳的小嘴。 可是他并不敢这样唐突,生怕亵渎了她。 所以,他追上去,只是伸出手来握住她纤长的小手,感受彼此的心跳,感受南方十月份仍然不肯退却的灼热。 两人在图书馆前的半圆坐下来谈心,越谈越起劲。 似乎还没谈多久,图书馆就响起了音乐,这是要闭馆了。 何亭亭吃惊,“怎么这么快?”她和刘君酌出来时,应该是晚上七点多,现在图书馆竟然闭馆了,难道已经到晚上十点了吗? 刘君酌只是笑,并没有说话。 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似乎一晃神就过去了。他在京城时,不过几天,就觉得过了几年似的,时光显得特别漫长。 “走吧,回宿舍。”何亭亭站起来。 刘君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礼盒,“给你的国庆节礼物。”他每次出门,总忍不住想她,见了什么都会想是不是适合她,然后挑好的买下来送她。 握着小礼盒,何亭亭笑道,“你又送我什么啦?不用每次都送我礼物的。” “看到就买了。”刘君酌笑道,“听说翡翠现在很热,下次有空我们到云南腾冲看翡翠去。” 何亭亭听了,低头看手中的礼盒,“难道这是翡翠?”她家里收藏有不少翡翠,听何奶奶说水头挺好,不过她不懂翡翠,有时为了搭配衣服会戴,但是戴的机会很少。 “你回去看就知道了。”刘君酌没有说,揉揉何亭亭的脑袋,便牵着她的手回去了。 两人走出不远,就遇上了王建云。 何亭亭假装没有看到,径直往前走,刘君酌亦是如此,不过他临走前用冰冷的目光瞥了王建云一眼。 被心上人那样的目光看着,王建云心中发冷,捏紧了手中的包。 这时身旁有女生走过,兴奋地说道,“是何亭亭和刘君酌,他们好般配……” “我也觉的很般配,郎才女貌……不,何亭亭是才貌双全……哎,不知道怎么说了,总之很般配!” 王建云冷冷地看向几个女生,转身就走。 怎么般配了?哪里般配了? 即使般配,她也要叫他们空有般配,有缘无份! 她正想着,大哥大响了,她接通一听到声音,眉头就皱了起来,一颗心直往下坠。 何亭亭依依不舍告别刘君酌回到宿舍,偷偷地将礼盒放在书后面,打算没人了自己再拆。虽然不知道礼物会不会很贵重,但是以刘君酌的性子,绝对便宜不了的。她不想被人说炫富,所以不打算在人前拆开。 可惜方碧荷一直留意着她,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礼盒,马上羡慕道,“刘君酌送的?他对你真好!快打开看看,看里面是什么。” 她这样说着,目光还有意无意地瞥向罗子怡的方向。 正在灯下看伍尔芙的罗子怡马上看了过来,由于视线受阻,她甚至假装拿架子上的书,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李梅子欲言又止地看了罗子怡一眼,也跟着看向何亭亭桌上那个礼盒,目光中闪过羡慕。 “没什么,就是普通的礼物……”何亭亭笑着说道,并不打算拆开。 “普通礼物也给我瞧瞧嘛,拆开看看啦……”方碧荷拉着何亭亭的肩膀直摇,打定主意要何亭亭拆开礼盒看里面的礼物。 刚才她和罗子怡大吵了一场,罗子怡也许是知道何亭亭是出去和刘君酌约会的,说得特别难听,她实在忍不住,就吵了起来。 现在何亭亭收到刘君酌的礼物,她打定主意让何亭亭拆盒子看礼物,气死罗子怡。 何亭亭是知道方碧荷性格的,爱钻营,和她不相关的事一般不会多管,眼下却突然多事起来,想来是有原因的。 这么想着,她便点点头,笑吟吟地伸手去拿礼盒,“那就看看吧,我自己也想知道是什么。” 方碧荷得偿所愿,瞥了一眼罗子怡,羡慕地说道,“刘君酌那么爱你,送的礼物肯定不普通。” 何亭亭先是脸上发烧,有些不好意思,反应过来之后品味出这是对罗子怡炫耀的意思,忽然后悔答应打开礼盒了,但是此时她已经将礼盒盖子翻开来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只见盒子里放着一枚脚拇指大小的吊坠状羊脂白玉,玉上方用金枝缠着,金枝上有细碎的淡桃红色钻石,金枝上方由金色的项链吊着。 “是玉——真漂亮!”方碧荷惊叫一声,凑近了去仔细看。 何亭亭心中的悔意在看到礼物时一顿,消失了,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却又有些苦恼。他还是喜欢送她贵重的礼物,真是让她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这是和田玉吧?真好看。上面是金项链,估计是送给你戴在脖子上的。”方碧荷一边打量玉吊坠,一边说道。 何亭亭将那玉拿了起来,觉得有些沉,便摇摇头,“太重了,戴着估计会累,适合收藏。”还给刘君酌的话,刘君酌肯定不收,少不得还是由她放着。 “再重点我也喜欢,你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方碧荷目光盯着那快羊脂玉,磨着牙说道。 罗子怡手背青筋毕露,将手中的书弄得皱了起来,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讽刺道,“长得好看就是占优势,收的礼物都特别贵重。我看家里穷没什么,只要好看,就能靠一张脸收男人的礼物发横财。” “子怡,你怎么能这么说!”李梅子不认同地看向罗子怡,又抱歉地看向何亭亭。 方碧荷收回放在羊脂玉上的目光,冷冷地看向罗子怡,“可惜你想要贵重礼物也没有人送,只能做梦。” 何亭亭原本是不想跟罗子怡计较的,毕竟这人还不值得她这样计较,但是罗子怡说得实在太过了,隐含的意思恶意满满,想不计较也难,当下就针锋相对,傲然道,“收总比送上门的好。” 罗子怡的脸顿时煞白,抖着身体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何亭亭,色厉内荏地道,“你……”她想说你不守信用,说过不会把那件事说出去的,可现在又说。 但是方碧荷在这里,她不敢再说下去。 方碧荷看到罗子怡的脸色,有点吃惊,面上却笑道,“什么送上门?亭亭,你给我解释解释呗……” “倒追不就是送上门么……”何亭亭慢吞吞地将羊脂白玉收回礼盒,然后借着将礼盒放进抽屉的机会,收进了四季仙居。 她是答应不说,但是吵架的时候说得模棱两可,并没有透露出关键信息,那不算出尔反尔。 罗子怡听出何亭亭这话的意思,知道她是不打算说出来,但若是她再闹,她估计就真的会说。 李梅子也舒出一口气,拍拍罗子怡的肩膀,让她放松一点,也让她收敛一点。 次日中午,何亭亭和方碧荷吃完午饭回到宿舍,打开自己的抽屉,发现里面的东西被动过了。 方碧荷见她盯着抽屉出神,便也看了过去,看了一会没看到昨天那个礼盒,马上紧张地问,“怎么,是不是昨天那和田玉不见了?” “没有不见,我放别的地方了。不过有人翻过我的抽屉。”何亭亭说着,声音冷了下来。 方碧荷听了,脸色也沉了下来,“丢东西了吗?你觉得会是谁?” “没有丢东西,我也不知道是谁。”何亭亭淡淡地说着,将抽屉推了回去。 她习惯性将贵重的东西放四季仙居,所以这次没有造成任何损失。但是自己的抽屉被人翻过,到底不是愉快的事。 至于是谁翻,何亭亭没有证据,所以不准备胡乱猜测,免得冤枉了好人。 “我们去报告宿管吧。”方碧荷提议。 何亭亭家里环境好,随便一样东西都不便宜,这次没有被偷东西,说不定下次就被偷,提前跟宿管说一声比较安全。 何亭亭点点头,“我这就去说一声。”她打算提一下自己的抽屉被打开被翻过,并且声明没有被偷东西——她要的不是找出翻东西的人,而是引起宿管及整栋宿舍学生的注意,当然,如果大家留意,帮她把人找出来就更好了。 没有被偷东西,这事就不算大事,宿管阿姨只是登记一下,表示会留意非本栋宿舍的学生就罢了。 方碧荷想出各种计策,提议让何亭亭请君入瓮。想到有人进寝室翻抽屉,不知道会不会偷东西,她也觉得有压力。 何亭亭忙着和诗润肤霜的事,没有时间和心思弄这个,便否决了。 这天下午,何亭亭从图书馆回来,直奔食堂,却在食堂看见了坐在一起吃饭的谢青青和王建云。 两人有说有笑,似乎交情很好。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12 痛打落水狗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虽然有些好奇这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但是也不打算盯着人直瞧,因此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来。 她正准备收回目光时,谢青青刚好看过来,两人的眼神便撞了个正着。 谢青青嘴角弯起来,露出了个讽刺的笑容来。 何亭亭见谢青青竟然敢这样对自己笑,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伸手做了个拍照的动作。 谢青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脸色也变得刷白。 王建云似乎察觉了什么,口中一边问一边看过来,正好看到了何亭亭。 隔得虽然远,何亭亭还是听到了王建云的话,“很讨厌人对不对?看着就影响心情,你和她认识那么多年,从小没少受欺负吧?我觉得你应该狠辣一点,想办法给她个狠点的教训。” 何亭亭听得好笑,她可没有欺负过谢青青,只是谢青青自己心态摆不正,总是来找麻烦而已。至于教训,谢青青给过她啊,可惜没有成功,反而反过来被威胁罢了。 她冲王建云笑了笑,就收回了目光。 远处,王建云见了她的笑暴跳如雷,咬牙切齿道,“像个白痴,天天笑笑笑,真恶心。我才不相信君酌会喜欢这样假惺惺的人,臭不要脸,贱人——” 何亭亭将这些话听在耳里,俏脸沉了下来,这个王建云真的太讨厌了,她真想将餐盘扣她脑袋上去。 吃完了饭,何亭亭端着有些汤汁、菜头和骨头的餐盘去倒剩饭剩菜。 她即将走到放餐具的地方,忽然觉得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顿时吓了一跳,一边挥动双手保持平衡,一边低头去看脚下,就在此时,耳畔听到了王建云得意至极的笑声。 何亭亭惊怒交加,在站不稳即将踉跄冲出去之际,眼疾手快将餐盘顺手扣在王建云身上,之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直直往前冲了出去,撞到一个人身上。 “啊……”王建云和谢青青的尖叫声响起,整个食堂为之一顿。 “啊……”何亭亭撞着了鼻子,轻呼一声,忙从来人的怀抱中退出来,口中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来人的声音含着关心,“没关系,你怎么了?没伤着吧?”她的鼻子撞到了他的下巴,估计痛得很。 何亭亭捂着鼻子摇摇头,这才有空去看自己撞着了什么人。 一抬头,就看到了曾经救过她的熊华飞师弟,不由得道,“是你啊,师弟……我撞痛你了没有?” “我没事,师姐你也没事吧?”熊华飞关心地问。 何亭亭摇摇头,即使痛也不好找人家算账啊,毕竟是她撞到人家身上的。 “何亭亭,你是故意的!”不远处,传来王建云愤怒的声音。 何亭亭冲熊华飞摆摆手,捂着鼻子走向王建云,口中道,“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是谁伸脚绊了我一脚,我才不小心摔倒,连餐盘也飞出去——” 她说到这里,抬眼看到王建云的样子,声音戛然而止,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大笑出声来。 此时王建云身上漂亮的裙子满是污迹,就连一张美丽的脸蛋也有油腻的汤汁,头发上就更搞笑了,竟然挂着一挂鱼刺! 何亭亭垂下眼睑,暗地里又掐了自己一把,免得自己真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来,是她扣餐盘的时候,餐盘被抡动,剩菜残羹由于势能飞出去,飞出了可喜可贺的高度。要知道,她当时不好做得太过明显,只是将餐盘扣王建云的身上而不是脑袋上。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如了她的愿。 “你……”王建云柳眉倒竖,就要再度指责何亭亭是故意的,腰间的布料就被谢青青拉了拉。 她住了口,愤怒地看向谢青青。 谢青青扫了一眼不远处露出鄙夷之色的两个男生,低声道,“我们身上的衣服脏了,还是先回去换衣服吧……”她身上也被菜汁溅到,且被躲闪的王建云拉着摔倒了一跤,此时也是十分狼狈。 王建云本来就想害何亭亭摔一跤的,没想到何亭亭没摔成,她反而被扣了个脏兮兮的餐盘,心中愤恨可想而知,此时哪里愿意息事宁人? 当下深吸一口气,就要继续开口指责何亭亭。 谢青青知道王建云的打算,抬手借着擦额头上污迹的时机飞快地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有人看见了……”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马上撇下王建云自己离开。刚才王建云伸脚绊何亭亭被人看见,她再和王建云待在一块,就相当于把她的名声也搭进去了。 可惜她刚才和王建云手挽着手、一副两人交情很好的样子,已经被很多人都看见了。若此时再离开,估计会更让人瞧不起,认为她害完人便推卸责任到另一个人身上。 当然,她也可以愤而指责王建云暗下黑脚并表示自己不愿意同流合污,或者表现出自己才知道这个朋友是这种恶毒心肠的人以后不再与之为伍的气魄,可是想想王建云的家世,这两种选择她都不敢选。 所以,她只能寄希望于看到的人认为她是不知情的倒霉蛋,并且事后也愿意息事宁人。 这么想着,她脸上甚至浮上了羞愧——希望大家看到她有这么个朋友而羞愧的心情。 王建云的嚣张气焰瞬间收了起来,她心中不安,脑子飞快地转动,很快开始抹眼泪。并且,在抹眼泪的时候,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何亭亭阻止不了王建云改变策略扮可怜,但是她可以做出一副我很抱歉的姿态,所以她伸出手,扶住了王建云,将她扶了起来,口中还不忘说“抱歉”。 她一边说,一边心情愉悦地打量王建云的神色,畅快得几乎要长啸出声。 王建云想绊倒她,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反而连累自己被扣了一餐盘的剩菜残羹,瞧这造型,瞧这愤恨的脸色,真是精彩! 正当大家以为这事就这样化解于无声中时,一人幸灾乐祸道,“亭亭终于出手了,真是可喜可贺。她忍王建云肯定已经忍了很久了,也不怪亭亭,是王建云太过分,竟然追求刘君酌。” 她这话表面上是维护何亭亭,可是稍微一品就品出里面的恶意——她说何亭亭是故意的,是因为看不惯王建云抢她的男朋友才出手的。 何亭亭冷冷地瞥向说话人,也就是她的室友罗子怡,说道,“我知道你嫉妒我,但是这样污蔑我也太过分了吧?我怎么说也帮过你,你这样诋毁我,和白眼狼又有什么区别?” 罗子怡不是营造她是她室友、站在她这边看问题的假象吗?她干脆就拆穿她,让她再也装不下去。 其实如果这事由方碧荷来处理,估计会有更好的说辞,但是何亭亭不打擅长这个,所以就懒得多想,往直接里说。 她话音才落,众人看向罗子怡的目光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毕竟比起一个普通的学生,才女称号加持的美人说话更有说服力。 其中有几个也是文学院的男生女生更是对罗子怡不住地指点,低声说罗子怡早就和何亭亭闹翻了,现在出来,估计是想坑害何亭亭的。 旁边的人听了这几个同院系的人的话,看向罗子怡的目光就更耐人寻味了。这同学长得不难看,可心肠太恶毒了吧,竟然想陷害才女何亭亭! 罗子怡听着窃窃私语脸色一白,有点后悔自己出头太早。可她也是忍无可忍,每天看着何亭亭充满笑容的幸福脸蛋,她早就忍不下去了,早就恨得想杀人了! 这时,又有人开口,将她打入深渊。 那是一个男生,他和同伴也听到对罗子怡的讨论了,当下目光直视罗子怡, “真好笑,明明是王建云伸脚绊了何亭亭,连累何亭亭摔倒,才把餐盘给扔出去的,怎么到了你口中,就变成是何亭亭主动害人了?你要诋毁人,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什么? 因为校园内前校花和现校花都在而围观过来的人都倒抽一口气,用吃惊的目光看向王建云。 一人明显是王建云的爱慕者,他涨红了脸,“你有证据吗?别胡说!” 那仗义男生旁边的男生反问,“你要什么证据?我只能说,我也看见了,亲眼看见是王建云先伸腿的。王建云早吃完了,专门从另一边绕过来绊何亭亭的,可惜自食恶果!” “我们本来不想说出来的,但是有人这样故意诋毁何亭亭,我们就只好直说了。”最先仗义那男生看了一眼罗子怡,又看了一眼王建云。 何亭亭听到这里,自然是痛打落水狗的,当即用惊愕的目光看向两人,“真的是她吗?我是感觉到有人绊了我一下,但是并不知道到底是谁。” 两个男生点点头,都将目光看向脸色涨紫的王建云。 何亭亭一脸吃惊和复杂,赶在王建云开口之前幽幽说道,“原来真的是她,真是没想到。刚才吃饭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她骂我是贱人,还以为听错了。现在才知道,我并没有听错,她是真的很讨厌我。” 她说到这里,想起吃饭时王建云骂自己的话,便看向王建云,义正辞严,声音铿锵有力, “我觉得你才是贱人,百年难得一遇的坏女人。你的心肠太恶毒了,也缺少教养,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来害我。你平时缠着我男朋友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因为嫉妒这样对我,真是枉费了你这样的一张脸。送你四个字:蛇蝎美人!” 刚才王建云骂她,她现在骂回她,终于报了一箭之仇了,真是畅快。 王建云原本是假流泪的,此时变成了真流泪,她泪水涟涟地对围观的人哭诉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走过去扔个垃圾,没想到抬腿起来会绊倒何亭亭……我之前还以为她是故意的,后来青青提醒,我才知道是我自己造成的误会……是我对不起何亭亭……” 她又转脸面对何亭亭,垂下眼睑,一副愧疚的样子,“何亭亭,对不起。” 何亭亭听得出她语气里的不甘愿,心中冷笑,说了一声“不敢”,又看向谢青青,“虽然交情不好,但你我怎么说也是同乡,可你竟然就眼睁睁看着这事发生,真让我心寒。” 她说完,不等谢青青哭诉委屈,转身就走。 她其实更青睐用拳头打王建云和谢青青一顿的,可惜何玄连说了,让她注意身份,她现在是荔园男生女生心目中的才女,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免得被人说粗鲁和凶悍。 谢青青作为一朵惯爱装柔弱的心机小白花,知道若是不说话这件事就坐实自己了,忙对着何亭亭的背影悲悲戚戚道,“建云不是故意的,我也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这真的是意外……” 她之后又说了些别的话,都是摘清自己和王建云的,说完便和王建云互相搀扶着回去了。 走到无人处,谢青青听到王建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没过两秒,咬牙切齿的骂声终于也倾泻而出,“贱人!贱人!贱人!” 谢青青偷眼看王建云的表情,见她美丽的脸蛋几乎扭曲了,便一句话也不敢说。 王建云几乎要气炸了,作为一个京城明珠,她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她只在刘君酌面前委屈过,只在他面前受过气,那是因为她喜欢他才能这样忍气吞声。 可是何亭亭算是老几啊?竟然让她如此委屈,吃了如此大的亏! 她由于长得美,家世显赫,平时行事十分张扬强势,说一不二,何曾像今天这样对另一个少女这样低头了?还是不得不的低头,而不是像之前在服装店遇上,她想讨好刘君酌才假装的低头! 由于身份足够高,身边拥护者足够多,她平时打人,几乎都是找好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来直往地揍的。面对何亭亭时,她知道打不过,又无法找到好理由,所以才伸了脚,打算让何亭亭出个丑。 没想到这么做,到最后竟然变成她是个心机深沉的恶毒女人。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13 一步臭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王建云越想越气,双手握成拳头,手背青筋毕露,咬牙道,“我就是想打她,就是绊她了,算什么心肠恶毒心机深沉?” 谢青青心里暗道,你这种做法,就是心机深沉心肠恶毒啊,所有不敢明目张胆地来,只敢暗搓搓做小动作的,都是心机深沉啊。 “那个餐盘,肯定是何亭亭故意扣过来的,肯定是的!”王建云咬牙切齿,凭什么她暗地里做小动作就是心机深沉的坏女人,何亭亭暗地里做动作就什么事都没有啊? 谢青青点头,她也觉得那个餐盘是何亭亭故意扣过来的,可是何亭亭怎么知道来的人是她和王建云? 如果何亭亭不知道是谁,只是为了不吃亏才扣过来,那是不是意味着无论什么人不小心绊了何亭亭一下,何亭亭也会这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谢青青想到自己被拍了的照片,屈辱地抿了抿唇,或许何亭亭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人也说不定。 她想起林蓉对何亭亭的种种赞誉和贴心,还有超越对她的宠爱,心里又难过又想笑。妈妈啊妈妈,即使会做生意如你,也看错人了,把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当作温暖善良的无害少女。 王建云见谢青青不说话,便推了她一把,咬牙问,“那个神经病是谁?就是出来说何亭亭终于对我出手那个神经病。” 要不是那个贱女人,今天她绝对不会走到如此狼狈的境况,更不会需要对何亭亭低头道歉! 明明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了,那个不知所谓的贱女人一下子窜出来说了些不知所谓的话,激得两个男生站出来直接指证了她! “她是何亭亭的室友,听说和何亭亭很不对付。”谢青青犹豫片刻,还是将知道的实情说了出来,“她好像也喜欢刘君酌,所以才和何亭亭闹翻的。” 她是很想隐瞒这个信息,让王建云联合罗子怡对付何亭亭,但是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这种信息随便就能打听得到,此时不说难免让王建云以后有想法。 “什么?凭她也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什么阿鸡阿狗都敢觊觎君酌,简直不知所谓!”王建云差点气坏了,她觉得罗子怡也上来抢刘君酌,简直拉低了她和刘君酌的档次。 谢青青没说话,听着王建云高高在上地对罗子怡各种贬低。 听着听着,她忍不住看了王建云一眼。 当看到王建云一身剩菜残羹,满满狼狈,却骂得理直气壮、高高在上时,她心中不仅不觉得好笑,反而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缺少的是什么。 她缺少了王建云这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缺少了从高处俯视人的底气,缺少了落魄仍然不减骄傲的自负。 明明她家里不差钱,明明她样貌也不差,明明她成绩也好,明明她性格也让人称道,可有时就是觉得气短,觉得自己比不上真正生于富裕家庭的千金。 是小时候的经历太深刻了,让她总有种错觉,认为自己还是那个低贱的逃荒者、偷渡者和流浪儿。 其实她已经不是了,她重新有了一个能干的母亲,这个母亲能给她母爱和金钱,让她生活得比身边很多人都好。 她应该像王建云一样,即使满身狼狈,仍然保持优越感,从高处俯视别人。 她用不着心虚,用不着气短,因为她并不差,相反,她很好很好! 谢青青的脸上焕发出光辉,像是重生有了生命似的。 何亭亭的鼻子回到宿舍就不痛了,这让她觉得自己打了胜仗,心情十分愉悦。 不过,今天她又惹了王建云,还是得注意一些的。 想到这里,她打电话给何玄连,重新讨论了一遍计划。 讨论完毕,何亭亭便像往常一样埋首校园生活,有空的时候拿出纸笔做计划,打算将自己的生意开遍全国。 由于国际形势多变,她因家里的关系不好往外跑,所以决定转向内,将旅馆和酒楼合一的模式开遍全国。这个生意她是和刘君酌合作的,倒也不怕多开引人注目。 剩下的,就是等待着计策的实施,等待着收获甘甜的果实。 她和何玄连的计策很简单,一是先让大陆的产品通过检测,二是让方生以港商的身份拿着并没有问题的香江检测单对大陆方面施压,第三,就是让和诗所有工厂和公司所在地的村委向政府施压,第四,让和诗的所有职工联名施压。 第一点是为了证明和诗的润肤霜没有问题,第二点是利用“外资”施压,迫使上面重视这件事;第三点,是利用本地村民和村委施压,让上面知道,本地人对这事很不满;最后一点,则是让所有为鹏城发展贡献力量的外来人员做出表示。 鹏城的发展,归根到底离不开港商投资、本地各村委村民的支持以及外来人才的鼎力相助,这三方面出现问题了,势必会影响鹏城的经济和名声。 鹏城作为中国大陆的一张名片,作为目前阶段最为成功的对外窗口,作为让香江人了解大陆的前沿阵地,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一旦原本蒸蒸日上的经济出现问题,或者不用出现问题,这些事闹出来,影响了这张名片的名誉,只怕许多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何学在鹏城待过几年,有好些老友,这些人也出来说项,提起鹏城名声差了,估计会影响对岸香江人对大陆的看法,甚至会影响将来香江回归时一些香江人的想法。 最后这个点实在太狠了,比打蛇的七寸还要厉害,关于香江回归的《中英联合声明》是84年签署的,距今不过5年,没有人忘得了。再说了,即使忘记了哪一年签署,所有人都深刻记得,97年香江就要回归的。 现在89年,距离97年说远也不远,谁知道会不会真的有影响? 如今所有在鹏城供职的官员都知道,小平同志对鹏城的看重以及这个地方在南方的战略意义——看他南巡几次就知道,谁敢轻忽? 市长和市|委|书记对这事都很重视,一方面快速安抚和诗集团,一方面督促涉事的相关人员去找赵志云商量这件事的解决办法,并且拣了一些人出来发作。 杨莲和王哲作为和诗的代表,按照何亭亭的要求,要背后的人给一个说法,并表示,口头道歉的就别拿出来了,她们要实质性的。 何亭亭虽然爱财,但是不至于贪别人的财。这次会不依不饶要赵志云给表示,是因为赵志云首先动了她家的公司,她只是报复而已。 她崇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赵志云要动她家的企业,她就要他也割肉;谢青青要找男人毁了她,她看在林蓉的面上没有找男人搞谢青青,但是拍了谢青青的果照;王建云伸脚绊她,她就扣她一餐盘。 现在,虽然实质性的东西还没到手,但是何亭亭已经从杨莲和沈湘芸那里知道,赵志云已经态度和软,而且有所表示了。 而原先出来闹事那几个,也纷纷出来道歉,表示是一场误会,并到处帮和诗说好话。 而这时,经济学院那边又传出消息,说刘君酌很厌恶王建云,原本选修的是一班的课,但是为了不让王建云缠着他,竟然跑去申请上二班的课。 这个消息被经院很多学生传得有鼻子有眼,一班和二班的部分学生出来证实,还有就是在经院办公室做兼职的学生也出来表示的确见过刘君酌去申请换教授上课。 这件事出来之后,王建云声誉扫地,被很多女生指指点点。 为此,校园内部分学生分成了两派,开始了厉害的骂战。 骂战的一方,是喜欢何亭亭的人,算是她的粉丝,还有就是支持何亭亭和刘君酌在一起的“cp”粉,但当时还没有这个概念,因此并没有什么人提。另一方,则是王建云的粉丝。王建云长得实在太好了,所以她有一大帮颜粉。 两帮粉丝撕了个日月无光,一个骂对方不要脸地倒贴,一个骂才女利用影响暴力压迫他人,吵得不亦乐乎。 校园里甚至有几个社团,因为分成两派骂战,竟然解散了,可见两家骂得有多厉害。 不过,两家虽然对骂得厉害,但是支持王建云的人数完全比不上支持何亭亭的。 何亭亭初中高中都在鹏城读书,高她几届的认识她,低她几届的也认识她,再加上她的诗人身份,粉丝多得完全碾压王建云的粉丝。 所以这场骂战,最终还是何亭亭胜利了。 作为这次骂战的中心人物,何亭亭一脸懵逼,这样靠对骂赢了对手的做法,完全不是她的审美和画风啊。再说这件事,当初爆出刘君酌厌恶王建云,专门申请调班级让王建云丢脸,就该完美落幕才是。 然而不管她知不知道这件事,不管她有没有插手掀起骂战,王建云都将这件事算在她头上了。 具体表现就是,她在校园内看到王建云,都会被王建云用恨之入骨的目光盯着。 何亭亭问刘君酌,“你这么做,不怕别人认为你怕了王建云?不怕别人认为你连王建云都摆不平,只能避开?” “没事,你和我都知道是不是就行了。”刘君酌不以为意,“从今天起,以后她散播关于你的任何谣言都不会有效果了,她对你做任何事都会被认为是别有居心的陷害。” 帮何亭亭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他就可以好好收拾王建云了。 何亭亭摇着刘君酌的手,“我虽然知道,但是我不喜欢你这样损害自己的名声。” 她也知道,刘君酌这么做,是为上次她在食堂被王建云伸脚绊了报仇。 可是她不喜欢,不喜欢他这样委屈地退让,她喜欢他英勇地一往无前。在前进中,他可以柔可以刚,甚至可以适度示弱,但是不可以因为这样的事退让示弱,即使这样“退”了,能得到无尽的好处,她也不喜欢! 他在南塘那片龙蛇混杂的地方尚且有那样的威信,把所有闹事的混混及自持有钱的富户收拾得服服帖帖,又怎能在这样的场合退让? 刘君酌目光一亮,凝视了何亭亭片刻,摸摸她的脑袋,嘴角翘了起来,“抱歉,以后不会了。”既然她不喜欢这样,那他以后就换别的方法吧。不过,他不会让这种事有以后了。 “那你可记住了。”何亭亭叮嘱完,又问,“现在王建云被人这么说,赵志云会不会很生气,然后又和我们刚起来?” 刘君酌摸摸下巴,“应该不会,不过没事,即使他要跟我们刚,我们也不怕。而且来了更好,正好一并收拾了。” 晚上何玄连专门约两人出去吃饭,地点是荔园附近的一个饭庄。 在包厢内,何玄连对着刘君酌训了一晚上,“老子真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竟然会想出这么没脑子的办法,你丢不丢人啊,当年跟老子干架的勇气呢?@#%#&*#……” 何亭亭见何玄连是真生气了,便没敢帮刘君酌说话,因为她知道,她越维护,何玄连越生气,只能等他骂完气消。 刘君酌自从听何亭亭提起,就知道自己走了一步臭棋,可是当时知道王建云竟然胆敢伸脚绊何亭亭,他是怒得失去了理智,当即就只想着,要想一个让何亭亭没有后顾之忧的办法。 因此,那个大损形象的计划应运而生。 如今,被何玄连训了一晚上,他不得不开口,“三哥,这事翻篇了好不好?特么我正后悔,你一再给我划红线突出重点……” “我不说你你怎么印象深刻……”何玄连喷气,“小年轻就是小年轻,远远比不上你三哥……上次我爸说你对未来的规划是够了,但是思想上还比较幼稚,我还帮你说话,现在我才知道,我爸说得一点都没错。” 刘君酌额头上的汗马上就下来了,“何叔真的这么说的?”那是未来岳父大人啊,竟然认为他思想上不成熟?绝对不行,绝对要改! 何亭亭也看向何玄连,不过她并不着急,毕竟刘君酌还不满十九岁,想法自然不如年纪大的有阅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14 缪斯女神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玄连喝了口水,睨了刘君酌一眼,哼哼,“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其实何学当时是说,还不到十九岁,行事有这样的稳妥,即使思想上不够成熟,有些幼稚想法也是正常的。有些人家保护得好的男孩子,到三十才会成熟。这样对比,刘君酌算少年老成了。 可是他现在训人,自然不能实话实说的。 刘君酌有些坐不住了,他可是偷摸听到过,何学说要给何亭亭找个成熟点会照顾人的,现在他被盖戳说思想幼稚,那他岂不是要从女婿候选人的唯一名单变成被踢出女婿候选人名单的倒霉蛋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坐直,表示以后一定会深思熟虑、老谋深算、老奸巨猾的,请何玄连一定要跟何学禀明他的决心和未来发展意向。 何亭亭在旁看到刘君酌如坐针毡的样子直笑,再一想刘君酌这么焦急的理由,又有些不好意思,便抿了抿唇,坐在旁保持沉默。 见刘君酌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何玄连点点头,“算你小子知道自省,你好好表现吧……” 刘君酌面对心上人哥哥的指导意见,没有不答应的。 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除了偶尔要承受王建云怨恨的目光,何亭亭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她心里一边寻思着接下来的计划,一边愉快地去和朦胧诗派的诗人及新朦胧诗派的诗人见面了。 刘君酌知道她要去和那些诗人见面,顿时如临大敌,当即自荐做何亭亭的司机,死皮赖脸跟着何亭亭。 他虽然不关注诗坛,可是由于住在京城,听过不少诗人的风流韵事,自然十分担心何亭亭被人带坏了。 何亭亭事先知道一些诗人会带家属前往,又拗不过刘君酌,只得让他跟去。 这次的聚会是个茶话会,何亭亭到达的时候,很多诗人都到了。 除了诗人,几个在南方出差的作家及出版社编辑也来凑热闹。 饶是事先知道“何归程”是个十多岁的少女,长得很是好看,众多文人在亲眼见到何亭亭那一刻,还是惊艳得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半晌一位戴着眼镜的女诗人感叹道,“要说文如其人,再也没有比小归程更恰当的了。” 朦胧诗派的诗人反对社会阴暗面,追逐光明,何亭亭明丽的长相,天生符合这个宗旨,再从文字上来说,她的文字清新华丽,也和个人形象很贴合。 旁边一众长相各异的诗人和作家们皆不住地点头,脸上的惊艳久久没有散去。 有跟着成名比较早的男诗人男作家前来的年轻文艺女青年们,事先对传言中何归程长得很美是不以为然的,毕竟一个女子长得清秀,再有点才华,就很容易被吹嘘到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何归程才十来岁,已经出了一本诗集,这才华分量还挺足,估计被吹嘘得就更厉害,没准一分的清秀被吹成了十二分的美貌。 可是此刻看到在人群里发着光的真人,她们一个个都茫然若失地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何归程不是天下第一的美,但是碾压她们是轻而易举的,再加上她已然发表诗集,在诗坛上正式成名,有才华加持,碾压她们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虽然也会有人说何归程的诗歌格局偏小,多数是偏向爱情的,少数涉及乡愁,和苔湾那位女诗人差不多。但是即使是格局小的诗歌,她们这批文艺女青年也还没有发表过呀! 诗人和作家们都是感性的,对心动从来不加以控制,反而认为心动有助于灵感火花的迸溅,所以一个个男诗人男作家都激动地上来和何亭亭攀谈,把她当作了缪斯女神。 文人除了专注文学,还希望有一个和自己心意相通、有共同爱好、能够精神交流的红颜知己,眼下何亭亭这样一个水灵灵的美人诗人,完全是他们心目中完美女神的化身。 因此,男士们一个个灵感迸溅,各种华丽的语句脱口而出,言行举止更是比平时更加的翩然有礼,只为了赢得女神的青睐。 而他们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黏在何亭亭脸上,不住地研究着,想知道要怎样的造化才生得出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少女。 刘君酌如临大敌,一直黏在何亭亭身旁不放,一旦看到何亭亭和某个诗人谈得热切了一点,马上打岔,让很多人气得不住地用白眼瞥他。 可是作为一个视脸皮如无物、一心护花的忠犬,刘君酌硬是抗住了所有人的白眼,将何亭亭紧紧地护在身边。 几个跟来的文艺女青年见何亭亭本身才貌双全,又被自己崇拜的诗人追捧,身边更有刘君酌这样年轻俊美的少年守着,似乎把世间的所有好处都占了去,心中很不是滋味,忍不住暗地里嘀咕。 原先笑着赞叹何亭亭文如其人的眼镜女诗人听见了,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看向几人,“她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才华,本来就值得追捧。更不要说,她除了才华,还有这样罕见的美貌。” 虽然看电视和电影时,发现里面所有女子都是美人,似乎世界上到处都是美人。但是不得不说,现实生活中,美人其实很少,稍微长得清秀一些的,就会受到很多人的追捧。像何亭亭这种级别的大美人,在人群中是发光的存在,真的太罕见了。 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还是个才华横溢的诗人,能不受追捧吗? 就连她,作为一个女子,也忍不住将那张青春而妍丽的脸蛋看了又看,怎么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几个文艺女青年听了,忙噤声,即使心里有再多的意见,也不敢说出来了。 不过,让她们愉快的消息很快传了出来。 诗人何归程,她竟然不是纯粹的诗人,而且还是个生意人,满身铜臭味的生意人! 很多人都吃惊了,就连戴眼镜女诗人也惊得马上问,“小归程是做什么生意的?” 何亭亭见众人如此吃惊,清了清嗓子,“我家生意比较多,其中我是调试香水和研发护肤品、彩妆品的,另外我也做室内设计。” 她的标签是才女,所以她的生意也得和艺术相关,这才使标签名副其实。 许多嘴碎和嫉妒的听了心中更不是滋味了,家里竟然还是做生意的,那物质条件得多好啊,难怪通身的气派。 “研发护肤品?”一个也在鹏城定居的女人吃惊地问道,“难道最近比较热闹的和诗润肤霜就是你们家的?” 何亭亭看了她一眼,没有漏看她眼中的幸灾乐祸,淡笑着点头,“没错,正是。我最近为润肤霜的事奔走,所以一直很忙。之前我还担心会因为这事而来不了这次聚会呢,因为处理这事需要比较长的时间。” “归程是个真正的文艺女神,竟然懂得调试香水,还懂室内设计。”两个男诗人异口同声地惊叹。 至于润肤霜出问题什么的,他们才不相信呢。 何亭亭嫣然一笑,“只是个人爱好而已,你们太过奖了。” “并不过奖……”一位出版社的男士认真地说完,又忍不住关心地问,“润肤霜的事解决了吗?我太太也是用这一款的,一直都说好,这件事出来之后,她还好奇呢。你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何亭亭点头,“已经差不多解决了。至于事情真相,只是有些生意对头故意搞浑水而已,不值得多说。” 今天聚会的主题绝对和她的生意没有关系,所以她不想多说什么。 可是她不想多说,几个心里对她有点想法的女人却忍不住想说,纷纷故作天真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亭亭如何看不出她们的打算?当下就道,“几位对做生意也有兴趣吗?为阿堵物心动了?难道想改行?” 男士们听到了,都看了过去,目光中带着冷冷的审视。 本来带她们来这里,不过是因为她们也是文学爱好者,在某一刹那能够和他们进行精神上的共鸣。但如果她们也要为了阿堵物做生意,估计很快就会把她们那丁点儿的才华挥霍殆尽,再也无法和他们说得上话。 毕竟,何归程只有一个,是站在神台上的,永不可复制。 “并没有,我们也就是随口问问。”一个少女笑着说道,脸上扬起古灵精怪的笑容,仿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可是原本很受这一套的人此刻全都觉得这古灵精怪很虚假,他们忍不住将视线看向何亭亭,见了少女带着婴儿肥、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美丽脸蛋和纯真透亮的目光,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违和。 何归程此时十八岁,正是花朵一般的年纪,她都没有表现出如此“不谙世事”,比她年纪大,比她显得沧桑的人再表现古灵精怪、天真无邪和不谙世事,那就好笑了。 这些男诗人、男作家们这么想着,忽然就明悟过来,这些女人哪里是“不谙世事”啊,分明是嫉妒何归程,所以千方百计为难何归程。 想到这里,男人们的目光马上变了。 他们心中的缪斯女神,是这些肤浅的女人可以亵渎得了的吗? 被怀疑和冷然的目光看着,那女人一滞,笑不下去了,深觉走了一步臭棋。 几个一直没有乱说话的女文学青年们笑着看了她们一眼,觉得这种行为傻透了。 在男人比例较多的场合,跟一个才华、美貌、头脑都特别优异的青春少女计较,简直就是猪脑子。 何亭亭移开目光,没有再看那几个企图挑事的。 刘君酌端坐在何亭亭身旁,淡淡地瞥了挑事的几个女人一眼,仿佛看笑话一般。 几个女人先是心中一荡,继而又发寒,深觉这个年轻的男人可怕。 之后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何亭亭作为小辈,跟前人请教了很多问题,大大地充实了一番。除此之外,她也说了一些独属于年轻人的见解和心理情感体验。 整个聚会之中,以何亭亭为中心,慢慢地聊开了。 刘君酌作为跟在何亭亭身边的异性,生得高大英俊,还暗中得罪了不少男性,不免被问及是做什么的。 “我做生意的。”他回答得很简单,但是语气却很平淡,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四周顿时一静,许多人用惊讶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在看混入了兰花中的狗尾巴草——这是充满文艺气息的沙龙,突然来了个俗不可耐的生意人,太让人侧目了。 “是和归程一样,做艺术设计方面的吗?”戴眼睛女诗人看了何亭亭一眼,开口解围。 她觉得以何亭亭的眼光,找的肯定是志同道合的知己,绝不会是俗不可耐的生意人。 刘君酌摇头,淡然一笑,“并不,我做房地产、旅馆等,和艺术没有什么关系。”他没有撒谎的必要,何亭亭认同他、接纳他就是了,旁人怎么看,他懒得理会。 何亭亭自然要捧场的,因此带着笑意看向刘君酌,“嗯,做的是自己喜欢的就行了。” 她的笑容、她凝视刘君酌时飞扬的神色、饱含情意的眼眸,直白地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她是爱着这个满身铜臭味的高大少年的。 女神的审美实在太奇怪了! 这是在场所有男士的心声,但是这一点也让他们异常的亢奋。 这个和文学及艺术不挨边的男孩子,和何归程是绝对长久不了的,所以他们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所有男士都卯足了劲表现自己,对何亭亭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何亭亭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既不会对哪个亲密一点,也没有对哪个冷淡,但由于她始终言笑晏晏,大眼睛弯弯的,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被她特别优待了。 一个烫了波浪卷的女人见何亭亭众星拱月一般,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再看到何亭亭一直和刘君酌握着手,忍不住扬声问道, “何归程你好,请问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是金钱吗?这位刘先生是生意人,和你应该没什么精神上的交流吧?你们平时交谈时,都说些什么,总不能谈生意吧?”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15 我看中的,是他的灵魂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所有人听了,都住了话头,看看何亭亭又看看刘君酌。 刘君酌迎着众人的目光,没有如同众人心中想的那样羞怒,他反而笑了,笑容淡定矜持,像国王在看他的臣民无理取闹,端的好整以暇。 原本打算看他出丑的人见他这表现,心中俱是一顿,收起了所有的轻视。 能够淡然笑对别人的嘲讽,无一不是内心强大的人。眼前这个高大的少年,脸上还带着青涩,却有这样的气度,估计出身不凡,而且本身手腕能力强悍。 何亭亭听不惯这人贬低刘君酌,在她心目中,刘君酌比在场的这些人加起来还要好得多,哪里是这些人可以嘲讽得了的?再说了,文坛圈子毕竟只是一个圈子,在这个圈子里有名气,不代表能凌驾于所有领域上面。 她俏脸沉下来,看向那个出声的卷发女人,“我的择偶标准是随心,跟我是知己,能够懂我的。”她说着,侧头看了刘君酌一眼,见他端坐在旁,眸光温柔地凝视着自己,便笑了笑,举起两人十指紧扣的手, “他就是懂我的人,能够和我灵魂共鸣的人。无论他是做什么职业,无论他是富贵还是贫穷,无论他遍身华服还是衣衫褴褛,他在我心目中始终如一。我看中的,是他的灵魂。” 她说到这里,一直温柔缱绻的神色缓缓收了起来,明眸紧紧地盯着卷发女人,语带斥责, “而你,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自诩高贵,以职业取人,将人分等级,满嘴都是‘生意’两个字,我看更像终日无所事事搬弄是非的低俗嘴碎长舌妇,和文学可没有一点关系!” 这话说得太重了,那个大波浪女人的脸青了白、白了黄,跟调色盘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而认为何亭亭性格好、比较和软的所有人,看着少女板起俏脸,用神圣不可侵犯的凛然姿态斥责人时,才明白,少女的确性格好,可是却是有原则的,她如同开在风霜中的梅花,会对所有人展开花瓣绽放美,可是却不容任何人亵渎。 这样想着,所有人对她的仰慕又深了一层,他们读尽史书经典,最爱歌颂的,正好就是这一类。 何亭亭并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所以也就无从纠正,再说,她此时无暇顾及他人,眼中只有一个刘君酌。 刘君酌握紧了她的手,目光深邃,紧紧地凝视着她,脸上、眼神上,都是浓烈的爱意和发自内心的狂喜。 他很高兴,高兴心爱的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对他示爱,说出了灵魂共鸣这样的话。他觉得,什么困难、什么阻碍统统不存在,他能豪情万丈,握着她的手勇往直前,跨越所有! 良久,被震撼了的戴眼镜女诗人回过神来,深深地凝视着两人,感叹道,“好!说得好,只要灵魂相知,是做什么的,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搞文学的,更应该透过现象看本质!” 其他人也纷纷回过神来,都出声赞扬。 虽然还是不希望何亭亭和刘君酌长久,但是何亭亭的话,他们是十分认同的。只不过,他们更希望,和少女灵魂共鸣的,将来变成他们而已。 那个大波浪女人,垂下头,满脸羞愧,慢慢地着痕迹地躲到了最外围,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何亭亭听到众人的赞扬,慢慢回神,移开和刘君酌对视的目光,脸上红霞升腾,笑道,“大家过奖了。”她口中说着过奖,俏脸上却一点也没有谦让,满满的都是属于少女的骄傲和娇憨。 看她的人,却觉得少女可爱极了,纷纷抢着跟她说话。 何亭亭仿佛忘了刚才的事,仍旧像原先那样,元气满满地跟众人交谈。 可是却没有人忘掉她刚才的凛然姿态,之后说话时,十分注意措辞,不曾再让少女生气。 这时脚步声响,又有一个女作家走了进来。 在场很多作家和诗人和她认识,见她来了,便招呼她过来,并介绍何亭亭给她认识。 当听到说何亭亭家的生意是和诗,而且何亭亭竟然会调试香水,这位女作家激动了,“真的吗?和诗的香水是你调试的?” “有部分是我调试的,我们还有别的调香师,他们也会调试香水。”何亭亭点头笑道。 女作家马上坐在了何亭亭跟前,激动得脸都红了,“那今年春天的两款香水,暗恋和初恋,是你调试出来的吗?” “初恋是我调试的……”何亭亭说到这里,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甜蜜的笑容,将视线看向刘君酌,“而暗恋,是他调了送给我的。” “哇——”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两人。 戴眼睛的女诗人再也忍耐不住了,迫切地问,“是我们想的那样吗?是刘先生送你暗恋,你明白了他的感情,然后制作初恋回赠给他?” “天哪,太浪漫了,竟然调试香水来求爱,比我们用诗歌求爱还要浪漫……”有比较年轻的女诗人用羡慕和明亮的目光看着何亭亭和刘君酌,声音里满满是推崇。 许多心有所感的诗人和作家的目光都变得温柔起来,凝视着何亭亭和刘君酌,首次觉得两人是真的很般配。 何亭亭脸上红晕漾开,含笑点头,“差不多是这样……” 这时原先为香水而激动的女作家不住地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这是一对恋人调试的,难怪正是我少年时暗恋和初恋的心情。”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目光湛湛地看向何亭亭和刘君酌,“你们的感情太真挚了,希望你们能够一直走下去……那么美好的感情,请一定要好好珍惜。” 世事无常,她少年时偷偷喜欢的人已经不知在何方,而初恋那个男孩子,已经有了妻子儿女,曾经的岁月和心情,已经远去了。 她这些年不断在书中写自己少年时的心情,可是到底都只是种种假设,如同泡沫一般,一戳就破。 希望眼前这一对金童玉女,能够好运地相伴一生。 “谢谢。”何亭亭和刘君酌异口同声地道谢,又情意绵绵地相视一眼。 “怎么,那款香水很好吗?我听人过说,但是当时没放在心上。”戴眼镜女诗人羡慕地看了一眼何亭亭和刘君酌,忍不住问女作家。 她平时并不喷香水,所以对香水领域的事一无所知。不过今年春末夏初时,有人提起一款香水,说得十分神奇,她当时觉得荒诞,又加上在忙,便没关注。 女作家点点头,“真的很好,闻了那味道,忍不住想起年轻时候的一些事,美好得……美好得让人忍不住流泪。”她说到最后,忍不住叹息出声。 旁边一直再说何亭亭和刘君酌的爱情很美好的几个年轻女子忍不住道,“你把香水带身上了吗?能不能喷了让我们闻闻?” “带了,我买了几瓶,专门收藏了。”女作家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一瓶香水。 何亭亭笑吟吟地看着她动作,对她的捧场非常有好感。 男作家和男诗人们也围过来,“真的是暗恋的味道和初恋的味道吗?” “你们闻了就知道……”女作家将两瓶香水拿出来,递给离她最近的两个人。 二十分钟之后,所有人都闻到了两款香水的味道,他们从美丽而又让人感伤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就用惊叹的目光看着何亭亭和刘君酌。 用香水传情,比得上用文字的山盟海誓了。 而曾经觉得两人不般配、希望能够插足其间的人,都收起了念头。 这样的一对金童玉女,比谁都般配。 不过诗人和作家们并没有因此而却步,相反,他们觉得这样的何亭亭更加迷人,更让人倾慕。 纯真、痴情、美丽、才华横溢的少女,完全就是他们在文学作品中追逐的女神! 很多女士脸上神色似怅惘似激动,“我回去也要买这两款香水……”少年时的情怀不再,可这两款香水能让她们稍微回味。 男士们虽然很花心,但是对少年时的初恋却是十分执着的,对自己已经逝去的岁月更是充满留恋,所以他们中很多人也打算买香水收藏着,偶尔拿出来闻一闻。 之后聚会的气氛很热烈,众人各抒己见,谈得十分尽兴。 何亭亭结交了好几个知己好友,约定时常书信往来。 临分别时,大家拍合照。 何亭亭是最抢手的,几乎所有人都跟她合照一张才肯罢休。 离开之后,刘君酌开着车,一手仍和何亭亭十指紧扣,脸上是笑意,口中却醋意满满, “亭亭啊,这类聚会太浪费时间了,以后还是少些参加吧。还有,你平时那么忙,哪里有空和别人书信往来?我看信也少点写好了,有时间就多跟何叔打电话。” 何亭亭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当下假装不知,笑着说道,“写信也不费时间,我上课的时候偷偷写就是了。你也知道,我的课程上课开小差没什么。” 尤其是古代文学、现当代文学以及外国文学这几科,只要多阅读,应付考试完全不是问题。 刘君酌不肯死心,又道,“我看有些人不是正经人,家里有妻子,外面还有红颜知己,人品堪忧,你还是少和他们接触比较好。” “这个你也不必担心,我虽然都留了联系方式,但是并不是每一个都会深谈的。跟我有共同语言的,我才会深谈。你也知道,我身边爱好文学的不多,能聊深刻一点话题的,就更少了。现在我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你该为我高兴才是。” 何亭亭决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把刘君酌的话一一驳回,决意要让刘君酌也多为她操心。 刘君酌听到“志同道合”四个字,却没有什么不高兴,因为他的规格更高,是和她有“灵魂共鸣”的人。但是心里明白,表面上却还是要争一争的,当下道,“难道我和你不是志同道合的人吗?” “当然是了。但是我涉猎甚广,文学上的志同道合者就是他们啊。”何亭亭说着,将收到的几本诗集拿出来翻看,口中啧啧称赞。 刘君酌听了,心里知道何亭亭是故意的,估计是怕自己得意忘形。这么想着,又想到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何亭亭和自己十指紧扣告白,心里荡漾得几乎要飞起来。 何亭亭见刘君酌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便扭头,笑吟吟地伸手戳他,“怎么,生气啦?” 刘君酌心中一动,觉得适当表现自己生气了或许更利于谈判,当下就板起脸哼了哼。 何亭亭收回手指,扭脸目视前方,长叹一声,“原来你以前说希望我和你并肩、希望我有自己的事业都是骗人的。我只是交几个朋友你就不高兴了,以后做生意,我还要认识更多的人,估计你就要和我一刀两断了。” “怎么会……”刘君酌马上急了,说道,“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不过,我让你跟那些诗人少接触,是认真的。他们……” 他口若悬河说开了,洋洋洒洒说了一路。 何亭亭听得直笑,也不和他辩论,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刘君酌继续开车,当车子经过锦绣中华时,看到排着队进去的游客,还有巨大的横幅,“请鹏城本地人暂时不要入园赏景。” 何亭亭看着那横幅和排队的游人,感叹,“这个锦绣中华真的很成功,游客真多啊!”外地来的游客实在太多了,景区十分拥挤,所以除了拉横幅,电视台还专门出告示,让本地人暂时不要入园和外地游客挤,等外地游客少了再去。 刘君酌点点头,又看一眼最边缘被征用做临时停车场的车道,说道,“有钱人还真不少,你之前提议的在各省市开旅馆和酒楼的提议绝对可以考虑。” “是吧?我也觉的做得起来的。因为不管什么地方,市中心肯定有有钱人的,他们收入高了,很容易产生消费欲|望。”何亭亭听出刘君酌的认同,便笑着说道。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16 第一次亲密接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嗯,我们回去考虑,不用像以前那样只专注大城市,而是向次一级的城市进发。”刘君酌说着,叹口气,“那估计接下来我们会很忙碌,去不了锦绣中华了。我还想和你进去玩玩呢。” 何亭亭笑起来,“没关系,我们离得这么近,随时可以去。”这个微缩观景园距离鹏城大学也就几个站的距离,要来方便得很。 车子又驶出不远,看到一大片的荒地,此刻正有人在荒地上测量着什么。 刘君酌见何亭亭在打量,便道,“这里打算建一个世界之窗,和锦绣中华差不多,不过世界之窗展示的是世界景观。” 他消息灵通得很,加上又有大片土地在附近,对这里更是时刻关注。 “这里会越来越繁华的,如同巨龙腾飞。”何亭亭看着窗外,认真地说道。 十年前,她被想偷渡去香江的沈十二掳了带去红树林准备偷渡,经过这里时,这里还是荒草连天,一派荒凉,而现在,这里的高楼已经立起来了,一切都改变了模样。 她此时甚至还记得,当时蹬车的车主说的话,“我们这里日子苦啊,日日望不到头。” 而沈十二,他那时满心都是即将偷渡去的香江,连看一眼这个小渔村的心情也没有,甚至还说,“这鬼地方,我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现在,那个车主估计已经不再蹬车,或许变成这条八车道路上开着小轿车的某一位了吧? 也不知道,他开着轿车走过这条有着绿树和鲜花的现代化公路时,会不会想起曾经蹬着人力车走在这条路上的绝望。 至于沈十二,他在香江重新组建了家庭,在日复一日的忙碌中,会不会思念一下已经变了样的故土? 何亭亭望着窗外,轻轻地笑了。 就是她,重活过一辈子的人,当初看到这路两边的荒芜青山和蔓草时,也忍不住有一刹那的怀疑,认为要让荒凉的渔村变成国际大都市,得神仙变法。 而现在她看着路两旁的高楼和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终于明白,能够移山填海的,除了大自然和神仙,还有所有勤劳的人们! “在想什么?”刘君酌见何亭亭看着窗外不出声,便问道。 何亭亭扭头看向刘君酌,“79年,我八岁,被村里的沈十二掳了去红树林,曾经坐着人力车从这里经过。那时候,这里很荒凉……” 她说起当时在这条路上的所见所感和所想,又提起如今看着产生巨变的旧地的心情。 刘君酌认真地倾听着,和她谈起这座城市的变化。 到最后,他握住她的手,豪情万丈道,“这还不是最终的变化,这里会越来越好的。我们将在这片土地上安家,我们将用双手建设这里,让这里变得更好,让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他来到这里时,这里仍然贫穷。甚至他来时,他有的好友还为他可惜,可惜他要来如此贫穷落后的边陲渔村。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向前发展的。 不只这里,而是包括整片大陆,都会是向前发展,越来越好的。 他乘坐火车时,见过火车沿途的风景,发展的魔法棒还没有挥到那里,那里仍然贫穷。但是他相信,如同这片土地,那里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何亭亭点点头,望着豪情万丈的刘君酌,自己心中也激|情万丈。 回到校园,刘君酌并未和何亭亭分开,他牵着她的手直奔教学楼,一直爬着楼梯向上。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何亭亭望着牵着自己的手,和自己并肩爬楼梯的刘君酌。 “带你去看风景。”刘君酌说道。 何亭亭不再问,跟着他爬到了顶楼。 “你看,这片土地正在忙碌着,过不了几天,又会有高楼落成。”刘君酌指着远处正在施工的工地说道。 何亭亭看出去,这里视野开阔,面向着锦绣中华那一带。此刻目之所及,是房子和施工的人,隔着不远还有几片裸|露出黄色泥土的荒地。 “在这里,每天都可以看到这座城市再发展。”刘君酌又道。 何亭亭点点头,“嗯,我看到了。以后我们经常来这里,看看这片大地的发展吧。”她说着微微低头,看向了也在施工的校园。 刘君酌侧头看向何亭亭,见她明眸泛着亮光,粉面含笑,不由得笑道,“我自然想天天跟你来这里,可是这里并不算很高,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遮住了视线。” 这座城市发展太快了,或许明天便冒出一栋高楼遮住了远处的风景。因为现在,前面的宿舍楼已经接二连三地冒出来了。 何亭亭俏皮笑道,“能看一天是一天,风景变了,我们换地方看就成。” 望着少女容光焕发的面容,刘君酌心跳如擂鼓,他转过身来,低下头深深地注视着她,“亭亭,我今天很高兴,很高兴,我……”他想说,我知道你的心意,我的心意和你是一样的,我永不负你。 可是即将说出口时,他觉得口中说着承诺不代表永恒,他可以慢慢地,花上一辈子的时间,用他的行动告诉她,他是怎样深深的爱着她的,永不会变心。 被用如此灼热的目光凝视着,何亭亭的心跳也快了起来,她回望着他,忘记了所有,只有那双带着爱意的幽深眼眸。 这里像被神仙施了法,气温瞬间变得炙热起来。 刘君酌的心越跳越块,他觉得一切都消失了,只有盈盈回视着他的双颊晕红的少女,以及轻轻拂起少女发丝的风,他情不自禁地凑近,缓缓地低头。 不知根植在何处的缺陷和遗憾,在遇上少女时变成了圆满,在这一刻,于圆满上,又生出无尽的喜悦和感激。 何亭亭的心怦怦怦地跳动着,浆糊一样的脑袋里,闪过上辈子和这辈子纷繁复杂的画面,最后定格在眼前饱含爱意的眼眸里。 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更热了,就连脸上细小的茸毛也炸了起来。 灼热的唇终于落了下来,她一个颤栗,彻底忘掉了所有,只有要燃烧起来的热,这种热,似乎要把她燃烧殆尽。 在终于贴上少女红艳艳的小嘴时,欢喜炸开,一种从灵魂深处的愉悦蔓延全身,刘君酌浑身颤栗起来。 他颤抖着,生涩地探索着,轻轻地磨蹭着芳香的唇|瓣,品尝着,舔|弄着,心里是无上的愉悦和几乎要炸开的狂喜。 随着唇|瓣的摩|擦,他觉得越来越热……可是慢慢地,在原先的圆满之中忽然又有了不满足,让他忍不住想要想要得更多,他无师自通地攻城掠地,吻得越发用力。 撬开唇|瓣,他渴慕地往里钻取,触及贝齿时,先是激动得一顿,攻势稍缓,蓦地又狂烈起来。 他探了进去,像发现了宝藏和灵泉,满口都是芳香甘甜。他疯了一样,如同沙漠中缺水垂死的旅人,用力地吮吸着,索取着。 在疯狂的吸吮中,他碰上了她的小舌,忍不住和它共舞起来。 发自灵魂的喜悦和满足,充斥了他的所有感官。 被刘君酌松开的时候,何亭亭几乎不能呼吸了,她的俏脸涨得通红,眼睛闭起来,睫毛颤抖着,还没有从极致的颤栗中缓过来。 刘君酌稍微回神,才发现自己做了一直以来想做的事,他凝视着仰着俏脸,一副任君撷取模样的何亭亭,看着她被自己疼爱得更加嫣红的小嘴,心剧烈地跳起来。 “亭亭……”他叫道,声音出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沙哑。 何亭亭颤抖着,缓缓睁开眼睛,眼睫毛像轻轻颤动的蝴蝶,忽闪着打开大门,露出里面比珍珠还明亮、此刻却蒙了湿意的眼眸,她朱唇缓启,吐气如兰,娇怯无力地唤他,“君酌哥……” “亭亭——”刘君酌再也忍不住了,他将少女抱在怀中,再次深深地吻了下去。 终于,一吻终了,刘君酌依依不舍地从何亭亭的小嘴上撤离,喘着粗气,将下半身远离她一点。 他出丑了,竟然在她面前露了出来,只希望她没有发觉。 何亭亭不敢回望刘君酌灼热的眸光,便红着脸扭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被君酌哥吻了,像电视上那些男女一样,唇齿相依,相濡以沫。 刘君酌闻着少女的幽香,原本躁动的身体更加激动,他忍不住松了松手,又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真希望,她现在已经嫁给了他,可以让他为所欲为。 两人都没有说话,可是怦怦怦地跳动的心脏,却比一切话语都有效果。 刘君酌以为随着时间过去,自己会逐渐“冷静”下来,可是鼻端全是少女干净甜蜜的气息,他越来越激动了。 不得已,他抿了抿唇,转移话题,“今天天气真好……” 何亭亭此时虽然满心羞涩,但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这天灰蒙蒙的,哪里好了……” “有你在,天就很好。”刘君酌脱口而出,随即拿眼睛去打量天空。 天果然是灰蒙蒙的,四周也没有鲜花绿树。可他真的觉得,眼下的天气,比晴空万里、白云朵朵美好得多了。她在他身边,就是最好的气象,最好的风景。 何亭亭听得满心喜悦,笑容爬上了脸颊,“你这太唯心了。” “不是唯心。”刘君酌握紧何亭亭的手,专注地凝视着她,“而是我觉得,我们在一起,会让最荒芜的大地开满鲜花。” 他会和她携手奋斗,不惧阴霾,将所有不可能变成可能。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情意绵绵地说着话,不时看一眼对方,满心愉悦。 说着说着,刘君酌情难自已,忍不住低下头来,用薄唇摩挲着亭亭的小嘴,感受着彼此灼热的温度。 他更想的是深深地吻住她,可是他担心自己会失控,不顾一切地要了她。 面对如此亲密的接触,何亭亭很是不习惯,可是被刘君酌抵住磨蹭了几次,便红着脸受了。 这一次,两人正脉脉温情地轻吻着,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咔擦”的声音。 作为一个爱好摄影的人士,刘君酌马上认出那是相机拍照的声音,当下忙将何亭亭搂在怀中,怒目看过去。 那是一个高大的外国人,见刘君酌看过来,便露出大大的笑容来,同时竖起大拇指,不住地说“很美好”。 “我需要照片,底片也要。”刘君酌对被打扰了很不爽,对自己和何亭亭的照片有可能在别人手中更不爽,所以说得很是不客气。 外国人来到大陆之后,一直被优待着,此时见了刘君酌如此不客气的态度,有点吃惊,但还是点点头同意交出底片,只是要求,“你们很甜蜜,我拍得也很好,希望你能给我一张照片。相信我,这是杰作……” “你们不是很注重隐私的吗?为什么换了一片土地就改了习惯?”刘君酌不快地问道。 不过是看这片大陆落后,所以收起了文明的嘴脸而已。 外国人有点尴尬,“我很抱歉,但我刚才是受了蛊惑,你们太美好了……”有些词他不会表达,所以用上了英语。 “给我地址,至于照片,你洗三张吧。”刘君酌最终还是被取悦了,也用英语回道。 外国人不住地点头,写了地址给刘君酌,又约了时间,很快就走了。 等人走了,何亭亭才从刘君酌怀中离开,还不忘红着脸捶他,“都怪你,被人看到了,羞死了……” “我情不自禁……”刘君酌笑着说道,怕何亭亭还要计较,忙转移了话题,“那老外住魔都宾馆,我们到时一起去拿底片和照片。” “我不去,你自己去……”何亭亭哪里好意思去见那个外国人啊,她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见那个外国人。 刘君酌搂着她,“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要不这样,到时你坐在车里等我,我去拿照片和底片。” 何亭亭也想和他在一起,当下便点头同意。 两人又黏糊了好一会儿,等到双双都觉得肚子饿了,这才去吃饭。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17 我忍你很久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吃完饭,何亭亭和刘君酌还是舍不得分开,便十指紧扣在校园内到处走,走到哪里坐到哪里,口中有说不完的话。 到了十点多,宿舍快要熄灯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刘君酌送何亭亭到银桦斋楼下,满是不舍,叮嘱道,“明天早上我来等你,一起去上课。” “好。”何亭亭点头,“明天见……” 两人道别之后,谁也舍不得先离开,又黏糊一阵,决定同时转身。 回到宿舍,何亭亭看到方碧荷和李梅子都在,忍不住春风得意道,“我回来啦……” “回来拉,快去洗澡,快熄灯了……”方碧荷听到何亭亭愉悦的声音,忍不住抬头看了过来,这一看忍不住道,“发生了什么大好事?我看你连毛孔都在高兴。” 李梅子也抬头注视着何亭亭,小声道,“是啊,一脸都是笑容。” 她和何亭亭原本是不说话的,但是刚才何亭亭打招呼时,语气里似乎也带上了她,她便鼓起勇气说话。 何亭亭咳了咳,“没什么,咳咳……今天……今天认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闪现和刘君酌在教学楼顶接吻的画面。 她的脸上烧起来,怕被看见,忙放好东西,就去翻衣柜找换洗的衣物。 “原来是这样啊……”方碧荷并不怀疑,因为现在的文学氛围挺重的,找到几个志同道合的知己的确值得高兴。 “嗯,是啊……”何亭亭含糊应了,怕被看出心虚,便让目光稳定一点,假装看李梅子桌上的书。 这一看,就看到西苏的《阉割还是斩首》,书旁边,还放着笔和笔记本,想来李梅子是一边看书一边做笔记的。 何亭亭现在满心快活,只扫一眼便收回目光,拿了衣服去洗澡。 洗澡回来,还有十分钟就熄灯了,何亭亭坐在书桌前搽了点保湿的护肤品。 方碧荷见她有空了,凑过来低声道,“这么多天以来,宿舍都没少过东西,估计那次是专门冲着你的和田玉来的,你以后要小心些,有贵重物品就带回家,别放学校了。” 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罗子怡,因为何亭亭才收到礼物,除了本宿舍的,根本没有外人知道她手中有贵重物品。而罗子怡和何亭亭不对付,且痴恋刘君酌,是最有可能偷走刘君酌送何亭亭的礼物的人。 不过她谨慎惯了,没有证据的事不敢往外说,只得这样含糊提醒何亭亭。 何亭亭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怀疑的其实也是罗子怡,但是没有证据,这事便只能这么算了。 她搽好保湿霜,听着李梅子沙沙写字做笔记的声音,沉吟半晌,还是扭头看了过去,“李梅子,经常留宿外面如果被宿管知道,可能会报学校的,你最好尽量少点出去。” 她其实想说的是不要被罗子怡带坏了,但是这样说有非议罗子怡的嫌疑,便换了一种说法。 李梅子抬起头,有些惊喜地看向何亭亭,她想不到何亭亭真的还愿意跟她说话,不是刚才的模棱两可,而是直接跟她对话了! 见李梅子看着自己,一脸懵懂,何亭亭只得又问,“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她今天心情很好,觉得自己很幸福,所以希望身边的人都幸福。 李梅子性格比较单纯,现在这样经常和罗子怡夜不归宿,最怕出什么事。 “我、我听到了,我会尽量少出去的。”她点点头,随即眼中闪过狂热,盯着何亭亭, “我也想像你一样写诗,但是我没有那样的才华,所以我想写小说。现在国外有一种女性主义写作,这是国内比较少见的课题,我也打算向这方面发展。” 何亭亭点头,“写作是需要体验生活,但是夜不归宿到底不好。你如果要体验,可以周末出去,平时也可以多观察身边的人。” 方碧荷也附和道,“没错,现在越来越多人涌来鹏城了,坏人也比较多,你少点出去的好。你们啊,现在经常这么出去,夜不归宿,迟早出事。” 这时罗子怡推门而入,对方碧荷冷嘲热讽,“你自己没有活动不用出去,就别咒人家出去的遇见坏人。像你这种死读书的,什么都不懂,只会拿着书本教训人,估计将来和你父母一样没出息!” 她以为方碧荷要拉拢李梅子过去,三个人一起孤立她,所以话说得很冲。 方碧荷大怒,辱人却牵连父母,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她当即站起来,指着罗子怡骂道, “你难道就有出息?先是被人挑拨,搞什么民主自由,完全没有自己的见解,跟个傀儡似的,现在又走火入魔搞什么女性写作身体写作,我告诉你,任何一种思想和思潮,都得带脑子才能玩得起!像你这种没脑子的,只会累人累己!” “你说谁累人累己?嫌我搞民主自由,当初你自己不也这样追求吗?只不过我坚守了自我,而你跪倒在人民币面前而已。”罗子怡说到这里,别有意味地看了何亭亭一眼,暗示方碧荷被何亭亭的钱收买了。 何亭亭的脸沉下来,刚想开口说话,就见勃然大怒的方碧荷向罗子怡扑了过去, “我忍你很久了,我当初分数那么高,就是想报一所好学校,将来出来找个好工作的。鹏城大学本来好好的,就是因为你们闹事,已经不被关注了,以后怎样谁也不知道!你们真的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很骄傲吗?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可怜虫而已!你们,你们都是鹏城大学的罪人!” 方碧荷越说越愤怒,对着被扑倒在地上的罗子怡不住地扭打。 罗子怡不甘被打,很快和方碧荷扭打成一团。 何亭亭和李梅子惊呆了,反应过来之后马上过去拉架。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两人拉开,何亭亭和李梅子都出了一身汗。 李梅子扶罗子怡在她床上坐下来,拿了帕子给罗子怡擦,又去倒水给罗子怡喝。 何亭亭也低头照顾方碧荷,仔细打量一遍,见方碧荷身上只有指甲的抓伤,并没有严重的伤处,这才放了心。 过了一会儿,李梅子才怯怯地问方碧荷,“碧荷,你说鹏城大学被上面忽视了,是真的吗?” “肯定是假的,我们就在学校里,学校怎么样,我们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罗子怡冷笑,“只是有人危言耸听而已。” 方碧荷没理会罗子怡,看向李梅子,“从出事到现在,已经几个月了,你们感觉如何我不清楚,我在学生会里感觉很深刻。说不出哪里变了,可是无形中,就真的很多东西变了。” 她说到这里,有些伤感,“鹏城还要发展,即使上面真的从此不待见鹏城大学了,也不会明面上跟你说啊。有些东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慢慢地,身在其中的人就能品味出来了。” 何亭亭听了,看向方碧荷,“这会不会只是你们的猜测呢?又或者你们觉得上半年闹的事比较大,所以产生了心理暗示。” 上半年参与的学生很多,几乎各大高校都有学生参与其中,如果要计较,怎么计较得过来?再说了,很多学生只不过是热血,受人煽动而已。 “对呀,会不会是心理作用呢?”李梅子也说道,随即看向何亭亭,“亭亭,你经常看报纸的,你看到过相关信息吗?或者,你听过你别的高校的同学提起过这样的事吗?” 何亭亭有时会在宿舍打电话给羊城的同学,有时又会打给京城的同学,她都听到过,所以此时才有此一问。 何亭亭摇摇头,“我没听有人提起过这事。我只听说过,京城大学今年入学的新生,要被拉去山东军训,而且听说时间是一年。” 方碧荷苦笑,“那你们就当作没有这件事吧,免得自寻烦恼。”说完,她便趴在桌子上,再不肯说话了。 何亭亭见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无言的安慰。 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使上面对鹏城大学有什么意见,也不是他们可以改变得了的,所以还是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比较好。 又过两天,和诗的润肤霜重新上架,标志着润肤霜事件基本上结束了。 但是赵志云的补偿问题并没有结束,他赔偿得少了,何亭亭不满意,赔偿多了,自己舍不得。 何亭亭并不知道赵志云心里是怎么想的,见赵志云这样拖拉,她便认为是上次被扣了餐盘的王建云又找赵志云哭诉去了。 正当她盘算着怎么弄个重拳出击时,接连两家报社发文为和诗润肤霜鸣不平,同时暗地里讽刺京城某二代仗势欺人,打压优秀的民族企业。 这两家报社的专栏在为和诗润肤霜鸣不平时,对和诗的护肤品和彩妆都大赞特赞,推荐的态度非常明显。 何亭亭吃了一惊,专门买了那两份报纸看,才知道是自己新结识的两位出版社友人帮的忙,当下心中感激,但是又担心会为她们惹来麻烦。 当天下午,一直没有正面接触过的赵志云就打了电话过来,表示希望见面谈一谈。 何亭亭叫上何玄连和刘君酌,三人一起出发去赴约。 赵志云是个高瘦的男子,相貌也算英俊,但是脸一直板着,没多少表情,让人见了就觉得很有疏离感。 对于这样的相貌,何亭亭是有些失望的,她原先以为帮王建云瞎出头的必然不简单,没想到竟然是这副样貌——这样冷淡疏离的长相,怎么看也不像是背后会下黑手的人啊! 不过人不可貌相,何亭亭叮嘱自己不要以貌取人。 赵志云将他们三人打量了片刻,这才轻轻地开口,“你们何家违约了。” “何以见得?”何亭亭目光直视赵志云。 赵志云原本是准备和刘君酌或者何玄连对话的,但见两人都不说话,只有何亭亭跟他说,便只得也看向何亭亭,“我们原先说好,此事到此为止。但是现在,你们竟然登报,将影响扩大了。” “第一,不是我们登报的。第二,我看过报刊了,作者没有指名道姓,说得异常含糊,不会引起你担心的误会的。”何亭亭早在看报纸时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回应,此时说起来显得很直率很真诚。 赵志云没有在说话,只是用深沉的目光一直盯着何亭亭看。 何亭亭虽然不怕他,但是被他用这样的目光盯着,心里还是觉得发毛,不由得暗想和王建云扯上关系的,果然都不是好人。 她正这么想着,忽听刘君酌冷然道,“你看什么?” “咳咳……”何亭亭看向刘君酌,见他冷冷地看着赵志云,便收回原先的评价。刘君酌虽然和王建云认识,但还是和她可没有关系,是个十分好的人。 赵志云收回目光,“我不希望这事继续扩大。” “你们及早做出赔偿,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何亭亭看向赵志云,她是绝对不吃这个亏的。 赵志云没有多做犹豫,就说出了自己的赔偿,“我在小梅沙海边有栋别墅,刚建好还没入住,作为赔礼给你们。” 何亭亭听到是小梅沙海边的,当即就点头同意了。 盖一栋小别墅并不算贵,但是再加上土地,那就得掂量了。 为了让这事不再扩大化,何亭亭回去之后,专门给上次认识的几个出版社的朋友打了电话,说这事已经解决了,让她们不用再帮她鸣不平。同时,她表示很感谢她们的仗义相助,若她们来了鹏城,她一定会做东道主招待她们的。 又过一天,何亭亭和刘君酌去魔都宾馆找那个外国人找底片和照片。 何亭亭没有进去,而是坐在车里等着。 没一会儿刘君酌就出来了,他脸上带着笑容,径直走过来拉开车门做进来。 “拿到了,那个老外果然有点技术,照片拍得很好。”他说着,将其中一张照片递给何亭亭。 其实真论技术只能算不错,可是想到照片拍的是他和何亭亭相拥深吻,刘君酌就觉得是绝无仅有的好。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18 我有办法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听他这么说,又想起那天的事,脸上发烧,便睨了刘君酌一眼,接过照片仔细打量。 照片拍的是她和刘君酌的侧面,此时他们正相拥接吻。她双手向上弯曲,手掌搭在刘君酌的肩膀上,微微仰起脑袋,眼睛微闭,双颊晕红,而刘君酌双手环着她的腰,低头一脸陶醉地吻着她…… 单是看着这张照片,就能感受到其中的甜蜜和爱意,何亭亭也瞬间回忆起那天既甜蜜又尴尬的一幕。 “你看,我们多般配。”刘君酌心情特别好,这张照片让他很满意,“还有,你看,夕阳从乌云中探出来,洒下万道金光,给我们镀上了金光。” 何亭亭虽然很喜欢这张照片,但是也没好意思这么直白地跟刘君酌讨论,当下一边仔细收好,一边回道,“照片拍得不错,我收着了。咱们留在这里也没用,回去吧……” 刘君酌也小心翼翼地将另一张照片放好,高兴地说道,“没想到我们第一次接吻竟然还有留念,而且拍得很不错……”他实在太兴奋,所以忍不住口若悬河地说起来。 何亭亭捂脸,带着喜悦和羞意听着他说。 和诗的事彻底解决之后,南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秋天终于出现了,天气带了凉意。 何亭亭正准备开始自己的报复,让赵志云在鹏城办公司和厂困难重重,但是还没等她出手,赵志云就被刘君酌抢了一块刚拍下来的地,并且撵回了京城。 何亭亭愕然,扯着刘君酌的衣袖,“我都还没出气,你就撵走他了?还有,你能把人赶走,为什么不把王建云给赶走?我一点都不想在校园里看见她!” “赵志云是男的,我动手他家只觉得他技不如人,不会找上门来。王建云是女的,我动手了,她家人就跑到我家找大人了,我爷爷专门给我来了电话,王家老爷子也给我来了电话,并且保证会管好她。”刘君酌握住何亭亭的手, “毕竟都是长辈,我不好一点面子都不给,所以忍她这一次。下次这样,我就不会忍了。只是,委屈你了。” 何亭亭听到是长辈出来劝告了,便不再提这件事,转念道,“哎,我还以为赵志云很厉害呢,没想到这么不中用。他家竟然敢让他来南方发展,就不怕亏光了吗?” “他能力是很不错的,你不能只看表面。像这次的事,或许他是故意的。”刘君酌想了想,如是说道。 何亭亭吃了一惊,“故意的?不可能吧?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给所有人留下没本事的印象,帮助女神教训女神的情敌并撮合女神和自己的情敌,损失了一栋别墅,损失了一块地……做出这么多傻事的人,简直就是傻子好么? 会有人故意做这样的傻子吗? “你换一个角度想想……”刘君酌笑道,“尽量站在他的角度想。” 何亭亭想了又想,可是都想不出什么。她对赵志云不怎么了解,无法站在他的立场上用他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想问题。 见何亭亭一脸的不解,刘君酌笑了起来,“你这周末如果不去见什么作家歌手,陪我去锦绣中华,我就告诉你。” 锦绣中华九月份已经开业了,当时刚开业人多,他和何亭亭便没有入园游玩,等到国庆节,两人又分处两地,国庆之后,何亭亭又忙,以至于园子就在荔园不远处,他和何亭亭竟然都没有来得及去一次。 “好,我们一起去锦绣中华。”何亭亭笑着回答。上次经过这里,两人就说好去走一趟的,毕竟这是国内的第一个主题公园,怎么也要去见识一番的。 至于来鹏城的作家歌手,说来也好笑,竟然是因为上次聚会,诗人和作家们和她拍了合照,回去之后拿着她的照片到处跟人说诗人何归程是个大美女,是缪斯女神,引得一批又一批的文学爱好者看过照片之后南下寻她。 歌手和文人的分界并不明显,自然也看到了她的照片,并慕名前来。再者,如今因香江的音乐如日中天,大陆各地的音乐才子都心生向往,纷纷涌来这片挨近香江的土地。此外,鹏城及整个珠江三角洲作为国内最好赚钱的地方,也吸引了他们来。 毕竟都是文艺届的,何亭亭不可能不见,再加上文人普遍不好得罪,她这几个周末基本都是出去见对她“神交”已久的文坛和歌坛朋友。 刘君酌此时提出,估计也是忍受到了极限。 听到何亭亭同意了,刘君酌心中郁气一扫而光,笑道,“一言为定,不能食言。” 那些人算是何亭亭事业上的朋友,在某方面来说,又可以算是何亭亭的人脉,还是杀人不见血的人脉,他并不能真正阻止何亭亭去认识。眼下得了何亭亭的承诺,能有个独属于他们两个的空间,他十分满足。 何亭亭见刘君酌如此高兴,不由得反省自己之前是不是真的太忽略他了。但是她在校,基本上都是和他在一起的啊!即使是出门,也是带着他的啊,他到底为什么不满? 再说了,何亭亭脸上开始发烧,垂下眼睑不敢看刘君酌——她出门和那些作家音乐才子见面都带着他,就等于在那些人面前承认他的身份了,他难道不是该高兴么? 刘君酌见何亭亭说着说着脸颊就生了红晕,不由得心中一荡,凑过去问,“亭亭,你脸红什么?” “我哪里有脸?”何亭亭马上反驳,随后又掩饰似的,“你快说赵志云为什么要故意做蠢事吧……” 刘君酌见何亭亭恼羞成怒,美眸却更加明亮了,心中爱意更盛,便心不在焉道,“是为了王建云。” “怎么可能……”何亭亭摇头表示不信,又清了清嗓子,“你快详细解释。” “就是为了王建云,一来这样激怒了我,让我更厌恶王建云。二来这样会营造王建云对不住他的错觉,让王建云理亏,让王家人也觉得气短。最后一点,赵家有人不服他,他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打算引蛇出洞。” 听了刘君酌的解释,何亭亭还是不肯相信,“这样做太傻了,完全得不偿失。你该不会胡说的吧?” “赵志云是个舍得对自己残忍的人,而且性格中有好赌的成分,现在这样来一局豪赌,也不出奇。赌赢了,他想要的东西,爱情和事业都能到手……当然,现在看来,一局是不可能定输赢的,他将来肯定还会有别的动作。”刘君酌解释道。 何亭亭表示不懂赌徒的心态,也不相信赵志云会这么傻。但是她想到她扣了王建云一脸剩菜残羹之后,赵志云竟然没有再出手帮王建云找场子,不由得信了两分。 不过,不管赵志云第一次为什么对她出手,她该拿到的补偿都拿到了,没必要再理会。 到了周末,何亭亭和刘君酌两人一起去了锦绣中华游玩,两人带着相机,在里面待了一整天还意犹未尽。 从锦绣中华出来,何亭亭感叹,“我们国内有这么多美景,我以后一定要去看一遍。”看最真实最宏伟的景观,而不是看现在这种微缩景观。 “我们一起去。”刘君酌马上说道,脑子里甚至已经开始计算行程了。 何亭亭点点头,“嗯,我们一起去。” 次日是周日,何亭亭忍不住又和刘君酌去了锦绣中华,打算将还没来得及看的景色都看一遍。 之后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除了偶尔要看到王建云出来博存在感,何亭亭过得惬意而充实。 这天下午,何亭亭正和刘君酌坐在文山湖畔说话,就接到室内设计公司的电话。打电话来的是公司资历比较老的员工,他说有点设计上的事需要她亲自到场处理。 何亭亭低头看了看腕表,见时间不早了,便拉上刘君酌一起出发了。 到了设计的房子,看到需要处理的问题,何亭亭有点头疼,但还是不动声色地上前将问题解决了。 房主很高兴,一叠声地说道,“好,好,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何小姐果然像我朋友说的那样,设计水平一流。” “谢谢夸奖……”何亭亭笑吟吟地和房主握了手,又说了些寒暄话,便先和刘君酌离开了。至于其他工作人员,还得装修剩下的。 坐在车里,何亭亭揉揉眉心,“刚才那个问题,以前我也帮忙处理过两次了,没想到他们还是没能掌握好。” “换一批员工好了。”刘君酌说道,他若没有记错,刚才看到的员工是何亭亭公司的老员工了。老员工竟然也如此不中用,是得换一批才行了。 何亭亭摇摇头,“现在这方面的人才比较少,换了也未必能找到好的。”说完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刘君酌见何亭亭在思考,便贴心地将音乐声音关小,自己也不再说话。 车子过了北门拐弯,直奔正门,快到正门时,刘君酌忽然想起一事,问何亭亭,“你上次说要买辅导书的,买了吗?” “还没,我们现在去买吧。”何亭亭回过神来,说道。 刘君酌便开车去了最近的书店,和何亭亭一起去买,口中说道,“有空我准备去香江买一些和股票有关的书,提前看看,到时炒股用。” 何亭亭听了心中一动,忽地一把拉住刘君酌,目光大亮,“君酌哥,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刘君酌问,忽然反应过来,含笑问道,“你是说——” “没错!”何亭亭笑起来,“我可以把我的理论见解和实践结合起来,以图文的形式做成公司内部的技术指导手册。” 刘君酌望着何亭亭的目光温柔起来,点头赞许道,“这个办法很好。” 何亭亭看向他,笑盈盈的,“接下来,我需要聘请刘先生你,当我的摄影师。请问刘先生你有空吗?愿意吗?” 她说着,对刘君酌伸出了手。 “荣幸之至。”刘君酌一边含笑握住何亭亭的手,一边温柔地说道。 两人握着手,相视而笑。 何亭亭说干就干,回去之后马上开始写计划表。 室内设计的员工不少,但是由于国内相关专业的人才比较少,招聘回来的员工都属于半学徒式的,没有谁能够真正独当一面。像今天这种类似的重复设计,何亭亭被劳烦过无数次。 何亭亭想着过去的问题,抿了抿唇,开始下笔。 解决办法之一,加大招聘力度,对人才入门的门槛严格把关。 解决办法之二,将室内设计按照房型进行装修的款型整合,形成流水线,减少设计时间。 何亭亭现在做计划,主要针对第二点。 她花了一个星期写了个简单的计划,又将室内设计公司各人员的空余时间表拿过来,认真做好人员调配,就开始真枪实弹地忙碌起来。 首先,是空房子的问题。这个很好解决,何亭亭找刘君酌和何玄连,借他们房地产公司空闲的房子当作样板房,至于两人手中没有的房型,她通过两人和更多的房产商接触,进行短期内的租借。 不过,在提前收集材料准备洽谈的过程中,何亭亭觉得没有必要租借房子,她完全可以以收酬劳的方式帮这些地产商进行部分房子的装修——总有人愿意买装修好的房子的!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何亭亭加大收集资料的力度,期望从不同的角度说服那些手中有房子的房产商。 其次,是各种家具和装饰品的问题。这个也难不倒何亭亭,因何家当初的提议,沈家村有不少人家是专门做这个的,他们的大客户就是何亭亭的室内设计公司。现在何亭亭想要他们赞助,他们都很乐意——这就是免费帮他们打广告嘛,他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最后,就是进行真正的装修了。 而现在,何亭亭还处于收集资料和房产商洽谈的阶段,第二步和第三步还是计划表上的计划,估计得到明年才开始正式干。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19 拉大旗作虎皮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正当何亭亭埋头忙于看各种资料时,有两个诗人写信来问她什么时候会再发表诗歌,还有一个出版社的朋友专门打来电话,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作品发表。 何亭亭最近忙得团团转,实在没有多少精力写诗,当下就对那出版社的朋友道,“我估计到明年都没空写诗,所以应该没什么发表的。” “怎么,学业很忙吗?”出版社那个朋友问道。 何亭亭笑道,“学业上倒是还好,即使我有时去旁听艺术学院的课,也是有选择性的去听的,所以并不算太忙。我现在忙的,是我的室内设计公司,我想把设计思路理出来,让公司的员工有个参考。” 她认识的文艺圈朋友都知道她会搞室内设计的,所以这事她并没有遮掩,而是大方说出来。 “你是说,你要整理你的设计思路?”那个出版社朋友的声音激动起来。 何亭亭听到如此激动的声音,不仅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托大了,可是她觉得自己在室内设计方面真的颇有天赋啊,加上后天的学习,出个相关的册子真的是小菜一碟啊,绝对没有托大啊! 虽然这么想,她笑道,“没错,我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还算有点天赋,所以想将自己杂乱的知识整理出来,形成系统,哈哈……” “那你一定要出版,在我们社出版,怎么样?”那个出版社朋友的声音更激动了,“我们社的实力很不错,保证能够把你的书原汁原味地呈现出来,绝对不会多加修改。” “出版?”何亭亭愣了愣,她原先是没有这个打算的,可是眼下听到这个出版社朋友提起,忽然就心动起来。 如今国内还没有室内设计和装修这个概念,她可以说是理论和实践都走在了前列,出版一本书绝对可行。再说了,不是她自夸,她相信以自己如今的理论知识储备量,刊印成书完全没有问题! 出版社那个朋友忙道,“没错,就是出版。国外有室内设计和装修,可是国内还没有啊,你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舍你其谁?而且,我相信你的才华!” 何亭亭点头,“那我考虑考虑,不过即使真的要出书,估计也得等到明年了,我今年内是绝对没有时间的。” “没问题,那归程你记得要在我们出版社出版,千万不要再找别的出版社了。至于出书之后的分成,我们一切好商量。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见个面,慢慢聊。”出版社那朋友再次提出让何亭亭在他的出版社出版。 何亭亭笑道,“可以,我不会另外找出版社的。等我有时间了,我再约你。” 挂了电话,何亭亭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 她可以把自己关于室内设计和装修的知识分享出去,让更多的人懂得室内设计了,就像延续自己的思想一样,真好! “一定要加油,一定要做到最好!”何亭亭握拳,充满干劲地对自己说道。 她拿起信纸,开始给另外两个诗人朋友回信,简短地表示自己现在有别的计划,短期内没有精力写诗。写完之后,贴上邮票,再等有空去投递就好了。 做完这事,何亭亭心情很好地看了看时间,见差不多可以吃饭了,便高兴地收拾好自己,离开宿舍。 刘君酌正在宿舍楼下等着,见了她便笑。 何亭亭一脸笑容地迎上去,“我有个好消息要跟你说。” “什么好消息?”刘君酌贪婪地打量少女,她总是如此神采奕奕,干劲十足的。 何亭亭和他并肩走向食堂,一边走一边激动地压低声音道, “我不是说要做室内设计公司的技术指导册子吗?刚才经一个出版社的朋友提醒,我觉得我可以出书啊!反正我也要收集资料做整合的,有现成的素材,到时我再整理,就可以直接出书了!” “出书?”刘君酌的笑容更大了,“这真是个好提议!我一定鼎力支持!” 设计类的书籍少不了涉及照片,而他作为何亭亭的御用摄影师,肯定得包圆所有的照片的。这么一来,这本书,就会是他和何亭亭合著的! 何亭亭听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又道,“那你以后估计会更辛苦啦,拍家居的照片和人物照不一样,我认为你还得仔细研究国外的相关书籍。唔,除此之外,我们的旅馆发展计划,估计也得给你做了……” 何亭亭说到最后,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但还是扭头看着刘君酌,鼓励道,“虽然很辛苦,但是我相信我们能行的。” 除了她以上说的,刘君酌本身还有自己的事业,他平时经常不在校园,就是去忙自己的事业了。他自己的事业加上她刚才分配的……接下来的日子,估计刘君酌得和她一样,每天都处于高度忙碌中了。 “嗯,我们一起奋斗。”刘君酌并不为难,他和何亭亭现在风华正茂,有的是精力。 何亭亭见刘君酌二话不说就支持自己,更加高兴,笑道,“我原先还绞尽脑汁地想,该用什么办法说服那些房产商把房子给我们装修并付酬劳,现在有了这个出版机会,我就不用愁了。我呀,打算拉大旗作虎皮,哈哈……” 不过,该找的资料,她还是会找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即使这次她用不上资料,以后肯定有机会用得上的。 “第一,这不叫拉大旗作虎皮。第二,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香饽饽。”刘君酌点头道,“但是也不可疏忽,该看的资料还是得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何亭亭抬头看着刘君酌,笑得娇俏,“你跟我想到一块去啦。” “我们是灵魂相知的一对,当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刘君酌说得异常畅快和得意。 两人到了食堂打了饭,坐下来不久,就见班上的才子朱彬和师兄莫阳分别都坐到了附近,并笑眯眯地来打招呼。 何亭亭冲两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便收回注意力,一边吃饭一边低声和刘君酌聊天。 等吃完了,何亭亭发现班长姚燕和她三个室友竟也坐在旁边,正跟朱彬和莫阳说话。 见姚燕像是没看到自己,何亭亭便也懒得去打招呼,她可记得当时在外国文学课上,姚燕可是攻击过自己的。她当时虽然反击了,但是梁子也从此结下了。 两人走出食堂,一起去图书馆做作业及看资料,正式进入忙碌状态。 又过两日,何亭亭和那个出版朋友见面吃饭,同时详谈书籍出版的问题。 短暂的寒暄过后,出版社朋友刘同云拿出一份合同递给何亭亭,说得十分诚恳, “这是我给你的合同,因为是你,我才把你的分成提到这个数的,请你一定要考虑我们出版社。如果有意见,还可以跟我提,我们是朋友,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是副主编,所以有这个权力。而他之所以愿意这么做,一来和何亭亭是好友,二来,他笃定这本书能带来一种风潮,三来,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本书能为他及出版社带来利益。 从题材上来说,室内设计这一块,国内暂时还没有概念,何亭亭的书籍一旦出版,肯定会引起广泛关注。 从作者来说,何亭亭作为新晋的朦胧诗派诗人,如今在文坛上正炙手可热,再加上上次聚会之后,很多作家朋友为她吆喝,甚至有很多歌手为她写歌吟唱,她已经变成文坛上最璀璨的新星! 这么一个新星出版设计相关的书籍,肯定有很多人愿意花钱买了收藏。 何亭亭接过合同放在一边,“我们先吃饭,合同呢,等我回去再慢慢看。同云大哥你放心,要出版,我必定第一个考虑你们出版社的,你们不能出版了,我才会考虑别的出版社。”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刘同云高兴地说道。 吃完饭,何亭亭就拿着合同回去,找刘君酌、何玄连、王哲以及律师一起看。 虽然说相信刘同云,但是涉及合同的事,何亭亭一向很小心谨慎的。这次找上相关人员帮忙看,也是为了保险和放心。 刘君酌、何玄连及王哲都是只见证,律师才是关键。 律师是公职人员,法律知识非常扎实,整个鹏城很多人有需要都是请他的。他将合同从头到尾浏览过之后,笑道,“这合同不仅没有问题,相反还十分厚道。我曾经帮一个作家看过,远不及何小姐这个好。” “谢谢,麻烦先生了。”何亭亭感激地说道。 律师跟和诗合作的时间不短,所以和众人也算熟悉,当下又寒暄了几句,就回去工作了。 当晚,刘君酌托人从香江买回来的书籍到了,有和摄影相关的,有和室内设计相关的,正是他和何亭亭需要的资料。 三天后,何亭亭准备妥当,和刘君酌、何玄连、王哲以及律师一起去见其他的房地产商人。 这些房地产商人早就知道何亭亭打算短时间内租借房子的消息了,此时见面倒还挺热情。 可是当何亭亭说明来意,表示她愿意以公道的价格帮他们装修部分房子时,所有的房产商表情都有了变化。 其中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笑道,“之前何小姐不是说是租借房子吗?现在怎么变成为室内设计公司招揽顾客了?要说公司经营不善我是不信的,一直都听说蒸蒸日上呢。”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看向了何亭亭。 他们不会小看眼前脸上还带着青涩的三个俊男美女,但是要他们任他们揉捏,也是不可能的。 何亭亭笑道,“本来是打算租借的,但是我觉得,诸位的房子,肯定也是需要装修的,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想法。当然,我提出这么个要求,也是因为我这里事情有了变化。” 在座的房产商都将目光看向何亭亭,等着她说是什么变化,不过他们的脸上都有志一同地表现出兴趣缺缺,明显没抱什么希望——毕竟,不管什么变化,都不可能忽悠他们自己掏这笔设计和装修费用的。 刘君酌、何玄连和王哲都没有说话,他们来之前就说好了,这是何亭亭的仗,该由她自己打,他们只是跟来掠阵的,能不出声就不出声。 见众人都在注视着自己,何亭亭轻轻一笑,端的光华璀璨,眸子更是熠熠生辉, “我准备将我的设计理念整理成册,将来出版。具体的出版事宜,我已经和我的一个出版社朋友谈过了。如果诸位有意向和我合作,到时我将会在书中点出诸位的房地产公司。我相信,我这个条件十分优渥。” 她原先其实还想反过来收广告费的,可是她准备写的毕竟是室内设计和装修的第一本书,反响如何暂时未知,便收敛了一些。 在场众人听了何亭亭的话,脸色都有了变化,由兴趣缺缺到兴趣盎然。 一个香江房地产商人忙问,“何小姐已经把创意给出版社看过了吗?如若不然,出版社怎么现在就决定出版你的书了呢?” 何亭亭摇摇头,“我还没告诉出版社创意,不过出版社相信我而已。”她说到这里,见众人的表情又低落了下去,便轻轻一拍手掌, “我忘了跟大家说了,我过去发表过诗集《长亭连短亭》,我的笔名是何归程。出版社也是因为这个,提前订了要出版我的书。” 在场多数是大老粗,听了都没什么反应,有三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脸马上激动得红了,“何小姐是何归程?就是新朦胧诗派的何归程?” 旁边的大老板们看到三人如此激动,忙纷纷追问,“是怎样的地位?具体如何?能不能详细介绍一下?” “新朦胧诗派的女诗人,三年前横空出世,在文坛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一人激动地说道,目光湛湛地盯着何亭亭,一副要扑过来求合照的表情。 另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见众人还是一副不解的表情,便道,“这么说吧,一百年后,我们这些人作古以后,就尘归尘土归土,什么都没有了。而何归程呢,就像过去的作家一样,一直会被提起。”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20 时机是不等人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有朋友是京城大学的方教授,他跟我提过,他很快会改版他之前出版过的一本中国现当代文学史,最主要就是为了加上何归程。”另一人继续补充说明。 何亭亭听着众人的夸赞,心中高兴得很,没有一丝尴尬。 看这样子,自己拉大旗作虎皮的作用达到了! 其他不了解文学的大老板听完,知道这位何小姐是很了不得的一个人物,将来是能够留名青史的,当下都心动了。 这时最先帮何亭亭身份做注解的人又开口了,“纵使何小姐没有何归程的身份,即将出版的这本书作为国内第一本室内设计与装修的书籍,也极有可能被捧上神坛的。” 退一万步,即使书写得不算十分优秀,也会是后世相关书籍的借鉴之作,这个行业无论是谁再提室内设计与装修,都绕不过这本书! 何亭亭看众人说得差不多了,便笑道,“大家到底要不要和我合作,随大家的意。毕竟任何事都有风险,而每个人都有规避风险的本能,尤其是站在高位的人。如果实在不想合作,我还是愿意短期租借贵公司的房子的。” 她话音刚落,那三个谦谦君子似的人物马上纷纷响应,“我同意合作,明天签合同可以吗?” “我也同意合作,何小姐能跟我合影一张吗?” “公司名字另外说,我也希望有合照……” 何亭亭眨眨眼,她没想到,这件事到最后还得牺牲她的脸。 不过托三人迫不及待的福,其他人纷纷跟风,有一两个犹豫的,最终也抵不过跟风的风潮,决定合作。 何亭亭和所有人约好明天签合同,又拍了合照,就施施然跟刘君酌一行人离开了。 出了门口,她满脸笑意,“我成功了!我成功了!今天咱们去吃大餐,我请!”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会成功,可是在成功的这一刻,她还是很高兴! 只要付出得到收获,她就能高兴很久。 吃完大餐之后,何亭亭一行人并没有马上回校,而是去了沈家村所有买家私及装饰品的地方,跟他们提这件事。 沈家村许多人对何家会赚钱是深信不疑的,听到何亭亭描绘的蓝图,当即就同意赞助了。 何亭亭得了准信,很高兴,便请众人去吃饭。 饭饱酒足,她准备和刘君酌、何玄连离开的时候,沈林生和沈国庆拦下了他们。 “老三,亭亭,君酌,你们现在还有没有别的生意介绍给我们做啊?我们也想开店做点生意呢。”沈林生满脸堆笑地问道。 何玄连好奇地看向他,“林生伯和国庆伯不是说要种兰草吗?怎么突然想开店了?” 和沈家村许多人的埋头苦干不同,沈林生和沈国庆更喜欢不劳而获,或者说不是不劳而获,而是喜欢用轻松劳动换回巨额利润——何亭亭当年种兰草得了15万把他们刺激得发疯了! 这么多年来,两人始终咬着牙,矢志不移地种着兰草,期待有朝一日也能得到巨大的收益。 所以,当年何家号召大家种花,这两家先是不种,后来发现种花比种农作物赚得多,这才舔着脸来领花种子和花苗种。去年,何家又号召大家开各种家具店及装饰店,两人觉得没有赚头反而要赔钱,还是不做。 不过一年,沈家村各户人家或是自己开店或是合作开店的,都赚了钱,纷纷盖洋楼了,两人终于坐不住了。 “种兰草也不影响开店啊,我们村里,大家一边开店还一边种花呢。”沈国庆说道。去年没有听何家的,累得如今几乎成为村里最穷的一家,他说话也没有往常响亮了。 他原本指望自己小儿子去和他爸爸沈七老儿生活,以后占了沈七老儿的家产,没想到不过十年,沈七老儿当年的三五百块就不算什么了。不过好在,沈七老儿平时帮人看相看风水有点收入,不然他得吐血。 刘君酌不想他们打扰何亭亭,当下道,“你们如果担心兰市没落,那实在没必要,因为日韩的兰市虽然慢慢衰退了,但我们大陆的兰市却逐渐热起来了。大陆市场大,将来利益很可观。” 沈林生和沈国庆听了,眼中闪过贪婪,相视一眼,均有些犹豫不定。 还是沈林生先老辣,他目光发亮地看向刘君酌,“君酌,你是收到什么消息了吗?”这少年是京城人,消息肯定比他们灵通很多的。 刘君酌摇摇头,“没有收到消息,但是见过有人买兰草,也听过有人讨论。”要是平时,他才懒得跟这两个好吃懒做的说这个,可现在何亭亭忙于室内设计出书的事,他不希望他们受到打扰。 “这样啊……”沈国庆说得心不在焉,又问,“那你有什么好生意推荐吗?我们想着,可以一边种兰草一边做点别的生意的。” 何亭亭站在刘君酌和何玄连身后没有说话,由着两人应付沈国庆和沈林生。 “国庆伯,我们如果有,绝对不会藏着掖着的,眼下真的没有什么好主意。”何玄连说道,沈国庆和沈林生是村里最为难缠的两个人,他一点都不希望和这两个人扯上关系。 至于介绍生意,更不可能了。依这两人的脾气,赚了还好,若是赔了,估计会扛锄头上何家讨公道。这样的人,他疯了才会帮他们。 沈林生变了脸色,“老三,都是一个村的,你帮了其他所有人就是不帮我们,这不合适吧?” “林生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去年临近过年的时候,我家不是跟全村人都说了吗?机会就在那里,你们不愿意把握而已。不把握也就罢了,我记得你们当时还冷嘲热讽,到处说我何家包藏祸心,见不得人好。”何玄连也沉下了脸色。 他现在二十岁了,已经算是大人,某些时候是代表何家的,所以态度没有一丝的软弱。 刘君酌也沉下脸,冷冷地看着沈林生和沈国庆两人。 这时沈十走了过来,看着沈林生和沈国庆奚落,“我早就说这事行不通的,你说哪里有那么多生意可以做啊。再说了,这时机是不等人的,你们错过了也就错过了。” 何亭亭瞥了一眼沈十,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顿时恶心得马上移开目光。 这村子里,她最讨厌的人,其实是沈国庆和沈十,这两人都极度冷血、毫无感情可言、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沈国庆在当初那特殊的岁月里,揭发了他的父母,累得他母亲死掉,后来跟沈七老儿断绝了父子关系,却还算计沈七老儿的捞尸钱,无耻冷血到了极点。 而沈十呢,每日打老婆,打得他老婆终于受不住,怀着孩子就跳河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而沈十半点悔恨都没有,之后更是夜半去敲林蓉的门,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只是这天道没有报应,让沈十这样的人靠着家里有点小钱,娶了个年轻的外地姑娘,今年更是做生意发了笔小财。 沈国庆和沈林生听了沈十的嘲讽,脸色都很难看,但最后沈林生还是拿出一根烟塞到沈十手上,拉着沈十到一边说话去了。 何亭亭忙拉了拉何玄连和刘君酌,“走,我们回去——” 此时天已经暗了,刘君酌和何玄连皆点点头,一起回去了。 次日,何亭亭一行人再度出门,和所有房产商人签订了合同,房子事宜就算彻底落实了。 房子及家具、装饰等都定下来之后,何亭亭看着案头的书籍,想了又想,决定将装修这一步推后。 她和刘君酌还没看完新买回来的书,理论知识还有些欠缺,所以打算先看完书,胸有成竹之后再开始。 这天清晨,何亭亭跑完步回来,刚想继续继续看书,就见桌上有从香江传过来的报纸。 她略一犹豫,决定还是先看看香江的报纸。 不出她所料,报纸上有王雅梅的消息。 报纸上说,以王雅梅为主角的电视剧即将播出,同时,还有很多电影剧本也选定了王雅梅做主演。通篇报道除了说王雅梅接下来的动态,还说了她的种种绯闻。提及绯闻的言辞恶意满满,有多夸张说得多夸张,侮辱性还挺明显。 除了恶意揣测的绯闻,上面对王雅梅的称谓是“北姑”,满屏都是。 何亭亭看着这个称谓和这篇文的措辞,很是不高兴。撰稿写文这个人,祖上或许就是从大陆南下到香江的,不过早了几十年,何必如此侮辱人? 她生了一会儿气,又叹口气,便继续往下看。 如今香江发达,大陆落后,人家自然优越感满满,看不上大陆过去的人。 将王雅梅的消息看完,何亭亭便给李真真打电话,告诉她王雅梅的消息。 李真真十分高兴,兴冲冲道,“这部电视剧我知道,雅梅是女主角!到时我如果有空一定会看,我们村的人看到雅梅上电视了,一定会很高兴的。还有,王雅梅她爸妈肯定又要到处吹嘘了,也一定会对雅兰她们几个更好一点。” 王雅梅演配角的电视剧早就播出了,在鹏城能收到香江的本港台和翡翠台,所以沈家村的人看到电视上的王雅梅,激动疯了,到处去说。王良生夫妇更夸张,他们拿着王雅梅一个配角吹嘘了三个多月。 何亭亭即使很少回家,也知道这对夫妻吹嘘的盛况。不过一个小村子出了一个明星,还是在香江的明星,难怪王良生和方秀兰要这样激动地吹嘘的。 由于王雅梅的“有出息”,王雅兰几姐妹的日子好过多了。就说王雅兰吧,当年那件事没有瞒住,被传得满城风雨,王雅兰也由此声名扫地,被很多人暗地里恶毒地骂“破鞋”。 可是王雅梅上了电视之后,很少有人这样骂王雅兰了,甚至有些条件普通的请媒人上门说媒,希望和香江的大明星打好关系。 何亭亭看着这样的改变,并没有太过高兴,反而替王雅兰心酸。 “就是不知道那个人肯捧雅梅多久,希望能够捧得长久一些……”李真真说着说着,声音有些难过。 “她如果演得好,能赚钱,一定会一直受捧的。”何亭亭安慰李真真。 之后,她又和李真真说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见她挂了电话,方碧荷问,“那个王雅梅是你的朋友吗?” “嗯,住我家隔壁的。不过现在联系不上了。”何亭亭简单回答,并没有透露太多。 方碧荷知趣地点点头,又问,“你们家收本港台和翡翠台还会延迟吗?” “有点延迟,但是这种情况逐渐减少了。”何亭亭道,“以前用鱼骨天线是可以同步接收香江的电视台的,可惜后来从中|央到地方都要求大家拆掉,还出了红头文件,就拆了。” 当时那真是一种盛况,家里有电视机的白天拆下来,晚上又按上去,跟打游击似的。 方碧荷笑道,“我还以为鹏城会不一样呢,原来还是会延迟的啊。不过说起收电视信号,我老家是用锅盖接收的,哈哈哈……” “我也见过用锅盖的,听说一下雨就收不到台的。”何亭亭也跟着笑起来。 转眼到了元旦,何亭亭像往常那样,和何玄连一起去了厦口,刘君酌仍然跟着去了。 何亭亭虽然要忙出书的事,但是和家人团聚比出书重要,所以她不打算带着这些工作去厦口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到了厦口,何亭亭发现,何学竟然还没回来。 “爸爸怎么不在家,很忙吗?”何亭亭跟何奶奶及林玲玲打完招呼之后,便问何学的去向。 “说是东欧变动,国际形势也跟着变,他们觉得过去制定的计划也许要变一变,所以这些天都很忙。”林玲玲回道。 何奶奶见孙女儿还是担心,便又道,“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的,只是大家去商量些事而已。” 听到何学那个级别的都加班,何亭亭便放下心来。 到了晚上,何学回来了,何亭亭扑出去,见着了瘦了许多的何学,心疼得眼睛马上模糊了,“爸爸,你怎么这么瘦,发生什么事了?不许瞒着我。”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21 你不该配这样的男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最近比较忙,所以瘦了,没别的事。”何学一边笑着回答,一边打量何亭亭,见她神采奕奕,明眸善睐,显然过得很好,便放心地点点头,又去打量何玄连和刘君酌。 何学放心何亭亭,何亭亭却不放心他。 她盯着何学看了又看,见他只是瘦了,但精神很好,才暗暗松口气。 不过,何亭亭还是决定了,今晚多拿灵泉和水果出来,放在这里,让他们屯着吃。 晚上,将灵泉和水果都拿出来,放到林玲玲专门准备好的仓房里,何亭亭便高兴地回到客厅坐着。 又等了一会儿,见林玲玲也来了客厅,暂时算人齐了,何亭亭便高兴地宣布自己又打算出书的好消息。 何学三人都很高兴,将何亭亭大赞特赞之后,就开始问是是什么书,打算什么时候出版。 何亭亭将自己打算出版室内设计与装修书籍的事详细地告诉三人,末了高兴道, “我这一路上想过了,爸爸和二哥都可以出古董鉴赏的书,妈妈、大哥、三哥和君酌哥可以出做生意的书,奶奶呢,可以介绍苏绣。这样一来,我们一家都是文化人。” 何奶奶常年不在孙女儿身边,因此对孙女儿说什么都应好,此时就笑得合不拢嘴,“我们亭亭说得对。” 这让本来想说两句让女儿不要骄傲自满的林玲玲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在女儿的问题上,跟老太太投相反的意见是绝对不行的。 次日上午,何亭亭和刘君酌去市中心转了一圈,看了看两人的旅馆和餐厅,见客源比较多,便放心地回来。 下午,何亭亭午休起来,见刘君酌正被休假回来的何学指使得团团转,便没良心地抛下他,自己去探望张静敏了。 她和张静敏这一年来一直通信,有那么几分知己好友的感觉,所以这次来了,便专门去见面。 张静敏十分高兴,因她的坚持,她父母还是松了口让她和她那个男朋友在一起,所以她春风得意得很。 “我打算毕业之后也进出版社,每天一边工作一边看书,还可以尝试写作。”她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憧憬,“而他呢,会继续深造,读完研究生再出来工作。” 何亭亭知道南方家境很不好,听到这里忍不住问她,“那他读研究生的钱怎么办?生活费呢?” “我有工作,我可以照顾他啊。我们现在决定一毕业就领证,等他读完研究生就要孩子……”张静敏说着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可是眼里的光彩却越发明亮。 何亭亭皱起了眉头,“如果他没钱读研究生,我建议不要读了,怎么能让你拿钱供他读书呢?”这些话她原本是不该说的,但是这一年来经常和张静敏通信,两人关系已经近了很多,所以她才说了出来。 “为什么不可以?我们情深意重,我为他付出一些怎么了?而且我现在的付出是为了让我们的将来更好。”张静敏不解地看向何亭亭,“如果刘君酌需要用到你的钱,你难道会不给吗?” 何亭亭长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她静下心来想了想,“他不会走到问我要钱这一步的,他问别人借钱,都不会问我的。” “那如果他真的问你了呢,你给不给?”张静敏问,转而又认真地说道,“亭亭,相爱的两个人是不用这样分彼此的,他如果需要钱不找你,反而去找别人,这是和你不亲密。” 何亭亭觉得不是这样的,可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亭亭,你一定是被我爸妈那些老辈人的思想影响了,觉得男人就一定要如何如何,女人就不能工作养男人。只要两个人相爱,谁付出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张静敏见何亭亭不说话,便笑着说道。 何亭亭还是坚决地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在男女关系中,女人本身处于弱势,得多一点保障,多一点保护自己才对。” “你这是把男女放在对立面上了,认为女人必然会吃亏。可在我看来,男女在家庭中是一个整体,是不分彼此的。”张静敏说得很肯定,眸子十分明亮。 何亭亭叹口气,她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张静敏这个朋友的,便只好道,“我们各抒己见,是说服不了对方的。我只希望你在生活中有所保留,不要不顾一切地付出。” “不,亭亭,你这么说让我有点失望,这不是何归程该说的话。”张静敏摇摇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何亭亭,“爱一个人,就该毫无保留地付出,就该把他的家人当作自己的家人一样看待。” 何亭亭大声反驳,“不对,不是这样的。你看看王宝钏,她付出得够多吗?可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薛平贵这个人并不像戏文说的那样好,如果王新福还比不上薛平贵,你该怎么办?” “住口,阿福不会这样的!”张静敏有些生气。她父母一直不认同王新福,让她十分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题。现在何亭亭这么说,正是刺中了她的痛处。 何亭亭意识到自己说什么了,便举起手来,“抱歉,我不该这样说王新福,我向你道歉。但是我要表达的观点还是不变的……”她真是太激动了,竟然忘了疏不间亲。 张静敏显然很不认同她的观点,跟她激烈的辩驳起来。 当天两人不欢而散,何亭亭出门时,张静敏甚至没有出门来送。 张太太觉得女儿有些失礼,便一边送何亭亭一边道歉,并打听,“你和阿敏是吵架了吗?”她在外面隐约听到两人的声音有些激烈,但是以为只是文人寻常的辩论便没太在意。 何亭亭苦笑着摇摇头,“是我不好,说了不该说的话,伯母你千万不要怪阿敏。” “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有什么该说不该说?”张太太笑着说完,顿了顿,又试探着问,“是关于阿福的事吗?” 何亭亭略犹豫,还是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具体解释,只道,“是我口不择言了,请伯母帮我跟阿敏说几句好话,别让她真的生我的气了。” 张静敏是张太太的女儿,无论发生什么事,张太太都是站在自己女儿那边的,她说了别人未必会感激她,不如不说。 张太太点头,叹口气,“我和老张很不同意她和阿福在一起的,可是她根本不肯听我们的,哎……阿福还要读硕士,到时得阿敏赚钱供他,这算是什么事啊……” 她是真的心疼娇宠大的女儿为另一个男人操劳,但此时说来,也是为了试探何亭亭,所以说的时候眼神不住地打量何亭亭的神色,见她脸色舒展,知道她估计是和她夫妇一般的意思,却不想触怒了自己女儿,心里就更唏嘘了。 瞧,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纪,何家这小女儿怎么就门儿清,就她家那个傻女儿这么想不开呢? 这么想着,她伸手握住何亭亭的手,“亭亭,伯母懂你的意思,这事伯母还要感谢你呢,可惜阿敏性子执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以后若和阿敏通信,还请你尽量多跟她谈谈这事。伯母知道你为难,可是伯母心疼阿敏将来不好啊……” 何亭亭笑笑,不说答应也不拒绝,而是抬头看看天色,说道,“伯母,天色不早了,我爸妈和我奶估计都急,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她就想挣脱张太太的手离开,可是看到张太太担忧、哀戚的面容,心中一酸,不由得想起林玲玲和何奶奶担心她时的面容,语气便缓了缓, “如果能劝阿敏,我会尽量劝劝她的。只是我今天说了些,她很生气,估计以后都不愿意听我提这件事的。” 她此时还以为张静敏只是暂时生气,却不想从此之后都再也没有收到张静敏的信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她并不知道。她怀揣着有些难过的心情在踏着夕阳回家,看到自己父母、奶奶、三哥和刘君酌的笑脸时,什么都被治愈了。 和刘君酌独处的时候,何亭亭忍不住问,“如果你没钱了还要继续读书,会让我赚钱供你读书吗?” “当然不会了,没钱了我还读什么书?而且即使我想提高自己,也不能让你赚钱供我啊,最多我自己想办法挣钱。”刘君酌说得理所当然。 何亭亭听了,忍不住又问,“可如果你实在赚不到钱呢?” “亭亭,你记住君酌哥的话。如果你君酌哥实在赚不到钱,你一定要离开,千万别留在这么没用的男人身边。”刘君酌一边说一边用大手摸何亭亭的脑袋。 何亭亭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啊……再说了,人生谁没有个低潮期呢?也许只是一时困难需要援助而已。” “好吧,是有。”刘君酌点头,但是目光注视着何亭亭,一字一顿说得异常认真,“但你不该配这样的男人。” 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他,她就不该配那样的男人。 因为,他是绝对舍不得让她过那样艰难的日子的。 怦怦怦—— 何亭亭的心跳急促起来,她垂下眼睑不敢看刘君酌,红着脸含笑啐道,“你怎么这么自恋呢,竟然赞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好。” “我是激励自己努力成为独一无二的好。”刘君酌珍惜地用手背碰了碰何亭亭的脸蛋,轻轻地说道。 他如果要读硕士生,会在本科开始就做计划,提前开始赚钱,保证读硕士生时有足够的钱做开销,而不是坐等时间到来,然后心安理得地花自己心爱的人的钱。 心爱的人愿意付出是一回事,他该不该拿,又是另一回事。 何亭亭不知道张静敏的想法对,还是她和刘君酌的想法对,但是她知道,做人多防备一些是没有错的。 这么想着,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刘君酌,“少说点甜言蜜语,赶紧正经地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个有计划的人,我从高中就开始计划大学和大学毕业之后的事了。”刘君酌凝视着何亭亭的眼睛,说道。 何亭亭一愣,然后笑了,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是个有计划的人,像他自己说的,如果要读硕士,那么会从本科开始做准备,无论是金钱还是学习上的准备,都一定会提前做好。 也就是说,他不会让自己走到没钱读书的地步。 何亭亭三人在厦口住了三天,就开车回鹏城准备上学了。 还没到鹏城,何亭亭就接到一个音乐才子的电话,说是为她写了一首歌,请她有空去听听。 何亭亭顶着刘君酌的目光,很委婉地表示,她要上学了,这些天都没有空,估计得等到周末才能抽出时间来。 音乐才子也知道她是学生,所以并没有为难,愉快地跟她约了周六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何亭亭挂了电话,就听到刘君酌在旁阴阳怪气,“上次是有人为你写了一个剧本,上上次则写了首诗歌,再上上次也是诗歌,这次终于是一首可以唱出来的歌,真是突破。”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何玄连得意地说道。 他作为男人,充分了解男人的劣根性,越多人追逐、越多人追捧的少女,男人就越看重,越珍惜。当然,前提是这个少女懂得自尊自爱。 自从王建云出现之后,何玄连就一直希望更多的人追捧自己妹妹,让刘君酌知道自己妹妹并不是非他不可。 何亭亭听了何玄连的话,冲他一笑,又去安抚刘君酌, “我也不是时时都见的嘛,有时最多也就和他们在校内聚上半个小时,还带上你,这没什么呀。要不这样,等寒假来了,我们去北方看雪怎么样?”她在四季仙居看过雪,但是还没有和刘君酌一起看过雪呢。 “一言为定。”刘君酌的心情马上好了起来。他知道何亭亭是不可能和她那些追求者发生点什么的,所以想开了也就心宽了些,再听到有好福利,就更高兴了。 何玄连在前面直翻白眼,觉得自己妹妹是没救了,竟然不懂抓住机会“御夫”。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22 怀孕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不知道自己三哥的担心,笑道,“一言为定。不过说好了,你也知道我很忙的,所以去看雪的时间会很短,而且时间段是靠近春节前后。” “没问题。”刘君酌爽快地答应了。 三人回到家收拾了一下东西,又找了馆子吃了晚餐,这才开车回校。 何亭亭和刘君酌分开,回了自己的宿舍,才回到就被脸色沉沉的方碧荷拉住了。 “怎么了?”何亭亭担心地问,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方碧荷这样难看的脸色。 方碧荷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扭头看向靠近厕所的下床,叫道,“李梅子,你自己跟亭亭说,我在外面守着。” 何亭亭更觉得担心了,她看看方碧荷,又看向在床上团成一团的李梅子。 这时那个被团动了动,接着李梅子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何亭亭将东西扔到自己的椅子上,走到李梅子的床边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说,我出去看着……”方碧荷看了李梅子一眼,就要出门去。 床上的李梅子忙叫道,“别……碧荷,你能不能帮我跟亭亭说?你用笔写出来,就不会被人知道了,等亭亭知道了,就烧掉……求你了……呜呜……” 何亭亭吓了一跳,李梅子的声音十分沙哑,语气带着哭腔和绝望,和她平时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她吃惊地凑近李梅子的床铺,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梅子你说啊!” “亭亭……”李梅子只说了两个字,就放声哭了起来,哭声异常绝望。 正在出去的方碧荷走了回来,长叹一口气,“亭亭,还是我跟你说吧。” 何亭亭听了,伸手拍拍李梅子,便起身走到书桌前坐好。 方碧荷低头飞快地写字,何亭亭听着那沙沙写字的声音,忍不住看了过去。 也许是真的出了很严重的大事,所以方碧荷写字才这么用力——她太激动,所以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在忐忑中,何亭亭觉得每一秒都很漫长。 再加上李梅子低低的、压抑的哭声,宿舍的气氛异常的沉闷。 仿佛过了很久,方碧荷终于停了笔,将本子递过来给何亭亭。 “什么?”何亭亭看了第一句,眉头就深深地皱了起来,觉得手上的纸有千斤重:李梅子怀孕了,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是有老婆孩子的。 她吃惊地扭头去看坐在床上哭的李梅子,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重新看方碧荷写的内容。 其实并不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很轻易可以说得清。 那个男人是个文字工作者,之所以说是文字工作者,是因为他暂时还不入流、称不上作家。但是这个人会说话,背熟了很多诗词歌赋以及优美句子,并很善于用这些华丽的辞藻去哄女孩子。 李梅子原本热爱民主和自由,可是上半年的事发生之后,她的理想破灭了,心情郁郁。后来她和罗子怡一起读外国文学,读到伍尔芙和西苏时,重新有了理想,那就是做个作家,像伍尔芙和西苏一样,为女性发声,用女性的心理写女性的事。 从民国时的****到建国后的性|压抑,再到改革开放后再度开放,年轻一代在迷茫接收到爆炸性的信息,无法分辨,可又忍不住跃跃欲试。在这样的基础上,李梅子和罗子怡专注的是女性身体写作,就更挨近这一方面了。 为了理想,亟需生活体验的李梅子和罗子怡,就这样轻易地被花言巧语哄骗了。罗子怡痴恋刘君酌,所以她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李梅子身上,自己坚守住了阵地,并不去尝试。 因此最后,李梅子出事了,尽管她已经慢慢意识到那个男人靠不住,已经开始疏远了,但是该发生的已经发生,苦果已经酿成——她有了孩子。 李梅子知道之后,先是害怕,继而是想找人借钱打掉孩子。她在荔园里有同乡,可是她不敢找同乡,便找方碧荷和何亭亭求助。 至于罗子怡,两人大吵一场,已经闹翻了。 看完来龙去脉,何亭亭有些头痛地深吸一口气,“李梅子,你怎么这么傻?我和荷花当时不是提醒过你了吗?你怎么还让这样的事发生?你简直傻透了!” 虽然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已经没有意义,但是何亭亭在初看到消息时,心中还是异常愤怒,指责的话脱口而出。说完了,她抚了抚胸口,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便深吸一口气,企图缓和自己的愤怒。 “我、我……呜呜……那时候已经发生了,我听了你们的话就不敢再和他在一起了,可是我、我没想到会怀上啊……呜呜呜……”李梅子抱着被子,哭得异常绝望。 在知道自己真的怀上孩子了,她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恨不得马上去死掉,好将一切都掩埋。可是她却又放心不下年迈的双亲,舍不得从此再也不见这个绚丽多彩的世界,便苟延残喘下来,拼命想办法。 方碧荷已经气过了,此时忙递眼色给何亭亭,让她冷静点。 何亭亭又深深地吸一口气,将怒气压下去,“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这不是哭泣可以解决的,得想办法制定计划,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因为越拖越麻烦。 “我不能要孩子。我爸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他们也会被人指脊梁骨的。”李梅子哭着说道。在她老家那里,即使离婚都会被人取笑,何况是黄花闺女未婚先孕? 何亭亭听了点头,又咬着牙问,“关于那个男人,你有什么打算?” 继王雅兰的事之后,她身边朝气蓬勃的少女,再次遇上这样的事,太让人心酸了。 “找他说清楚,从此一刀两断,决定也是由我自己决定。”李梅子应该是想过这件事了,此时说出来时,并没有多犹豫,但是语气里的难过和悲哀,却异常深重,让何亭亭和方碧荷听了鼻子发酸。 方碧荷垂下眼睑,遮住眸中的泪光,问,“你能联系上他吗?” “没有,他骗了我……”李梅子声音哽咽,有怨也有恨。 何亭亭沉吟半晌,“你把名字、年龄和籍贯告诉我,我来帮你查吧。查到了说清楚,从此一刀两断。……不过,我觉得最好不要再找他说什么了,毕竟那样的人人品并不好,让他知道了,将来不知道会不会拿这事来威胁你。” “没错,我也觉得是这样。”方碧荷点头附和,偷偷拿手去擦掉泪光。 李梅子却沉默下来,她不甘心,想找那个男人说清楚,毕竟他是她第一个男人。 见李梅子不说话,何亭亭便道,“我不知道你还奢望什么,但是我跟你说说我的意见吧。你不用完全听我的,做个参考就可以了。现在,你已经受到伤害了,我觉得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感情用事了。你得想想,怎么做才是对你好的,怎么做才能让你的将来更好,而不是深陷在现在这个泥淖里。” “那我该怎么做?”李梅子抬起红肿的眼睛,迷茫地问。 何亭亭摇头,“怎么做我帮不了你,我只能说,给你参考意见,具体由你自己来决定。还去找那个男人,你也许会不忍心,也许会被他的甜言蜜语欺骗,从此一直不上不下地纠|缠,得不到结果。当然,也有好的,或许他会跟他太太离婚娶你,可是你愿意这样吗?你的青春、你的理想,你还什么都来不及施展。” 她虽然真心想帮李梅子,但是却没有大包大揽的打算,而是帮忙分析,并提出自己的意见,由李梅子参考,并做出最终的决定。 李梅子略一思索,想着那个男人的面容,想着这些天想清楚的东西,泪水不断滑落下来,可是目光却渐渐坚定起来, “我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我不想和那个男人白头到老,不想纠缠一辈子。”她原先是觉得不甘心,可是现在想想,不甘心总比一辈子在一起好,因为她已经看清,那个男人并不好。 “那你可以选择一刀两断,从此陌路。你要写小说,就接续写,写出你自己的一片天地。在写作的过程中,在实现理想的过程中,你会认识真正适合你的人,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何亭亭继续说道, “当然,这些是我的建议,你自己最好认真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做。” 方碧荷点头,看向李梅子,“没错,长痛不如短痛。你现在放弃有些难过,可是将来回忆起来,你会庆幸自己及时终止了错误。” 李梅子握着被子,红着眼眶点头,“好!”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何亭亭借钱给李梅子去医院流掉孩子。 不过谁陪着李梅子去就让人犯难了,何亭亭自己恐惧医院,再加上是陪着去流掉孩子的,光是想想腿就软了。方碧荷呢,她倒是有胆子去,但是她周末行程已经满了。 正当两人低声商量时,罗子怡回来了,她白着一张脸,整个人如同遭了霜打,声音低低的,带着鼻音,“我去吧。我陪着她。” 何亭亭和方碧荷相视一眼,然后开口,“你去跟李梅子说说,如果她同意,那就由你去。” 她甚至已经想到,可以请林蓉帮忙去坐镇了。 罗子怡在李梅子心目中,有可能就是这次悲剧的罪魁祸首,所以何亭亭并不敢越俎代庖,帮李梅子答应,而是让罗子怡自己去和李梅子沟通。 之后罗子怡和李梅子谈了什么何亭亭不知道,但是李梅子同意了让罗子怡陪她去医院,只是对罗子怡的态度却一直淡淡的,再不复原先的友好。 这件事解决之后,就只剩下李梅子事后休养的收尾工作了。 方碧荷打听到,女人小产之后很伤身,一定得狠狠地补回来才行。所以,这个收尾工作其实很重要。 李梅子是学生,平时是住校的,在校内想要保养那是千难万难。 何亭亭作为寝室内唯一的本地人,知道这件事便开始琢磨着是否借出自己家的房子了。 对她来说,借房子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她知道,李梅子这事是很忌讳的,估计何奶奶不会同意让人住进来。村子里各种各样的忌讳事件就不说了,就说二伯母吧,二堂姐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不肯让二堂姐在家里生孩子及坐月子。 何亭亭重生过,是有些迷信的,惨烈的上辈子让她不敢冒一点风险。尤其是这种忌讳有可能影响一家人的风水和运程的时候——为了家人,她甚至有意识地长歪,手段也比较狠辣,可想而知她对家人的看重。 犹豫了没多久,何亭亭就做出了决定——出钱给李梅子住旅馆,至于各种补身体的药材和鸡汤,可以在她家里熬煮,或者专门让旅馆中的酒楼厨师熬煮。 旅馆是她和刘君酌合资的,所以她拥有一定的说话权,即使她没有,她也可以让刘君酌帮这个忙。 这么想好之后,何亭亭便把大家召集回宿舍,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李梅子一听,马上就感动得泪汪汪的,“亭亭,谢谢你。补品和鸡汤不用很多的,大概两只鸡就够了,我妈说当年生了我坐月子,只吃了两只鸡就出月子了……花了多少钱你记着,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我一定会还的。我……” 她还想诉说自己心中的感激,可是鼻子发酸,一句话也说不下去了。不过这些话即使不说,也会一直记在她心中的。 她现在遭遇了这样的事,十分狼狈落魄,可是被她疏远过的何亭亭还毫不犹豫地帮她,这让她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何亭亭摆摆手,“你先不要跟我说这些,好好做好准备,保持心情开朗。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开心还是难过,事情都不会因此而改变,所以我觉得,保持乐观的心情,对自己会好点。” 悲伤怀缅是没有用的,对事情没有一点帮助,不如让自己强大起来,笑着面对命运,省得让人怜悯和笑话。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23 我一定要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李梅子望着何亭亭美丽白皙的脸,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她一直很羡慕何亭亭乐观向上的心态,她也很想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罗子怡看了何亭亭一眼,没有说什么。李梅子的事发生之后,她沉默了很多。 方碧荷拍拍手,“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如果有空,都去陪陪梅子。我先出一张我的时间表,你们看看,也把自己的空闲时间填上。” 寝室过去虽然分了两个小团体,但是在李梅子出事这一刻,小团体又有了交叉。但是何亭亭和罗子怡之间,还是不打对付,不过现在双方都忍了对方而已。 又过两日,李梅子请好假,便由罗子怡陪着去医院。 何亭亭开车捎上方碧荷,一起送李梅子和罗子怡到医院门口,然后就离开了。 回到学校,何亭亭继续去图书馆看书。 下午五点多,她又离开图书馆,开车去接李梅子。 去医院的路上,何亭亭想了想,还是略迷信地下车买了个红包放进车里。 到了医院,何亭亭将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的李梅子载走,直奔她和刘君酌开的旅馆。 到了旅馆,李梅子下车前,从口袋里拿出三只利是,“这是给你们的,你一个,碧荷一个,车里也放一个,希望你们顺顺利利,身体健康……” “那我就不客气啦……”何亭亭眨眨眼,冲李梅子一笑。 李梅子愣了一下,原本低落暗淡的心情瞬间明亮起来,她看着眼前让整个世界都跟着变得明亮的何亭亭,落下感激的泪水,“谢谢你,亭亭——” “你给我派利是,还跟我道谢,我可占了便宜了……”何亭亭扬着笑起来,又道,“走,我带你们上去——” 将李梅子送进旅馆内,何亭亭又找到经理,专门叮嘱一番才离开。 之后她又陷入了疯狂的看书生涯,一是为了考试复习,二是看设计相关的书籍。 她忙得天昏地暗,直到李梅子从旅馆回来才记起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而这个时候,期末考试开始了,何亭亭顾不上和李梅子多说什么,就忙碌地考试去了。 考完试,何亭亭叮嘱李梅子回家之后也要好好养身体,便和刘君酌、何玄连一起回了客家围屋。 沈云飞和李真真都回来了,李真真一如既往,帮她妈妈到镇上收银——她家原本流动的早餐摊子,已经变成固定的小餐厅了,收入还挺不错。 除了餐厅,她家始终坚持在村里种花,并且和人合伙卖家私,因此每天忙得团团转。 不过虽然忙,李爸爸李妈妈却忙得特别高兴,因为忙碌过程中,收入特别高。像过去,一天忙到晚,也只够个温饱,想买件好衣服都困难。而现在,车子买了,房子也新盖了。 所以,李真真爸爸和妈妈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改革开放就是好啊,我们鹏城是特区就更好了。” 何亭亭也很同意这句话,整个鹏城的发展和腾飞,都是因为改革开放,都是因为是特区,当然,还有改革开放后充满干劲的人们。 这天下午,李真真从镇上回来,找何亭亭说话,开口就问,“你去看过云飞哥没有?他越来越愤世嫉俗了。” “咦,他回来了吗?我在村里走过几次,都没见过他,以为他去做寒假工了呢。”何亭亭惊讶地说道。她是真不知沈云飞没回来,因为没见沈云飞出来玩,也不见何玄连出去找他玩。 李真真的点头,“回来了啊,不过天天待在家里。他好像和你三哥闹翻了,所以不让你三哥上门。” 何亭亭吃了一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还不是民主自由的理想,按说已经失败了,他就该放下这事了吧。可他偏不,觉得是当前大环境不允许,每天跟着魔了似的。”李真真摇着头说道,“我劝过他好多次了,他以前还好,后来就给我脸色看了。” 何亭亭一听,忙站起来,“这还得了,走,我们一起去劝劝他。即使要民主自由,那也不该这样走火入魔啊。” 到了沈云飞家,沈云飞正捧着一本英语书,跟着录音机听英语磁带。 何亭亭和李真真相视一眼,扬声问,“云飞哥,你怎么这么刻苦呀?” 沈云飞抬起头来,见了何亭亭,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来,“亭亭,你来了,快来坐——”他跟谁生气,也不会跟何亭亭生气的。 说话间,就去倒了三杯茶出来。 何亭亭和李真真坐下,接过茶道了谢,便轻抿一口。 “亭亭,你想去美国吗?”沈云飞看着何亭亭,满心都是欢喜,但是想到何亭亭已经和刘君酌在一起了,心里喜悦就掉了下去,人也变得低落起来。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何亭亭摇头,继而又好奇地问,“你想去吗?” 沈云飞用力地点头,“嗯,我想去。等今年毕业了,我就申请去美国。”他说着,面露遗憾,“亭亭你为什么不去?那里高度发达,薪水很高,也很尊重公民的权利,比国内好多了。” “我不习惯啊……”何亭亭说道,“你当年不是还劝我不要去香江吗?说那里没有熟悉的人,什么也不习惯,现在怎么就想去美国啦?” 李真真也点头,“对呀,香江好歹都是华人,去了美国,那都是白人,人种都不同,估计更难受。” 沈云飞摇摇头,叹息一声,“过去还小,什么都不懂,所以才说那样的话。现在长大了才知道,香江很好,美国也很好,单说民主和自由,就比吃什么菜、有什么邻居都好。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知道自由和理想的可贵吧?” 何亭亭一听这话就头疼,仿佛又回到和沈云飞争论民主自由的岁月,她吸了口气,“云飞哥,你舍得跟你爸妈分开吗?远渡重洋过去,要回来一趟可就难了。还有我们这些打小玩大的伙伴,你都舍得丢了吗?” 沈云飞看着极力劝自己的何亭亭,心中一酸,几乎控制不住流下泪来,虽极力控制住了,但眼圈还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泪光,“我怎么舍得丢了你们,我一定会回来的。我……” 他说不下去了,他向往美国,可是这里有他的父母,有何亭亭。可是父母还有他的兄弟姐妹,而何亭亭也有了刘君酌,他并非必须的。 而且,去年六月发生的事,让他的理想破灭了,他改变不了这个国家,所以打算去一个已经改变好的国家生活。 何亭亭和李真真劝了沈云飞一下午,可是沈云飞却始终坚持一毕业就要去美国,不会留下来。 他说,“去美国是我新的理想,我不想将来后悔。” 何亭亭看着这样的沈云飞,心里很难过,眼圈发红,眼泪一滴一滴地留下来。 上辈子,二哥就是去了美国,再也没有回来过,最后甚至身死异国他乡。 她不是说沈云飞也一定会像上辈子的二哥那样不幸,但是远渡重洋,身处异国他乡,发生意外的几率,总要比留在国内要高的。 可是如今国内的思潮都是向往发达的英美,向往民主自由的国家,她又有什么法子劝沈云飞呢? “亭亭你别哭,我一定会回来的……”沈云飞看到何亭亭为自己竟然哭了,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可是他已经失去了何亭亭,已经失去了理想,美国是他唯一的救赎啊。 和李真真一路走回去时,何亭亭还是坚持,一定要劝住沈云飞,不让他去美国。 还有一个学期,她一定要想办法劝住他的。 李真真望着有些阴沉的天色,心情也很难受,“从很久以前离开鹏城,偷渡去香江的人,再到后来的谢临风、王雅梅、周有兰,现在,又到云飞哥了。我们的朋友,总是在离开……亭亭,你会走吗?”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我即使要离开,也一定是出去玩,不会离开很久的。”何亭亭握住李真真的手,说得十分肯定。 李真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认真地看着何亭亭,“那我们说好了,坚守这片土地,一直到老。” “好!”何亭亭认真地点头。 此时已经临近过年了,刘君酌只在客家围屋住了两日,便买了机票,急匆匆地直飞京城。 没过几天,何玄白和何玄青从京城回来了,何学三人也从厦口回到客家围屋。 廿八,何亭亭和林玲玲一起,开车带着从厦口买的一些年货去给杨莲。 把东西送到杨莲家之后,又聊了一阵,林玲玲便和杨莲说起服装公司的事。何亭亭在旁听了一会儿,起身出了屋,到外头慢慢走着。 这里和十年前截然不同,人虽然也多,但人人都一副安居乐业的模样,再不复十年前拖儿带女临街坐着等待偷渡去香江的哀戚。 走出没多远,何亭亭看到一家小店里有个端菜的人背影很熟。 她有些疑惑,便站定盯着人看。 这时那人转过身来,将整个脸都露了出来。 何亭亭吃惊极了,这人竟然是罗子怡! 罗子怡不是鹏城本地人,这个时候竟然还在鹏城,难道是打算不回家了吗? 还是说,罗家搬到之里,开了个店? 不过很快,她的这个想法就被店主的斥责声打散了。 很明显,罗子怡只是在店里打工挣钱,并不是为自家干活。 她何亭亭盯着罗子怡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 虽然不知道罗子怡这个时候为什么还在鹏城,但是这和她无关不是么? 90年这个年何家过得十分温馨,过完年开始走亲戚,所有人都忙碌起来。 大年初二,何家大伯母提着礼物来到何亭亭家里,满脸都是笑,“我阿妹本来是想回来的,但是检查出怀上了,她婆家紧张得很,就不许她出来走动了。这是她专门叮嘱拿来给娘家叔伯的,大家都有。” “大姐有小宝宝了吗?”何亭亭好奇地问。 大伯母点点头,眉开眼笑,“是呀,有了,刚满三个月。她婆家紧张,没给回来……” 她坐下来跟林玲玲和何奶奶说话,说着说着又提起大堂姐怀孕的事,一副唏嘘的语气, “我阿妹嫁过去一年半,一直没动静,可急死我了。她婆婆天天说,我阿妹老回家跟我诉苦,说压力大,我只能安慰她不急。女人嘛,都得经历这个阶段,你有什么办法……” “我找了沈七老儿算了好几次,他只说会怀上的,生男生女却怎么也不肯说,我这个心哟……这十里八村的庙啊、社啊,我都去求过了,幸好不辜负我的辛苦,阿妹她终于怀上了。” “你们是不知道,阿妹她那个婆婆,以前是冷着脸的,我阿妹怀上之后,脸笑得跟橘子皮似的,一口一个亲家喊得亲热,也不嫌臊得慌……” 大伯母约莫是太激动了,一反常态,说得滔滔不绝。 何亭亭听了几句,发现没有什么新消息,都是车轱辘,便出去找李真真了。 路上见了王雅兰捧着一把油麦菜从地里回来,她的脸低垂着,目光注视着地上,仿佛要避开什么人似的,并不像几年前那样时刻看着前方。 她肆意飞扬的青春,似乎早早就落幕了。 何亭亭心中暗叹一声,走近了喊道,“雅兰,你摘菜回来了啊……” “亭亭姐——”王雅兰抬头,露出点笑意来。 何亭亭又走近她几步,状似无意地说道,“你姐有一部主演的电视剧要上了,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王良生和方秀兰吹嘘过好多次了,我不想知道也难……”王雅兰的声音带着讽刺。 何亭亭又问了她一些生活上的事,知道她手上钱够花,也没有被王良生和方秀兰为难,工作也算顺利,便松了口气,随口问,“你摘这么多菜,是打算留点明天吃吗?” “不是,我家来了客人,所以等会儿做饭吃掉一些,剩下的晚上吃。”王雅兰回道。 何亭亭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我觉得过年走亲戚挺累的,要洗好多碗……” “是累。”王雅兰说到这里,犹豫片刻,还是道,“我家今天来的不是亲戚,而是媒人,是来给我说媒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24 我绝不认命!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什么?”何亭亭吃惊,“你、你还不到十八岁吧,怎么就说媒了……”她说到这里,忽然想起王雅兰遭遇过的事,便住了嘴。 王雅兰经历过那样的事,并不好找对象,现在有人上门来,估计王良生和方秀兰会松了口气并迫不及待地答应。 可是,何亭亭的目光落在王雅兰清秀的面容上,这个女孩子值得更好的——她虽然已经失去了处子之身,可是长相清秀,勤劳温和,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亭亭姐你放心,我不会答应的。王良生和方秀兰敢逼我,我就拿刀子跟她们拼命。”王雅兰说到这里,声音又变得讽刺起来, “不过我相信,他们不敢太过逼我的。他们还想着等我姐回来,拿出大把的钱给他们花呢,怎么敢再逼迫我和几个妹妹?” 何亭亭松了口气,“那就好,雅兰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因为大人逼迫就嫁了,一定得挑一个自己看上去觉得好的。你不要被村里影响了,你其实很好的。” 王雅兰听着何亭亭的话,怔怔地流下泪来。 她真的很想挑一个自己看上去觉得好的,可以随心所欲地挑。可是她知道,她不像何亭亭,是个美丽无暇的少女,她已经被玷污了,不干净了,她没有资格像何亭亭那样挑拣。 何亭亭看着流泪的王雅兰,有些无措,“你怎么哭啦?我说的是真话。你要你越来越好,越来越优秀,你就可以挺直腰板做人,随心所欲地挑别人。” 看着明丽张扬的何亭亭,王雅兰的心有一刹那的松绑,“真的吗?” 面对这样一张脸,她应该是嫉妒的,可是看着那如同繁星般明亮的双眸,仿佛花朵盛放的脸颊,她生不起半点嫉妒,只觉得自己被阳光照射着,暖暖的。 何亭亭认真地点头,“是真的。”她顿了顿,望着王雅兰有些憔悴的脸,心中抽痛,这个少女,她正处在最美好的年华,应该像花朵一样肆意绽放才是,怎么能这样憔悴呢! 她在惋惜和难过之际,忽然心中涌起一股种花时希望花朵绽放的迫切,随后终于忍不住,迫切地想举例子,焦急之中找不到别的例子,便厚着脸皮拿自己来说事, “像我,虽然长得好看,喜欢我的人也算多,但是也不算十分多,只是普通多。但是当大家都知道我是诗人何归程之后,就都喜欢我了,由普通多变成了十分多。你也可以成为一个领域的佼佼者,然后赢得很多人的喜爱,我……” 何亭亭意识到自己这样很像炫耀,便住了口,纠结地看向王雅兰。她只是像鼓励这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少女,真的没有炫耀的意思,真的没有。 王雅兰垂下头,“可是我不会写诗,我做不到像你那样的……” “世界上有很多领域,很多职业,你在某一个职业做到很好,就能吸引那个领域的许多人,不一定要和我一样啊。”何亭亭见王雅兰似乎有些意动,忙握着拳头鼓励道。 王雅兰轻轻抬起脑袋,目光定定地看向一个方向,“我不够聪明,我能做得到吗?”她姐姐的崛起给了她启发,原来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还是可以过上好日子的。 “你可以做得到的,一定可以做得到的。等你变得优秀了,有能力了,很多人就会来讨好你。”何亭亭认真地鼓励王雅兰,一边说一边寻思着拿什么继续鼓励她。 可是还没等她想到事例,王雅兰就说话了,“就像村子里和镇上的人那样,对不对?过去大家都说我姐丢脸,都贬低她,可是现在却又来赞扬她,吹捧她,是不是?” “呃……”何亭亭顿了顿,道,“大概意思是这样,不过对女孩子来说,名声,咳咳,总之你利用自己的努力而不是依靠别人变得优秀,变得富裕,大家就会忘了你过去的落魄了。” 何亭亭说得有点乱,她担心自己会误导了王雅兰,让她认为出卖身体向上爬也是光荣的。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王雅兰点点头,眼睛越来越亮,“我这两天一直在思考,以前大家都骂我破鞋,可是现在为什么又来给我说媒,家庭好像还不算差……现在我明白了,是因为我姐姐是明星,在香江的明星……” 什么破|鞋,什么不要脸的小|娼|妇,在金钱和利益面前全都像剥了壳的煮鸡蛋,露出干净诱人的卖相,能得来很多的赞扬。 何亭亭觉得好像出了偏差,忙道,“这么说也没错,但是如果被人称赞的那个是你,对你来说更好。” 王雅兰抬眸,认真地看向何亭亭,“亭亭姐,我懂了,我知道以后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以后会很好的,我绝不认命!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谢谢你对我的开解! 何亭亭摆摆手,“不用跟我客气,你如果想做点什么生意可以来找我,我会借钱给你的。” “谢谢你,亭亭姐。但是我以后可能不用借钱了,我姐偷偷寄了钱给我……”王雅兰笑着说道。 何亭亭一把抓住王雅兰,“她给你们寄钱了?那写信了吗?” “没有写信,只是寄钱了。”王雅兰摇摇头,“我也想问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可是没有她的地址……” 何亭亭有些失望地松手,“那以后她如果给你们写信了,你记得告诉我啊。” 王雅兰点点头,因要回家洗菜做饭,很快就先走了。 何亭亭慢悠悠地去找李真真,跟她说王雅梅的消息。李真真听到觉得是好消息,高兴了一下午。 下午何亭亭回家,见沈六伯母带着四个孩子来拜年,桌上摆了好些水果、糖和饼干。 沈家富见何亭亭回来,就笑,“亭亭,你回来了啊,我这次新研究了一种糕点,专门带来给你尝尝。” “家富哥你真厉害,又开发新品种了。”何亭亭一边赞扬,一边去看糕点。 林玲玲跟沈六伯母说话,“都是邻里,你们太客气了,年年都带东西来。” “没什么,邻里也亲啊,怎么就不能送东西来了。”沈六伯母笑着说道。她此时没有一丝病容了,身体健康得很。 作为一个对自己要求严格的人,她康复之后就告诫四个孩子,记住何家的恩情,永远不能忘了。 她治病的钱多是何家借的,即使沈家强偷了何家的兰草,何家也没追究,还愿意借钱给她治病,这样的恩情,她觉得一辈子都还不清。 沈家强对自己做的事也很后悔很羞愧,所以这些年来每次来何家,都会带上点小礼物,但是却从来不邀功。 何亭亭坐下来跟沈家富兄妹四人聊天,聊着听到沈六伯母愉快地提起沈家富五月份结婚,便忙冲沈家富道恭喜,沈家富脸红红的应了,眼里有期待和喜悦。 他父亲72年就偷渡去了香江,起初还会寄点钱回来,后来就不闻不问了。他兄妹四人算是母亲一手拉扯大的,小时日子实在艰难。长大之后,日子也没好转,也就前几年,才终于翻身了。 日子慢慢变好了,他也准备结婚了,他觉得生活将会以此为界线,越来越好,翻开新的篇章。 又过一日,沈家村的负责人来各家各户通知一个消息:沈家村所属的大村子村长及村支书颁发了投票通知,问大家同不同意把村里仅剩的土地出租或者卖出去拿分红。大家可以思考两天,第三天就要去投票做决定。 等人走了,何亭亭问何学,“爸爸,我们是投支持还是反对?” “反对。我们沈家村这一带到处都是鲜花,是一居的好地方,将来若都盖了房子,估计就到处都是香江那样的钢筋水泥了。”何学慢慢解释道。 何玄白沉吟了半晌,说道,“可是整个村子,沈家村只是下辖的一个小地方,估计代表不了什么。如果其他寨都同意,我们的反对意见起不了作用。” “那我们这里保持原貌就可以了。”何学说道,“我们这里是市里有名的花木中心,这里的鲜花更是全市闻名,可以抓住这点做文章。” 不过虽如此说,何学自己心里也不乐观。 毕竟土地卖出去或者租出去,每年什么也不干就能拿分红,谁会不愿意? 现在种花拿钱,还得辛苦自己种呢。 何亭亭虽然想围观这件事,但机票早就定好了,她第二天就和何玄白、何玄青、何玄连一起搭乘飞机北上。 何学一行人本也该离开去厦口的,但是为了投票这件事,他专门打电话回去请假,多留了几天。 何亭亭四人到达京城时,是下午三点多,飞机停下来,可以看到外面正飘着小雪。 何亭亭和何玄连从窗口见了飘飘扬扬的小雪都很兴奋,当场就要往外跑。 何玄白和何玄青早知道会这样,眼疾手快,一手拉一个,让穿上厚外套才准出去。他们作为粤省孩子,第一年到京城上学看到下雪,也曾激动过,更是见过其他同学大呼小叫跑到雪地打滚,赚足了北方同学不带恶意的嘲笑。 何亭亭和何玄连乖乖穿上专门买的貂皮大衣,这才跟着何玄白和何玄青下飞机,一出来就伸手去接飘落下来的小雪。 刘君酌来接机,他穿了一件长款大衣,在人群里显得异常的器宇轩昂。 “亭亭,大哥、二哥、三哥——”刘君酌一一跟众人打过招呼,发亮的眼睛黏在何亭亭身上就不动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和何亭亭多日不见了,心里想得不行。 何亭亭见了刘君酌也很高兴,“君酌哥——”她是想走过去的,可是何玄白也在,便没好意思造次,只拿眼睛不住地看刘君酌。 何玄白看着这个准妹夫的候选人,暗地点点头,伸手揽住何亭亭,“走,先吃饭……” 何玄连和何玄青相视一眼,都忍俊不禁地对痴汉一样的刘君酌笑。 刘君酌忙追上去,站在何亭亭身边,跟何玄白和何亭亭并排行,口中不忘道,“大哥,我已经选好吃饭的酒店了,我带你们去。我还开了车来,挤一挤能坐得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伸出手指,悄悄地去勾何亭亭的手指。 何亭亭看他一眼,扭头笑了,却没甩开他的手指,而是由他勾着自己的小指。 何玄白眼角余光瞥了一下两人挤在一起的衣袖,并没说什么。 吃完饭,一行人去刘君酌和何亭亭合开的旅馆定好房,又叮嘱了好些话,这才回自己的宿舍收拾东西准备上班。 何玄青此时读硕士,还没到开学,是打算和何亭亭一行人四周去玩的,所以就留了下来。 刘君酌跟着待旅馆里,压根不想回家,还是何玄青撵人了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哀怨地看向何亭亭,“亭亭,我明天再来看你。” “明天我们要去四伯公家里拜年,估计下午才回来,你下午再来吧。”何玄青说道。 刘君酌听了,更加哀怨了,用控诉的目光盯着何玄青直看。他来这么久了,都还没和何亭亭单独相处过,现在又要被赶走,多命苦啊,更命苦的是,明天早上还不能见面! 何亭亭见了他的目光,心中柔软,不由得道,“二哥,不如让我去送君酌哥?” 何玄青觉得压力有点大,他是个高个子,即使在京城也算得上高个子,可是在比自己更高的刘君酌面前,就有点不够看了。不过此刻让他觉得压力大的,不是因为刘君酌的身高,而是因为刘君酌的视线——如此高大的少年竟然有这样委屈的眼神,太让人发毛了。 所以听了何亭亭的提议,他略一犹豫就同意了,“那送他下楼就赶紧上来,不许久留。” “好。”何亭亭高兴地应道,旋即抬起眼睛去看刘君酌。 果不出所料,刘君酌马上变得喜笑颜开,神采飞扬。 何玄连在旁做威严状,“天色不早了,快去快回,明天还要早起呢……”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25 南洋华侨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二哥三哥你们放心……”刘君酌说完,马上看向何亭亭,“亭亭,我们走——”一边说一边去拿他和何亭亭的大衣。 “穿好大衣再出去——”何玄青看着猴急的刘君酌,有些后悔答应让妹妹送他了。 刘君酌虽然急,但还是乖乖答应,伸手把何亭亭的大衣递给何亭亭,自己也快速穿上大衣。 何亭亭接过大衣穿上,跟着刘君酌出去了。 出了房间,离开了何玄青和何玄连的视线,刘君酌马上握住了何亭亭的手,“亭亭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我就在你眼前,你还需要想吗?”何亭亭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她,便岔开话题,笑吟吟地说道。 刘君酌见四下没有人,忙伸手一把抱住何亭亭,埋头在她秀发上直蹭蹭,“还是想,好想好想……想和你粘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你如果变成个小精灵就好了,我就天天把你放在我的口袋里带着,去到哪里都和你在一起……” 何亭亭一边笑,一边伸手出来回抱住刘君酌,热着脸喟叹一声,“我也想你了……” 从来没有像思念他这样思念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忍不住会想到他,想他是不是也会想起自己,想他此刻在做什么…… “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刘君酌搂紧了何亭亭,他时刻在想她,刻骨思念,每一刻都想跑去机场,马上坐飞机去见她。 这时何玄青不爽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啊……”何亭亭大羞,一把推开刘君酌,烧着连回头看何玄青,一跺脚,“二哥你太坏了!” 刘君酌也不爽地回头看向何玄青,哀怨道,“二哥,你有空就去谈恋爱。”别老棒打鸳鸯,太招人恨了! “臭小子——”何玄青被气得笑了,“亭亭——” 刘君酌似乎知道何玄青打算说什么,忙一把牵住何亭亭的手往楼梯下跑,“亭亭,我们快走,二哥要发火了……” 原本正害羞的何亭亭被刘君酌拉着跑,想起何玄青的表情,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二哥你别生气啊,我买宵夜回来给你吃……” 两人顺着消防电梯跑下了一层楼,便不约而同地停下来,手牵着手慢慢地踩着台阶往下。 他们住的是五楼,所以即使走得再慢,很快也到了一楼。 刘君酌舍不得和何亭亭分开,便牵着何亭亭的手,“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何亭亭也舍不得分开,便点点头。 出了旅馆,何亭亭看到在夜色中纷纷扬扬的雪花,惊喜道,“又下雪了呢。” 此时虽然是夜晚,但是旅馆所处的地段还算繁华,四周有霓虹灯及路灯,所以看得见飘洒砸空中的雪花。 “我们在酒店内说说话吧,外面下雪虽然不冷,但是吹来的风还是很冷的。”刘君酌提议。 何亭亭抬眸看向刘君酌,“我想出去走走,和你在雪花里走路,或者小跑——” 刘君酌听了,心中发软,打量了一下何亭亭,见她身穿貂皮大衣,料想不会冷,便点点头,“那我们出去……” 和刘君酌手牵着手走进雪花里,何亭亭笑着伸出另一只手去接飘落下来的雪花,感觉手心凉沁沁的,便笑道,“我抓住雪花啦……” 她在四季仙居玩过雪,四季仙居内景色好,特别唯美,可是她还是觉得,四季仙居里的雪,到底不如眼前这寂寂寒夜里的一场有味道。 “我也抓住你了……”刘君酌握紧何亭亭的手,凝视着她在夜里显得更瑰丽的脸,笑着说道。 这里虽然是首都,但远没有香江的繁华,昨天夜里他开着汽车穿梭在下雪的街头上,觉得有种冷寂的凄清感。可是此刻心爱的人在身边,他忽然觉得今晚的飘雪浪漫无端。就是那在暗夜里显得凄凉的街灯,也带上了温暖的光华。 何亭亭抬头望向雪花中的刘君酌,忽然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在他薄唇上亲了一下,便飞快挣脱他的手,笑着向前跑去,“你再抓一次——” 刘君酌愣了一下,伸手摸摸自己的薄唇,感觉上面的灼热还没有退去。 他看着跑在前方,不时回头冲自己笑的何亭亭,缓缓笑了起来,迈着大长腿开始奔跑,“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抓住你……”紧紧的抓住,一辈子不放手。 何亭亭最后是在一株长了新芽的树下被刘君酌抓住的,她温暖的脸蛋被寒风吹红了,明眸因为笑意水润光泽,整个人像在严寒中的梅花。 刘君酌搂住她,伸手拂去她发上的雪花,望着她殷殷看着自己的明眸,终于忍不住吻了上去。 他灼热的唇首先落在她挂着雪花的翘睫毛上,轻轻将雪花吻掉,然后向下,吻过小巧挺翘的俏鼻,最后落在红艳艳的朱唇上,深深地吻着,和她唇齿相依。 小雪飘飘扬扬,逐渐下大了,漫天的雪花像南方春天飘飞的花瓣,充盈了整片天地。 吻了很久,刘君酌缓缓松开何亭亭,灼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我这一辈子都会紧紧地抓住你,绝不放手。” 何亭亭羞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将发红地脸蛋埋进他怀里。 刘君酌抱住何亭亭,下巴蹭着何亭亭的秀发,舍不得放开。 雪越下越大了了,刘君酌依依不舍地放开何亭亭,又帮她拍去落在秀发和肩头上的雪花,闻了闻她被冻得发红的鼻尖,“走,我们回去,在旅馆里坐着说话。” “可是我喜欢在雪地里说话,咱们再走走……”何亭亭舍不得离开这雪花飘飞的美景。 刘君酌没法,只得帮何亭亭把帽子戴上,自己又站到风吹来的方向帮她挡风,这才牵着她的手缓步走着,“我们走慢一点,等会儿雪再下大一点,就得回去了。” 何亭亭点头,“嗯。” 和他手牵着手走在雪地里,她一点都不觉得冷。 又走了一段,刘君酌见雪下得大了,怎么也不愿意往前走了,拉着何亭亭拐弯往回走。 何亭亭看着地上的积雪,牵着刘君酌的手往里面走了一点,“这些雪是干净的,没被踩过,我们走这里……”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靴子踢了踢地上的积雪。 这一踢,地上细碎的积雪像盐一样被掀翻起来,满地晶莹。 何亭亭高兴起来,“好好玩……君酌哥,你也来踢啊……” 她一边踢着雪花,一边笑,清脆而愉快的笑声在寒夜中传出很远,让偶尔骑自行车经过的人忍不住看过来,继而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 刘君酌见了,也觉得有趣,便上前跟着何亭亭一起踢。 两人一路踢着积雪一路笑,慢慢地把浑身的寒气都踢走了,身上热乎乎的。 何亭亭看着飘雪的夜晚,街灯昏暗,别有一番滋味,便看向刘君酌,“君酌哥,我累了……” “我背你——”刘君酌眸光一亮,当即在何亭亭身前弯下腰来。 何亭亭喜哄哄地跃上刘君酌宽阔的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 因身上穿得多,这样背着并不舒服,可是两人却觉得异常甜蜜。 “以后我们一起出门旅游,你走累了,我就这样背你,背一辈子。”刘君酌背着何亭亭走在雪花中,喜滋滋地说道。 何亭亭靠在刘君酌的肩膀上,看着角度和平时不一样的街景,伸出手来接落下来的雪花,笑道,“那你老了背不动了怎么办?” “真的背不动了,我们就买拐杖,一起搀扶着走。”刘君酌笑着说道。 两人虽然走得慢,但并不是多远的路,所以很快回到旅馆楼下。 何亭亭从刘君酌背上下来,看着刘君酌,舍不得说出分别的话。 刘君酌握住何亭亭的手,也是不肯走。 何亭亭看看飘着雪花的天空,大眼睛一转,笑道,“不如你背着我再走一遭?” “好,我们走远点。”刘君酌欣然同意。 之后刘君酌背着何亭亭,走了两遍,每次都在刚才第一次走时接吻的地方停下来接吻。 第三次往回走时,有人推着一个大炉子往回走,炉子里传出异常甜美的香味。这种香味比起和诗的香水,多了点世俗的甜意和食欲。 何亭亭抽抽鼻子,“君酌哥,你闻到香味了吗?” “是烤地瓜,我们吃烤地瓜去。”刘君酌也闻到香味了,当下背着何亭亭向着那个推大炉子的大爷走去,“大爷,来两个大地瓜……” “好嘞——”大爷没想到夜深了还有生意,听见之后笑眯眯地应了,手脚麻利地将烤好的地瓜装进袋子里,递给走来的两人。 何亭亭从刘君酌背上下来,接过袋子,探头去看那个大炉子,“老爷爷,这番薯怎么烤得这么香啊?” “小姑娘是南方人吧?你们南方的地瓜小,没我们北方的香,我们北方该冷的冷,该热的热,阳光猛烈……”老大爷笑呵呵地说开了。 何亭亭反驳,“我们南方虽然常年不冷,但是阳光可比北方猛烈多了。我们一年里只有两个季节,其中夏天有九个月,天天大太阳,阳光比这里可猛烈多了,你去了,保准受不住。” “哈哈,你们那确实热,一年到头都是大太阳也是真的,但是夏天台风多,雨下得特别大。不过也比不上南洋,我在那待了十多年,可比你们南方还热……” 何亭亭吃惊,“老爷爷你去过南洋?怎么回来啦?” 刘君酌见这一老一小还聊开了,便好笑地把钱递给老人家,笑眯眯地听着两人聊。 老爷子借过钱,一边找钱一边说道,“年轻时讨生活去过,我一个姑婆在那开中药铺,我帮她打了一年工,赚了点钱,后来就自己做生意了。” 他说到这里,眸光大盛,脸上有了一层光辉,原先的苍老和凄凉似乎都是幻觉,“说出来你们也许不信,当年我在南洋,不过几年工夫,就开了好几个店,还有两个公司,属于中上层的人家,生活比现在当官的还好。” 何亭亭吃了一惊,上下打量着老爷子,“那您后来是破产了吗?” 刘君酌也有点吃惊,这老人家如今看起来落魄得很,真的看不出他当年曾经有过那样叱咤风云的岁月。 “我怎么会破产?”老人家眼睛一瞪,娓娓道来, “当时听说国家解放了,不打仗了,稳定下来了,还号召华侨回去建设祖国。我想着这是我的祖国,就带了钱回来了。你们年轻不知道,当时国家真是一穷二白,我带的钱捐出去,帮忙把我们那的中学建起来了。” 他的语气变得唏嘘起来,“后来不让过去了,我没办法就在老家娶妻生子,再后来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我一个儿子,是独苗,他们说成份不好,还不让他上学。我当时拿着捐款的单子找上校长,问他凭什么我出钱建学校,到头来不给我儿子读书!” 何亭亭和刘君酌听得唏嘘不已,相视一眼,都看到自己眼里的惋惜。 这是一个有本事的老人,这也是一个被时代辜负了的老人。 老爷子打开了话匣子,“好在现在我儿子还算有出息,来到首都做了小学校长了。不过啊,如果我还在南洋,他估计能去美国留学,比现在更有出息。” 他在南洋有一份很大的家业,供养一个儿子去美国读书完全不在话下。 何亭亭问,“那你在南洋的产业呢?” “不知道落在谁手里了,希望是我那些表哥表弟拿到吧,不然便宜了外人。”老爷子摇摇头说道,但语气里也不见特别惋惜。 何亭亭却十分惋惜,那样一份偌大的家业,竟然说没了就没了。 刘君酌打量了老爷子一遍,“大爷,你家里情况不差,怎么跑出来卖地瓜了?” “我是天生的劳碌命,没做事闲得慌,所以就出来了。”老爷子说完,又将话匣子放回原先的话题上,“当时我们村里十几个年轻人,还有邻近几个村子里,浩浩荡荡一大群人下南洋,可热闹了。” 何亭亭听着,觉得倒像偷渡去香江的盛景,便问,“你们是约好一起去的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26 这真是太有缘分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不是约好的。本来没多少人去,大家那时穷得连吃的都没有,哪里有钱下南洋?不过旁边一个省,离我们不算远,有个大地主,东家姓何,也要去南方,请人帮忙搬行李。以前的大地主,你们可能不知道,那是真的有钱,东西多得人都看不过来。”老爷子侃侃而谈。 何亭亭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同样有些吃惊的刘君酌,急问,“那大地主最后搬去了哪里?” “你问起这个,我不得不说那东家有远见。”老爷子拿起一只地瓜撕开,顿时浓香扑鼻,热腾腾的雾气在夜里散开,他招呼何亭亭和刘君酌,“你们也吃啊,一边吃一边聊,咱们来个地瓜夜话。” 何亭亭闻着这香气,唾液开始分泌,便招呼刘君酌,“君酌哥,我们吃……”还不忘催促老爷子,“老爷爷,您继续说呀,那何家怎么有远见了?” 刘君酌一边点头一边拿起地瓜,把皮剥掉一边递给何亭亭,“小心点吃,有点烫……”等何亭亭接了地瓜,他才开始剥自己的。 老爷子本来打开了话匣子就要找人聊天的,此时吃着香喷喷的地瓜,谈兴就更浓了,也不管正在飘飞的雪花,说道, “那姓何的东家,去的是现在最有发展前途的鹏城!鹏城你们知道吧?现在是改革开放的窗口,挨近香江,地理位置好得很,以后肯定越来越好。可是当时的鹏城荒凉得啊,走老远都不见人烟。” “当时何家选落脚的地方选了很久,我们一直等了好多天。后来地方选好了,我们就白天休息,晚上搬运。有一天夜里,我们把东西都搬进一个很大很大的大宅子里,领了工钱,连夜就下南洋了。何家原本那些护院,也跟着我们走了。” “你想,当时那么穷的地方,何家竟然都愿意留下来,你说他们家有没有远见?” 何亭亭听到这里,已经确定眼前这个老人口中的何家正是她家了。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买个地瓜,竟然就遇上了几十年前帮她家搬家的人! 这真是太有缘分了! 刘君酌也知道了,他看了看何亭亭,没有说话。 何亭亭没有马上跟老爷子套近乎,而是又问,“老爷爷,那很大很大的宅子,具体有多大呀?” “很大,我们没走完,具体也说不清。但是就说门前的空地,就十分大,都是石板铺就的,长长的一大片……哎,我想起来了,那村子的人好像多数姓沈……你们是南方人吧?以后有空去走一遭,就知道房子有多大了。”老爷子回忆道。 他当年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平时吃几乎都吃不饱,骤然遇上一个万贯家财的地主,印象十分深刻。此外,帮这个大地主一路搬东西南下,相处了很长的时间,得到地主家的善待,也让他一直记在心上,后来去南洋的路费,都是地主家给的,他就更加忘不了了。 何亭亭听完这些话,再无怀疑,她道,“老爷爷,您当年的经历真是丰富多彩,让人佩服呀!还有您老烤的地瓜,太好吃了。您能不能给我留个地址,回头我想吃了就上你家买去?” “那可不是,老头子可不是盖的,干一行爱一行……”老爷子被何亭亭赞得十分舒服,一边笑一边开始报地址。 何亭亭记下地址,和刘君酌又跟谈兴正浓的老爷子聊了好一会儿,见天色实在晚了,而且落在肩头上的雪花有融化的趋势,这才跟老爷子告别,并又买了几个地瓜。 “这几个送你们了,不用给钱。”老爷子很久没谈得这么爽快了,对何亭亭和刘君酌的印象好得很,“你们平时想吃地瓜了,上我给你们的地址那儿去,包管让你们吃饱。” 何亭亭再三道谢,又跟老爷子道别,就和刘君酌一起回去了。 回到了旅馆前,何亭亭任由刘君酌帮自己拍打身上的雪花,她感受着身上微小的力道,不舍道,“君酌哥,很晚了,你先回去吧,咱们明天见。”她也舍不得和他分开,可是现在夜已经深了。 刘君酌看看天色,现在的确晚了,可他还是舍不得走,便伸手用力地抱了抱何亭亭,说道,“我送你上去,送完就走。” 能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就多待一会儿,毕竟对他来说,每一秒的思念都比一年还长。 何亭亭心中甜蜜,便点点头,和刘君酌手挽着手一起往楼上走。 上了楼,何亭亭刷卡开门,恰逢何玄连出来看情况。 他见了刘君酌,脸上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你这小子怎么还来啊,我告诉你,你不能住这里。别以为我们和何亭亭不是一个房间就什么都不知道,晚点我们隔一会儿就来查房。” “三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送亭亭回来。”刘君酌握住何亭亭戳他的小手,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看向何玄连。 这时听到声音出来看动静的何玄青也走了出来,一脸怀疑地看向他,“刚才是我妹妹送你的,你现在又送回来,是不是打算再让我妹妹送你一次,如是再三,直到天亮?或者,趁着我们不在,想做什么坏事?” 让亭亭送他那么久他就不说了,他竟然还送回来。不过送回来也好,能保证妹妹安全。 “没有的事,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能做那种事吗?二哥你简直侮辱人……”刘君酌一脸“你冤枉我了”的表情,心里则暗叹觉得大舅哥什么的,没一个是好的。 何亭亭拉着刘君酌的手,不放心地叮嘱,“你路上小心点,到了记得通知我……” “我知道,你明天早点回来,我来看你……”刘君酌温柔地跟何亭亭说完,就在何玄连和何玄青赶人的目光中依依不舍地去按了电梯。 何亭亭舍不得马上进去,便在门口一直看着刘君酌,直到刘君酌对她做了个手势又进了电梯,这才进去。 何玄青和何玄连见何亭亭神思不属的,便相视一眼摇摇头,叮嘱她赶紧洗澡睡觉,便要回自己的房间。 何亭亭见刘君酌走了,便冲何玄青和何玄连扬了扬手中的纸袋子,“二哥三哥,我买了烤地瓜,很香的,你们吃了再睡觉。” “那我们拿回去吃,你快去洗澡睡觉,很晚了。”何玄青接过纸袋子,再次叮嘱何亭亭。 何亭亭点头,见时间不早了,便打算明天有空了再说卖地瓜的老爷子的事。 次日,何玄白开着车前来,带何玄青、何玄连和何亭亭去探望四伯公。 四伯公一家终于搬离了原先那条胡同,搬到了王府井一带,家里几个大人如今都是职务在身,职位虽然不高,但都算是吃皇粮的。 何玄白分到的单位虽然不差,为人也能干,手腕亦厉害,毕业的院校更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但到底是年轻的小辈,如今的职位普普通通,并不算高,算起来比四伯公家几个伯父低了一级。 带去四伯公家拜年的礼物,是何奶奶吩咐好的,何玄白每年都按照这个份例送,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改过。 车子在一栋洋楼下面停了下来,几个从屋里出来的大人迎上来,“玄白和玄青来啦……” 何玄白和何玄青兄弟俩由于在京城读书,每年都会到四伯公家拜年的,所以四伯公家的人一间何玄白的车就喊两人的名字。 何亭亭和何玄连跟着两位哥哥下车,纷纷冲长辈打招呼。 何玄连以前也来过京城,对四伯公家的长辈都还记得,所以打招呼时丝毫不含糊。 “亭亭和玄连也来了啊,快进来坐——”四伯公笑眯眯的,精光闪闪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兄妹四人,心里闪过嫉妒。 不得不说,这四个小辈,都是人中龙凤。 如果说当年他老当益壮,还有雄心壮志别有居心地想骗何学的钱财,那么现在,他即使面对何学的几个孩子,也不敢动那样的心思了。 年纪小的两个如何他不知道,大的两个实在不是他家能算计得过来的。 当初老大在京城读书,手腕可厉害了,结交的朋友非富即贵,做生意有声有色。等毕业了,仕途更是顺畅,即使年纪还小,已经和他几个儿子差不多了。 说实在话,从老大进京到现在,四伯公和几个儿子根本没敢动心思去惹他——一看就尽得他爷爷真传的人,老爷子哪里惹得起? 而老二呢,没有老大那样的交际手腕,但是一双眼睛实在太毒了。他和几个本地的朋友,几乎把京城潘家园的好东西都扫荡完了,据说京城附近的几个省,他也走得差不多了,手中的藏品估计比得上那些老收藏家。 看着老二手中的好东西,他们也不是没动过心思的,可是老二交际手腕不算厉害,但也没有人能骗得了他。甚至,他用一副书呆子的模样,扮猪吃老虎,从他们家弄走了最好的一幅藏品。打这以后,他家就决定绝对不招惹何学几个孩子了。 何亭亭和何玄连跟着何玄白和何玄青,走进四伯公的家里。 四伯公家还是旧式的黑沉家具,布置也是旧式的,看起来有几分沉闷。 何亭亭眼看着,恨不得帮他们弄点装饰品提亮,再加点鲜花点缀其中。不过她也只是想想,当年四伯公对她爸爸包藏祸心,她可没忘。 何亭亭交际手腕不差,或者说她兄妹四人都擅长,但是一旦兄妹四人都在场,何亭亭和何玄青、何玄连都会不约而同地收敛,全权交给何玄白的。 何玄白作为何学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和一屋子的人坐一块聊天,也绝不会冷落任何一个。他长袖善舞,能把所有人都照顾得宾至如归。如果他是客人,则能让所有主人都觉得这个客人让他们很愉快。 众人说了没多久的话,外面脚步声响起,两个清丽的少女走了进来。 何亭亭抬眸看去,一下认出是刻薄的何秀芳和何秀梅。 此时两人约莫是心情不好,脸一直是沉着的。 何秀芳和何秀梅见了何亭亭,先是一愣,继而脸上的阴沉一扫而光,变成了满脸惊喜,其中何秀芳叫道,“你是何亭亭妹妹对不对?哎呀,这么多年了,怎么都不来我们家呢,我们可想你了。” “就是啊,可把你盼来了,走,我们说话去——”何秀梅笑吟吟地说着,甚至过来上手要拉何亭亭。 何亭亭有点吃惊,这姐妹俩十分讨厌她,她可是记得很清楚的,现在这副十分欢迎的模样,真让她摸不着头脑。 何玄青也还记得这俩当年嘲笑何亭亭的事,此时见两人笑吟吟的热情模样,先是皱眉,随后笑道,“亭亭,既然秀梅和秀芳想你,你就跟着她们去玩吧。” 说着,又看向何秀梅和何秀芳,“若亭亭有什么做得不好,你们让着她些,回来告诉玄青哥和玄白哥,玄青哥和玄白哥会罚她的。” 何玄白听了,看了何秀梅和何秀芳两人,含笑点头。 四伯公见了何玄白和何玄青兄弟俩的神色,笑呵呵的,“玄青你说的什么话,亭亭一看就是小淑女,哪里会做得不好。”说完,板起脸看向两个孙女儿,“你们两个好好照顾妹妹,若照顾得不好了,回头让你们老子罚你们。” “爷爷,我们知道啦……”何秀梅和何秀芳异口同声地回答,很快拉着何亭亭出去了。 何亭亭不想和她们有肌肤上的接触,才离开客厅便不折痕迹地松开她们的手了。 “亭亭,听说你就是诗人何归程,是不是?”何秀芳离开了客厅,迫不及待地回头问何亭亭。 何亭亭点头,“嗯,是我,秀芳姐也爱写诗吗?” 何秀芳的的表情有点奇怪,“不怎么爱写,只是看看……”她连一首诗都还没发表,怎么好意思在何亭亭面前说爱写诗,那不是被比下去了嘛。 “亭亭,我知道一个诗人的沙龙,到时我们带你去好不好?”何秀梅嫌何秀芳说废话,白了她一眼,马上单刀直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27 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怀疑地看了两人一眼,根据她对这俩的了解,这俩有好事绝对不会想到她的。现在这样和颜悦色,十有八九,是想利用她。 想清楚了这一节,何亭亭便笑着摇头,“真是对不住了,我迟些要去内蒙或者东北看雪,没有空去参加沙龙。” “不费时间的,只要一个晚上就好了。”何秀梅见何亭亭拒绝,忙道。 何秀芳也不住地点头,“是啊,只是一个晚上。你可以去完沙龙再去看雪啊……再说了,你还可以在京城看雪,昨天晚上还下雪呢。估计今晚还会下,你留在京城看雪更好。” 她和何秀梅爱好文学,对文坛上的诗人和作家崇拜不已,很可惜她们本身没有什么才华,根本挤不进那个圈子。 今天两人黑着脸回来,就是因为原本说好让她们参加的一个小沙龙负责人突然告诉她们,人太多了,沙龙场所不大,招呼不了她们两个。而事实上,是另外几个人抢了她们的名额。 这对自视甚高的她们来说,实在是说不出口的屈辱,所以见了何亭亭,两人马上想起她的诗人身份,马上觉得自己有希望再去那个沙龙了,这态度,自然就变得异常热络。 “我昨晚看过京城的雪了,觉得不够大,所以打算再往北去看看。”何亭亭是打定主意不答应两人的。 何秀梅和何秀芳大急,忙拉着何亭亭劝了又劝,差点没把口水都说干了,可是还是没能说服何亭亭。 最后两人发狠,双双拉着何亭亭的手臂,一个说,“我不管,你一定要跟我们去。爷爷家教严,不许我们参加,如果你也去,他就不会为难我们的。” “你是我们的堂妹,年纪比我们小,得听我们的。而且你可别忘了,当年你来了,我们可带着你到处玩,还介绍张向京给你认识呢。” 何亭亭被这对姐妹的厚颜无耻惊呆了,盯着两人的脸皮看了又看,都没看到有变红的迹象,便放弃了看她们羞愧之心的打算,说道,“可是我真的没空。你们如果担心四伯公不让去,我回头让我大哥帮你们说。” “你别说——”何秀芳和何秀梅再度异口同声说道。 何亭亭心中冷笑,“为什么不能说啊?难道你们撒谎了?” “不是,总之你别说就是了……”何秀芳决定先稳住何亭亭,然后回去想办法。 何秀梅也跟着点头,“对,亭亭你千万别说……这样吧,我买了巧克力,这就回去拿给你吃,你等着我啊……” 她说完,飞快地跑了。 何秀芳见何秀梅跑了,心中很不爽,但为了稳住何亭亭,只得陪着何亭亭说话。 何亭亭干脆找地方坐下来,想看两人到底搞什么新鲜萝卜皮。 没过一会,何秀梅来了,手中只拿了一块巧克力。 何亭亭虽然知道自己这两个堂姐抠门,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能抠门到这种程度。 这只有一块巧克力,她这个客人怎么好意思自己单独吃?最没有教养的,都做不出这样的事啊。 “来,亭亭给你吃。”何秀梅将巧克力递给何亭亭,眼里满是不舍,“这是从瑞士拿回来的,很正宗的巧克力,十分香。” 何亭亭摇头,“我就不吃了,巧克力有点甜腻,我不是很爱吃。” “我这个不甜腻,很好吃的。”何秀梅见何亭亭不吃,先是一喜,但想到要何亭亭帮忙必须得讨好她,便又开始劝。 旁边何秀芳眼看着,说道,“你拿一块出来,让亭亭怎么吃?亭亭你等着,我回去多拿两块出来,大家一起吃。”她虽然也小气,但是眼皮子还没浅到这种程度。 最后何亭亭还是吃了巧克力,因为一人一块,何秀芳和何秀梅又极力邀请她吃,就差使出强迫的姿态,她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吃完巧克力,何秀芳和何秀梅继续劝何亭亭,但是都不得要领,便找了个借口回了自己的房间。 何亭亭耸耸肩,见一棵枯木下有干净的积雪还没融,便走到树下堆雪人,堆着堆着,想起刘君酌,就更来劲了。 到中午,何秀芳和何秀梅来喊何亭亭吃饭,两人脸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何亭亭见状,便警惕起来,寻思跟何玄白提一声。 哪知还没等她提,席间四伯公首先提起来了,“听说亭亭十分有出息,是出了书的诗人何归程,是也不是?” “四伯公你过奖了,我只是写的一本小诗集,不算什么。”何亭亭怕他话中藏着后文,难得地展露出谦虚的一面。 四伯公听了,赞叹道,“阿学真了不起啊,四个孩子个个都有出息,亭亭更是名气如此大的诗人!”他说到这里,一顿,又道,“四伯公有个请求,还请亭亭帮四伯公一个忙。” 何亭亭心道,果然来了! 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了何玄白,目光赤|裸|裸地写着拒绝。 何玄白笑道,“四伯公说笑了,亭亭年纪轻,没见过什么世面,估计是帮不上四伯公的。” “玄白你就是谦虚……”四伯公啜了口酒,爽朗地笑着说道, “我这个忙,估计还真得亭亭才能帮得上。你的两个妹妹,秀芳和秀梅,也十分热爱文学,可是一直没什么作品,也就没好意思去参加沙龙。亭亭是大诗人,有亭亭出面带着,秀芳和秀梅去才不不算寒碜……” 何亭亭几个伯父听了,也跟着点头,“是啊,若没有亭亭带着,她们去了纯粹是丢人。亭亭这么有出息,可得提携提鞋姐妹才是。我们两家,可是极亲的关系呢。” 何亭亭心里暗翻白眼,心道她们算我哪门子姐妹啊,才见过两次面,两次都不算愉快,你们怎么好意思说得这么亲密?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真是世所罕见! 何玄白笑道,“都是兄弟姐妹,原该帮忙的。只是亭亭约了朋友去玩,不知能不能抽出时间来。我看这样吧,先让亭亭回去问问那个朋友,等有了消息,我们再来告知两个妹妹。” “约的是张向京吗?”何秀梅马上问道。 何玄白看了何秀梅一眼,笑道,“张向京倒是认识,这次约的却不是他。秀梅认识张向京吗?” 何秀梅看了一眼四伯公何迈,点点头,没敢再说。 四伯公笑看向何亭亭,“那四伯公就拜托亭亭了,希望亭亭给四伯公一个面子。” 何亭亭点头,“四伯公太客气了,如果我能帮得上忙,肯定帮的。” 吃完饭,又待了一会儿,何玄白便起身告辞了。 四伯公何迈再三留客,留不住,这才依依不舍地出来送客。 何亭亭临走时,听到何秀芳殷切的声音,“亭亭,拜托你啦,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不会耽误你很久的。” 何亭亭笑笑,挥挥手,没说什么上了车。 何玄白开着车往旅馆方向行去,问,“亭亭,你要去那个沙龙吗?” “去一次吧,他们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去不好。反正我也有作家朋友在这里,就当是聚聚了,不然我还得找时间私下跟他们聚。”何亭亭回道。 她原先并不愿意去的,对她来说,跟要好的几个单独聊,比什么沙龙好多了。但是何迈说到这个份上,她再不去就不好了。 “你如果不想去,就不要勉强。他们是强迫不了我们的,你不用为这个担心。”何玄白说道。他在京城苦心孤诣经营这么多年,可不是任人揉捏的。 何亭亭笑道,“没事,对我来说也不勉强。我之前不肯答应何秀芳和何秀梅,只是因为不喜欢她们而已。” 见何亭亭的确不像勉强的,何玄白便点点头,“那我们今晚回复四伯公吧。你到时问好时间和地点,记得告诉我。” “好。”何亭亭应道。 旅馆里,刘君酌已经等在大堂处了,他一脸的神不守舍,不时将视线看出来。 等见了何亭亭一行人,他脸上露出喜色,马上起立迎出来,“你们回来了,吃饭了吗?” “君酌哥,我们吃了,你吃了吗?”何亭亭见了刘君酌,马上高兴地问。 刘君酌摇头,目光看着何亭亭,一脸的殷切,“我还没吃。”他一大早就过来了,虽然知道何亭亭估计还没回来,可是他还是想来,想在这里等着她。要不是怕给未来的三个大舅哥不好的印象,他还想拿卡进何亭亭的客房坐着等。 何亭亭马上道,“那我陪你吃一点,我刚才还没吃饱呢。”她说完,才意识到这么说不好,忙回头去看何玄白,露出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大哥——” “你这丫头……”何玄白笑着弹弹何亭亭的额头,说道,“那就大家一起再吃点吧。” 刘君酌明显饿了,菜一上来就吃得比较急,但好在家教好,即使吃得急也不见狼狈和失礼,仍旧是风度翩翩的。 “君酌哥,你慢点吃……”何亭亭一边叮嘱一边心疼,“你早就该自己吃饭的,怎么这么傻,等我们回来呢。我们昨晚不是告诉你,要下午才回来的嘛。” 即使不说,也该想到啊,毕竟去别人家拜年,别人肯定要留饭的。 “我想你们或许会回来吃饭,所以就等等……”刘君酌笑出一口白牙,他也知道自己办了蠢事,所以马上看向何玄白,转移了话题,“大哥,你晚上有空吗?我几个发小好友想认识认识你们和亭亭……” 何玄白笑看了他一眼,“晚上有空,那就见见面吧。”估计是给他拉人脉的,倒也算有心。 刘君酌见何玄白答应了,异常高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何亭亭,他想让自己的发小也都认识认识何亭亭。 吃完饭,刘君酌和何玄白留在酒店,多开了一间房休息。 到了傍晚,大家整理了仪容,便出发去见刘君酌的朋友。 刘君酌开了车来,所以到了车库,便拿十分期待的眼神看向何亭亭,“亭亭,我搭你……” “亭亭跟我一辆车,老二老三坐君酌的车。”何玄白对刘君酌说话很是直白,缺少了平时疏离的客气。 刘君酌哀怨地看向何玄白,觉得何家这么多人,除了未来岳父,最无理取闹的就是最大的大舅哥了。 何玄白的功力不是何玄青可以比的,他被刘君酌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没有丝毫的感觉,若无其事地拉开车门,让何亭亭坐进驾驶座里。 何亭亭虽然也想跟刘君酌一辆车,但是对自家大哥的话是不会违背的,所以递了个安抚的眼神给刘君酌,便坐了进去。 刘君酌失望无比,惹来何玄连的铁砂掌,“臭小子,你这是什么表情,敢嫌弃我们?” “没有的事,三哥你想太多了。”刘君酌马上露出笑脸,笑出八颗白牙。 虽然二哥和三哥不像大哥那么难侍候,但到底也是未来的大舅哥,还是得捧着的。 何玄青没说话,径直拉开车门坐进去,这才慢条斯理,“你再慢点,我大哥估计就等急了。” 刘君酌要去的地方,何玄白虽然有可能知道,但是作为一力促成这事的人,刘君酌是应该在前面带路的。 听了何玄青的话,刘君酌忙催促何玄连上车,然后一踩油门。 刘君酌在京城住的时间虽然少,但是打小认识的小伙伴却不少,而且这些年来一直有联系,关系并不生疏。 现在,他搭线介绍给何玄白认识的,都是已经从政或者未来会从政的太子党们。 这些人能让刘君酌带来见何亭亭,那都是彼此知根知底的。 因此,他们都知道,长相美丽的王建云狂追刘君酌,而刘君酌对王建云没什么好感,反而喜欢了南方鹏城的一个女孩子。 对此他们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刘君酌看不上王建云,巴巴的年年往南方赶,到报考大学的时候更是偷偷报了那边的大学——这种行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神魂颠倒了。 何亭亭跟刘君酌和三个哥哥进入包厢的时候,就发现所有人对她都特别热情,不论是打招呼的时候,还是已经打完招呼的时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28 惜英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刘君酌也看得出五个发小及好友如狼一样的目光了,当即递了个警告的眼神,便招呼大家坐下,开始漫天谈天说笑。 刘君酌的五个好友虽然对何亭亭好奇,但是也知道刘君酌的意思,所以并没有冷落何玄白三人。他们来之前已经商量过了,既然是刘君酌隆重介绍的,那他们一定得接纳。但是如果本事不怎么的,那关系就维持在一个普通的度上就行了。 “何玄白,京城大学毕业的,读书时做过生意?”其中一个一直带笑但比较少说话的人喝了口酒,看向何玄白。 何玄白点点头,看向说话人,笑道,“当时差点和维商做成一笔生意了,可惜……” “哈哈哈,不用可惜,是他们目光短浅。没想到我们轨迹这么像,都是从商转从政……你这个朋友我陆定云交定了,当年就听过你的威名……”名叫陆定云的人一反刚才的矜持,爽朗地笑起来。 旁边几人听了,纷纷鼓噪,和刘君酌玩大的周原问,“打什么哑谜呢?到底是什么事说说呗。” 他、叶时钊和刘君酌是发小,小时经常一起玩,此外还有另外一个小伙伴朱及锋,也是一起玩大的,可是大了之后,朱及锋去了部队,并不常在京城。 至于陆定云、欧阳远瞻和林元年三人,则大了几岁,小时也一起玩,但因为年龄差距,相处时间相对少了点。不过这些年一直有联系,尤其是刘君酌从南方回来之后,联系得比过去更密切了,再加上性格合得来,便一直是好友。 欧阳远瞻有点吃惊,“我记得维商吃过一个大亏,该不会就是玄白干的吧?我想起来了,好像那人就是叫何玄白的……” “哈哈,这事我知道,我们当年坑过不少屁本事没有只有钱的二愣子,没想到有一次踢到铁板上了,不但没坑到人,反而被别人坑了,损失惨重啊……”林元年哈哈笑起来。 何亭亭听得担心,这原来是仇家吗? “我听我哥提过,原来就是玄白大哥啊,真是幸会幸会……”和刘君酌同龄的叶时钊激动地看向何玄白。 他们这批人可是太子党,后台硬得很,本事也厉害,从来没有被别人坑过,也就一个何玄白。虽然吧,被坑了很不爽,但是人一个外地来的学生,根基浅,竟然能坑到他们,还是让他们不得不起了惜英雄的心理。 何玄连倒不像何亭亭那样担心什么仇人,他此时用崇拜的目光看向自家大哥,恨不得给他斟茶递水,老大真的太厉害了。 刘君酌给众人倒了酒,“听你们经常吹嘘自己多厉害多厉害,没想到被大哥一个人干翻啊,丢脸不丢脸啊?当时还说找我,幸好没找上,不然我都替你们丢脸。” “你可行了,你在何家大哥面前,估计不是一合之将。还好何家大哥转行了,不然你得饿死。”叶时钊跟他碰了酒杯,说完一口干了口中的酒。 都是年轻人,很快就聊开了,气氛十分热烈。 刘君酌原本就是促成自己发小和何玄白几人的认识和合作,所以此时见何玄白已经和欧阳远瞻聊得兴起,何玄青和陆定云也聊起了收藏,何玄连跟林元年、叶时钊聊得兴起,便专心坐在何亭亭身旁斟茶递水。 何亭亭见自己三个哥哥都融入进刘君酌几个发小的圈子,便也乐得不理会,专心吃东西。 “先喝榨橙汁,我让煮的盐水花生很快就好了,不过记得少吃点,晚点我们还要吃饭呢。”刘君酌一边将橙汁递给何亭亭,一边说道。 何亭亭点头,接过橙汁喝了一口,“我晚上还想吃昨晚的烤地瓜,咱们晚上出去吃地瓜做宵夜。” 地瓜也就是南方说的番薯,她在南方没少吃,也曾跟何玄连、谢临风和沈云飞几个到地里挖坑烧着吃,但是都没有在京城吃到的这么香。 “那我们晚点去才行,去早了估计吃不下。”刘君酌温柔地说道。 叶时钊聊着天,一错眼看过来,看到刘君酌斟茶递水、一副侍候人的模样,惊得愣了一下,忙伸手去拉坐在身旁的欧阳远瞻。 欧阳远瞻看过来也吃惊了,惊愕过后又去推周原……不一会儿,五人一起不说话,盯着刘君酌看。 何玄连和何玄青看惯了刘君酌这样对何亭亭——当年这俩还没开窍,就是这副模式了,此时并没觉得有什么。 何玄白也见过,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此刻在人前,却不得不说话,“亭亭,自己做,别麻烦君酌。” 还没等何亭亭说话,刘君酌首先说了,“大哥,我不麻烦。” 叶时钊终于忍不住了,“我没有看错吧,这人真的是刘家的君酌少爷?” 刘君酌这人平时虽然经常笑,但是笑得疏离客气,矜持得很。和他们这些发小在一起,态度会好点,但是绝对没有好到帮人斟茶递水还陪聊的程度!即使他们想使唤他,也是从来是使唤不动的。 陆定云几个同时点点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就是绕指柔啊……”周原也忍不住出声打趣。 刘君酌看向他们,“你们不聊了吗?不聊我们先去吃饭吧?” “现在才下午四点多,说吃饭太早了吧?”周原说着,盯着刘君酌看了又看,如此不像刘君酌的行事作风,难道真的换了个人? 刘君酌不知道发小心中的想法,温柔地看了何亭亭一眼,“亭亭晚上想吃烤地瓜,我们干脆早点吃饭得了。吃完饭,我们去唱卡拉OK,帮助消化。” 林元年几人又是一怔,接着目光落在了何亭亭身上。当见少女虽然脸颊飞红,但是落落大方,惊艳过后,纷纷取笑刘君酌,“现在就可以知道,这家伙结婚以后,铁定是个听老婆的。” “你们啊,给我学着点,不然一辈子打光棍……”刘君酌不但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而且一脸的自豪和得意。 何玄白不喜欢听这些,瞥了刘君酌一眼,便适时开口,“定云,维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听何玄白提到维商,陆定云忙将注意力拉了回来,低声跟何玄白介绍,旁边林元年几个很快也加入话题,重新聊了起来。 不过聊着不免都感叹,看来王建云和曾晓芸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这个何亭亭实在太了不起,竟然能让刘君酌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行人聊得差不多便去吃饭,吃完唱卡拉OK,唱完了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大家互留联系方式就散了。 刘君酌埋单,所以走在最后。 何亭亭趁着这段时间,跟何玄白三人说起昨晚偶遇卖地瓜的老爷子的事。 “不会吧?真是帮我们家搬过家的?那得多大年纪了啊?”何玄连吃惊地问道。 何玄白和何玄青也有点吃惊,感叹世界真的很小。 听了何玄连这问题,何玄白回道,“假设老人家下南洋是才十几岁,那现在就六十多快七十了,年纪很大了。” “大半个世纪了,竟然都能遇上,真是奇妙……”何玄连摇着头感叹。 何亭亭也跟着点头,她也觉得很奇妙。 何玄白看向何亭亭,“老人家人还是不错的,但是没有必要专程上门去认。想吃地瓜去吃就是,若有帮得上忙的也可以帮一帮。” “好。那我们等会儿就去吃地瓜吧,很香的。”何亭亭点头。 何玄白刚点头,这时大哥大响了,是何学从南方打来的。 他走到信号好的地方接电话,没一会就回来了, “租借或者卖出土地的事情已经决定了,以我们家的大宅子和后花园为中心,画了一圈出来,是专门种花的,不会租借或者卖出去盖厂房。后花园连着山和更多水塘那一块,也都被划进来。” “那真好,我们家那一带就变成山清水秀的地方啦!”何亭亭高兴地说道,“最近真是好消息连连啊!” “现在哪里不是山清水秀啊,要我说啊,这不叫山清水秀,这叫落后。真正的大城市,是高楼林立的。”何玄连摇摇头说道。大家都见惯青山绿水了,哪里还稀罕? 何玄白笑起来,“村里很多人也是这么说的,还是爸爸托了关系才把这件事办下来。”他说到这里,看向何玄连, “京城几个门外,当年都是郊区,可现在人逐渐多起来,已经不像郊区了。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深,以后青山绿水会变得稀罕起来。” 何玄连没说话,皱着眉头想象这种场景。 何亭亭笑看他,“三哥你不用想别的,你就想想小时候去游泳的河,那水是不是没有以前清澈了?” “那倒是。”何玄连点点头,他去年夏天见很多小孩子在河里游水,也下去走了走,发现水质变浑浊了。 何玄青道,“看英国的电影就知道,人家虽然发达,但是始终留着草坪和树林的,那样比全然的高楼大厦要好得多。” 正说着,刘君酌结账完,走了出来。 接下来一行人去吃地瓜,直到十点多才回旅馆休息,刘君酌离开时仍旧是依依不舍的。 又过一日,四伯公那边打来电话,何亭亭才想起自己忘记了要打电话回复他们的事。当听到四伯公在电话里又问起这件事时,她当场就答应了,并问明时间和地点。 挂了电话,何亭亭又打去告诉何玄白之后,便拨动在京城的一个好友作家的电话,问他在不在京城,到时去不去沙龙。 那个作家朋友接到她的电话很兴奋,连连表示就在京城,而且会去参加沙龙,然后不住地问她是不是也在京城了。 何亭亭听着这个忘年交兴奋的声音,也笑了起来,“没错,我来到京城了,那到时见啦。我等会再打去告诉疯子,让她到时也去。” “疯子就在我家……咦,人呢?哎,人刚还在的,估计上洗手间去了……你放心,我会把她拽过去的。”作家朋友顾西笑着说道,然后又叮嘱,“地点是二楼东边,时间是明天傍晚六点三十,我们在门口等你,你别走错了啊。” “好,我记住了。你是这次活动的负责人,到时我去了,你可得给我引荐京城里的大作家大文豪啊,我一直崇拜他们,期待着和他们见面呢。”何亭亭略有些激动地说道。 顾西笑起来,“你来了,保证都给你引荐。”一顿,又道,“你到时来了,就像上次在鹏城那样表现,对于分了派别的,只当看不到,千万别搀和。” 虽然说都是一个文艺圈里的,但是却也是分派别的,每个派别之间互相看不顺眼,虽然极少会当场吵起来,但是私下肯定没少看不惯对方。 何亭亭听得表情一肃,“我记住了,到时肯定不掺和。” 文学艺术圈里分派别吵起来会如何,想想民国时各个大牛在报纸上互骂就知道了。 何亭亭自问不会吵架,绝对不打算搀和到这些文人的骂战当中。 “嗯,不过也不用担心,保持平常心就行了。你年纪小,又是个小姑娘,他们不会为难你的。”顾西笑着安抚何亭亭。 美女自来是稀缺资源,作家圈里的美女尤其少,他相信何归程这种级别的美人绝对能让各个派别都小心呵护着。 第二天何玄白上班,何玄青带何玄连去他学校玩。何亭亭和刘君酌上午约了张向京出来见面吃饭,吃完饭见时间还早,就一起去地坛玩。 到了下午四点多,何亭亭见时间不早了,就和张向京告别,跟刘君酌回旅馆洗漱并换好衣服出发。 四伯公家里只有一辆车,被开去上班了,何秀芳和何秀梅要去沙龙得自己打车。四伯公今天一早就打电话说天气不好,希望何玄白送何亭亭时顺便开车来接。 只是多拐一小段路,所以何玄白没说什么,只让何亭亭到时和刘君酌去捎带上何秀芳和何秀梅。 去四伯公何迈家时,何亭亭坐在驾驶座上,帮刘君酌指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29 不嫌拉低身份吗?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车子开到四伯公何迈家门口停下,何亭亭从车上下来,为了礼貌进去走了一圈并跟长辈打招呼,就带着已经迫不及待的何秀芳和何秀梅出发了。 何秀芳和何秀梅上了车,马上吱吱喳喳打开了话匣子。 何秀芳说道,“我不喜欢这件黑色的毛呢大衣,可是我妈偏让我穿……” “就是啊,这么黑黑沉沉的,看着就土气,还是亭亭的貂皮大衣好看……”何秀梅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打量何亭亭的银白貂皮大衣。 何亭亭还很年轻,水嫩的俏脸上带着青涩和属于少女的清新,穿上貂皮大衣不像普通人那样加大年龄变成贵妇,而是在少女意味上加了贵气,让人不敢逼视。 此时听了何秀芳和何秀梅的话,何亭亭笑笑,打量了一眼两人里头的衣服,发现都是红色的裙子,便觉得两人这样搭配正好,就没多说。 “亭亭,你这件貂皮多少钱啊?”何秀梅忍不住又打听。 何亭亭笑笑,“我也不知道,是我奶奶给我买的。” 何秀芳和何秀梅心中激动,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滔滔不绝地想象着沙龙该是怎样的,又会有哪些人来。 快到了,何秀芳看向何亭亭,“亭亭,秀芳姐忘了跟你说了,我们还没说你会去,到时你一出场,保证会引起轰动。” 何亭亭有点惊讶,“为什么不说?……我已经跟朋友说了啊,应该不会有什么轰动的。”里面真正的大牛太多了,哪里轮得到她轰动——好吧,即使轰动,估计也是因为她的脸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说了?要保持神秘感啊。”何秀梅有点不满意。 何亭亭耸耸肩,“我打电话给朋友,顺便就提起了。”只是参加个沙龙而已,搞这么复杂做什么啊? 刘君酌听着何秀梅不客气的话,在前面哼了哼,“到了,下车吧。” 一边说一边停好车,等车子停好了,他拉开驾驶座的门,绕到副驾驶座帮何亭亭拉门。 何秀芳和何秀梅正想拉门出去,见到高大英俊的刘君酌,顿时不动了,晕红着脸蛋等刘君酌来拉开车门。他真是太有绅士风度了,这多像香江那些电视剧和电影里的风度翩翩的富家少爷啊! 刚才她们在车上只看到刘君酌的后脑勺,不知美丑,所以没什么感想。此时见了他英俊的面目,见了他高大的身躯,见了他绅士的风度,两人少女心顿时泛滥了。 刘君酌握着何亭亭的手,将她从车里扶出来,就想锁车,可却发现何秀芳和何秀梅还没下来。 “下车——”他冷声吩咐。 何秀芳和何秀梅见他沉着俊脸,眼睛里带着不耐烦,而且明显不愿意来开门,泛滥的少女心顿时碎成了渣渣,委屈地相视一眼,便拉开车门下车了。 下了车,两人想起这是什么地方,忙又重新端起笑脸,挺直身体,弱柳扶风地往前走。 何亭亭等刘君酌锁车,因此就慢了一步。 不过她也不急,反正沙龙就在那儿,走得快点走得慢点都能到达的。 “慢点,地上有冰,很容易滑倒的。”刘君酌提醒道。他其实更想牵着何亭亭的手,可是这时代还没有什么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何亭亭也不让他牵,所以他只能和何亭亭并排走,手做虚扶状,一旦何亭亭有情况,他马上扶过去。 何亭亭点头,“嗯,我会小心的。”说着看了一眼前面走得摇曳生姿的何秀芳和何秀梅,不得不服。 刘君酌见她看前面,以后她也想快步走,便道,“她们一直在京城长大,这样的路走得多了,很是习惯。你一直在南方,比不得她们。” “我知道啦,我不着急。”何亭亭回道。何秀芳和何秀梅跑那么快,不知道急什么。 两人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突然,刘君酌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刘君酌将大哥大拿了出来,看向何亭亭,“我去接个电话,不知要多久,你先进去吧,我打完电话,直接进去找你。”他知道地址,并不担心走错了地方。 何亭亭点头,“那你快去接电话吧,我会小心走路的。” 刘君酌要接电话,便冲何亭亭点头,走到信号比较好的空地接电话去了。 何亭亭看着刘君酌走远了,这才重新抬步往前走。 可是没走多远,就听到前面传来了吵闹声。 何亭亭听到有何秀芳和何秀梅的声音,刚想加快脚步,就听到“我为什么不能来,你们所有人没有资格来我们都能来”“不要脸,靠关系抢走别人的名额”诸如此类的话,便放缓了脚步。 不过是口头纷争,用不着急着上去。 等她慢悠悠地走到何秀芳和何秀梅一行人跟前时,何秀芳和何秀梅已经被十来个人围着指点了。 “你们都没有邀请函,赶紧回去吧。” “笑死人了,都说了名额不够还打扮着来……” “我最讨厌她们了,仗着长得好看,到处跟男士们撒娇……” “就是就是,幸好阿恒这次没让她们来我们这种地方。” 何秀芳和何秀梅被这么多人一起指点,有些扛不住了,可是眼角余光看到何亭亭,顿时又有了底气,昂首挺胸,“哼,我们能不能来,哪里有你们说话的资格?” 围着两人的十多个人听到这话,都是大怒,又见两人是看向旁边才突然得瑟起来的,便也跟着看去。 这一看,就看到一个白皙美丽的美人,一时看愣了。 何亭亭看向围在一块的人,见都是不认识的,便点头笑笑。 一个少女回过神来,恶语道,“你也是来参加沙龙的?何家两姐妹没告诉过你吗,她自己都没资格来,怎么能带得了你来?还盛装打扮,你这是想做什么,以为是什么低级的交际场所吗?不知所谓。” 何亭亭收起脸上的笑容,看向那少女,“你作为一个女孩子,出口怎么这么肮脏恶毒?你这样的人竟然能来参加沙龙,我是不相信的,等会儿见了负责人,我倒要问问他为什么放你进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 “我都要笑死了,何家姐妹找的是哪里的人啊?一开口就露馅……” “从前我不相信世界上有绣花枕头,现在我相信了,这女的长得是好看,可是太蠢了,一句话就暴露了。” “美女,你别装啦,阿恒就是负责人,他没给何家姐妹邀请函,何家姐妹是不能来的,你是跟何家姐妹来的吧?她们不能来,你也不能来。” “你们别这么说嘛,她长得这么好看,为她破例一次又如何。美女,你来也可以,但要跟我们喝酒哦……” 何秀芳和何秀梅平时恨不得看何亭亭丢脸,可是她们此时觉得三人是荣辱与共的,当下都大怒,“要她陪你们喝酒,你还没那么大的脸!不自量力,蚧了哈子!” “一群不学无术的东西,也好意思笑我堂妹!” 那十多人极讨厌何秀芳和何秀梅两人,所以才恨屋及乌,对何亭亭也极尽奚落的。刚才那样奚落一番,他们已经有些消气了,再听到何秀芳和何秀梅的话,又重新愤怒起来。 “我们不学无术?你太不要脸了,要说我们这个圈子里,最不学无术就是你们两个……” “只有一张脸的绣花枕头,一心想勾搭男人,不要脸的贱婢……” 何秀梅怒极,“你们才是贱婢,别装清高了,你们混进来,不也是为了男人套近乎乱搞男女关系吗?你们还好意思笑我?我最多是说说话,从来没有跟男人出去,不像你们那样不知自爱……还拿文学来抬高身份,真是不要脸……” 那十几个男女闻言,更是气炸了,纷纷对着何秀梅和何秀芳口诛笔伐。 何亭亭耳朵嗡嗡嗡的,看了眼前这群男女一眼,怎么也不相信他们也是参加沙龙的。 还有,什么时候阿恒是负责人了?明明是顾西。 这么想着,她忽然想起顾西的话,“二楼东边……别走错了啊……” 沙龙地点很容易走错?也就是说,可能这个地方办了两个沙龙? 想明白了这一节,何亭亭拉了拉何秀芳,“这些人的沙龙地点是哪里?” “二楼西边……”何秀芳满心欢喜,没想到却被骂成这个样子,心里很是难过。 无论平时怎么小气,怎么爱慕虚荣,她到底只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子,扛不住这样的骂。 何亭亭点点头,扬声喝道,“好了,别吵了……” 正在吵架的两方顿时住了嘴,看向何亭亭又有点不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愿意听她的。 何亭亭看向何秀梅,“都不是一个层次的,跟他们吵什么?不嫌拉低身份吗?”她本不想对爱好文学的人说得这么刻薄的,可是这些人刚才很刻薄地骂她了,她要以牙还牙。 当然,在嘴战上,她也就三板斧,跟人对骂是绝对没有前途的,所以她骂完马上率先往前走,“我们走——”再留下来被拉着参加骂战,她一定会输得很惨的。 何秀芳和何秀梅一愣,看到众人红红绿绿的脸色,心里顿时喜滋滋的,也顾不得多想,二话不说就跟在何亭亭身后往前走。 “站住,谁让你们走了?” “别以为穿得好看就能进去了,没有阿恒的许可,你们别想进去……”反应过来的人被何亭亭的话气得吐血,纷纷出言阻止。 何亭亭回头,漫不经心地瞥了众人一眼,“我要去的是二楼东边,我想就凭你们还没有资格决定我能不能进去。” 现场一刹那变得寂静,没有一点人声。 直到何亭亭领着何秀芳和何秀梅走远,他们才回过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的难以置信。 终于,一人忍不住问,“她是什么意思?她竟然能去东边?” “不可能吧?何家姐妹能认识这么有来头的人吗?” “我不信,一定是骗人的……” “我也不信,走,我们跟上去拆穿她们!” 一行人各怀心事,步履匆匆,追着何亭亭三人而去。 走出不远,他们忽然看到让他们讨厌的何家姐妹突然像抽风了似的,一左一右拉住了那个银白貂裘的美丽少女,“啊……亭亭我没听错吧,我们是要去东边吗?天哪,真的是二楼东边吗?” “我竟然没有想到,天哪……何归程当然是去东边的啊,怎么可能和那些不入流的混在一起……啊啊啊,好激动啊,我记得大歌星林良也会去东边的,啊啊啊……好激动啊……” 跟在三人身后的十多个人心下一沉,一时没了思考的能力。 那个阿恒看着何亭亭的背影,“难道她就是何归程吗?听说真名也是姓何,长得很美……” “不可能吧?我不相信她就是何归程,我等着看她被撵出来……”有人咬着牙,始终不肯相信。 其他人没有说话,沉默地跟着何亭亭三人上了二楼。 从楼梯出来,向右就是西边,向左就是东边。 所有人都看见,何亭亭三人出了楼梯,直奔左边,也就是二楼东边。 西边挤了好多人,都是等着看东边来的文坛巨臂的。见了何亭亭三个妙龄少女都很是不解,纷纷问后面跟着的阿恒等人,“何家姐妹中间那美人是谁,怎么去东边了?” 一人嗤笑,“何家姐妹说那美人是何归程,你说可笑不可笑——” 没有人回答她,所有人都呆滞了一样看向东边。 只见东边两男一女从门口大步迎了出来,当先是女诗人疯子,只见她满脸笑容,张开手臂道,“归程,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要来,可是一早就来这等着了。” “我以为大家都六点半才来呢……”何亭亭张开手臂回抱了疯子一下,然后松开看向作家顾西,笑问道,“你们都来得很早吗?” 顾西笑道,“还不是疯子发疯了,四点就拉着我出发了……”他说着,介绍他身边另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这是歌手林良,知道你要来,专门出来迎接。里头还有人要出来迎接你,不过被我们赶回去干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30 我并不怕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笑着摇头,“你们呀,说得太夸张啦,我都不好意思进去了。”京城里卧虎藏龙,大文豪大作家遍地都是,她不过一个崭露头角的诗人,哪里当得起顾西说的规格? 那些成名已久的大作家估计端坐其中,等着她前去拜山头呢。 这时,西边一直在等着看偶像的人突然从石化中恢复,纷纷低吼,“啊……是林良啊,还有疯子,还有顾西……啊啊啊……那个超级美少女,大家喊她归程,她一定就是诗人何归程啊!” “她真的是何归程,长得好好看啊,完全是我梦中情人的样子……” “我终于见到了我的梦中情人了,长得太好看了,啊啊啊……” 许多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纷纷变得激动起来。 跟着何亭亭三人上来的那十几人脸色涨紫,所有人几乎都懊悔和羞愧。 听到西边的动静,林良一双桃花眼扫了一眼过来,很快收回,笑眯眯地看向何亭亭,“何归程小姐,你好!一直久仰大名,今天一见,真是觉得传言远比不上真人。” 在这种地方,赞她外貌不如赞她才华呢! 何亭亭心中嘀咕,冲他笑笑,“你好,也长得很帅。”说完,一左一右暗暗拉了拉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的何秀梅和何秀芳,对顾西道,“她们是我堂姐,听说会有很多文豪和大歌星来,所以慕名前来。” “哈哈哈,是该来走走,因为今天歌手和演员都来了几个,还有编剧、导演等,很热闹。”顾西笑着说道,又看了看西边一大群盯着发呆的人,问何亭亭,“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吵架了,是怎么回事?你们没被牵扯上吧?” 何亭亭摇头,“没多大事,只是一场误会。”说完忍不住开玩笑,“也怪我年轻,让人一看就是去西边的,可是又没有西边的邀请函。” 心中却好奇,为什么沙龙来的人这么乱,什么行业的都有。 “是西边那帮人吗?”疯子回头看了一眼,露出个不屑的表情,“越来越不知所谓了,参加还要交费或者走关系……” 顾西没有她说得那么直白,他道,“西边也有一些作者,不过没有被我们吸纳。早些年还算可以,现在越来越没落了,搞得乌烟瘴气……” 何亭亭笑笑,又用力捅了捅何秀芳和何秀梅,见她们回神了,便示意她们紧跟着她进去。 阿恒一众人看着何亭亭言笑晏晏,轻移莲步跟着进了东边的大门,心中茫然若失。 那样美丽的少女,似乎笼罩了一层光,把他这些凡夫俗子隔离在外面。 何亭亭进去之后,先跟着顾西去拜山头,也就是认识在京城里举足轻重的几个大文豪或者各个派别的主事人。不管她将来会不会一直在这个圈子里混,处好关系总是好的。 不知是因为她年轻,还是因为她长得好,又或者是什么不知道的原因,所有派别的核心老大对她都一副很欣赏的样子,一直拉着说话,规格很是礼遇。 何亭亭有些忐忑,她见识虽然不少,但是还是看不透这些文豪的心思。 说起来,她敢呛香江商界大触曾先生,但是面对文人,却还是有些犯怵。为什么?因为文人骂人不见血而且影响力巨大啊,随便写一本书,把你弄进去讽刺一番,极有可能让你遗臭万年。 至于具体著作,就说那篇《登徒子好色赋》吧,宋玉这一写,可怜的登徒子从此就成为“色|狼”的代名词了,相信很多人读了通篇赋,并以如今的思维理解,都会十分不认同登徒子好|色。 相对于何亭亭的忐忑,顾西倒是明白。 何归程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妙龄少女,而且长得还是能够去做演员的美丽,再加上才华又突出,谁能不喜欢?只要她不偏不倚,所有人都愿意捧着她。 此外,他们文坛上难得有个如此美丽又有才华的少女,完全可以将她推出去,用来代表文人形象。 “归程先去跟熟悉的朋友打个招呼,打完招呼回来陪我们几个老家伙说说话……”其中一个派别的核心人物东邻笑着说道。 其他派别的奔南、北狼几个也笑着点头,虽然和东邻不同派别,但是这份附和他的气度还是要有的。 何亭亭本来就想跟见过面的人打招呼的,闻言便笑着站起来,“那我就先失陪一会儿了……” 她跟着疯子,去跟自己认识的打了招呼,又认识了几个不加入派别的,都寒暄过了之后带着何秀芳和何秀梅去落座。 落座之后,她趁着身边没人,马上低声吩咐何秀芳和何秀梅,“我说我这次是带你们来见识的,你们好好表现,别丢脸。记住,多听、多做,少说话!还有,不许要联系方式,不许事后缠着别人。” 依照两人的性格,估计会闹出些什么事来,所以她不得不丑话说在前头。 何秀芳和何秀梅看着满场的熟悉面孔,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闻言胡乱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到没有。 何亭亭暗暗叹气,希望她们不要闹出什么事才好。 她还想多待一会儿,看看何秀芳和何秀梅的表现,不想顾西去来喊她过去说话了,“都对你这么年轻就发表诗歌感兴趣呢,你快来,跟我们一起说说话。” 何亭亭含笑点头,又深吸一口气,跟着顾西走向几个顶级大人物身边。 打起十二分精神陪着各个派别的核心人物聊了一会儿,何亭亭慢慢就放松了。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对她高看一眼,但是她能感受到,这些人对她没有恶意,相反还都释放着善意,她没有必要提防他们。 “Eileen说成名要趁早,归程这个年纪成名也正合适。”东邻笑着说道。 何亭亭忙道,“我这真不算什么,Eileen的成名才叫成名。我这呀,也就马马虎虎,都是大家抬爱。”她虽然自恋,但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要说和普通的诗人和作家比一比那还没什么,但是和这个女作家比,那真是远远比不上的。 纵观中国文坛,女文学家不少,可是何亭亭觉得真正不输男文学家甚至凌驾于一大批男性文学家之上的,有两个,一个是宋代的词人李清照,另一个就是近代的Eileen。 和这样的才女相比,何亭亭知道自己还是拍马难追的。所以,她也完全没有要比的意思。 奔南笑起来,“这话可就说不对了,你若没有才华,谁能抬爱得起来?我记得你发表过两篇小说的,都有反思文学的意味。文学应该反映时代,并且带着让人反思的目的,你以后可以往这方面发展。” 北狼当即大声反驳,“文学就是文学,文学是美,文学是纯粹的,你一天到晚鼓吹文学要有功利性是什么目的?我看何归程现在的路线就很合适,从心出发,体现文学艺术的美!” “如果文学只单纯体现美,那这个世界就没有文学了,从《诗经》的采风到现代文学,有多少是纯粹的?基本上都带有功利性,为达到目的而作。”奔南跟他掐了起来。 东邻加入战场,“你说的功利性未免太偏颇,再说了,从古到今,真正的精品都不是从功利出发的,你读一读……” 原本言笑晏晏的现场,瞬间掐了起来。 然而很多人似乎习以为常,都凝神听着,并没有说什么。 何亭亭将目光看向顾西,才见面就这样对掐真的好吗?说好的交流呢? 她才看过去,顾西自己也发声了,“你这是谬论,在抒怀的过程中体现出来的某种倾向,怎么就是功利性呢?老谭你来,你是拍电影的,你说说电影夹带的功利性有多少?哪一部震撼人心的作品是带功利性的?” “笑话,你拿电影举例简直自取其辱,哪部电影不承载某个目的,不功利?” 何亭亭看着转眼掐得眼红的顾西,无奈了。 既然大家都这样,那她也别有心理负担了,听大家掐好了。 何秀芳和何秀梅算是最不受影响的人,她们两个文学修养不到家,本身就不大爱听这个,加上现在有歌手和演员在,两人都围过去打转,压根没理会文坛的争执。 整个沙龙气氛高涨,各个派别唇枪舌剑,掐得日月变色、天地倒转。 何亭亭在旁听得津津有味,真是长见识了,文人掐起来果然十分精彩。 正当大家掐得面红耳赤之际,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扶着一个头发胡子雪白的老人家走了进来。 何亭亭和掐架的众人一看,顿时都站了起来,纷纷有礼地打招呼。 “怎么吵得这么热闹?”老人走了进来,缓缓坐下来之后,这才开口,问完之后,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眼,然后定格在何亭亭脸上,眸光先是一亮,继而似笑非笑, “是因为来了长得特别好看的小姑娘,所以都不顾作家的脸面吵起来了?平时见得美女演员也不少,这下怎么就控制不住了?” 何亭亭深刻地感受到这句话说出来的恶意,可是她不明白,这个大文豪为什么对自己有意见。 现在这种情况,她反驳或是不反驳都不好。 反驳吧,人家也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她,她反驳就有点对号入座了。可是不反驳吧,这人明显指她靠脸,而且大家都知道是指她,她不作为的话,名声在这些人中就会变差。 何亭亭心念急转,很快理好思路,就要开口反驳。 虽然不想跟文人交恶,可是别人欺负上头了,她也绝对不会忍让的。最多到时候打起十二分精神,叫上爸爸、大哥、二哥几个一起,用文字教这老头子做人。 至于几个欺负一个,群殴对单挑不够光明磊落,她才不管呢。被欺负了,就得欺负回来! 可是有人先她开口了,只听这人带着笑意说道, “王老说笑了,我们可都是有内涵的人,哪能只看脸啊,我们注重的是才华。就算我们真的要为美人吵起来,那也是因为美人有才啊,普通的美人电视圈电影圈里有的是,我们要吵,岂不是得天天吵?” 是疯子! 何亭亭含笑看向她,心中感激之余,又觉得自己实在有眼光,竟然和这么个仗义的人成为莫逆之交。 她原先打算自己说,也是这个思路的,此时听到疯子也这么说,更觉得这人和自己不愧是知己好友,思路如此高度重合。 奔南也笑着点头,“疯子说得没错,哈哈哈……其实我们是就文学是否具有功利性这个话题展开辩论的,王老您刚才没看到,我们的思想碰撞不可谓不激烈,思想的启发性不可谓不多。这份灵感,可是何归程带来的。” 何亭亭知道他这是帮自己说话,便心存感激,谦虚道,“是奔南先生抬爱了,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归程不用太过客气,迟些我的一个本子打算改写成剧本拍电影,你若有空,就来我家一起讨论讨论。”东邻也笑着说道。 何亭亭暗松一口气,更觉得感激。她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帮自己,但今天这份维护之情她还是很感激的。 她冲东邻微笑着点头道谢,然后看向王老,语气不卑不亢, “我读过王老极少复刊的一篇小文章,里面说一个书生很是爱才,可是却也极爱貌,这爱美|色到了什么程度呢?见人时喜欢以美貌来说才华,旁人听他夸哪个好看,就知道哪个有才华。适才听了王老的话,我瞬间想起那篇文章了。” 她点到即止,不仅暗地里将王老比作那个书生,讽刺他好色,还暗捧了自己一把,说自己才华和美貌一个等级。 王老脸色一柠,耷拉着的眼睛射出精光,直逼何亭亭。 何亭亭美目流盼,接住了他的目光,笑容更灿烂了,在灿烂的笑容上,还有一股凛然的气势,似乎在说:我并不怕你! 王老目光中的凌厉慢慢消失,他嘴角带上了笑意,可是那笑意却没有进入眼底。 疯子马上哈哈笑起来,“我也读过那篇文章,说来还真的挺像的,哈哈哈……” 她外号疯子,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的,根本不怕得罪人。再加上她言辞了得,对讽刺人很有一手,向来没人敢真正和她对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31 妻子的唯一人选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东邻看了一眼何亭亭,也笑起来,“归程真是才思敏捷!” 之前他曾听说过何归程性格虽然好,却也是寒冬时节的腊梅,傲霜不可欺。曾经不懂一个人身上为什么有这么矛盾的两种特质,如今亲眼所见,终于懂了。 这个少女虽然年纪小,虽然经常笑吟吟的,但却不是任人欺凌的。她也有自己的孤傲和坚持,她也有自己的脾气! 旁边许多作家看到何亭亭竟然敢和王老针锋相对,还暗暗贬低了王老,都很是吃惊。不过吃惊过后又释然,都是文人,谁愿意比别人低一等? 何归程在碧玉年华发表诗集,跻身文坛,若跟王老同龄相比,还要更有才华,她哪里需要退让了?有这份才气,她更该有年轻人的意气风发和傲气! 北狼见王老被挤兑,便笑着转移了话题。王老虽然可以继续斥责何归程,但到底有以老欺少之嫌,传出去估计不好听。 何亭亭本来还想再说得难听一点的,她虽然不会吵架,但是也不能任由自己被欺负。不过见王老偃旗息鼓,不再说话,便也收了心思。 自王老来了之后便也关注这里的何秀芳和何秀梅见大家都帮何亭亭说话,何亭亭自己也反驳得王老不再说话,心里松了口气,又接连睨了王老几眼才罢休。 她们纵然再没有眉眼高低也知道她们能来这里,全是因为何亭亭的才学,她们更知道,这个王老刚才的话对何亭亭很是不怀好意。如果何亭亭真被王老打压下去了,她们还能在这里立足吗? 所以,她们真的很讨厌这个白头发的老头子。 何亭亭知道这个王老不待见自己,所以在话题变了之后,就没再理会他,而是自在地和其他人说话。 不过她也不能真的自在,因为北狼倒好似和王老关系很好似的,一直围在他旁边说话,而且话语间,有几句是不着痕迹地讽刺她的。 想起自己刚来时北狼的态度,再看他现在明显的亲王老打压她,何亭亭很是不爽,心里就暗暗记了仇。当然,对王老,那也是记仇的。 虽然说,王老是属于近代文学史上的人物,和女作家Eileen一样的时代,比在座所有人都高了一辈,本该好好尊重的,但是何亭亭认为,他自己都不自重来为难她这个小辈,她也就没必要尊重他了。 而且说起来,这个王老的文学成就并不顶尖,踏入现当代之后,更是极少佳作。现当代这一辈中,有几个的作品比他巅峰期要有名气,现在尊敬他,不过是敬他辈分,背地里未必真的服他。 何亭亭暗搓搓地记好仇,就放到一边,愉快地跟在场的大触们聊起来了。难得地见到这么多大人物,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好好聊。 又过了一阵,刘君酌才姗姗来迟。 沙龙中大部分人不认识他,见了都忍不住打量。 顾西、疯子都见过刘君酌,当下就站起来打招呼。 除了这两人,还有七八个男女也站起来,态度十分热络地喊“刘少”。 王老看到刘君酌,眉头一突,没有作声。 东邻、奔南都笑着站起来跟刘君酌打招呼和握手,显然是认得的。 北狼也站起来,爽朗地笑道,“君酌什么时候也对我们这种沙龙感兴趣啦?快过来坐……” 刘君酌笑道,“我是外行,就来看看热闹,希望没有打扰到大家。大家也不用管我,随意就好。”说着,目光看向何亭亭身旁,“可以给我加个位置吗?” 何亭亭见刘君酌一来就有这么大的声势,有点吃惊,也就忘了打招呼。此时见刘君酌指明要坐自己旁边,便看向顾西。 她没有使眼色,因为从刚才的声势来看,刘君酌估计和现场很多大人物都是认识的。 顾西笑道,“当然可以……”看向自己的学生,就准备开口喊人让位置。 不想刘君酌指指何亭亭坐着的那一排位置,“不用专门加位置了,大家向旁边挪挪,给我让个位置就可以了。” 那一排的人愣了一下,又看看何亭亭美丽的脸,心中有志一同地想多了。 但是他们想归想,动作却不慢,很快挪移起来,使何亭亭身边空出一个位置。 其他人看看空位,又看看何亭亭,再看看刘君酌——所以这位和很多文豪都认识的外行人,是对新来的诗人何归程有意?这下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谢谢大家……”刘君酌道了谢,笑着走到何亭亭身边坐下,看向望着他的众人,“大家继续聊天啊,千万别被我打扰了。” 王老看向刘君酌,脸上带上了笑容,“君酌上次收集到的苏轼手札,现在在京城吗?” 顾西和疯子见奔南、北狼、东邻和刘君酌都认识,心中早就猜测万千了,此时再看到王老对刘君酌也是态度温和,更是点出刘君酌曾收藏有苏轼的手札,心中不由得掀起滔天海浪。 他们之前在南方看到刘君酌,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道他真的只是个年轻有为的商人,他不大配得上何亭亭。即使后来知道刘君酌曾调试出“暗恋”这一款香水,也还是觉得有遗憾。现在看看,他们当初是严重看走眼了。 这么想着,两人又看了一眼王老和北狼,都起了幸灾乐祸的心思,打算静待事态的发展,或者在适当的时候添一把火。 他们正想着,忽听东邻带笑的声音响起,“君酌竟然还收藏古画和书法吗?能淘到苏轼手札这样珍品,想必眼光老辣毒到。不得不说,能来我们这里的,都是有真才实学之辈啊。” 疯子眼睛一转,笑道,“虽然这话是真话,但是听起来觉得有自夸之嫌,哈哈哈……”又转脸看王老和北狼, “王老和北狼认识君酌,应该知道君酌的收藏眼光吗?您俩觉得他如何?您俩刚才已经看走眼一次了,这回可不能像说归程那样,小看人了哦……” 何亭亭听到这里,又看了疯子一眼,心里觉得十分温暖。 刘君酌听出了疯子的言外之意,他微微笑着回答东邻,“我唯一的癖好就是收藏……”然后目光锐利地扫了北狼一眼,这才看向王老,“手札不在京城了,拿去送人了。” 何亭亭听了,也看了王老一眼。 刘君酌说的手稿,其实是给了何玄青,何玄青对之视若珍宝,轻易不给人看。所以这个王老,这辈子估计都没机会看到真迹了。 王老和东邻都觉得刘君酌刚才那目光很是不一般,心中都有些发毛,齐齐笑道,“君酌的眼光,我们自然是相信的。” 这时主办方请的侍者纷纷端来果汁、咖啡和奶茶,放在会场中的各张桌子上。 刘君酌伸手摸了摸温度,摸到奶茶是热的,便端起来递给何亭亭,柔声道,“喝奶茶吧,奶茶是热的。” 何亭亭摇摇头,“我现在有点热,不想喝热的。”室内有暖气,让她觉得有点燥热,很想喝冰的舒服舒服。 刘君酌听了,摸摸果汁,“这个不冷不热,正好。” 何亭亭便接过橙汁,缓缓喝了一口。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刘君酌问,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包冒着热气的喷香栗子,“刚看到,就给你买来了,你闻闻香不香?” 旁边早石化了一大批人,北狼心中觉得不妙,不由得问,“君酌,你和何归程是熟人?” “打小认识的青梅竹马,我十分倾慕的人,也是我妻子的唯一人选。”他轻轻说着,目光一直缠缠绵绵地绕在何亭亭身上。 旁人看着,觉得他像在看稀世珍宝。 顾西和疯子相视一眼,均看向变了脸色的王老和北狼,心中暗爽,同时更觉得刘君酌里头很大,应该是出自京中某权贵家族。 何秀芳和何秀梅相视一眼,看看刘君酌,又看向何亭亭,心中又羡又妒。凭什么她总是这么好运啊,竟然有人这样维护她,喜欢她! 她们虽然不知道刘君酌的身份,但是从周围的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刘君酌出身必然不普通的。 何亭亭没顾得上何秀芳和何秀梅,她脸上发烧,埋头喝着果汁,暗地里用脚碾了碾刘君酌的脚,没敢看人。 她自己当时说和刘君酌灵魂相交时,并不觉得如何,可是此刻听到刘君酌这么说,却觉得异常羞涩。 刘君酌温柔地道,“慢点喝……”说完收回目光,伸手拿了栗子剥壳,把里头烤得金黄的栗子剥出来递给何亭亭。 他是故意说得这么直白的,也并不怕有人把这话传回他家里。他不能忍受别人当她毫无背景来奚落,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不能惹的。 何亭亭看到他递过来的栗子,更觉得自己像被火烧一般,灼热得要爆炸了。 这样太亲密了,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驳刘君酌的面子,所以还是拿了过来,低声道,“君酌哥,我自己会剥,你、你先喝点东西吧。” 说完,把带着暖意的栗子放进嘴里,轻轻嚼了起来。 栗子的香甜在口中弥漫,甜到心里去了。 何亭亭吃完,忍不住抬眸看向刘君酌,笑道,“好吃,又香又甜——” “好吃就多吃点……”刘君酌说着,又伸手剥栗子。 北狼心中已经石破天惊,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并不讨厌何亭亭,相反,对于这样一个粉嫩嫩、才貌双全的少女,心中还多有倾慕。可是他看出王老不喜欢何亭亭,而王老和王家有关系,而他,一直希望和某个家族搭上线。所以,他选择了王老,并表明了自己的倾向。 他也没有办法,都是在京城混的,这些年东邻、奔南等一些作家都认识京中的权势家族,纷纷把作品拍成电影。而他的作品,暂时还无人问津,他能不急吗?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何亭亭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毫无后台和人脉——其实他早该想到的,凭何归程那样美丽的脸和突出的才华,怎么可能没有权贵级别的追求者? 现在虽然因人心觉醒,社会上很多人逐渐意识到钱和权的重要性,但是社会主流还是才华、理想这些东西的,何归程才貌双全,还都是顶级的配置,招来一个刘君酌算得了什么? 之后北狼的心情一直处于悔不当初的懊恼中,他也想过和何归程打好关系,可惜何归程很是傲气,并不怎么搭理他。 到了晚上九点多,何亭亭见天色不早了,而大家谈兴还是很浓,估计要玩到很晚,便率先站起来告辞了。 何秀芳和何秀梅来到这里之后恨不得从此住下来,见何亭亭早早就要告辞,心里都很急,忙看向在场的其他人。 这些人今晚一直围着何亭亭和刘君酌转,应该会苦留吧? 众人虽然舍不得放何亭亭走,但是看到她光彩照人的脸上带上了困意,心里不忍再留,便纷纷起身相送。 何秀芳和何秀梅大为失望,刚想说让何亭亭先走,她们要留下来,似乎知道她们想法的何亭亭就开口了,“夜里估计会下雪,四伯公叮嘱过了,让我们早点回去的。” 何秀芳和何秀梅虽然不想走,但是想到这次能来还多亏了她们的爷爷,便不敢再拖,乖乖起身跟人告辞。 顾西和疯子亲自将何亭亭和刘君酌四人送到门口,又再三叮嘱如果有空一定要到他们家去,这才依依不舍地送别。 何亭亭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刘君酌,但看到何秀芳和何秀梅都在,便闷在心里,打算送完何秀芳和何秀梅才问。 何秀芳和何秀梅上了车,看着已经飘起了雪花的夜晚,纷纷感叹,“夜里下雪了,真美。”她们心中全是电影和电视里各种浪漫的场景,觉得似乎还没离开刚才那个美好的场合。 何亭亭看向车窗外的飘雪,也觉得很美。 不过最美的,还是刘君酌陪在她身边。 “亭亭,你下次还参加吗?也带上我们啊,我们觉得和今晚这些人接触,受益匪浅。”何秀芳感叹毕,想到以后,马上问何亭亭。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32 这也太嚣张了吧?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摇头,“我迟些日子要回南方,不参加了。你们该见识的也见识过了,以后埋头读书,肯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的。” “那你在南方参加吗?我们也可以去南方啊,到时跟你一起去沙龙。”何秀梅锲而不舍道。 何亭亭回头看向两人,“难道你们要为了个沙龙专门跑到南方去吗?再说了,南方可没有京城这么多大文豪。” “那……”何秀梅非常舍不得从此和这类沙龙绝缘,她有预感,如果她把自己去了这个沙龙的消息传出去,估计以前那些瞧不起她和何秀芳的都会来跪|舔。 何亭亭将头扭了回去,决定不理会这两人。 她不明白,何秀芳和何秀梅为什么热衷于参加不适合她们的沙龙,这虽然能让她们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但是其中的风险太大了啊,得失完全不等价。 很快到了四伯公家,何亭亭回头看两人,“下车回去吧。” “那我们保持联系……”何秀芳虽然不甘,但是也没有脸皮一直赖在车上。 何亭亭只是点头,并没有多说,见两人都下车了,便示意刘君酌开车。 车子驶出去一段距离,何亭亭问,“你傍晚时去哪里啦?怎么去了那么久?” “有个朋友约我拿点东西,所以我去了一趟。”刘君酌笑着说道,同时伸出手来握住何亭亭的手。 何亭亭任由他的大手握住自己的手,忍不住又问,“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认识你呀?你之前和他们接触过?” 他在南方时,明明没有人认识的,怎么回到京城就变成熟面孔了?京城人那么多,不是一个圈子的交集不会太多,除非刘君酌主动融入,否则他不该认识那么多人啊。 “今年我跟我爷爷去了这种圈子的一个大拿那里拜年了,他们都见过我。”刘君酌笑道。 京城水深,他怕何亭亭来了水土不服或者遭人暗算,所以提前熟悉了自己的主场。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只能起震慑作用,要真说能融入圈子,是不大可能的。何亭亭作为一个诗人,倒是容易融入进去。他今天这样露面,只是想帮何亭亭驱除一切故意找茬的角色。 何亭亭点头,灼热从耳根铺展开,“你、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 “你能说我是你的心的选择,我为什么不能说?”刘君酌说着,扭头看向何亭亭,“你懂得维护我,我如何不懂?本来就该是我护着你的。” 何亭亭嘴角飞扬,忙扭头看向窗外,手指却动了动,和他十指紧扣。 刘君酌也用力捏紧她的手指,“今天我说了这样的话,我妈估计明天一早会找你,你别见她就是。” “这么晚了,还会传到她那里去吗?”何亭亭惊讶地问。 刘君酌道,“那个王老,和王建云家有点关系的,他估计回去马上就会告诉王建云。王建云知道了,自然会找上我妈。” “原来这样,我还说我和那个王老无冤无仇,他怎么一来就给了我个下马威呢。”何亭亭一脸的恍然大悟,末了又问,“你妈不仅对王建云好,还很听王建云的话吗?” 刘君酌点头,望着夜灯下的雪花,“没错,很听。比起我这个儿子来,王建云更像她女儿。” 何亭亭一愣,随即心中一痛,“停车。” 刘君酌不解,但还是将车子停在路边,扭脸看向何亭亭,“怎么——” 他才说了两个字,就被何亭亭凑过来蹭了一下。 窗外雪簌簌地掉落,寒风呼啸起来,刘君酌却觉得,自己此时仍在南方的炎夏里,他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海水和阳光的味道。 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扣住何亭亭,反客为主,深深地吻下去。 当喘息着分开,两人都面红如花,眸子相望,都看到彼此眼底的深情。 “君酌哥,你不要难过,以后她会明白,你才是她的儿子,你对她才是最好的。”何亭亭迷蒙的眼眸认真地看向刘君酌,柔声安慰,心中却恨不得将刘君酌的母亲骂个狗血淋头。 刘君酌是她的儿子,她为什么要对他不好,为什么要让他难过,让他忍不住用那样的语气说话? 刘君酌一愣,“亭亭,我不难过。”认识你之后,我就不难过了。 小时是期盼的,是不解的,是难过的,明明他才是她的儿子啊,她为什么对自己讨厌的王建云那么好,还超过了自己,还一定要让自己陪讨厌的王建云玩? 后来过了好多年,发生了好多事,他又去了军营,慢慢地,那份期盼就没有了,那份难过也在岁月中逐渐湮灭。 他想,既然你不愿意给我爱,我就不要。 这慢慢成了他的为人准则,可是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何亭亭。 也许人的一生,有一天都会大彻大悟,有一天,也都会遇上一个执着得如同信仰和魔障一样的人。 何亭亭坐直了身体,张开手臂,璀璨明眸中有着心疼和怜惜,“我想抱你一下。” 刘君酌心中暖暖的,轻轻笑开,然后艰难地弯下身,让自己大脑袋伏在她柔软的肩膀上。 “在我不懂得反抗的时候,她总是让我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王建云,我不愿意,她会斥责我……我讨厌王建云,她让我陪她玩,我不喜欢从政,她一直强迫我去学……我喜欢从军,她不让,我喜欢收藏古董,她也不愿意……我喜欢你,她把我从南方绑回京城……” “我有时甚至怀疑,我不是她的孩子,可是没有人对此有疑问。后来我又想,她会不会是不喜欢我呢?但是我又听我二婶三婶还有我两个姑姑说,我两岁前,她把我当作眼珠子一样疼爱,甚至还因为我爸不善言辞、对我不知怎么说话而和我爸爸吵过好多次……” “我也不知什么原因了,慢慢的,我就想,也许是她变了吧。” 伏在何亭亭肩上,闻着少女温暖而清新的气息,他轻轻地诉说着童年的难过和遗憾。 何亭亭伸出手,轻轻地落在刘君酌的头上,一下又一下地摸着他的脑袋,心里再度将刘君酌的母亲讨厌到极点。当年找来,说什么不喜欢家里从商的女孩子,还以为她对刘君酌的一切真的要求那么严格呢。 原来,那不过是她自己的心意,和刘君酌根本无关。 何亭亭轻轻嗓子,声音清脆明快,“那以后她让你做的,你也不愿意做,还要跟她唱反调,专门气她……”她说到这里,心中一滞,“君酌哥,你和我在一起,该不会就是为了和你妈妈对着干吧?” 刘君酌忍俊不禁,心中半点怅惘也没有了,他从何亭亭肩膀上抬起头,笑着捏捏她的俏鼻,“你想到哪里去了?要对着干我能找多少人啊,怎么偏偏找你了,还跑到南方。” “那可说不定……”何亭亭揉了揉肩膀,“你可得好好给我证明啊,不然我会生气的。” 见何亭亭揉肩膀,刘君酌也伸手出去帮她揉,“证明可以,但是我会很慢很慢的,慢得直到咱们老了才完成终极证明。” 两人坐在车内说了一会儿话,直到何玄青打了大哥大来催,才驱车回旅馆。 第二天一大早,何亭亭就接到王建云的电话。 “青姨说要见你,你出来一趟吧。”王建云的声音显得非常的漫不经心,像是吩咐家中保姆一般。 何亭亭才洗漱穿戴毕却还是困,此时正趴在桌上补眠,脑袋迷糊着,听到这话愣了愣,问,“青姨是谁?” “看来君酌对你也不怎么样嘛,竟然连他妈妈的名字都没有告诉你。”王建云冷笑。 何亭亭嘴炮不行,不打算和她废话,当下就道,“我没空,不见。”说完就要挂电话。 昨晚刘君酌的怅惘和遗憾她可还记在心里,夜里还做噩梦了,此时正是讨厌他妈妈的时候,这时候撞上门,还想她给什么好脸色吗? “你说什么?”王建云暴怒,可是还没等她再说什么,大哥大已经传来了忙音。 她气得直抽抽,看向身旁的雍容华贵的谢婉青,瞪着眼睛,“青姨,她、她竟然说没空,不见我们,而且,还挂我们电话了!你看,你看,这样的人多没教养啊。” 谢婉青脸上神色不变,眸中却带着火花,一方面想起当初在鹏城被何亭亭气得直抽抽的事,一方面觉得何亭亭想和她儿子在一起竟然敢这么不给她面子,怎么想怎么不痛快。 她看向王建云,“你再打过去,让她出来,顺便把时间和地点告诉她。我就不信了,她有空去参加什么沙龙,却没空来见我。” 何亭亭彻底清醒了,她看着又响起来的手机,低声嘀咕,“真啰嗦……”说着还是接了电话。 “何亭亭,青姨让你下午一定得出来,时间是——”王建云气势汹汹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何亭亭再度挂了电话,然后低头对着大哥大冷笑,“想约我出去见面却这么没礼貌,谁理你啊。”本来就不想见,她们还给她冲大头鬼,简直是脑子不够用。 这时何玄连和何玄青开门进来,见她低头看着大哥大,便问,“君酌打来的?” “不是,是她的青梅竹马打来的,说君酌哥的妈妈约我见面。”何亭亭将大哥大放到一边,随口回道。 何玄青听了,皱皱眉,“约你什么时候?那我们下午不去圆明园了。” “没事,我跟她们说了没空。”何亭亭说道。 这时大哥大又响了起来,何亭亭皱起眉头接通,“我说没空就没空,我说不见就不见。别老打来了,烦不烦人啊?” “我是刘君酌的妈妈,你这是什么态度……”谢婉青被气得想吐血,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没有礼貌、不给人面子的女孩子。 何亭亭对她很不感冒,听到她的声音会想起昨晚有些脆弱的刘君酌,也会想起当年说的带着侮辱性的话,当下回道,“可我就是没空啊,就这样了,再见。”说完,再次挂了电话。 何玄青和何玄连目瞪口呆地看着利落地挂电话的何亭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这也太嚣张了吧? 何亭亭拿起自己的背包,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对两人道,“走吧,我们出去。” “你、你就这样挂了刘君酌妈妈的电话?”何玄青终于开口。这要是老三,他就斥责出口了,是妹妹他才温和一些。 何亭亭抿了抿唇,“我不想见她,她又老打来,所以我就挂了。” “你挂了她几次电话?”何玄青揉着眉心,无奈地问。 何亭亭家何玄青这语气,知道他不认同,便道,“就这一次,上两次都是王建云打来的。二哥,反正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还和她见什么面啊。而且,她对君酌哥不好。我讨厌她!” 何玄连捂脸,“亭亭啊,那毕竟是刘君酌那小子的妈妈,你总得给点面子情啊。你将来如果要和刘君酌那小子在一起,你是怎么也无法绕开他妈妈的。现在,你这种态度,不是得罪人吗?” 至于说什么对刘君酌不好,他却不大相信,毕竟他就没见过对儿子不好的。要是刘君酌是个女孩子,他还会相信刘君酌的妈妈重男轻女待薄了刘君酌。 何玄青则道,“亭亭,不管心里如何,你表面上的面子情得做好,不可以做这么没礼貌的事。” 何亭亭把背包放下来,嘟起小嘴,“可是我真的很讨厌她,也不想跟她见面。” “你是不打算和刘君酌那小子在一起的?只是现在谈谈对象,等结婚了就分开,各自去结婚?”何玄青看她,“如果是这样,你跟刘君酌的妈妈打起来,二哥也不说你。你要还想在一起,面子情就得做到。” 何亭亭扭着自己的手指,“怎么做啊?”她是打算和刘君酌在一起的,可没想到以后要分开。 “她不是约你见面吗?你打回去,问清楚时间地点,去见个面。不用谄媚,也不许生气,不卑不亢就可以了。”何玄青指点道。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33 两个女人的对峙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实在不愿意打电话给刘君酌的妈妈,听了眉头皱起来,“真要我打给她吗?我能不能不打呀?刚才拒绝的语气那么爽快,现在又巴巴的打去,会被人看轻的。” 何玄青刚想说什么,大哥大又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大哥大,又看向何亭亭,“接,如果是刘君酌的妈妈打来要见面的,你就答应。” 何亭亭没办法,只得拿起大哥大接听。 打来的果然是刘君酌的妈妈,她语气有憋不出的火气,“何亭亭,不许挂电话。今天下午两点,在王府井那个咖啡馆见面。” 何亭亭顶着何玄青和何玄连的目光,没挂电话,只道,“我不见王建云。” “可以。”谢婉青憋着气回答,心里一团火直烧,差点没炸了。 她上辈子绝对欠了这个何亭亭的,竟然要受她这样的气。 旁边王建云听着这对答,眼睛瞬间瞪大了,抖着手指指自己:我也要去,青姨你别答应她! 谢婉青听到何亭亭说“下午见”之后,便挂了电话,抬头看向王建云,“何亭亭这样的性格,要真不去,我们可没有什么好办法。下午你就别去了,我自己去见她。” 即使她有万般手段,那也得见到人才能使啊,如果见不了人,那一点用都没有。 王建云听了,抱着谢婉青的手臂撒娇,等见谢婉青脸色稍缓,便道, “那个何亭亭性格那么差,一点都不懂得尊重长辈,君酌怎么能选她呀……就算为了你,也不该选她啊,将来她天天气你可怎么办。青姨,我想想她将来会气你,我这心里就难受。” 谢婉青脸上还是雍容华贵地笑着,眸子里的火花却更大了,她说道,“你放心,我好歹是她长辈呢,她不敢不听我的。” 说着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王建云听了这话一点都不放心,听青姨的意思,像是承认何亭亭是她儿媳妇似的,不过她没表现出来,只笑道,“我不担心,到时我天天陪着青姨,谁要对青姨不好,我就跟她不客气。” 谢婉青听着这话,觉得十分舒心,便点头,“还是阿云你好。” 下午,何亭亭跟刘君酌说自己没空,就由何玄连开车送到和谢婉青约定的地点,踏着约定的时间进去。 差不多四年过去了,谢婉青还是像当初那样雍容华贵,美丽动人,而目光,也和当年一样。 何亭亭坐在谢婉青跟前,点了杯奶茶,抬头问谢婉青,“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你就是何归程?”谢婉青看着对面的少女,不明白儿子为什么非要喜欢。要说好看的确好看,可是王建云更好看啊,他为什么不喜欢? 她仔细端详,见对面的少女神采奕奕,有股少见的朝气,愣了愣,心想或许是喜欢这种少女的劲头? 何亭亭点头,“没错,是我。” “你那本诗集,什么时候发表的?”谢婉青又问。 何亭亭放在桌子下的十指交叉,中指和食指摆动着,回道,“高三。” “和君酌分开之后才写的?”谢婉青问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何亭亭的俏脸。 何亭亭看了她一眼,寻思她这么问的意思,想想觉得没意思,便又点头,“没错。” 谢婉青收回目光,脸色缓和了一点,嘴角甚至带了点笑意,但说出的话可一点都不友好,“我承认的儿媳妇是阿云,不是你。你和我,算得上相看两厌,为什么将来还要生活在一起呢?” 是有点才华,可是这性子太差了,而且出身也有点低,她很不喜欢! 何亭亭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谢婉青看,看了很久,看得谢婉青绷不住脸了,这才缓缓道,“君酌哥是你亲生儿子吗?” “你这算什么问题?”谢婉青雍容的脸变成面无表情,眸中却带着怒意,看向何亭亭,“真让人想不到,你会说出这样没有教养的话。” 何亭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奶奶跟我说过,为母则强,我妈也跟我说过。所以,我一直认为,在一个母亲心目中,孩子是最重要的。我见你似乎并不重视君酌哥,所以才这样问问。” 谢婉青几乎想吐血,她很想指着这个臭丫头问,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但是为了保持雍容的风度,她还是忍了,憋出一句,“你不了解就不要胡说,否则很容易暴露了你的浅薄。” “我哪里胡说了?”何亭亭不理会她的贬低,诧异地一挑眉,“我只是就你刚才的话得出的结论,压根不用了解太多。推理应该是逻辑上的东西,和是否浅薄没有多大关系。” 说完见谢婉青几乎绷不住脸地瞪着自己,便耸耸肩,“你刚才跟我说,我和你算得上相看两厌,不应该在一起,是不是?” “没错,我说过,我并不认为这句话有什么问题。”谢婉青说完,才发现自己被何亭亭牵着走了,愣了愣,刚想说点什么扳回点面子,就听何亭亭说话了, “你既然知道相看两厌不该在一起,为什么要让君酌哥和王建云在一起?君酌哥十分讨厌王建云,嗯,估计比你讨厌我更加讨厌。你做了让自己心里舒服的事,却逼君酌哥做他不喜欢的事……” 何亭亭的语速慢了下来,她看着脸色有点变了的谢婉青,继续说完自己的话, “从这件事上看,我觉得你对他没有一点疼爱。你十分在乎自己的心理感受,却丝毫不顾君酌哥的心理感受。他现在长大了,或许已经不在乎了,但是我知道,他小时候一定很在乎,而且很难过的。” 因为,她只是听了一点点,心里就难过得不行。 “你……”谢婉青豁然色变,一拍桌子,厉声道,“谁准你这样说的?” 何亭亭本来想着,如果谢婉青能够有点愧疚,她就态度软和点,甚至愿意道个歉,可是看到谢婉青如此不知悔改,也毛了,喝道, “我就是要这样说,你不心疼他,我心疼。从你刚才那句话我就能猜测到,在君酌哥小时候,你肯定没少让他做他讨厌的事,你一次一次地强迫他,让他难过。你……” 谢婉青再也听不下去了,也忘了注意自己雍容华贵的风度,愤而起立, “你给我住嘴,你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哪个母亲不是希望儿子成才的?哪个母亲能由着孩子折腾的?你一点都不懂,就只会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是怎样骗得君酌对你死心塌地的,但是我态度就在这里了,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 何亭亭一点也不畏惧,站起身跟谢婉青对吼, “让君酌哥跟讨厌的人玩,这算哪门子的成才?让君酌哥讨好一个看不惯的女孩子,这算哪门子的成才?你别告诉我是因为王家的权势,如果是,我还真想不到你会做出卖儿子讨好儿媳妇的糊涂事。” “你放肆——”谢婉青捂着心脏直抽抽,她活了这么多年,即使在那十年,也没有被气得这么厉害过。眼前这个死丫头,一心想当自己儿媳妇,竟然还敢跟自己对吼,真是反了。 何亭亭扬起小下巴,“大清早灭亡了,这句话听着怪别扭的。” 谢婉青气得就想拿桌上的花瓶砸人,可是看着何亭亭俏生生的脸蛋,到底忍住了,便捂住心脏直抽气,“我是君酌的母亲,我知道怎样对他才是最好的。你一个小地方来的,没见识没眼界,少操心点不是你的档次的事!” 何亭亭已经意识到自己有点过火了,但是想起昨晚的刘君酌,她是真的难受和生气,才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现在,她刚想收敛收敛,就又听到这么过分的话,怒气再度飙升,直至爆表, “为君酌哥好?那是你一厢情愿!我觉得啊,君酌哥也很想为你好的,他一定想让你环游世界,什么事也别操心的,不如你就去环游世界,别管他了,嗯?” 她才说完,就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这推门声响起,何亭亭和谢婉青同时看了出去。 这一看,两人的表情都有点僵。 只见刘君酌和一个白胡子老爷子站在包厢门口,他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杯奶茶和一杯咖啡。 “爸,君酌,你们怎么来了?”谢婉青毕竟是当家主妇,瞬间调整到最好的状态,笑着问道。 可是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的笑脸有些僵硬,她的手指更是扭作一团。 何亭亭恨不得找个洞藏起来,可是她知道这里没有洞,只好尽量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君酌哥好,老爷爷好……” 白胡子老爷子对着何亭亭笑着点头,这才看向谢婉青,“我们想进来喝杯东西,君酌听到你的声音,一问知道是你,所以就进来了。” “妈——亭亭——”刘君酌打完招呼,又冲老爷子道,“爷爷,进去坐着吧。” 他说着,捧着托盘走进来,将咖啡给谢婉青,奶茶则何亭亭一杯,他一杯,老爷子一杯。 分好之后,他拿着托盘走到门口,交给门口的服务员,就关上了门。 此时老爷子就坐在谢婉青身旁,斜对着何亭亭。 何亭亭木着小脸喝奶茶,恨不得自己马上消失。 刘君酌在何亭亭身旁坐下,开口为大家介绍。 听完介绍,何亭亭木然地打了招呼,就忙继续低头喝奶茶。 刘老爷子看向对面一副坐如针毡的何亭亭,笑道,“小姑娘小小年纪就发表小说,又出诗集,真是天资聪颖啊!” “哪里……”何亭亭忙停止喝奶茶抬头回答,她想多谦虚几句的,可是此刻紧张的大脑只供应给她两个字。 刘老爷子又点着头笑道,“别谦虚,我们家没一个有你这般才华的……那时老头子最羡慕就是像你这样有才华的读书人,可惜那时战乱,都没怎么读书。不过老头子命好,自己虽然没知识,最后娶了才女……” 他说到最后,满脸都是温暖的回忆。 谢婉青听得色变,这是变相表示他支持何亭亭做孙媳妇?还将她跟婆婆比,这算什么? 这么想着,她看了刘君酌一眼,暗自埋怨他竟然搬出老爷子来压制她。 刘君酌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过来,目光很是冷淡。 谢婉青一愣,蓦地想起何亭亭刚才说的话,“他现在长大了,或许已经不在乎了……”,然后心像被针刺一样的发疼。 她又想到自己说的那些话,刘君酌给的那些钱,心更觉得发寒。 也许早就这样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何亭亭听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在刘君酌爷爷面前,什么也不说不好啊。她急得很,伸手扯了扯刘君酌,没想到小手被刘君酌的大手一把包住。 她心中大急,心道关键时刻你不帮我解围竟然还敢耍流氓,想着有些气,便暗地里踹了踹。 对面刘老爷子老脸笑得跟菊花似的,“亭亭,你踢我做什么?” “噗……”刘君酌忍不住,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谢婉青原本像针刺的心看到儿子笑得跟孩子似的,是罕见的快乐,又愣了愣,低头看到自己跟前的咖啡,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灰。 何亭亭脸上发烧,紧张爆表,一咬牙,“爷爷,不是我踢的,是君酌哥踢的。” 说完,扭脸看向刘君酌,脸上含笑,目含威胁,“君酌哥,你快跟你爷爷道歉……” “爷爷,对不起……”刘君酌看出何亭亭要生气了,马上从善如流,“我以为那是亭亭的鞋子……” 刘老爷子笑眯眯地点点头,“原来这样啊……” 明显不相信的样子,可何亭亭顾不得其他了,忙胡乱点头,重新低头喝奶茶,缩得跟乌龟似的。 她觉得自己出问题了,大千世界,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还是第一次这么紧张。即使没见过多少人,她也该记着家里教的,落落大方才是啊! 要说是因为面对的是刘君酌的家人,那不至于啊,刘君酌的妈妈,她面对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啊,怎么面对他爷爷,就这么紧张呢?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34 扳回一城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刘老爷子看到何亭亭一直低头喝奶茶,忍不住又逗她,“亭亭很渴吗?君酌再去叫一杯奶茶吧……” “亭亭胃口不大,一杯就够了……”刘君酌怕何亭亭真的恼了,便开口解围,同时捏了捏何亭亭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又转移话题,“爷爷你不是说要问亭亭小篆吗?现在时间倒是适合。” 刘老爷子见未来孙媳妇被自己欺负得小脸都红了,孙子又狗腿地帮忙解围,便笑着点点头,“那爷爷就请教啦……” 谈到自己熟悉的领域,何亭亭的紧张消失了,她坐直了身体,抬起头来,笑道,“爷爷太客气了,谈不上请教的。爷爷问我,若我知道,肯定老实回答爷爷的问题。” 谢婉青在旁见三人聊得开心,只自己坐在一旁不说话,再看到自己喝的是咖啡,他们三个都是奶茶,仿佛自己真的被排挤出来似的,心里更难受。 刘老爷子问了何亭亭几个问题,又聊了一阵,便笑道,“真是个好孩子,知识十分扎实。有空了跟君酌到家里来玩,爷爷有几个碑帖等着你一起解呢。” “有时间一定去叨扰……”何亭亭笑着答应,可是心里打定主意绝对不去的。见这个老爷子已经这么紧张了,去了他家,她估计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之后结账,何亭亭有点想去洗手间,便借口说去洗手,拿着包去了洗手间。 出来洗手时,见谢婉青也正在洗手。 何亭亭犹豫片刻,没打招呼,自顾洗手。 却听谢婉青不快道,“我真是高看你了,你竟然通知君酌,还让他把老爷子带来。” “我没有。”何亭亭摇头反驳道,“我自己都能吵赢你,哪里需要找援手啊。” 她虽然不是吵架的能手,可是有理有据,绝对能压过谢婉青啊! 谢婉青看她得意的小样子,心中不爽,冷笑一声道,“你能吵赢我?也不知道是谁,紧张得都不会说话了,还踢错了人。” “你——”何亭亭被气到了。 谢婉青突然有种扳回一城的错觉,心里异常舒爽,便扭身施施然出去了。 何亭亭盯着她的背影,又回想了一下她的面容,心里嘀咕,怎么现在看,又觉得君酌哥和她有点像了…… 出了咖啡馆,刘老爷子提议让刘君酌送何亭亭,何亭亭想起何玄连就在不远处,便连忙推辞,表示自己三哥会来接的。 刘君酌也不放心何亭亭一个人走,便道,“我送你去找三哥。” 何亭亭点头,又冲刘老爷子和谢婉青告别,便和刘君酌去找何玄连。找到之后她担心刘老爷子和谢婉青等急了,便没有多黏糊,忙催刘君酌回去。 到旅馆之后,何亭亭没敢直说自己跟谢婉青对呛起来,只说充分交流了意见,后来刘老爷子就来了。 何玄青和何玄连见见了何亭亭的脸色,就知道她肯定没吃亏,因此就没有多问。 晚上七点左右,何亭亭接到了四伯公的电话。 在例行的寒暄过后,四伯公笑呵呵地说道, “亭亭啊,秀芳和秀梅跟我说了,这次跟着你去见世面,学到了很多。她们说想以后也跟在你身边,多学一点。四伯公想着,以你在文坛上的地位,这也不是多为难的事,所以希望以后你能多带两个姐姐出去见见世面。” 何亭亭当场就想笑,听四伯公说得那么风轻云淡,她以为是喊姐姐带两个妹妹去增长见识呢。可事实是,是喊她这个堂妹带堂姐去长见识,这根本说不过去啊。 这明摆着让她带着什么也不懂的何秀芳和何秀梅进入属于文人的圈子,倒是会算计的。 这么想着,何亭亭清了清嗓子,“四伯公啊,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家在南方,基本上不可能经常来京城参加这个的。我觉得与其让两位堂姐浪费光阴等我,不如让她们去找点适合的事做。” “你可以经常来京城玩啊,四伯公告诉你,虽然鹏城现在也发展起来了,但是比起京城,差距还是很明显的。你将来想发展,得多在京城活动,毕竟也是国家首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再说,老大和老二也在这里,你来了,相当于探望他们。”四伯公继续劝道。 何亭亭懒得再劝,只道,“再说吧。但是我短期内都不会来京城,四伯公还是帮两位堂姐另想他计吧,省得最后一场空。” 四伯公叹口气,“那你来了,尽量带上你两个姐姐吧。咱们两家呀,是很亲很亲的关系,得相互扶持。” 何亭亭听得更想笑了,当年她和爸妈来到京城时,这位四伯公可没想着是一家人,而是千方百计想把她家的东西都骗过去。这样的人现在跟他说一家人,可真搞笑。 听到何亭亭沉默,四伯公又换了个话题,“听说你和刘家年轻一代的刘君酌很熟?明天没事,带他来我们家坐坐啊。你爸妈不在这里,四伯公好歹算是你们的长辈,可以帮你招呼他。” 何亭亭再也听不下去了,“四伯公,我和二哥三哥约好明天去东北看雪,没空呢。” “怎么?跑那么远干什么?京城也下雪,就在京城看好了。”四伯公劝道,十分迫切希望能够招待刘君酌,进而搭上刘家的关系。 何亭亭完全不想废话了,当下急道,“哎……我二哥叫我了,四伯公,我有空再给你打电话啊。再见——”说完,马上挂了电话。 将大哥大放在一边,何亭亭去找何玄连和何玄青,将四伯公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两人。 “不用管他,就现在这样处理。”何玄连也没想跟四伯公一家纠|缠,当即就如此吩咐。 何亭亭点头,将这事抛到一边,开始问明天的准备情况。 第二日一早,何亭亭、何玄青、何玄连和刘君酌四人一起出发北上,去了东北的一个小镇看雪。 何亭亭和何玄连都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厚的积雪,高兴得在上面打滚,还堆了很多雪人。至于铺着雪的白桦林,也被两人走了个遍。 刘君酌和何玄青都是摄影爱好者,带的胶卷不少,可是竟然在这里拍完了所有的胶卷,而且还听到何亭亭说还想拍,可想而知景色有多让他们流连忘返了。 在东北,何亭亭接到了好几个电话,一个是东邻打来的,说和她商量剧本的事。 对此,何亭亭很是吃惊,她以为东邻当时那样说只是客气一番,没想到他竟然打电话来,显然是真的有这个心思。 何亭亭知道自己对剧本不在行,曾经被何玄连说过编的剧情很差,所以就婉拒,“我对剧本没什么研究,估计去了会打扰了你的工作,所以我想,我还是不去了吧。” “那有什么,我们小时候连字也不会,现在还不是能写诗出书了?只要肯学,没有什么不会的。你这么年轻,多学点东西也好,而且我这剧本和鹏城也有些关系,你来了能给我参考意见。”东邻继续邀请。 何亭亭听他说到鹏城的事,就不好拒绝了,约好等她回到京城时联系他。 其他的电话多数也是找她见面的,其中有两个编剧和导演,都是说手上有好本子,请她参考参考,看能不能拍电影,并且找人投资。 何亭亭对此不懂,也是婉拒了,但是架不住对方态度十分诚恳和热情,只好表示到时有空了和他们见面。 玩了几天,何亭亭一行人才回到京城。 到了京城第二天,何亭亭就约了东邻见面,并且看了他的剧本。 看完剧本,何亭亭惊叹道,“写得真好,你还说找我要意见,得让我汗颜得不敢见人。”她在编剧方面确实没有才华,虽然提前买了书看过,但这次看到东邻的剧本,还是异常惊艳。 东邻摆摆手,“你别妄自菲薄,你成长在改革开放的鹏城,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只要你肯,你能写出很多很好的本子。其实写作就是讲述自己的人生体验,描摹身边人的喜怒哀乐,在这方面你是得天独厚。” 他说完,又递过来几张稿纸,笑道,“不过你今天啊,先帮我一个忙。我这个剧本想加一个在鹏城的情节,这里有个框架,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合适,主要是看人的思想和行为是不是符合改革开放的鹏城人的思想和行为。” 何亭亭一边接过来一边说道,“我不是很懂,到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东邻你可别失望。” “不失望,你先看就是了。”东邻笑眯眯地说道。 何亭亭低头看了起来,约莫二十分钟就看完了,然后又拿起已经差不多成定稿的剧本重新看了一遍,这样来回看,很快就天黑了。 何亭亭放下稿纸,“我觉得这个情节没必要加,原本的情节足够饱满,是可以加点什么。但是我不建议加在鹏城的情节,因为加了显得太刻意了,似乎故意揉杂各种元素。太面面俱到了,反而显得失真而模糊重点。” 东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你觉得,不加鹏城的情节,加什么好呢?” “可以加主角人性的另一面,目前来说,我觉得主角的形象有点单薄,没有彻底摆脱过去高、大、全的形象。在我看来,过去的革命前辈是有高、大、全的,但是为了戏剧张力和人物形象,我们应该设置更人性化的角色。”何亭亭把自己的理解说出来。 人都是复杂的,她身边很多人都有好的一面,也都有不好的一面。譬如她很不喜欢的谢青青,也有孝顺这样的闪光点。像王雅梅,她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是并不是个反面的人物。善良如李真真,她也有缺点,那就是护短。 东邻点点头,沉吟半晌笑道,“我原本是想写一个正面人物的,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这样吧,我给他加点无伤大雅的缺点,并设计一个精彩的情节。” 见自己的意见被采纳了,何亭亭高兴地点头,“那我等着拜读东邻你的大作。” “哈哈哈,什么大作,你呀,太会说话了。”东邻笑完,又道,“你说你对剧本不在行,你看,你现在提的意见就很好。”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何亭亭谦虚道。跟她谈香水谈花卉谈室内设计她都不谦虚,谈剧本她不得不谦虚。 东邻呵呵笑着,又跟她讨论情节的添加。 讨论到这个环节时,东邻终于发现何亭亭为什么总说自己不会写剧本了,她在情节的设计上,的确有比较大的欠缺,最主要的是,她会为了人物形象或者说文笔,加并非为故事服务的情节。 知道了这一点,东邻专门针对这个给何亭亭讲解。 等何亭亭大致消化完,时间已经到晚上十点了,何亭亭接到好几个催促的电话,她不得不再三感谢东邻,然后出门回家。 何玄青开了车来接,路上训了她好长一段时间,说不该逗留到这么晚,尤其是单身女性在男**人家里。 何亭亭享受到了何玄连避之不及的训话,趁着何玄青歇口气的功夫赶紧解释,“并不是只有东邻一个人在家,他妻子也在……还有,我也不想这么晚的,但是讨论起来不知不觉就晚了。你也知道,看一个剧本就需要不短的时间。” 何玄青可不管别的,自己妹妹年轻美丽,可不能在别人家里待到晚,尤其是有刘君酌临回家时的不断叮嘱,当下就道,“总之,以后白天出去见人,晚上就得回来了。” 何亭亭无可奈何,只得应了。 第二日她一口气见了三个人,两个编剧和一个导演,这些人手上都有剧本。 何亭亭知道,这些人都是想通过她找上刘君酌投资的,所以没打算太过客气,表示会把剧本带回去看,到时如果觉得合适,会帮他们推荐投资商,然后就回去了。 之后两日,她又陆续见了几个作家、诗人,聊了聊就回去了。 回鹏城那天,京城的天气难得地晴朗了,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坐飞机飞回南方,从羊城下机,然后坐汽车回鹏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35 要做就做大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在公共汽车上有些颠簸,何玄连一直打瞌睡,“鹏城的机场什么时候才能建好啊,现在这样太不方便了。还说是对外的窗口呢,连个机场都没有。” “报纸上说明年10月份就通航了,不用等很久啦!”何亭亭也是困,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 刘君酌看了一下表,对何亭亭道,“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起来。” 何亭亭是真的困了,闻言点点头,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鹏城天气晴朗,气温有点高,何亭亭穿了件外套,下车后竟然出了一身薄汗。 回到家,二奶奶拿着钥匙上门来,指着客厅内的几袋子吃食,“这些袋子,小的是给你们吃的,大的都是给你们带回学校分给舍友的,上学了记得带回去。” “怎么今年去往年还多?”何玄连打量了一下数量,有些吃惊。 二奶奶笑,“身边大家条件好,送的东西多,我们收到的自然就多了。我和阿姐已经分了好多给村里,又给了亲戚,这些是专门留给你们的。你们记着带去,跟其他同学分享。这整个粤省,恐怕也就鹏城及羊城周边几个城市发达点,其他地方还是穷。” 何亭亭点头,表示自己会带回去的。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么处理的,她都习惯了。 收拾了衣物,又把年节时的各种吃食带上,何亭亭便准备回校。 何玄连忽然却说,“你们先回去,我去找沈小二商量商量物流的事。”他经常被人拜托捎带东西,实在放不下其中的商机,所以决定即使不运送小物件,也要去运数量大的。 现在东部沿海地区比内地要发达一些,有各种新潮的东西,亟需运到内地销售;而内地则有沿海地区没有的农副产品,是沿海地区人民需要的。这么一来一往的物流运输,简直是一块香喷喷的大蛋糕! “要做就做大的,弄个大型的物流运输公司,等以后你想帮别人运小物件,也可以顺带捎带上了。”刘君酌也知道何玄连的想法,当下就提议。 何玄连点头,“放心,保证做大的。”他有人脉,有想法,就不信自己不能成功。 何亭亭见了,就道,“要不这样,我们今天在家住一晚,明天再回校?”学校第一天第二天都是注册以及试课,即使人不到场也没关系的。 “那就多留一天吧。”何玄连拍板。 下午何玄连和刘君酌去找在家度假的沈小二商量办物流公司的事,何亭亭在家看了会儿书,便信步出了屋,在村中散步。 此时李真真和沈云飞都回校了,王雅兰去上班,她竟找不到人玩。 不过她在村中走出没多远,就听到方秀兰故作矜持的大嗓门,“哎,是变漂亮了很多。至于演技,虽然大家都说她演得好,但我觉得还有进步的空间。没办法,我家雅梅从小对自己要求就严格。” 何亭亭听到这话,才想起王雅梅主演的电视剧已经开播了。 她挑了挑眉,有点好奇方秀兰怎么能说出这么文雅的一番话,这明显不符合常理啊。 “现在就很好了,演什么像什么。昨天镇上的阿珍还跟我说,完全看不出是从我们这出去的,乍一看,以为就是香江人呢,看那气势,多有香江味道啊。”李真真大伯母应和道。 沈棋生的老婆陈秀英也赞,“是啊,都说演活了,我去走亲戚,人家拉着我问,问我大明星小时候是怎么样的。我说秀兰啊,你家雅梅演技这么好,又是做女主角,一个月能有多少钱啊?” “这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呢,她在那边收的都是港币,和我们这里不一样。她演技好,人还孝顺,前天还写了信来说将来一定要起洋楼给我和良生住,还买番狗给我们养。番狗知道吧,就是香江电视剧里,那些阔太整天抱着不撒手的呢……” 方秀兰的声音有种别扭,像是极力装出不炫耀,可是语气里的炫耀实在明显不过。 听到王雅梅写信回来,何亭亭心中一动,抬步就走,但没走出两步,她忽然想起,王雅梅恨极了王良生和方秀兰,绝对不可能给他们起洋楼养番狗的,想来,写信也是没有的,肯定是方秀兰要面子,故意撒谎。 想通了这一节,何亭亭便换了个方向继续慢悠悠地散步。 哪知走出没多远,又听到一拨人在讨论王雅梅演的那个电视剧。 何亭亭听了,虽然想看,却没有冲动。前面几集她没看,现在想看得从中间看起,不够过瘾。所以还是忍耐着,等重播,或者有空去香江买vcd回来看。 晚上天有点黑了,刘君酌回来喊何亭亭到镇上吃饭,说是一边吃一边聊。 次日何亭亭三人回校,到校之后,约和林惜微、张向京、李如华几个聚在一起吃饭,席间高高兴兴地聊着春节期间发生的事,又约了有空一起出门去旅游。 “你竟然见过刘君酌他爷爷了?那就是老小孩,老爱逗人了,我小时被他逗哭好几次。他见了你,逗你没有?”当得知何亭亭见过刘军做爷爷时,林惜微很是吃惊。 何亭亭想起当时的场景,瞪了刘君酌一眼,又冲林惜微点头。 李如华眸色暗淡,脸上还带着笑,声音爽朗道,“刘老爷子最爱逗小孩子,我们这一辈认识的,几乎都被他逗了个遍,长大之后提起他,没有不害怕的。” 张向京恍然点头,“原来他是这样的啊,我以为单是逗过我呢。不过幸好我只去过他家一次,不是住一个大院子的……” 刘君酌笑起来,“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可怕,就是爱玩了些,哈哈哈……” 李如华虽然一直笑着,但是无人注意时,目光流转间,难免都是哀伤。 林惜微知道她的心思,全程把张向京撇一边,一直拉住李如华的手说话。虽说年少时彼此不对付,但是现在长大了,过去的事早就忘了。 何亭亭是不好安慰的,所以假装没看见李如华的不对劲。 回到寝室,方碧荷、李梅子和罗子怡都回来了,方碧荷和罗子怡都穿上了新衣服,李梅子还是一身旧衣。 何亭亭的目光落在李梅子脸上,见她脸色蜡黄、眼下青黑,便知她新年估计过得并不好,根本没有补身体。 “亭亭,你这些该不会都是吃的吧?看着比去年多了好多。”方碧荷一边帮何亭亭接过大包的东西,一边问道。 何亭亭点头,“都是吃的,你帮我分一下。我家大人不在家,又不好带去厦口,所以就让我带回校了。”说到这里,又拿过小的那个包,对李梅子道, “我记得这里有红枣、枸杞还有冬虫夏草花,等会儿我给你,你平时拿了杯子接热水泡着喝。” 李梅子在帮何亭亭拿东西,闻言目中含了一层薄薄的泪光,“亭亭,谢谢你……” “别客气,我自己吃不完呢。”何亭亭说着,想起刚才经过别的宿舍时,见到里面有个小小的电煮锅,就说,“我家有个电煮锅,到时我拿回来,有空我们煮东西吃。” 李梅子听了眼眶更湿了,她何尝不知道何亭亭这是在变着法子帮她? 何亭亭想擦拭桌子,发现已经被擦过了,想来是李梅子帮自己擦的,便没多说什么,坐下来休息。 窗外的树树叶茂密,有黄有绿,和北方灰扑扑没有一张叶子的枯木截然不同。 何亭亭感慨一阵,起身拆蚊帐去洗。 方碧荷也去了水房,低声说道,“你带的红枣枸杞太及时了,李梅子回家过年时,天天得帮家里洗衣服,不管天气冷暖,身体估计更亏了。至于吃的,也没怎么补,就过年宰了一只鸡。” “她家里对她不好吗?”何亭亭好奇,李梅子是女孩子,能让她读到大学,这样的家庭不该重男轻女才对啊。 方碧荷摇头,“也不说不好,只是家里穷,人又多,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她两个嫂子不愿意给钱送她读书,老在家里指桑骂槐,她不想父母被骂,所以只能多干活了。” 何亭亭听了,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她这次和刘君酌及两个兄长去了东北某个小镇,也见过日子过得特别穷困的,心里难过,临走时留了些钱。但是这个世界上穷困的家庭太多,她一个人能力实在有限。 见何亭亭不说话,方碧荷又道,“李梅子这人单纯,也知道感恩。你的桌子,就是她帮忙擦的。” “嗯,她人很好。”何亭亭点头,要不然她也不会这样帮李梅子。 回到宿舍,何亭亭发现罗子怡已经不在宿舍了,想起比过去沉默很多的罗子怡,何亭亭摇摇头,便没理会了。 第二天起床,何亭亭出门去吃早餐,却见昨天还有大片绿叶的树落了一地的黄叶子,树上变得光秃秃的。 再一次感慨南北的不同,何亭亭就去找刘君酌和何玄连去入学注册了。 上学两个星期之后,何亭亭和刘君酌重新陷入了埋头读书的日子。 刘君酌觉得自己在家居方面的摄影还有比较大的差距,所以一直在看书。 而何亭亭呢,她学了好些美术知识,而且买了好几本配色方面的书看,也是打算做到精益求精——要出版的,肯定要做到最好。 这期间李梅子又开始了早出晚归,和罗子怡一样变得异常忙碌。 何亭亭骤起眉头,如果李梅子还是这么死性不改,那她以后都不会帮她了。人贵在知道自爱,如果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还想别人尊重他吗? 过一会方碧荷回来了,何亭亭见宿舍只有她们两个,便低声问,“李梅子最近在干什么?怎么老往外跑?她身体不是不好吗?” “她出去做兼职了,学校里的勤工俭学虽然有钱,但是不够。她家里两个嫂子对她意见大,还苛刻她父母,她想一边打工一边上学。”方碧荷叹口气说完,又压低声音,“听说罗子怡最近也在做兼职,一直忙着赚钱。” 何亭亭不管罗子怡,听到李梅子是为了打工才早出晚归,便将不悦收了起来,有些难过地道,“那她这样也不行啊,身体还没养好,将来可不会好过的。”这是她在村子里听杂七杂八的事听回来的,也不知是哪个说的了。 “我也是这么劝她的,可她就是不听。”方碧荷叹着气说道,“不过我能理解她的,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我知道怎么回事。在活下去和身体好只见,我们都会优先选择活下去。” 何亭亭眉头皱起来,竟然已经这么严峻了吗?她也没多怀疑,因为方碧荷不像是会撒谎的人。而且人的不幸和困苦,是各种各样的,没经历过的人听了,自然觉得荒谬。 这么想着,她便在这事上留了心。 这时团支书拿了团日志来,让想写的同学写。 见何亭亭在,团支书激动地道,“何亭亭你也在啊?拜托你到时也写点东西在上面啦。这是我们班集体的,是我们青春的印记。你已经发表诗歌,有印记了,但是可以为我们的青春印记加点有重量的砝码啊!” “我恐怕没空写。”何亭亭摇着头笑道,“这样吧,本子先放我宿舍,我灵感来了就写一段,没有灵感就算了。” “好!”团支书高兴地留下本子,依依不舍地走了。 方碧荷从何亭亭手中接过本子,笑看着何亭亭道,“亭亭,你现在不写吧?我先写,我写完了给你,你挨着我写啊,有你在,青春的印记会更加美好。” “你先写吧,我暂时不知道写什么。”何亭亭挥挥手。 下午何亭亭出去吃饭时,听到何玄连提起服装厂的事,不由得问,“三哥,服装厂还招人吗?” “估计不招,已经满员了。”何玄连说完,问,“怎么了?你有朋友要去做?” 何亭亭回道,“是同宿舍的,打算让她去做兼职。” “做兼职啊……”何玄连想了想说道,“服装厂真的没有职位了,不过服装店倒是需要招兼职帮忙卖衣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36 公报私仇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刘君酌敲敲桌子,“亭亭的同学是大学生,估计不喜欢这个工作。” “但是除了这,真没什么合适的了。我虽然认识有出版社的人,但是出版社离我们太远了,每天坐车的车费就不少。而服装店,离我们学校不远处就走,走路半个小时,可以接受。”何亭亭说道。 此外,李梅子现在这样经常外出忙碌,估计根本就不挑工作,只是为了赚钱。 找一份可以帮自己增加知识,又可以赚钱的工作的工作太难了,何亭亭自问暂时没有能力介绍这样的工作。 “这个先不急,亭亭,你先别回去说。等我先问问,如果确实要招兼职,我再跟你说。”何玄连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点头,这个话题就过去了,之后刘君酌和何玄连谈他们房地产的事。 这天上古代汉语,刘教授在黑板上抄了一篇没有标点的古文,让大家回去断句。 他是京城大学调任过来援助的,对学生要求十分严格,由于所学是古代汉语,所以连字写的也是繁体字。 何亭亭会写小篆,所以看繁体字也不是多困难,因为有共同之处。不过五分钟,她就抄完了黑板上的古文。 才子朱彬见何亭亭抄完了,凑过来道,“何亭亭同学,你抄得这么快,是读过这篇古文吗?” “没有。”何亭亭有些冷淡,她可没忘记当时朱彬当着大家的面一副和她划清界限的嘴脸。 朱彬仿佛没有看见何亭亭的冷淡,他意兴大发,“我倒是读过,其实这是郑玄对《毛诗》所做的解释,你看开头,不是有《郑笺》两个字吗?毛诗是西汉时期的毛苌,毛亨父子所收集的《诗经》。这……” 坐在何亭亭旁边的方碧荷见刘君酌不在,便笑着问道,“这么说来,只要我们去图书馆找到《郑笺》,这些断句就不在话下了?朱斌同学想来一定是看过的了。” 朱彬瞥了方碧荷一眼,又一脸诚恳地看向何亭亭,“并没有的事,我只是知道《郑笺》而已。再说了,即使读过《郑笺》,也未必就一定能记得所有的断句啊。” 何亭亭点点头,懒得再理会他。 朱彬还想在跟何亭亭说,可是见何亭亭已经低头看书,便暗叹一声,回过头去。 罗子怡冷眼看着,撇撇嘴,到底忍住了没说话,心里却觉得何亭亭这人也不如何,当初查“于”字作词头时和朱彬可好了,现在却又对人家不冷不热。 这时师兄莫阳凑过来,“亭亭师妹,我也没看过这本《郑笺》,不如下午我们一起去图书馆把书找出来看?” “师兄,抱歉,我课后有事。”何亭亭照例拒绝了。 专门赶来以为会碰见刘君酌的王建云冷冷地笑了,她就说何亭亭肯定不安于室的。笑完,又觉得不爽,班上的男生围着何亭亭转,没有理会她这个新任校花,太没有眼光了。 班长双手握成拳头,冷冷地看了何亭亭一眼,表情莫测,没有说话。 又过一日,何亭亭在宿舍里看剧本,李梅子和方碧荷在用何亭亭带回来的电煮锅熬煮鸡汤,里面加了红枣枸杞等各种补品,熬得宿舍一阵香味。 “唔,这锅汤简直是我们宿舍的巅峰之作,比过去任何一次的都香。”方碧荷闻着香味,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李梅子也不住地点头,“我都有点控制不住我的口水了……前阵子一直喝这样的补汤,有点腻了,今天这香味一出,我觉得我可以喝一辈子。” 她在家被两个嫂子欺负得话也少说了,但是来了学校之后,和何亭亭、方碧荷在一起,话逐渐又多了起来,而且也恢复了过去部分的开朗。 何亭亭在旁听着,笑了笑,没说话。 这汤当然香了,里头是她四季仙居里的灵泉水,能不香吗? 她喝惯了四季仙居的水,喝不惯外面的了,所以每次回校都会装上好几大瓶子放在宿舍里。为了防止别的同学喝到灵泉水,她还会多准备几瓶普通的水放在当面。有人想喝水,会首先拿到普通的水。 不过现在人心纯洁,一般不会不问自取地拿东西的,所以何亭亭的水一直安然放着,并没有被谁误喝过。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汤终于熬好了,方碧荷用碗盛好,叫何亭亭,“亭亭,可以吃了。” 何亭亭摇摇头,“我不想吃,刚吃得太饱了。”其实是在家喝多了,真不想再喝。至于补身体,她经常喝四季仙居的灵泉,身体好得跟什么似的,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补。 “多少也喝一点嘛,一起喝比较有意思。”李梅子也劝。 何亭亭看向那不多的汤,“我真的不喝了,你们赶紧趁热喝,喝完它,一点都不许盛。” 方碧荷和李梅子见何亭亭坚持不喝,也没办法,再想她家境好,在家估计是经常喝的,而且是用瓦煲慢火炖的,应该比这个好喝,便没再劝,埋头开始喝汤。 “好香……”方碧荷喝了一口,“我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好喝的汤了!” 李梅子闻言,忙也喝了一口,顿时闭上眼睛砸吧,“真的好好喝,又香又甜,感觉加了红枣枸杞,反而让水的清甜变味了。” 何亭亭笑了起来,“哈哈,我家煲的汤比这个更好喝。” “你爸妈和奶奶都不在鹏城,平时喝不到这样的汤吧?”方碧荷一边喝汤一边问。 何亭亭笑道,“君酌哥会煲汤啊,他跟我妈学过,平时都是他煲汤的。” “真的?”方碧荷和李梅子都瞪大了眼睛,顾不上美味的汤了,见何亭亭点头,便异口同声道,“你上辈子的功德光厚得跟太阳似的了吧?怎么这辈子这么好命!” 何亭亭眨眨眼,想起上辈子,倒没有什么功德,只有些不愿意触及的痛,便笑笑,埋头看书,“你们快喝吧,香味这么浓,虽然门窗都关了,也很容易被宿管发现的。” “那我们先喝汤……”方碧荷喝着汤,想着刘君酌竟然还会煲靓汤,还是忍不住羡慕,“他该不会专门为了你学的吧?除了煲汤,他会做饭吗?” 何亭亭听了这问题怔了怔,随即伸手捂住了怦怦直跳的胸口。 她过去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方碧荷提起,她想了想,竟然觉得应该是这样。 刘君酌年少时不分寒暑,经常跟着林玲玲往厨房跑,夏天经常浑身湿透,一身的汗水,冬天时大手冻得发红,可是从来不说要放弃,也没皱过眉头,每次试菜都找何玄连,成功了就会端来给她吃。 有时妈妈林玲玲喊她去学做饭,说女孩子就该会这些,她找借口不肯去被训时,刘君酌就会说,“何婶,有我呢,以后亭亭的饭菜由我包了。” 想到这里,何亭亭满心柔软,她少年时根本不懂,现在回忆起来,才知道他对自己竟那样好,那样的深情。 “天哪,看亭亭这表情,刘君酌真的会做饭啊……亭亭——”方碧荷羡慕疯了。 李梅子见何亭亭不出声,只是嘴角上翘、脸上含笑、眼圈发红地发呆,便拉了拉方碧荷,“你别多问了,铁定就是这样啊。你看刘君酌平时紧张亭亭的样子不就知道了么,还需要问?” 方碧荷捂着心脏,“我这人平时算得上是自视甚高,可是我挑对象时,也只敢挑家境好的,或者个人本身条件好的,两者中选择其一,没敢都要求。而亭亭呢,样样都好的,上赶着让她挑,还自带厨艺,这人啊,真的不能比。” 李梅子一边喝汤一边点头,也是无尽的羡慕。 方碧荷长长地吸了口气,之后将碗里的汤一口喝干,抹了抹嘴看向李梅子, “李梅子,我们一定要努力奋斗,成为有钱人。如果以后我们不幸生了女儿,一定要像何亭亭家里养何亭亭这样。这样家庭养出来的女孩子,天生就比普通人高一个档次,追求者也高了几个档次!” 李梅子听她提起孩子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下意识忽略了,只道,“并不是和钱有关系的,你看亭亭本身就很好,长得好看又有才华,跟有没有钱没有关系。” “不,你没发现吗?家里环境好的,养出来的女孩子气质和普通人不一样。”方碧荷坚持自己的见解。 李梅子把最后一口汤喝完,刚想开口继续反驳,宿舍门突然“砰砰砰”地响起来。 方碧荷和李梅子脸色一变,忙站起来。 “检查,电器检查,马上开门——”外面传来了宿管阿姨的叫喊声。 “怎么办?”李梅子和方碧荷大惊失色,慌乱地看看寝室内的电煮锅,又看看彼此。 何亭亭回过神来,“别急,先收拾东西。” “好,我们快收拾……”方碧荷低声说着,飞快地将自己的碗、李梅子的碗放进电煮锅里,然后捧着锅想去藏,可是左右看看,藏哪里都好像不保险。 李梅子一把掀开自己的棉被,急道,“快,放进去——” 何亭亭见两人在收拾电煮锅,忙站起来打开窗,让气味消散出去。 “砰砰砰——”敲门声越发激烈了,宿管阿姨的声音传来,“112室里的同学,赶紧开门——” 接着又响起班长的声音,“罗子怡,你是你的寝室,你赶紧拿钥匙过来开门——里头味道那么大,肯定偷藏电器煮东西了!” “我忘带钥匙了……”罗子怡的声音响了起来。 “撒谎,怎么可能不带?你是怕我们进去,发现你们宿舍的人偷偷煮东西吧?你放心,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不会牵连你的,赶紧上来开门。” “我就是忘带了不行吗?你敢说你就从来不会忘记带钥匙吗?都是一个班的,大家说说,出门忘带钥匙不是常事吗?闻到点味道就说煮东西,你到底是不是我们班的啊,这么爱冤枉人?至于味道,李梅子身体不是很好,最近都在泡红枣枸杞喝,味道当然大了!” 何亭亭和方碧荷马上看相李梅子,“你泡了红枣枸杞吗?没泡的话赶紧去泡……” “我想着煮汤喝,就没泡……”李梅子手忙脚乱地去倒开水泡红枣枸杞,“才放下去泡,会不会泡不开?” “不管了,你先泡上,只要我们一口咬定,他们也没办法。”何亭亭说着,示意方碧荷一起,去整理李梅子的被子,争取做到叠好被子,又看不出里头藏着电煮锅。 外面传来其他同学纷纷附和的声音,“就是啊,我经常忘带钥匙……” “我也是,我们宿舍所有人都忘记过,经常从旁边宿舍爬过来……” “班长怎么一副笃定的样子啊,自己一个班的,难道查到了对她有好处?” 班长很愤怒地喊,“我们要遵纪守法,而不是姑息养奸。正因为我是班长,我才要以身作则!” “拉倒吧,还以身作则呢,不就是暗恋莫阳师兄,可是莫阳师兄喜欢何亭亭嘛,明明是打击报复,偏要说得那么高尚!” “什么,是喜欢莫阳师兄吗?我以为是喜欢朱彬呢……” “估计都喜欢吧,我见过她和两个人都在一起走过……” “你们含血喷人!”班长愤怒地尖叫。 何亭亭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今日这是班长的报复呢! 她就说嘛,文学院同一个年级的,怎么会有人举报她的宿舍。 托她节后上学带很多吃的来学校分的福,班上的女生都很感激她,即使有人知道她这个宿舍私用电器,也绝不会举报的。而且,别的宿舍也有人偷偷使用电器,所以基本上大家心照不宣,绝对不会举报的。 现在,她的宿舍被举报,向来就是班长公报私仇了。 不过,班长这一招也太狠了。 这时宿管又喊,“赶紧开门,再不开门,统一上报!” 何亭亭看向李梅子,见她已经泡上红枣枸杞,还把盖子拧紧了,便冲方碧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开门。 方碧荷犹豫地看了四周一眼,目中满是担忧,但还是上前开门了。 何亭亭知道方碧荷的担心,但是现在没有什么风,寝室内的气味根本散不出去,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37 能奈我何?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寝室的门一打开,宿管阿姨和班长一拥而入,罗子怡跟在后面喊,“慢点慢点,我们宿舍有个千金小姐,别碰坏了她的东西。我跟你们说,碰坏了,估计你们赔不起!” 何亭亭没空管罗子怡,便瞥了她一眼,看向班长姚燕,美目蕴火,“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泡点汤喝,谁说使用电器了?姚燕你领着人一窝蜂进来,这是干嘛呢……” 姚燕吸了吸鼻子,闻着香味有点陶醉,但是很快回过神来,横眉看向何亭亭,“你们违反校规在寝室内煮东西吃,还说我们一窝蜂进来,当我们是贼不成?” 宿管阿姨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轻声回答,“我也是接到有人举报,说你们在宿舍里私下煮东西,为了用电安全,才来检查的。” 她平时没少收到何亭亭送的水果和糖果等,所以态度很是温和。 何亭亭沉着俏脸,目光还是盯着姚燕,“什么叫举报?谁举报的?竟然要这样无中生有地害人!” 姚燕做出一脸愤怒的样子,看向何亭亭,“何亭亭,你说这话时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谁要害你?明明是你们煮的东西的味道连宿舍外面都有人闻到了!” “我们经常泡汤喝,如果别人闻到味道要举报,早就举报了。我看啊,这次举报我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至于你为什么举报我,我想大家都知道。”何亭亭哼了哼,不屑地看向姚燕。 她嘴炮不行,所以说出的话杀伤力并不大。要是来个厉害的,点到莫阳或者朱彬说几句,保证能够气得姚燕发疯并且失态,进而露出马脚。 不过姚燕做贼心虚,听了何亭亭这些话,已经气得很了,愤怒地叫道,“何亭亭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家里虽然有钱,但是我也不怕你。我就不信了,经历革命的我们,会被钱打倒!” 校园里,虽然没什么人知道何学和何玄白都是做官的,甚至不知道何家有钱的程度,但是何家有钱,却是大家都知道的。毕竟何亭亭一个女孩子,身上穿的都是香江电视剧上的时装货,还有车子和大哥大,家里绝对有钱。 “你陷害我,故意举报我,是因为我家里有钱?你是不是有病啊?”何亭亭马上反驳,她想不到怎么争辩,只好这样曲解了姚燕的话。 姚燕勃然大怒,她虽然是文科生,但是逻辑思维也不差,当下就咬着牙准备反驳。 这时一直打量着四周的宿管阿姨见两人吵起来了,忙对何亭亭道,“就是匿名举报信,你们别急,我们看过,如果没问题,很快就会走。” 虽然她和何亭亭有交情,但是违规使用电,还是不能当作没事的。不过,虽然要检查,但是这态度绝对不能过激。 “那阿姨你快检查吧,也好还我们宿舍清白。现在啊,真是朗朗乾坤,世风日下啊,竟然有人因为嫉妒就举报人。”罗子怡在旁幽幽开口。 她嘴皮子可比何亭亭厉害多了,一出击就让姚燕气得脸色都变了。 “罗子怡,你说什么?”姚燕气坏了,对上了罗子怡。 何亭亭见罗子怡和姚燕掐起来了,便安心听着她们吵,不时注意宿管阿姨的动作,也注意跟着姚燕来的几个女生的情况,提防她们突然乱翻。 不过,因为这事,她对罗子怡倒是有些改观了。 罗子怡和她相看两厌,但是为了李梅子,却还是肯跟姚燕掐起来,看来倒是个重情的人。李梅子出事后还和她相交,看来还是有点识人眼光的。 宿管阿姨四处打量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但是鼻端的香味实在太浓烈,便看向李梅子打开盖的杯子,“这红枣枸杞是新泡的吧?怎么有那么浓的味?” “没错,味道很浓,像是锅里煮出来的,泡绝对泡不出这味道。”姚燕虽然被罗子怡气了个半死,但这时也顾不得吵架了。 她觉得,这样吵架浪费时间,应该找到证据,让何亭亭宿舍受处分才行。这么想着,她的双眼更是扫描一样往四处打量。她坚信这里刚才一定煮过东西,因为她早上经过时看到过这个宿舍里有电煮锅。 而现在,那个电煮锅不见了! 她身边一个长辫子女生扬声道,“对,这明明是鸡汤味,绝对不是泡红枣枸杞!我家开店的,经常要熬各种的鸡汤卖,我很熟悉鸡汤的味道。即使现在的味道比我家的鲜美,那还是鸡汤味!” 李梅子听得大为紧张,忙反驳,“不是鸡汤味,我们没有煮鸡汤。” 何亭亭看了那长辫子女生一眼,没想到有这么个变数,不过即使她闻出来了,她也绝对不认的,当下就道,“这个点,我们哪里来的鸡肉熬汤啊?老实告诉你吧,是我从香江带回来的特制鸡粉,撒了点进去就有这个味道了。” 长辫子女生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她很肯定那真是鸡汤味,但是她不知道那个特制鸡粉弄出来的汤是不是也是这个味道的。 四周其他同学却已经信了,虽然受教育程度高,对未知及向往的地方的一切,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罗子怡走了进来坐在椅子上冷笑,“你说有,你给找出证据来啊。没有证据,你这就是诽谤。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大道理懂得或许不多,但是人权两个字还是会写的。” 方碧荷抱胸看向姚燕,“你没吃过那特制的鸡粉,就不要胡说。至于味道浓淡,李梅子这是泡第二杯了,刚泡肯定没多少味道。还有,我得跟你们说清楚,这杯没放特制的鸡粉,你别又抓住不放。” 班长沉着脸,“我不信,我要求搜!” 她身旁另一个短发女人点头附和,“没错,肯定煮过东西,知道我们来了就藏起来,我们得搜。” 何亭亭站起来,走到班长跟前,“你们有什么资格搜我们宿舍?现在我把话放这里了,谁敢搜,去给我拿个搜查令来,不然都出去!” 她这话获得了很多支持,当下许多人纷纷附和,“就是啊,凭什么搜宿舍啊,又不是犯人。之前还说国内没有人权呢,现在自己就带头做没有人权的事了。” “要这么整,我八点说你窝藏了贩毒的进去搜一番,九点说你带男朋友回宿舍又搜一遍,这人还要睡觉吗?” “呵呵,班长好了不起啊,芝麻绿豆大的学生职务,耍起来比外面当官的还威风。” “就是,人家方碧荷是学生会的,都从来不摆谱呢!” 方碧荷冷笑,“我是学生会的,我认为这件事很有必要做一个专题,跟校方讨论一下人权的问题。” 四处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的宿管阿姨这时开口了,“好了,大家都别生气,这电器违规使用的问题,没有问题就是好事。112室的同学确定没有乱使用电器,大家出去吧。” “哎,等等,这个多出来的插座是怎么回事?我们宿舍是没有这个的!”班长身旁的长辫子女生突然指着一个插座大叫,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满脸兴奋和激动,“这就是她们违规使用电器的证据!” 何亭亭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大哥大,“这是我为了充电打电话才另外安装的,跟学校和宿管阿姨都申请过,流程没有任何问题。” 有女生是何亭亭的脑残粉,见了就嘲笑,“是啊,这是何亭亭给大哥大充电才申请的。你如果有大哥大,你也去申请一个呗,我们保证不会投诉你。” 长辫子女生听了,看了看那个大哥大,脸上讪讪的,走回姚燕身边。 宿管阿姨看了一眼那个大哥大,眼里闪过无尽的羡慕,“好了,这个确实是学校同意的,不算违规。” 人呼啦啦一下走了一大半,剩下的纷纷对何亭亭几人道,“我们去年选班长真是瞎了眼睛,竟然选了她!” “没想到她心胸这么狭窄,做出这种事!” “肯定是暗恋莫阳师兄或者朱彬,因为人家没看上她就恼羞成怒,专门来为难莫阳师兄和朱彬都喜欢的何亭亭。” “太恶毒了,灵魂一定是黑色的。” 何亭亭冲众人笑道,“谢谢大家仗义,什么时候想泡红枣枸杞喝,来我们宿舍拿,不用客气。” “一定一定……”众人纷纷响应。 红枣枸杞并不难买,但是买了得花钱,而何亭亭带的红枣枸杞,估计是从新|疆买回来的,比外面买的好。泡过的都知道,品种绝对不一样。 等人走齐了,方碧荷去关门,李梅子忙将锅从被子里拿出来,然后蹲在厕所里洗。 何亭亭坐在书桌前,想刚才听到的话。 班长姚燕带人来查违规电器,真的是因为嫉妒? 还有,宿管阿姨说接到举报,那举报的人到底是谁呢?难道就是姚燕? 方碧荷关好门,看了看洗锅的李梅子,见自己帮不上忙,就回到书桌前坐下,“那个举报的人……”她说到这里,想起罗子怡还在,便改口,“举报的人真够恶毒的,希望她以后都倒霉。” 她推测,举报的应该就是班长,但是罗子怡也在,她没敢说出来,免得罗子怡会将这件事传了出去。 “不管是谁,都不是好东西。估计是家学渊源,都是十多年前举报的好手。”何亭亭难得犀利地说了一句。 方碧荷听她说得好笑,便不住地点头。她心里有很多话,但是见罗子怡在,都不敢说了。 虽然说罗子怡这次是向着自己宿舍的,但是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反水啊? 到下午,李梅子急匆匆地从外面跑回来,“亭亭——” “干嘛?”何亭亭看书看得有点头昏脑胀,此时站着看向窗外的春景养眼睛,闻言便回身问。 李梅子急促地喘着气,“有、有人说你仗、仗着有钱,在、在学校里做特权阶级,可以、可以不去上课,也、也可以在宿舍充电煮东西吃……” 她虽然一直喘气,但是该说的都表达清楚了。 何亭亭听得眉头皱了起来,“知道是哪个传出来的吗?” “不、不知道,我刚和罗子怡吃饭听到有人这样说的,所以、所以赶紧回来告诉你了。”李梅子激动地说道,“我们大部分都相信你,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不住地踩你。” 何亭亭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坐下来,一手托腮一手无意识的翻着书,耳朵则竖了起来偷听各宿舍的动静,想知道能不能通过大家暗地里说嘴搞清楚到底是谁传这些话的。 虽然说,她是经常请假外出,她也有大哥大,也曾偷偷煮东西——好吧,最后一条和她没关系,总体看着是像流言说的那么回事,但是她并不是特权阶级啊,她请假都是有假条的啊,她是有大哥大,但学校里不止她一个,大家都这么操作的啊,如果有问题,学校怎么会让通过? 所以说到底,那些话还是流言。 李梅子看着何亭亭托腮发呆,心里内疚起来,“都怪我,如果你不是为了让我补身体,根本不会带电煮锅回来的……”在宿舍煮东西的是她,这件事说到底是因她而起的。 何亭亭回过神来,看向内疚的李梅子,“没事,不关你的事。我想背后传出这些话的人,肯定是针对我的。我得想想到底是谁先说的,等我想到了,我绝不会放过他!” 她心目中有好几个人选:王建云、谢青青、班长,至于罗子怡,何亭亭觉得她对李梅子心有愧疚,不可能涉身煮鸡汤这件事的。 脑子里胡乱想着,何亭亭继续侧耳倾听起来。 李梅子见何亭亭又陷入了发呆状态,以为她是心里不痛快,便内疚地开门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靠东一侧忽然传来大家吵架的声音,其中李梅子喊道,“肯定是姚燕传的流言的,她是班长,怎么可以那样胡说八道……这件事和何亭亭没有关系,是我煮东西的!” 姚燕冷笑,用异常轻的声音道,“是我又怎样,你又没有证据……能奈我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38 那我也不客气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听到这里大怒,马上就想要怎么找姚燕报仇。 她气狠狠地打量着四周,寻思着怎么复仇,同时也不忘继续听姚燕宿舍的人还会说些什么。 这时听到又一人不屑道,“行了,你们宿舍专门出狗腿子和拜金女,方碧荷已经拜倒在何亭亭手中的人民币下面了,现在你也来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我看她们宿舍,就一个罗子怡还算是个人,其他的都是不要脸的拜金主义者!” “何止拜金啊,还不要脸呢。何亭亭一个黄花闺女,天天跟个男的出双入对,臭不要脸。我还听谢青青说,何亭亭的家人都不在家了,而刘君酌是住何亭亭家里的呢。你们说,大人都不在,何亭亭和刘君酌两个孤男寡女会做什么?” 何亭亭大怒,再也听不下去了,拿起放在一旁的网球拍,刚跑到门口,忙又冲回来,将相机也带上,推开门就向着东侧102宿舍跑去。 而在102宿舍的李梅子已经愤怒地扑向了姚燕,揪着姚燕厮打了。 姚燕猝不及防被打倒,吓得尖叫,她同宿舍的三个女生忙上前来帮忙,这个掐李梅子的脸,那个踹李梅子的脚,还有拿乒乓球拍打李梅子手臂和背脊的。 李梅子知道自己一个人打四个是没有胜算的,所以干脆死死掐住姚燕脸上的肉不放手,大有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感觉。 对门101宿舍的女生刚才还在劝架,此刻见竟然打成一团,马上就要去拉架。 可是102拿着乒乓球拍的女生凶狠地挥着乒乓球拍,“谁都不许过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她跑上门来欺负人,别想就这么算了!” 101的女生看着那摇晃的乒乓球拍吓了一跳,慌忙冲自己的室友喊,“快去叫宿管——” 正说着,就看到何亭亭单肩背着个黑色的长袋子、双手拿这个黑色的家伙冲了过来,仔细看,能隐约看到袋子里有绿色的球体。 “啊……何亭亭你来了,快来帮李梅子……”101另外三个女生喊道。 何亭亭本来就是来找场子的,自然不用多说,不过她也没有马上上去打人,而是强忍着即将实体化的愤怒,用已经开机的相机对着现场拍了几秒录像,又拍了几张照片,拍完把相机扔给101的女生,这才拎着网球拍暴怒地冲进102宿舍,对着拿乒乓球拍耀武扬威的女生就揍。 揍了几下,担心李梅子吃大亏,便一脚将那女生踹了出去。 何亭亭力气大,那女生踉跄退出去,直退到了窗口的墙边,捂着被撞得发麻的手臂坐下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何亭亭没理会,拎着网球拍把剩下两个围着李梅子揍的女生拍了几下,然后挨个踹了出去。 最后只剩下姚燕了,何亭亭拉李梅子,“梅子,你肯定受伤了,到旁边坐着歇会,让我来。” “何亭亭你敢聚众打架?”姚燕脸上被李梅子抓得流血,再看见何亭亭拿着武器上来,忙色厉内荏地大喊。 何亭亭这回扔掉网球拍,徒手揍了姚燕几拳,又踹了几脚,打得姚燕鼻血直流,却还不肯罢手,又想拿网球拍再打,口中不忘道,“我不是聚众打架,我是见义勇为。你们四个欺负我室友一个人,我看不过眼才打的你们!” 说到这里,想起刚才听到姚燕说什么“能奈我何”,更气了,拎着网球拍对着姚燕就揍,“你看我能不能奈你何,能不能奈你何!” 姚燕被打得浑身发痛,刚想还击就听到何亭亭这话,吓了一跳,竟忘了动手。 她心中惊骇万分,“能奈我何”是她刚才轻声跟李梅子说的,何亭亭她是怎么知道的? 即使是隔壁101女生当时也在场的,也不可能听到她特意压低声音的话啊。她们听不到,自然就不能告诉何亭亭了。 所以说,何亭亭是怎么知道她说的话的? 这时正在换班的两个宿管阿姨都来到了现场,忙伸手抱住了何亭亭,纷纷劝道,“有什么好好说,不许打架……” 何亭亭松了手,退后,指着李梅子满脸的血,率先告状, “102室的姚燕到处散布谣言,说我在学校怎样怎样,我室友李梅子听不过,上来找她们理论,她们不仅骂人,还打人了!她们四个人打一个,打得李梅子脸上都是血。101的女生可以帮我证明,她们想劝架,可是被102室的人用乒乓球拍恐吓了。” “她胡说,是李梅子上门来打人,我们迫不得已才自卫。”姚燕捂着流血的脸和发痛的背脊反驳。打李梅子没占到多少便宜,还反被何亭亭打了,这让她非常恼火。 何亭亭不理她,看向101的女生,“你们就在对门,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你们说吧。”这四个女生看到打架想帮忙,帮不上又去找宿管,理应不会撒谎的。 宿管阿姨一边看向101的女生,一边说道,“你们留下一个说明情况,一个去拦住别的宿舍的女生,先让他们别过来。再派一个人去请你们班的班主任和辅导员。” 101的女生纷纷点头去忙了,留下来的女生将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如何亭亭所料,这女生没有添加任何辅料,而是实话实说。 宿管阿姨看向姚燕,“你们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姚燕捂着疼得火辣辣的脸,“是李梅子先动手的,她凶狠地扑过来,我的三个室友怕我被欺负,所以才过来制止她。” 何亭亭冷笑,“什么叫制止?明明就是四个打一个!” “她打上门来了,我们当然要帮忙。我们帮忙的时候,她还打我们,我们当然得还击。”长辫子摸着头皮说道,她的辫子被李梅子扯了一下,痛得她想哭,此时说话还有怒气。 宿管阿姨也不过是管理宿舍的,根本调和不了矛盾,所以只得请大家去宿管阿姨工作那个房间坐着等班主任和辅导员前来。 何亭亭在去宿管工作间时,拿回自己的相机和网球拍,又仔细看了看,见相机放胶卷的地方没人动过,便心安理得地跟着去了。 六个女生,五个挂了彩,只有何亭亭完好无损,所以一路走来,引来了许多女生的关注。 罗子怡和方碧荷都回来了,见状都想挤上来问情况,可是都被宿管阿姨叫开了。 何亭亭一路上低声问李梅子,哪里不舒服,哪里很痛。 李梅子摇摇头,她是农村孩子,觉得这样的伤还能扛得住,所以就没有说出来。 何亭亭见了,暗叹一口气,决定这件事结束了,带李梅子去医院看一看。虽然现在刘君酌不在校,何玄连又经常外出,但她自己开了车来,去一趟医院不算麻烦。 一行人坐在宿管工作间等了约莫二十分钟,班主任和辅导员齐齐到来。 饶是有心理准备,两人看到五个挂彩的女生还是很吃惊,尤其是姚燕和李梅子,脸上都有伤,看起来十分凄惨。 “先去医院吧,这伤得先处理。”辅导员焦急地说道。 “都是皮外伤,我们刚才简单处理过了。”宿管阿姨说道。如果严重的伤,估计得送外面的医院检查过才知道。 辅导员皱了皱眉,看向李梅子几人。 班主任是个男人,没有辅导员那么细心,听到说已经处理过伤口了,便马上追问情况。 姚燕仍旧一口咬定是李梅子先打人的,她三个室友是上来劝架,而何亭亭来到之后,不管青红皂白,挥着球拍就打人。 何亭亭让101的几个女生复述了一遍当时的情形,然后看向班主任,“我觉得,我们112宿舍和102宿舍都是事件关系人,供词不足以采信。但101是旁观者,她们的供词值得相信。” “她们是第三者视觉,也不是从头看到尾,怎么能判断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姚燕是班长,脑子顶呱呱的,说话也很有力度, “而且她们根本看不清楚,所以我认为她们的话也不能相信。再说了,她们之中,有两个很崇拜何亭亭,算不上是公正的旁观者。” 她更想说的是这两个人会偏向何亭亭故意诋毁她,但是担心两个女生听了会愤怒会跟她死磕,所以说话就收了几分。 可是那两个女生还是很生气,一个说道,“我可以用我的声誉发誓,你敢不敢?” 另一个说,“姚燕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当初竞选班长的时候选了你,我真是瞎了眼睛了!不过也好,今天算是认清你的真面目了。” 班主任和辅导员都有点想息事宁人,听了便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板着俏脸掷地有声道,“后天,我会把证据拿出来的。” 所有人听到她说证据,顿时都看向她脖子上的单反相机。 姚燕和她同宿舍的三个女生脸色有点变了,但还是强撑着讽刺,“在打架的时候还顾得上拍照,看来你一点都不关心你的同学啊。” 何亭亭微微一笑,“我觉得帮我同学打架不算是真正的帮忙,帮她们弄清事情的真相,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们欺负她,这才算是帮助。还有,姚燕,你这次偷偷举报我们宿舍煮东西,又打我们宿舍的人,我可是记住了。” 说到最后,语气变得森严起来。 姚燕先是脸上一白,继而叫道,“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举报你们?你又想仗势欺人了吗?像把外国文学的谭老师赶走那样,也把我赶走?” “谭老师离校,是他做了错事,你别算在我身上。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学生,向来讲求证据和法律,才不做背后下黑手的损招呢!”何亭亭若有所指地说道。 过来找人并留下来看热闹的谢青青听着这话,不住地冷笑。 不会背后下黑手,那她的裸|照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你何亭亭指使人干的,只是因为有恋人有兄长,不用亲自下令而已。 她恶狠狠地想着,又埋怨姚燕手段不够狠辣厉害。 埋怨完毕,又有些自怨,为什么自己没有一个自己放在心坎上的恋人,又没有一个能护着自己的哥哥呢? 这时李梅子也说话了,她背后被敲了几下,一直弓着背,此时说话就下意识挺直,可做这个动作让她痛得脸蛋都皱起来了,“就是姚燕你举报的,当时我问了,你亲口承认的。” “你胡说——”姚燕马上反驳,可是脸色却有些慌张。她自信自己当时说话的声音很小,除了李梅子没有别的人听到,可是,何亭亭好像也听到了。她打自己的时候,说的话,分明是回应她当时那句嚣张的话的! 班主任和辅导员都看到她略显慌张的神色,心里对她起了怀疑。 何亭亭看向她,“就是你举报的,举报完了亲自跟宿管来我们房间查,还说要进行彻底的搜查。你说你只是一个班长,哪里来的这么大威风?” “你含血喷人——”姚燕心虚地反驳,“你不就是因为家里有钱,所以才专门欺负看不顺眼或者得罪你的人吗?出入带着相机,果然是富家千金,家里人肯定投机倒把,贪得不少吧?” 啪—— 姚燕话音才落,就被何亭亭扇了一巴掌。 姚燕惊呆了,四周的人也都惊呆了。 何亭亭冷冷地看向姚燕,“你讨厌我,所以无所不用其极地污蔑我、诋毁我,这也就算了。你敢诋毁我家人,我绝对饶不了你!” 姚燕回过神来之后,眼圈马上红了,“李老师,张辅导员,她今天这样打我,不给我一个说法,这事没完!” 以为她会跳起来拼命的何亭亭见了她这表现,冷笑,“没完就没完,走哪里都是我有理,你以为我会怕你?我们打架吵闹是我们的事,你辱及我家人就别怪我打你。” 班主任和辅导员相视一眼,分开劝两人。 一个说不该打架,该好好说话,一个说吵架就吵架,别上升到别人的父母。 何亭亭听着劝,心里的怒火却怎么也无法熄灭,又见四周人多,便下了决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姚燕吃不了兜着走,当下就举着相机摇了摇, “我原本还想为姚燕她们四个留一两分颜面的,既然她们不要脸,那我也不客气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39 身败名裂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同学,你是什么意思?”班主任和辅导员顿时都看向了何亭亭。 姚燕和她同宿舍的三个女生脸色刷白,有些恐惧地看向何亭亭。 当姚燕看到何亭亭嘴角含笑时,心中一动,色厉内荏地喊道,“何亭亭,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你不要含血喷人,也别想着吓人!” “我是不是含血喷人,有录像为证。我这个相机是我十七岁的生日礼物之一,带有录像功能的。”何亭亭说着,启动单反相机,“刚才我为了做证据,录了几秒钟的录像,请李老师和张指导员做个公证人!” 姚燕见何亭亭竟然启动了相机,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恐惧。 她用她的大脑飞快地判断,何亭亭到底是真的录像了,还是吓她的。 何亭亭决定不留情面,就不会故作玄虚了,连继续慢悠悠地吓姚燕都懒了,她快速调到录像那里,将相机递到李老师和张辅导员跟前,点了播放。 “打死她,敢上门来打我们……” “臭不要脸,就是何亭亭的一条狗……” “啊……帮我一起打她……” 录像带着声音,瞬间传了出来。 姚燕四人的脸一下子变得雪白,身体更是摇摇欲坠。 一直留在四周围观的学生都惊呆了,听着呼痛声和打骂声,都将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姚燕。 她是一班的班长,她是开学之初,全班同学一起投票选出来的,她处事公正,她成绩很好,她平时乐于助人…… 可是过去的种种好,现在就像画皮一样被揭开,露出一副丑陋的面容,而心脏,是没有的。 “叫一起打的那个声音,就是姚燕的!” “天哪,我真的想不到她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她和何亭亭不对付,可是我没想到她底下竟然会做这样的事!” “太恶毒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她这么恶毒,我相信举报何亭亭宿舍用电煮东西也是她做的。” “对,我也信了!” 在所有人不屑的指点中,姚燕大脑中只有“完了”两个字!从今天开始,她将声誉扫地,即使是班长,也没有人再服她! 和她打架无关,主要是因为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四个没有打人,却被何亭亭当场用录像揭破,这无疑是把她和宿舍三人的脸扔到地上踩几脚。 脑子里嗡嗡地响着,姚燕情不自禁地看向何亭亭,眼神怨毒。 都是这个何亭亭,明明是一个班的,竟然一点情面也不给她,说录像了就录像了,说要播放录像就播放录像,没有丝毫留情,让她身败名裂。 班主任和张辅导员看完视频瞠目结舌,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姚燕会是这样的人。 不过,姚燕虽然有错,但毕竟只是个学生,不能让舆论毁了她的。 所以班主任站起来,“好了好了,大家散了吧,今天这事都不许舆论,也不许到处传。姚燕虽然做了错事,但也不至于口诛笔伐。大家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吧……” 说完了让宿管阿姨帮忙把学生赶走,又将宿管工作间的门给关上。 辅导员懊恼极了,她早就该关门的,现在闹成这样,不知道最后会怎样收场。 这么想着,她看向脸色煞白的姚燕,摇摇头,希望她不会想不开自杀。 班主任见门窗都关好了,便看向何亭亭,“这件事我们知道了,是姚燕的错。但是她还是学生,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不能就此毁了她。我看这件事不如这样,让姚燕她们四个跟你和李梅子道歉,这件事就算了?” 何亭亭看了一眼李梅子,见李梅子点点头,暗叹一声,“可以。” 李梅子这人,心肠挺软的,像罗子怡,争吵过后,她照样和她做好友,并未老死不相往来。 不过这样就这样吧,反正姚燕的名声从此就臭了,她的目的也达到了,没必要再进一步。毕竟这事闹大了,影响的是鹏城大学的声誉,估计校领导最后会出手干预。 辅导员走到姚燕四个身边,将处理意见告诉她们,末了劝道, “都是同学,没有必要闹得太僵。现在你们身处其中没有感觉,等毕业了,年纪上去了,会觉得学生时代最讨厌的人都很让人怀念。因为啊,这里面有你们的青春,人生最美好的岁月。” 何亭亭在旁听着,垂下眼睑。 她觉得,这话应该是安慰她的,安慰姚燕做什么? 姚燕几人只盼这件事赶快结束,然后回到宿舍躲人,因此听到何亭亭愿意和解,纷纷点头答应了。 又过了十分钟,姚燕几个道歉完毕,便挨个垂着头回宿舍,标志着这件事落幕了。 班主任和辅导员觉得这事何亭亭吃了亏,因此又留下来安慰了她好一会儿,说什么知道她的委屈,但是为了学校声誉,希望她能够忍让一次。 何亭亭并不想听这些,听了几句,就表示自己不会怀恨在心,就扶着李梅子回到宿舍了。 回到宿舍,她喊上方碧荷,准备一起去医院帮李梅子做检查。 方碧荷应了一声,埋头收拾东西。 “不用,我不用去看医生的。”李梅子连忙摇头,她现在还欠着何亭亭的钱,可舍不得再去医院花一笔钱了。 罗子怡没有说话,伸手撩起李梅子的衣衫,惊道,“竟然伤得这么重吗?” 何亭亭和方碧荷听见,忙都看过去,并纷纷让李梅子告诉她们哪里还有伤口。 李梅子没办法,只得挨个告诉室友自己哪里伤了。 她是真的伤得挺重的,连牙齿也松动了,估计是被用乒乓球拍狠狠打过的,除此之外,手肘、背部都是硬板子打出来的伤,看着触目惊心。 何亭亭大怒,深恨当时打姚燕几个打得不够用力。 方碧荷眼圈都红了,“姚燕她们太过分了,竟然下这样的重手!幸好亭亭当时录像了,不然这事梅子只能吃哑巴亏。”说完又看向李梅子,“亭亭这也是为了你好才先录像的,并不是不关心你,你别听姚燕她们离间。” “我知道,是她们太无耻了。”李梅子点头说道。 罗子怡看向李梅子,“伤成这样,一定要去看医生。” “我觉得不用看,我小时候从山上摔下来,伤得比这个更严重了,后来还不是养好了?只要不干特别重的重活,绝对不会有事的。”李梅子摇着头说道。 她是农村出来的,有什么事绝对不会想到去医院的,除非是真的好不了。 何亭亭听得眉头皱起来,“这伤不轻,还是去看看吧。”说完见李梅子一脸不赞同,似是要反驳,忙道,“去医院检查还可以让医生给出详细的伤情报告,到时我们去公安局做伤情鉴定,让姚燕吃不了兜着走。” “不是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吗?”李梅子有些犹豫。 “你伤得这么重,怎么能到此为止?”罗子怡叫道。 方碧荷也看向李梅子,“你这么这么傻?我告诉你,你这不叫善良,你这叫傻!” 何亭亭抬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然后看向李梅子,“今天我算是把姚燕得罪死了,她以后肯定会找我麻烦的。我们现在先拿个伤情鉴定,以后可以拿捏她。不然,以后估计要经常被她针对了。” 听到何亭亭这样说,李梅子就不再推辞。 因是坐何亭亭的车去的,罗子怡就没去,只有何亭亭、方碧荷和李梅子三人去。 让医生检查完毕,何亭亭叫方碧荷陪李梅子去拿药,自己叫医生把李梅子的伤情给出详细资料,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公安局做伤情鉴定。 从医院出来已经很晚了,第二天又是周六,何亭亭想了想,干脆三人去最近的旅馆开房休息。 次日何亭亭先开车去做伤情鉴定报告,提交完材料,才回学校。 回校之后,发现事情好像并没有发酵,没多少人讨论。可是何亭亭一路回去竖起耳朵听,就听到不少的窃窃私语,都是讨论昨天的事的。这种事最容易以讹传讹,到最后变得异常夸张。 在这件事中,姚燕声名扫地,不过她心理素质异常强悍,仍然像往常那样挺直腰板出来上课和吃饭,似乎一点事也没有。 这让很多暗地里看笑话的觉得少了乐趣,但是也不得不服她的厚脸皮和坚强的心脏。 下午,班主任找到姚燕,跟她谈班长职位的问题,说她现在这样不适合当班长了,得换一个人。 姚燕抬起发红的眼眶,“我只是打了个架,又心虚不敢承认,就要这样对我吗?我不服!明明当时是李梅子跑来我的宿舍撒泼的,并不是我们主动挑衅。如果我们主动,该由我们到112室去才是。” “还有,当时何亭亭为什么来得那么快?为什么连相机都准备好,来到马上头脑清晰地录像?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如果是我,我会马上去拉架,绝对想不起留下证据。任谁看到自己的同学和人打架,都得急,都顾不得其他啊!” 她越说越起劲,伸手抹眼泪,“当时外面传了她很多事,说她仗着家里的关系,不去上课,还偷偷煮东西,她们肯定认为是我传的,所以来报复我。昨天那一出,活脱脱就是引君入瓮啊,说事先没有准备老师您信吗?” “这些都是没影子的事,你不要胡说。”班主任眼神闪了闪,说道。 姚燕见班主任似乎有些怀疑了,心中更热切了,便道, “我没有胡说,谁不知何亭亭报复欲|望强烈啊。当时外国文学的谭教授只是上课说了她,就被弄下来了。虽然说有原因,可是如果不是得罪了何亭亭,谁会专门去举报?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您和外国文学的谭教授也是认识的,你相信他是那样的人吗?你觉得他只是斥责了何亭亭却失业了,这惩罚不重吗?” 她也是避重就轻,外国文学谭教授当初出事,传出的名头是受贿。可是现在姚燕上下嘴唇一碰,这件事就被模糊了概念。 班主任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当初就觉得太过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现在再听姚燕这么一说,更是不舒服。的确是啊,即使老谭受贿了,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哪个学校的教授没有点不为人知的错事? 想着,他对何亭亭观感更不好了,听着自己的同学挨打没有马上上去帮忙,而是先录像的,这绝对不是普通人物啊! “那你就先继续做班长吧,但是如果不能服众,下学期你还是得退下去的。不过到时你可以推选一个接替你。”班主任心中计较已定,便如是对姚燕说道。 姚燕点头,只要不是让她在事情发生之后第一时间下台,她就能混淆视听,挽救一下自己的名声。 当晚何玄连从外面回来知道这件事,第一时间就要去找回场子——他是帮亲不帮理的,看到自己妹妹被欺负了,哪里忍得住? 何亭亭知道他回来了肯定会有动作的,所以先一步找到他,告诉他她一点事都没有,反而算是得利了。 到了周日,何亭亭又看了一日剧本,发现只有其中一个编剧的剧本还可以,其余两个都没什么闪光点,她想好措辞,便分别给不看好的两个剧本主人打电话,表示不大看好这个剧本,估计投资商那边也不大认同。 那两人都不肯就此罢休,先后问她有什么修改意见,表示一定会修改到位。 何亭亭叹着气,点出了其中几个问题,表示让他们修改好了再说。不过她也表示了,即使改好了,估计也未必能过投资商那一关,让他们有心理准备。 之后,她看着不错的那个剧本,寻思了好一会儿,将自己看过的电影回想了一遍,写好了几个意见,然后打电话给那个编剧。 将自己提出的修改意见告诉对方,何亭亭同样再三表明,并不是说投资商一定会投资,但是他改好了,投资商投资的几率会高一些。 这个编剧很是谦虚,他并不怀疑何亭亭的话,听到意见之后当即回去修改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40 没能力就别蹦达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所幸何亭亭提的意见都不是具体情节的,只是说思想上及情节设计上有哪些问题,他根据改进的意见重新设计情节,自主性比较强,也比较好接受。 到了周一早上,何亭亭和方碧荷去上专业必修课,看到不少人对肿着脸的姚燕指指点点,目露不屑,但是姚燕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像以往一样,对谁都是笑脸,做足了班长维护班集体和同学的姿态。 和班上所有愣神又吃惊的同学一样,何亭亭也有点服姚燕这种若无其事的脸皮。不过除了服,也不得不上了心,这种心理素质的人和她是仇人,她以后一定得小心一点。 这么想着,不免又有些失望,可惜姚燕是个大学生,不能简单地以绝后患。 这节课是班主任上的,他像以往一样讲课,直到下课,也没有提起撤销姚燕班长职位的消息。 到下课了,有同学试探,“李老师,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选个班长?姚燕周五那天打架,又闹出了那样的事,外院的人都知道了,有点影响我们文院的声誉。” 正在收拾课本准备走人的班主任听了,停下来, “我正想跟大家说说这事,那天的事李梅子和何亭亭同学已经不追究了,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希望大家为了我们文学院的声誉不要说出去。至于班长这个职位,姚燕在位这么久,把班集体管理得很好,我们内部商量过,觉得在职责范围内,他做得很好,所以还是由姚燕同学担任班长。” 何亭亭听了,有些不解,不明白班主任为什么要护着姚燕。 这么想着,她扭头看向姚燕,正好和姚燕看过来的目光对上,看到了她眼中的得意和嘲讽。 “一个人私德不好,怎么能做班长?”许多人纷纷开口,“她要是普通的打架也就算了,召集几个人合伙欺负一个,最后还不承认反口污蔑人,这是人品上有严重缺陷,怎么能当我们班的班长?” “就是啊,不求她有多大贡献,起码道德上不能有问题啊。” “照李老师这么说,有能力的人就可以贪污腐化,可以做各种坏事了?依我看来,其身不正,是绝对不能担任班干部的。” 班主任见大家反对得这样激烈,心里有点打鼓,但还是笑道, “我还没有说完,大家不要急。我们内部也讨论过了,如果这个学期姚燕当不好班长,我们下个学期就换。现在时间紧,临时换班长不大好。而且一个人犯错了不要紧,知错能改就好。另外,姚燕已经再三跟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大家就听我一次,一起考察考察她。” 按理说,班主任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应该就此作罢的。可是姚燕做的事实在太过分了,大家并不肯就此放过。 何亭亭自然是不肯放过姚燕的人之一,尤其是在姚燕用异常得意的目光看过来之后。 她站起来看向班主任,“李老师,姚燕这两天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丝毫愧疚,刚才看我的目光还得意得很,我认为她并没有知错就改。如果她真的知错,她应该会当着全班的面检讨、认错,可她并没有。” 其他同学纷纷附和,“就是啊,她做出这样的事,一来影响了我们班的声誉,二来辜负了我们的信任,是很对不起我们班集体的。可是面对我们,却一点内疚也没有,反而是一直笑嘻嘻的。” “我觉得那叫恬不知耻!”何亭亭的一个崇拜者说得非常不客气。 姚燕的脸色变了,目光中再没有一丝得意,只有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她站了起来,“我并不是恬不知耻,而是想着,与其夸夸其谈,不如用实际行动表示我的歉意。我不知道大家在意这个,我这就跟大家道歉……” 她抹着眼泪站起来,显得异常的委屈和楚楚可怜,弯腰鞠了个躬,“我之前做了错事,辜负了大家的信任,影响了班集体的声誉,是我不对,希望大家原谅我。” 班主任长叹一口气,“姚燕同学已经跟大家道歉了,希望大家也相信她,她是我们的同学,是集体中的一员,请大家对她多点宽容,并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何亭亭和班上的许多同学仍然不肯罢休,刚想开口,就听到门外有人喊班主任。 班主任应了一声,冲大家摆摆手,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看着班主任离开的背影,班上有人叫道,“这叫什么事啊,换班长的事就这样算了吗?这样的大事竟然不严肃处理,可真叫人吃惊。” “就是啊,换班长就一句话的意思。我觉得把副班长推上去就可以了。” 姚燕一个宿舍的那个长辫子叫道,“班主任已经作出了决定,我觉得我们应该做的是服从!” “要服从你自己服从去!”当下有人不服,就和长辫子掐起来。 何亭亭却叹口气,没有打嘴仗,一来打不过,二来班主任不在,打了也没用,只能等下学期开学换班长了。 也有人心里嘀咕,“这学年出了这事,我们班别想拿优秀班级了。”拿到优秀班级,有奖金奖励,同时优秀学生的名额也会多一个。 何亭亭看向姚燕,正好看到她带着得意看过来,便微微一笑。 看到何亭亭冲自己笑,姚燕原本得意的脸蛋瞬间沉了下去,很快又重新带上了笑容。 傍晚何亭亭去找何玄连一起吃饭,刚背着书包离开图书馆,就被姚燕和她的四个室友拦下了。 “你这次对我做的,我记下了,我们走着瞧。”姚燕恶狠狠地盯着何亭亭说道。 因为何亭亭,她在班上再没有了过去那种一呼百应的号召力,还经常被人指指点点。莫阳师兄和才子朱彬,见了她也是一脸嘲讽,连话也不愿意跟她说了。 这一切一切,都是何亭亭害的! 何亭亭懒洋洋地抬头看向她,好奇地问,“你们把我拦下来,难道就是为了放狠话的?” “现在只是预告一下,让你走点心,别摔了。”姚燕被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满面。 何亭亭瞥了她一眼,背着包施施然地走了。 她走出不远,王建云和谢青青从图书馆下面的柱子后走了出来。 “你去告诉那个蠢货,何亭亭已经把她室友的伤情拿去公安局做伤情鉴定了,随时能告她进大牢,让她暂时收起小心思,别那么天真!”王建云嘲讽地瞥了一眼姚燕,对谢青青说道。 谢青青愣了愣,“我们为什么要帮她啊?让她给何亭亭去闹,出一口气,让何亭亭自顾不暇不好吗?” “我说你也算是个人物了,怎么这也想不透?如果让她闹,也就只能闹这一次,以后就没有以后了。但是告诉她,让她暂时不闹,她憋着气,以后肯定会放大招。”王建云的语气由蔑视变成胸有成竹。 谢青青一听,果然是这个道理,便奉承了王建云一句,“建云你简直是女中诸葛,让我不得不服。” 她心高气傲,即使对王建云也是不愿意臣服的,更不想让自己像个丫鬟似的跟在王建云身边,可是想到王建云的家世,她觉得很有必要维护住两人的友情,为将来做打算。所以虽然不忿,但还是一直和王建云交好。 “你呀,学着点吧。”王建云被赞得比较舒服,便理了理衣角说道。 谢青青心中不快,但面上不显,起身去找姚燕说事。 何亭亭此时还没走远,将她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里暗暗给谢青青和王建云都记了一笔。 谢青青走到姚燕跟前时,何亭亭已经穿过教学楼,消失在众人跟前了。 姚燕看着谢青青走过来,明显是要找她的,便看着谢青青不说话。 谢青青将王建云的意思表达完毕,便道,“何亭亭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她手段可多了,你呀,没能力就别蹦达了,免得中了她的奸计,害得自己身败名裂。虽然吧,现在已经身败名裂了,但人不能破罐子破摔啊。” “谢谢你告诉我,但是有没有能力,就不劳你费心了。”姚燕不快地说道。 她虽然感激谢青青来帮忙,但是一开口就说她没能力并各种讽刺,真是欺人太甚。 谢青青微微一笑,“我是实话实货,你别不听我的。你看看你,交手以来,赢过何亭亭一次吗?反倒是何亭亭,一次比一次厉害,你呀,以后还是掂量掂量吧。” 这完全不是她说话的风格,可是为了给何亭亭拉仇恨值,她只能放下身段说得明显直白一些了。 看着笑吟吟宛如微风中一朵白花一般无害的谢青青,姚燕有一种感觉,这个人比何亭亭还可怕。何亭亭不高兴了脸上会表现出来,这个谢青青呢,她也算认识了,但是从来没有见她发过火。 没有人可以做到不发火,所以谢青青不发火的原因,肯定是被掩饰了。能将情绪控制得如此紧密,绝对不是普通人。 见姚燕看着自己不说话,谢青青又说了几句讽刺的话,直到姚燕脸色难看,这才施施然离开。 如果是别人,她还愿意伪装一下形象,像姚燕这种,在校内已经没有形象的人,她懒得装,因为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再信姚燕的话的。 何亭亭和何玄连在食堂吃晚饭,吃得差不多了,何玄连告诉她何亭亭服装店有兼职的职位,每天下午都需要,周六日也需要。 何亭亭听了,道,“那这样吧,我问问我室友愿不愿意做,再问问空闲时间,到时答复你。” “可以。你今晚就回去问吧,问好了告诉店主丁小姐。我到时还要让丁小姐出一份招聘启示,面向荔园所有学生的。”何玄连说道,“薪水多少,也是由丁小姐跟她谈,最后上报到二婶那里的。” 何亭亭点头应了,吃完饭回到宿舍,看到李梅子提着袋子行色匆匆地回来,便将这事跟她说了。 李梅子愣了一下,“真的可以吗?我马上给你时间表。”她现在在外面是做洗盘子之类的工作,每天累个半死,有时端菜出去还有被人调戏的危险,可是挣的钱却很少。 这两天身体伤了,何亭亭和方碧荷都劝她休息几天,等身体好了再去,可是她却不敢请假,因为一旦请假,兼职的工作就得丢。 “那你先给我时间表吧,暂时也不用马上做决定。你先跟丁小姐谈薪水,等可以接受了再决定做不做。你记着,这是你在找工作,千万不要因为我的原因不好意思不做。”何亭亭说得很认真。 她是打算帮李梅子,可不希望演变成李梅子报恩。 “好。”李梅子抿了抿唇,笑起来,“我知道的。” 这时方碧荷推门进来,“知道什么?” “我给梅子介绍了一份卖衣服的兼职,让她看了薪水再决定做不做。”何亭亭简短回道。 方碧荷马上道,“真的可以吗?那我可不可以报名?我觉得手头比较紧,也想做点兼职减轻家里的负担。” “应该可以。我哥说到时会面向整个荔园的学生招聘的,你们到时都可以应聘。作为同宿舍的同学,到时我会跟丁小姐打声招呼,让她把你们两个都招聘进去。”何亭亭说道。帮一个是帮,帮两个也是帮。 方碧荷马上点头,握着拳头,“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何亭亭笑起来,“我正想提醒你们,一定要好好干,千万不要给我蒙羞。” “放心,绝对不会!”方碧荷和李梅子异口同声地说道。 半晌,李梅子摸摸自己有点肿起来的脸,“就是我现在脸都肿起来了,到时面试不知道能不能通过。” “你放心,我说能通过就通过,你别多想了。”何亭亭说着,又叮嘱,“不过不要对外说这份工作是我帮忙的哈,也不要说我认识丁小姐。总之,不要说多余的话。” 李梅子和方碧荷都点点头,很认真地表示绝对不会多说的。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41 投资电影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又过几日,李梅子和方碧荷都说通过了面试,等最后的通知。 两人虽然都算是内定的,但是知道确切消息还是觉得有了着落。 这时,伤情鉴定也出来了。 何亭亭拿了回宿舍,交给李梅子看。 李梅子拿着鉴定报告翻来覆去地看,末了有些为难地对何亭亭道,“亭亭,如果姚燕没有对你做什么,我能不能不告她?她、她也是农村来的,考来这里不容易。如果真被我告了,这辈子估计就会毁了……” 罗子怡和方碧荷听到这话都很吃惊,纷纷激动地表示一定要告。 何亭亭听了心里有些不爽,她没想到李梅子心软,能心软到这个程度,但是这毕竟是李梅子的事,她强迫她去告也没意思,最后只得道,“你是伤者,这事由你来决定吧。” 李梅子看出何亭亭的不高兴,抿了抿唇, “亭亭你是不是不高兴?我只是……只是觉得农村学生考进来的很不容易……像我家,我爸妈为我花了很多钱,让我大嫂二嫂都很不高兴,天天挨骂……姚燕也是农村的,她的家境或许比我好,但是肯定也没好到哪里去的……” 何亭亭叹口气,“我是不太赞成你的决定,但这到底是你的事,该由你来决定的。”这么说着,心里却盘算着,以后怎么拿捏姚燕了。 “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呢,别人可是打了你,让你花了二十多,快顶上我爸一个月工资了,你还同情她做什么?”罗子怡没好气地说道。她家是农村,一个月拿三十工资已经算很好了。当然,这比不得城里,更比不得在鹏城打工的人。 方碧荷也点头附和,表示李梅子这做法真是蠢到家了。 李梅子眼中含泪,“可是,我不愿意做断她后路的人,我知道这样会很惨的……我经历过……” 大家马上想起她怀孕了又流掉的事,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良久,方碧荷叹口气,转移了话题,“我们都重新找到卖衣服的工作了,你什么时候去辞掉洗盘子的工作?记住,该拿的工资一定要拿走。” 李梅子抹掉眼泪,表示第二天就去。虽然工资只有八块多,但对她来说,还是一笔不少的钱! 第二天刘君酌回来,何亭亭打算去火车站接人,听到李梅子和方碧荷说要去辞职,想着顺路,便干脆开车捎带两人一起去。 到了李梅子说的小餐厅,何亭亭停下车,让李梅子和方碧荷下车。 看着李梅子和方碧荷进去,何亭亭刚想开车走,就听到小餐厅前一个四十多的妇女对着李梅子就骂,“你还干不干了?要死了是不是?一请假就请这么多天,晦气……去,马上进去把里面的盘子洗了。” 何亭亭听见这话,便停止了开车的动作,坐在车里听着。 只听李梅子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我之前受伤了,所以才请假的……今天、我今天回来,是想辞职,并且把工资结了。” “什么?不干了?我跟你说,不干了别想拿钱!你旷工几天,我们没倒扣你的钱就算好了,还想拿钱,做梦!”那妇女一边说着,一边拿围在身上的围裙擦手。 方碧荷听不下去了,“阿姨,我同学她是请假,不是旷工,当时另一个同学陪着她来请过假的,你们也同意了。现在怎么就说旷工了呢。” “你无凭无据,又没有写字,就是旷工!旷工扣的钱我们不要你们给了,你们也别想找我们要钱。走走走……别碍地方,外地妹!”妇女很是蛮横。 这时出来个老实男人,看了蛮横妇女一眼,“阿丽,她是请假的,该给的工钱得给……人家大学生,要不是实在缺钱,也不会来我们这里洗盘子啊。” “你给我闭嘴,你看上她了是不是?”蛮横妇女叉着腰,骂了老实男人一顿,又转过来,指着李梅子就要开骂。 何亭亭再也坐不下去了,拿着大哥大走了下来,“李梅子,方碧荷,怎么结个工资还要这么久?要不要我帮忙找劳动局的来?” 蛮横妇女将出口的脏话咽了回去,看向何亭亭,脸上闪过畏惧,半晌说不出话来。 眼前这女孩子水灵灵的,正是十八一枝花的年龄,穿了一身漂亮衣服,那料子一看就知道很贵,不过最让人畏惧的是,她手上拿着个硕大的大哥大!而且,她的口音,一听就知道是本地的! 老实男人听了何亭亭的话心里就有点怕,再看到何亭亭通身的气派,忙道,“我们马上给她结工资,不、不用叫那个什么劳动局。” 蛮横妇女心中虽然不乐意,但是当着何亭亭的面却不敢再嚣张。 没一会儿,李梅子的工资就结出来了,老实男人拿了给李梅子,态度异常爽快。 何亭亭见事情办完了,这才笑道,“好啦,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又冲方碧荷和李梅子说道,“你们是走路回去,还是坐我的车去火车站接完人再一起回来?” “我们还是自己走路回去得了。”方碧荷连忙说道。虽然想跟着去见识一下火车站,但是现在时机并不适合。刘君酌和何亭亭多日不见,心中肯定很想的,她和李梅子两个外人在,估计会让刘君酌不高兴。 李梅子点点头,又忍不住向何亭亭道谢,“亭亭,多亏了你,不然那我可拿不回工资。” “是啊,亭亭你好友威慑力啊!”方碧荷听李梅子提起这个,也忍不住有些佩服地看向何亭亭。 “其实这没什么,这些人都爱欺硬怕软,你态度强硬一点,他们就不敢怎样了。”何亭亭说道,“这个小餐厅估计是本地人开的,就爱欺负你们这些外地人。若遇上北边来的,说普通话的,那欺生就更厉害了。” 李梅子和方碧荷回头看了看小餐厅,都忍不住叹气,其中方碧荷说道,“也不见她们条件有多好,怎么好意思欺负外地人啊。而且啊,鹏城本地人有很多不同的语言吧,他们怎么肯定我们就不是本地的了?” “他们不用有多好,他们的依仗是本地人。这里宗族气息浓厚,对外人来说,得罪一个人等于得罪一个宗族。这种宗族的事,警|察也不好管。至于知道你们不是本地人,我估计呀,是看你们不够气势……”何亭亭笑着摇摇头,又道, “其实鹏城还好了,这种情况并不多见。我去过隔壁D市,那才是真的排外,就连在菜市场卖菜的,一个个都脑袋朝天,对人爱理不理的。我说的是粤语,不是他们那里的话,还被认定是外地人呢。态度虽然不差,但和对本地人不能比。” “唉,如果我的故乡能赚钱,我何必离乡别井……”方碧荷抿了抿唇,苦笑道。 谁愿意在异乡受别人的白眼啊,谁愿意被人这样歧视啊! 李梅子戚然点头,她在这个小餐厅洗过盘子,感受比方碧荷深刻多了。 何亭亭笑起来,“也不用这么悲观的,这只是一种现象而已。只要你们有能力,事业有成,态度强硬,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再说了,鹏城现在多数都是外地人,我祖上也是搬来的,真的本地人不知道还有几个呢。也许过几年,现在这批在鹏城奋斗的,都会变成本地人呢!” 她过去也常为王雅梅在香江饱受歧视而不忿,其实想想,哪个地方都是一样的。 她去过香江,去过魔都,去过京城,去过羊城,去过D市……这些地方都会排外,都是本地人瞧不上外地人,可是遇见真正富贵的,那些本地人也只能仰望着,心里止不住地羡慕。 所以说,哪里人没关系,只要本身足够优秀,站在顶层,那谁也无法看轻。 “那我们一定要好好奋斗!”方碧荷握住李梅子的手,“我们没赶上好时代,出生迟了,也来迟了,但是我们一定要追上去的。” “好!”李梅子认真地点头。 何亭亭也笑着点头,“这就对了。” 她们却不知,二十年后,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拿着高学历的文凭南下来到这片城市,才是真的来迟了。可是他们中真正的人才,还是在这片繁华的大都市创下自己的基业,买下属于自己的特别昂贵的房子。 一个星期后,方碧荷、李梅子以及经济学院的一个女生共三人,分时段去了丁小姐主事的服装店做兼职。 而何亭亭,将收到了改好的剧本又看过一遍,便拿去给何玄连和刘君酌看,笑着说道,“我觉得拍电影还挺好的,像香江那边,拍电影的多赚钱啊。你们看,如果觉得可以,就拿钱出来投资。” “之前还说把钱留下来炒股呢,怎么又想投资拍电影了?拍电影的,人家有专业的电影制片厂,我们这样横插一杠不好吧?”何玄连问道。 何亭亭抿了抿唇,“我觉得没关系,你看,现在不就有三个人找到我这里来了吗?电影制片厂受限太多,有想法的肯定想单干的。” “我们先看看剧本,如果剧本好,我们再考虑投资的问题吧。”刘君酌如是说道。 何玄连还是有些为难,“现在国家说没钱,我们还投资电影,我还是觉得不大好。”他指的是今年召开亚运会的体育场馆——国家连主体育场馆都没钱建,只能翻新老工人体育馆,但是这翻身费用也拿不出,是香江霍家赞助的。 “这没关系,我们这也是刺激经济。”刘君酌说道,他家是体制内的,又是在京城,对这些了解得比较透彻。 “那我们先看看剧本,看值不值得投资吧。”何玄连听了,便点头。 两人看了两天才将三个剧本看完,之后又抽空回家一趟,专门买了那些获奖的文艺电影看,看看那些电影好在哪里。 他们不是这一行的,所以不会像编剧一样仔细斟酌,而是直接从亮点出发。 约莫过了一个星期,两人挑出其中两部,表示会投资。 何亭亭得知,又将剧本看了一遍,也同意投资这两部,当下便盘算着打电话告知剧本的持有者。 只投资两个编剧的剧本,看不上导演的剧本,不知道会不会得罪了那个导演。 何亭亭犹豫了一会儿,决定问问两个编剧,问他们找好导演没有,如果没找好,是否可以捎带上那个导演一起拍。 她先给那个导演打电话,先是表示很抱歉,他拿来的剧本没有被投资商看上。说完了这些话,她又表示,另外两个编剧拿来的剧本被看上了,问他是否真的要做导演。 那导演也知道她的意思,当下就笑道,“何小姐,很不好意思瞒了你这么久。我给你的剧本其实是另外那个导演的,他那个被投资商看中就很好了,到时还是由我做导演的。对你,我们只有感激和歉疚,不会埋怨你的。” 何亭亭心中很不快,但是事已至此没有必要表现自己的不快得罪人,不如就这样赢得导演和编剧的感激,当下就笑道,“那就好啦,这样我也不用担心了。你是不知道,我知道了消息,都不知道怎么跟你交代呢。” 这自然是虚话,但是这样的虚话说出来很容易让对方高兴。 那边,导演果然很高兴,内疚也更明显了,“你这么说,我倒不好意思起来了。以后你到京城来,一定得找我,我请你吃饭去。在电影圈里,但凡有我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何亭亭笑着表示感谢,又寒暄几句,便挂了电话,给另外两个编剧报喜,同时表示等商量定了,会派人去跟他们签合同。 两个编剧都很兴奋,纷纷表示一定会铭记她的大恩的,直说了很久感谢的话这才挂了电话。 这次投资,何亭亭的打算是由她、刘君酌和何玄连一起投资的,所以挂了电话就去找两人,问到时由谁去签合同。 刘君酌说道,“我思来想去,又参考了国外以及香江的电影市场,觉得投资拍电影估计是以后的大趋势,寻思着要不要就搞个投资电影或者培养演员的公司,以后专门做这一块。”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42 放开手大干一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可是现在到处都穷,没多少人舍得看电影吧?而且,连电影院也没几个,都是露天播放的,开专门的公司,赚谁的钱啊?”何亭亭说道,“我啊,是担心会赔钱。之前寄予厚望的股票,幸亏没买,都不赚钱的。” 大陆根本没有人肯买股票,大家都觉得这东西太假了,完全不相信能赚钱。 “虽然大家都穷,但是有钱的人也不少。而且,因为大家都穷,估计拍电影也用不了多少钱。看看香江的电影市场就知道,肯定很赚钱的。如果我们抢先占了份额,以后估计能大赚。”刘君酌分析完,又解释股票的事, “现在是大家都不相信股票,炒不热,所以我不敢买。不过我相信以后肯定有机会的,我们等着好了。” 何玄连点头,“我也支持君酌的决定。反正都投资电影了,不如干脆成立公司?我们年纪这么小,在过去这几年都赚到了钱,这表示什么?这表示这些年是赚钱的好时机,只要有点门路都能赚!” 他说到最后,变得十分激动,显得异常亢奋。 按理说,赚钱是老狐狸的事,或者是有经验的人的事。可是国内刚改革开放,鹏城作为对外的窗口,自由度比较高,经商方面赚钱比其他地方快。这样的环境,让他和刘君酌两个毛孩子都能赚到钱,可想而知这得是多么难得的好时机啊! “没错!”刘君酌点头,目光带着激动和憧憬,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如果市场经济发展得好,国家就打算继续沿着现在的路线往下走的。我们身处鹏城都知道,现在的经济模式是成功的。所以我认为,香江现有的经济状况,就是我们以后发展的模版。所以香江有什么,我们可以跟着搞什么!” 鹏城离香江很近,地缘优势让内陆所有城市眼红,也让同为特区的几个城市眼红,在鹏城,可以轻易接触到香江来的商人和华侨,轻易学到和经济有关的各种知识。 另外,由于鹏城和香江只隔了一条河,所以即使问不倒江商和华侨的知识,身在鹏城的人也可以亲自到香江去学。香江就是现成的经验训练场,比任何财富都要珍贵许多倍! 至于大陆是社会主义道路,而香江走的是资本主义道路,刘君酌认为核心不变就是了。 何亭亭听了,低头思索起来。 她想到国内各地到处都在搞国企改制,想到林蓉到内陆城市投资改制过来的国企的情况,越想越觉得刘君酌和何玄连说得有道理,便决定跟着干,当下握拳道,“那好,我们索性放开手大干一场!” “没错,放开手大干一场!现在算是捡钱的好时机,我们一定要把握好,别辜负了好年代!”何玄连也握着拳头,激情澎湃地说道。 这么好的年代都赶上了,为什么不拼一把呢? 当年还是孩子时他拼了,所以他早就开上了儿时艳羡的小汽车,早就穿上了不菲的西装,连环画和名著,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 何亭亭点点头,看向何玄连,“三哥,前期估计都得由你来忙。我要出室内设计的书籍,君酌哥要帮我拍照,最近都在学习,只有你相对而言比较空闲了。” 何玄连今年毕业,毕业季空闲时间比较多,是可以负责搞这个的。 “行,这事我就先去忙。不过有需要做决策的,我还是会找到你们两个,大家一起商量的。”何玄连说道。 何亭亭和刘君酌都点头表示同意。 从这天起,三人都陷入了忙碌。 何玄连是最忙的,一个星期最多只有一两天在校,其余时间都在外面奔波。 何亭亭和刘君酌则一直埋头攻读和巩固要看的书籍,中间除了回沈家村帮忙采花及调试香水,哪里也不去,基本上住在学校里。不过生意上有事,两人时不时还是需要去处理一下的。 除了生意上的事,何亭亭还得不时应付王建云的小找茬,不过王建云没敢做得过分,只有小小的挑衅,何亭亭懒得理会了。 王建云很不忿,可是也无可奈何。她上次伸脚绊何亭亭被揭破,名声已经变差了,做小动作没人相信反而被认定是死性不改要害何亭亭;做大动作又怕刘君酌反弹,每天只得在语言上过过瘾,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抹黑何亭亭。 可惜的是何亭亭才女和美女这个身份太好,让大部分同学深信不疑,无论王建云说什么都没人信。小部分和何亭亭不对付的信是信了,但是只能在内部说,因为外部没有人鸟他们。 而姚燕虽然恨不得杀了何亭亭,但是为了不让自己身败名裂,愣是硬生生忍住了,一直没有动静。 这让王建云气个半死,深恨当初提醒了她,使得自己连个身先士卒的人也没有。当然,抱着这种心情,她看谢青青也十分不顺眼。 这时,赵志云再次南下准备大展拳脚,并且不知为何,对王建云不复过去的慢慢磨,而是变成了强势出击。 王建云自顾不暇,再也没有时间来找何亭亭了。 何亭亭隔段时间打电话给沈云飞,劝他不要去美国,也是何亭亭额外的私事,只是这件事很不理想,让她每次挂了电话都要跟刘君酌和何玄连吐槽一番,然后再打去喊李真真有空带沈云飞到校外一起参加活动,让他融入这个社会。 可惜结果很不理想,沈云飞一直不肯改变主意。 四月一日是西方的愚人节,鹏城大学地处改革开放前沿,挨近香江,所以学生们大部分都知道这个节日,一个个摩拳擦掌,打算整蛊同学。 何亭亭却没有这份闲心,因为这一天正好是刘君酌的生日。 不过一大早,何玄连就找到了她,“亭亭,这是我做的蛋糕,加了料的。你呢,准备好了没有?” 何亭亭一脸黑线,“三哥,别玩这个了吧?君酌哥原本在这天生日就有点不好了,你还捉弄他。” “这有什么,大家开开玩笑罢了。”何玄连说着,又问何亭亭,“你准备了什么?” “反正我不捉弄君酌哥……看,这是我去年年底托朋友带回来的劳力士男士腕表,等会儿送给他。”何亭亭说着,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礼物。 何玄连恨铁不成钢,“你对那小子这么好干嘛,还劳力士腕表,还私底下瞒着我们买,哼哼……” “嘿,三哥你别生气嘛,我送给你的,不也是劳力士腕表吗?我这叫一视同仁……”何亭亭笑着摇何玄连的手。 下午刘君酌请吃饭,晚上请去唱卡拉OK,大家玩得很热闹,当然刘君酌拆礼物时也很热闹,多数送礼物是都有整蛊的环节,让这个生日一如既往地难忘。 刘君酌同寝室那三个男生笑,“我已经预料到,刘君酌的生日会越过越有意思……” “有意思就好,哈哈哈……”何玄连带头,跟着大笑起来。 何亭亭也忍不住好笑,刘君酌哪天生日不好,偏要在愚人节这一天出生啊。 时间走到了五月份,何亭亭迎来了十九岁的生日。 何学、林玲玲和何奶奶今年赶不回来,只是托何玄连和沈小二的物流运输公司送了礼物回来,何玄白和何玄青也是托了物流公司带过来。 何亭亭虽然有些失落,但是知道父母都忙,便保持愉快的心情过生日,请熟悉的好友吃饭。 想当然耳,她收到了很多礼物,除了同学朋友的,还有结识的作家朋友的,一个生日过得很有爱。 刘君酌送的礼物是百达翡丽的一款女表,价格高得咋舌,何亭亭笑看着表,“我看我都可以开名表展和首饰展了。” 这些年她收到的生日礼物,多数都是名表和首饰,家里专门弄了个大保险柜让她放着。 “没事,这些东西保值,时间越长越值钱。”刘君酌笑道。 何亭亭过了十九岁的生日之后,就开始正式投入室内设计和装修了。 刘君酌虽然很忙,但他作为御用摄影师,始终坚持一直跟着去拍摄。 即使设计和装修之初不需要他,他还是亢奋地跟着去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是摄影师,得随时待命。 何亭亭见他每天都极其亢奋,一点也不疲惫,便由着他每天跟去忙进忙出。 第一家房设计和装修好之后,接连下了几天雨,光线很不好,何亭亭只得和刘君酌等天气晴朗再去拍摄。 这时又有搞文学的朋友打来电话,让何亭亭出去聚聚,何亭亭自己时间很紧,便推了。 这天下午,何亭亭坐在宿舍里看书看得有点累,正想上床休息一会儿,大哥大就响起来了。 她接通电话,听到沈云飞异常激动的声音,“亭亭,我可以去美国了,那边的大学给我发offer了!” 何亭亭一颗心直往下沉,“你真的要去吗?能不能不去?” “亭亭你放心,等我在那读完硕士,出来工作赚到钱了,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学的是计算机,在国内一年工资也没有在美国一个月的工资高。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沈云飞激动地说道。 何亭亭知道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了,心情低落,便问,“你告诉你爸爸妈妈没有?他们肯定很舍不得你走。” “我这就打电话告诉他们。”沈云飞此时意气风发,并没有一丝离别的愁绪。离开心爱的人的难过,也被冲淡了。 挂了电话,心情不好的何亭亭约刘君酌出来散心。 走在校道上,刘君酌安慰她,“这是大趋势,很多人大学毕业之后都往国外跑,就连我那大院里,好多家里位高权重的也出去了,沈云飞会这么想并不奇怪。” 西方国家发达,普通人的生活比得上国内当官的和家境相对比较好的,这样的世界很诱人,再加上有自由和民主加持,几乎是大部分人心目中的天堂。 和他住一个大院的,很多高官的孩子都出去了,尤其是家里搞外交的,有很多往外跑的。 沈云飞这样的人,不过是千万人中的一个缩影,十分微小,可是代表性也很强。 “可是我还是不想他出去,那到底是别人的城市,连人种都不一样,别人要欺负人时,肯定优先选择华人。”何亭亭低落地说道。 上辈子,她听何学和李真真说过,黄种人在美国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不但会被美国白人欺负,还会被其他有色人种欺负。 “那也没办法,我们认为他们过去会不好,可是他们自己觉得,去了就是理想的实现,就是人生的胜利。”刘君酌伸手牵住何亭亭的手,“已经成年了,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做了善意的劝告,剩下的只能交给本人了。” 何亭亭听到这话,马上想起谢婉青对刘君酌的控制,便点点头,“我知道了。” 有时候,你觉得你是为了他好,付出了很多,但在人家看来,你所谓的付出,其实是阻碍和压力。 这么想着,她从此就放下这事,只是也暗暗下了决心,将来若沈云飞不好了,她能帮就一定帮。沈云飞救过她,也是她的玩伴,她不会放任他不管的。 又过了几天,终于放晴了,蓝天白云,再有艳阳高照,显得灿烂灼热。 何亭亭挑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带着刘君酌去装修好的房子拍照。 两人都有点紧张,苦读这么久,设计出来的房子真的没有任何瑕疵了吗?摄影技术也真的能将房子该表现的东西表现出来了吗? 拍摄完之后,何亭亭道,“我们回村里吧,明天17号,是农历五月二十五,家富哥结婚的日子。”何奶奶昨天就打电话给她,叫她和何玄连带上红包去喝喜酒。至于礼物,何奶奶说已经叫二奶奶准备好了,到时去二奶奶家拿就是了。 “嗯,在村里冲洗照片吧。”刘君酌点头应了,就调转车头开往沈家村。 到村子里之后,何亭亭先和刘君酌到暗房里冲洗照片,将一切都办妥之后,才去找二奶奶。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43 恨不得把她给剐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二叔家的老四和老五也回来了,此时正被二奶奶催着去喝喜酒,满脸愁容。 及至见了何玄连和刘君酌,两人一改不情愿的模样,都笑起来,“三哥和君酌哥也去,那我们也去。” 二奶奶气得笑了,“去吃个喜酒还要有人做伴,你们俩啊……” “奶奶你不懂……我们这年龄,哪有巴巴地去喝喜酒的啊……”老四摸着头说道,“我看到三哥和君酌哥都去,这心里就踏实了。” “你们这样的半大小子,就是事多。”二奶奶摇摇头说道。 何亭亭上前牵住她的手,“二奶奶,我们走……有三哥和君酌哥去,你不用管老四老五,他们肯定去的。” “那可不是。”二奶奶笑着说道,很快就带头出门了。 沈家富的妻子是隔壁镇子上的,两人经人介绍认识,谈了三个多月才决定结婚的。 来喝喜酒的人挺多,酒菜也丰富。但是何亭亭不是很习惯吃这种大锅菜,总觉得味道不对,不过一味鸭肉却焖得特别香,何亭亭吃了好几块。 席间来喝喜酒的纷纷感叹,沈家富一家的日子可算是立起来了,以后估计都不会差。 “以前啊,那是真穷,连吃药也没钱,都是熬着的……现在这样,不容易啊。” “是啊,以前我还想,沈六去了香江,另外找了女人,没给家富几兄妹钱,家富和家强以后也是打光棍的命!没想到他们有出息,赚到钱,自己也娶了媳妇了!” “谁说不是?也是家富和家强争气,自己攒下一份家产。以后沈六回来,没准会指望家富和家强呢。” “依我看啊,沈六最好不回来,回来了估计连门都进不了。我听说啊,家富和家强兄弟俩给沈六搞了个死亡证,在户口本上抹除了。” “真的假的?这也太薄凉了吧,好歹是亲爹呢。” “呔,你不知道别胡说。是沈六先抛弃一家老小另外找女人结婚生子的,除了最开始寄了点钱回来,后来连音讯也没有了。他老婆病得快死了,沈六也不知道,几个孩子从小吃苦,沈六更不知道。沈六这样,难道还指望家富兄弟给他养老?” “就是啊,沈六先做初一,不怪几个孩子做十五!” “哎哎哎,今天是大喜日子,大家不要说丧气话,来——喝酒,喝酒——” 何亭亭不爱喝酒,但是听了大家的话,知道大家都看不上沈六,心里高兴,所以拿起茶杯跟人碰了一下杯子。 吃完喜酒,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三人辞别二奶奶和两个堂弟,一起回大宅子看冲洗出来的照片。 “不知道是怎样的,希望效果还好吧。”何亭亭双手互握,有些紧张地说着,又扭脸看向脸上带着笑意的刘君酌,“君酌哥,你不紧张吗?” 刘君酌心中其实也紧张,毕竟这是他和何亭亭“合著”的书,他照片的质量是很重要的,可是他却不想在何亭亭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紧张,当下就道,“没什么好紧张的,不理想我们就改进,直到改好。” 何玄连看了他一眼,翻翻白眼,没有拆穿他。 “君酌哥说得没错,是我太爱胡思乱想了,真是不应该!”何亭亭一听,也放开了。 不过虽然已经想通了,但紧张的心情却还是有的。 到了冲洗照片的房子,何亭亭看向刘君酌,“君酌哥,我还是有点紧张,你进去把照片拿上来吧,我在这里等着。” “好,我很快回来。”刘君酌应了一声,便起身下去了。 拿到照片之后,他没有多逗留,很快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眼睛下意识地搜索何亭亭的倩影。 阳光太过明媚,光和影有种对立的美感,几束绿萝从窗台上吊下来,稍微中和了光影的对立,让原先的美感带上了柔和。 何亭亭坐在窗前,一手托腮,侧着脸望向窗外。 光影在她美丽的脸蛋上形成了一种冲击性的美,再加上绿萝和窗外的艳阳,她身边成了一幅带着时光味道的画。 刘君酌随手将照片塞给何玄连,又从他手中抢过相机,对着何亭亭就拍。 他拍了一张,何亭亭听到动静,笑着转过脸来,“怎么样?” 差点被那笑容耀花了眼,刘君酌眼疾手快,再度按下了快门。 “我看着不错……”何玄连打开照片认真看起来,“看起来很高档,比我们在香江看到的某些房子的装修还好。” “君酌哥你怎么还有心情拍照啊……”何亭亭说了一声,便起身走向何玄连,“三哥,也给我看看。” 刘君酌小心翼翼地放下相机,他觉得即使这次冲洗出来的照片不够好也没关系,可以慢慢改。而刚才拍的照片,却一定要好好冲洗出来。 “初看着不错,可是仔细看看,这里的搭配不大好……还有这里,光线不够显眼了……”何亭亭已经开始看着照片挑刺了。 刘君酌也坐了过来一起讨论,经过一个小时的商讨,大家都表示不满意。 何亭亭决定,再多买点书看,争取做到尽善尽美。 刘君酌表示,光影捕捉还有欠缺,所以他决定抽空去跟电影剧组混一段时间。 两人寄希望于接下来的暑假,打算在暑假里好好进修一番。 何玄连听了一会儿,打着哈欠出去,“我去找蓉姨商量加大超市面积和货物的事,你们慢慢聊。” “那你们先商量着,我们晚点去。”何亭亭说道。 由于何玄连的物流公司办起来了,运货方便,林蓉便想将开在各地的超市面积加大,也将沿海有的货物运过去。 “行。”何玄连一挥手,出去了。 何亭亭和刘君酌又商量了一会儿,定好接下来的目标,便一起去林蓉家。 林蓉是个擅长做计划的人,已经将计划做出来了。 何亭亭和刘君酌去到,正好听到何玄连佩服地说道,“蓉姨,你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太了不起了!” “我这是天道酬勤。”林蓉笑着说道。 虽然谢临风兄弟俩仍然没有消息让她很忧心,但是生意上的成功让她重新焕发了自信和活力,整个人看起来朝气蓬勃,比同龄人年轻多了。 何亭亭走了进去,“我也要看看蓉姨是怎么天道酬勤的。” “亭亭和君酌来啦,快坐下喝茶……”林蓉一边说着,一边起来挽着何亭亭坐下。 “我看蓉姨又年轻了,肯定是生意做得很好。”刘君酌也坐了下来,笑着说道。 林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们呀,就是嘴甜,天天哄蓉姨。……来,看看蓉姨的计划,有意见一定要提。” 何亭亭低头看起来,看完了不得不折服地点头,“蓉姨你太厉害了!我完全没有意见!” 刘君酌听了,也笑着拿过来认真看起来,他看完也是说没有意见,只是提了一点和当地人打好交道的话。 之后,三人又分别问了一些国企改制的事,从林蓉那里得到了很珍贵的消息。 何亭亭上大学时做实业的计划,在现在的形势下,已经很容易实现了,再也不需要假借香江人的身份了。 因此,听完林蓉的介绍,她又盘算着生产电风扇和空调,并让林蓉帮忙留意。 时间慢慢过去,很快就临近期末考试了。 何亭亭、班长姚燕以及长得还挺帅的学习委员被班上学生推举去找教授谈心及请教问题,换一句话说,就是去各科教授哪里套题。 何亭亭和姚燕已经闹翻了,所以见面时都下意识地忽略了对方,只和学习委员说话。 学习委员对心思恶毒的姚燕很不感冒,再想到姚燕当时想害的是何亭亭,就更加没有好感了,所以一直跟何亭亭说话,把姚燕撇在一边。 姚燕对此没表现出什么难过或者委屈,而是没人事一样,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端的好修养。 到了教授办公室,何亭亭三人卯足了劲儿套话。 面对班上长得最好看的男同学和女同学,还有一直一来勤勤恳恳的班长,教授们高兴之余,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尽量把话说得含糊——鹏城大学历来没有划重点的传统,他们也很不喜欢这种氛围,所以每年期末都严防死守。 何亭亭、学习委员和班长都是人精,稍微听到一点,就大概心里有数了。 但是教授教学这么多年,也不是没点本事的,很快又杂七杂八说了一堆,放了好些烟雾弹迷惑三人。 师生斗智斗勇完毕,何亭亭三个学生代表带着自己领悟到的资料回去整理了。 “还是老样子,各出一份自己领悟到的重点给其他同学,至于同学们信任哪个,就由他们决定了。”学习委员说道。 何亭亭点头,往年都是这么做的,倒没什么。 一般来说,三个人理解到的重点不完全相同,但是大部分都是相同的,三份资料都看过,然后整合起来去参加考试,基本都不会挂科的。 今年何亭亭和姚燕正式闹翻了所以都不打算再看对方整理的重点,便下意识地把希望寄托在学习委员身上。 这天上班主任的课,班主任破天荒地点名,发现班上竟然有两个男生没有来上课,但是签到表上竟然有他们的名字! 班主任对这种弄虚作假的做法很生气,当场就狠狠地训斥了全班同学一顿。 等班主任训话完毕,姚燕举手站了起来, “报告,我认为应该整理出一份表格,把不来上课的学生名单整理出来。谁超过三次没来上课,就取消考试资格。至于像今天这样弄虚作假的问题,我认为应该让所有同学把请假条拿来挨个核对,杜绝人没到却签了到这种情况。” 班上其他学生听了姚燕这个提议,眼睛像刀子似的纷纷飞向姚燕,恨不得把她给剐了。 这人也太狠了,简直要和广大学生作对,很明显很标准的狗腿子作风,太惹人讨厌了! 班主任自从点名发现有两个人没来上课之后,脸就一直沉着,闻言点头,“就这么办吧,姚燕你来整理这份表格,下节课上课时交给我。”说完抬头看向全班同学, “请大家把自己的请假条找出来,以方便下节课查阅。” 何亭亭眯了眯眼睛,下意识地就觉得这是针对自己的。若论班上谁请假最多,非她莫属。 心里这么想着,她决定下课回一趟家,马上整理自己的请假条,让请假条的数量务必对得上。 方碧荷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看了一眼姚燕,凑过来低声问,“你的假条没丢吧?都保留着吧?” “我也不知道,得回去找找。”何亭亭说话的声音不低,引得班上不少人都看过来。 何亭亭发现,就有班主任及姚燕。 她心中一凛,班主任和姚燕有公共利益,决定联手针对她? 可是会吗?她可没有得罪过班主任啊。 放学之后,何亭亭没有回宿舍,而是开车回了荔香公园旁边的家。 一直留意着她动静的人见她急急往家里赶,都猜测她是回去找请假条。 何亭亭到家之后,翻找出有班主任签名的所有请假条,又将自己请假的日子列出来,发现只有一次没有假条,其他的完全对得上,便长出一口气。 刘君酌在旁看见,摇头,“这请假条即使不够也不怕,我认识有造假证和做私章的高手,分分钟可以帮你弄一大批假条来,保证签名也不会有任何破绽。” “没事,我这个够。”何亭亭说道。她猜测有人在给她找麻烦,用让人找不到反对理由的办法找她的麻烦。 下午上课,方碧荷低声问何亭亭请假条的事,何亭亭发现不少人都竖起耳朵听,便垂下眼睑,抿了抿唇,“我的请假条肯定够的,大家不用为我担心。” 前来蹭课的王建云听了,低头笑了起来。 何亭亭的请假条如果够,绝对不是这么个表情的,她现在这样,明显就是欲盖弥彰。 这么想着,她看了一眼姚燕,觉得这人到还算有点小手段,用最正常的方法,就能让何亭亭浑身不舒服。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44 是故意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王建云正得意着,抬眸一看,发现刘君酌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心中一寒,反应过来之后,露出个害羞的笑容来。 刘君酌冷冷地移开目光,视线在触及何亭亭时,又变得温柔起来。 王建云看得心中愤怒、嫉妒、难过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行! 何亭亭拿着笔轻轻转着,思考这次的事是班主任和姚燕联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姚燕针对她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是班主任么,还真不敢肯定。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又看了姚燕一眼,见姚燕正神清气爽地在听课,显然心情十分愉快。同时,还不住地附和班主任,和班主任互动得十分热络。 看到这里,何亭亭觉得,两人一定是串通的! 转眼到了上班主任的课当天,姚燕满脸笑容地拿着整理出来的名单交给班主任,随后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王建云有自己的专业课,但是为了看何亭亭出丑,专门逃课来上文学院的课。不但如此,她还拉上了谢青青。 看着姚燕的动作,王建云环顾四周,见刘君酌没来,心中不免高兴。在这种场合竟然都不来,想来君酌对何亭亭真的没有多深的感情,不然早就来当护花使者了。 班上好几个同学脸色都很难看,他们都弄丢了部分假条。 何亭亭一直低头看书,仿佛没有看到班上汹涌的暗流似的。 王建云、谢青青和姚燕等人见何亭亭一直低头看书,没有和亲近的同学交头接耳,心中更加肯定她的假条是不够的,脸上都浮上了笑容。 不能使小手段,她们也能光明正大地让她不好受! 班主任看了看名单,抬起头来,“有好些同学经常缺课,我想都是请假了的,毕竟我们的同学不可能经常逃课的。现在,手上有假条的同学可以将假条交上来核对。” 何亭亭已经把请假条拿来了,但是并没有马上动,而是一直坐着。 谢青青、王建云和姚燕看到了,脸上都露出笑容来,不时去看何亭亭的脸色。 这时有女生在上面据理力争,“我当时请过假了,也让老师在假条上签名了,老师当时签名的时候还一时找不到签名表……我真的请假了,但是不知道把假条放哪儿了……老师您回忆一下,那天下雨了,您好像还忘了带伞……” 何亭亭听到这里,抬起头来看向班主任,想知道他会怎样处理。 如果只是正常的核查,那他应该会让这个女同学过的,但如果是有心针对她,估计会一口咬定不记得了,以假条为准。 班主任没有抬头,也没有注意到何亭亭的目光,他只知道,要想为难何亭亭,就得卡紧一点,一定需要出示假条,所以,他看向那个女生,温言道, “你再回去找找,得找假条来。不然你说弄丢了,他也说弄丢了,大家都弄丢了,我这次的检查就没意义了。逃课也就罢了,逃课了还造假那不行,一定得严查!” 那女生听了,差点哭了,她逃课两次,其余的都是请假。如果请假条没找到,那她期末就不能参加考试,相当于本门课程挂科,而本校没有补考这一说,这也就意味着,她明年得重修了。 这时又有其他人来交假条,那女生就被挤到一边去了。 班主任还假惺惺地叮嘱她,“别急,肯定放哪一时找不到了,你回去好好找,找好了随时来找我。” 何亭亭听着这声音却有点作呕,为了整治她,班主任竟然做出这样的事,真让人大开眼界。 拿假条去核实的同学三三两两都核查完了,有一女三男缺了假条,面临重修的危机。 这时班主任抬头,“还有谁还没交假条的,赶紧上来交了……”说着看向何亭亭,“何亭亭,你这假请得有点多,带假条没?快点来交吧。” 何亭亭站起来,“李老师,我觉得这事不公平。当时我们把假条交给您签名的时候,是同时在签到表上签到的。当时是由您打勾,我们学生做见证的。您现在突然说当时的签到不算,得假条,那不是为难我们吗?” 那四个差了请假条的男生女生都点头,男生道,“是啊,当时我们都交假条了,老师您也批了,怎么现在就不算呢?” “以前都是这样的,怎么突然今年就变了?变之前也不告诉我们,让我们准备不足。”女生也据理力争。 男生B语气有点不好,“签到表作假这事,我认为李老师您也得负责。你应该分开两个表,一个是您亲自记录的,一个是课堂上传阅签到的。现在课堂上传阅签到出一次问题,您就把之前的签到都怀疑上,我不服!” “就是啊,老早以前的假条了,谁还会放在身上啊?”男生C也说道。 底下学生也纷纷大声据理力争,他们现在虽然没有不能参加考试的危险,但是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倒霉碰上,所以此时都开口争取自己的权益。 班主任见何亭亭一开口,几乎所有同学都向着她,脸色有点不好。 这时姚燕站起来说话了,“做学生的,本来就不能逃课。现在逃课逃出问题来了,就怪老师怪签到表,哪里有这样的事?” “可你能证明我们逃课了吗?你有照片证明吗?”何亭亭和姚燕扛上了。 “可你们也没有办法证明你们没有逃课啊,我们现在就是给机会你们证明啊。你们证明不了,只能说你们有逃课的嫌疑。”姚燕难得找到这么光明正大整治何亭亭的机会,所以一直紧紧咬住不肯松口。 这时王建云站起来,笑着说道,“既然大家争执不下,那我这个不是本院的来说一句吧。我不是这个专业的,我也来上课了,而是这个专业的学生,连这必修课也不上,说得过去吗?有的同学说假条少了,那补上一次半次假条,是不是就没有旷课记录了?” 她说到这里,目含讽刺,“如果补上一次,还有一次或者两次缺课的记录,那表示什么?表示你们本身就习惯了逃课!” “没错!”姚燕那几个室友纷纷开口附和王建云。 这时谢青青站了起来,柔声道,“要我说,不如这样吧,四位同学如果只差一张假条,那极有可能真的弄丢了,请李老师就饶过她们吧。但是,如果缺两张或者以上假条的,那就就没办法了。” 反正这次整治的是何亭亭一个,其他的小鱼小虾漏掉了也没关系。 何亭亭哼笑,“李老师本来说的是缺课三次才不能参加考试,你现在弄得条件更苛刻了,是存心让我们文学院挂科,被你们院系看笑话的吗?” 说完又看向王建云,“至于王建云你,我记得你现在该上本专业的必修课,可人却来了我们文学院,不也是逃课了吗?” 所有人都看向了王建云,甚至有人低笑,“这蛇蝎心肠的校花又来故意为难何亭亭了,那次伸脚绊人没凑效,现在又来抹黑中伤……你说她长得好看,怎么就一副黑心肝呢?” “哈哈哈……我觉得她很好笑,每次都说废话,可还是爱说。” 王建云气得大怒,深吸一口气,这才道,“我对这节课的内容很感兴趣,所以就在经院请了假,专门来这里上课。我也是就事论事,如果让诸位听了不舒服,还请多多包涵。” 这么说着,心中更不爽了,怎么来了南方,回回都是她吃亏忍让啊,简直没有天理了! 听她这么说,其他人没好意思再抓着她不放,便又将目光看向姚燕。 姚燕始终坚持假条,并表现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 何亭亭又再三争取未果,这才耸耸肩,对缺了假条的四人无奈地颔首,便拿着自己的假条去交了。 一边交,她还一边说道,“李老师,我这些假条是按照日期排列的。为了避免弄丢了,我们挨个核对吧。您也知道,这些假条一张也丢不得的。” 做贼心虚的班主任觉得,何亭亭这话分明就是怀疑自己,当下笑道,“这地方就这么点,不会弄丢的……” “不好说,还是核对清楚的好,第一天,3月7号……”何亭亭不等他说完,就将日期念了出来,摆明就是要挨个核对。 班主任大怒,又异常尴尬,这何亭亭分明是不相信自己,这么想着,觉得姚燕整治何亭亭真是大快人心。 他抿了抿唇,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开始登记,可事实上,他的手几乎都抖起来了。 不过更让他生气的还在后头,他登记完一天,何亭亭就专门凑过来看一遍,还拉来旁边四个缺了假条的一起看,“请大家一起帮忙看看,我怕到时记漏,无法参加考试。你们也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的。” 何亭亭是故意气班主任的,现在做不了太解气的事,所以先上这么个开胃小菜。 这时鹏城大学的分数线很高,能考上的都是天之骄子,哪里看不出何亭亭的用心?四个男女当下都来配合,有特别过激的还说,“是该好好核对,免得出了错漏……毕竟这一科特殊,出的错漏特别多,需要引以为戒。” 班主任气了个半死,可是何亭亭几个压根不理会他,挨个盯着登记完,这才离开。 气极之下,他又有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失望——何亭亭的假条足够了,她有资格参加期末考试。只要她期末考试内容过关,她就不用再重修他的课! 姚燕听到班主任说何亭亭的假条够了时,惊得目瞪口呆,慢慢回过神之后,就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苦心孤诣,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不就是为了整治何亭亭吗?现在何亭亭没有落入陷阱,她却得罪了班上的大部分同学! 她的目光移向那四个没有资格参加考试的同学身上时,甫一触及,马上收回了——四个人的怨恨太深,她几乎不敢看。 专门请假来看热闹的王建云和谢青青眨了眨眼,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就不约而同地给了王建云一个鄙夷的目光。 果然是成事不足的蠢货,竟然妄想用这样的手段整治何亭亭。 这一科考试的前三天,姚燕找到那四个被取消考试资格的同学,温言说道, “我作为班长,不能看着同班同学被取消考试资格,所以专门去求了班主任。班主任说了,明天你们可以照常参加考试。签到点名的分数比例按及格的算,你们想要通过这一门课,得认真复习才是。” 四个同学都知道姚燕的意思,故没有表现出什么感激,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让打算拉拢四人的姚燕很失望,但是她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所以稍作安慰,便离开了。 何亭亭知道这事,更肯定姚燕和班主任一起针对自己了。 她一时找不到以牙还牙的办法,所以只好用小黑本记下班主任和姚燕这次的账,打算将来再好好算一算。 期末考试结束,暑假来临了,何亭亭和刘君酌开始了长时间的进修。 刘君酌需要到处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何亭亭。 何亭亭的时间相对自由一点,她想着自己好些时候没去香江了,此时东欧剧变变了很多,估计到尾声了,便叫上何玄连,两人一起去香江购买需要的书籍,以及尝试联系一下王雅梅。 到了香江,两人还什么都来不及做,就被想要护身符一直留意两人消息的田鸡和鱼头拦了下来。 何亭亭俏脸沉下来,“你们有完没完啊,护身符是我哥的,绝对不能给你们。” “何小姐,那真的是我们一个朋友的,请你一定要归还好吗?何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地满足的。”鱼头语气十分平和。 他一直等何亭亭来香江,可是等了一年半才将人等了来,再不敢像过去那样蛮横了——他态度不好,何亭亭回了大陆,又过三年五载再来,他哪里等得起? 何亭亭摇头,“不行,这个护身符很有意义,千金不换。”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45 一定要宰了那个女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玄连已经听得很不耐烦了,当下看向两人,“行了,我们绝对不会换的,你们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别来烦我们。” 田鸡想发火,可是被鱼头拦住了,“我们态度好点,先礼后兵。” 何亭亭和何玄连都听到了这话,但是面上什么表示也没有,继续走路回酒店。 田鸡和鱼头一直跟着何亭亭和何玄连,态度倒也不野蛮,可是亦步亦趋这个行为实在很惹人讨厌。 何亭亭和何玄连兄妹俩有志一同地跑起来,将两人甩掉。 被撇下的田鸡和鱼头暴跳如雷,忙去打电话叫人马一起来找何亭亭兄妹。 何亭亭和何玄连回到下榻的酒店,就接到方生的电话,说是后天有个酒会,希望两人参加。因为酒会中有美国的商人出席,这位商人对和诗很感兴趣,托方生帮忙牵线,为此,专门要到了酒会的三张邀请函。 方先生将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便激动地劝道, “我希望你们要去,一定要去,因为那是个大场合,以往我想要邀请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现在那位富商想跟你们见面,却又没别的空闲时间,所以才给了邀请函,希望你们也去酒会见面并商谈事情。” 何亭亭和何玄连眼见着身边的人无论学历高低,都十分崇拜国外尤其是美国,买东西也是以美国等外国的为尊贵,早就很不爽了,所以听到是谈生意,极有可能赚美国人的钱,马上就同意了出席酒会。 出席酒会就需要华服,何亭亭和何玄连问清楚方生酒会的规格,便一起去挑合适的礼服。 挑完衣服,两人又去买书,不过半天功夫,手上就拎满了袋子。 将东西放回酒店,何亭亭和何玄连一起出去吃饭时,又被人盯上了。 兄妹俩都很不爽,但是肚子饿,决定还是先吃饭再计较。 吃饭出来,才走到路边,就被鱼头带着几人围住了。 何亭亭和何玄连已经不想说什么了,目不斜视地就打算越过众人。这时四周有很多人,也有巡|警,她不相信这些人敢动手。 鱼头被何亭亭和何玄连无视的态度弄得火大,但是想到那枚护身符,还是强忍了气,好声好气道,“两位,那护身符对我们真的很有用,你们还给我们吧,算是我拜托你们了。将来你们来香江一日,我们就会保你们一日!” “不需要。”何玄连冷淡地说完,就准备和何亭亭走人。 鱼头忙道,“或许你们不知道我这个承诺的重要性,事实上,香江虽然有几大势力,但除了红火帮能和我们并驾齐驱,别的不值一提。换一句话来说,你们帮我这个忙,以后香江差不多可以任你们横行。” 何亭亭和何玄连还是没说话,根本没打算理会。 他们又不会常年住在香江,要这么大的势力做什么? 再说了,和这些势力比起来,他们更关心谢临风的下落和安危。现在只能靠着这枚护身符暗中查谢临风的下落,他们怎么可能把护身符交出去? 见两人还是无动于衷,鱼头快要抓狂了,他磨着牙想了想,还是继续走怀柔路线, “如果你们觉得涉黑不好,那也没关系,我们已经有部分产业洗白,可以和你们做生意。总之,你帮我们这个忙,以后来香江一日,黑白两道都会罩着你。” 何亭亭想继续往前走,何玄连却停了下来, “你说黑白两道罩着我们就能罩着?我还说你去了大陆,我也黑白两道罩着你呢。不过,看你撒这样的弥天大谎也想要那个护身符,说说吧,说说要来做什么的,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们或许会无偿给你们。” 何亭亭一听,心中也是一惊。鱼头愿意花这么大的代价要护身符,估计那个护身符对他们来说真的很重要。可是,那只是一个护身符而已,里面除了一张猴票,再无其他了。这样一个护身符,到底为什么这么重要? 她停住了脚步,看向鱼头,希望他真的能说出个理由来。 “那是我们一个很重要的人的东西,那个人把这个护身符当金当宝一样,不,甚至比金银珠宝还重要。你们如果肯还,我们真的很感激你们。”鱼头考虑片刻,还是不愿意多说,只肯透露这个护身符很重要。 何玄连眯着眼睛看向鱼头,“那个人是从大陆偷渡来的?” “不是。”鱼头马上摇头否决了,“我们帮是有部分人是从大陆偷渡来的,但是那个人不是。” 何亭亭看向何玄连,难道三哥猜测那个人是临风哥? 这么想着,忙又问,“那个人有大陆来的朋友吗?或者说仇家?” “我们帮会就有大陆来的,当然认识大陆的朋友。至于仇家,红火帮也有大陆来的,自然是我们的仇家了。”鱼头模棱两可地说完,眉头一皱,“我们是黑社会,我们需要保密的,你们最好别打听我们的事了,免得招来麻烦。” 何亭亭刚想说什么,一辆车从不远处开过来,停在几人身边。 车里,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探头出来嗤笑,“鱼头,你和山鸡说要用那什么怀柔政策,有用吗?哈哈哈……就这么两个小角色,随便找人做了,不就能拿到护身符了吗?” 何亭亭一听这声音,就听出是和自己有过节的艳丽女人Lucy,当下冷笑,“护身符被我放在大陆了,你们别想拿到。” “不知死活,你们大陆人想在香江嚣张还没够资格,给我说话小声点。”Lucy暴戾地说道。 何亭亭啐她,“你一个说话不算话的,连跟我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Lucy刚想说话,车里另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了起来,“两位,那个护身符对我们的确很重要,请问你们要怎样才肯还给我们呢?” 何亭亭一听这娇滴滴的声音,马上想起当日和刘君酌去买鱼蛋时遇上的那对男女,当时,那个女的说话也是这声音。 这么说来,这个护身符真的是眼前这个女的和那个ind哥掉的? 可护身符是谢临风的啊,怎么可能出现在另一对男女手上? 她心中飞快地分析着,扭头看向驾驶座后面,“你们把护身符的来历一一告诉我,我就考虑给你们。” “你们这要求未免太强忍所难了。难道你捡到钱,失主要求归还的时候,也得告诉你这钱是做了什么工作得到的吗?这未免不合规矩……”那娇滴滴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摇下车窗,看向何亭亭。 车窗摇下来时,何亭亭刚好看到一张漂亮的脸蛋,以及这张漂亮脸蛋上带着疑惑的眼睛。 见何亭亭看这自己,车中的少女微微一笑,将眸中的疑惑收起来,笑着说道,“我叫Cici,不如我们做个朋友?你把护身符还给我们,以后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在香江受委屈。” Lucy大为不满,可是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何亭亭一眼。 “刚才他们已经开过这样的条件了。”何亭亭笑着说道,“但是对我们来说,坦诚比什么都重要。至于朋友,我也喜欢坦诚的。Cici小姐何不坦承一些呢?” Cici摇摇头,脸上满是为难,“你们这是强人所难。我们不说,也有我们的理由。” 何玄连打了个哈欠,“既然我们无法达成共识,就此别过。什么时候你们愿意坦诚一点,我们再谈护身符的事。”说完,招呼何亭亭,“走——” 想知道的消息打探不到,他懒得和这些人废话。 何亭亭点头,冲车中的少女点头微笑,“再见——” 望着何亭亭绚烂夺目的笑,Cici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早上何亭亭和何玄连去陈生的隆福珠宝行探望陈生,并看看最新的首饰及名表样式。 陈生见了两人感叹,“你们一年多没来了,是因为东欧的事吧?你们大陆波及虽然不大,但是也少了个赚钱的机会。因为东欧动荡,股市也是风云突变,手段高的赚得盘满钵满,手段低的和那些散户,倾家荡产。” “有这么严重吗?”何玄连问。 陈生点头,“你们大陆除了鹏城,其他地方和封锁状态差不多,所以没受多大的影响。你们几兄妹都是有能力的,屈居在大陆太可惜了。” “那不是这么说,大陆现在在发展,我们正好处在可以翻云覆雨的时代,比已经繁华起来的香江好多了。”何亭亭不认同陈生的说法。 陈生一愣,随即也点头,“说得也是。你们现在正在起步,的确可以翻云覆雨。”而香江,已经繁华到顶了,能够施展的地方不多。 下午何亭亭和何玄连乘坐地铁离开,出了地铁口不远,两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 有人埋伏着,正准备捉捕他们! “是昨天那些人,那个Lucy……下次她落在我手上,我绝不会放过她。”何亭亭咬牙说道。 何玄连点头,轻轻拉了拉何亭亭,“走,我们绕另一边回去。”埋伏的人足有十多个,而且都来势汹汹,不是他和何亭亭可以应付得了的。 何亭亭拉住何玄连,压低声音道,“三哥,先等等,我们听听有没有有用的消息。” 她听到了鱼头的声音,觉得这事奇怪极了。 明明昨天鱼头采用的还是怀柔政策,怎么只过了一天,就和那个Lucy一样,打算下黑手了? 何玄连点点头,和何亭亭一样凝神听起来。 “……现在知道,听我的没错了吧?”Lucy的声音十分得意。 鱼头的声音很是不解,“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即使要抢回护身符,也不用要他们的命吧?” 何亭亭和何玄连听了脸色异常凝重,相视一眼,都庆幸从地铁站出来之后下意识听四周的动静,听到了Lucy的声音,不然估计这次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说鱼头,你该不会喜欢上那死丫头,怜香惜玉吧?那臭丫头长得是好看,但是你可别忘了你是我们帮会的人,得听上面的行事。”Lucy不快的声音响起。 “我当然记得我是帮会的,但是现在帮会也在努力漂白,而且老大也说了,如果不是遇上死敌,可以尽量网开一面……那对兄妹捡到护身符,本来就算是我们的恩人,就这么杀了有些过了。” “哼,什么恩人?拿了护身符不还,那是仇人。总之Cici姐说了,一定要宰了那个女的,男的杀不杀没关系。”Lucy声音志得意满,“不得不说,Cici姐和我一样,都看不惯那个死丫头。” 何亭亭听到这里,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是昨天那个娇滴滴的Cici说要杀了自己的?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她当时不肯和她做朋友? 这么想着,她的心脏怦怦直跳,忙又认真听下去。 “昨天Cici姐见过何小姐,明明还想交朋友来着,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要杀人了?”鱼头显然也很不解,声音充满了疑惑。 何亭亭和何玄连听到这里,都屏息凝神地听,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Lucy冷笑道,“这你就不用多管了,总之我们得将那个贱丫头砍死才能回去复命。” 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来,“奇怪,地铁口出了很多人,怎么还不见那对兄妹?” “就是啊……不会是走漏风声,被他们跑了吧?” “你们两个去看看……” 何亭亭和何玄连听到这里,惊得不敢再听,忙向着右侧的小巷子小步跑起来。 一路上,两人心脏怦怦直跳,紧张到了极点。 何亭亭甚至将一把枪从四季仙居拿出来,偷偷塞给何玄连。 何玄连握着枪,放在腰上,拉着何亭亭一边跑一边警惕地看向四周。 此时香江正是炎夏,由于城市高度发达,热岛效应更加明显,何亭亭和何玄连在这样的气温下,加上紧张,很快出了一身汗,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在高度紧张中,两人终于看到了入住的酒店。 何玄连凝神听了一会儿,把枪递给何亭亭,“先收起来,四周没有埋伏。我们收好枪马上回酒店,再多开几间房迷惑人。” 他担心鱼头那些人会丧心病狂到来酒店下手,所以决定故布疑阵。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46 运气逆天的气运之女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接过枪放进四季仙居,压低声音道,“三哥,不如我们别参加明天的酒会了,今晚连夜回大陆吧。我们两个留在这里多一天,就危险一天。” 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酒会虽然能积累人脉,但是那得有命才能积累。 何玄连回道,“不用担心,我回去就打电话喊人来。上次刘君酌给了我电话,到时我联系人成天跟着我们。” 说完,见何亭亭把枪收起来了,便一起回了酒店。 当晚何玄连就打了电话叫了人过来,何亭亭却还是有些担心。 这一担心,她就睡过头了。 何玄连见她起迟了,以为出事,大声敲门,见只是起迟了才放心。 晚上,何亭亭和何玄连一起,由两个男人护送着去参加酒会。 进入会场,看着布置奢华的大厅,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何亭亭和何玄连激动得好一阵都反应不过来。 这里面的俊男美女,都是他们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面孔! 这时1990年,在这个时代,香江是最时尚繁华的天堂,是无数人趋之若鹜想要到达的地方,是流行文化的中心,是东方好莱坞!这里在很多人心目中代表着发达、繁华、富强、潮流,是所有人梦想中的生活环境。 才改革开放十来年的大陆对这片土地有着近乎崇拜的追捧,每个看电视的人更是把香江娱乐圈当作神圣之地! 何亭亭和何玄连一向觉得鹏城很好,但是从小看电视看电影和所受到的影响让他们无法说出鹏城比香江好的话,对香江的娱乐明星,更是极为推崇。 因此,他们现在见了人,都难得地激动得反应不过来了。 很快,何亭亭和何玄连收敛了自己的激动,脸上带上笑容踏入这个所有人都想踏足的名利场。 玉盘珍馐,佳肴美馔,衣香鬓影,美人如玉,这是何亭亭进入酒会后,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蹦出来的成语。 鹏城开始发展了,京城作为经济政治文化中心,更是繁华,可是这些地方,都远远比不上号称东方之珠的香江! 因为见识,因为渠道,大陆各地现在即使有钱,也无法把酒会弄成像这里这样奢华,这和“为官三代,始知穿衣吃饭”是一样的道理。 香江对何亭亭来说有些危险,可是她总忍不住要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想来这里学习、长见识,从室内设计到人员管理再到营销手段,都是她学习的重点。 何亭亭一边打量四周感慨着,一边用力地记下自己看到的,打算将适合的元素纳入自己的室内设计里。 何玄连也激动,由于地缘原因,家里能收到香江的电视台,每天看电视剧,每年看十大劲歌金曲,让他对眼前这些俊男美女才子才女一个个如数家珍。 他打量着四周的美人,忍不住对何亭亭激动地低吼,“那个,演过那部的,真的好美……啊,她也来了,她是我的梦中情人,我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等会儿我一定要上去合照……天哪,那是两届影后,她竟然也来了……” 何亭亭听着何玄连激动地低吼,一边示意他小声点,一边也跟着去打量那些各有千秋的美人。 这酒会上的美人各具特色,如同春天花园里盛开的鲜花一样,各有风情,各自绽放出属于自己的美丽。当初在京城参加沙龙时何亭亭没有这个感觉,是因为去的演员并不多,尤其是漂亮的女演员。 可是这里不同,这里几乎汇聚了整个香江大部分的美女演员和明星,一个个美得张扬夺目,各有风情,让人眼睛根本看不过来。 难怪香江有点钱的人都忍不住包养明星,实在是太好看了,环肥燕瘦,风情不一,每个美人都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当看到一个人时,何亭亭心中的激动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方生,你认识那位先生吗?”何亭亭压下心中的震惊,下巴点向一个方向,不着痕迹地问方生。 方生顺着何亭亭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微微点头,压低声音道,“那个是红火帮的老大陈展,为人狡诈狠辣,但是很重情义,有恩必报,是香江不可惹的人物。” 何玄连发现了何亭亭的震惊,也顺着看过去,当看到人时,眼睛也微微眯起来,里头杀气一闪而过。 何亭亭听了方生的话心中更加震惊,她定了定神,又低声问道,“那陈展身边那个年轻的女人,又是什么身份?” “她?”方生看了看,摇摇头,“我并不清楚,或许是他的情人也说不定。” 何亭亭垂下眼睑,心中飞快地思索着。 那个女人正是沈红颜,如果真的是红火帮老大陈展的情人,那真是太糟糕了! 难不成上辈子沈红颜能崛起,也是因为搭上了黑帮老大? 不然怎么也解释不了沈红颜从***女变成实业家的原因,毕竟一个风尘女想要崛起,多数只能靠黑|帮。 可是一个落魄到出来***的年轻女人,怎么可能做得到黑帮老大的情人? 她正寻思着,一人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何小姐,真巧,我们又见面了。多时不见,你更好看了。” 何亭亭回神,看向被施诗挽着的曾生,微微一笑,“谢谢。这里美女如云,曾生看花了眼了吧?” 方生回神,见了曾生,忙打招呼。 “美女是多,但我始终钟意何小姐这一款。”曾生笑得风度翩翩,随便对方生点了点头,又重新看向何亭亭。 他喜欢有少女气息的女孩子,目前为止,何亭亭是他遇见过的最具少女气息的人,看一眼,就觉得属于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产生一种美好和怀念的感觉。 至于在场许多女星,她们很多都很美,可是很多都不再年轻,有的甚至接近三十了,早些年是少女时他很喜欢,可是现在她们已经开始老去了。 何玄连听得皱起了眉头,觉得这个老男人是在调戏自己的妹妹,当下向前一步站在何亭亭跟前,挡住了曾生的视线,淡淡地说道,“这位曾先生,这样的话你还是找别人说吧,再跟我妹妹说,否则别怪我翻脸。” 曾生听得失笑,他好奇地看了何玄连一眼,很想问他到底如何跟自己翻脸。不过见何亭亭还在旁边,到底没问,怕让少女生气了。 何玄连见曾生打量自己,大致猜到他在想什么,当下道,“曾生,你还别不相信我的话。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香江是你要待的地盘,可不是我要待的。” 昨天他和何亭亭被黑社会的追杀,让他十分不爽,此时见了曾生竟然敢觊觎自己妹妹,不免就发作了。 方生见曾生明显没有空搭理自己,又见何家兄妹对曾生很不客气,担心曾生会因此连自己也怨上,再加上想起自己约了人,便告罪一声,很快离开了。 何亭亭在何玄连和曾生说话时,一直偷眼打量不远处意气风发的沈红颜,见沈红颜和那个陈展身边的少女有说有笑,心中更奇怪了。 这时发现了何玄连和曾生的争执,便从何玄连身后走了上来,点点头,“对,别以为我们不是本地人就好欺负,惹急了我们,我们也不会客气的。你们香江注定是要回归大陆的,我就不信你们将来不用北上。” 即使现在报不了仇,将来也会报上! “大陆那么穷,我们北上做什么?历来我只见你们大陆人往我们香江跑的,可没见过香江人往大陆跑的。现在是有些人进大陆,不过不就是为了对大陆扶贫么?”施诗傲然说道。 她很不忿自己只是个替身,此时见何亭亭和何玄连竟然敢在这样的场合这样和曾生呛声,就觉得机会来了,马上开口斥责。 何亭亭一听到“扶贫”心里就不爽,那明明是双赢的事,到了眼前这个女人口中,怎么就成了扶贫和救济呢?简直不可理喻! 她又看了看施诗,见她目光中饱含恶意,心里就不爽了,马上看向曾生,哼了哼,“我们说话,哪里轮得上不三不四的人插嘴了?曾生竟然管不好自己的人,让她出来贻笑大方,真是令人失望。” 竟然还敢斥责曾生! 施诗美目先是闪过惊诧,继而变成幸灾乐祸,老神在在地等着曾生给这对不自量力的兄妹点颜色瞧瞧。 却见曾生不再年轻的脸果然沉了下来,扭头对她斥道,“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一边去!” 施诗大惊,修炼了一年多的养气功夫马上破功,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曾生,他不是一向很讨厌有人这样忤逆他的吗?现在怎么不仅不生气,反而马上顺着对方说话了? “还不到一边去?”曾生见四周的人都看过来了,便放缓了声音,但是声音里的冷意却比刚才更重了。 “对不起……”施诗垂下眼睑,微微一点头,便走向一旁。 她才移开脚步,就听到曾生异常温柔的声音,“何小姐,我已经把不识相的赶走了,你和何先生是否满意?” 施诗听着这话,脚下一个踉跄,很快又稳住身形,挺直了腰背,慢慢走到角落站着。 何亭亭见这位曾生如此做派,心念一动,便问,“那边,陈展旁边的年轻女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陈展身边的?” 曾生听了这问题,扭脸看了一眼陈展,疑惑道,“陈展并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问起他来了?”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就说知不知道好了。”何亭亭怕他起疑,便故作不快。 曾生见她美目含嗔,本来美丽的脸蛋更显灵动起来,心中一撞,马上笑起来, “你不喜欢我问我就不问了,何必发脾气?那个女人叫沈红颜,命很好,原本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角色,但是救了陈展的女儿,从此就一步登天了!” 一步登天? 何亭亭心中骇然,沈红颜的命竟然真的这么好吗?从一个****女一跃成为黑|社会老大女儿的救命恩人,这到底是怎样的运气? 如果她读过后世的小说,估计会认为沈红颜就是气运之子,深受命运的眷顾,是打不死的小强,还处处好运! 可惜她不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震惊极了,也难以置信极了,只觉得沈红颜不愧是能够成为有名的实业家的人,果然是有几份运气的。 何玄连和何亭亭一样,听到这里握紧了拳头,飞快地想着怎样能快点弄死沈红颜,不让她慢慢发迹。 可是,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呢?香江两大黑帮,他和何亭亭都得罪了,当务之急不是找沈红颜的麻烦,而是保存自己。 曾生见何亭亭沉默,以为她不懂沈红颜为什么一步登天,便解释道, “陈展这个人,虽然很多缺点,但有一个全香江都知道的优点,那就是重恩情。很多人知道他这个优点,曾经想方设法施恩给他,但都没有好下场。而这位沈红颜,是实打实救了他的独生女儿,所以很得陈展看重。” “那么这个陈展,会对沈红颜有求必应吗?”何亭亭轻声问道,同时偷偷扯了扯何玄连的衣角,让他不要太过激动让沈红颜注意到。 沈红颜当年伸手推她下山崖,铁定没有忘记的。现在若见了她,估计会担心她报仇,所以先下手为强借陈展的人马灭了她和何玄连。 何玄连明白何亭亭的担忧,便收回偷偷打量沈红颜的视线。 现在,他和何亭亭不仅得罪了鱼头那个黑帮,还得罪了有沈红颜的红火帮,在香江估计会举步维艰。 曾生不知何亭亭和何玄连思绪万千,闻言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唔,我想即使沈红颜提出要做陈太太,估计陈展也会同意的。” 何亭亭和何玄连听到这里,皆是心中一沉。 曾生是个生意人,本来就擅长察言观色,加上何亭亭由于过度吃惊,情绪掩饰不到位,很快便发现了不妥,“你们和沈红颜有仇?” 何玄连沉声问道,“你想怎样?” 曾生脸色一整,“真的有仇?那估计有麻烦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47 很粗的金大腿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是不是表示我会走投无路了?”何亭亭定了定心神,问道。 曾生看着何亭亭,见少女峨眉微蹙,青涩美丽的脸上带着忧色,不由得起了股一往无前的气概,觉得断不能让她烦恼,当下道,“你放心,我会保你的。” “你不过是个商人,又有什么办法。”何玄连说道,“你别给我们添麻烦得了,我们自己会想办法。” 他一方面是不信曾生,可是另一方面又期盼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所以忍不住激将和试探。 曾生看向何玄连,“我想,你应该认为你和你妹妹的命比一切都重要。何况,我也没有说我需要报酬。” 何亭亭伸手摇了摇何玄连的手,止住了他的话,对曾生道,“你先别夸下海口,因为你并不知道事情有多凶险。” “哦?有多凶险?”曾生笑着问道。 何亭亭又看了何玄连一眼,见他似乎有不认同之意,便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色,压低声音对曾生道,“我们不仅得罪了红火帮的沈红颜,还得罪了山竹帮的Cici和Lucy,你还敢说保我们吗?” 何玄连也看向曾生,想知道他的答案。虽然很不喜欢这个男人觊觎自己的妹妹,但是现在非常时刻,只能借他的力了,至于报答,他将来自会报答,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妹妹的。 他虽然有白道上的助力,但是两大黑帮不是闹着玩的,能团结更多的力量就该团结更多的力量保护自己。 饶是镇定如曾生,此时也不由得有些吃惊,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何亭亭,“三个都是女人……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吗?” 何亭亭笑了,“你竟然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是不是表明即使你知道我得罪了这么多人,也能保下我?” “真是聪明的女孩。”曾生笑着说道。 何玄连开口做出声明,“如果你能让我们平安回到大陆,我会记住你的恩情的。”他点明会由他来报答,并不包括何亭亭。 曾生听懂了何玄连的潜台词,看了何亭亭一眼,对何玄连说道,“我记住你的话了。” 何亭亭得了他的保证,并不敢放松,但是此时也没有办法做些什么,便迎向曾生的目光,又问,“曾生,阿ay最近风头很猛,你知道她的后台是谁吗?” “她?”曾生笑起来,意味深长,“她的后台是山竹帮。可惜她和她的后台今天都没来。……传言中,她是山竹帮老大阿wind最心爱的情人,甚至超过了Cici。” 何亭亭再次大吃一惊,王雅梅的金主,竟然就是山竹帮的那个ind哥?她曾经看过的那个身材修长的俊朗背影? 那个ind哥,不是跟Cici是一对么?怎么竟然抛弃Cici,喜欢上王雅梅? 难道说,这就是Cici经过一天态度大变的原因?失恋让她性情大变? 或者,Cici知道了她和阿ay的关系,所以在为难不了阿ay的情况下,专门来为难她? 何玄连看了一眼曾生,忽然道,“我原本不大相信你能保下我们的,现在反倒有点信了。你抛弃过阿ay,竟然不怕山竹帮报仇,可想而知势力不小。” “何先生谬赞了……”曾生笑着说道,“阿ind虽然年纪轻,但并不是个为了美色不顾一切得罪人的人。我和阿ind有交情,他怎么也不会为难我。” 何亭亭听了,眸光一闪,怀疑地问,“你说你和那个阿ind是朋友,那阿ay到底是不是阿ind心爱的情人,你应该知道才是,怎么用上‘传言中’这样的说辞?” “哈哈哈……因为我没有跟阿ind求证过,但是听很多人这么说过。”曾生啜了口酒,笑着回道。 何亭亭见他神色一派自然,不像是撒谎的,不由得再度求证,“你和山竹帮的阿ind真的是朋友?” “是朋友,所以我不会给你阿ay的联系方式。”曾生回道,“阿ind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胡乱泄露他身边的人的信息的。” 何亭亭有些失望,她最想知道的就是这点。 见何亭亭失望,曾生不知怎么,脱口而出,“我下次见阿ind时,可以帮你征求他的意见。如果他同意,或许可以让你和阿ay见上一面。” “那这件事什么时候可以落实?”何亭亭忙问。 曾生又啜了口酒,这才回道,“估计没那么快,阿ind去了美国,得等他回来。” 何亭亭急问,“你能打电话问他吗?如果可以,明天或者后天约见阿ay就最好了。” 香江对她来说是龙潭虎穴,她可不敢经常来了。 “阿ind身份敏感,离开香江时,不会和任何人联系的。”曾生摇摇头,“即使我和他是朋友,也办不到这点。只有他们帮派内部的人才能联系到他。” 何亭亭雀跃的表情有些低落,但她也知道只能这样了,便道,“那你有消息了,请通知我一声,到时我会来香江的。” “没问题。”曾生点头应了,正想再说点什么,就见方生引着一个棕发外国人走了过来。 何亭亭和何玄连见了,知道是给邀请函的人,便冲曾生略一点头,道了声“失陪”,双双迎了上去。 美国富商道森先生认真说来,是对和诗的那款“初恋”很感兴趣,所以专门来问故事的,不过他也表示,他在美国愿意帮忙宣传和诗,但是他要求“初恋”这款香水以后都要带上一个名字。 何亭亭听了,和何玄连相视一眼,就摇头拒绝。 香水是她调试的,象征着她的爱情,不可能带上别人的名字。 “亲爱的何,请你不要这么快拒绝我。”道森见何亭亭拒绝了,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忧伤,他轻声说道, “我的妻子是我的初恋女友,她也很喜欢这一款香水。可是她如今重病在床,拖不过三个月了,我想在她离开之前,让她看到她的名字出现在自己最爱的香水上。” 何亭亭听了,心里有些难过,有些感动。 半晌,她还是摇了摇头,“抱歉,道森先生,这款香水是我为我的情人调试的,他送了我‘暗恋’,我回他以‘初恋’。你知道,我是不可能答应你的……我很抱歉。” “这款香水果然代表了你的爱情吗?”道森先生听了,脸上带上了喜悦, “亲爱的何,你应该这样想,我们的爱情是一样的。即使给我的妻子署名,香水还是你们的……我和我妻子的爱情矢志不移,你给署上名字,它会保佑你和你的爱人从此也是矢志不移的。” 何亭亭听得想翻白眼,她虽然很感动于道森先生和他太太的爱情,可是他们的爱情最后却是生离死别啊!她一点也不想自己和刘君酌的爱情会走到这一步! 所以,她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道森先生很是失望,“亲爱的何,你为什么不能答应呢?你如此冷酷无情可真叫我难过。” 何亭亭气得笑了,“道森先生,你——” 知道何亭亭说话要糟的方生暗地里扯了扯何亭亭,插话道,“何小姐,道森先生,不如这样,‘初恋’这款香水分亚洲版本和欧美版本,在亚洲由何小姐命名,在欧美洲由道森先生命名?” 何亭亭听了,还是有些为难。 道森先生却激动了,“可以,我同意这个提议。何小姐,拜托你了,你们中国不是说‘同是天涯沦落人’吗?我们都是一样的……” 很迷信的方生咳了咳,打断了道森先生的话。 他觉得道森先生再说下去,不仅无法说服眼前这位何小姐,只怕还会得罪了这位何小姐。 同是天涯沦落人什么的,难道是要咒何小姐和她的情人也生离死别吗?这简直是最恶毒的诅咒了,尤其是何小姐还如此的年轻。 他看向何亭亭,说话补救,“道森先生是想说,你和刘先生的爱情很深,也是只有生死才能分开。当然,何小姐和刘先生肯定能长命百岁,相爱到老的。” “不,不……爱情只要拥有过就够了,一天、两天就很好,不需要——”道森先生忙解释自己的意思。 方生疯狂咳起来,对脸色不大好看的何亭亭道,“我和道森先生有些话要说,失陪一下。” 何亭亭瞪了道森先生一眼,“有什么不妨在这里说。道森先生崇尚‘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和我不是一路的。我要的就是朝朝暮暮,在俗世生活里慢慢老去。” 她是个俗人,曾经品尝过躺着等死的滋味,所以她希望这辈子自己可以肆意地活着,奔跑着,陪着自己爱的人慢慢老去。 方生尴尬地笑笑,凑近道森先生耳旁,飞快地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道森先生听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我明白何小姐你的意思了,不过我不得不说,我和何小姐的爱情观还是有差别的……” “是啊,所以这署名的事,就算了吧。毕竟,我们也不是那么相似。”何亭亭皮笑肉不笑。 道森先生脸色一变,忙道,“OK,OK,是我说错了……何小姐请你认真考虑方先生刚才的提议。这是我和我妻子的愿望,拜托了。” 何亭亭略一沉吟,道,“这样吧,我回去和另一个人先商量商量,到时再告知你结果。” 道森先生听了,又恳求再三,“请何小姐务必答应我,我一定会铭记何小姐的恩情的。” 何玄连听得心中一动,给了何亭亭一个眼色。 在不知道曾生是否可靠的情况下,拉到的助力越多,他和何亭亭就越安全。 何亭亭收到何玄连的目光,便看向道森先生,“道森先生,我回去一定会慎重考虑你的提议……不过我得罪了香江的两大帮派,只怕并不能平安回到大陆。” “什么?”道森先生惊愕地打量何亭亭,看着她青涩美丽的五官,马上认为她还不满十八岁, “他们竟然为难你这样美丽的小天使吗?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如此年幼,应该还未成年吧?他们绝不能为难你的……你放心,我认识有好几个朋友,他们能派人护送你们回大陆。” 何亭亭摇摇头,“我已经成年了,已经满了19岁。” “那也不能为难你这样的天使……”道森先生说着,举目四顾,“我还要和另外两个朋友商量点事,等酒会结束,我带你们去找警务处处长威尔逊,他是我的好朋友,一定会帮你们的。” 何亭亭虽然不知道警务处处长是什么职位,但是看到方生震惊的脸就知道必定很好使,当下点头,“谢谢道森先生了,我们回去一定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的。”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道森先生舒出一口气,笑着说道。 这两个年轻的小家伙承了自己的人情,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何亭亭点点头,又和道森先生聊了几句,就见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过来低声和道森先生说了几句。 道森先生看向何亭亭和何玄连,“何小姐、何先生,失陪一下……” 何亭亭和何玄连皆点点头,目的已经达成,道森先生离开了也没什么。 方生见道森先生走远了,压低声音对何亭亭道,“何小姐,何先生,请你们尽量答应他。这位道森先生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我经常听到他的名字。如果有他帮忙,和诗在美国的市场从此以后都不用担心了。” “我们会考虑的。”何亭亭点头说完,忍不住又问,“警务处处长是什么职位?” “香江警务处最高级的首长级人员,有他帮忙看着,你们可以在香江横着走。”方生略有些激动地说道。 他刚才听到何亭亭说得罪了红火帮和山竹帮,几乎想马上和何亭亭断绝关系了。幸好曾生和新认识的道森先生都愿意罩着她,让他也跟着放下一颗心。 何亭亭目光明亮地看向何玄连,“三哥,咱们这是遇上贵人啦。”还不是普通的贵人,而是很有能力的贵人! “嗯。”何玄连笑着点头,又叮嘱道,“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们这次回去,尽量少来香江。” 何亭亭点点头,见没别的事做,便和何玄连拿了吃的,坐在角落低调地吃东西。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48 你竟然没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和何玄连虽然都想和那些电视、电影中经常见到的大明星见面聊天拍照,但是为了不引起沈红颜的注意,还是决定龟缩。 道森先生是说会介绍警务处处长给他们认识,保住他们,但是一来现在还没介绍,二来即使介绍了或许也难防黑帮的暗箭,所以两人都决定低调再低调。 方生难得来了这样高档的地方,很快就跟何亭亭和何玄连说一声,跑去结交各种人脉了。 何亭亭和何玄连慢慢地吃着东西,并低声说话,虽然不能去和在场的男明星女明星说话,但是好歹安全保障有苗头了,他们已经颇为满足了。 两人想着坐在角落里不引人注目,可是他们长相都极好,让不少人视线掠过时深感惊艳,继而纷纷来搭讪。 不过半个小时,何亭亭和何玄连就送走了八波搭讪的男女。不得不说,这些人太热情了,即使拒绝也不能让他们就此死心。 不过幸好,这些人自认绅士淑女,都只是口头暗示或者结交,并没有说过火的话,更没有动手动脚,所以何亭亭和何玄连虽然不喜欢,但也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厌恶。 又喝了杯奶茶,何亭亭站起身去洗手间。 方便完之后,何亭亭从厕所的隔间走出来,而这时,有人从洗手间的门口走了进来。 不知怎么,两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因为是骤然面对面遇上,所以何亭亭猝不及防之下,视线一直没有移开。 正当她心神激动,寻思着要不要假装不认识,就听到来人低低的、恶毒的惊呼,“何亭亭,果然是你!你竟然没死!” 这人,正是11年前推她下山崖的沈红颜! 何亭亭按下心中的想法,视线直视沈红颜,“你都还没死,我怎么会死。” 这么说着,她脑海里闪过上一辈子的悲剧,以及不久的将来,自己和何玄连即将被沈红颜带着红火帮追杀的场景。 然后,她心中暴戾顿生,将手伸进长裙的背后,就要从四季仙居拿枪将沈红颜枪杀。 这是她的仇人,曾经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仇人,将来会成长起来成为大患的仇人,所以根本不用思索,就该在人还没成长起来时斩草除根! 沈红颜难以置信地盯着何亭亭,忽然不知为何,竟感觉浑身颤栗起来——陈展先生有一回对着下属骂红火帮的人,也曾让她如此颤栗过! 她的额头上出了汗,脑袋里疯狂地喊着,“危险——危险——” 可是望着对面一身华服、一只手背在华服后的美人,她却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 何亭亭盯着沈红颜,把枪从四季仙居拿出来,就要举枪干掉沈红颜。 杀了她,斩草除根! 这么想着,她将手从身后伸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脚步声响起。 施诗挽着一个美艳的女星走了进来,边说边笑。 那女星见了何亭亭,咦了一声,走了过来,“你也准备做明星吗?资质真好,长得真是水嫩……”说着,目光打量着何亭亭年轻水嫩的脸蛋,闪过羡慕,“年轻啊,真好!” 何亭亭濒临失控的理智回笼,她把手收回去,将视线从沈红颜脸上移开,看向美艳的女星,“不,我并不打算做明星……”她一边说,一边竭力遮掩住自己心中的杀意,做出无害的样子,让干涩的语气变得圆润并且带着推崇, “我看过你的很多电影,你演得真好,尤其是穿一套红色裙子那个画面,端的是风情万种!” 她刚才太紧张,太激动,竟然忘了听四周的声音,差点,就让外人看到自己手中有枪了。 “谢谢,你真会说话……”美艳女星笑了,“不过在洗手间说话并不是什么好事,不如你先出去,我上完洗手间去找你说话?” 何亭亭点头,“这是我的荣幸……”说着,将放好枪的手扭了过来,自然垂在身旁,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红颜一眼,抬步走向洗手台。 真想一枪干掉沈红颜啊,可惜,就差了一步! 如果施诗和美艳女星来迟一步,她就可以一枪干掉沈红颜,然后躲进四季仙居。 可惜,到底慢了一步。 在施诗和美艳女星来之后,她如果动手,估计就无法离开香江了。 因为在这样的场合带枪,会让这个酒会上所有自诩上流阶层的人都饶不了她! 何亭亭洗了手,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外走,经过施诗的身边时,收到了施诗的白眼一枚。 由于心情激荡和遗憾,她的身体还是有些僵硬,所以并没有理会施诗。 走出不远,何亭亭慢慢冷静下来,便凝神听身后的动静。 只听沈红颜道,“施诗,你也不喜欢她吗?我和你一样,觉得她有点那个,不讨人喜欢。” “你也讨厌她?你现在是陈生的人,何不借陈生的人弄死她?”施诗嗓音压得很低,可是里面的恶毒却让人听了觉得毛骨悚然。 何亭亭放慢了脚步,见一个服务生端着果汁经过,干脆拿了杯果汁轻轻啜着,站在原地慢慢听。 洗手间内,沈红颜看着施诗,笑着说道,“我没说讨厌她呀。我只是说,她不讨人喜欢。不过,我还真替你可惜的,堂堂一个香江人,竟然被曾生当作了替身。而何亭亭一个大陆妹而已,轻易就踩到你的头上,啧啧……” 她看过施诗的电视剧,觉得有点像何亭亭。第一次见施诗时,她还以为何亭亭也来了香江,心里不住地害怕何亭亭来找自己报仇,毕竟当时她十分落魄。幸好后来多看看,才发现施诗只是像何亭亭而已。 刚才在酒会中,沈红颜感觉到有视线注视着自己,看过去就见到两张很熟悉的侧脸,依稀是何亭亭和她哥哥的模样——何家人的鼻子翘得很好看,她打小听着村里的老小说到大的,所以记得很深刻。 看到像何亭亭和何亭亭哥哥的人,她也看到了曾生呵斥施诗。 由于太过不想遇上何亭亭,她忍不住找当时站在曾生和施诗旁边的人过来问话,然后知道了像何亭亭的果然姓何,是大陆来的。 所以她跟着去了洗手间,去确认何小姐是不是就是何亭亭。 事实证明,何小姐就是何亭亭,她生了一张很美丽的脸蛋,和施诗有点像,却又比施诗好看,气质更是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联想起曾生呵斥施诗,却又对何亭亭讨好,沈红颜马上就猜到施诗或许只是何亭亭的替身——她看过很多电视剧和电影,见过这样的戏码。 在沈红颜的目光中,施诗的俏脸沉下来,脸上和眼中都是难堪。 沈红颜心中了然,知道自己果然猜中了。 “你们说刚才那靓女是曾生求而不得的人吗?难怪我说看着怪眼熟的,原来是和施诗长得有点像。”美艳女星带着笑意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至于说不讨人喜欢,我倒不觉得,相反,我觉得她很讨喜,很……温暖,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和她做朋友。” 施诗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是何亭亭的替身虽然是事实,但是被人一再这样提起,也够让她狼狈和丢脸的了。 沈红颜听到美艳女星对何亭亭有这样高的评价,心里也恨得不行。不过,她强行忍住了,看向施诗难看的脸色, “可不是么,难怪曾生念念不忘的。这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那位何小姐姿态高得很,稍作拿捏,曾生就会为她神魂颠倒。” 她这么说着,到底忍不住露出了满脸的悻悻然。 她一家都偷渡来了香江,变成了香江人。为了和过去斩断联系,为了不被留在大陆的叔伯托人找到要钱,她父母搬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再和过去认识的任何邻里联系。 她读书时,在校园里见过两个小时曾一起玩过的小伙伴,可是她不想和她们说话,所以一直没有再和她们接触,也就从来没有问过大陆的消息,更加没有问过何亭亭的消息。 现在想想,沈红颜觉得,自己不该为了埋葬过去,不再和过去认识的人断绝联系的!如果她一直和那些人保持联系,她一定会问一句何亭亭死了没有,并知道何亭亭的一切消息。 “这倒也是……谁不知道,曾生就喜欢美丽的少女。我年轻的时候也跟过他八个月,后来他觉得我美艳成熟了,就给了我一笔补偿费,和我分开了。不过他人挺好的,一直让我有戏拍。”美艳女星有些感慨地说道。 沈红颜心中恨极,但看到施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想到这里有个比自己还不如的,心里舒服了一些,笑道,“看来曾生真是个好人,对跟过自己的都那么好……这样的男人,对自己求而不得的人,还不知道,会好到什么程度呢。” 好到什么程度不知道,但绝对会让她羡慕得不行! 施诗垂下眼睑,竭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这对她来说太难了。 曾生为了何亭亭斥责她,不过是刚才发生的事,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曾生对那个求而不得有多好! 美艳女星看看沈红颜又看看施诗,伸手拍了拍施诗的肩膀,笑着说道, “至于你们刚才说的,让陈展干掉曾生那位求而不得,我看就算了吧。她长得挺好看的,让我忍不住想起我少年时仍然很美好的过去……我们在娱乐圈混迹这么久,早就不干净了,可她却很干净,看起来就该得到幸福……” “安姐,你真让我刮目相看。”沈红颜看向美艳女星,“我见过身边很多人,那些人看到别人好,生出的是摧毁的心思,而你想到的竟然是维护!” 像她,当年生出的就是摧毁的心思。而实际上,她也行动了。 只是可惜,何亭亭竟然活下来。从那么高的山上滚下去,竟然活了下来,而且竟然还来了香江,参加了这种级别的酒会! 这怎么可以! 美艳女星安姐笑了,“我只是觉得,心里存这些美好,会让自己快乐一些。” 她见惯了黑暗,感觉很疲惫,她喜欢美好。 施诗听着两人说话,忽然开口,“安姐,朱先生不是要找个漂亮的女孩子吗?你找到了没有?” 美艳女星安姐愣了愣,看了施诗一眼,旋即摇摇头,“没找到,大不了我陪他。他若看不上我,大不了我就不上他投资的戏了。” 说完盯着施诗,“你有这样多的心思,不如好好琢磨一下演技。以你的演技,将来大有可为。” 施诗垂下头,她讨厌安姐这份仗义和正义,可是当初她找上安姐,也是因为她仗义和正义。 沈红颜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施诗的提议,她看了施诗一眼,记住了她心中的仇恨,也记住了这个女人是可以为自己所用的。 当年她做过什么她记得很清楚,从刚才何亭亭说的那句话她也知道,何亭亭也记得很清楚。未来,何亭亭肯定要找她报仇的,所以她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在香江,她有陈展这个大助力,何亭亭不过是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让何亭亭魂断香江,再也无法回故乡! 这时施诗抬起头,“你们说,这样的场合,何亭亭和她哥哥怎么有资格进来的呢?” “不是曾生给的邀请函么?”美艳女星安姐问道。 施诗摇摇头,“不是曾生。曾生根本不知道何亭亭要来……”如果曾生知道,估计不会带她来的。 沈红颜说道,“我看到她跟一个外国人有说有笑的,估计是外国人给的邀请函。”她的语气带着极浅极淡的崇拜,在她心目中,香江人比大陆人高一等,而外国人,又比香江人高一等。 “都说圈中女星持靓行凶,我看这个何亭亭才是真的持靓行凶!”施诗不屑地说道,“最关键的是,她凭着美貌得到那么多,还要做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真让人倒胃口。” 美艳女星安姐看向她,似笑非笑,“施诗,我们都是拥有美貌的人,也身处这个圈子,你见过有多少人可以凭借美貌就得到一切的?我认为,这个何小姐能让曾生这样的人物放低身段,绝对不是普通的花瓶。” 又是吹捧何亭亭的,真是讨厌,真是恶心! 沈红颜咬着牙垂下眼眸,遮住了眸中的嫉妒和恶毒。 她讨厌何亭亭,就是讨厌她小时家境好,什么都不用干,却能得到万千宠爱,比她和村中所有女孩子都高高在上。而她呢,那么努力地帮家里干活,却只招来“赔钱货”这样的评价。 她总是在想,凭什么我这么惨,何亭亭可以那样好?她该和我一样倒霉,该和我一样不幸……不,她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何亭亭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她就不会知道,有人可以那样命好。因为整个村子里,家家户户的女孩子都是一样的命运!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49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施诗不忿,“她这个年龄,如果不是花瓶,怎么可能如此交游广阔?难道她有能力,有才华?笑话!” “或许她就有呢。看她的气质和气派,就是出身很好的。出身好的女孩子,得到的教养和培养足够多,有才气,也就有了傲气。像我们从小从底层混起,怎么敢有那样的傲气?”美艳女星安姐想起何亭亭的样子,有些惆怅地说道。 谁都想让自己一直干干净净的,谁都想对那些想占自己便宜的傲气地拒绝和呵斥,可是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呢?这个世道,对美丽却出身平凡的女子太过不公平。 尤其是现在,整个娱乐圈都被黑帮把持,被真正有钱的人把持,她们这些貌美的女子只能随波逐流,在黑帮老大和富商之间辗转。 施诗不屑地撇撇嘴,一点也不认同美艳女星安姐的话。 沈红颜听到美艳女星安姐对何亭亭的推崇,心中的妒意和怨恨直冲天际。 当年只是被家里责骂,她就能怨恨到弄死与此毫不相干的何亭亭的程度。现在,何亭亭被人说出身好、气质好、有才华,而她曾经沦落风尘,为了一二十港币就出卖自己的身体,可想而知她的怨恨有多深重。 三人都不再说话,各自去上了洗手间便相携回到酒会上。 何亭亭将这些人的悄悄话都听了去,直到那些人不再说,这才将注意力放回酒会上,打算去告诉何玄连,沈红颜认出她来了。 哪知她还没迈步,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就拿着一杯酒满面笑容地上前来,“你好,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呢,你是在国外留学回来的吗?” “你好。我不是国外留学回来的,我是大陆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酒会。”何亭亭脸上含笑,淡淡地说完,就又道,“我找人有事,失陪……” 男子看着她婀娜的背影,抿了口酒,轻轻一笑,抬步跟了上去。 当听到她说自己是大陆人,他心里其实很高兴,觉得肯定很容易把人追到手。没想到,事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个大陆来的少女,对他就像普通人,一点也没有另眼相看。 他想,或许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戏码。 这虽然让他有点不喜,但是想到那张美丽的脸,想到如同暖阳的笑容,他觉得可以陪她玩玩。 何亭亭知道那个自视甚高的男人跟在自己身后,但想着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场地,别人想去哪里和她无关,加上这人也没有动手动脚,便没理会,径直回到何玄连身边。 何玄连正和一个男子说得起劲,见何亭亭回来了,便冲男子点点头,道了失陪,和何亭亭走到旁边。 何亭亭压低声音,“三哥,沈红颜认出我来了。” “时隔十年,竟然一下子就认出你来了?”何玄连眸中闪过冷芒,又问,“她对你说什么了?” 何亭亭眸中闪过杀气,将沈红颜见她时的话说了出来。 何玄连听得俊脸沉了下来,冷道,“沈红颜,你有种!” 何亭亭刚想说什么,眼角余光瞥见刚才搭讪的男子走过来了,便扯了扯何玄连的衣袖。 何玄连也听到脚步声了,很快收起脸上的阴沉,露出笑容来,“真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们记住就是了。” 何亭亭自然是点头的,她的小黑本上已经将沈红颜记了好几笔,打算不死不休。 这时在附近徘徊的男人走了上来,打量了何玄连一眼,笑着对何亭亭道, “这是你的男朋友吗?不得不说长得不错,但是男人么,长相是其次,能力和身世才是最重要的。你跟着他,铁定不会有出路,但若是跟着我,我包你红过阿ay。” 阿ay也是大陆来的,所以他才拿来做例子。 何玄连听得俊脸沉了下来,吐出一个字,“滚——” “你——”男子完全没想到何玄连如此不给面子,但是也没生气,只轻轻一笑,看向何亭亭,“你看吧,他这么粗俗,怎么配得上你?” 听到男子说自己兄长粗俗,何亭亭瞥了他一眼,一点也不给面子,“即使他粗俗,也比你好一万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这样的我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敢说她三哥,还想她给好脸色?真是好笑! 男子见何亭亭完全不为自己的身份地位而心动,便笑道,“你初出社会没多久吧?等你在社会上待得够久了,你就明白,这个社会上,最没有用的就是小白脸。” 他说完,还别有意味地瞥了何玄连一眼。 何玄连算是看出这个二世祖是冲着自己妹妹来的了,干脆便抱胸看着他胡说八道。 何亭亭自来觉得自己三个兄长都是人中龙凤,哪里能忍得下旁人再三诋毁自己的兄长?当下沉下俏脸, “你连小白脸都不算,你这样的人在大陆啊,铁定娶不上老婆。”说到这里,她看到何玄连忍俊不禁的笑容,不禁也跟着笑起来,说道, “而我三哥呢,本身长得英俊潇洒,再加上才华横溢,分分钟几十万上落,让周围的女人都趋之若鹜。我三哥一出门啊,就是看杀卫玠、掷果盈车的效果,你这样的人啊,一辈子都体会不到!” 男子见何亭亭宜喜宜嗔,怎么看都动人至极,不由得有些心神迷醉。等反应过来何亭亭说了什么,又愣了愣,然后看向何玄连,如同变脸一般,满脸堆笑,一点尴尬的感觉也没有, “这位先生,你、你是这位小姐的哥哥啊?看着可真像,你们家基因真好……之前是我失礼了,请你千万不要介意。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姓李,叫——” 何玄连欣赏了他的变脸,仍旧双手抱胸,高傲地吐出一个字打断了他的话,“滚——” 李姓男子对何玄连的呵斥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笑得一脸若无其事, “相识就是有缘,这位兄长何必如此见外?来,我们坐下来一起聊聊……说来现在大陆正在发展,好像什么行业都需要投资啊……我家在粤省的D市就开了几个厂房,那些工人一个个,都十分勤劳勇敢。” 何亭亭觉得眼前这男子的厚颜无耻程度实在罕见,便啐道,“谁是你兄长啊,你说话客气点。” 这样的人,完全不想对他有礼貌。 不过,这样的人估计是做生意的好手,毕竟做生意就需要脸皮厚和圆滑。 何玄连沉着脸看向男子,“第一,滚!第二,别乱称呼,不然我揍死你!” 男子刚想说话,忽然间一人走了过来,热情地道,“亭亭,老三,果然是你们!你们怎么也来香江了?还参加了这样的酒会!你们不是香江人,竟然能参加这个酒会,可真了不起。” 何亭亭听到这个声音,身体暗暗绷直,又扯了扯何玄连的袖子。 隔了11年,何玄连根本无法通过听声音知道人是谁,被何亭亭一扯,才反映过来是沈红颜来了。 李姓男子瞟了一眼沈红颜,眸中闪过无趣。谁都不是傻子,说这样包藏心思的话有什么意思? 这时沈红颜已经挽着一个美丽的少女走上来了,她看了看那纠|缠不去的李姓男子,一脸虚假的好奇,“你们的邀请函是这位先生送的吗?” 她离开洗手间之后,想着安姐对何亭亭的推崇,心中满是愤恨。不过她也不想闹事,便决定忍了这一次,逮着机会再狠辣出击,直接让何亭亭没命——就像小时那样,她一直忍着,直到11年前从东线梧桐岭偷渡时,才雷霆出击。 可是她看到了何亭亭身边那个在献殷勤的年轻英俊的男士,那是她初来这个酒会时见过并表示过好感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人,这让她恨得目眦欲裂。 凭什么所有人都对何亭亭好,就连她看上的也是如此? 如果是以往的沈红颜,肯定会咽下这口气,想办法徐徐图之的。 可是她已经不是过去的沈红颜了,她跌落泥淖,受尽了苦楚,对向上爬有种迫切,此外,她来到这个繁华的大都市,接触都是虚荣浮华,也受到了影响……这些合起来,让她变得急功近利起来,不复过去的隐忍。 被沈红颜挽着的美丽少女看向纠|缠不去的李姓男子,“李二少,想不到你如此怜香惜玉。” 沈红颜看向李二少,目光含情,继续让他看到自己的倾慕。这样的人物,是她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可是她救了陈惜颜,得到了陈展的看重,以后,是有机会和他接触的。 李二少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沈红颜,哈哈笑道,“我虽然怜香惜玉,但是不得不澄清一下,我并没有给这位亭亭小姐和她的兄长邀请函。他们能来这里,想来是凭自己能力的。” 他刚才得罪了这对兄妹,此时好生后悔,所以一出口就是吹捧,希望这对好看的兄妹忘记了他刚才的唐突。 那美丽少女陈惜颜不屑地看向何亭亭,“凭自己能力来这里,就凭她?” 何亭亭一看就知道她来者不善,当下傲然道,“干卿底事?” “你不敢说,显然是别人送的邀请函。”陈惜颜嗤笑道,“你长得挺好看的,我想这邀请函得来得并不是那么的光明正大,对于女人来说,美丽的面孔和身体就是很好的武器……” 她见过不少长得好看的女人对她爸爸前仆后继,所以也认为长得好看的何亭亭就是这样的人。 何亭亭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这里虽然不是她的主场,但是她也不能任人如此侮辱。 她的手才抬起来,就被李二少给握住了手腕,无法打下去。 这时,陈惜颜惊怒道,“你干什么,你敢对我动手?” 何亭亭心中一惊,忙看过去。 此时何玄连一只手也对着陈惜颜高高举起,只是被一个男人托住了。 何亭亭忙挣开李二少的手,冲到何玄连身边,“三哥你没事吧?” 李二少将被何亭亭甩开的手放在鼻端闻了闻,轻轻一笑,走到何亭亭身边,痞痞一笑,“你真泼辣,不过我好中意啊!但是呢,陈惜颜是陈展的女儿,你最好不要打她,也不要得罪她。” 何亭亭瞪了他一眼,仍然担心地看向何玄连。 何玄连将手从那个男人手中挣脱出来,扭头对何亭亭道,“我没事。你呢?没伤着吧?刚才听到的,你就当狗吠好了,别放在心里。” 心里却下定决心,回去了要继续训练,最好请人锻炼自己,不然打人都打不中,太灭自己的威风了。 陈惜颜被何亭亭和何玄连兄妹一起挥掌要打,本就觉得愤怒,再听何玄连这话,更是怒不可遏,喝道,“你说什么?你敢这样说我?” 何玄连老早看她不顺眼了,冷冷地瞥她一眼,沉着俊脸道,“怕你吗?要不是你老子,老子我一脚踹飞你。” 不懂得尊重别人的女人,他向来也不会尊重的。 “你……你……”陈惜颜咬牙切齿,可是“你”了好几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二少虽然吃惊何家兄妹竟然都敢对陈惜颜动手,但是也还记得自己打算护花的想法,当下道, “陈小姐,你说的话实在太难听了。作为一个女孩子,你说这些话之前,就没觉得过分吗?你们红火帮有卖身的女人吧?你最好回去把她们赶走,不然也表现不出你的高风亮节。” 他觉得何亭亭很好,陈惜颜偏要贬低,简直是要和他作对似的,很让他不爽。 “李二少,这话还轮不到你跟我说。”陈惜颜沉着脸说道。 沈红颜收拾好心情,看了眼李二少,柔声道,“惜颜也只是疑惑一下,李二少你不该这么说话的。亭亭,老三,你们也反应过度了。” 何亭亭可不卖她的账,昂起下巴道,“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竟然这样直白地不给她面子……沈红颜恨得发抖,但竭力忍着,只别开脸,垂下眼睑,一脸的委屈,刚好让李二少看见。 可惜眼角余光发现,李二少压根没看她,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只是含笑看着何亭亭。 “她是我红火帮的人,当然有资格说话了!”陈惜颜力撑沈红颜。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50 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冷笑,“这又不是你家里,你说抬举就可以抬举吗?”说完,像看垃圾一样看了沈红颜一眼,对何玄连道,“三哥,我们到另一边去吧,省得让不伦不类的影响了心情。” 被说是不伦不类的沈红颜目眦欲裂,恨不得扑过去吃了何亭亭! 她怎么敢,怎么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贬低她,让她一点面子也没有? 可是任凭她怎么恨,何亭亭连个眼神都不给她,真当了她是不伦不类的。 陈惜颜大怒,“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次看看?” 何亭亭没有说话,而是用蔑视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何玄连。 何玄连态度更是干脆,伸出手示意何亭亭挽着自己的手臂,“我们走吧……粪坑一样的地方待多了身体不好。” 李二少笑道,“亭亭,你们何必要走?这里又不是陈家的地盘,她们没有资格让你走。”说完,似笑非笑地看向沈红颜, “你刚才说陈惜颜只是疑惑,大家都不应该反应过度。那我也来疑惑一个好了,我看你走路的姿势,觉得你已经不是处了,你承认吗?被几个男人玩了?不下十个吧?” 正准备离开的何亭亭和何玄连听到这样劲爆的话,顿时都停下了脚步。 何亭亭虽然觉得男人这么说女人很过分,但她向来是以牙还牙的,所以认为李二少这样对付沈红颜还挺合适的。不过,也就觉得合该如此而已,她并没有做出附和的举动。 何玄连虽然想弄死沈红颜,但也限于将人弄死,这样口头侮辱,他也不大感冒。不过他最多不听,帮沈红颜说话是绝对不可能的,当下便假装没有听到,伸手去帮何亭亭整理歪掉的珍珠耳环。 陈惜颜刚想开口反驳,就看到一脸温柔帮何亭亭整理耳环的何玄连,心中骤然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一时竟愣了。 她想,他虽然是大陆来的,但长得可一点都不像大陆的,反而通身的气派……他的侧脸线条非常流畅,比电影圈里的很多男星还要好看得多。 明明是凶得要打她的鲁莽男子,竟然也会有这样温柔的模样! 听了李二少的话,沈红颜握紧了拳头,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撕碎一切。但是她没有忘记,自己现在刚抱上陈家大腿没多久,还没抱得足够牢,还没有资格在这样的酒会上发飙。 所以她竭力忍住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想起自己曾经的历史,想起自己和一个又一个男人在野外苟|合,只为了得到丁点儿的好处。有时候,只是一顿西餐,她就卖掉自己,更落魄的时候,只是为了一支最流行的笔。 可她也是迫不得已! 初来香江,住在木屋里,受尽歧视,做什么都不顺,像是有人故意为难她,和她作对一样。没办法通过正当途径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她就走了另一条路……她只是想过得好一点而已! 难道这样也有错吗?穷人就没有资格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吗?她不偷不抢,碍着谁了? 李二少凭什么这样看不起人,却将何亭亭捧得高高的?凭什么? 沈红颜这么想着,看向何亭亭,透过泪光看到何玄连弹了一下何亭亭的珍珠耳环,笑着说,“好了。” 她更恨了,恨不得扑过去,再次弄死何亭亭。 凭什么大家都对何亭亭好,凭什么都来糟蹋她? 生而为人,为什么何亭亭的命可以那么好,而她却那么糟糕? 沈红颜捂着嘴,哭了起来。 李二少撇撇嘴,“没劲,说到自己身上就哭,说别人呢就在看戏,用心险恶得很。”他说完扭脸看向何亭亭,“亭亭,还是你好,真是太与众不同了。” 竟然敢对着陈展的女儿挥手就打,真够直爽的,也真是巾帼英雄! 何亭亭哼了哼,连眼神也没给他半个。 沈红颜更恨了,哭得更大声了,扭脸看向发愣的陈惜颜,“惜颜……” 陈惜颜回过神来,摸摸发烫的脸,目光游移,“你别哭了,他只是疑惑一下,并没有说你什么。你……咳咳……”她看向李二少,“你该大耳刮子打李二少,这样哭没用。” 沈红颜垂下头,哭得更悲伤了,心里连陈惜颜也恨上了。 都这个时候了,陈惜颜竟然还来讽刺自己,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她明明知道自己不敢打李二少,竟然还这样说,分明是讽刺! 如果她沈红颜也有个黑帮老大的爸爸,她当然也可以这样肆意妄为啊,可是她并没有啊!所以,她也就没有肆意妄为的资格! “三哥,我们到那边坐着去,在这里太晦气了。”何亭亭再次看向何玄连,说道。 何玄连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既然你们要去,那我也跟你去吧。”李二少舔着脸说道。 沈红颜满怀嫉妒而来,本就心神不稳,又发现自己对李二少暗送秋波却被李二少极尽所能地侮辱,而李二少在何亭亭跟前跟哈巴狗似的,这样的对比让她深受刺激,不稳的心神就更混乱了,嘴巴先于脑袋叫道, “不许走,你们今天必须得说清楚邀请函到底是怎么来的。这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的!香江的本地人都不能来,你们两个大陆人,哪里有资格进来?” 甫一喊完,她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可是看到何亭亭粉脸含笑地看着自己,仿佛看笑话似的,而李二少站在她身边,俊男美女十分登对,那点后悔就消失了! 她心虚地安慰自己,她也是有靠山的,即使闹起来也不怕! 陈展号称重恩情,在这么多人看着的情况下,一定会帮她的,一定会的。 李二少刚才是觉得这沈红颜腻歪,现在是反感到了极点。他扫了一眼附近都用看笑话的目光看过来的围观者,逼视着沈红颜,“从底层爬上来的人不少,不过你这心肠黑得,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沈红颜一愣,随即心中怨恨沸天,更恨何亭亭了。 都是她,要不是她,她何至于这样失态?还被李二少猜想得如此恶毒? 不过四周看过来的人不少,她不能认怂了,当下说道,“我跟在陈先生身边做事,知道这样的酒会安全是很重要的。他们两个都是大陆人,谁知道会不会包藏祸心呢?你们是不知道,大陆人被洗脑严重……” 何亭亭再也听不下去了,冷冷地看向沈红颜,“你这一口一个大陆人算什么意思?你从大陆来香江也不过11年,就忘记自己的老底了吗?说大陆人被洗脑,我看你才被洗脑,是被用粪水洗的,脏得不成样子!” 何玄连也听不下去了,斥道,“人不能忘记自己的祖宗,村里那么多人偷渡来了香江,可是大部分每年清明都会回去祭祖,只有你沈红颜这种不忠不孝的,从来没有回去过!” 沈红颜敢闹这事,就想好了会被这样逼问,当下愤怒地说道,“我是想回乡,可是我父母在大陆受尽迫害,怎么回去?” “受尽迫害?哈哈哈……沈红颜,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何亭亭冷冷一笑,鄙夷道,“听了你这些话,我觉得根本不用跟你说什么。要不是在这里打人不好,我就打你一顿,教你做人!” 李二少听得心头大悦,看着何亭亭的俏脸笑得合不拢嘴。 她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呢,长得娇滴滴的,像个千金小姐,气质也是优雅动人,但是又有区别于一般千金的匪气,真是太惹人喜爱了。 旁边一个美丽的女星插嘴道,“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不如你说说,你们的邀请函是哪里来的?毕竟这种规格的酒会,可不能让不入流的人混进来的。” 何亭亭见何玄连就要说话,忙伸手拉了拉他,都是女人在吵,她不想让何玄连卷入。至于她,虽然嘴炮不行,但是道理在她这里,她好好说就行了。 示意何玄连不要说话之后,何亭亭看向那个女星,顺带瞥了一眼她身旁的施诗,“你说混进来,你是看不起举办方的保护措施吗?另外,那么好混,你去混一个试试?” “还真别说,让丽姐去混,没准真能混进来呢。”李二少似笑非笑看向那个美丽女星,“丽姐对周先生那样忍辱负重,钻个狗洞不在话下。” 这话一出,附近的男人都高高低低地笑了起来,周先生嗨起来什么手段都爱玩,是出了名的不好伺候。但是周先生给的钱多,对很多女星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这丽姐就为了钱跟周先生坐了游艇出去玩过,结果是被抬回来送进医院的。 只有几个女星没笑,谁都有些不得已而为之、不堪回首的丑陋回忆,一不小心就会被那些富豪说出来,此时还是不要笑别人的好。 那叫丽姐的美丽女星脸一下子白了,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色厉内荏道,“李二少,你为了个大陆妹这样诋毁我,算是什么事?” 施诗在旁边,拉了拉她,似乎在阻止她。 但是何亭亭分明看见,施诗眼中的幸灾乐祸。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李二少耸耸肩,“还有,别什么大陆妹不大陆妹的,你是什么货色你自己知道,你觉得自己比得上大陆来的这位何小姐?” 丽姐惨然笑道,“我出身低微我知道,我进入娱乐圈经历过什么我也知道,我的确和卖笑的差不多。可是我不好,并不代表这位何小姐好,并不代表她进来这里就是光明正大进来的。” 她这话引起四周不少女星物伤其类的感慨,当下都点头附和,低低地指责起何亭亭来。 至于旁边的男士,听到这样的话也觉得没意思,便也将注意力放回何亭亭和何玄连身上,想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来这个酒会的。 何亭亭再和何玄连低声说话,分明不把这个丽姐放在眼内,此时听到丽姐这样说,便看向她, “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我和我三哥的邀请函,还有另一位先生的邀请函,都是别人送的。这样的酒会虽然了不起,但是规格也没到让我混进来的程度。至于你卖笑,那和我没有关系,所以我没有义务接受你的指责和怀疑。” 她说到这里,俏脸一派凛然,视线缓缓扫过四周看戏的人群, “你们怀疑我,不就因为我是大陆人吗?穿着衣冠楚楚,却带着偏见看人,你们也就这个本事了。在场这么多人,你们敢怀疑他们的邀请函是假的吗?不就是以为我是软柿子,所以拿我来捏而已。” 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搂了搂怀中的女伴,别有意味地笑道,“你不用说这么多,你说三张邀请函都是别人送的,我就知道你在撒谎。你以为这是什么场合,竟然有那么多空余的邀请函送人?” 四周的人都点点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何亭亭。 沈红颜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便幸灾乐祸地站在旁看热闹。 施诗也是满心欢喜,可是她怕自己幸灾乐祸的表现传到曾生耳中,所以将眉头皱起来,表现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李二少虽然也怀疑这个,但是他看着何亭亭俏生生的小脸心里痒痒的,打定主意怎么也要维护她,当下就道,“你们没资格弄到,可不代表别人没有资格弄到。” “李二少,你的家世在这里已经算很高了,你能拿到超过三张空白的邀请函吗?”丽姐直面李二少。 李二少耸耸肩,“我是拿不到,但我相信应该有人能拿到的。” “很显然,没有人能拿到。”丽姐说完,冷冷地看向何亭亭和何玄连,“他们就是混进来的!” 何玄连忍无可忍,哼道,“井底之蛙!” 何亭亭觉得这话说得对,也没在意何玄连搀和这事了,笑着点头,“的确是井底之蛙。” “你说什么?”那油头粉面的男子不快地喝道,“你如果真的有邀请函,不如拿出来让我们检查一番?”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51 脸有点痛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是个男人,何玄连当即对上,“你算老几,你说要检查我就该给你检查啊?那我不是很没面子?这么着吧,我丢了三万块,怀疑你偷了,你把你的钱包拿出来给我检查检查?” 他生得高大,是这附近最为高大的,这样沉着俊脸喝问,竟有一股万人难敌的气势。 陈惜颜一颗心怦怦怦直跳,盯着他移不开目光。 油头粉面男子和他身旁几个人都气疯了,纷纷指着何玄连道,“就你个大陆仔,你能有三万块?吹牛吧你!” 一个恶毒地看向何亭亭,“卖了你这花瓶妹妹,估计也没有三万块。去做鸡——” 何玄连大怒,一步跨过去,提着拳头将这没带保镖的男子一拳打倒,“你不会说话只会喷粪,老子代你父母教教你!” 附近的人都惊呆了,反应过来都异常愤怒,一个叫,“他敢打人,打他——” “走,一起上——” “去喊负责人来——” 何亭亭见了,怕好几个人打自己三哥一个,忙举目四顾找工具,打算等会儿真打起来,她拿着武器比较有优势。 她正看着,忽然听到陈惜颜叫道,“几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 何亭亭没找到别的武器,便盯住了脚下的凳子,打算拿这个去打人,计量已定,不由得看向陈惜颜,好奇她为什么会突然帮何玄连说话。 李二少蹭到她身边来,“你别担心,我很能打,等会儿我帮你三哥……” “那就谢谢你了……”在这种时刻,何亭亭自然不会拒绝帮助。 这时,一个年龄稍大的忙拉住那几个特别激动的,低喝道,“都小声点,这里什么人都有,搞这么大的动静做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激动的人都纷纷偃旗息鼓,但还是狠狠地瞪着何玄连。 他们都属于后辈,是跟着家里的长辈来的,如果真闹出事来了,保准会被家里的长辈训一顿。家里年轻的后辈不少,多数是竞争关系,他们都不想让位给其他兄弟。 何玄连收回拳头,冷冷地注视着被自己打倒的人,“你这样的二世祖,老子打了不止一个,充什么大头鬼!” 陈惜颜的心脏几乎要从心里跳出来了,她俏脸发烧,美目异彩涟涟。 被打了一拳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怨毒地盯着何玄连,“你们混进来还敢伤人,走着瞧——” 丽姐冷笑,给这事下定义,“连邀请函都不敢拿出来,肯定是以不正当的手段进来的了。” 围在旁边的,除了李二少、陈惜颜和施诗,全都点点头,用嘲弄而鄙夷的目光盯着何亭亭和何玄连。 甚至有人恶意地笑着说,“混进来也不好好做功课,说话竟然还带着大陆的口音,土死了。” 这时,方先生引着道森先生及两个青年男子走了过来,诧异地问道,“何先生,何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有不自量力的过来挑衅,我已经解决了。”何玄连摸着拳头,混不在意地说道。 李二少和陈惜颜见了道森先生,脸上都露出得体的笑容,用英语道,“道森先生你好——” “你好……”道森先生点点头,用本地的语言对李二少寒暄道,“你爸爸说你越来越能干了,我看你也越来越优秀了。”又看向陈惜颜,“陈小姐,你爸爸好像在找你。” 李二少有些受宠若惊,“谢谢道森先生谬赞……”这是他爸爸的人脉,算是他的长辈级人物,他自然不敢怠慢。 陈惜颜俏皮一笑,“我知道我爸爸找我做什么,不过我暂时还不想回去——”她自小被宠着长大,虽然尊重道森先生,但是也不会太过见外。 道森先生笑笑,看向何玄连,笑着说道,“何先生,我想介绍两个朋友给你认识……” 方先生忙补充,“我跟道森先生说了你在中|国|大陆也做房地产的生意,而且根基颇深,所以道森先生才跟你介绍这两位李先生的。” 旁边一圈笃定何玄连和何亭亭是使用了不正当手段混进这个酒会的人听到方生的这话,俱是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地看向何玄连。 这个人,难道真的不是普通的大陆人而是房产商? 不然,为何会得到道森先生的礼遇? 何玄连看向道森先生身后的两个人,“是这两位李先生吗?” 道森先生笑着点点头,给何亭亭和何玄连介绍来人,“这两位都是李先生,这位叫Joe,这位叫Kim,都是新加坡人,做珠宝和房地产生意。” 介绍完两位李先生,又给两位李先生介绍何亭亭和何玄连。 两位李先生笑着跟何亭亭打招呼,其中Joe盯着何亭亭看了又看,“请问何小姐是何归程吗?写诗的那位何归程,是吗?” 何亭亭诧异地看向他,“Joe认识我?我是发表过诗集,笔名就叫何归程。”她的才名,应该只在国内,而没有传到海外吧? “果然是你!”Joe惊喜道,“我见过你的照片,刚才一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就是照片上的人。我爷爷很喜欢你的一首写乡愁的诗,一直向大陆的老友打听你的消息,自从得到了你的照片,他总说你是文学界的仙女,说有生之年一定要见你一面。” 旁边Kim吃惊地看向何亭亭,“你就是何归程吗?真想不到我们能在这里见到你。你长得真是太美丽了,像我们家珠宝行里的顶级珠宝,光华璀璨。” “谢谢夸奖……也谢谢你们爷爷的喜欢。”何亭亭笑着说道。她没想到,自己在海外也有人喜欢,而且竟然那么狂热。 道森先生听完三人的对话,赞叹地看向何亭亭,“原来你还是一位诗人,难怪比起电影圈里的美人多了股说不出的韵味。难怪你能调试出‘初恋’这样的香水……” Joe和Kim听了道森先生的话,均大吃一惊,其中Kim看向何亭亭,“何小姐还会调试香水?那款‘初恋’就是何小姐调试出来的?天哪,我和我太太一直对这款香水惊为天人,一直想着一定要去见见这位调香师……” 旁边一圈原本趾高气扬的早已懵逼了,甚至觉得脸有点痛。感情这对兄妹真的不是混进来的,而是用实打实的能力和才华走进来的! 男的,做房地产,且根基还足够深,绝对够资格进来!而女的,是一位发表过诗集的诗人,还是一个厉害的调香师,也足以够资格进来了! 今天这样的场合,除了被带来的明星,其他人都是来拓展人脉和加深感情的。他们若知道这对兄妹的身份,肯定趋之若鹜。毕竟,大陆市场能赚钱,是很多人都承认的。 男人们脸上都带上了羞愧之色,讷讷不敢言。 女人们想到自己曾经疯狂追捧和诗的香水“暗恋”和“初恋”,却又为难调试出这款香水的人,也是心中懊悔,不再说话。 只有沈红颜和施诗,心中又妒又恨,直气得心肝肺都发疼! 李二少盯着何亭亭,眸中的倾慕之色更深了,原来他看上的这个少女,不仅长得好,还极富才华! 陈惜颜也看着何玄连,目中异彩涟涟。 原来他不仅长得俊,有男子气概,能力还那么强! 何亭亭笑着对Kim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谢谢你们的喜欢!” “我能和你拍一张照片吗?”Kim搓着手,激动地问道。 何亭亭点头,“当然可以,只是,我们没有相机吧?” “这里有人带相机的,我马上去找人来。”Kim激动地,又再三说了失陪,就去借相机了。 道森先生也看向何亭亭,“何小姐,不介意和我也合照一张吧?我衷心希望,你能同意我的提议,把‘初恋’这款香水冠上我妻子的名字。” Joe讶异地看向何亭亭,“难道和诗的香水命名,也是何小姐负责的吗?” “和诗的香水就是何小姐一手创建的,当时何小姐年纪还很小,她在这方面是个天才!”方先生忙说道。他经常拿何亭亭几兄妹当作励志人物教育自己的一对儿女,收效很好。 李二少目光大盛,忙看向何亭亭。 沈红颜掐住指甲,也紧紧地盯着何亭亭。 Joe心中由衷地起了佩服的心思,看向何亭亭,“我平常总觉得自己年轻有为,现在见了何小姐,真是汗颜。” “谢谢夸奖……不过你说别的我还不好意思,说到香水,这可是我精通的,就厚着脸皮受了这夸奖了。”何亭亭笑着说道。 沈红颜脑海里,自己的声音在尖叫,“她承认了,她真的承认了!她竟然是和诗集团香水这个领域的负责人!不,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李二少恨不得扑过去跪舔,他觉得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竟然遇见了心目中的女神。这个女神不但长得好看,还十分有才华! Joe真心实意的喟叹了几句,就转向何玄连,“我和我的家族有志于进军中国大陆市场,尤其是房地产市场,之前也算有过了解,但是毕竟对环境不熟悉,希望何先生不吝赐教。” “哈哈哈……赐教谈不上,说几句知道的,我还是做得到的。”何玄连豪爽地笑着说道,心里却很是冷静,知道这是自己未来的竞争对手。不过他也知道,市场很大,容得下不止两个地产商,所以,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Joe摆摆手,“何先生你就别跟我们谦虚了,据我了解,自从87年鹏城正式开始拍卖土地,有好几块好地都被你们拍了去,让我们这些华侨羡慕得不行啊!” 旁边的男士们,已经没有足够强悍的心脏再听下去了。大陆房地产赚钱他们知道,拍下土地困难他们也知道,可是他们不知道,一个年纪看起来比他们还小的,在这个领域竟然就混得风生水起了! 难怪人生地不熟,这位何先生也敢动手打人,原来人家压根就看不上他们,人家平时交际的,都是他们的父辈!所以,在这样的场合,人家压根就不怕! 陈惜颜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心脏,垂下羞红的脸,对自己甫一见面就口出恶言后悔极了。 沈红颜愤恨地盯着众星拱月一般的何亭亭,差点把指甲也掐断了!为什么,为什么何亭亭能有这样的成就? 她不相信!绝不相信!这一定是假的! 何亭亭写的诗,一定是何学帮忙写的,一定是这样!至于香水,肯定是别的调香师调试出来的,只是何亭亭不要脸,拿来当自己的而已! 她拼命这样说服自己,甚至是催眠自己。 她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接受,自己九死一生偷渡到香江,成为高贵的香江人,最后却沦落风尘,在泥淖里挣扎,而留在大陆,本应该穷困潦倒的何亭亭,竟然爬到高位,能够俯视她这个香江人! 何玄连客气地笑笑,“客气客气,都是朋友抬爱。” Joe又和何玄连寒暄起来,说话间不着痕迹地捧人,显然是要和何玄连深交的。 旁边的男士们再也听不下去了,不着痕迹地离开。 和他们相熟的女士看了一眼巧笑嫣然的何亭亭,也默不作声地悄悄离开。 他们不过是受人挑拨才过来的,并非有什么深仇大恨。知道何家兄妹能来这里,不是混进来,而是优秀到被请来,自惭形秽之下,再也没有办法待下去了。 李二少舍不得走,听着何亭亭和道森先生的话题,也参与进去。 他到底也是个有本事的,很快就融入进去了。 何亭亭即使对李二少有偏见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嘴皮子还不错,反应能力强,懂得的东西也多,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 很快,Kim将相机拿了回来,兴奋地让方生帮他和何亭亭拍照。 Joe和道森先生见Kim拍完,也忙上去拉着何亭亭合照。 李二少也不例外,等Joe和道森先生都拍完了,忙也上去。 何亭亭虽然不想和他拍照,但是想到大部分人都拍了,单不理会李二少也不好,再者刚才起冲突时,李二少是站在她这边的,她怎么也得有点表示,所以还是含笑和李二少拍照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52 少女怀|春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曾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看到何亭亭跟人拍照,忙也上前来要求合照。 施诗见曾生一张老脸笑得跟二十的小伙子似的,浑身更是活力充沛,心中又气又恨,却还是挤出笑容看着。 挨个拍完了,Kim笑道,“相识就是缘分,不如我们一起拍一张合照?” 一直站在旁边不肯走的陈惜颜最先响应,“好啊!” 她话音才落,何亭亭和何玄连就看向了她。 他们没记错的话,这个陈惜颜对他们来说,是对立的一方吧? 陈惜颜注意到两人的目光,有些尴尬有些紧张,清了清嗓子,结结巴巴道,“咳咳,我、我既崇拜道森先生,也崇拜曾先生,还有两位李先生……我想我们不如一起合照好了……” “那你们先一起合照吧。”何亭亭说道,她不想跟陈惜颜有什么关系,一是因为她之前带着侮辱性质的话,二是因为陈惜颜注定是沈红颜那边的。 陈惜颜大为失望,她怕不能跟何玄连合照,便咬咬牙,红着脸看向何亭亭,“我、我也挺崇拜你的……也、也想跟你合照。” 这简直就是平地惊雷,何亭亭被震得两耳隆隆作响,她一定是听错了! 何玄连也是大吃一惊,不过他对陈惜颜观感很差,当下就道,“不用你崇拜了,我妹妹当不起你的崇拜。” 沈红颜看向陈惜颜,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救了的人,竟然崇拜她的死对头?谁来告诉她,这个荒谬的世界不是真实的! 陈惜颜原本涨红的脸有些发白,她咬着牙齿,“人还不允许改过自身么……”说着,眼圈甚至开始泛红。 何亭亭拒绝她、嘲讽她,她都能忍受,可是现在拒绝她的,竟然是让她动了心的何玄连,这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 曾生扫了一眼沈红颜,笑着说道,“陈小姐说得没错,不如大家一起拍照?”他虽然说能保下何亭亭兄妹,但是如果交好陈惜颜,那何亭亭兄妹的安全会更有保障。 何亭亭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陈惜颜露出这样的表情,说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和这样一个人交好,红火帮就不再是问题。因为沈红颜虽然得了陈展的看重,但是陈惜颜是陈展的女儿,陈展肯定偏向自己女儿的。 这么想着,她拉了拉想要再度出口拒绝的何玄连,说道,“那就一起吧。” 拍照了,何亭亭和何玄连站在中间,李二少抢到了何亭亭身边的位置,陈惜颜也眼疾手快,站到了何玄连身边,慢了一步的曾生好没失意,略一犹豫就站到了何亭亭身后,道森先生见了,干脆站到他旁边。李氏兄弟也想靠近何亭亭兄妹,便心一横,站到了何亭亭和何玄连跟前,双腿微蹲。 这队形有点奇怪,方生看了看施诗和沈红颜,见两人都不高,不可能站到后面去的,便不再多想,开始对焦拍摄。 他一连拍了两张,这才抬起头,“已经拍好了。我能上去和几位也合照一张吗?”以他的档次,估计以后都不能参加这样的酒会,不能和道森先生、李二少、曾生这样的人物说话,所以希望有一张照片留念以及在将来拿出来吹嘘。 曾生开口,“施诗,你来拍照。” 这就是同意了! 方生十分高兴,忙把相机递给施诗,并告诉她该怎么拍,便飞快地窜到曾生身旁。 施诗拿着相机,心中电光石火间闪过恶念,要把方生刚才拍得照片给删掉,可是想到曾生可能会有的反应,她连忙压下这个念头,拿起相机拍照。 拍完照片,曾生让大家都留下地址,说明天会把照片送过去。 何亭亭和众人分别留了地址,就被道森先生、李二少及曾生拉着说话了。 李家兄弟则拉着何玄连,跟他谈房地产的事。 陈惜颜见何玄连显然不会有空理会自己,便依依不舍地拉着沈红颜回到自己父亲身边。 沈红颜魂不守舍地有她挽着走,还没有从难以置信中回过神来。 道森先生和何亭亭谈着,忽然像想起什么事似的,一拍脑袋,对何亭亭道,“你是出过诗集的诗人,应该有这方面的圈子。走,我给你介绍出版社的朋友,他认识很多作家……唔,估计今天这样的场合也有作家来了。” “谢谢道森先生!”何亭亭高兴地说道,就和道森先生去找人。 明星虽然让她想攀谈,但是那份感觉不是太过强烈,而这个圈子里的作家,才是她迫切想认识的,因为她可算是看着这些人的小说长大的,感情非比寻常! 曾生很吃惊,望着何亭亭的背影,“哦?何小姐出过诗集?” 李二少不好撇下曾生跟上去,只得示意他跟上,口中则将何亭亭的身份简略解释了一遍。 曾生听得目光大亮,“我的想法果然没错,她和世上的美人都不一样……哈哈哈……难怪,她有那样的傲气。” 李二少听出曾生话语里的好感,不由得起了戒备的心思,说道,“曾生,你不会也看上何小姐了吧?她那么年轻,又有才华,更有自己的事业,可不是你过去玩的小明星……” 曾生不置可否,看向李二少,“你与其防备我,不如防备让她调试出‘初恋’那位刘先生!” “她果然恋爱了?”李二少脸色一变,“还为此调试出香水‘暗恋’?还有,那位刘先生是谁?叫什么名字?” “亭亭这样的女孩子,你觉得有可能单身?”曾生反问,又道,“至于刘先生是谁,你以后会知道的。” 施诗望着曾生的背影,狠狠地攥紧了手。 这个男人,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了吧。也是,她不过是个可以用金钱包养的女星,而那个何亭亭,是个可以出书的诗人,是个会调试香水的调香师! 何亭亭满怀期待,但结果让她有些失望。 她相见的作家并没有来这个酒会,只有一两个出版社的人来了。 不过在人前,她还是收起了自己的失望,带着笑意和两个出版社的主编打交道。 作为一个文化人,还是个年轻美丽的少女,她很轻易就被两个主编接受了。 双方聊得很投契,但毕竟还要认识其他朋友,所以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约定以后联系,就分开了。 之后何亭亭又被曾生和李二少带着认识了好些人,大大拓展了自己的人脉关系。 酒会临要结束时,何亭亭跟着道森先生,去见了那位警务处处长威尔逊,并得到了威尔逊保护的承诺。 到酒会结束,何亭亭和何玄连汇合,准备离开酒会。 曾生和李二少跟着两人一起出去,并问两人明天是否还会留在香江,如果在,是不是赏脸吃个下午茶。 何玄连摇头拒绝,“我们明天要回大陆,没空吃下午茶。” 曾生刚想再劝,就见旁边跟着陈惜颜一行人,其中陈惜颜一直盯着何玄连看,美目中情意绵绵,不禁一愣,然后轻轻地笑了。 少女怀|春,真是美好啊! 他走前几步,示意何亭亭和何玄连跟着他站到一边。 何亭亭和何玄连有点不解,但是见曾生一脸坚持的样子,便走到旁边的草地上,看曾生接下来的打算。 只见曾生对陈惜颜那行人中的陈展笑道,“陈老大,不如借一步说话?” 何亭亭见曾生竟然直面陈展,不由得有些吃惊,便看了何玄连一眼。 何玄连抿了抿唇,给了何亭亭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便看向陈展一行人。 陈展抬头看到了曾生,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过来。 陈惜颜见何玄连也在,忙高兴地扶着陈展,脉脉含情地跟着过去。 曾生见陈惜颜这表情,心中暗笑,等陈展走近了,便指着何亭亭和何玄连道,“这是我的两个朋友,何家兄妹。他们呢,得罪了沈红颜,生怕会被沈红颜报复,并不肯在香江多留。请陈生给我个面子,别跟这对兄妹过不去。” 何亭亭和何玄连相视一眼,心中都道“果然”,只是他们心情并不乐观,觉得陈展未必愿意放过他们。 陈惜颜难以置信地看了沈红颜一眼,又看向何玄连,叫道, “这怎么可能?红颜和何……咳咳,何家兄妹是老乡,怎么会找他们麻烦?再说了,红颜一向善良,最多就是口头教育两句,绝不会做报复这样的事……” 她想直接说红火帮不会找何玄连和何亭亭的麻烦的,但是想到沈红颜救过自己,又是自己的好姐妹,便没说,只是殷切看向沈红颜,听她的意见。 陈展看了女儿一眼,笑得眯起了眼睛,又看向沈红颜,“红颜,你怎么说?这毕竟是你的事,由你来做决定。” 何亭亭和何玄连听了,都暗忖难怪外面都说陈展重恩情,有恩必报,看他在外人面前如此给沈红颜面子就知道,这话不是虚话。 “惜颜说得没错……我和亭亭还有老三也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会报复他们?”沈红颜露出落落大方的笑容,得体地回答。 尽管她之前心中愤恨,但是经过接连的打击,已经冷静下来了,再加上陈展和陈惜颜都给她面子,对她如此礼遇,让她心气顺了起来,因此不再咄咄逼人,而是打算谋定而后动。 她很喜欢陈展,因为陈展很愿意给她面子。有时候她甚至想,如果自己的爸爸是陈展就好了。 至于何亭亭和何玄连,她可以徐徐图之,绝对不能像今晚这样操之过急了! 陈展满意地点点头,看向何亭亭和何玄连,“两位都是人中龙凤,有空到我们红火帮去坐。” 何亭亭和何玄连自从看到陈惜颜站出来就觉得眩晕,再听到沈红颜、陈展同意不会为难他们,就更眩晕了。不过眩晕之中,心中警戒心顿增,觉得沈红颜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此时听到陈展问,都笑着点头道谢,又客气地表示有空会去拜访。 陈惜颜眼见就要分开了,心中不舍,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今晚我们让何玄连兄妹和红颜化敌为友,很值得庆祝,不如一起去吃个宵夜?” 李二少这时也发现陈惜颜的不对劲了,他微微一笑,当即响应,“好啊,今晚月色很好。”一起宵夜,还能和何亭亭多待,他求之不得。 何亭亭看向何玄连,何玄连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色,便点头道,“那今晚这宵夜我请吧……” “哈哈哈……哪能让你请,你们是客人,该由我们请才是。”陈展爽朗笑着,就让身边的人打电话订位置。 当晚吃宵夜,吃到差不多到凌晨12点才散。 陈展临别时表示,何玄连和何亭亭都是沈红颜的老乡,那他红火帮也得礼遇,所以专门派车送两人回到下榻的酒店。 回到酒店,何亭亭伸着懒腰,“当时不觉得,这散了以后才发现,应酬也挺累的啊……” “你还好,二哥就不大喜欢应酬,只接待自己认可的朋友。”何玄连说道。他酷爱这种生活,所以一晚上过去,不仅不觉得疲惫,还觉得浑身都是干劲。 何亭亭笑起来,“二哥是书呆子,和我们不一样。”一顿,语气有些凝重,“沈红颜果然是个狠角色,看来以后得小心她才行。” “我见她带那个陈家大小姐来从语言上为难我们,还以为她不过如此。没想到,后来她竟然懂得收敛了,只是那么短的时间,她竟然就做到了,果然不容小觑。”何玄连也脸色凝重。 如果沈红颜是个没有靠山的小角色,他倒不怕,随便找个什么理由请人干掉她就是了。可是现在沈红颜攀上红火帮,要动她就难了。 何亭亭也点头,现在这样的情况,虽然陈展说不会为难他们,但是沈红颜身在红火帮,慢慢有了自己的势力,即使暗地里要动手,陈展估计也不知道。 攀上红火帮的沈红颜,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兄妹俩商量了一番,还是觉得第二日一早就回大陆比较安全。 可是早上起来,何亭亭接到一个主编的电话,说有几个作家在一起饮早茶,邀请她也一起去。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53 铁了心要我们的命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知道前去的作家都是赫赫有名的,而且都是自己看过其作品的,何亭亭动心了,咬咬牙就答应了要去。 何玄连知道了,沉吟半晌,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红火帮今天不动手,但还有个山竹帮呢。” 何亭亭知道何玄连对这种聚会是不感兴趣的,想了想,说道,“三哥,我让人跟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如果有时间,倒是可以去和李氏兄弟见面,跟他们取取经。” “没事,我跟着你去吧。”何玄连坚持道。 何亭亭看向他,“三哥,你不用担心我啦,我身上带了武器的。而且,不是还有威尔逊么,有他的人在,我相信没人敢动我。你去见李家兄弟,一来是兴趣所至,二来对你也大有卑益,别因为我浪费了这次的机会。” 何玄连闻言,略一犹豫,打电话给威尔逊,知道会派人来,这才点头,“那行,我们兵分两路。” 兄妹俩就此说定,又过了半个小时,这才分别出门。 何亭亭心情十分激动,她盘算着看到这些作家时,是该表现得沉稳一点,还是激动一点,瞎想了一路,最终决定还是表现真我算了。反正在大陆里,看到非通俗作家时,她也是表现自己性格的。没理由和香江的通俗作家见面,就要假装出一种性格的。 在大陆见作家也是见,在香江见也是见,何亭亭本不该这么激动的。可是这些香江作家的作品她都看过,又被还被改编成电视剧了,这让她有种不同的情怀。 此外,此时香江强势,大陆弱势,她潜意识也受到了影响。 到了茶楼里,何亭亭下车,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见自己衣着得体,没什么失礼,便提着包跟着主编走进茶楼。 进入包厢里,何亭亭看到了自己在报纸上见过的几个作家,有男有女,年龄都比自己大很多。 她笑着上前问好,见诸位作家都笑着站起来,温言说欢迎,顿时就不紧张了。 这些人对她都没有恶意,反而很温和,她也就没必要紧张了。 而那种觉得香江的作家高一等的感觉,在随后的攀谈中,慢慢地,就不见了。 而这时何亭亭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人基本上都捧着香江人,认为香江人就是高人一等。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香江经济强悍,因此而衍生出来的娱乐文化和潮流文化如同海水,席卷过大陆每一处,让每一处的都心生向往且折服不已。 只是一种现象,很难改变,可是终有一天,一定会改变! 何亭亭在在场这么多作家中,是名气最小那一个,可是所有人都没有刁难她。 一来,这些作家和她没有利益上的冲突,犯不着刁难她。至于香江人和大陆人的区别,对于收入极高的作家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二来,在文学上,写诗的何亭亭算得上是比较高雅的,她的作品阳春白雪可能算不上,但是怎么也够得上阳阿薤露的,而在场的通俗小说作家呢,他们的作品可以归类为下里巴人这个行列。 虽然说在现当代,从赚钱手段来说,分类这些作品没意义,但是在文坛上的位置划分,还是意义深重的。因为文学史向来是严格的,过于通俗的作品不会被文学史提及,当然,这种现象正在改变,将来通俗小说也有可能登上大雅之堂。但那是将来的事,眼下还是诗人的地位会高一些。 三来,何亭亭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少女,灵动中带着属于少女的娇憨,鲜嫩而朝气蓬勃,很叫人喜爱。 此外,何亭亭脑子里有料,胸|中有丘壑,谈吐和普通女人不同,很是不凡,但由于还年轻,她又有少女的活泼灵动,有别于很多女人,就更让人喜欢了。 这一次会面大家都相处愉快,互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不过对何亭亭来说,更大的收获是,席间大家提及的,用计算机写作的事。 她高中就学过计算机,大学甚至开始应用了,可是她的思维限制了她,让她从来没有想过用计算机来写作,因为她过去写文章,要么是手写,要么是用打字机写的。 现在,听到其中一个新潮的作家提及,她颇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临分别时,何亭亭得体地起身相送资历比自己老的,惹得在座的作家对她更亲切了,纷纷热情地邀请她上门做客。 何亭亭一点准备都没有,又和何玄连约定了明天回大陆,所以都婉拒了,但也表示,下次来了,一定上门拜访。 何亭亭回到下榻的酒店时,何玄连还没回来,她想了想,便进了四季仙居吃水果。 这些年,她一直在捣鼓四季仙居,但是没什么进展,所以渐渐地也就歇了心思,打算把这当作保险柜和果园。所幸这些年她并不是十分依赖这个四季仙居,所以没发现四季仙居更高级的用法也没有非常失望。 傍晚,何玄连回来,叫上何亭亭一起出去用晚饭。 由于怕再遇上Cici一行人,两人身边都跟着便衣,出门前更是和威尔逊叫来的人打好招呼,告诉他,他们即将去哪里。 做好准备之后,何亭亭和何玄连出去吃了一顿美美的大餐。 吃完饭回来,何亭亭正和何玄连说话,就听到开车的便衣说道,“有人跟踪,你们坐好点,我准备甩开他们。” 何亭亭和何玄连相视一眼,忙都坐好,并且同时竖起耳朵凝神听后面那跟踪车子的动静。 这一听,两人都听到鱼头和Lucy的声音,显然Cici并不肯死心,而是希望鱼头和Lucy找机会杀掉她和何玄连。 车子很快开始加速,后面鱼头急道,“被发现了……回去吧!” Lucy恶狠狠的声音响起,“别回去,跟着,也许运气好能够找到机会下手呢?” 何亭亭听了,担心有变故,便问车上的便衣,“我们有多少人在附近?” “放心,那辆跟踪你们的车子旁边,就有我们的车子。前面不远处还有我们的伙计在出勤,他们到时不敢追的。”便衣说道。 虽然两人都是大陆人,但身份可不简单,是他们这个系统内职位最高的层层吩咐下来要保护的人,所以,他们务必是要护好他们的。 何亭亭点头,但还是继续注意着。 车子行驶出不远,果然有盘查的警察,鱼头和Lucy的车子被拦了下来,还被带回去调查了。 回到下榻的酒店,何玄连神色有些凝重,“看来山竹帮是铁了心要我们的命的!” “是啊,我们如果不是有要事,以后还是少些来香江吧。”何亭亭叹口气说道。 何玄连点点头,却还是有些不解,“只是一个护身符,他们怎么下这样的狠手?你说,那个Cici到底发什么疯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被抛弃了,所以变态了?” “我也不知道。”何亭亭摇着头说道。 兄妹俩之后又说了一会儿话,越说越觉得香江很危险,当晚早早休息,第二日一早就收拾东西回了鹏城。 而这时,沈红颜只身去了油麻地的庙街。 她一直犹豫了两天,才终于下定决心前去庙街的。 在一家偏僻的煲仔饭店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算命摊子。 此时,有个老妇人正坐在算命摊前,低低地唱着歌。 白天显得冷清的庙街有了这低沉的歌声,似乎回到了有些久远的年代,“云寒雨冷,寂寥夜半景色凄清。荒山悄静,依稀隐约传来了夜半钟,钟声惊破梦更难成……” 沈红颜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听着,听了没多久,就有一个年轻的男声一起和唱,这男声的加入,让显得幽怨寂寥的歌声带上了几份人气。 沈红颜笑了笑,抬步走了上去。 脚步声惊动了唱歌的男声,老妇人却岿然不动,仍旧在唱歌。 沈红颜看了唱歌的妇人一眼,不再像过去那样卑微地等她唱完歌,而是直接道,“友东,我有话要跟你说。” 那加入唱歌的男人,也就是杨友东,站了起来。他看了唱歌的老妇人一眼,冲沈红颜点点头,走进旁边的煲仔饭店里。 沈红颜跟了进去,在杨友东对面坐下,“友东,陪我吃一次煲仔饭吧。” 杨友东不置可否,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沈红颜没有说话,点了一个腊味的煲仔饭,又帮杨友东点了个咸鱼茄子,等服务员走远了,这才抬头看向不耐烦的杨友东,“你不用内疚了,何亭亭没死,她来了香江。” “你说什么?”杨友东激动得站了起来,声音也异常尖利。 沈红颜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杨友东。 杨友东发现四周的人都看过来,忙做了个抱歉的姿势,然后坐下来,迫切地叠声低问,“你说亭亭没死?真的还是假的?她现在怎么了?她还好吗?还在香江吗?她住在哪里?” 来了香江之后,他小叔没有再和过去认识的人联系,只是最初一两个月寄钱回故乡沈家村,后来因为他要读书,所以连钱也不寄了。而他呢,害怕知道何亭亭的死讯,从来不敢打听。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54 钟声惊破梦更难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沈红颜听他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知道他显然还是非常关心何亭亭,差点把牙齿咬碎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当着杨友东的发火,便点点头,露出一抹悲哀的笑容, “是啊,她没死,她活得好好的,却让我们担惊受怕、内疚了那么多年。你说,我们这些年的愧疚,算什么?至于她在哪里……你以为她愿意见你吗?” 杨友东也笑了,他的笑容里有释然,有讽刺,“如果不是我们心里有鬼,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完全可以问回去祭祖的人,我们完全可以写信回去问……有一千一万种方法,是我们没有勇气想知道而已。” 至于何亭亭不肯见他,他早就知道了。因为在梦里,何亭亭就是讨厌他的。梦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现实? 看着杨友东的神色,沈红颜心中的不忿越来越深,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不知道,我只是内疚而已。若知道了,我会惊恐,夜不安寝!” “你这是什么意思?”杨友东看了过来。 沈红颜再度露出哀怨的笑容,“前天我遇见了何亭亭,她跟我说,当年是我和你一起推她下山的,她都记着。她还说,她一定会找我们报仇,一定会让我们不得好死的。”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她要我们的命,她不相信那是一个意外,她认为我们是故意要推她下山,故意要杀死她的!” 杨友东闭上了眼睛,很快又睁开,目光凌厉地看向沈红颜,“沈红颜,你老实跟我说,当年你是不是故意推她下去,要杀掉她的?你老实跟我说!” “我故意的?杨友东,你难道忘了吗?当时你也伸手了!我那时怕她摔下去了,是想伸手去拉住她的,可是你也伸手了,你的手撞了我的手一下,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就变成我们一起推了她……你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全都推到我身上?” 沈红颜气急败坏地说道,她的脸上带着委屈和愤怒。 杨友东脸上带着困兽一样的神色,他抓了抓头发,眼中满是痛苦,“我不记得了,可是我一直做梦,在梦里不是那样的……在梦里,是……总之,不是你说的那样的。” 他总做梦,梦见11年前还年幼的自己。那时他并不知道什么叫亡命天涯,可却在做着亡命天涯的事,从东线梧桐岭偷渡去香江,博茫茫不可知的前程。 那时小小的何亭亭白嫩嫩的,被他和沈红颜怂恿得动了心,傻乎乎地跟着攀爬梧桐岭。只是她终究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是拼死一搏,而她还有无比疼爱她的家人,她留在大陆会更好。 所以走着走着她就不肯走了,一再说要回家,小小的脸上有不舍、委屈和难过,几度红了眼眶。 他那时还不知道什么是心动,但是他知道自己长大了想让她做自己的新娘,所以他哄了她一路,把所有听说过的好东西都说了又说,还说到时会带她去玩,可是当离沈家村越来越远时,他再也哄不住了。 然后,就出事了。 他回头,看到沈红颜伸出的手,吓得魂飞魄散,马上伸手想去抓住。 可是那个女孩,一直叫着要回家的女孩,还是摔了下去。 摔下去之前,她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梦里,她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惧和难以置信。 每次被那双惊惧和难以置信的大眼睛看着,他总会流着眼泪醒过来,然后听见老旧的庙街里哀怨寥落的歌声。 “云寒雨冷,寂寥夜半景色凄清。荒山悄静,依稀隐约传来了夜半钟,钟声惊破梦更难成……” 他睁着眼睛坐在漆黑的夜里,听着窗外传来的苍凉歌声,拼命回想梦里发生的事。 当他回忆的时候,他脑海里出现的,是沈红颜告诉他的真相——他不小心推了沈红颜想拉住何亭亭的手,变成两人一起把何亭亭推了下去。 他看过很多书,书上说,有时人对自己做过的事难以置信,总会下意识地美化和推托。 所以,他的梦,也许就是他潜意识地美化和推托的结果。 他不能接受自己害了喜欢的女孩,所以他总是做梦,梦里错的是沈红颜,而不是他。 沈红颜看着杨友东痛苦的神色,像往常那样轻声质问问,“那你说,我为什么要推何亭亭下山?我何至于恨她恨得要杀了她?我是那样的人吗?” 她说到这里,讽刺地笑了,“说一句难听的,如果我真的要杀何亭亭,我根本不用自己动手。以何亭亭的体力,你说她能偷渡到香江吗?她那样娇滴滴的,从小不用干活,多半会死在路上。” 杨友东沉默了,何亭亭身体并不健壮他知道,何亭亭无法横渡海峡游到香江他更知道,而这些,沈红颜也知道。所以,他并不敢肯定,当年真的是沈红颜推了何亭亭。 “何亭亭并不是香江人,但是她有出息了。她说会找我们,以报当年害命之仇。你有外面那个老婆婆护着,倒也不用担心。而我,如果不是结识了大人物,估计会没命。”沈红颜又哀怨道。 杨友东听了,忙问,“她现在怎样了?怎么个有出息法?” 见杨友东丝毫不问自己的近况,反而问有出息的何亭亭的事,沈红颜握住了拳头,深吸一口气这才道,“她好得很,作为一个大陆北姑,竟然能够参加上流社会的酒会,你说她好不好?有没有出息?” 她攀上了红火帮,她择偶的目标已经高于杨友东了,按理她不会因杨友东喜欢别的女孩而难受和愤怒。 可是,她还是难受了,还是愤怒了。 她觉得,她可以不喜欢杨友东了,但是杨友东得一直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什么叫北姑?你别忘了,11年前,你也是北姑。”杨友东皱着眉头斥道。 沈红颜沉下脸,“我九死一生偷渡到香江,已经付出了代价,我已经不是北姑了。你别说我忘本,当年我埋头爬山,泡在海水里九死一生时,我就发誓,我这一辈子生是香江人,死是香江鬼。死了时,骨灰也不要吹回大陆去。” 杨友东回忆起偷渡来香江的困难,沉默了。 当年他在爬山上气不接下气时,他在冰冷的海水里拼命划动手脚时,他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其实不仅是他和沈红颜,几乎所有偷渡去香江的,都是这么想的。 这时,两人的煲仔饭都来了。 沈红颜慢慢吃着自己的腊味,这是广式的腊味,带着淡淡的甜味,像她落魄时憧憬的生活,她眨眨眼,把薄薄的泪光眨了回去, “我来找你,只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合作。我不想死,我要活着。如果我们分开,一定会被何亭亭逐个击破的。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我们合作了,你就能知道,到底是我容不下何亭亭,还是何亭亭容不下我。” “合作什么?”杨友东淡淡地说道,“我只是一个无法融入香江的外地人,我能和你合作什么?” 沈红颜咽下口中的米饭,“友东,你不用瞒我了。我知道,算命那个婆婆,她无儿无女,会把自己在庙街的势力都交给你的。你每日去陪她唱《禅院钟声》,她一定会记着你的好的。” “我陪她唱歌,不是为了要她的东西。”杨友东沉下脸反驳,“只是我自己想唱而已。” 沈红颜看向他,目含激动和愤怒, “那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吗?你自己也想死吗?你想过你爸妈吗?你想过你的弟弟吗?你如果和我合作,倒还有生机,若是不合作,我们都会死。你想让我们都死掉吗?我们好不容易来了香江,好不容易摆脱了过去的命运!” 杨友东垂下头,沉默地吃着自己的煲仔饭,没有作声。 沈红颜看着这样的杨友东,却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什么压住似的,沉沉的,难受得不行。 其实最初,她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差的,毕竟她够狠,够机灵。够狠,所以她早早就学会了一口流利的香江话,够机灵,所以她会讨好人。 凭着这两个特点,她帮别人打点零工,还是能赚到点钱满足自己的一些需要的。 而且,由于不小心知道了外头那个算命的老太婆是个隐形的黑帮老大,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讨好于她,也得到了一些看重,日子越发好过了。 可惜,那样的好日子有点短,只有四年。 后来那个算命的老太婆知道了一些她抖机灵的事,对她就变冷漠了。任凭她如何哀求,那个老太婆都不肯原谅她,不肯重新接纳她。 不但如此,她打零工的工作也没了,想来就是老太婆下令让别人不要让她做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赚钱的机会没有了,可她已经习惯了的消费却依然存在。所以,慢慢地,她的日子过得很窘迫。 那时她已经长成了一个水嫩的少女,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是由班上哪个女生带着的了,她开始出卖自己的身体。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55 康柏便携式笔记本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杨友东看着一脸哀容的沈红颜,慢慢放下了筷子,“你别想那么多,人总是要死的,早一点晚一点都没有关系。”这些年,虽然有婆婆护着,他经历的也不少,也曾多次遇险,早就看淡了很多东西。 可是他不能看淡何亭亭,毕竟当年是他和沈红颜的错,是他们对不住何亭亭的。 现在何亭亭来报仇了,他只能受着,是不可能动手去伤害她的。 “那1979年以前,你还在大陆,为什么不死了了事?为什么要偷渡来香江?不就是为了更好地活着吗?”沈红颜狠狠地瞪着杨友东,“我不愿意早死,我要长命百岁!谁阻我长命百岁,我就和谁势不两立!” 看着一脸愤恨的沈红颜,杨友东笑起来,不过他很快垂下眼睑,遮住了眼中的讽刺。 何亭亭和何玄连回到鹏城之后,先是一起去了厦口一趟,陪着何奶奶和林玲玲住了一段日子,然后回到鹏城,继续分开忙各自的事业。 但是在准备编写室内设计书籍时,何亭亭想起香江作家提起的电脑,不由得有些心动,便拉着何玄连说要买,让他介绍人来帮忙推荐。 “这个呢,我也不是很懂,这样吧,我带你去华强北那公司问问。我们那公司就是专门搞这个的,估计懂得比较多,也比较专业。”何玄连挠挠头说道。 何亭亭当即就点头答应了,并且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和何玄连去了华强北。 经过公司几个年轻员工集思广益的建议,何亭亭一番筛选过后,决定买康柏便携式386笔记本。她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也听明白了,这款笔记本电脑系统用的不是传统的dos,而是windows。 提议这款笔记本电脑的小康见何亭亭二话不说就选中了这款,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因为,这款笔记本电脑实在太贵了,零售价是12000美元至14000美元之间,而且在大陆还买不到,得到香江去买! “师妹,你真的打算买这个吗?”小康一边在心中羡慕,一边激动地问。 何亭亭点头,“嗯,我打算买这个。你们不是说这个好吗?外观好看又轻便,系统用起来也很好。” “是,我们是推荐这个……”小康和其他几个同事不住地点头,可是心中都在尖叫,可是这款笔记本电脑实在太特么贵了,他们十年工资都没有这么多啊! 现在美元兑人民币汇率是4.78,那康柏便携式笔记本电脑的价格最少都得五万七千多,贵的话得六万七! 而他们的工资,在鹏城算是高了,可一个月才500,一年只有6000,康柏便携式笔记本电脑得是他们十年的工资啊!这么昂贵的笔记本电脑,眼前这美丽的小师妹,竟然眼也不眨地表示要买! 这真是,让人羡慕得发疯啊!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这样的消费水平,估计在小师妹看来是平常的。毕竟他们现在所待的公司,就是何家的。公司的研究现在没多少进展,但是何家却按月发工资,由此推测何家身家肯定不少。 小康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问,“师妹,你到时买了这款笔记本电脑,能拿来给我们看看吗?” “当然可以,到时我还需要你们教我呢。”何亭亭爽朗地笑着说道。学校虽然有电脑课,但是都是浅尝辄止,学不了什么。 小康众人闻言高兴极了,“师妹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多看相关的书籍,保证把你教成一个高手。” “我很期待。”何亭亭笑着说道。 小康一众年轻男士见何亭亭宛如骄阳初升时的笑脸,心跳都漏了好几拍。 等心跳稳下来了,小康又问,“师妹,你买电脑,是打算用来做什么的呢?或者说,主要用来做什么?” “我打算在上面写东西,还会添加图,图文一起排版……就是这样,这是我的主要需求。”何亭亭回道。 “写东西啊……”一个叫小白的男生说道,“那就用去年发布的ord吧,就是indows版本的,据说挺好用。不过这版本有点贵,去年发布的时候,价格是500美元。” 小康也点点头,“这个不错,师妹可以考虑。至于价格,我觉得电脑都买了,也不至于在这方面节省。不过ord适合打字,如果涉及图文排版的,最好再买个Coreldraw,这东西也是去年出的。” 何亭亭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看向何玄连。 何玄连一拍手,“既然需要,那就都买。” 小康和小白几人看到何家兄妹这爽快的样子,心里再度羡慕得不行,都暗暗握拳头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奋斗,将来成为这么一个花钱爽快的主! 何亭亭和何玄连不打算再去香江,所以就打电话托陈生帮忙买了带过来。 陈生此时已经和内地的兰花爱好者联系起来了,经常要从香江来到大陆,所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没过两天,他就把何亭亭要的康柏便携式笔记本电脑以及相关应用软件都带过来了。 何亭亭谢过陈生,开始跟陈生结账。 陈生摆摆手,“暂时不用跟我算钱,我还得从你这里要兰草,等我要了,咱们再算账。” 何亭亭笑了,“那也好,这样大家方便。如果陈生能够把这笔帐对冲了就更好了,我还不用掏钱呢。” 兰草属于物以稀为贵的品种,同时也是被炒起来的的品种,当大家趋之若鹜时,价格异常昂贵,可是炒的人少了,这价格就得下来。 这几年,随着日韩等地兰花热慢慢消退,兰花的价格已经下来了。而大陆的兰市虽然在兴起,但是这年代富有的极少,这卖的价格也就有限。 陈生笑道,“这你不用担心,极有可能我还得给你钱。”说完不禁感叹,“几年前我来到大陆,大陆还一穷二白呢,没想到这才多少年啊,就有人玩兰草了。而且眼看着这兰花的价格啊,还逐年飙升呢!” “即使飙升了,和以前也不能比啊……”何亭亭笑着说道,这些年来她这里买兰草的不少,她前前后后赚的也不少,但是到底不复当年的辉煌了。 陈生摆摆手,“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以后估计比当年还要厉害。你啊,可别忘了继续培育兰草。”他浸|淫兰市多年,这前瞻性比何亭亭要强。 何亭亭点头,笑着说道,“放心,这个能赚钱,我不会丢下不管的。” 何玄连听到这里,忍不住问,“我们村不是有两个人也一直种兰草吗?陈生你觉得他们的兰草怎么样啊?” 沈林生和沈国庆这么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地侍弄着兰草,但是一直没卖出价格,让他高兴之下又觉得十分好奇。 “他们种了这么多年,也算有些经验了。明年春天开花,如果他们手上的花不错,估计能卖到一个不错的价格。当然,跟你们的没法比。”陈生直白地说道。 他除了做中间介绍人和二道贩子,自己也喜欢种兰花,所以对兰花很了解。 何亭亭和何玄连听了,相视一眼,都在想,沈国庆和沈林生的好日子估计要来了,真让人不爽。 三个小时后,陈生从何亭亭这里拿走了四株兰草,又留下两万块钱,就带着人走了。 何玄连捣鼓着康柏便携式笔记本电脑,感叹,“小康他们羡慕得不行,却不知对你来说,只是卖几株兰草就赚回来了。不……如果还是当年,一株兰草可以买一打这电脑了。” 他说着,想起当年卖兰草的价格,不住地心疼,看向何亭亭,“亭亭,你说我们的兰草会不会卖便宜了?没道理价格降得这么利害的啊。” 何亭亭一边看着何玄连操作,一边回道,“三哥,你想到哪里去了,陈生这次带走的四株都是以前买过的,哪里还能卖高价?春天时,我们的兰花开了,那价格也不低啊……” “那倒也是……”何玄连点点头,觉得没那么心痛了。 何亭亭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看了又看,叹气道,“我看这屏幕也不算大,用着不知道会不会眼花……” 何玄连也看向电脑,道,“你用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就好。走,我们去找小康他们,让他们帮忙安装这些乱七八糟的吧。” 何亭亭很快答应了,当天下午兄妹俩就开车直奔华强北。 小康他们看到康柏便携式笔记本电脑,顿时都疯魔了,全都围过来看热闹,连班也不肯好好上了。 何玄连敲桌子,“别激动,别激动啊,都可以看,都可以摸,但是得先把需要的东西给安装好……” 饶是有他镇压,办公室也乱了好一会儿。没办法,这东西太新奇了,整个大陆估计没多少台,绝对是稀罕货中的稀罕货。 之后小康和小白帮忙安装了有限的几种软件,并说了使用方法,就看向何亭亭,“还有别的功能,你回去慢慢研究,多使用使用,不怕出错,很快就能用熟练了。” 何亭亭点点头,看着并不大的屏幕界面,高兴得很。 回去之后,她开始每日端坐在这个便携式笔记本电脑跟前,开始摸索ord及其他软件的使用方法。至于键盘,笔记本电脑的键盘和打字机差不了多少,她一早就熟悉,所以不需要另外练了。 何玄连播了一张电影光盘,坐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扭头看向认真摸索笔记本电脑的何亭亭,“亭亭,我看这电影突然有个设想。” “三哥,什么设想?你说吧。”何亭亭头也不抬。 何玄连也不介意,压低声音道,“不如我们也学电影的那样,请个狙击手,干掉沈红颜?” 何亭亭从笔记本电中抬起头来,“这倒也是个办法。”一顿,皱着眉头道,“但是,能那么容易吗?如果真的那么容易,红火帮和山竹帮敌对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请狙击手干掉对方的老大?” “一个帮派的老大不是那么好干掉的,可是沈红颜就不同了,她只是个小喽喽。”何玄连说道。 何亭亭点头,却还是有顾忌,“请狙击手杀人,如果被查出来怎么办?我们还好,但是爸爸和大哥都是做官的,牵连到他们身上了那可不行。” 对待自己的敌人,她向来是没有什么善良或者恻隐之心的,不过,由于何学和何玄白的关系,她却是得收敛的。 这话说得何玄连也没话了,他叹口气,“这倒也是,请了狙击手,就等于授人以柄了。不被查出来还好,如果被查出来,我们肯定跑不了。” 这个办法宣告失败,何玄连有些不甘心,“我们另外想办法吧,总不能让她继续成长下去的。”沈红颜那样狠辣的人,如果任由她成长下去,以后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何亭亭点点头,也叹口气,“真希望山竹帮和红火帮火拼的时候,能砍了沈红颜啊!” 上次在厕所,她慢了一步不能一枪打爆沈红颜的头,一直引以为憾事。 “是啊是啊,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何玄连也不断地点头,但是他也知道,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以那个Lucy和Cici对亭亭的狠辣,她们和沈红颜联手还差不多。 时间走到了八月中旬,何亭亭已经把ord和Coreldraw摸索得差不多了,便开始打字书写自己的室内设计理论知识。 这时刘君酌从外地回到鹏城,陪何亭亭送沈云飞前去美国。 沈云飞已经拿到去美国的签证,去美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一路上,沈云飞不住地说着去办签证的见闻,说有多少人失败之后大喊大叫,有多少人成功之后欣喜若狂,又有多少人成功之后却还假装不在意。 何亭亭默默地听着,心里沉沉的,她忍不住想,上辈子自己的二哥顺利签证时,是怎样的心情。他要去美国,又是怎样的心情。 后来,美国梦碎,却始终不肯回国,又是怎样的心情。 最后,和妻子被枪击身亡那一刻,想着孤零零的在异国他乡却还没成年的女儿,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是否后悔远渡重洋?是否痛恨有她这个拖后腿的妹妹? 想着想着,她眼眶瞬间湿了,忙垂下脑袋,默默地难过。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56 那只是个噩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有别于何亭亭低落的心情,沈云飞父母没有丝毫的难过,满脸笑容,沈妈妈张秀英声音轻快地说,“我家云飞就是有出息,在别人都想去香江的时候,他已经去美国了。” 沈爸爸说,“你好好读书,以后好好工作,好好赚钱,家里有我们呢。想家了,给家里写信,别老回来,机票很贵呢。” 他们家一边种花一边卖家具,还和村里人合股开了个小公司,收入可观,机票可以轻易买得起了。可是穷了一辈子,他觉得一分一毫都是钱,得紧紧地攥在手里,而不是浪费。 沈云飞点点头,脸上有不舍,但是更多的是向往和踌躇满志。 等到要登机的时候,沈爸爸和沈妈妈如花一样的笑脸终于收了回来,张秀英眼红红地说,“云飞,钱挣少点没关系,一定要顾好身体。也别听你爸的,想家里就回来,机票贵点就贵点……” 沈爸爸拍拍儿子的肩膀,一句话也没说,扭头去擦眼泪。 虽然说那是个比香江还要好的地方,去了能享福,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要远渡重洋在异国他乡生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他们心里实在不舍。 何亭亭眼红红地看向沈云飞,“云飞哥,祝你平安健康,前程似锦!”在她看来,什么家财万贯什么飞黄腾达都是次要的,平安健康地活着,才是重要的。 沈云飞点点头,凝视着一直珍视的少女,忍不住暗暗问自己,如果她用和他在一起的理由让他留下来,他是否会愿意。 这么想着,他心脏抽痛地移开目光,认真地看了父母一眼,义无反顾地进去了。 只是在背对着众人时,他的眼眶却发红,泪水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 他知道,如果她那样说,他会同意的。 可是,她有喜欢的人,永不会对他说那样的话。 送完沈云飞,何亭亭心情有些低落,总忍不住想起上辈子的何玄青,因此她拿大哥大给何玄青打电话,将两块电池都打完了,便上床睡觉。 哪知一遍又一遍地做梦,总是梦见上辈子动弹不得的自己在听悲剧,她想挣扎,可是挣扎不动,想睁开眼睛,却始终不能如愿。 何亭亭在梦里不住地提醒自己,“假的,这是假的……明明已经不一样了,那时我已经醒了……” 从梦里醒来,何亭亭惊魂未定地抱着自己,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她有些恍惚,听着窗外的蝉鸣,有点分不清梦里和现实。 这时对面窗台有人喊,“亭亭,亭亭——” 何亭亭一怔,缓缓从床上下来,走到阳台边。 对面,明亮的阳光下,葱郁的花木中,高大的少年笑出一口大白牙,丹凤眼亮如繁星。 见了她的狼狈,高大少年的笑容慢慢收起来,变成担忧,“你怎么啦?是不是做恶梦了?” “嗯,做恶梦了,很可怕很可怕。”何亭亭望着阳光下的高大少年,缓缓笑了起来。 那只是个噩梦,真好。 “别怕,君酌哥来陪你。”刘君酌说着,从阳台跑回去,紧接着蹬蹬蹬地下楼。 何亭亭忙也从阳台回来,关好门,然后换掉身上的睡衣。 穿戴好之后,何亭亭下楼,对等在楼下的刘君酌道,“君酌哥,我想踩单车到街上去喝冰水,你陪我去。” “走——”刘君酌二话不说,牵着她的手就走。 感受着牵着自己的大手的温热,何亭亭长出一口气,那果然是梦。 两人在烈日下,骑车穿过日渐繁华的公路,感受着潇洒地拂过自己的凉快的风。 被炎夏的阳光蒸煮着,感受着南方特有的闷热和潮湿,何亭亭把最后一丝阴霾扔掉。 只是,她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弄死沈红颜。 为她推她下山的仇,为自己能去香江的自由。 坐在冰室里,何亭亭点了个冰冻的西瓜汁,和刘君酌慢悠悠地喝着。 刘君酌点了冰冻的柠檬汁,问何亭亭在香江的事。 何亭亭听他问起,便眉飞色舞,将当时在香江发生的事一一道来,末了笑道,“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和我三哥都觉得,真是倒霉透了,竟然得罪了两大帮派。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认识了道森先生,进而认识那个威尔逊!” 刘君酌却皱起眉头来,他想了想说道,“虽然说以后可以尽量少去香江,但是有生意在,总不能一直不去的。这样吧,我找几个退伍的特种兵来,让他们专门跟在你身边。” “这有用吗?难道我到时去香江也带着他们去?”何亭亭疑惑道。 刘君酌点头,“就带着去。这些人能反追踪,格斗技术也足够高超,让他们跟着,我也放心些。” 何亭亭想了想,觉得属于威尔逊的力量,到底不如属于自己的力量保险,当下点点头,“那你找人来吧……不过我不想经常带着人,所以我独自出门才带退伍兵,跟你们一起,我就不带了。” “嗯,你跟我在一起不用带,我会保护你。”刘君酌笑着点头。 “那是必须的!”何亭亭高兴地说完,又问,“关于道森先生的提议,你怎么看?” 虽然说香水是何家的生意,或者说是她的生意,她可以做主。但是这款香水是她为了回应刘君酌的感情专门调试的,所以必须得让刘君酌也拥有决策权。 “可以给他们冠名权,但是仅限于在美洲大陆。”刘君酌在何亭亭提到这件事时,就已经开始思考了,此时张口就说出自己的建议。 何亭亭点点头,忍不住微侧脑袋,“君酌哥,你说道森先生会同意我们这个建议吗?” “他不同意,那这事就不谈了。”刘君酌说道。欧美市场太大了,如果整片市场都是道森太太的名字,那谁还会记得这款香水在中国大陆的名字? 所以,必须得把这种影响降到最低! 何亭亭点头,“好,等道森先生打电话来,我就这么跟他说。” “现在是他有求于我们,所以他一定会同意的。如果不同意,那么我会怀疑他的借口。”刘君酌说道。 何亭亭点头,将刘君酌的话记在心里,又笑道,“关于室内设计,我现在已经开始我的理论知识编写了,咱们那照片,可得早点完成啊。” “这你放心,我这次去跟顶级的摄影师和大导演练了一遍,技术那是突飞猛进啊!”提起这个,刘君酌眉飞色舞起来,不断地说着自己的水平。 何亭亭听了,知道他这次实践性的进修很有效果,便笑道,“那我等着看成绩了。现在是休息时间,我们放松一下,你跟我说说,那些剧组是怎么拍戏的吧,我还没见过呢。” “哈哈哈……如果你想看,有空我带你去看。再说了,我们会有自己的电影娱乐公司,以后你随时可以看。”刘君酌这么说完,还是把自己在剧组的见闻挑有趣的跟何亭亭说了起来。 何亭亭听得哈哈直笑,心情变得越来越好。 没过两日,道森先生的电话就来了。 何亭亭将和刘君酌商量好的提议提出,表示这是他们最大的让步了,让道森先生好好考虑。 道森先生犹豫了一天,最终同意了这个提议,并表示希望何亭亭尽快去香江和他签合同,并且将这事提上日程。 何亭亭短期内不打算去香江,因此将事情跟王哲说清楚,就委派王哲去和方生汇合,一起签合同并全权处理这件事。 八月下旬,何亭亭和刘君酌重新去装修房子及拍照。 设计和装修都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修改的,修改量虽然不多,但何亭亭带着公司的员工,还是又忙了三天,才重新设计好。 刘君酌拿着相机拍摄,自信满满,“这次保证完美。” 他在剧组跟一个摄影大师学了差不多一个月,水平突飞猛进,尤其是在光影捕捉上,可算得上大师级人物了。 “我等着……”何亭亭笑起来,经过上一次的失败,她已经学会用平常心对待了。虽然她有电脑可以排版了,是有些亢奋,恨不得有图片马上排版,但为了精益求精,肯定会慢慢来的,毕竟慢工出细活。 拍了两天,再把照片冲洗出来之后,何亭亭看得非常满意,从室内的设计到装修,再到刘君酌的摄影,都堪称完美。 “以后就保持这种质量,我们争取在今年内完成拍摄!”何亭亭捏着照片,高兴极了。 刘君酌笑问,“那你这本书能在本科毕业前编好吗?”现在是前期拍摄,后期还有理论知识的补充,理论知识出来之后,还要将理论和实际相结合,从现在的进度来看,需要的时间还挺长的。 “保证能。你别以为我理论知识还没好,我告诉你,理论虽然零碎,但是该有的内容我大脑里已经有了,就等着我打字打出来,到时再整合。”何亭亭挥着小拳头道。 刘君酌见她一身的汗,眸光却明亮如火,顿时也充满干劲,“那我们继续努力地干!” “嗯,我们先去海边度个假,度假回来再干活。”何亭亭笑道,她虽然愿意埋头工作,但是累了这么久,却也想放松放松了。 刘君酌大喜,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何亭亭看着刘君酌,想起那次她和刘君酌两人骑车去外婆家的事,便提议,“我们别开车,骑自行车去好不好?” “好。”刘君酌对何亭亭的提议是没有不从的,当即就点头。 第二天一早,两人跟何玄连说了一声便一起骑着车出发了。 路上,车子一辆一辆地开过去,超越了两人。 何亭亭看着车来车往的公路,感慨万分,“几年前我们骑车走这条路,路上虽有车子,但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多呢。” 发展其实就在身边,猝不及防就会让你看到它的脉络和变化。 刘君酌点头,看了看路上的车子,说道,“现在车多,我们就沿着路边踩,不并排了。你在前面开路,我在后面断后。” “好。”何亭亭也怕会有危险,很快同意了。 烈日当空,偶尔有风吹来,带来刹那的凉快,但是多数时候还是热得恨不能马上喝冰水或者跳海里凉快。 刘君酌担心何亭亭,加快速度追上去,“要不我们拦车,坐车去吧?太热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何亭亭潮红脸蛋上遍布的汗珠,心疼极了。 虽然说遮住了全身不会被晒伤,可是这样捂着,会更热,出汗更多。 “没关系,我喜欢这样痛痛快快地出一身汗。”何亭亭说着,拿出瓶子喝了口水,重新放好瓶子,“走,我们继续……” 刘君酌见她神采奕奕,便放下心来,跟着骑起来。 又骑了一阵,何亭亭发现有车子专门放慢速度跟在她身边。 起初以为是熟人,何亭亭便伸手挥了挥。 哪知那车子马上开上来和她并排,并很快打下车窗。 “靓女,要不要上车凉快凉快啊?”一个男子从驾驶座那边凑过来,色迷迷地问。 这样包了一身,还是能看得出来是个水嫩嫩的极品美人,真是便宜了后面那骑车的穷鬼了! 何亭亭见是不认识的人,便摇摇头,“不好意思,认错人了。进去坐就不用了,谢谢……”说完一蹬车子走了。 那男子开着车跟上来,一直和何亭亭并排,口中不住地劝,“你生得这么好看,怎么能在这大太阳下晒?快上来吧,你就适合被人供着疼爱,别为难自己了。” “我说了不用了,你没听明白吗?”何亭亭原先还当他是好意,现在听他这话,马上明白这不是什么好人,当下就没什么好脸色和好声气了。 “靓女,有好生活何必吃苦呢?后面那小白脸是你男朋友吧?那么没本事,你跟他不是捱苦吗?你听我的,上车跟我走,做我的女人,我保证你从此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那男子不死心,仍旧紧紧跟随着。 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不拿下实在对不住自己。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57 好大的鳗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竟然诋毁刘君酌! 何亭亭俏脸彻底沉下来了,对那男子道,“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了!” 谁知那男子不但不听,反而将车子往前开一小段,然后停车,拉开车门走了出来,拦下何亭亭,色迷迷的目光在何亭亭脸上流连,赞叹道, “你生得真好看啊,绝色!靓女,你别傻不愣登的跟嘴上没毛的小年轻吃苦了,跟我吧,我会请人侍候你,保准你过得比旧时代地主家的小姐还惬意。” 他一面说着,一面贪婪地盯着何亭亭看,见她白皙的脸蛋晕红,像新鲜的水蜜桃,带着阳光和露水的味道,心里痒痒的,就伸手去摸。 哪知他手还没摸上那俏生生的红脸蛋,就被掐着脖子拎着到一边了。 原来刘君酌早发现那车子跟着何亭亭了,起初还当时问路没理会,但看了这么一会儿,那车总跟着,他就发现不妥了,忙蹬车上前。 他刚到何亭亭身后,就听到开车男子说着不三不四的话,还打算伸手去摸何亭亭,顿时怒了。 “干嘛干嘛?你想干嘛?”男子被掐住之初还吼两声,可是发现掐住脖子的手越来越紧了,心中害怕,马上沙着声音尖叫,“干什么?快放开我……” 他叫着喊着,发现脖子上那只手越来越紧,吓尿了,想再喊却喊不出声了。 刘君酌见男子一张脸已经变得酱紫,便将人扔在地上,对着脸就是几拳。 “君酌哥,打用力点……”何亭亭在旁喊加油。 普通语言调戏就算了,她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可这混账东西竟然还敢动手动脚,真是不揍不行! 刘君酌对男子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这才缓缓松开手,“就你这脓包样也敢来跟她说这样的话?告诉你,以后见了她都给我闪远点……” 男子瘫软在灼热得可以煎鸡蛋的公路上,捂着脖子沙哑着声音道,“你敢打我?报上名来,老子饶不了你。” 他自从赚到钱发达了,都是被人捧着的,还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大亏! “老子叫刘君酌,回去好好打听打听……”刘君酌说着,又踹了一脚,又伸手进车拿了瓶矿泉水,这才施施然转过去看何亭亭,关心地问,“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刚我看那臭不要脸的手脚胡乱挥动,没有打到你吧?” 刘君酌摇头,“没有,他哪有那本事啊……”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将矿泉水倒在何亭亭的坐垫上,又拿身上裹得严密的布去擦水,“好了,坐垫不热了,快上车吧。” 何亭亭点点头坐上去开始骑车,口中不忘道,“你也淋一淋坐垫,晒了这么一会儿,肯定很烫了。”直到离开,都没再看一眼那个不要脸的男子。 “我知道,你慢点骑……”刘君酌答应着,也去把自己的坐垫弄凉快了些,便骑车跟上何亭亭。 接下来,何亭亭又被两个开着车的“大款”追问,她烦不胜烦,干脆从包里把自己的大哥大放在前面的车篮子里,对刘君酌道,“我就不信他们还敢上来自取其辱!” “没事,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双我打一双。”刘君酌笑着说道。 何亭亭哼了哼,“我可懒得理会那些人了。” 因车头放了大哥大,接下来果然没有人上来搭讪了。这年代大哥大还是稀罕物,不是真正有钱的都买不起,像何亭亭这么年轻就有,更是少见。 开车经过的虽然想搭讪,但看到年轻貌美少女和大哥大的搭配,有心思也不敢行动。这么个搭配的,要不是本身家世好,就是傍上真正的大款了,无论哪种情况,都没他们什么事。 到了外婆家,何亭亭热得脸蛋通红,身上的衣服几乎全是汗水。 “有车怎么不开过来,这么热的天骑车来不是找苦来吃吗?被你爸妈和你奶看到,不得心疼死。”说着外婆递了把大葵扇过来,“赶紧扇扇,等汗没了再去洗澡,千万别流着汗洗澡,不然脸上身上会长斑。” 说完飞快地倒凉开水出来,递给何亭亭。 这时刘君酌放好车也过来了,她依样画葫芦,递大葵扇和凉开水过去,口中不忘道,“君酌,你该管着亭亭,别让她胡闹。这么热的天,还顶着大太阳骑车来,不是胡闹吗?她小时在家,农忙那么忙,家里都舍不得她下田的。” “没事,骑车身体才好。”刘君酌打量过何亭亭,见她只是脸红,并没有中暑的症状,便放下心来。 何亭亭喝了口凉开水就不想喝了,这远没有她灌在大瓶子里的灵泉水好喝。 外婆摇摇头,“你们呀,有福都不会享,只会学傻……” 这时五表姐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何亭亭和刘君酌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像水里捞起来似的?” “发傻呢,有好车不开,偏要骑自行车,你看看,你看看……”外婆惨不忍睹地摇摇头,进屋去了。 五表姐闻言更吃惊,“今天三十五度,你们竟然骑自行车?天哪,你们疯了吗?还是家里破产了,连车油都没钱加了?” 端着两大块冰镇西瓜出来的外婆闻言忙斥道,“我啐你的乌鸦嘴,不许胡说。”说完把西瓜递给何亭亭和刘君酌,“来吃西瓜,里头还有。” 完了还不忘狠狠地瞪五表姐,瞪得五表姐连西瓜也不抢了,才缓缓进屋。 老太太一直觉得林玲玲是她几个子女中命最好的,因为嫁得特别好。过去大家穷的时候,女儿夫家何家不时送各种票过来,改革开放了,何家更是家产万贯,眼看就是富贵到极点的命。 女儿这么好的命数,孙女儿竟然敢说什么破产,这不是讨打吗? 何亭亭和刘君酌在外婆家住了下来,在蓝天、白云、大海、沙滩中,日子过得异常惬意。 这天早上,两人要了一艘小船,要去距离岸边不远处的一座小岛上玩。 五表姐一边给两人放船,一边撇嘴道,“那岛很小,岛上没什么玩的,让你们别去你们偏要去。”害得她还得在岸边看着,有什么情况就赶紧撑船过去帮忙。 “君酌哥没去过,我带他去看看啊。”何亭亭说着,从篮子里掏出一个三明治和半包瓜子,冲五表姐道,“你吃着东西等我们,就不用担心无趣了。” 五表姐看了三明治和瓜子,脸上高兴起来,“算你们懂事,去吧,我保准在这看着你们。” 何亭亭和刘君酌上了木船,拿着船桨试着划了好一会儿,才学会划船。 两人到了岛上,见果然是一个小小的岛屿,上头都是各种礁石,最多也就能挤下五个人,没什么景观。 何亭亭高兴地坐在礁石上,“虽然不是很好玩,但也马马虎虎,我们先吃早餐,吃完了再吃零食……” “我倒觉得很好……”刘君酌笑着坐在何亭亭身边,目光望着波澜壮阔的大海。 何亭亭听了他这话,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红着脸点头。喜欢的人就在身边,的确是很好的。 刘君酌没听到何亭亭的说话声,便扭头看她,见她额上出了汗,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如同最缠绵的水波,不由得愣了愣,伸手将人抱住,缓缓吻了上去。 何亭亭闭上眼睛,由着刘君酌闻着,觉得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软。 两人正吻得如痴如醉,忽然听到海鸥高亢嘹亮的叫声,“欧——欧——”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何亭亭惊醒过来,感觉到刘君酌的手已经放到自己胸|前了,忙一把推开他,红着脸扭到一边,“你……你……你不要脸……” 刘君酌也觉得自己过了,可是一来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二来此时又恰逢早上朝阳升起,正是情|欲最盛的时机,三来怀里的是爱得要发疯的人,他哪里忍得住? 他强忍着,稍微退开一些,可是少女的幽香还是不住地往他鼻端钻,让他更激动了。他又退了退,可岛就那么小,他怎么退,都还在少女幽香的范围,整个人越发激动了。 闻着少女身上特有的幽香,看着少女婀娜的身姿,想着刚才口中品尝的香甜、手中摸到的柔软滑腻,刘君酌感觉有什么从鼻子汨汨而流,他深深地喘息一声,知道再不灭火他就控制不住了,忙纵身往海里跳。 “扑通——”巨大的落水声响起,何亭亭吓了一跳,忙回头看。 当看到刘君酌已经不在岛上了,何亭亭再也顾不得害羞,惊慌地趴在落水那一侧的礁石上喊,“君酌哥?君酌哥你怎么了?你怎么跳海里了?我没有生气啊……” 她说着,已经带上了哭腔。 一定是她刚才说他“不要脸”,他心里难过,才跳了海的。 都是她的错,是她逼他跳海的! 何亭亭喊了两声,没听到答应,心中悔恨至极,便也纵身跳下海,想着一定要把刘君酌救上来。 刘君酌刚浮出水面,就感觉到眼前一闪,听到“扑通”一声,身边水波涌动,有什么东西落水里了。 “亭亭——”刘君酌吓了一跳,忙潜下去拉何亭亭。 何亭亭握着刘君酌的手从水底浮上来,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水,红着眼眶,“你怎么这么傻,要想不开跳海自杀?我不是真心要说你不要脸的,我只是随口说说……” 刘君酌一愣,回过神来想笑,可看到少女红红的眼眶,浑身的海水,笑不出来,一手将人抱过来,“我没有想自杀,我只是想跳下海凉快凉快……” “真的?”何亭亭抬头看他,“我就说你心理素质没那么差的,怎么这就想不开要跳海了……” 刚才事出突然,她猝不及防才胡思乱想了,现在被凉凉的海水一泡,再听刘君酌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刘君酌没那么脆弱,八成是自己担心太过造成误会了。 刘君酌笑起来,“你这么想就对了,我心理素质杠杠的,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啊?” “你吓死我了……”何亭亭想起刚才的惊惧,伸手对着刘君酌就捶。 刘君酌伸手搂住她,“是我的错,我该说一声的……” 何亭亭打了一会,埋头在刘君酌脖子下,小声委屈道,“我也没觉得有那么热啊,你跳什么海嘛……” 感受到喷在自己胸前的热气,刘君酌稍微冷却下去的热再度升腾起来,直往小腹冲去,他喘息一声,“不是天气热,是别的热。” 何亭亭好奇了,抬头看向刘君酌,“别的热?那是什么热?”她虽然略懂男女之事,但也只是个模糊的概念,只知道男女之间发生什么事会不好,但到底是怎么操作的,完全没有概念。 刘君酌觉得自己可以撞礁石了,距离这么近,浑身湿透,用这样懵懂的目光看他,他就是圣人也忍不住了! “我亲你时的热,亭亭——” “啊……”何亭亭忽然尖叫一声,双脚乱舞乱踢,“有鳗鱼,好大的鳗鱼……” “唔……”刘君酌猝不及防被踹中了激动中的小|弟弟,冷汗直冒,忙往后退。 何亭亭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紧紧地抱住刘君酌,“君酌哥,我们快上岸……估计、估计不是鳗鱼,又大又硬,跟棍子似的,而且热得发烫……估计是什么不知道的品种,我们快上去吧……” 刘君酌心情复杂,不知该为被她赞扬又大又硬高兴,还是该为她说的“不知什么品种”而好笑。 不过他知道,再被何亭亭抱下去,他就得化身为狼了,这么想着,他咬着牙控制住自己,伸手托何亭亭上岸,“你先上去,我再凉快一下……” 何亭亭拉住他,“不行,海里有怪物,你和我一起上去……” 刘君酌复杂的心情更复杂了,声音沙哑道,“我知道是什么怪物,”他说到怪物时,语气特别重,“我知道怎么对付它!” “真的?”何亭亭有点怀疑地看向他。 刘君酌点头,红着脸说得斩钉截铁,“真的,我每天都和他打交道,对它非常熟悉!”口中说着,心里却差不多要哀嚎了,他就要忍不住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58 没养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听了,便松了口气,一边上岸一边道,“那你小心点,如果对付不了就上来……” “好。”刘君酌艰难地回答,压根不敢看何亭亭,“你快上去吃点东西,省得着凉了,我消灭掉它就上去……” 此时的何亭亭一身水,身上曲线毕露,比什么诱惑都强,刘君酌简直要憋疯了。 何亭亭上了岸,发现自己身上湿透了,难为情得很,便拿了铺篮子的餐布遮在身上,这才拿三文治吃。 几只海鸥见有吃的,又飞近了些。 何亭亭弄了点碎末扔出去,冲海里背对着自己、浑身紧绷的刘君酌道,“君酌哥,你快点上来呀,和我一起喂海鸥。” “唔……啊……亭亭……我、我还要等一会,亭亭你专心喂海鸥……”刘君酌动作着,几乎说不出整句的话来。他很想回过头来看着心爱的少女,可是这个念头一出,又觉得亵渎…… 他现在在她身边想着她做这样的事,本来就对不住她了,怎么还敢看着她来做? 何亭亭听到刘君酌声音不正常,也顾不得喂海鸥了,忙关心地问,“君酌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难受?我听你说话声音不正常……还有后背,你怎么紧绷着身体了?是不是出事了?你快上来!” 说到最后,关心的腔调已经急切无比。 刘君酌眼睛都红了,在这不上不下的当口,实在太难受了,他艰难地转过脸来,挤出一个笑容,“亭亭,君酌哥没事……现在、现在是在练一套功法呢……你、你别打扰君酌哥……等、等君酌哥练完再跟你说……” “真的假的?”何亭亭怀疑地问,转念又想起自己军训时站军姿的痛苦,有点相信了,便叮嘱了句,“那你快点练,有问题一定要告诉我……” 等终于爆发出来时,刘君酌背靠着礁石,慢慢喘息着,平复自己的呼吸。 何亭亭在岸上抱怨,“君酌哥,你练功怎么练这么久啊?我吃完三文治,还把瓜子都磕完了,连身上的衣服都快干了……” “咳咳……那是你君酌哥天赋异禀……”刘君酌听着何亭亭无意识地赞扬自己持久,自己也飘飘然起来,忍不住耍了流|氓。 何亭亭笑起来,“你天赋异禀,那你修炼有成了吗?能飞天吗?” 看着少女脸蛋娇俏灵动,拿顾盼生辉的眸子正看着自己,刘君酌又激动起来,他忙深吸一口气,转移了话题,“亭亭,你吃完了吗?” “嗯,吃完了,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给你留的一个三文治。本来说好一起野餐的,没想到你要练什么功。”何亭亭略带不满地说道。 刘君酌听了,忙道,“别生气,要不这样,我给你表演我的游泳技术?” “行啊,那你表演给我看。”何亭亭说着忍不住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当初和刘君酌有那么点挑明心事时,刘君酌就兴奋得两回跳海里给她表演游泳技术的。 等两人回去时,何亭亭的衣服早干了。 五表姐等得直打哈欠,也特别火大,见了人就埋怨,“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几次差点睡着了。” “五表姐你别生气,我请你去吃冰淇淋。”何亭亭马上笑着说道。 五表姐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赖账。”她现在也能挣钱了,可是钱都被母亲管着,轻易不给花,想吃点什么都气短。 “就是我说的,我们马上去。”何亭亭点头说道。 哪知正吃着冰淇淋,就碰见了王建云和赵志云。 王建云本来耷拉着一张美丽的脸的,见了刘君酌马上笑成一朵花,“君酌,你也在这里啊?” 视线连瞥也没瞥何亭亭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似的。 “嗯。”刘君酌哼了个鼻音出来当回答,就对服务员点了三个冰淇淋。 五表姐在旁见了,冲赵志云道,“那个年轻的后生,你一个人坐着不嫌闷吗?” 王建云得了刘君酌那么冷淡的回答,心中本来就不快了,再听到五表姐的话,大怒,“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一个人,我一个大活人不是人吗?” “哦,原来你也坐在那儿啊,不好意思,刚才没看到。”五表姐随口说道。 王建云气得够呛,恨不得扑过来敲五表姐。 何亭亭看得直乐,笑眯眯地看向五表姐,“五表姐,你想吃什么就吃,今天管够。”帮她出了口气,让她心情愉快,得好好犒劳。 “这可是你说的。”五表姐高兴地点头,又摇摇头,“哎,你和君酌一看就是一对,我坐在这有点碍眼了,要不我过去和对面两个搭台吧。” 何亭亭瞥见王建云恼怒的神色,不得不服五表姐的嘴皮子。 这时赵志云那边的冰淇淋送来了,他接过来递给王建云,“吃吧……” 王建云黑着脸接过冰淇淋,扭头看向刘君酌,瞬间换了一副面孔,美目含笑,软声搭话,“君酌,你很喜欢看海吗?” “亭亭喜欢看。”刘君酌淡淡地说完,看向赵志云,“这次来海边打算做什么?” 王建云眼眶一下红了,气狠狠地瞪了何亭亭一眼,看样子恨不得把手中的冰淇淋扔过来。 何亭亭看了她一眼,笑笑,就收回了目光。 “开发一片海域……”赵志云说道,“以后还可以在海边盖海景房,你该不会又来和我抢吧?” 五表姐听得倒抽一口气,不住地拿眼睛打量赵志云,然后又看向刘君酌。 “谈不上抢,各凭本事而已。”刘君酌说着,见何亭亭发丝上有沙子,便轻柔地伸手过去拿掉。 赵志云点头,“的确,各凭本事。不过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了。” “你什么意思?君酌需要你手下留情吗?做生意你哪里做得过君酌?我告诉你,我可不许你下黑手用肮脏手段。”王建云看向赵志云,气哼哼地说道。 赵志云收回目光,沉沉地看向王建云,盯着她不说话。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王建云脸蛋上的忿忿不平慢慢消失了,渐渐变成忐忑不安。 何亭亭看得咋舌,原来王建云也受不住赵志云的目光啊,看来果然是赵志云的目光太可怕了。 “吃冰淇淋吧,不然就化了……”赵志云的目光渐渐柔和起来,语气也温柔得滴出水似的。 王建云听到这温柔的声音,马上哼了哼,脸上的娇纵又浮了上来,不过好歹没有再说什么了。 何亭亭眼看着两人的互动,忽然觉得王建云配赵志云简直是天作之合。 之后王建云不住地跟刘君酌说话,可是没得到什么回应,反而被赵志云沉着脸看了好几次,她也没办法,最后只得委屈地看向刘君酌,然后偃旗息鼓。 何亭亭不耐烦见到王建云,所以见五表姐吃得几乎打呃了,忙拉着刘君酌结账走人。 看着三人走远,王建云有些愣愣的,她一直想不明白,君酌喜欢的为什么是何亭亭而不是她呢?她到底哪里不如何亭亭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何亭亭,君酌是不是就会喜欢她了? 何亭亭和刘君酌在外婆家又住了两天,眼见已经八月底了,便挑了个阴天骑车回家。 可惜南方阴天也很热,而且比晴天更多了股闷热。 两人到家之后,也是一身汗,跟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二奶奶刚好散步经过,见了何亭亭这样子,一脸的心疼,“怎么这么傻骑车出门?快回家歇着,先别马上洗澡,先去换一套干衣服,等汗水干了再洗澡。二奶奶回家给你拿冰西瓜和冰哈密瓜,今天一早冰的,正合适。” 何亭亭一身是汗,也没有心思多寒暄,答应了便开门进去。 这时李真真大伯母拿着一把葱经过,见了看着二奶奶离开的背影,忙蹭上来,“亭亭,君酌,你们回来了啊?” 何亭亭这人大方,经常给她旧衣服,让她在娘家和妹妹家很有脸,所以她见了何亭亭就喜欢上来套近乎。 “嗯,李大伯母,摘葱呢。”何亭亭随口应一声,就道,“我一身汗,要回去换衣服,下次再跟您说。” “别急着回去嘛……”李真真大伯母说着,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你大堂姐的事,你知道没有?” 何亭亭皱了皱眉,“什么事?”大堂姐怀孕之后一直不出门,所以她好长时间没见过她了。 “她生了个女儿,但是没养活,第三天就没了。”李真真大伯母压低声音说道。 何亭亭睁大了眼睛,吃惊地问,“怎么会这样?没有去医院吗?” 刘君酌见何亭亭情绪激动,便安抚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李真真的大伯母。 李真真的大伯母原本还想卖关子的,见了刘君酌这目光,心中一怵,再不敢拖延,四处瞟了瞟,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 “说是没养活,其实不是这么回事。你大堂姐的家婆不肯要女儿,想要个大胖儿子,所以逼着你大堂姐把孩子送人,对外就说没养活。” 何亭亭震惊,“不可能吧?我大伯二伯春天时帮过他们家,他们怎么敢这样逼我大姐?” 春天的时候,大堂姐的丈夫及哥哥两人得罪了人,原先的靠山早在冬天时退休了,没人帮衬,差点被撸了下来,幸好已经升上去稍微有点人脉的大伯二伯帮忙,才保住了位置。 就因为这件事,原本有点高高在上大堂姐婆家,气焰低了下去,对大伯母家从开始的居高临下到隐隐讨好。 大堂姐结婚那时候,大伯和二伯还没升上去,前途很不明朗,而大堂姐的兄长官位不算低,又有人脉,大堂姐的家婆觉得大堂姐配不上他们家,平时没少指桑骂槐,整治大堂姐。 何亭亭知道这些事,所以没少感慨,这人的地位啊,真的能决定很多事的。 “怎么不可能。”李真真大伯母见何亭亭似乎不信,急了,“我跟你说,要不是你大伯和二伯帮过他家,你大姐得被人扫地出门。就是因为帮过,才肯不要孙女,让你大姐以后再怀个儿子。” 何亭亭这回有点信了,不由得想到大堂姐。那么有主意的一个人,被人这样胁迫,把刚出生的女儿送人,该是怎样的难受? 刘君酌不爱听这些琐碎事,见何亭亭不说话,以为她难受,便低声道,“我们先回屋吧?” 何亭亭摇摇头,兀自在想问题。 李真真大伯母见何亭亭不说话,又道, “你们年轻人不知道,现在计划生育查得不知多紧。你想啊,只能生一个,那大家肯定想要个儿子传香火啊。生个女儿,到时嫁出去了,家里不是绝户了吗?要是过去,那家产都得被叔伯兄弟给抢走,还得被村里笑话和欺负!” 何亭亭回神,“李大伯母,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孩子真的被送人了,而不是病了?” “我骗你干什么?不过这事你知道就行,千万别说出去,不然你大姐婆家就有难了。好歹你大姐是我们村的,我们肯定得帮忙啊。”李真真大伯母说道。 这时何玄连从屋里出来,“怎么到家了不进来?快进来,一身的汗水,小心着凉感冒了。” “没错,亭亭还是快点进去吧。”李真真大伯母说道,她八卦完毕,拿着葱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何亭亭和刘君酌推车进屋,何玄连关门。 何亭亭等何玄连关好门,这才问,“三哥,大堂姐真的生了个女儿,又把女儿送人了吗?” “是这么回事,大堂姐拖着坐月子的身体回来哭,舍不得送走。大伯母也没办法,说是总得给人家留个香火。”何玄连摇着头说道。 他就在村子里,听力一流,所以不用打听,很多秘密都知道。 何亭亭默然,“那大堂姐得多难过啊。” “可不是,哭得都跪下来了。”何玄连摇摇头,“要我说啊,反正大姐夫的职位也不高,不如干脆辞了下海。这样既能挣钱,又不用受这计划生育的制约。” “下海经商,也是要遵守计划生育的吧?”何亭亭心不在焉地说了句,又想到哭着跪下来求的大堂姐,幽幽地叹口气。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59 报完仇心情就是愉快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玄连撇嘴,“遵守个什么劲,人家生几个孩子都管,这政策本身就有问题。现在在职的不敢生,不就怕丢了铁饭碗么,不要这铁饭碗,我看还有什么可以要挟人的。” “就是,亭亭你放心,我们都是做生意的,不怕威胁,将来想生几个就生几个,随你喜欢。”刘君酌点头附和道。 何亭亭大怒,跺着脚嗔道,“刘君酌,你胡说什么呢!” 何玄连也马上警觉地看向他,“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对我妹妹……”他说到这里,看向满脸羞红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何亭亭,收回即将出口的话,“我告诉你刘君酌,你要敢胡来,老子弄死你!”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是这样的人吗?”刘君酌不快地说道。想起在小岛那做的事,毕竟有些心虚,便没敢看何玄连。 何亭亭脸上发烧,没好意思再扯这个话题,便道,“你们说得太简单了,现在人口太多国家才实行计划生育,也是没办法的事。地球上资源就那么点,多了不够分啊。” “那怕什么,国内的不够分,不会去别的大洲抢吗?你看我们多少移民啊,去香江的,去南洋的,去英国美国的,全球哪个地方都去了。”刘君酌不以为然说道。 何玄连也点头,“就是这么个意思。人口不多,做什么事都不好做啊。” 何亭亭觉得这个话题不好说,加上担心大堂姐,便问何玄连,“大堂姐现在在村里吗?我想去看看她。” “在村子里,她婆婆偷偷把孩子送人了才告诉她的,她和她婆婆生气,不肯回去了。”何玄连说道。 何亭亭听了,知道大堂姐也只是这样闹一闹,不敢真的做什么的。如果真的不想回去,那就该去离婚,而不是住娘家。现在这样子,明显只是想出气和拿捏婆家。 想到这里,又想到大堂姐素来有主见,却得了这么个结局,不由得黯然。 黯然之余,又觉得十分可惜。 大堂姐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为什么不干脆离婚算了呢。 “别想那么多了,先回去擦汗换衣服,等不那么热了,再去洗澡。”何玄连见何亭亭低头不语,便道。 何亭亭和刘君酌便跟着回去,过了客厅,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何玄连扯着刘君酌进了专门做成隔音的房间,“臭小子,我告诉你,一天没结婚,你就不许动我妹妹,听到没有?”他真是大意了,竟然一直让刘君酌这匹色狼和自己妹妹单独相处。 刘君酌扯开何玄连揪住自己衣领的手,“行了,三哥,这事难道还用你说吗?我承认我是常常忍不住,但是我爱亭亭,我心里尊重她,不希望她被人说闲话,所以在婚前一定不会越过雷池一步的。” 他说到这里,伸手揽住何玄连的肩膀,做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三哥啊,你也是男人,你该知道我能忍住该有多难得。……我打算大四向亭亭求婚,一毕业就结婚,你到时帮我跟何叔说说呗。” “想得美你。”何玄连一把推开刘君酌的手,“我妹妹这样的人物,本该享受享受青春才行,哪能一毕业就被你绑牢?我何家能一直养着她,直到她过腻了单身日子,才会让她考虑结婚。” 刘君酌听到这话,哀嚎一声,“三哥你们这太不人道了,怎么能这样?再说了,谁说亭亭跟我结婚之后就不能享受青春了?我照样让她享受啊,她想做什么,我就让她做什么,绝不勉强她。” “总之不能。”何玄连坚决地摇头。 妹妹好不容易长大了,他们怎么舍得让她马上就嫁出去啊? 这么想着,他越看刘君酌越不顺眼。这小子想得倒美,竟然想一口叼走他们含辛茹苦养大的妹妹。 刘君酌见何玄连这里说不通,便盘算着做何亭亭的工作,至于何玄连这里,慢慢说服他。还有何叔,大哥、二哥,何婶和何奶奶……这么想着,单他就觉得头大。 何婶和何奶奶对他挺好的,经常用满意的目光看他,应该不会刁难,何玄连么,他算是何家比较好说话的了,何叔、何家大哥和二哥,才是最难攻略的人物。 刘君酌已经遇见自己未来的路有多艰辛了,但是一想到把何亭亭娶回家,从此每天都在一起,他马上充满干劲。 有困难算什么?前途艰险算什么?为了亲亲媳妇儿,拼了! 一个小时后,何亭亭才洗完澡,坐着让刘君酌帮忙擦头发。 二奶奶带了冰镇西瓜和哈密瓜过来,一直想上前帮何亭亭擦头发,可是被刘君酌不着痕迹地拉着说话,没顾得上帮忙。 未几,何亭亭的头发差不多干了,坐到二奶奶身边,跟她一边吃西瓜一边说话。 得知何亭亭要去看大堂姐,二奶奶不是很赞同,“她现在心情不好,你去了说不得让她更不痛快。还是过些日子再去吧。” 她是村里的百事通,哪家说什么闲话她全都知道,因此也知道何亭亭各种好命很让人嫉妒的。平时还好,但现在人家出事了,心里那把邪火没准就会烧起来。 何亭亭听了,便打消了念头,问,“二奶奶,大堂姐的女儿,真的被她的婆婆偷偷送人了吗?还能不能找回来啊?现在这样,大堂姐得多难受。” “这事是真的,那户人家也是鹏城人,听说生活还不错。人家生了儿子,还想要个女儿,所以就要了过去。”二奶奶叹着气说道,“能找回来又怎样,始终不能留下的。不如就这样分开,省得见面又分开,徒增难过。” 何亭亭听了,沉默地点点头。 二奶奶见何亭亭这难过的模样,便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心里也发愁。 如果何亭亭嫁给刘君酌,刘家也要求生儿子,那何亭亭该怎么办?虽然说看林玲玲生了三个儿子才生了个女儿,应该是生儿子的身体,何亭亭是她女儿,料想是差不多的,但万一不是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跟着埋怨这计划生育了,凭什么不能生孩子啊,又不是养不起。 何玄连在旁道,“依我看啊,是大堂姐自己想不清楚,她要想清楚了,让大堂姐夫下海就行了。像二堂姐,她不就生二胎了吗?在体制内,肯定要受体质的限制的。” “你说得倒轻巧……”二奶奶摇摇头,“你二堂姐的儿子,出生到现在还没上户口,而且一直被罚钱,还不知道罚到什么时候呢。如果罚钱了,能上户口还好,可现在一直说不给上,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上户口。” “怎么这样?罚钱了还不给上户口?”何玄连惊愕地喊,“这不对啊,怎么能这样!” 二奶奶摇头,“谁知道呢,现在政策就是这样的。” 何亭亭听着这些事觉得烦恼,但这毕竟不是她的事,由不得她做主,所以她很快强迫自己将这事放到一边,继续拿出康柏便携式笔记本电脑编写自己的室内设计理论知识。 又过两日,刘君酌找来的退伍兵来到鹏城,其中两人直接被带到沈家村。 何亭亭自从听了一些特种兵的事迹,就一直很尊敬这些人,得知这些人来了,拉着刘君酌和何玄连到大门口去迎接。 “他是李达,他是陆维。都是退伍的兵,在特种大队干过,身上有些暗伤,但是不影响日常生活,也不影响保护你们。”带李达和陆维来的人给何亭亭三人介绍。 何亭亭、何玄连忙都表示了欢迎,态度很是尊重。 李达和陆维转业回家之后,虽然有工作,但是收入太低了,又要养一大家子,过得有点艰难,所以一直寻思着找机会下海。当过去的领导打电话来问他们要不要做保镖,并介绍了待遇,他们都咬牙辞了工,决定来鹏城。 虽然不是下海经商,但是鹏城是特区,很有发展前景,他们觉得来鹏城机会很多。当然,这是在保镖工作不做了的前提下。 何亭亭三人招呼陆维和李达进屋,倒茶端水果上来之后,就说出自己的要求,“不需要一直跟着我们,在有需要的时候跟着就可以了。不过这样一来,你们的空闲时间估计比较多,所以我们打算提供几个岗位让你们挑……” 这是她和何玄连、刘君酌早就商量好了的,现在除了几个大城市和特区人民,山区及很多内陆城市日子都不好过,所以他们也不打算让李达和陆维只吃一份保镖工资。 李达和陆维闻言都很高兴,“谢谢。”他们愿意辞了工作出来,就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何亭亭这个提议正合他们的意。 何亭亭笑道,“不用客气。” 这时刘君酌看向两人,俊脸微敛,“虽然你们能有两份工作,但是我希望以保镖工作为主。保镖工作绝对不能出错,也不能被另一份工作影响。至于另一份工作,倒是可以随意些。” 李达肃容道,“三位放心,我们过去除了出任务,也有别的事,从来没有分心过。” “这是我们挚爱的职业,三位完全不用担心。”陆维性格和缓一些,经常带笑的脸此时也严肃起来。 何玄连这时说道,“我有个想法,不如让陆大哥和李大哥和王哲一起,看好我们这房子?”他说着看向李达和陆维,解释道,“我们这后面有个大大的后花园,里面有各种兰草,也是很值钱的,这个工作十分重要。” 何亭亭也反应过来了,点头道,“对,你们还可以帮我们做花匠,浇花、修剪都可以看。等到花期来了,还可以帮忙采花。除了我们家花园,外面这些花也许要采摘的。” 李达有些为难,“我们都是大老粗,看好这房子还可以,但是花这么娇贵,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做得来。” 他和陆维乘车来这里时,远远就看到这连片的房子了,当时就觉得这么大的房子不简单。此时听说要保护,就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照顾美丽娇嫩的花,实在太为难他们了。 “这个不难,你们可以先跟花匠们学,学好了还可以升职。”刘君酌说道,这两人是保护何亭亭的,身份不一样,以后肯定得给他们升职,让他们更尽心尽力。 何亭亭也点头,表示明天早上就可以带他们去后花园看怎么操作。 次日一早,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就带李达和陆维围着客家围屋走了一圈,告诉他们房子的范围,哪里需要特别注意防护。介绍完房子,又到后花园,教了他们怎么侍弄兰花,然后把他们交给花匠。 近些年,国内的兰花市场开始热起来,平时没少人来这里购买兰花的,何亭亭靠着卖出这些兰花,也赚下不菲的身家。再加上其他收入,之前在香江买房子和别墅花出去的钱,已经赚回来了。 何亭亭在家住到快开学才回校,始终没有去看大堂姐,因为听说大堂姐精神很不好,一天到晚呆呆的不说话。 回到宿舍,何亭亭被方碧荷拉住了,“快,先填对教师评价,就是班主任的评价!”班主任当初那样帮姚燕,她们都看得出来,当时没奈何,现在他的课已经过了,她们可以放心地写评价了。 何亭亭也一直没忘这事,听了就问,“评价表在哪里?这事我可没忘。”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班主任和姚燕狼狈为奸为难她,她还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当时班主任和姚燕出师有名,她只能表示点不信任来膈应班主任,别的都不好做,眼下,终于到了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好时刻了! “在我们这里呢。”方碧荷将手中的一个本子递给何亭亭,笑着说道,“我们班上的同学基本上都给了他‘差’的评价,说他教学质量差,品德也不好。喏,快写。” 这年头,考上大学的哪个都是天之骄子。以他们的智商,很容易就看出班主任和姚燕的不妥。所以不用约定,大家就不约而同地给了班主任最差的评价。 何亭亭接过那个评价的本子,低头翻了翻,发现班主任真的很多差评,除了姚燕宿舍四个以及一两个和她们较好的学生给了优秀,有几个给了良好,超过四分之三的学生给了差评。 “哈哈,真想不到他这么不得人心。”何亭亭说着,愉快地拿出笔,开始写自己的评价。 她给的也是差评,理由和其他同学差不多,其中还包括班主任包庇姚燕这一点。因为上学期被班主任和姚燕合起来为难时,她就想到今日的事了,所以写出的内容有理有据,说服力十足。 方碧荷看何亭亭埋头写着评价,笑道,“他当然不得人心了,上学期期末那次假条事件,就能把学生得罪死。尤其是说没有资格考试那几个,虽然最后都如愿考试并且通过了,但可记着班主任的‘人情’呢!” 何亭亭很快写完了,又给别的教授评价,闻言不由得抬头,“我看这次,班主任得抓狂。如果考试和教师评价在我们这之后,估计他会给很多人不及格。” 虽然说不及格是有指标的,但是如果班主任看到这么多人对他评价那么差,估计他会能有几个不及格的就给几个不及格。 “谁怕他呀,如果他真敢给很多人不及格,我想班上的人肯定会闹大这事。”方碧荷说道。 法不责众,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 何亭亭点点头,给自己是所有教授都给了评价之后,就将本子递给方碧荷,“好了,我写完了。”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今日终于可以报仇了,心情就是好。 “行,我看还有谁没写,到时候再去催一催。”方碧荷说道。 过了两天,所有同学都写好评价,这个本子就被递交了上去。 几乎是仅仅过了一天,这件事就被闹了出来,何亭亭和班上的班干部都被叫去开会,问班主任的评价到底是怎么回事。 鹏城大学83年建校,到目前为止才七年,校史很短,这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差评的老师,这让校领导和院领导全都被惊动了,决心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亭亭和班干部们一起去了学院的办公室,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把给差评的理由说得十分充分,一个个都侃侃而谈,并大量列举各种例子。 这时候的学生一个个朝气蓬勃,充满了自信,即使对上老师也不怯场,所以他们发言时气势如虹,言辞准确,举例恰当,完全是有理说理的态度。 在场学生中,只有姚燕一个给优秀评价的,她论述的时候,也捡了很多班主任的优点来说,同时做出一派凛然姿态,并暗示给差评的同学有私心,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煽动了。 何亭亭知道她是说自己,但是并不打算去对号入座,便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院长听了,忙问,“你说的别有用心的同学,是指哪一位?” 姚燕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班主任,又看向脸色同样不是很好看的院长和校长,心中一横, “我是指何亭亭同学,我怀疑她对班主任怀恨在心。上学期检查假条的时候,她就表现出了对班主任的不信任和不尊重,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她是刻意报复。” 她认为何亭亭用了不正当手段,企图胁迫她和班主任,她觉得不能任由这股歪风邪气继续下去了,要坚决站出来做斗争。不然,下一个倒霉的肯定就是她。 人家指名道姓了,何亭亭当然不能装没听懂了,当下就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看向姚燕, “姚燕,你说话注意点,小心我告你诽谤。去年清点请假条时,我那么小心,是因为我有两节课是没有假条的,如果丢了一张,我就没资格考试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认真一点有什么问题?” 说着,又看了一眼班主任,意有所指,“倒是姚燕同学,现在坚决拥护班主任,而上学期,班主任坚决拥护你,这份师生情倒是让我敬佩不已。” 其他同学都点点头,用十分怀疑的目光看向姚燕和班主任。 班主任脸色一下变了,这若有所指的话太危险了,一个不慎,就会让他的职业生涯从此夭折。 这时体育委员也站起来,“据我所知,何亭亭是注册第二天回校的,属于最迟回来的了,她回来时,其他同学的评价早就写完了,这怎么能说是她煽动我们这些同学的?再说了,你是看不起我们吗?我们能够考进来,智商是足够的,我们没有那么傻,这么容易被煽动。” 其他同学纷纷大声应和,同时要求姚燕道歉。 差点没法考试的一个女生表情严肃地对院长和校长说道, “上学期姚燕聚众打架,恃强凌弱,事后又否认,还企图抹黑别人,按理说这样的人是不能当班长的。可是她偏偏被班主任力保一直做着班长,现在她又这样维护班主任,我有理由怀疑她和班主任有不为人知的交易。” 这说得比何亭亭更直白,更严重。 班主任的脸彻底黑了,他刚才还高兴于何亭亭愿意站出来维护他,现在却觉得姚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同时后悔上学期力保姚燕做班长了。 当下,他顶着校长和院长的目光,连忙反驳,“这是没有的事,当时我专门找姚燕谈过,也充分考虑了各种问题,才让姚燕继续当班长的,为此我在班上还专门做了说明。” 他万万没有想到,由于不撤销姚燕班长的职位,以及操作了请假条事件,会让这么多学生讨厌他。 可是他就不明白了,最后谁也没吃亏,没挂科,这些学生为什么还揪着自己不放? 马上就有学生反驳他,“当时李老师你是说了,可我们也表达了不同意,但是李老师你是一意孤行。一个人如果有道德上的缺点,她还能做班长吗?我们都不认同,可是我们却没有办法表现得太过强硬,毕竟去年的事我们都还记得。” 他提起去年的事,院长和校长脸色都有点不好看,相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懊悔和无奈。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60 也不见得差到哪里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班主任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很冤,如果学生当时态度强硬地表示不同意,他肯定不会对着干。可是这些学生当时并没有表现得多强硬,他怎么知道他们不愿意呢? 这时副班长站了起来,“校长,院长,李老师,这事我直说了吧。我们并没有针对哪一个人,我们只是就事论事。给什么样的评价,那都是日积月累的感受,我们并不觉得自己错了。至于说何亭亭煽动我们的,那是无稽之谈。” 何亭亭看向班长,点点头,她的确没有煽动大家给班主任这样差的评价,都是大家自发评价的。 其他几个同学也纷纷点头附和,表示这就是自己真实的评价,没有受到煽动,没有被谁影响,而是看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之后真实的评价。 副班长严肃道,“让一个道德上有问题的学生任班长,这本身是一种道德上的败坏,带给学生的负面影响是巨大而不可估量的,这是我给了‘差’评价的原因。当然,我也承认,这对于李老师的教学水平来说,是不恰当的评价。” 班主任心中又是悔恨又是愤怒,他一方面悔恨自己竟然去帮姚燕,一方面又愤怒班上同学对他的评价。 明明只是很小的事,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他?还不是为了讨好何亭亭吗? 他眼圈有些发红,却没有遮挡住,而是抬起脸,并用疲惫的语气说道, “我自问一向兢兢业业,在班长的问题上虽然有独断之嫌,但是也罪不至此吧?我知道因为请假条的事大家不喜欢我,可是当时有人弄虚作假,我那样做也是没办法。大家这样误会我,给了我这样的分数,我说真心话,真的很受伤。” 他现在只是个新人,资质并不好,面对鹏城大学动辄从京大、清大来的教授,无疑是最低档的,如今还属于助教,正努力向讲师进发。如果这次的事坐实,对他的职业生涯来说,影响是十分巨大的。 所以,他不惜示弱,用了哀兵政策。 在场的人,除了姚燕,没有人心软,没有人对他起同情的心理。 如果说姚燕做班长的事,属于班主任的心软,那么之后假条的事,绝对是有预谋的。 大家都不傻,都知道何亭亭请假很多,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就是她了。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何亭亭有仇怨的班长提议检查假条,而班主任马上就同意了,这其中阴谋的意味太明显了。 这件事的最后处理结果是,班主任到底没能通过讲师的评定,他还得继续做助教。由于他职称最低,相对而言比较有空闲时间管理杂务,所以他仍然当他的班主任。只是,班上的同学再也不服他了,所以他去带大一的新生。 而姚燕,新学期全班同学表示要重选班长,她在意料之内地落选了,连一个职位都混不上。 何亭亭已经投入地编写室内设计的理论知识了,所以压根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关注姚燕,倒是从方碧荷和李梅子口中听了一嘴。 除了理论知识的编写,何亭亭还抽时间和刘君酌出去设计和装修房子并拍照。 这次仍然和之前一样,设计好就喊设计人员过来帮忙装修,装修好何亭亭再仔细过一遍,便喊刘君酌来拍摄。 每装修好一处之后,何亭亭都让刘君酌帮拍家居照片保存并留档,打算等以后需要这一款的设计,就直接按照这一款的来。 当然,一个房型一种装修是不行的,何亭亭又绞尽脑汁,多做了4种装修效果出来。 为了让客人有更多的选择,也为了让自己的书更有说服力,何亭亭把午休、傍晚以及晚修后这些时间都利用起来,每天忙进忙出,力求做到每一种房型都有5种装修效果。 当然,5款装修效果并不多,何亭亭为了让客户的选择面更广,还打算同步制作局部搭配的小册子。 小册子上会将各种合适的颜色、家具款色、家具风格等结合起来,具体落实到哪些家具可以怎样换,哪些颜色和样式如何互相搭配。总之,她打算用这本册子引导设计人员进行室内的装修设计,而不是每次都亲身上阵。 而这小册子上的内容,到时也会整理好,加到书籍的相应章节里面。 9月22,京城的亚运会开始,鹏城大学各栋宿舍楼专门弄了电视机开着,让学生们一起观看比赛。 何亭亭没空就留在学校内跟着大家一起看,有空呢,就和刘君酌一起回正门不远处的家中观看,每日都处于亢奋之中。 九月末,李梅子发表了第一篇小说,开始了领稿费和创作的日子。 她个性柔软,仍旧和罗子怡是好朋友,而且很是热情地将自己的写作经验告诉罗子怡。 罗子怡和过去一样,从不跟何亭亭说话,但是却又比过去收敛了很多,再也没有说什么讽刺的话了。 这天下午,李梅子请宿舍的人出去吃饭,庆祝她第一次拿稿费。 方碧荷十分羡慕,“恭喜你,以后可以专心写作,不用再去做兼职了。” “不,我还是想做兼职。”李梅子坚定地说道,“我每次去做兼职,都会跟客人聊天,并且观察客人,我小说下的人物,很多脱胎于我的客人。” “写作就得善于观察生活,看来你做得很好。”方碧荷赞道。 何亭亭也跟着点头,注意观察生活,对写作的帮助真的很大。 罗子怡在旁认真地听着,若有所思。 “这得感谢亭亭!”李梅子认真地看向何亭亭,满脸感激。 何亭亭摆手,“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始终坚持,没有自暴自弃,谁帮也没有用。来,我们点菜。” 她知道李梅子手头并不宽裕,虽然拿了稿费,但是有一大半得寄回家里,剩下的还要做生活费,所以点了一个相对便宜的,就把餐牌交给李梅子三人了。 方碧荷也点了个便宜的菜,就递给李梅子。 李梅子没看,转手递给罗子怡。 罗子怡见何亭亭和方碧荷都点菜了,也没推辞,点了一个自己爱吃但是又便宜的,就将餐牌交还给了李梅子。 李梅子接过餐牌看了看,见三个菜都很便宜,就看了看三个室友,心中感激她们的好意,咬牙又点了两个比较贵的肉。 何亭亭见了,知道李梅子是铁了心要请她们三个吃一顿好的,就没好意思说什么让她换一个菜的话。 吃完饭出来,何亭亭拍着肚子,“我吃撑了。”四人都不愿意剩饭剩菜浪费,所以卯足了劲吃。 “我也是。”方碧荷也点头,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罗子怡感受着吃饱的满足感,下定决心也要好好写,有朝一日也要赚到钱,请李梅子吃一顿饭。 李梅子也是吃撑了,摸着肚皮却觉得异常满足。 这一辈子长到现在这个岁数,她还是第一次吃自己劳动所得的吃得这么饱,这么满足。虽然贵了点,但是心中的舒畅是生平绝无仅有的。 这时迎面走来几个看起来不是很正经的男女,当先的男人听了四人的话,嘻笑起来,“跟着哥,天天都能吃这么饱。” 方碧荷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李梅子垂下眼睑,假装没有听到,和罗子怡手挽着手跟在方碧荷身后出去了。 何亭亭走在最后面,也是不搭理这人。 调笑那男人见自己被无视了,很是不爽,又觉得在朋友面前下不了台,便伸手一拦,“不陪勇哥吃一顿饭,别想走!” 走在最后的何亭亭被拦了个正着,她抬起头来,“麻烦让一让。” “哈哈哈……”后面几个男女纷纷笑起来,“拦的就是你,怎么可能让一让。” “这么单纯的,肯定是鹏城大学的大学生,哈哈哈……” 最先调笑那男子勇哥此时见了何亭亭的脸蛋,再也移不开目光了,喃喃道,“妹妹,如果你跟了我,要什么我都给你。” 何亭亭还没说话,那勇哥身后就窜出一个大波浪短发的女子,伸着爪子扑向何亭亭,“贱人,叫你勾三搭四!” 何亭亭吓了一跳,她的注意力在调戏自己的勇哥身上,压根没想到有人会突然发难,差点没躲过去,被挠了个正着。幸好她平时面对调戏自己的人都高度警惕,此时才扭身堪堪躲过。 躲过了大波浪短发女人,何亭亭也恼了,本来就是她吃亏,这个女的竟然还敢说她勾三搭四并上来打人,真是够不要脸的。想到这里,她伸手,对着大波浪短发女人狠狠地扇了过去。 “这是你骂我的代价!”说完了,何亭亭又是一巴掌,“这是你打我的代价。”没打中也算上,因为吓到她了。 大波浪短发女人几乎疯魔了,她疯了一样扑向何亭亭,“你敢打我,臭不要脸的……@#%%¥”各种脏话脱口而出,竟有许多是何亭亭没有听过的。 眼看着人就要扑过来,何亭亭抬起脚,准备一脚将人踹出去。 这时勇哥忙伸手将大波浪短发女人拉了回来,随手就是一巴掌, “你闹够没有?要不要脸?人家好端端走路,你上去骂什么?没文化就是没文化,烫了头发也没有鬼佬的气质,只会嫉妒人!你看看人家小姑娘,一举一动都是大学生的风度。” 大波浪短发被打蒙了,怔怔地看着勇哥,半晌反应不过来。 四周的人一听到动静就围过来看热闹了,原先看到何亭亭一张美丽的小脸,再听到大波浪短发女人的喝骂,还以为是第三者插足呢,此时听了男人的话,都对着大波浪短发指点。 “就是个妒妇,见不得别人比她好看。” “我早就知道这人是故意说来抹黑人的,你们看看那漂亮的小姑娘,比画报上的明星还好看,怎么可能做第三者插足别人啊?” “我也觉的,你看她,一脸的墨水,肯定是成绩很好的大学生。今天遇上这几个,真是飞来横祸啊,啧啧……” “其实看衣服就知道,那美女的都是好货,那男的呢,就一个混混,美女能看上一个混混吗?” 这时店里闻声急匆匆跑出好几个大学生,一个个皆是气势汹汹的,“干嘛?敢来我们鹏城大学欺负亭亭师妹?来啊,有种单挑!” 勇哥看到几个大学生,又看看四周,没敢动。没想到这里离鹏城大学有点距离,竟然还有学生来吃饭。 何亭亭听着大家热烈的讨论,没做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李梅子、李梅子和方碧荷忙从几个拽着她们的男女手中挣脱出来,跑到何亭亭身边。 “咳咳,对不起,是我朋友不对……”一个小混混心惊胆颤地上来道歉。 何亭亭抬眸看了看他,觉得有点眼熟,可是到底想不起来是谁,便点点头,又对几个出头的师兄表示了感谢,就带着方碧荷三人走了。 她们走之后,姚燕和自己同宿舍的三个女生从一个树后走了出来,怨毒地说道,“生就一张招蜂引蝶的脸,真够不要脸的。” 丢了班长的位置,在校长和院长面前也被打上很差的印象,让她对何亭亭恨之入骨。因为她觉得,都是何亭亭害的,如果不是何亭亭,她还是班长,还是校长和院长眼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就是啊,不是招蜂引蝶谁会无缘无故上去找她说话啊。怎么不见我们走在路上会被人这样为难?”长辫子女生不屑地说道。她照过镜子,将自己和何亭亭的五官对比过,也不见得差到哪里去。 旁边围观了全程,正准备离开的两个男人经过她们身边,听了这话,不约而同嗤笑出声,上下打量了一下长辫子女生和姚燕四个,笑得眼泪也差点出来了。 “你笑什么!”长辫子女生不痛快地说道。 拿着大哥大的男人觉得无缘无故笑别人不大好,所以摆摆手,“没什么,想到好笑的事就笑了。” “你给我站住,不说清楚你别走!”长辫子女生不高兴地伸出手拦下两个男生。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61 不然捅死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两个男人见她这样不依不饶,也怒了,其中穿喇叭裤的道,“你要听实话是吧?我就老实跟你说了吧。我笑的就是你,不自量力,长得这么难看还妄想有男人会为难你?真是丑人多作怪!” “知道什么叫美人吗?往街上走一趟,有很多人追着看,回过头去看的,那就是美女。像你们这样的,从来没有招男人回头去看的,就绝对不是美女。”拿着大哥大的也说道。 “你……”姚燕听他们捎带上自己,也很是生气。 喇叭裤男青年瞥了她一眼,“你什么你?我告诉你,我不打美女,但是长得不好看又自作多情的,我打起来没商量。” “别理她们,我们走……”握着大哥大的拉着喇叭裤走了。 姚燕四个看着两个嚣张男青年的背影,脸色都沉了下去。只要是女的,被人说长得丑,心里就绝对不好受! 这时那边传来大波浪短发女人的哭诉声,姚燕咬了咬牙,将一切抛在脑后,抬步走了过去。 何亭亭才回到学校,就见刘君酌等在宿舍门口,宿舍靠这一边的窗开了大部分,不时有女生探头出来看。 何亭亭一看这架势,就觉得刘君酌在招蜂引蝶,所以跟方碧荷三人分别之后,就拽着刘君酌往西边行去,行没多远,找了块草地坐下说话。 “我打算大三结束之前,一定要把书出版了。”何亭亭戳着地上的小草说道。 刘君酌从兜里淘了块糖出来递给何亭亭,“行啊,我们加紧拍摄,所有照片齐备之后,你再整理。后期如果要不拍,应该也不难。” 何亭亭点头,之后顾不得再看亚运会,一有空就和刘君酌往外跑,其余时间都用来编写理论知识了。 到了国庆节,何亭亭眼看着自己的室内设计拍摄快完工了,便给何学打了电话,说自己不去厦口了,忙完了国庆,到中秋节时去厦口,然后埋头布置室内的各家具,让刘君酌拍照。 过完国庆节回到校园,何亭亭和刘君酌在食堂吃饭时被兴奋的方碧荷找到,“明天我们一起去东门光华楼好不好?” “去哪里干什么?”何亭亭不解地问。明天要上课,从这里去那边太远了,起码得一个钟车程。 方碧荷搓着手,压低声音道,“你竟然不知道吗?麦当劳在那里开张了,国内第一家,我们一起去吧。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明天我们现场感受一下。” 她性子并不算跳脱,但是面对第一家麦当劳,不免就有些激动了。 何亭亭还没回答,旁边就传来一声嗤笑,“只是麦当劳而已,就激动成这个样子,啧啧……”她家境好,去过香江,也吃过麦当劳,在京城也吃过肯德基,此时看到方碧荷这样激动,就觉得没见识。 方碧荷听了这话,脸有些发烧,便抿了抿唇没说话。 何亭亭见方碧荷吃瘪,便瞥了不远处的王建云一眼,笑着看向方碧荷, “那行,明天我们一起去吧。毕竟是国内第一家,挺有纪念价值的。我们还可拿相机去拍照留念……”她说到这里,看向刘君酌,“君酌哥,你记得带相机帮我们拍照啊。” 虽然她和刘君酌在香江吃过麦当劳吃过肯德基,并不想去凑开张的热闹,但是为了力撑方碧荷,还是愿意再去吃一次的。 刘君酌点头,“那我们一起去。不过估计很多人,我们吃不上。” “没关系,我们去看看再说。”何亭亭说道。她去根本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给方碧荷面子。 旁边王建云听到刘君酌会去,还会带相机,早收起了嗤笑的心情,盘算着自己也要去。 何亭亭和刘君酌吃完饭走出食堂,遇上了李如华和林惜微两人。 两人见了何亭亭笑道,“明天麦当劳要开张,我们一起去怎么样?”虽然她们在京城都吃过肯德基,猜测口味和麦当劳差不多,但是由于年轻,看到有热闹,还是想去凑凑的。 “好啊,下午上完课我们一起去。”何亭亭笑着说道,“我宿舍的方碧荷也打算去,到时我们一起,人多热闹。” 李如华高兴道,“那好,明天傍晚我们约好在银桦斋前面集合。”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 “行。”何亭亭痛快地伸出手和李如华的手一拍。 姚燕和她宿舍几个女生从食堂回来,刚好听见了何亭亭和李如华的对话,顿时眸光闪烁,互相递了眼色。 何亭亭回到宿舍,听到李梅子和罗子怡也在讨论这事,李梅子说,“到时我们一起,点一个最便宜的分了尝尝。我听说这个店不会赶客,那我们坐久一点。” “估计很多人去,我们一下课就赶紧出门。”罗子怡点头道。 这时李梅子发现何亭亭和方碧荷回来了,便高兴地看过来,“你们明天去光华楼的麦当劳吗?听说明天开张了,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上次她拿了稿费请吃饭,是宿舍四个人一起的,这让她觉得有望让何亭亭和罗子怡和好,所以这次也希望大家一起去,消除隔阂。 “我们去啊。”何亭亭笑着点头,“我去,荷花去,还有如花、惜微、张向京都去,反正好多人一起去。” 李梅子有些沮丧,“那我们估计就不能在一起了。” “明天估计很多人,我们就算在一起也会被挤开的,所以不是一起去也没什么。”何亭亭回道。 李梅子点点头,但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失望。 第二日下午,上完课之后,何亭亭和刘君酌跟林惜微、李如华、张向京、方碧荷集合,发现人太多,开一辆车不够,便打算开两辆车。 如果开两辆车,那还有位置可以坐人,想了想,何亭亭便叫上李梅子。 李梅子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摇头了。她如果坐了何亭亭的车,就只剩下罗子怡一人了,她不想撇下罗子怡一个人。 何亭亭知道她的意思,但也没打算邀请罗子怡坐自己的车,当下便没再说什么。 这时林惜微走到她身边,拉了拉她的手,又使了个眼色,才对李梅子笑道,“位置还够,你们一起上来呗。你们和我一起,坐刘君酌的车吧。” 何亭亭不解林惜微为什么插进来,但她笃定罗子怡肯定是不坐的,因此没说什么,只摇了摇林惜微的手就放开,起身准备上车。 哪知罗子怡很快回道,“那就谢谢了。” 何亭亭脚下一顿,抿了抿唇,还是起身上车了。 林惜微是她的朋友,已经开口了,她自然不好反驳她的。何况,刚才她也是默认了的意思。 何亭亭上了车,坐在驾驶座的位置。 这车是她的,由刘君酌开,车上坐了她、李如华和方碧荷。 刘君酌的车由张向京开,坐了林惜微、李梅子和罗子怡三人。 刘君酌见人坐好了,便一踩油门开车。 车子才启动,他就发现何亭亭情绪有些不对,不由得问,“怎么了?” “没事,我想啊,咱们这么晚去,估计吃不上了。我三哥下午给我打电话,说人排起了长龙,绕了光华楼和西华宫一圈。”何亭亭没打算在众人面前说不爽罗子怡的事,便随便找了个借口。 刘君酌笑起来,“没事,吃不上就吃不上,就当去走走得了。再说了,或许有惊喜呢?” “有什么惊喜啊?”何亭亭笑着扭头去看刘君酌。 她本来就没有为这事烦恼,说出来之后脸上笑容就多起来了。 李如华听了,也跟着问,“是啊,是什么惊喜啊?难道刘君酌你偷偷叫人去排队了?” 何亭亭一听,忙也看向刘君酌,“君酌哥,是不是啊?” “到了就知道了。”刘君酌没有回答,从后视镜看到自己的车子跟在后面,便加快了速度。 此时的鹏城虽然较内地很多地方都要发达,但是人相对来说还比较少的,私家车也不算很多,所以一路上见的车子虽然多,但没有堵车。 到达麦当劳之后,何亭亭下车,和众人一起站着等张向京一行人。 张向京一行人很快到了,人员也集合完毕。 “走吧——”何亭亭笑着扬声说道。 林惜微响应,“我们走快点,我看真的很多人。就这里,就有很多人了……” 众人听了这话,更急了,忙都加快脚步。 由于人多,众人不免会被人群冲散,刘君酌怕何亭亭被冲散了,干脆握着何亭亭的手一起走。 李如华就走在两人身旁,见了脸上闪过苦涩,但很快又重新笑起来。 早就打算放弃的,何必做这样的姿态? 罗子怡之前听林惜微说坐刘君酌的车,以为会是刘君酌开车,上车发现不是,心中失望得很。但是坐了一路,想着开车的是刘君酌,车里只有她和刘君酌两人,又重新快活起来。 因此下车之后,就下意识地偷看刘君酌,并不住地幻想着自己真的和刘君酌一起坐在他的车子里。 这样偷看,她也看到刘君酌和何亭亭紧紧相交的手指,那幻想如同泡泡一样,瞬间碎了。 林惜微甩开张向京的手,挤向何亭亭身边,压低声音道, “亭亭,对不起,我不经过你的同意就邀请李梅子和罗子怡上车……我昨天和我妈去看中医,遇上李梅子拿药,就问那老中医。老中医说李梅子去年就去他那里看病了,身体虚寒,亏损得很严重……所以,我就邀请她了……” “你说什么?你脑袋被驴踢了?”刘君酌一听,罗子怡竟然上了自己的车,马上不爽了。 林惜微知道这事做得不对,听了刘君酌的话没敢争执,只垂下头,“对不起……” 对这件事,何亭亭心里的确是有些隔阂的,此时听了林惜微的解释,那隔阂就没了,一边伸手扯了扯刘君酌让他别生气,一边惊讶地问林惜微,“她身体亏损严重?现在还是这样吗?” 李梅子吃过她的灵泉水,按理不会体虚的啊! 刘君酌被何亭亭扯了扯,便瞥了林惜微一眼,没再说话。 “那我倒没问现在,那老中医说帮李梅子把了两次脉,去年放假前一次,今年年初刚开学一次,说根据李梅子身体亏损的情况来看,估计得补上一年。”林惜微回道。 她原本是没打算问这么多的,但是见是认识的李梅子,才多问了几句,就知道了这些事。 何亭亭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今年年初回校之后,偷偷拿了三次灵泉水给李梅子熬汤喝,估计已经把李梅子补得没毛病了。可是她知道灵泉水的作用,李梅子不知道啊! 而且,中医是在她给灵泉水之前把脉的,那应该也不知道李梅子的身体已经变好了。 不对!何亭亭蓦地反应过来,中医会望闻问切,看李梅子脸色应该能看得出来吧?怎么还给李梅子开药? “唉,我当时听了,心里有点同情,今天见了她,觉得让她自己坐车有点折腾,正巧我们车里又有位置,所以就叫上她了……亭亭,你别生气啊。”林惜微见何亭亭不说话,便又道。 这种慷他人之慨的行为其实很讨人嫌,她也是一时善心发作,过后就后悔了,觉得应该提前跟何亭亭通通气的。 何亭亭回过神来,“没事,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和李梅子一个宿舍的,没觉得她身体很虚啊,有时看她,还觉得她白里透红的,怎么会体虚呢?有空我让她再去检查检查……” 是药三分毒,李梅子吃多了不好。此外,李梅子什么也不知道,这样一直滋补一年,到时流鼻血就不好了。 “嗯,是该检查检查。我刚在车上仔细看她,也觉得她脸色挺好的,还白里透红呢。”林惜微点头说道,“那中医年纪大,看人看不清了,都没发现这点。” 何亭亭又点点头,她解了心里的疙瘩,兴趣更高了,笑道,“快到了,你快回去和张向京一起吧,别让人给挤散了。” 林惜微点点头,愉快地奔着张向京去了。 众人还没走到麦当劳跟前,就远远地看到一条长长的队伍,队伍里的人在热切地讨论着什么,而队伍旁边,还有很多人在围观看热闹。 何亭亭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今天要进去坐着吃东西估计不行了。这么多人,估计排到晚上十二点都还没轮完! 她扭头看向刘君酌,满目期待,“君酌哥,你说有惊喜的,惊喜在哪里呢?” “等着——”刘君酌笑着点了一下何亭亭的鼻子,便举目四顾,很快拉着何亭亭的手走向一个方向。 他昨天知道要来这里,就提前喊了人来这里排队,这时队伍已经排到前面了。只要等客人出来,就该轮到他们了。 何亭亭好奇地跟着过去,见足有10个人排队,不由得眉开眼笑,“果然有惊喜!”说完了又吃惊,“你竟然叫了这么多人来排队?” “那当然。务必得保证我们有位置坐啊。”刘君酌笑道说道。 林惜微和张向京也高兴地上前来,“刘君酌,真有你的!” 只有李如华和罗子怡心情比较复杂,刘君酌这么好,可惜永远都不会喜欢她们。 后面的排队的看到骤然来了这么多人,以为是来插队的,纷纷叫了起来。 刘君酌回过头去看向队伍后面比较愤怒的人,礼貌地说道,“我们提前叫人来帮忙排队了,并没有插队。” “那也不行!我来这里排队,叫上一百个人来,那能行吗?你们这样也不行!”那人等了一天,已经很烦躁了,所以语气很不好。 他前后的人都纷纷附和,表示绝对不能这样派代表排队然后插队。 由于激动,有些人还做出了推搡的动作。 刘君酌松开手,让何亭亭离自己远点,然后用凌厉的目光看向闹得厉害那几个,“你们一个人排队,到时就一个人进去吃的?如果你们做得到,我们今天就不吃了!但是如果做不到,又来我这里唧唧歪歪,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没错,我就不信你们都是单独进去吃的!”张向京也松开林惜微的手,上前来说道。 后面排队的人顿时一滞,他们肯定都是带人的,怎么可能几个来就几个一起排队啊? 罗子怡看到刘君酌这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心动如潮,激动得不能自已。 “我们只是带一两个人,你们八个人!”刚才语气烦躁那个人喊,同时又对前后排队的人问,“是不是啊?” 他看着刘君酌就觉得不好惹,所以并不敢单独跟刘君酌扛,而是找同盟。他就不信了,这么多人附和他,刘君酌还敢动手。 刘君酌微微翘起嘴角,露出个淡漠的笑容来,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我叫了十个人排队,又来了八个人,多吗?” 他刚说完话,那十个人就转过身来,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纷纷叫道,“看清楚了,我们有十个人,都是一起的,一个人带一个人绰绰有余!” 后面排队的人看到那整齐的衣服,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旁的人却还是高声喊,“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啊,肯定是用钱买的。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我们排一天的队,你们直接就能来吃啊……” 喊的人还不少,让排队的人也重新有了勇气,纷纷叫了起来。 何亭亭眼看着,刚想附和几句,忽然被几个人冲撞了开去。 她初时没注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身后人用尖利的东西抵在她腰间,“跟我们走,不然捅死你!” 何亭亭心里一沉,知道糟糕了,但是她遇上搭讪的小混混多了,心理素质比一般人强,当下默默地走着,寻思着自己能不能在刀子捅进来之前将人打倒。 如果身后的人是普通人,那她还有点胜算,如果不是,估计会被捅伤。 她犹豫着,注视着四周,进行微不可察的挣扎。可是她才稍微挣扎,就听到身后有女声呵斥,“干什么?不许动,给我安分点!” 话音才落,另一侧后腰也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何亭亭感觉了一下,猜测应该是一把枪,心里顿时就警惕起来。 如果是一般的小混混,是不可能有这东西的,想来现在绑自己的,一定不是普通的混混。 可是,这到底是谁呢,为什么捉自己? 今天出门没有带保镖李达和陆维两个,真是失策了! 刘君酌第一时间就发现何亭亭不见了,他看向一直跟在身旁的方碧荷和李如华,“亭亭呢?” “刚才还在这里的啊,难道上厕所去了?”李如华一边说着一边打量四周。 方碧荷也左右张望,口中道,“咦,真的不在,我问问李梅子她们……” 刘君酌看着人潮汹涌的四周,想起刚才好像有一拨人涌过来,觉得很不妥,忙拿出大哥大给何玄连打电话,“你到了没有,赶紧过来,刚才有一拨人涌过来,亭亭就不见了,我怀疑出事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向着刚才人潮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何玄连脸色难看,挂了电话之后忙向着麦当劳这边走来,看也不看身边一直跟这自己的人。 “哎,你怎么走这么快,等等我啊……好歹我们都算认识,你怎么能这么没有风度呢?”陈惜颜见何玄连走了,忙抬脚跟上去。 她自从在酒会上遇见何玄连并心动之后,就一直忘不掉他,多次借故到鹏城来。 可惜由于不敢让沈红颜知道自己是来找何玄连的,她不敢问沈红颜的老家在哪里,甚至不敢在帮里打听,所以只能自己带了心腹来摸索。 这次运气很好,她和心腹与本地的一个小帮派联系上,才偷偷出来溜达了一会儿,就碰上了何玄连。 可惜何玄连对她印象很差,一直不假辞色,现在更是一言不发就要把她撇下。 何玄连担心何亭亭,没有心思和陈惜颜说什么,当下道,“你别跟着我,我没空理你。” “你不理我你会后悔的……我刚才听到你骂怎么不看好何亭亭了,是不是何亭亭出事了?我在这里也认识黑帮的人,你跟我说了,我帮你一起找啊。”陈惜颜连忙说道。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62 你完蛋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玄连懒得理会她,鹏城的黑帮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他自己都有人脉,何必要找上陈惜颜? 再说了,自从他和刘君酌肃清过一次之后,鹏城的帮派都知道不能惹何亭亭的,现在何亭亭被带走,多半不是那些小帮派做的。 可是到底是谁,却让人猜不透了。 陈惜颜见何玄连理也不理自己,心中好生失望,可是见他板着俊脸大踏步往前走,却又觉得异常帅气,忙不管不顾地跟了上去,口中不忘说道, “我说鹏城枪械管理还挺严的啊,我今天接洽的那个帮派,连把枪都没有。还是我带了把枪过来,送给他们了。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些人的脸色啊,简直乐疯了。” 何玄连没有理会她,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思索,脚步越发急促。 他走到麦当劳前,见刘君酌喊来的人正等着他,便迎上去,“现在是什么情况?” “已经叫兄弟帮忙去找了,刚才也在这里问过人,有人说的确看到过何小姐被一男一女挽着往那边走了……”那人指着一个方向,“刘先生也往那个方向追过去了。” 何玄连听了点点头,“最怕是故布疑阵,所以你们多找点人,在这附近找。无论哪个方向都得找,人手不够回去叫人。”忙也抬步往刘君酌走的那个方向追去。 “是——”那人恭敬地回答完,很快去找人了。 陈惜颜见了何玄连这模样,更觉得他威风凛凛,心中爱意澎湃,忙跟了上去。 何亭亭被带到了一条巷子里的破房子前,穿过放着音响的客厅,然后进入了一个不到二十平方米的房子里。 里头有几个人正在虎视眈眈地等着。 “贱人,没想到是我吧?”当中一个大波浪短发的女人得意地笑起来。 何亭亭看向她,的确是有些想不到。 这人是那次李梅子拿了稿费请吃饭时出来遇到的,当时有个叫勇哥的调戏她,她还没说话,眼前这女人就说她勾引勇哥,上来谩骂。她当时觉得那话难听,扇了这个女人两巴掌。 真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找上门来了。 何亭亭没说话,看向另外一个看到自己脸色就变了的混混,心中一动,想起当时和大波浪短发女人一起的那个眼熟的曾经小心翼翼地道歉的小混混,试探道,“你们是打算与我为敌了?” 那变了脸色长着一对招风耳的男人忙看向大波浪短发女人,“莉莉,放了她吧。她后台很硬,在鹏城待得久点的,都知道不能惹她。” 何亭亭心中更好奇,难道这个招风耳和刘君酌或者何玄连认识?不然为什么要这么说? 大波浪短发女人莉莉身边一个短发女人冷笑,“招风耳,你是怎么回事,这女人欺负过我们莉莉姐,我们为什么要放了她?我看她长得挺好看的,不如让你们爽一爽再放?” 莉莉马上笑起来,“没错,就这么办。记得,到时还要拍照和录像,让这个贱人身败名裂,在学校再也呆不下去。” “莉莉,千万不要!”招风耳脸色更难看了,急促地解释,“之前你们和勇哥还没来鹏城,各个帮派就收到消息,说绝对不能惹这位小姐的。我听人提过一句,说这位小姐家在白道黑道都有势力,不能惹……” 何亭亭听得惊愕极了,忙看向招风耳,见招风耳一脸严肃认真,目光里还有隐约可见的恐惧,便知道招风耳说的是真话。 可是怎么可能?她家在鹏城是算有钱人家,说有点权势,也可以,但是说到黑道也有势力,还跟很多帮派打过招呼,她就真的不懂了。 不过她不懂,她身后的人似乎都信了,一直抵着她的刀和枪都松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被带进这个房子里,已经插翅难飞,所以大家都放松下来。 莉莉冷笑,“你少特么跟老娘装了,什么黑道白道,你当我是骗大的吗?你这样帮她说话,是不是看上她了?老娘将她赏给你了,随你怎么折腾。” 说完不再理会招风耳,冷笑着看向何亭亭,“你不是清高吗?不是漂亮吗?今天过后,我会让你比妓|女还不如。你跟人上床的照片和录像,一定会在千家万户流传,哈哈哈……” 何亭亭收回纷乱的思绪,看向莉莉,“我只不过扇了你两巴掌,你竟然就这么恨我?” “你以为两巴掌是小事?贱人,还没有女人敢这样打过我呢,你算老几啊!”莉莉听她提起那两巴掌,恨得脸色都变了,心头火气,举手就向何亭亭扇来。 何亭亭眼见巴掌就要扇到了,忙一扭身躲过了。 莉莉一击不中,顿时大怒,喝道,“干什么?谁让你们放开她了?马上给老娘抓住她,老娘要先打烂她的脸,然后划上两刀,最后找男人插死她!” 何亭亭身后那两人忙上前来,就要抓住何亭亭。 招风耳脸色大变,惶恐地喊,“别,莉莉姐,先放开她……别伤她……” 何亭亭见众人不听招风耳的喊叫,铁了心要抓自己,知道再次被抓住肯定跑不了,便一咬牙,向着那个莉莉撞过去。 “啊……”莉莉离何亭亭很近,瞬间被撞得向后倒去,她也是个人物,尖叫过后还没来得及稳住身体,就大喊,“砍死她,给我用刀砍死她,出事了由我来负责……” 她本来是打算折磨何亭亭的,可是现在暴怒之下,想到的马上是砍人。 至于声音,外面开了音响,她闹多大声都不怕被人听到。 何亭亭本来的打算是把莉莉撞到一边,然后从身后的包里拿枪出来控制住莉莉的,可是还没等她站稳,就听到莉莉的尖叫,以及身后凌厉的刀风。 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何亭亭的心脏跳得飞快,她知道如果自己躲不过去,肯定会被刀砍中的,所以不敢多想,伸手一推莉莉,借力扭动身体向着右侧招风耳的方向撞了过去。 在这里,对她没有恶意的,估计也就这个招风耳了。 当然,这也是她走投无路之下的豪赌。 刷—— 刀风从她脑后掠过,看下她的一截长发。 何亭亭倒在地上,目光正好看到那一小束头发落在地上的,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险,如果刚才稍微躲得慢一点,她估计都会被砍中。若是砍中背部还好,砍中脑袋或者脖子,估计就没命了。 “砍死她……砍不死再叫男人来轮了她!”莉莉撞到了墙上,脑袋重重地磕在墙上,痛得眼冒金星,可还不忘尖叫着对付何亭亭。 何亭亭刚想爬起来,就发现刀再度冲着自己砍了过来。 看着刀砍来的速度,何亭亭知道再不能避开,大眼睛紧紧地眯起来,一咬牙,就要躲进四季仙居里。 在四季仙居暴露和自己没命之间,她不用思考就知道该怎么选择。 至于四季仙居曝光,那没关系,等她的人来了,将这里的人灭口就是了,反正这些人也是打算杀她的。 就在她将要躲进四季仙居里时,眼前一闪,有什么东西撞了出去。 紧接着,是刀重重地砍在什么东西的声音。 是招风耳,他用身后一把椅子挡住了那把刀,让刀卡在椅子上,一时拔不出去。 “招风耳,你竟然吃里爬外?找死——”距离招风耳最近的一个男人怒吼着,扑向招风耳。 招风耳一边向后躲一边大叫,“我是为你们好,你们最好听我的,别得罪了她……”这么叫着,心中直喊晦气。 如果知道他们是要捉眼前的少女,他绝对不会来搀和一脚,省得惹来一身腥。 没有人听他的,扑向他的男人更是没有丝毫停顿,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上,并且开始拳打脚踢。 何亭亭在看到那把刀砍入椅子一时拿不出来的时候,就觑紧机会站起来,一脚将对招风耳拳打脚踢的混混踢了出去,同时伸手进背包里拿枪。 莉莉见何亭亭竟然被招风耳救下了,暴跳如雷,叫道,“把枪给我,我要弄残了这个贱人,再找男人轮了她!快拿来给我——” 何亭亭已经把枪拿到手了,听到这话二话不说就把枪拿出来,对准了莉莉,“给我闭嘴!” 拿枪的女人正想把枪递给莉莉,见状惊呆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莉莉脸色大变,“你、你不敢开枪的……” 何亭亭冷笑一声,向来明丽温暖的脸蛋上,带出了寒霜,她拿着枪对着莉莉的膝盖就是一枪,“你说我敢不敢?” 对这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女人,她根本没想过留手。 她上辈子躺了三十多年,家破人亡,这辈子醒过来,慢慢壮大自己,慢慢经历自己的童年、少年时代,爱极了这份认识世界的美好,早就下了决心,谁想要她的命,她就要谁的命。 谁也不能让她失去在这个世界奔跑、在这个世界欢笑的权利。 “啊……”莉莉没有想到何亭亭说开枪就开枪,被打中之后痛得尖叫起来。 何亭亭趁着众人正吃惊,忙冲过去,拿枪指着莉莉的头,“所有人都给我滚开——” 所有人都傻了,明明是他们要挟这个少女的,怎么就被少女抢了先机,拿莉莉来威胁他们呢? 莉莉跌坐在地上,一脸的泪水,抚着自己的腿痛叫,显得凄惨无比。 围着何亭亭的其他人见了莉莉的惨状,吓得纷纷退开。 何亭亭暗暗松了口气,用枪指着莉莉,叫道,“站起来……” “我的腿被打中了,我站不起来……”莉莉说得可怜,可是语气里的怨恨却很明显。 何亭亭可不管她有多可怜,用枪狠狠地敲了莉莉的脑袋一记,喝道,“别装死,给我站起来——” “别打……我、我站……”莉莉说着,一手撑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 何亭亭一边留意莉莉的动作,一边打量围在门口的人,以防那些人突然拿枪射击。 就在这时,她左腿骤然一痛,整个人瞬间站立不稳,痛呼着向一侧倒了下去。 即使她万般防备,到底没有和这些人打交道的阅历,不知道人性的狡猾,所以终究没有防备住。 莉莉凄厉而得意的声音响起,“贱人,凭你也想威胁我?去死吧——” 何亭亭摔倒时,感觉到枪即将要脱手,忙将之收进了四季仙居里,随后用尽最大的努力翻了个滚,企图远离莉莉。 刚才莉莉刺她的,应该就是匕首或者小刀之类的东西,她如果不离远一点,肯定会被再度刺中的! 可是她离莉莉太近了,倒下去的时候,右脚还是被莉莉手中并不大的匕首划了一下。 莉莉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划过,有殷红的血花飞溅,顿时高兴了,“贱人,你完蛋了,哈哈哈……我不得不说,你那些同学运气很好,让我下定决心马上弄死你。” 她说着,握着刀,歪着身体去捅何亭亭——刚才何亭亭打了她一枪,又用枪敲过她的脑袋,她气坏了,此时铁了心要痛下杀手。 何亭亭左腿右腿都受伤了,见匕首捅过来,忙流着冷汗咬着牙翻到一边,躲开莉莉的匕首。 莉莉一击不中,心中更怒,叫道,“来两个人,帮我按住她,把她提到我面前,我要划花她的脸,杀了她,然后再找人来***,哈哈哈……” 她说着,看向何亭亭,冷笑道,“你放心,你很快也会成为电线杆上张贴的那些可怜的受害者……哈哈哈……” 她迫切要让何亭亭难受,然后弄死何亭亭,所以甚至不顾自己正在流血的膝盖。 负责捉何亭亭来的两人相视一眼,冷笑着齐齐走向何亭亭。 何亭亭跌坐在地上,很是狼狈,她抬起头,“等等——即使要杀我,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吧?到底是我哪个同学要你们弄死我?” 她觉得,以后得准备辣椒粉、迷魂药之类的才行。像现在这样被围攻,拿出来一撒,效果肯定很喜人! 到了现在,她对眼前这个莉莉,倒是没多少怨恨的,毕竟是敌对方,各凭本事弄死对方,谈不上什么对错。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63 一个都不会放过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莉莉被短发女人扶着坐起来,眼看何亭亭已经被两人控制住了,知道她再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当下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偏偏要让你做个枉死鬼,你想知道什么,到地府去查吧。” “连我临死前的愿望都不愿意实现了吗?”何亭亭再度开口,心中却忐忑。 从进了房子以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看来,这个莉莉不像正常人,命令再三改变,一会儿要拍照片和录像,一会儿要弄死她,一会儿又要如何如何,反反复复。这样的人,很大可能不按常理办事。 例如让人做个明白鬼这种事,她就一口拒绝了。 果然,莉莉虽然还是那副得意的样子,出口的话却狠辣而果断,“别做梦了,想拖延时间吗?没门——”说完,看向一左一右捉住何亭亭的两个手下, “你们,把这贱人拖过来,让我划花她那张脸——我看看,没有了那张脸,谁还会喜欢她。” 短发女人忍不住道,“莉莉姐,我们不是要杀了她吗?还管她好看不好看干嘛?” “我要让她死了也是个丑八怪——”莉莉说着,得意地拿起了匕首,目光紧紧地盯着何亭亭白玉一样的脸蛋。 何亭亭被一男一女拖着,踉跄走向莉莉。 她和莉莉距离很近,所以不过一瞬间,就被拖到了莉莉身旁。 莉莉看着就在身旁的何亭亭,深吸一口气,兴奋地说道,“把她拖到我前面来,我要亲眼看着她的表情,亲手划花她的脸,我要弄死她……不,我把她弄个半死不活,然后找几个乞丐来轮了她……我要找最肮脏——啊……” 何亭亭刚想躲入四季仙居,就听到了枪响,也听到了莉莉的尖叫。 她心念急转,一把抓住身旁揪住自己手臂的女人的长发,用力往下拽。 做完这动作,才看到莉莉捂着流血的手,满脸惊恐。 之后是连片的混乱,但是这混乱很快结束,何亭亭被抱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痛不痛?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刘君酌小心翼翼地抱着何亭亭,看着行为动作都很镇定,可是俊脸却是白的,眸中盛满了心痛和怜惜,听声音,仿佛他才是身受重伤的那个人。 何亭亭点头,“痛,好痛……幸亏你来了……刚才屋里的人,除了一个招风耳,别的都不是好人,你一定不能让他们走了……”顿了顿,又压低声音,“我刚才开枪了,打中了那个大波浪短发的女人。” 说着,她想起刘君酌不知道自己有四季仙居的,忙又动了动,趁机将四季仙居里的枪重新放回了背包。 刘君酌虽然感觉到手臂处触感有点不一样,但是一来他关心则乱,压根没有多想,二来何亭亭动了一下,也让他以为是姿势变化引起的,所以一点疑心也没有,温柔地哄道, “好,我知道了,我们先去医院,这里的事会有人处理的。” 他说完,沉着俊脸抱着何亭亭往外走。可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气势汹汹地进来的何玄连。 “这是怎么回事?刘君酌你就是这样保护我妹妹的?”他看到何亭亭被抱着,腿上还有伤,以为何亭亭伤得很重,又急又担心,二话不说就揪住了刘君酌的衣领喝问,问完不等刘君酌回答,忙又拉着何亭亭的手, “亭亭,你怎么了?哪里痛?别怕,三哥马上带你去医院。伤害过你的人,三哥一个都不会放过!” 何亭亭忙道,“三哥,我只是被匕首刺了腿,伤得不是很重,你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过去你可没有受过任何伤……走,我们马上去医院,回头我再找刘君酌这小子算账……”何玄连焦急地说着,扭头就准备出去拿车上医院。 刘君酌什么也没有说,跟着往外走,他此时又心痛又愧疚,倒希望何玄连揍自己一顿。 这时他带来的人中一人拿了一把枪出来,“这些估计不是普通的混混,竟然有枪!” 跟着何玄连来的陈惜颜好奇地打量着刘君酌和何亭亭,闻言看了过去,有点吃惊,“咦,这是我从香江偷偷带过来的枪啊,怎么在他们手里了?” 走在前面的何玄连听了连忙回头,“你说什么?这把枪是你带过来的?” “没错,就是我带过来的,我认得。你看这个标记……”陈惜颜见何亭亭跟自己说话了,忙热情地解释。 刘君酌没空听陈惜颜说别的,对何玄连说道,“三哥,那你留下来处理一下这里的事吧,我先带亭亭去医院。” “去吧,快点……”何玄连声催促,“这事暂时不要告诉我爸……” 刘君酌点头,抱着何亭亭往外走。他也没打算马上就告诉何学,起码得把这事处理好,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能汇报何学。 到了医院,医生帮何亭亭检查、消毒、包扎,做完这些,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这时何玄连也来到了医院,他身后跟着撵也撵不走的陈惜颜。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何玄连拎了两个大袋子的水果和各种零食进入病房,一进来就焦急地问道。 刘君酌忙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何玄连小声,接着看了一眼睡着了的何亭亭,轻声回道,“医生说只是皮外伤,不过伤口有点深,得养一段时间。亭亭两条腿都受了伤,所以我们到时得帮她请假。” 何玄连见何亭亭双腿都被包扎好了,脸色只是稍微有些白,并不难受,便点点头,看向刘君酌,准备说话。 哪知看到刘君酌比往常黝黑幽深的眼眸,他吓一跳,一时不记得自己想说什么了,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刘君酌摇摇头,又问,“你查到了什么?” “那个女人叫杨莉,因为以前被亭亭打过,所以一直怀恨在心,这次从亭亭班上一个同学口中知道亭亭要来这里的消息,就提前布置了,将亭亭带走折磨……”何玄连说到这里眼珠子发红,从杨莉口中问出她的打算,他当场就想结果了她! 刘君酌黝黑的眼珠子看了过去,“是哪个同学,问清楚了吗?” 陈惜颜就站在何玄连身旁,见了刘君酌这样的眼神,只觉得身上顿时一寒,忙伸手搓手臂上倒竖起来的汗毛。 “问出了一个,但是我想不止一个,所以让人继续逼问了。”何玄连回答完,又道,“我已经让人找杨莉的案底了,她应该是死刑的,所以你不要去多此一举了。” 刘君酌没有说话,只是将幽冷的目光看向陈惜颜。 陈惜颜心中一寒,下意识道,“我绝对不会往外说的,我知道规矩……我就是黑帮的人,你放心好了。” 她过去颇有些瞧不上大陆人,可是先是见了何玄连和何亭亭,此时又见了刘君酌,再不敢心存不屑了。大陆人认真说来,能干的不少,长得好看的也多,才貌双全的人更不少! 何玄连才注意到陈惜颜也在,当下看向陈惜颜,粗声驱赶道,“出去——” “我保证不会乱说话……”陈惜颜的话在何玄连和刘君酌冷漠的目光中渐渐消音,她沮丧地扭身出去了。 何玄连看了刘君酌一眼,跟着陈惜颜走向门口。 陈惜颜大喜,扭着手羞赧道,“你、你不用送我的……”她虽然长在香江,但是由于从小被陈展保护得好,所以并不如一般香江女孩那样开放,相反,她有点保守,在爱情上还是个菜鸟。 何玄连嗤笑一声,“谁送了你了啊?自作多情!”说完顺手将门关上,一点也没给陈惜颜面子。 陈惜颜看着合上的门,又是气恼又是尴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很想踢门打骂何玄连一顿,然后高傲地回香江。 可是她想到前些日子不住地往鹏城跑的疯魔样子,再想到自己的打算,到底忍住了,心里却发誓,等有一天自己不喜欢他了,一定要叫他好看。这么想着,她慢慢地挪到走廊上的长椅坐下。 何玄连回到病房,低声跟刘君酌说了一下处理杨莉的事,末了说道,“毕竟亭亭拿了枪出来,也射伤人了,我们最好不要闹大,免得惹火烧身。你也知道,我爸和我大哥都是做官的,出了这样的事很容易连累他们。” “我知道,我会走正常的司法程序。”刘君酌慢慢地说道,眼眸仍旧幽深,看过去跟古井似的。 何玄连见他的样子,实在不怎么相信他真的会走正常的司法程序,当下压低声音, “我知道你要帮亭亭报仇,但是我得提前跟你说好,你做什么手脚都得干净点,别惹来麻烦。我还好,若连累了我爸和我大哥,估计他们会扒我们的皮。” “你放心。”刘君酌回道。 何玄连见他说得认真,便耸耸肩出去了。 坐在走廊长椅上的陈惜颜见他出来了,忙迎上来,“何玄连,你们真的要将杨莉赶尽杀绝吗?” 何玄连看向她,“怎么,你有意见?” “没,没有……我怎么会有意见啊……”陈惜颜听了何玄连的语气,下意识就回答,回答完之后,她扭着自己的手指,期期艾艾的, “只不过那个杨莉,有个哥哥在香江,是龙虎帮的高层。我觉得你们处理这事,还是得多考虑……毕竟你们经常要去香江的,对不对?咳咳,当然,这是我友好的建议,请你千万不要误会。” 她这次来鹏城找何玄连,是打算借助当地黑帮的势力查找的。因为不想让陈展知道,所以没敢找和红火帮有关系的,而是找了龙虎帮的帮忙。龙虎帮的高层杨忠华是从大陆偷渡过去的,和大陆联系密切,就介绍了杨莉的帮派。 她为了表示感谢,专门送了把枪给杨莉。没想到,结果这把枪惹了大祸,让何玄连如此反感,还扬言要干掉杨莉。 于情于理,陈惜颜都觉得自己得帮杨莉求情,尤其是在何亭亭只是伤了两条大腿的情况下。 何玄连听了,冷笑,“那又如何,大不了不去香江。”或者,想办法让香江的督察办了龙虎帮。 陈惜颜见何玄连一副听不进去的样子,忙又道, “我说说我的意见,只是我的意见哈……我觉得嘛,杨莉被打中了两枪,也算是报应了,不如这次就放过杨莉,并且拿这点跟龙虎帮谈条件?我和龙虎帮的人认识,我保证帮你争取到超级好的条件。” 何玄连上前一步,凑近陈惜颜,笑了笑,“原来,你和龙虎帮认识,这是要帮杨莉求情?” 难怪杨莉那样的也能做黑帮高层,原来是有在香江的黑帮成员兄长撑腰! “也不算求情啦,我只是觉得能做朋友大家就做朋友,没必要赶尽杀绝,嘿嘿……”陈惜颜见何玄连笑着说话,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便松了口气,哪知还没说完,就看到何玄连沉下脸,眸中杀意一闪而过。 她吓了一跳,退了一步,“我只是提议——” 何玄连上前一步,拎着陈惜颜的衣领,沉着脸道,“我不管你和龙虎帮有什么关系,也不管你有多想救杨莉,我一定会让杨莉死。你有手段你就使出来,没有就别跟老子唧唧歪歪。” 这也太不怜香惜玉了,陈惜颜当即红了眼眶,“我、我只是帮你化解矛盾,杨忠华是个疯子,他如果知道你杀了他妹妹,一定会找你报仇的。” “很不巧,我也是个疯子。”何玄连直视陈惜颜的脸,沉声道,“他的妹妹弄伤了我的妹妹,我就要找他的妹妹报仇。谁伤了我妹妹,我都会要她的命!” “你、你对你妹妹真好……”陈惜颜抚着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脏,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打、打两枪已经够了啊……” 何玄连哼了哼,剑眉倒竖,“两枪怎么够?怎么也得以命相偿啊。” “你这样,很容易帮你妹妹树敌的,这件事明明可以化解的……”陈惜颜焦急道,“就像红颜和你们的恩怨,那都是嫉妒你一家对你妹妹那么好……”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64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玄连听了,冷着眸子上下打量了陈惜颜一遍,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幸好你是陈展的女儿,不然我估计你根本长不大。”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太不吉利了!”陈惜颜跳脚,又忍不住好奇,“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玄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的意思是说,你智商太低了,蠢死了,如果没有陈展,你估计早被人弄死了。” “你才蠢,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我……我长得比你矮,打不过你,你就可以胡说八道!”陈惜颜差点说漏了嘴,俏脸红红的。 何玄连只以为她是气红的,便哼了哼,转身就走。 陈惜颜见了,忙追上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许走,你给我说清楚……” “别跟着我,我不跟蠢货打交道。”何玄连回头冷斥。 陈惜颜气得直跺脚,却始终跟在何玄连身后,“我偏要跟你打交道,我偏要!” 何亭亭是被饿醒的,她饥肠辘辘地对递苹果过来的刘君酌说道,“君酌哥,我们去吃麦当劳吧。”专门为麦当劳来的,现在弄伤了自己,没理由就这么算了的,怎么也得吃上麦当劳啊。 刘君酌伸出温暖的大手扶在何亭亭的额上,声音温和地哄道,“我们今天不吃麦当劳,吃点对身体好的。麦当劳以后有空了,你什么时候想吃我都陪你来。” 他向来不会拂逆何亭亭的要求,可是对何亭亭身体不好的,却还是坚持不允的。 何亭亭很是失望,嘟起小嘴,异常委屈,“可我就想去……要不这样,你带我去,我看着你吃。等吃完了,我们一起拍照。” 拍照完了,再处理那个莉莉的事,务必把莉莉给予她的双倍奉还。 刘君酌见少女跟自己撒娇,心软得厉害,可是低头看到少女大腿上的伤,忙又硬起心肠来,“以后我们再去,好不好?” “为什么要以后啊?你如果怕我累着了,就……就背着我好了。”何亭亭俏脸有些发红,轻声说道。她原本想说抱着的,但是觉得不妥,便改为背着。 刘君酌实在抗拒不了何亭亭撒娇,最后只得出去叫人准备。 趁着刘君酌出去了,何亭亭忙把放在手边的杯子拿过来,将被子里的水泼了,又灌满灵泉水,便咕噜咕噜地喝起来,将杯里所有的灵泉水喝了个精光。 喝完了,她怕不够,忙又放了些出来继续喝,连喝了两大杯这才停下来。 顷刻刘君酌进来了,见了地上的水也不怀疑,只以为是不小心洒了的。他问了何亭亭,知道她不用去洗手间,便抱着何亭亭出去坐车。 何亭亭坐到车上,才反应过来刘君酌抱了她,而不是背着她,当下羞赧道,“你背着我就行了,干嘛非要抱着啊。” “背着容易弄到伤口。”刘君酌说着,低头检查何亭亭大腿上的伤口,看有没有渗出血来。 何亭亭伤口一直都是痛着的,费尽心思说话只是为了忘掉疼痛的伤口,此时见刘君酌在检查自己的伤口,知道他担心,便笑道,“君酌哥,我不痛,你不用担心。” 再迟些,灵泉水生效了,估计大腿就不会痛了。 “没打麻醉,痛不痛我还不知道吗?来,闭上眼睛歇一会儿,到了我喊你。”刘君酌柔声说完,示意何亭亭伏在自己怀里休息。 何亭亭并不累,但还是靠在刘君酌怀中闭目养神。 车子到了麦当劳,刘君酌先下车,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进来抱何亭亭——这样的难度有点大,幸好他长得高大,人也结实,加上经常锻炼,才有惊无险地把何亭亭抱了出去。 此时的麦当劳已经没什么人了,刘君酌抱着何亭亭在靠窗的位置坐好,便问何亭亭想吃什么。他到底做不出自己吃,让何亭亭看着这样的残忍事。 何亭亭笑看向跟来的人,“让阿超去点,薯条一定要,鸡块也要,汉堡一人一个。”说完看向刘君酌,“君酌哥,你先帮我拍照,等会儿阿超回来让阿超给我们拍合照。” 刘君酌点头,让阿超去了,便拿出相机给何亭亭拍照。 没一会儿阿超端着东西回来了,何亭亭让他把东西放在桌上,连人带吃的一起拍,之后又让阿超给拍合照。 玩了一会儿,三人坐下来一起吃麦当劳。 这时王建云挽着赵志云从二楼下来,见了何亭亭和刘君酌,心里发酸,正在视而不见离开和上来想办法合照之间犹豫,就看到何亭亭腿上白色的绷带,顿时高兴了,摇曳生姿地挽着赵志云过来。 “何亭亭,你这腿怎么了?哈哈哈……多行不义——”王建云还没说完,就被赵志云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巴,再也说不出话来。 王建云被捂住了嘴巴,大怒,不住地挣扎。 可是赵志云看着刘君酌难看的脸色,仍然紧紧地捂着她的嘴巴,不让她再说。 刘君酌抬眸,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低头温柔地给何亭亭挤出番茄酱,这才慢慢抬头,缓声道,“漫说亭亭不是不义,即使她是,我也会让她不是。她,永远不会不义。” 王建云瞪大了眼睛,心中先是不忿,继而是铺天盖地的羡慕。 为什么,被刘君酌这样真心对待和维护的,是何亭亭而不是她? 何亭亭听得心情大好,拿了条薯条蘸了番茄酱,笑盈盈地递给刘君酌,“吃——” 赵志云兴味地看了刘君酌一眼,松开捂住王建云的手,问刘君酌,“你这是打算不讲理,只护短了?” 刘君酌慢条斯理地吃完何亭亭塞给他的薯条,温柔地注视着何亭亭,伸手抹去她嘴角的番茄酱,“什么道理不道理我不管,在我看来,亭亭总是占理的。” 何亭亭眉开眼笑地点头,“君酌哥,你真了解我。来,继续吃薯条——” “谁说的,何亭亭她明明就经常不讲理——”王建云看着眼前一对璧人,被嫉妒冲昏了脑袋,不顾一切地吼了出来。 凭什么啊,何亭亭明明是后来才认识刘君酌的,凭什么能得到刘君酌这样的对待啊! 刘君酌吃了何亭亭递过来的薯条,仿佛在吃什么美味,等终于吃完了,这才看向一脸愤怒和嫉恨的王建云,“她说她占理,她就占理,我说她占理,她也占理。” 他的目光淡淡的,直直地望进王建云的灵魂深处,显得淡漠而坚定,“对我而言,亭亭说地球是方的,那这个地球就是方的。” “你疯了!”王建云如遭雷击,眼眶瞬间红了,她伸手捂住心脏,难以置信地说道。 她理解到了刘君酌隐藏在话语里的深层含义,那就是何亭亭说什么就是什么,在刘君酌心目中,何亭亭本人就是道理和公义。 刘君酌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移开,放在何亭亭身上,只是这样的改变,他眼里就重新盛满了深情。然后,他轻轻地说道,“只要是她,那无所谓。” 何亭亭没想到刘君酌会这样说,她定定地看着刘君酌,只觉得心动如潮,心脏跳动得像飞奔的快马,拉着她在九天上翱翔,快活得连大腿上的伤也不再疼痛了。 看着含情相望的两人,王建云理智尽失,她红着眼眶咬着牙,愤恨地向何亭亭扑去,“凭什么,凭什么——我不信,我才不相信呢!” 她几乎要疯狂了,因为刘君酌的意思是说,他只为何亭亭发疯。只要人是何亭亭,他愿意这样疯。可是她不接受,她不相信,怎么可以这样呢? 明明是她先认识他的,从不会说话开始,到慢慢会说话,一直一直在一起,凭什么不是她而是何亭亭? 为什么她苦守着他十多年,到最后他还是不喜欢她,而爱上了一个不如自己的人? 赵志云按下心中的羡慕,一把拉住状若疯狂的王建云。 王建云此时还真差不多是疯狂状态了,被赵志云拉住,忙死命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喊,“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如果没有她,君酌还是喜欢我的……” 她这样叫唤,还在麦当劳的顾客都纷纷看了过来,甚至有拿着相机的举起了镜头。 刘君酌沉下俊脸,声音冷得像冰,“赵志云,如果你管不了她,我可以代管。” 阿超站起来,张开手臂遮住了拿着镜头准备拍照的人,“请不要拍照——” 赵志云看得出刘君酌不是开玩笑的,再一想刘君酌现在估计满心不爽,正要找个发泄口,怕王建云撞上了,忙揽住王建云就要走。 可是王建云被刺激大发了,死命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喊,“你放手,放开我,敢跟我抢君酌,我要抽死她……抽死她!君酌是我的,他和我从小青梅竹马,他是我的……” 何亭亭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喝道,“给我闭嘴!王建云我告诉你,刘君酌是我的,你以后再敢觊觎他别怪我不客气!” 正在撒泼的王建云听了,愣了愣,保持着不甘的表情,红着眼睛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直视她的眼睛,沉着俏脸,握住刘君酌的手抬起来,她看见,一字一顿道, “我现在严正声明,他,从上到下,连头发丝都是我的,谁也不准抢!无论是从语言上、行动上还是思想上,都不许觊觎他,王建云,你听见没有?听见了,立刻、马上给我滚!” 王建云气得眼睛更红了,一边挣扎着扑向何亭亭一边怒喝,“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 刘君酌淡淡地看向她,“就凭我认同亭亭的话。”说完看向赵志云,满脸不耐,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冷意,“你这是决定让我来管吗?” 赵志云轻轻一笑,用力揽住王建云的腰,“别闹了,你该醒醒了。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王建云突然泪如雨下,用力推开赵志云,“滚,即使我和他不可能,也没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要我陪着你?滚——”她说完狠狠地推了赵志云一把,转身就跑。 赵志云见状,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 刘君酌看向围观的人,语气淡淡的,“看够了吗?” 所有人被他的目光一看,顿时一哄而散。 何亭亭看向刘君酌,“今天的话我可记住了,你整个都是我的,以后如果敢对不起我,我就把你大卸八块。” “我给你递刀子……”刘君酌收回视线,看向何亭亭,轻声说道。 何亭亭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心中喜悦上升,忍不住笑起来。 刘君酌见何亭亭只是笑,不由得道,“那你呢,是不是属于我的?” “唔……”何亭亭假装为难,可脸上的笑容怎么遮都遮不住,“你有多少属于我,我就有多少属于你……” “那我就放心了。”刘君酌做出一个放心的表情,可是眸中却带着笑意,“这话我记住了,你可不许忘掉。” 何亭亭摇头,“不敢忘。”说完,双手覆在刘君酌的大手上,“君酌哥,我大腿现在不怎么痛了,你别担心。” 她看出了刘君酌的不对劲,有些担心。 “嗯。”刘君酌没有多说,点点头,看了看炸薯条,见差不多没了,便问,“还要薯条吗?要不再来两包?” “不要了。”何亭亭摇头,“我饱了,君酌哥你想吃什么就点了吃吧。” 刘君酌对这些食物兴趣不大,闻言道,“那我们等阿超吃完就回去吧。” 阿超把人赶回去之后,又坐回来继续吃。他这是第一次吃,吃得兴致勃勃,但是听到刘君酌这话,却不敢再吃,忙道,“我可以带回去吃——” “没事,你慢慢吃,吃完我们再回去。”何亭亭说道。 这东西打包回去,冷了就不好吃了。 等阿超吃完,照例是刘君酌抱着何亭亭上车下车。 回到医院,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何亭亭让刘君酌扶自己去病房内的洗手间,随便擦了擦,然后又喝了两大杯灵泉水,就上床睡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65 最好一网打尽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次日,何亭亭醒来,吃了早餐,又偷偷喝了些灵泉水,再换了药,精神好一些了,便问那个莉莉的事。 刘君酌将目前的情况说出来,末了道,“剩下的我会处理的,你好好休息好不好?”刚才看到何玄连帮她换药时她皱起眉头的样子,他很心疼,一点也不想她费心神在那个杨莉的事情上。 “那我说,你们帮我做。”何亭亭说出自己想了一晚上的处理手段, “那个莉莉,一定不能放过。查她以前的案底,看能不能送她去打靶。至于剩下那些小喽喽,有个招风耳当时帮了我,可以放了。其他的,一个都不能放过,也查案底量刑,如果是死刑就最好了。” 她原本打算把莉莉当时说的全都对莉莉做一遍的,但是想到莉莉睚眦必报,以后肯定还会找自己麻烦,便决定不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了,直接斩草除根。 至于其他小喽喽,不管当时是听命行事还是怎么,总之都不是好人,如果不是她有四季仙居,如果不是刘君酌来得及时,她就要死在他们手上了,所以此时报仇,她并不觉得自己过分或者残忍。 “好。”刘君酌点头,即使那些人没有案底,他也会让他们有案底的。 至于何亭亭一个少女,说出这样的手段有些恶毒这样的想法,他压根没有,连这个意识都没有,只觉得何亭亭果然是自己喜欢的人,想法和自己是那么的契合。 何玄连听到这里,问道,“亭亭,那个杨莉供出把你今天来这里的时间的人了。你想怎么炮制她?” 何亭亭听了,忙抬起头,“是谁?是一个还是几个?” 她当时也听到杨莉说涉及她的同学,她猜无非是王建云、谢青青和姚燕几个人中的一个或者是她们一起做的,但到底没有证据,所以此时不免好奇到底是一个还是联盟。 “她供出了两个,我让人查了查,是你班上的。一个叫姚燕,一个叫杨连英。”何玄连说完,又有些不甘道,“不过由于这次开枪了,上面比较重视。为了不给家里带来麻烦,我们估计只能走法律途径。不能随心所欲地找人寻仇了……” “果然是她们!”何亭亭沉下俏脸,“三哥,那就走司法途径,把姚燕和杨连英告了,让她们身败名裂。还有,我猜做这事的人不止两个,应该是四个或者更多。最好查查,谢青青和王建云有没有参与,如果参与了,就一网打尽。” 杨连英就是姚燕宿舍那个长辫子,一直跟着姚燕矢志不移地和她作对,可谓是老对手了。她过去总是在想,最多也就是学生之间的争执,打、吵都算平常。 但是经过这次的事,她可算明白了,人家可不打算跟她做平常的吵架,人家想要她的命!所以,她也就没必要留情了。 何玄连听了,点点头,看向刘君酌,“如果王建云真有参与,你可别叫老子手下留情。敢伤我妹妹,我是不可能留情的。” “你发什么疯,我为什么叫你手下留情?你去忙你的吧,我这里也会关注的。”刘君酌瞥了何玄连一眼,又向何亭亭表忠心,“你可别信你三哥,我是绝对不可能帮王建云的。” 何亭亭笑着拍他的肩膀,巧笑嫣然,说出的话却仿佛领导谈话般,“小伙子,好好表现,领导看在眼里的。” “谨遵领导教诲。”刘君酌点头认真说道,又看向何玄连,“我请了个护工帮忙照顾亭亭,但是一个人估计也忙不过来,所以下午你留下来看着亭亭,我有事要出去办。” 何玄连瞥他一眼就知道他的想法了,当下道,“那就多请一个,我下午也有事。” 伤的毕竟是他的妹妹,所以他肯定要出面的。至于刘君酌,他出面倒也显得态度端正,但是亭亭的事,归根到底还是何家的事,所以他一定得去看着。 刘君酌听了,沉吟半晌,便点点头。 何亭亭在旁听了,有些不满,“什么办点事啊,不就是去处理那个莉莉的事,还有姚燕的事嘛。我都知道,你们不用在我面前隐瞒了。” “你呀,就别操心这事了,我们办好了告诉你结果。”刘君酌听了,笑着摸摸何亭亭的脑袋。 “反了你,敢这样拍领导的脑袋……”何亭亭摸着自己的脑袋笑道,说完话锋一转,“要不是受伤了,我保准和你们一起去办这事。她们这样对我,我不亲自看她们倒霉心里不舒服。” 她向来睚眦必报,被杨莉和姚燕这样对待,恨不得亲自去报仇。可惜受了伤不允许,所以只得看最后的结果了。 “没事,等结果出来了,你还是可以看到她们倒霉的样子的。”刘君酌安慰她。 何亭亭点头,只好这样了。 又过一阵,何玄连出去了一趟,帮何亭亭把笔记本电脑带过来,让她在病床上也可以工作。 到了下午,刘君酌和何玄连离开了病房,李达和陆维就来到了医院。两人进来跟何亭亭打过招呼,便坐在外面守着。 何亭亭一人在病房内继续打字编写自己的书,由于第一稿只是粗胚,这些内容早就在她脑海里了,所以她写起来一点也不为难,思路异常的畅通。 下午六点左右,刘君酌和何玄连还没有回来,在鹏城的林蓉送来了炖好的猪脚黄豆汤以及几个家常小菜。 何亭亭喝着汤,不忘问林蓉,“蓉姨,你没让我二奶奶知道吧?村里没人知道吧?”一旦有人知道,肯定传得人尽皆知,若传到二奶奶耳朵里,那远在厦口的何学一行人保准也知道了。 “放心,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谁也不告诉。”林蓉笑着说完,又看向何亭亭的大腿,“你不肯跟蓉姨说是怎么回事那也由得你,不过可得记住了,以后不许受这样的伤了。” 何亭亭从碗里抬起头来,“蓉姨,这事不受我的控制。不过我会尽量的,我也不想让自己受伤。” “唉,怎么有人舍得伤了你啊。”林蓉摇着头说道,何亭亭的性格并不霸道,也不会主动去欺负人,她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会有人伤了她。 “是坏人。”何亭亭轻声说道,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给林蓉打预防针,告诉她这事有可能牵扯上谢青青。可是低头看着碗里的猪脚黄豆汤,她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虽然谢青青不是林蓉亲生的孩子,但是相伴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怎么也有感情了。她和林蓉虽然亲近,但真算起来也只是外人,在林蓉跟前说谢青青不好,并不适合。 林蓉见了何亭亭的神色,心下一顿,“亭亭,你老实跟蓉姨说,这事和青青有没有关系?” 谢青青的性格如何,她一直都知道。谢青青嫉妒何亭亭,她也知道。这些年,她已经尽量让谢青青远离何亭亭了,可是两人上大学都不出省,到底还是一个学校了。 “我还不知道……”何亭亭摇摇头,觉得三哥喊林蓉过来帮忙很是不合适。现在这情况,让她怎么办啊?看在林蓉的面上放过谢青青她不甘心,可是让林蓉难过,她也不喜欢。 “如果她真的牵扯其中,你们就交给警|察去处理吧。”林蓉见何亭亭这神色,神情复杂地说道。 何亭亭看了一眼林蓉,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 林蓉和谢青青相处那么长时间,都有感情了,也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真心话。退一万步,即使是真心话,她心里肯定还是有隔阂的。 “吃穿住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很好,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针对你。”林蓉长叹一口气,有些伤感地说道,没有注意何亭亭的神色。 何亭亭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啊,最复杂的就是人心了。” 林蓉点点头,沉默了下来。 何亭亭不希望她多想,便一边低头喝汤一边说些其他的事。 没一会儿,李如华、林惜微、张向京、方碧荷、李梅子等,拎着水果来了。 何亭亭看到他们有点吃惊,“你们怎么来了?今晚不是有课吗?来看我应该赶不回去上课了吧?” “晚上的课不重要,我们请假了。”李如华快言快语地说道,在何亭亭身旁坐下来,“怎么样?还痛不痛?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亭亭回道,“就那样,被人用刀抵着掳走了。”她说完,看到林蓉在给众人倒茶,忙招呼众人,“你们别客气,自己倒茶喝,别让蓉姨服侍你们。” 林蓉听了不由得嗔怪,“你呀,来者是客,怎么能这么不讲究呢?”说着对众人道,“大家找位置坐,大老远来到,喝一杯茶是要的。” 林惜微几个连连推辞,可是到底推辞不过,一人站起来接了一杯林蓉倒的茶。 何亭亭喝了四季仙居里的灵泉,精神很好,伤口也不痛,便陪着李如华几个聊天。 八点多,林蓉被一个电话叫走,何亭亭见时间不早了,就开始赶客,把李如华一行人都赶回校,自己留在病房等刘君酌和何玄连回来。 直到九点多,两人才回来。 “你们吃饭没有?”何亭亭见两人回来,连忙问道。 刘君酌点点头,“吃了,还给你带了些宵夜。蓉姨说给你带了汤和晚餐,吃着还习惯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何亭亭抱起来,又把带回来的宵夜打开递过去。 何亭亭见有自己喜欢吃的豉汁蒸凤爪和生菜鱼片粥,大为高兴,一边低头吃着,一边说道,“挺好吃的。但是谢青青和蓉姨有关系,我觉得让蓉姨来给我送饭挺别扭的。” “那有什么别扭啊,蓉姨肯定站我们这边,你呀,就是爱多想。”何玄连不以为然地说道。 何亭亭咽下一口粥,“什么叫我多想,我是正常想问题。一来,蓉姨和谢青青的确有母女感情,她夹杂其中并不好受。二来,我们少跟蓉姨来往,谢青青就不会嫉妒得发疯了。” 说完低声嘀咕,“说起来,我还算是谢青青的救命恩人呢,没想到她白眼狼到这种地步,还得我避让着她……” “你管她嫉妒不嫉妒,你爱怎么就怎么,理她做什么?她要真敢对你做什么,我们随时让她好看。”何玄连说道。 刘君酌也看向何亭亭,“亭亭你不用顾忌她,她成不了气候。就算成气候了,也还有我呢。” 何亭亭听了,长长地叹口气,“我也不是顾忌她,我是顾忌蓉姨,不想闹僵了让蓉姨难受。唉,我们虽然找到了临风哥的护身符,但是一直没找着临风哥,不敢跟蓉姨说临风哥的事,这心里还挺惭愧的。” 林蓉长得好,为人谦和有礼,十分有气质,加上经商手段了得,这些年来很多人追求她,可她从来不给回应,一心守着家业,等着谢临风和他大哥回来。 而他们,有了点儿和谢临风相关的消息,可是因为不确定,一直瞒着,已经瞒了两年了,这心里说不愧疚是假的。 刘君酌摸摸何亭亭的脑袋,“你也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才瞒着的,你这是做好事。”他家亭亭对待自己人,还是太心软了。幸好拎得清,对待坏人从来雷厉风行。 何亭亭心中还是愧疚难安,当下说,“唉,不说烦心事了。说说今天怎么样吧。谢青青有没有牵涉其中?” 如果谢青青牵涉其中,她虽然对林蓉抱歉,但是可不会手软的。因为这次,她差点没命了。 “谢青青和王建云都没有参与,不过那个姚燕一个宿舍的都有份,口供已经录了,她们啊,估计要被学校开除,永不得翻身了。杨莉几个,据说是有案底的,正在查,查到了,估计是死刑。”何玄连将今日得到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 何亭亭听了,点点头,“这倒有点附和我的预期,但是谢青青和王建云没有参与其中倒让我好奇。不过啊,她们没参与也好,省得到时君酌哥和我都为难。”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66 他疯了吧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刘君酌听了,笑着伸手弹了一下她的俏鼻,“我有什么为难的,你这醋吃得好没道理。” 何亭亭眨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向他,“谁吃醋啦?我啊,怕你不好跟你妈妈交代呢。” “没什么不好交代的,她要真做了,我直接找上她家长。”刘君酌不以为然地说道。 何玄连听了,拍拍刘君酌的肩膀,“知道就好,你小子别给我阳奉阴违啊。” “我干嘛要阳奉阴违啊……”刘君酌摆摆手说道,“我呢,接下来也请了假了,有空去处理这事,所以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当然,想留下来和我一起处理也行,都随你。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帮我想想怎么瞒着何叔。” 何玄连伸伸懒腰,“估计瞒不长的,毕竟亭亭请长假,我爸很容易就知道。所以呢,我觉得处理结果差不多,你就该主动自首了。”说到这里一脸愁苦,“我也该想想怎么自首,争取让我爸别发火才行。” 何亭亭听了,也有些发愁,“爸爸肯定得训我一顿。” “训一顿是件幸福的事,我啊,估计得被训好几顿。”何玄连搓了把脸,叹着气说道。末了看向刘君酌,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这小子估计不会被训,因为他毕竟是外人……哈哈哈……” 刘君酌嘴角抽了抽,脸色不善地看向何玄连,“看来我最近有得忙了,这样吧,最近全国开始了扫黄打非,我们卡拉OK的房间,由你去管理吧。记得查严一点,别被人抓到把柄。” 何玄连一听,一边向刘君酌挤眉弄眼,一边说道,“可别,我电影娱乐公司的事还没弄好呢,哪里有空干别的……你不信是吧,不如我跟你谈谈电影娱乐公司的艰辛——” 可是任凭他怎么转移话题也没用,何亭亭已经听见了,抬起头看向两人,“你们不是开普通的卡拉OK吗?和扫黄打非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们竟然允许那些人在包厢里做那种生意?” 这些年经济发展,珠三角几个城市人口暴涨,一些“鸡婆”也多起来,她也是知道的。这时听说刘君酌和何玄连的卡拉OK房竟然也可能有这些从业者,心里就不高兴了。 刘君酌已经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没有的事,我们哪里会允许这种非法活动啊?我让三哥查严一点,是怕有人浑水摸鱼。你也知道,这事严重,得慎重对待才行。” 说到这里,见何亭亭还是怀疑地看着自己,忙继续道,“我们那里包厢多,还有套房可以休息,最怕就是有人携带非法出版物进来的了,所以不慎重不行啊。” “是啊,前天我还发现了有人带了黄色刊物进来,就那什么《露露回忆录》吧,反正差不多的东西。发现以后,我们马上把人赶出去了。我们做这行风险大,不得不慎重啊。” 何玄连急着解释完,开始转移何亭亭的注意力,“还有你们的旅馆,我建议也得好好查查。” 何亭亭一听,忙点头,“没错,旅馆是住宿的地方,估计也会有人携带非法刊物这些,是得好好查查。” 刘君酌和何玄连相视一眼,暗暗松口气,忙跟着声讨一会,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 次日早上,何亭亭是被伤口痒醒的,她喝了不少灵泉水,伤口愈合得很快,此时已经结痂了。 醒过来之后,何亭亭担心医生会看出什么,吃过早餐之后,忙让何玄连帮自己办出院手续,准备去旅馆住着养伤。 刘君酌不知道灵泉水的事,所以舍不得让何亭亭马上出院,可是何亭亭一说她害怕医院,他便再无异议了。 当何玄连正在去办理出院手续时,何亭亭在病房里迎来了校长、文学院院长以及和何亭亭交情颇好的古代文学教授。 三人来到之后,先是对何亭亭表示慰问,慰问完了,这才坐下来,由院长说明来意, “何亭亭同学,姚燕四人做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但是她们毕竟都是学生,如果去坐牢,这一生就毁了。你看,这事是不是可以私下和解呢?当然,这对你不公平,我们会适当做补偿的。” 打官腔何亭亭也是会的,当下就一脸为难, “其实我能理解院长您和校长的为难和怜悯,但是这次的事已经交给了警方,我估计起不了什么作用了。而且,作为伤者的我,被劫持时、躺在病床上养伤时,我心里说不恨是假的。要我专门去跟警|察说这事私了,我真的做不到。” “私下和解绝对不可能。”刘君酌沉着俊脸开口, “亭亭和她班上几个女生,最多也就是同学之间的矛盾,所以之前即使手中有李梅子的伤情鉴定,她也没有让李梅子去告那几个女生。可是那几个女生是怎么报答她的呢?两位领导去公安局问一问就知道了。” 这时何玄连沉着脸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不用去公安局了,让我告诉三位领导吧,姚燕她们让杨莉把我妹妹绑了,先打个半死,然后找几个男人来侮辱她,并且还要拍照和录像,一定要让我妹妹身败名裂。她们这样恶毒,还想让我妹妹手下留情吗?没门!” 校长、院长和班主任的脸色顿时大变,校长惊问,“这真是姚燕她们的想法?” “校长如果不信,大可以去看公安局的口供。”何玄连说道,“所以,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告到底的,任谁来了都没用!” 刘君酌也站起来,态度显得有些强硬,“三位,这件事无可化解,请回吧。”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见何玄连和刘君酌俊脸都沉了下来,便长叹一声,又安慰何亭亭几句,便离开了。 何玄连见人都走了,怕何亭亭会心软,当下叮嘱道,“亭亭,你绝对不能心软知道吗?如果实在招架不住,你就推在我身上,由我去跟他们周旋。你只要记住一点,绝对不能放过害你的人!” “三哥,我知道的。”何亭亭点点头说道。她才不会心软呢,她一旦心软,倒霉的就是自己,傻子才做这样的事! 刘君酌看向何玄连,“我估计为了声誉,学校会想办法压下这次的事,所以我们多留意一下。” “任他们怎么压也没用。”何玄连冷笑道,“大不了就闹大了,让全国人民都知道!”虽然他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何亭亭的伤势,但是如果有人想只手遮天压住这件事,让他何家吃了暗亏却说不出口,他不介意闹大。 当天晚上,何亭亭在旅馆喝着乌鸡汤,接到了何学打来的电话。 她忙将汤放下来,清清嗓子,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才按了接听键,“爸爸,你到家了吗?吃饭没有?这个点找我什么事呀?” “吃饭没有?”何学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 “正在吃……”何亭亭忙回答,因为心虚,觉得自己这么说显得干巴巴的,大眼睛便乱眨,看看刘君酌又看看何玄连,见两人都指着乌鸡汤,又加了句,“今晚我们还炖了乌鸡汤呢,很香很甜。爸爸,你们今晚吃什么?” 何玄连和刘君酌忙都舒出一口气,对何亭亭竖起大拇指。 何亭亭见了两人的手势,松了口气,有些得意,便冲两人挑眉直笑。 “乌鸡汤不错,可以补补。”何学说完,又问,“大腿上的伤还痛不痛?” “不痛了……咳咳咳……爸爸——”何亭亭笑意还没下眼角,就意识到自己又被套话了,吓得呛了起来。 何玄连和刘君酌脸都白了,不住地冲何亭亭摆手。 何亭亭握着大哥大的手心出了汗,她看着两人的动作,紧张得结结巴巴的,“没,爸爸,没有痛啊……那个,大腿没事……” “老三和君酌是不是在对你摆手,示意你不要说?”何学略一沉默,又问。 何亭亭再次呛了起来,认命地低头,小声应道,“爸爸你真是英明神武,都猜对了。” “你把大哥大给你三哥……”何学声音沉着地说道。 何亭亭忙道,“爸爸,不关三哥的事,也不关君酌哥的事,是我自己……” “爸爸知道,先把大哥大给你三哥。”何学的语气仍然十分平稳,可却不容拒绝。 何亭亭抿了抿唇,给了何玄连一个同情的眼神,就将大哥大递了过去。 何玄连耷拉着肩膀接过大哥大,一开口就是认错,“爸爸,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保护好妹妹……” 何亭亭内疚地喝着鸡汤,看着何玄连苦着脸听何学训,递了一个又一个同情的目光过去。 过了半个小时,何玄连汇报完何亭亭的伤势,又接受完思想教育,松了口气,嗯嗯啊啊的,就想挂电话。 一直等着挨训的刘君酌见何学似乎不打算训自己,大急,一把抢过何玄连的大哥大, “何叔,这次是我的错,我带亭亭出去吃麦当劳又没有保护好她,我已经在反省了,但是我觉得我的思想觉悟不够。要不何叔您再教育教育我吧,让我提高一下自己的思想觉悟和思想境界……” 何玄连保持着握大哥大的姿势,惊愕地看看刘君酌,又扭脸看向何亭亭,满脸难以置信,压低声音问,“他疯了吧?怎么主动要求爸爸训他的?” 何亭亭先是一愣,继而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红了脸。 看着何亭亭晕红的脸,何玄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刘君酌这是怕何学判他出局,所以主动承认错误并把自己当何家人一样求教育! 也许是刘君酌主动挨训让何学消了气,又或者让他更愤怒,所以接下来刘君酌被训了足足一个小时。 在这一个小时里,刘君酌不仅接受了思想教育,还将他们的打算都一一告知何学。 知道了三人的打算,何学恼怒得很,让刘君酌把大哥大给了何亭亭,语重心长地劝, “亭亭,这样的事你不要搀和太多,不然人家找麻烦就都找到你身上。还有,我们家只你一个女孩子,至于男人呢,有爸爸,还有你三个哥哥,多的是冲锋陷阵的人,何必要你亲自来?你记住了,以后这些事都交给你三哥或者君酌,你不许插手。” “爸爸,我没有插手去做啊……”何亭亭小声道,她只是出主意而已。 何学却并不信,但是也不和何亭亭争论这个问题,只道,“你参与到哪个程度,爸爸大概知道,现在就不跟你细说了。不过你得答应爸爸,真不许插手这些事。” 何亭亭不敢再反驳,便应了。 何学还想再说,可是何亭亭手上大哥大电池已经没电了,他不得不挂了电话。 刘君酌帮大哥大充电,疑惑道,“你们说,何叔怎么会知道这事呢?” “估计是我爸的朋友告诉他的,他在系统内认识的人不少。”何玄连猜测道。 刘君酌点头,“有可能……另外,会不会是校领导找何叔的呢?” “校领导?”何亭亭摇头,“我爸不认识校领导,倒是认识几个教授。会不会是,校领导找上我爸认识的教授,然后联系上的呢?” 何玄连点头,“也有可能。但是不管爸爸是怎么知道的,这事算是过了明路了,我们也可以放下一桩心事了。” 何亭亭和刘君酌同时点头,这事过了明路,他们就不用千方百计隐瞒,一个接一个地撒谎了。 临近中午,刘君酌亲自去厨房给何亭亭做菜,何玄连帮何亭亭换药。 他看着何亭亭大腿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应该不用上药了吧?” “我也觉得可以不用上药了,这都好得七七八八了。”何亭亭看着有点丑的伤口,点着头说道。 何玄连冷不防伸手戳了戳何亭亭的伤口,问,“痛不痛?” “不怎么痛,没什么感觉。”何亭亭摇头道。 何玄连见状,便道,“那就不要上药了……但是这伤口好得太快了,你平时注意点,别露馅了,正常人的恢复力可没有这么快。”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67 我想做大明星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点头应了,自己也伸手去戳了戳,发现真不痛了,不由得笑道,“四季仙居里的灵泉水真好用,简直包治百病。希望这里啊,不要留伤疤。” 说完,她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笔记本电脑上,继续打字。 “没事,在大腿有伤疤也不怕……”何玄连说道,又道,“你四季仙居里的水这么好,能不能拿出来分解了,自己也制造啊?如果能够制造出来,那就是仙药啊!” “谁说不怕,大腿有伤疤难看死了!”何亭亭停止了打字,担心地说,接着又摇头,“仙药那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比普通的水好喝点……” 何玄连一拍大腿,“比普通的水好一点点就够了啊,如果有治病效果就更好了!” 听到这里,何亭亭不由得有些心动,“说得也是。不如我们弄个实验室,专门研究灵泉水?” “就这么办!”何玄连连连点头,“实验室交给你三哥来筹办,你等着……” 何亭亭点头,“好。”又问,“研究用的灵泉水是打哪儿来的,对外该怎么说?” “就说在我们后花园挖到的泉水,当时觉得特别好喝,所以专门留出了一瓶子。”何玄连转眼就想好了出处。 “别人会信吗?”何亭亭怀疑地问。 何玄连笑道,“只要我们一口咬定,他们不信又能如何?再说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知道真的有四季仙居这样神奇的东西?” 何亭亭一想也是,便点点头,“那三哥你赶紧去帮我弄实验室,弄好了也帮我把研究人员也请来。我想好了,如果真的能研究出来,以后我的香水、化妆品之类的,都用那种水!” 以前她完全没有想过研究四季仙居里的水,是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给自己带来祸患。现在她家里权势方面一般般,但是在金钱方面还挺可观的,花大力气做周全一点,应该不会引人怀疑的。 “那香水和化妆品的质量肯定更上一层楼。”何玄连高兴地说道。 何亭亭也高兴地点头,并且充满了期待。 化妆品另外说,香水的话,如果原料好,那么调试出来的香水肯定也会特别好的。 何玄连见何亭亭高兴的样子,不由得问,“亭亭,四季仙居的事,你跟君酌说过吗?” 何亭亭听得一愣,摇摇头,“没有。我没有透露过……有时想到这件事,我很内疚,觉得自己不该瞒着他。可是我又不敢告诉他……” 刘君酌爱她,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她牢记着何学的吩咐,不敢赌这份爱。 事实上,如果不是小时在何玄青眼前暴露了,她或许只会告诉何学。 并非不信任,而是不敢赌人性中任何的可能性。 再者说,当何玄白三人结婚之后,会有别的女子陪他们度过以后的人生,她们才是他们最亲密的人。那个时候,保不齐三个哥哥就会将四季仙居泄漏出去——这对她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还是一直瞒着吧。”何玄连叹口气说道,“爸爸和我们商量过了,这个四季仙居得一直瞒着,不能告诉别人。即使将来你有了嫂子,我们也不能说。” 何亭亭抿了抿唇,点点头,说话的兴趣却不高。 虽然知道瞒着刘君酌是对的,但是刘君酌是她爱的人,平时有什么事都会跟她说,她却有事瞒着他,怎么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你要是觉得愧疚,就换个角度想想,这是爸爸的命令,你违抗不了。”何玄连见何亭亭郁郁寡欢,便拍拍她的肩膀,“瞒着呢,我们全家都会幸福快乐。若是传出去了,估计我们全家都倒霉。” 何亭亭再度点头,她能一直瞒着,就是这么想的。 到了下午,何亭亭正十指翻飞地敲着键盘,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何亭亭接通了电话,听出是方碧荷的声音——她连寒暄也没有,就直接激动地问道,“亭亭,你这次受伤,是姚燕指使人干的吗?” “你怎么这么问?发生什么事了?”何亭亭好奇地问。姚燕有挑唆罪,她一直没忘外透露,同时也相信校方绝对不会往外说的。 方碧荷压低声音,“姚燕和她宿舍另外三个人被劝退了,而且还被抓去坐牢了。我是学生会的副主席,所以知道了这消息。” “原来是这样。”何亭亭点头说道,“我这次被掳走,是她们泄漏我的行踪的,也是她们叫人对付我的。” “怪不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方碧荷感叹,末了又压低声音,“对了,你可别学李梅子那样妇人之仁,反过来帮她们说话啊。你要敢那么做,我会看不起你的。” 何亭亭笑起来,“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大度呢。”如果她真的大度,姚燕四个应该不至于被劝退,也不至于要坐大牢。 得到何亭亭肯定的答复,方碧荷心旷神怡地挂了电话。 何亭亭伸伸懒腰,继续埋头打字,争取尽快把自己脑海里的知识整理出来。 可是到了傍晚六点多,大哥大又响了起来,这回打来的是林玲玲和何奶奶。两人知道何亭亭受伤了,连饭也不吃了,打来问究竟。 何亭亭握着大哥大,再三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伤口也不痛了,也发誓以后出门带保镖了,也没能劝得住十分担忧的何奶奶和林玲玲。 两人表达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担心,之后又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教育——如果不是大哥大没电了,她们还会继续说。 拿着已经没电了的大哥大,何亭亭压根不想充电,她打算,明天再充电好了。 可是晚上何玄连和刘君酌来看她,脸色都有点发绿,纷纷表示接到了何奶奶和林玲玲表示关心的电话。 何玄连说,“奶奶和妈妈都说要马上回来,幸好爸爸劝住她们了。” “亭亭,以后你寸步不离跟着我。如果我不在,你一定要带保镖。”刘君酌认真地说道。未来丈母娘和奶奶这次可把他教育得够呛,而且和何学不是一个风格的,人家走各种感情路线,还不住地炮轰。 何亭亭笑了起来,笑容里不失幸灾乐祸,“哈哈,我也接到电话了,不过我大哥大没电了,妈妈和奶奶也是没办法才找你们的。” 何玄连做了个苦恼的表情,又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出去了。 哪知才到电梯处,就遇上了陈惜颜。 对陈惜颜,何玄连没什么好感,他还记得陈惜颜侮辱自己妹妹的事,所以见了人假装没看见,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陈惜颜本来就是来找何玄连的,忙叫住何玄连,“何玄连,你妹妹的伤好了吗?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我警告你,别跟着我。”何玄连不耐烦地说道。 陈惜颜心里有些堵,可还是跟着何玄连进入电梯准备下去,口中问道, “你为什么讨厌我啊?酒会上发生的事是我不对,可我不是已经道歉了,而且跟你们和解了吗?那晚我们还一起去吃宵夜了,吃完了还是我家的车送你们回去的。” 在电梯里无所事事,所以何玄连还是说话了,“我砍你一刀,再跟你和解,你爸同意吗?” “那不一样……”陈惜颜叫道,“我只是说话不好听,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何玄连笑了,“那,我把你那天说的话用在你身上,你可以当作没听见?” 陈惜颜愣了愣,回忆起那晚的话,再看到何玄连带着恶意的目光,脸色顿时刷白,“那、那不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她和何亭亭素昧平生,并没有什么瓜葛,那样说最多就让人讨厌。可她喜欢何玄连,何玄连那样说,她会疯掉的。 何玄连厌恶地移开目光,懒得说话。 有些千金小姐就是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见了何玄连带着厌恶的目光,陈惜颜如遭雷击,抿着唇不做声,眼眶却红了。 电梯到了一楼,何玄连毫不留恋地出去了,陈惜颜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忙跟了上去。 可是她没走出多远,就被两个男人恭敬地拦下了,“大小姐,展爷让您回去陪他过中秋节。” “不还没到中秋节嘛,到了我会回去。”陈惜颜一边说一边垂下头,遮住自己眼中的红肿,说完就想继续追上去。 可是那两人仍然拦着她,“展爷说想和您置办月饼和各种吃食,让您今天就回去。” 陈惜颜无奈,只得跟两人回了香江。 到家时,只看到老管家及帮里的一个得力干将叶彦在,陈展不知去了哪里。 “东叔,我爸呢?”陈惜颜问。 东叔见了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快坐下休息。阿展和红颜在房里谈事情,很快就好。” “谈什么呀?我不能听吗?”陈惜颜好奇地问。 东叔笑道,“小姐自然可以听,就是谈红颜以后的职业规划,你要喜欢听,可以进去坐着听。展爷说了,你随时可以进去找他。” “哦,那不了,没兴趣……”陈惜颜说着,见菲佣端来新鲜的泡芙,便慢悠悠地拿了一个吃,又看向不远处叶彦,“彦哥,过来一起吃泡芙啊……” 书房里,沈红颜犹豫良久,最终下定决心一般,抬眸看向陈展,“展叔,我想拍戏,想做大明星。” 王雅梅也是沈家村的,论容颜,她和王雅梅不相仲伯,现在王雅梅已经是大明星了,没道理她做不到。 做了大明星,会被沈家村的人赞扬和追捧,会被赞得全镇都知道,会被香江和大陆的人追捧……那样的荣耀,她喜欢得不得了! 陈展听了,略带可惜的目光看了过来,“你决定好了吗?做明星的话,很多时候会身不由己的,而且建树那就那样。但是做实业不同,做实业成功了,你甚至可以对圈里的所谓明星指手画脚。” 他年纪已经大了,不知道还能照顾女儿几年,所以希望能洗白一部分事业,给女儿留下点什么,保女儿衣食无忧。沈红颜是大陆来的,回内地投资有天然的优势,他希望她能够搞实业。 沈红颜再次坚决地点头,“我决定好了,就做明星。”她喜欢灯光、鲜花、掌声和赞誉的生活,她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像王雅梅那样大红大紫,受尽追捧。 现在她背靠红火帮,是很有机会被红火帮捧红的,具体路线参考王雅梅就知道。 陈展心中有些失望,但面上不显,点点头笑道,“那好,我会安排下去,让你进入圈中的。这段时间,你多花点心思磨练演技,看看别人是怎么表演的。” “谢谢展叔……”沈红颜感激地说道,“展叔,您对我真好,比亲生父亲还好……” 陈展笑了,“你和颜颜一样,在我心目中跟我女儿差不多,我不对你们好对谁好?”因沈红颜来了,他女儿颜颜比过去懂事了些,再加上有救命之恩,他觉得沈红颜这人还是可以大力栽培的。 “在我心中,展叔就是我的爸爸。”沈红颜红着眼眶,激动地说道。 “好孩子……”陈展一脸的感动,声音甚至都有些哽塞,再也说不下去了,他挥挥手,“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这里再想想关于你做明星的规划……” 沈红颜再三谢过陈展,起身出去,并轻轻地带上了门。 才出了门,她就听到陈惜颜的声音,刚想表示自己的热情和对陈惜颜的思念大声喊陈惜颜的名字,就听到陈惜颜提及个“何”字,便忙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并下意识地放轻脚步踱过去偷听。 “总之就是这样,是杨莉自己的问题,竟然找死,拿我送的枪去绑人,结果反被别人送进局子里,听说是死刑……彦哥,龙虎帮那边,你帮我去说一下吧。” 叶彦的声音有些凝重,“大小姐,这事恐怕不好办,杨忠华是个疯子,听说很在意他在大陆的妹妹。依我说……既然何家兄妹和我们没多大瓜葛,我们何不照实直说,让龙虎帮找何家兄妹去?”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68 既诚意又气派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写诗写得很不错,我很崇拜她,所以不希望牵扯上她和她的家人……彦哥,你就帮帮我呗,不然我去求我爸,我爸准得说我。这事对我们红火帮来说,并不为难,彦哥,拜托你啦……”陈惜颜略带撒娇意味的声音继续响起。 叶彦听了,问,“大小姐是铁了心要帮何家兄妹了,是吗?” “对,我一定要帮他们!”陈惜颜说得异常坚决。 “那你把事情告诉我,我看怎么处理吧。”叶彦说道。 沈红颜听得心惊又愤怒,惊的是何亭亭竟然能让那个准备伤害她的人吃不了兜着走甚至判死刑,愤怒的是陈惜颜竟然崇拜她的大仇人何亭亭! 又将陈惜颜和叶彦的对话过了一遍,她压下愤怒,慢慢冷静下来了,心里也有了主意。 陈惜颜希望龙虎帮不追究杨莉的事,还让叶彦去处理——可是她现在知道了,或许可以做这个信使,将这事告诉龙虎帮的杨忠华……甚至,她可以从此和杨忠华搭上线! 又过几日,快到中秋了,何亭亭敲着键盘,盘算着该表现自己腿上的伤已经好了时,何学就打了电话回来,表示中秋会回鹏城过,让何玄连请人收拾房子。 何亭亭在旁听着,得知这消息,高兴极了,忍不住问,“爸爸,你们是因为我的腿伤才回来的吗?” “一半一半吧,一来是不放心你,二来呢,你大哥会带你未来大嫂来我们家。”话筒里换成林玲玲喜哄哄的声音。 何亭亭和何玄连相视一眼,俱是满脸惊喜,“真的吗?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真是……大哥太会瞒人了!” “可不是嘛,我接了电话也吓了一跳。”林玲玲口中说着惊吓,但是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喜悦,“不行,我思来想去,觉得让你们收拾房子不够保险,明天,明天我自己先开车回来坐镇。” 何亭亭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没错!妈,虽然我是搞室内设计的,对自己的领域很有自信。但是大哥有未来嫂子了,怎么也得你坐镇才行。你和奶奶先回来吧,爸爸放假了自己回来。” “行,就这么办。你的腿好些没有?”林玲玲又问。 何亭亭伸伸懒腰,“好啦,现在都不痛了,你回来了,我还可以去接你。” “不用接,我开车直接回家。你有空就多歇歇,写书的事不着急。”林玲玲叮嘱道。 何亭亭爽快地应了,同时准备离开旅馆回沈家村。 林玲玲和何奶奶回来之后,先是拉着何亭亭看伤口,等看到伤口已经好了,痂也快脱尽了,都放下心来。 之后,两人原本想的天天给何亭亭熬汤的打算也放下了,因为两人都看出何亭亭白里透红,脸蛋更加圆鼓鼓,显然每天都在补身体,补得比暑假胖了点。 何奶奶拉着何亭亭的手,笑眯了眼,“君酌那孩子,没少熬汤给你和老三喝吧?那孩子,就是个好的,还没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破习惯。” “这点比阿学还好。”林玲玲也笑着说道。 何亭亭指着自己手臂上的肉肉,“不仅我胖了点,三哥也胖了点,妈妈,奶奶,你们啊,随意使唤三哥,就当是帮他减肥。” 在外面等着的何玄连看刘君酌荡漾的脸很不顺眼,正好听到何亭亭这话,忙大声道,“我哪里需要减肥?我天天辛苦工作,可瘦了。” “我们出去说话……”何奶奶听到何玄连的话,吃吃地笑起来,同时招呼大家出去。 一行人便来到客厅,大家坐着说话。 林玲玲和何奶奶跟众人聊过之后,就开始请人回来帮忙收拾屋子,接着去准备给未来大儿媳妇的见面礼,一天比一天忙碌。 何亭亭因何奶奶和林玲玲都回来了,也不想出门,因此干脆在家里敲键盘编书,有空了就去帮忙。 何奶奶叫上二奶奶,也是忙得十分高兴,见何亭亭要帮忙,连忙挥着手叫她回去歇着,由她们来。 刘君酌和何玄连两个都不懂这些,所以没打算去帮忙,可愣是被何奶奶、二奶奶和林玲玲拉着去忙活了,三人说这是给两人积累经验,让两人知道该怎么迎接未来的对象。 对此,何玄连兴趣不大,他觉得有何奶奶、二奶奶和林玲玲三人在,他以后压根不用动手帮忙。而刘君酌呢,窃喜地跟去忙活了,还十分好学地问各种风俗和准备工作。 舅公得知何玄白要带对象回来也很高兴,不时过来看看,说是要帮忙。可是这些事他懂得不算多,也就是陪何奶奶聊聊天而已。 这天,何亭亭正在自己卧室的一楼飞快地敲着键盘,何奶奶和二奶奶捧着个小箱子进来了。 何亭亭忙起身让两人坐下,又倒了茶,这才问,“奶奶,二奶奶,你们这小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呀?” “之前奶奶的大部分东西给了你,还分了些给老大老二和老三,这些啊,是奶奶专门留出来给你未来嫂子的。现在呢,拿来跟你一起参详,看该送哪个给你未来大嫂。”何奶奶笑着接过茶,说道。 何亭亭一听,忙道,“奶奶,这我不大懂,但是大哥是老大,所以给大嫂的东西应该是最贵重的吧?” “都差不多贵重,但又有却别……”何奶奶说着,打开了小箱子。 二奶奶说,“按我们以前的规矩,老大和老大媳妇是要立门庭的,所以分到的东西是最多的。但是现在不讲究那个了,还是平均的好。” 何亭亭听得点点头,不由得问,“那我要不要送东西给大嫂做见面礼啊?” “你不用,你是小的,该由她给你见面礼才是。”何奶奶笑着打开了箱子,说道。 何亭亭一边点头,一边凑过去看箱子里的东西。 里头的东西并不出奇,是三对差不多的玉手镯,散发着暖融融的光芒,显然都是极品。 她不由得抬头看向何奶奶,“这三对看起来差不多,应该可以随便送吧?” “那可不一样……”何奶奶摇摇头,开始解释这玉镯哪里不一样,听得何亭亭大开眼界,但是并没能记下多少。 等何奶奶说完,何亭亭便道,“奶奶啊,反正差别不大,就挑最好的送未来大嫂好了。至于你说的涵义,在这个社会意义不是很大了。” 二奶奶也点头,“就是这么个意思。” 何奶奶便下了决心,指着其中一对手镯,“那好,我们就送这个。” 这时刘君酌在外面敲了敲门,跟大家打过招呼,便道,“我小叔和小婶来了南方,我今晚去接,明天估计得招呼他们,所以不能和三哥去接大哥大嫂和二哥了。” “那没事,先招呼你小叔小婶……哎,你小叔……就是从言对吧?要不这样,你今晚干脆把他们接来我们这里,他以前住的房子还在呢,我们等会儿收拾收拾就能住人了。”何奶奶站起来热情地说道。 刘君酌摆摆手,“奶奶,那不行,我小叔和小婶有了孩子,来这里住会吵。不过我小叔早说了要来这里探望你们的,等安顿好了,我就带他们来。” 何奶奶再三劝,刘君酌都不答应,还说是刘从言和家里的意思,她便只得作罢,不过再三叮嘱刘君酌安顿好之后一定要把刘从言一家三口带过来。 刘君酌答应了,又叮嘱何亭亭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送走了刘君酌,何亭亭继续和何奶奶二奶奶说话,等送走何奶奶和二奶奶,不免奇怪,都快中秋了,刘从言一家三口为什么不呆在家里过节,偏偏要离家南下呢? 次日一早,何玄连被何奶奶和林玲玲委托去接何玄白和未来大嫂陆露,还有何玄青。 何亭亭虽然不用去,但却自告奋勇,“我也去吧,一个人去接不够热情,两个人意头好,诚意也足。” 何奶奶笑道,“依你,你跟老三一起去吧。” 她是长辈,林玲玲也是长辈,亲自去火车站接有点太过了,所以打算到村口接就行了。 何玄连听了,便道,“不如这样,开两辆车去,这样既诚意又气派。” “那不成炫耀的了?”何亭亭不赞同地道。 林玲玲却一挥手,“老三说得有道理,这不算炫耀,这是尊重女方。”说完压低声音,“女方家里不是很同意她跟你们大哥在一起,觉得你们大哥不合适。我猜呀,估计是嫌你们大哥官小,又是鹏城这小地方的人。” 何亭亭听她这么说,忙打量四周,见没有外人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道,“妈,这次未来大嫂的家人也来吗?如果他们不来,我们开两辆车去他们也不知道啊。我们未来大嫂没嫌弃大哥,那我们开两辆车去干嘛?” 林玲玲一敲何亭亭的脑门,“傻丫头,你大嫂回去会说的啊,她说了,她家人不就知道我们重视她了?” 何亭亭捂着脑袋痛呼,“妈,我大嫂还没进门,你就开始收拾我了。这也太偏心了吧?” 何奶奶伸手去摸摸何亭亭的脑袋,不高兴地看向林玲玲,“你好好说话就是,打亭亭做什么?平时你不懂,我跟你说,可没打过你。” 二奶奶也不赞同地看向林玲玲,“玲玲啊,亭亭伤才好,你怎么能打她?而且还照着脑袋打,要打得亭亭不聪明了怎么办?我们亭亭是靠脑袋吃饭的。” 瞬间受到了围攻,林玲玲亚历山大,忙一看手表转移话题,“哎呀,时间快来不及了,老三,亭亭,你们快出发。就一人开一辆车,快——” 何亭亭看着林玲玲这模样,吃吃地笑起来,跟何奶奶和二奶奶道别,叫上李达和陆维,就去开车出发了。 何玄连开车在前,从车窗探头出来喊,“亭亭,你跟在我后面,别超车——” “知道了。”何亭亭点头应道。 陆露是军人家庭出身,她爷爷奶奶是军人,爸爸是军人,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也是军人,叔伯和堂兄妹等,全都是军人,只有母亲不是。所以她家里对她的另一半,一直希望是军人。 可偏偏,她偶遇了从政的何玄白,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爱上了。 这在她家里可算是炸开锅了,一大群从军的大老粗表示,从政的太阴险狡诈了,不行不行,你换一个处处。 可是爱情从来都是不可预测,也不可更改的,陆露无法换一个人试试,所以一直坚持。 只有她爷爷,身居高位,比较有政治智慧,力挽狂澜,同意了她和何玄白处,并叮嘱她,何玄白是南方小地方的,也不知道家庭环境好不好,即使好,想来也是这几年好起来的,礼数上估计还有些不足,让她见面了别露出什么不合适的神情,免得失礼于人。 由于拥有一票支持和否决权的老爷子支持,陆露心定了,决定跟何玄白上门见公婆,打算如果合适,以后就在一起了。为此,她带着何玄白和何玄青坐了父亲战友部队的顺路飞机南下。 飞机到羊城就不走了,陆露父亲的战友提议开军车送她,她想着大半夜的,不好麻烦别人,便跟何玄白和何玄青去坐火车。 火车到达鹏城时,天已经亮了,陆露也终于踏足在这片南方边陲城市上。 “我们先吃些早餐,等会儿有车来接。”何玄白在人前一直是温和可亲的,对待陆露就更温柔了。 陆露点了点头,压根没有注意何玄白在说什么。打自下了火车,她就紧张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母亲教的话,又一再在心里分配送给何家人的礼物,算得上六神无主。 何玄白发现了陆露的紧张,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摸摸她的脑袋,“别紧张,我家里人很好相处。玄青你已经认识了,到时若不好意思,可以跟玄青说话。” “对呀,大嫂你放心好了,我爸妈很好说话,我奶和我妹也很可亲,至于我家老三,他性格跟你堂弟差不多,你不用担心。”何玄青忙附和。 陆露回过神来,点点头,表情严肃,“我没紧张。”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69 狠狠地震惊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玄青看看她扭在一起的手,有些无语,见何玄白开始安慰陆露了,便淡笑着点头,移开了目光。 这目光一移,就看到不远处招手的何玄连和何亭亭。 “亭亭,老三——”何玄青一边挥手应答,一边也叫起来。 陆露帮被何玄白握着手安抚得稍微放心了些,听到何玄青的叫声,马上又紧张起来,循声看去。 何亭亭和何玄连笑吟吟地奔跑过来,就看到一个身形高挑身板挺得笔直的俏丽女子板着脸看着自己。 两人生活中极少接触这么严肃的人,当下俱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迎上去打招呼,“大哥,大嫂,二哥——” 这招呼打完,两人就发现,陆露板着的俏脸有些发红,硬梆梆地道,“我还不是你们大嫂,你们叫我陆露吧。” 何亭亭眨眨眼,还没开始叫,就听何玄白温柔却不容置喙地道,“就叫大嫂。”说完又给陆露介绍何亭亭和何玄连。 何亭亭于是看向陆露,笑吟吟地叫“大嫂——” 陆露的脸更红了,她僵硬地点点头,冲何亭亭和何玄连打招呼,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两人。 她心里后悔极了,明明何玄青那样喊她,她已经应过了,这会儿怎么不让何玄连和何亭亭喊呢?她刚才那样表现,会不会让何玄连和何亭亭认为她不喜欢他们,或者很难相处呢? 何亭亭和何玄连原先真以为陆露难相处,可是看到她红红的脸颊,就知道她肯定紧张,当下都冲陆露露出善意的微笑。 何亭亭甚至开始拉家常,“大嫂坐了一路车应该累了吧?我大哥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还好。”陆露不仅不放松,反而更尴尬了,但为了表示亲切还是试图多说几句话,“你们来得真早……”太紧张了,只憋出了这么一句。 何亭亭看出陆露的紧张,便笑着开话题,“不算早,我们平时这个点已经跑完步了。大嫂是军营里的,肯定每天也要晨跑吧?” “嗯,每天跑。”陆露终于找到话题了,她在军营中每天也是要晨跑的,说到这个倍感亲切,“你们每天都坚持跑步,这习惯真好。” 何玄白见了,笑眯眯地看向何亭亭,给了个赞赏的眼神。 何亭亭冲他眨眨眼,又看向陆露,俏皮地道,“大嫂,我告诉你,我有这个好习惯,但是我大哥可没有。你以后得拉着他去跑,省得长胖了。” “亭亭你这丫头——”何玄白装出秘密暴露的苦脸,伸手向何亭亭,一副阻挡她说话的样子。 “亭亭说得没错,你该晨跑的。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跑不过我吧……”陆露伸手将何玄白的手拉回来,越说越放松,脸上已经微微带上了笑容。 何玄白反手握住陆露的手,笑道,“好,以后陪你去晨跑。” 这时一直盯着陆露看了又看的李达和陆维都上前来,惊喜道,“小陆,好久不见——” 找到熟悉的话题已经放松下来的的陆露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忙看过去,待看到是两个熟人,更是松出一口气,回道,“好久不见,你们也来了鹏城啊?” 何玄白见了,笑着握住陆露的手,对李达和陆维道,“原来是熟人啊,这真有缘分。走,我们回去吃了早餐再慢慢聊……”他见何亭亭和何玄连已经来了,便改变主意,打算回去再吃早点。 陆露点点头,就要去提行李。 何玄连和何玄青忙都道,“大嫂,我们来,我们来,你先跟我大哥去坐车……” 何玄白牵着陆露的手,“给老二和老三拿就行,我们走。” 何亭亭见了,忙起身带路,笑道,“大哥大嫂你们跟我来,车子放在这边。” 李达和陆维本来的工作就是保护何亭亭的,加上被刘君酌耳提面命过一定要寸步不离,因此并没有去帮着提行李,而是快走几步跟在何亭亭身后。 何玄白在电话里知道何亭亭有两个保镖,此时见了并不觉得奇怪。陆露见了,倒是浮想联翩,但是转念又觉得何玄白的妹妹不可能犯事,因此满腹疑惑,却也没有开口问。 倒是何玄白,见了陆露打量何亭亭,便压低声音简单解释,“他们是我妹妹请的保镖,鹏城很乱,我妹妹长得好看,总遇见小混混,所以找人来保护。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以后有空我再跟你说。” 陆露听了,点点头,想到刚看到人时,心中那一刹那的惊艳,一点怀疑也没有。 何亭亭在前面引路,走离了人多的地方,便放慢脚步跟何玄白和陆露攀谈。 很快走到放车的地方,何亭亭开了锁,笑着问何玄白和陆露,“大哥大嫂,你们是跟我一辆车还是跟三哥一辆车?” 何玄白看了李达和陆维一眼,笑道,“我和你嫂子坐老三的车,你带老二和李达、陆维吧。” 李达和陆维肯定是跟在何亭亭身边的,如果他和陆露再坐何亭亭的车,就太挤了。 “好,那大哥和大嫂坐三哥的车吧。”何亭亭说着,见何玄连和何玄青已经拎着行李来了,便说了何玄白的意见,招呼大家上车。 陆露听了何家兄妹的话,知道他们这次开了两辆车来,就估摸着,何家环境其实挺好的,估计母亲再也不会碎碎念自己将来嫁得不好了。 可是到了沈家村,看到何家连片的房子,收到贵重的见面礼,逛了房子后头那个大花园,她还是狠狠地震惊了。 何家环境何止是挺好啊,绝对是顶级了好么?权势方面另外说了,单说金钱和底蕴,何家真的和古代的书香之家有得一拼! 这冲击有点大,让陆露心里很是纠结,等四下没人了,拉着何玄白问,“你老实跟我说,你们家以前是不是大地主?这大片的房子和这么大的后花园,不是欺男霸女得来的吧?” 即使她相信何玄白,可是见了何家这样的家境,她也不淡定了,鹏城是发达,可是以现如今的环境,无论怎么能赚钱,也不可能在改革开放这十来年,挣下这么大的家业吧?此时再想带保镖的何亭亭,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我爷爷那一辈是大地主,后来就不是了。家具和一些收藏,一直偷偷藏着,现在环境不同以前,我爸就挖出来了。至于房子,以前是鬼屋,我爸喜欢就要了的,当时不值钱。”何玄白说了个大概,之后慢条斯理地解释。 等何玄白解释完,陆露瞪他,“平时也没见你说你们家这么富有。这下好了,让我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什么刘姥姥进大观园?我们陆连长这是视察何家园。”何玄白笑道,“怎么,陆连长,有问题没有?没有的话,将来是否愿意入驻?” 陆露忍不住笑起来,一把拍在何玄白肩膀上,“我爸妈说得果然没错,你们搞政治的都满肚子阴谋诡计,油嘴滑舌,容易把人哄得找不着北。” “你这是冤枉我……”何玄白止不住地笑,“对了,你想住哪个房间?是在我卧室楼的一楼,还是和我妹妹住?又或者去客房?我妈把我卧室楼对面的客房收拾出来了,你要住那里,找我也方便。” 陆露听了,打量四周的房子,“房子多就是豪气,我呀,住你对面那楼吧。” 她家家境算很好了,可是在住房方面也远远没有何家这么豪气,可以一人住一小栋这么夸张。 “那行,我带你去。”何玄白笑道,还不忘表扬自己家里人,“我奶、我妈和我妹,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的,尤其是我妹,她是做室内设计的,又是花又是草,都是在电话里问过我才设计的,保准你喜欢。” 妈妈和奶奶是长辈,陆露将来进门肯定得善待和尊重,所以问题不大。而何亭亭是小姑子,是最容易和陆露产生矛盾的人——虽然何玄白认为以陆露和何亭亭的性格吵不起来,但是这种事还是提前预防的好。 眼下,正是给自己妹妹拉印象分的好时机。 “亭亭很好。”陆露点头道。 她来之前,陆妈妈和爷爷都说何亭亭是何家年轻一辈唯一的女孩子,估计是集万千宠爱在一身的,性子或许有些娇纵,让她让着些。刚才见过何亭亭就觉得人不骄纵,此时再听何玄白的话,更觉得母亲和爷爷担心的这个问题压根不存在。 “嗯,我妹妹很懂事。”何玄白与有荣焉地点头。 陆露笑道,“她笑起来真好看,比太阳还温暖,而且很美。难怪要带保镖了,要我是终日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我也想缠着她,让她喜欢我。” “打住——”何玄白停下脚步,不住地摆手,“你呀,要缠着的是我。” “我那不是打比喻嘛,还说你是高材生呢,这也听不懂。”陆露忍不住取笑何玄白,又道,“不过呀,亭亭看着有些过于娇滴滴了。” 她家里作风比较硬,所以给她和哥哥姐姐的教育也是这风格,这导致小时爱美的她特别想做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像她们大院另外一个女孩子那样,弱柳扶风一般,特别好看。 但是当她长大,穿上军装,时间长了,增长的见识多了,她喜欢上了军装,觉得军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制服。而审美也随之改变,觉得弱柳扶风的女孩子不大好,甚至不能保护好自己。 何玄白听了,笑道,“陆连长,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这回你是看错了。我妹妹呢,看着虽然娇滴滴的,但是也能跟人过几招。” “咦,真的吗?”陆露吃了一惊。 何玄白点头,“比珍珠还真。不过由于天赋所限,她也就能和普通人玩玩,对上高手么,那是必输无疑的。” “那没关系,将来有空我教她,保准没有混混敢惹她……”陆露认真地道。 何玄白听了,目光温柔,看着她直笑。 陆露愣了愣,反应过来,忙红着脸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你真是满肚子想法,就爱误会……” “我误会什么?难道你以后不是打算嫁给我,有空的时候教教小姑子?”何玄白笑得更开了。 陆露大羞,恼得一掌劈在何玄白肩膀上。 “啊……”饶是何玄白是个高于一米八的大汉,被陆露这一下子打下来,也痛得够呛。 陆露忙收手,大为后悔,忙问,“怎么了?是不是下手重了?都怪你,油嘴滑舌的……”口中虽如此说,手上却轻柔地帮何玄白揉着肩膀。 何玄白被捏得舒服,就想享受陆露的揉捏,但一抬眸看到陆露眼下的青黑,心疼起来,忙道,“我不痛了,走,我送你进去休息。你呢,好好睡一觉,最好睡到自然醒,别客气别见外……” 陆露到底担心,进了小楼,看过何玄白的肩膀,见看不出伤口,又得了他再三保证不痛,这才放了心。 临走前,何玄白把大哥大掏出来递给她,“有空就给家里打个电话,记得好好休息。” 陆露点点头,接过大哥大,就送何玄白出去。 送走何玄白,她拿了大哥大给家里打电话,接通了打完招呼,就听到她妈妈担心的声音,“怎么样?他家里人对你好不好?他爸妈怎么样?弟弟妹妹好相处吗?家里环境怎么样?好歹靠近城里吧?不至于太过偏僻吧?” “妈,鹏城特区内,全都算是城里。玄白他爸爸还在厦口没回来,他妈妈和奶奶对我都很好,一见面就给了我很贵重的见面礼,你说我该不该收?还有,他弟弟妹妹都很好,对我也尊重。我住的这小楼,是他妈妈、奶奶和妹妹一起收拾出来的,房里的摆设是她妹妹一手包办的……” 陆露跟汇报工作似的,挨个汇报完毕,就说到住的小楼,这一说,眼睛就忍不住四处打量,打量着不由得高兴道, “妈,玄白的妹妹亭亭是个室内设计师,就是专门设计房子装修的,我借住的这房子,被她装饰得很好看,很符合我的口味,看得出是很用心的。”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70 充什么大头鬼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陆妈妈听得出女儿声音里的喜悦十分真切,便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在家没受过什么苦,我就怕你嫁人了反而受苦啊。对了,何家家境怎么样?身处特区,应该还不错吧?” 虽然说不能贪财和爱慕虚荣,但是人的基本需求还是得有的,总不能让女儿嫁过去受苦或者嫁过去拿工资养活夫家一大家子啊! 听她问起这个,陆露压低声音,“妈,玄白家里环境很好,比我们家还好,房子是一片一片的,就像……唔,就像恭王府那样,一大片的房子……说真的,论家境,我反倒觉得,是我配不上他。” “家境那么好吗?”陆妈妈十分震惊,但很快道,“别说配不配得上的话,我女儿这么好,配谁配不上啊?你呀,别胡思乱想的。再说了,玄白把你带家去,就是看上你的人,和家境什么都没有关系。” 她自己原先对家境是有那么点要求的,可她觉得这是很正常的,毕竟是自己女儿要嫁的家庭,有要求才正常。 陆露一直待在军中,性格相对比较单纯,对这家境是否匹配并不十分敏感,刚才那样感叹也不过是听多了母亲的话,此时再听母亲换了种说法,马上就不纠结了,说道,“妈,你还没回答我,很贵重的见面礼该不该收呢。” “你要是决定嫁给何玄白,那你就收了……不过,露露啊,鹏城离我们家太远了,要不你还是再考虑考虑?”陆妈妈苦口婆心地劝, “远嫁真的不好,出了什么事都没人帮忙,只有自己一个……嫁大院里的或者圈子里的,多好啊,门当户对,知根知底的。” 何家家境虽然好,但是她还是舍不得女儿远嫁。 像圈子里其他女孩子一样,嫁大院里的或者嫁圈子里的,彼此住得近,知根知底,门当户对,不知道多好。 “妈,你原先不是说了任凭我喜欢嘛,怎么又反悔了?”陆露说道,“玄白是做官的,以后调哪里还说不定呢,没准啊,就一直留在京城,那离我们家就很近了啊。” 陆妈妈一听,觉得也是,再一想女儿喜欢她多说也无益,便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开始叮嘱陆露要好好表现,但是也不能显得谄媚。 “妈,我知道的。”陆露应得很爽快,却又有些心虚。她出身挺高,打小从来不会缺衣短食的,本身该落落大方才是,而去别的地方,她也的确做得到落落大方,可是来到何家,总是感觉很容易紧张,一点都不像过去的自己了。 陆妈妈听女儿答应得爽快,知道她肯定是认定何玄白了,心中不舍,可口中却叮嘱,“多和玄白的弟妹打交道,都是年轻人,很容易就打成一片了。” “尊敬!”陆露这回应得很是铿锵。 她挺喜欢和何玄白的弟妹相处的,毕竟三人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此外,她的哥哥们都结婚了,她也有嫂子,大概能感受得到一点儿姑嫂之间的感觉,来到何家,却发现这姑嫂感觉又很是不同。 何亭亭不用帮林玲玲干活,便拉着何玄青问,“二哥,大嫂家里同意了吗?怎么大哥昨天打电话来时,让我们直接称呼大嫂的?” “大哥一肚子坏水,应该能让大嫂家里同意的……至于称呼,你大哥不喜欢别人叫你大嫂的全名,尤其是男人,所以就让我们叫大嫂了。”何玄青刚洗完澡出来,正想回去补眠,就被何亭亭拉住了,此时说着话也不住地打哈欠。 何亭亭先是不解,略一思索,顿时恍然,“原来这样,叫全名跟叠名似的,是有点亲昵了。不过这也没啥啊,我也是叠名,也不见君酌哥不让别人叫。” “他不让别人叫,你也不知道啊……”何玄青打着哈欠说道,“好了,我不行了,我得去睡觉了,你忙自己的去。”说完,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了。 到了中秋前一天,何学回来了,跟何玄白和陆露说了一番话,送了见面礼,便提溜何亭亭到一边问话。 何亭亭乖乖的,再三表示大腿不痛了,因穿着短裤,甚至还捞高裤子给何学看好了的伤口,并再三表示以后一定会注意,才终于得了何学的赦令,回去继续编书。 下午时分,刘君酌和刘从言一家三口来到何家。 陆露跟着何玄白出来见客人,发现竟是自己认识的刘家人,才起来的紧张的心情再度不翼而飞,人也自在了许多。 刘从言的太太也是一个圈子里的,和陆露小时认识,只是大了几岁,此时见了,便坐在一块说话。 刘从言跟何学见面,谈兴十分浓,当即就在客厅前的花架下沏茶详谈。 刘君酌呢,他一日不见何亭亭,心里就想得不行,但为了讨好未来岳父,还是坚守在未来岳父和自己小叔跟前斟茶递水——之前没护好何亭亭,表现有点差,现在一定要好好表现。 其乐融融地过完中秋节,林玲玲和何学带着礼物,陪何玄白和陆露北上,准备去见过陆家人,并商谈两家孩子结婚的事。 何亭亭的腿伤虽然好了,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伤口好得特别快这一点,还是坚持留在家里养伤。 两天后,林玲玲打来电话,说何玄白和陆露的事定了,来年春天在京城摆结婚酒。 何亭亭听了很高兴,要忙的事又加上一桩——给何玄白和陆露准备结婚礼物。 又过几日,何亭亭养好“伤”之后回校上课,便知道姚燕一个宿舍都被劝退、而且犯了事要坐牢的消息已经在学校传开了,许多人对姚燕这一面表示不解。 因姚燕的事已经尘埃落定了,所以何亭亭没心思打听太多,她又认真听了听,知道自己没有被这件事牵扯进去,便索性放开不理会了。 方碧荷对姚燕出事这个既定事实很高兴,但也只是说了姚燕自作自受,并没有说太多落井下石的话。 李梅子一脸羞愧,说后悔当时没拿那份伤情鉴定去告姚燕了,又对何亭亭说了很多对不起的话。 这事何亭亭没放在心上,摆摆手说自己不在意,便抓着空余时间继续用电脑打字。 方碧荷和李梅子见了她这个新潮的笔记本电脑,都惊愕地围过来,“这是什么?就是打字机吗?”她们以前没接触过打字机,只在上大学之后接触过笨重的台式电脑,所以见了都不认识。 “不是打字机,是电脑,便携式笔记本电脑。”何亭亭停止打字,跟方碧荷和李梅子稍微讲解了一下。 李梅子和方碧荷盯着这个笔记本啧啧称奇,追着问了很多问题,一副长了见识的样子,更加坚定了以后一定要赚到很多很多钱的决心。 罗子怡虽然也想来看,但是她和何亭亭已经闹翻了,便强忍着坐着,竖起耳朵听何亭亭的讲解。 这天,刘君酌从校外回来,准备去找何亭亭吃饭,在校门口就被两个人拦下了。 “你好,请问你是刘君酌同学吗?”其中一个长相温和的开口问道。 刘君酌点头,“没错,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这两个人看着不像是普通人,倒是比较像在部队待过的。 “我们有些事想问问你,可不可以找个地方说话?”另一个面孔严肃的说着,将自己的证件递给刘君酌,压低声音报告了自己的来历和番号。 刘君酌一听,知道自己猜测没错,便接过证件看了看,点头道,“可以,你们跟我来吧。” 见他要带自己进学校,表情比较严肃的关队长压低声音问,“刘同学,是否可以带我们到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我们这事需要保密。” 他见刘君酌对他们的到来不慌不忙,就知道这个人不是普通学生,所以就多透露了一点。 刘君酌略一沉吟,便点点头,将两人带到正门不远处他的房子里。 上好茶,分宾主坐好,刘君酌便道,“两位要问什么,尽管开口。” 面孔温和的文科长道,“是这样的,我们国内的文物多次被走私出去,有一批汉代文物恰好就走私到了香江……经过我们多方打探,刘同学和何家兄妹似乎就见过那批文物……” “没错,我见过一批汉代的铜器。”刘君酌打断两人的话,“关于这件事,我可以知无不言,但是我有个条件。” 关队长问,“什么条件?” “我希望你们不要去打扰何亭亭,甚至不要让她知道这事。”刘君酌抿了口茶,沉声说道。 文科长好奇,“为什么不能打扰她?我们只是正常问询……” “国内古墓被盗,文物被走私出国这事我知道,毕竟从去年开始,盗墓贼就很猖狂……在这个基础上,我猜测,两位以后少不得还要让我帮助调查。而调查这样的事有危险,我不希望牵连到何亭亭身上。”刘君酌放下茶杯,说道。 他家里大部分人都是体制内的,他算得上根正苗红,所以对帮助阻止走私文物这样的事,他很乐意帮忙,但是他不能忍受何亭亭也被牵扯其中。 关队长和文科长相视一眼,由文科长说话,“如果关于汉代那部分文物的事你不清楚,何亭亭比较清楚,我们还是希望可以对她直接进行问询。” “你们可以把问题交给我,由我来问她。”刘君酌不肯让步。 关队长和文科长再度相视一眼,文科长说道,“可以。”说完见刘君酌神情稍微有些放松,眸光一闪,又问,“据说你淘到过西汉初期的麟趾金和马蹄金,这属于私吞文物了……你怎么让我们相信,你会愿意帮我们阻止走私文物?” 刘君酌一愣,随即哈哈笑起来, “你也说‘据说’了,那做不得准。一句话,我可没有做过走私或者私吞文物的事。不过关于这点,我觉得有必要和你们探讨一番。私吞文物,那文物好歹是在国内的。但是走私文物到国外,那文物就不在国内了。我作为一个中国人,当然希望文物一直在国内了。” 关队长和文科长听了,相视一眼,知道刘君酌手中估计真的有麟趾金和马蹄金,但显然不会交出来。想想刘君酌说得没错,东西好歹在国内,而且眼下需要他帮忙,不宜撕破脸,便当做不知道,开始问刘君酌香江那批文物的问题。 何亭亭并不知道刘君酌是这天回来的,所以没有等刘君酌一起吃饭,而是自己去吃饭,吃完回来继续打字。 到十一月中旬,何亭亭突然接到曾生的电话,说山竹帮同意让阿ay和她见上一面,见面时间是11月17号下午两点,也就是后天的下午两点。 得知这个消息,何亭亭十分高兴,忙打电话告知刘君酌,并问他是否有时间陪自己去香江。 “你再等等,等我忙完一起去好不好?”刘君酌在忙,而且正是忙给走私文物的提供消息,并不能轻易离开,但是他又不放心让何亭亭一个人去,所以希望何亭亭等他。 何亭亭忙道,“那不行啊,王雅梅跟我约定了时间了,我不能拖啊。如果我拖了,她又不愿意见面了,那怎么办?” “她不见就不见,又不是多了不起。”刘君酌不高兴地说道,“对这种发达了就忘记故友的人,你还理会她做什么?再说了,她一年的收入估计还不及你一个月的收入,在充什么大头鬼呢!” 最近他和何亭亭、何玄连准备成立影视公司,专门打听过香江那边演员和明星的片酬,知道大头都是被公司或者电视台拿走,演员能拿到的并不多,是故才说这样的话。 何亭亭叹口气,“她毕竟是我的朋友嘛,而且从来没有伤害过我。我见她一面,知道她没有被胁迫,一切都好,以后就不会想见她了。” 她也不喜欢王雅梅不联系她和李真真这样的态度,毕竟“苟富贵,勿相忘”才是她的做人准则。可是王雅梅是被山竹帮力捧的,而山竹帮是黑社会,所以她极有可能是被山竹帮控制住了,身不由己。 所以,她希望见上一面,知道王雅梅的情况。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71 一举两得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刘君酌知道说服不了何亭亭,便道,“那你找三哥,让他陪你去。如果他也在忙,你只能自己去的话,记得一定要带保镖。”至于说找李如华和林惜微她们陪着这些话,他压根没说。 李如华和林惜微都是娇滴滴的,跟着去了估计会拖累何亭亭,不如不去。 何亭亭应了,挂了电话马上打给何玄连。 何玄连那边信号超级差,显然不是在大城市。 何亭亭和他对吼了半天才知道,他虽然在大城市,但是是在大城市的山里,所以信号很差。而且他也很忙,一边视察生意一边和高校的博士生及专家联系,寻找适合研究水质的班子。 知道何玄连也没空,何亭亭便带着李达和陆维,准备过关去香江。 还没到口岸,又接到陈生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过香江,帮他看看他种的一株兰草。 何亭亭把自己马上过香江,两个小时后会到的消息告诉陈生,并约好去他的金铺找他,就挂了电话。 李达和陆维都是第一次去香江,因此充满了期待,过了口岸之后,他们踩着脚下属于香江的土地,连连叫何亭亭帮他们拍照。 何亭亭并不赶时间,因此笑着拿起相机帮他们拍照。 拍照完毕,何亭亭笑道,“走吧,到了繁华的地方再拍照,我们现在先去搭地铁。” 李达和陆维点点头,激动地跟着何亭亭去乘坐地铁。 地铁同样是他们还没坐过的,见了很是新奇,但由于四周的香江人很多,他们控制住了自己,只是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 到了陈生的金铺,出来招待的仍旧是何亭亭第一次来的那个女店员,不过她的态度比过去热络了不知道多少个级数。 何亭亭和她算不上有仇,所以也就平常对待,不亲近不冷淡,如同看到路人一样。 陈生迎出来,上了茶没说几句,就带何亭亭去看兰草。 何亭亭认真地观察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发现是根部已经烂完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能为力了,不由得看向陈生,“怎么会搞到这种程度?你不是一直小心侍弄着的吗?” 陈生叹气,一脸的惋惜和懊悔,“我儿子,有一次不小心倒了烫茶杯的开水进去……我当时就抢救了,之后一直小心翼翼地养着,没想到还是回天乏力……难得的一株寒兰啊!” “倒开水……倒了开水你再抢救也没用了。”何亭亭摇摇头说道。虽然说她四季仙居里的灵泉或许能令这株寒兰起死回生,但那样太冒险了,她不能做。 陈生见了何亭亭的脸色,绝望到了极点,却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如果有办法,请你一定要帮忙……” 何亭亭摇摇头,“难啊……你问过其他兰友没有?他们怎么说?” “几乎所有人,一听我浇了开水,就挂电话了……”陈生一脸的绝望。他认识的种植兰草的人当中,何亭亭算是大师级人物,连她都说没办法,估计是真的没办法了。 何亭亭皱着眉头,围着兰草一边看一边想办法。 原本绝望的陈生见了,心里又升起希望来,小心翼翼地等着何亭亭观察这株兰草。 又过了约莫二十多分钟,何亭亭再度看向陈生,摇摇头,“从种植兰草的层面上来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现在这情况,旧的根是不能要了,但是又没有新芽,实在无法可想。” 陈生脸色苦涩,“是啊,如果是春天,或许还有一星半点的希望,可现在这个季节,即使我们这里是南方,这草木能繁盛,但到底比不得春天。” 说完了,忽然想到何亭亭的话,是从种植兰草的层面上来说的,不由得期待地看向何亭亭,“何小姐,如果不是从种植兰草的层面上来说,你有什么办法吗?” 何亭亭皱着眉头,“那也是我的突发奇想,还不知道有没有用呢。若我说了,养不活这兰草,岂不是要让你失望?” “没关系,但凡有一点希望,我都愿意试试。”陈生焦急地说道。 何亭亭一脸的为难,最终抿了抿唇, “这样吧,你先听我说完,再决定怎么做。最近呢,我家花园在重新布置格局,挖出了一股泉水,喝着香甜可口,浇花时花的长势也不错……但这样没有科学根据的事,我自己也不大敢相信,将之当做是心理作用。” 她和何玄连打算成立实验室研究四季仙居里的灵泉,现在在做前期准备,她思来想去,觉得现在可以透露些口风出去,免得将来有人怀疑。 这样一来,也可以帮陈生一个忙,可谓一举两得。 “或许泉水真的很好呢,你们大陆一切都相对原始,水土资源没有被破坏……何小姐,请你一定要帮帮忙,没准这万分之一的机会,正好能救活我的兰草呢……”原本已经绝望的陈生听到这里,焦急地说道。 他的寒兰就要死了,他现在是不得不病急乱求医。那泉水,与其说他相信是真的能救活兰草,不如说是他希望能救活兰草,虽然这样的想法很荒谬。 可是人一旦迫切不愿意相信一件事,就很容易魔障。就像阿翁死了,尸体去了太平间,阿汤还拉着友人去求神拜佛,希望她重新活过来。 何亭亭忙道,“陈生,如果能帮,我自然会帮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也不敢保证兰草能养活,你得有心理准备,毕竟也只是口感甜一点的泉水。” “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陈生懊悔地看着那株奄奄一息的寒兰,一咬牙,捂住眼睛,“我现在,就差不多当它已经养不活了。你若能养活,我就当新得了一株兰草了。” 他实在太舍不得自己养了多年的寒兰了,所以说话时,声音都颤抖了。 何亭亭点点头,“你心里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你这两天有事吗?方便过大陆吗?” “这……”陈生睁开眼睛,为难起来,“实不相瞒,我这明天约了一个珠宝客户,是走不开的。那位客户很重要,我估计不能去大陆了……何小姐你打算在香江待几天?能帮我带回大陆吗?” 这么说着,他脸上的痛苦更深了,脸色也变得灰白。 他竟然要去处理生意,而不是优先救活自己的寒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事关他的信誉,他不得不这么做。 何亭亭暗暗放了心,“我打算待两天,明天晚上回去。要不这样,明天晚上我来这里把这株兰草带回大陆,试着看能不能养活。” “那就麻烦何小姐了!”陈生感激地说完,一颗心也稍微地放下了。 稍微放心之后,他觉得自己一直让何亭亭帮忙,却连问也没问她到香江做什么,不由得有些羞愧,便问,“何小姐这次来香江,是有什么事吗?” “嗯,有事。我之前不是一直想联系上阿ay吗?昨天曾生打电话给我,说阿ay愿意见我了。”何亭亭并不隐瞒陈生。 陈生听了,沉吟半晌,抬头看向何亭亭,“何小姐,我不知道曾生为什么愿意帮你引荐,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曾生是个商人,他从来不做无本的买卖。” “嗯,我会记住的。”何亭亭点头说道。 曾生觊觎她,她是知道的,后来虽然和曾生有些来往,但是从来没有忘记过戒备曾生。 辞别陈生,何亭亭见时间还早,便打电话给上次威尔逊派来保护她的人,请他们来一趟,顺便请吃饭。 挂了电话之后,她想了又想,为了安全起见,顾不得唐突或者惹人讨厌,仍旧打了威尔逊先生的电话,告诉他自己来了香江,请他多多照拂。 威尔逊先生大概得了道森先生的关照,很是爽快地表示会派人保护她,并让她有事的话一定要打来找他。 等香江本地的“保镖”也来了之后,何亭亭便带着李达和陆维游香江并拍照。 一直玩到晚上,吃了宵夜,何亭亭邀请了今天来保护她的几个人明天继续来,才领着李达和陆维回下榻的酒店。 走到酒店大堂,迎面撞上一个人,何亭亭吃惊之余喜道,“三哥,你怎么来了?” “我啊,不放心你,所以赶着来了。”何玄连说着打量了何亭亭一番,见她精神很好,知道肯定没招惹到麻烦,便放了心,“走,再陪三哥在酒店里吃点。” 何亭亭虽然吃过了,但是对于点心类的宵夜还是很有兴趣,因此高兴地前往。 李达和陆维是保镖,因此也跟着去,最后四人吃了一千多港币,都吃撑了。 17号上午11点,何亭亭、何玄连和曾生坐在包厢里吃饭。 这是何亭亭为了还人情,主动请曾生吃的饭。 席间,曾生说道,“这次通知我让你来见面的,不是山竹帮的阿ind,而是他的得力助手,我不确定是不是有诈,所以你慎重考虑一下,是否要去。如果真的确定要去,一定要小心。” 何亭亭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阿ind的得力助手向来能帮阿ind拿主意的,所以我不怀疑。但是我上午出门才知道,阿ind去了澳门好多天了,他的助手找上我时,他根本不在香江。”曾生面带歉意,见何亭亭黛眉微蹙,不由得道, “不如你这次别去,下次我约上阿ind时,你再去吧。” 何亭亭蹙着眉想了想,看向曾生,“你不是说你和阿ind是朋友吗?为什么一直没有和他本人提我要见阿ay的事?反而,是他的助手来处理这事?” 因为这事不是小事,所以她心神混乱之下,问话时,语气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李达和陆维在旁边桌子上吃东西,听到这话都有些吃惊,猜测这位曾生是不是有求于何亭亭,所以何亭亭才敢这样说话。 曾生对何亭亭这态度并不生气,他摇摇头,面上带笑,充满了成熟男子的魅力,说道,“我和阿ind本人通过电话,他对阿ay在大陆的同乡找来很吃惊,过了很久才开口说话。当时,他说需要考虑,我就等着。结果……” 何亭亭听了,知道这事不怨曾生,便道,“抱歉,我说话有些过火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曾生回道。 吃完饭,何亭亭看时间差不多,便跟曾生告辞,带着李达和陆维到外面跟何玄连汇合,一起去和王雅梅约好的地方。 两地距离并不算远,何亭亭一行四人很快就走到曾生提供的地址——一家大排档跟前了。 只是,看着大排档,何亭亭有些怀疑。 王雅梅虽然不是香江的顶级女星,但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在人前现身,很容易就招来狗仔队偷拍,怎么可能找这样一个地方见面? 李达和陆维也发现不妥了,一左一右站在何亭亭身前,做出保护的姿势。 何玄连打量着四周,“这样的地方,有点奇怪。”这么说着,他拿出大哥大,打给昨天叫来的几个“保镖”,得知他们已经埋伏在四周,便松了口气。 这时一个打扮得很是怪异的年轻女人从大排档里走了出来,恶声恶气,“干什么的?今日不做生意啊……” 她话音未落,大排档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打量了何亭亭四人一会儿,便走了过来,“是不是和阿ay约好的啊?里面坐——” 何亭亭点点头,却没有进去,而是打量着四周。 她虽然想见王雅梅,但并不打算拿自己冒险。这样的地方,一点也不像女星阿ay会待的地方,她不想进去了。 “怎么,不是说想见阿ay的吗?想见就进去,不想见可以走,反正阿ay已经给了我们今天的营业利润。”老妇人见何亭亭四人目露迟疑,便不咸不淡地说道。 何亭亭见何玄连想说话,便忙拉住他,对老妇人点点头,“我突然有事,就不进去了。”她就是害怕,害怕有埋伏,害怕会断送性命,所以决定放弃这次见面的机会。 何玄连听了何亭亭这话,也很干脆,伸手揽住何亭亭的肩膀,转身就走。 这时,李达突然大喊,“小心——” 何亭亭和何玄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撞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声小小的“咻——”声响起,大排档上写着字的玻璃瞬间碎了。 有狙击手! 何亭亭顿时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如果不是李达把她和何玄连撞了出去,她估计就没命了。 “快走——”何玄连稳住身体,忙牵着何亭亭的手就往最近的掩体冲去,同时大喊,“李达陆维,你们也赶紧躲好!” 刚喊完,他感觉浑身汗毛倒竖,危险到了极点,不及多想,咬着牙揽着何亭亭向前一跳。 子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从子弹摩擦在水泥地上的痕迹估计,刚才射的,正是他和何亭亭刚才的位置。 何亭亭躲过一劫,急道,“三哥,我们快走,不要留在这里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72 眼熟的九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时,提前在这里埋伏好的人也反应过来了,纷纷喊,“快走,这里交给我们——” 何玄连从地上站起来,不顾膝盖的辣痛,拉着何亭亭就往一条巷子里跑。 何亭亭一边跑一边把枪拿出来递给何玄连,“三哥,给——” 把枪给了何玄连,她自己又拿了一把出来,和何玄连握着枪往前跑。 跑出不远,就看到从小巷子里跑出几个拿着刀的混混,一个个都凶神恶煞。 何亭亭一句废话也不说,直接对着那些混混就开枪。 对想弄死她的人,她向来不留情面的。 何玄连亦然,拿着枪对着前面冲来的小混混就射击。 枪声接连响起来,当先两个混混当即中枪倒下。 可是何亭亭却皱起了眉头,她和何玄连枪法都不准,开了三枪才打中一个人,这么下去,枪里很快就没有子弹了。 她是可以不断换新枪,但是何玄连并不方便,除非他一直跟在她身边。可是眼下这情况,很容易就走失了。 这么想着,何亭亭忙对何玄连喊,“三哥,我们快走——” 对面拿着刀的混混似乎也想到他们的子弹不够了,当中一人大呼,“他们没子弹了,上,砍死他们——” 何玄连已经射完手中的子弹了,闻言拉着何亭亭扭身钻进一条巷子里,“我们快点跑,离开这里。” 何亭亭焦急道,“三哥,把你的枪给我。” 何玄连把一边跑一边把枪递给何亭亭,同时回头看身后的情况。 当看到身后拿着刀的那批人满目杀气,跑起来时基本没怎么气喘,不由得道,“亭亭,他们可能是黑帮的人,我们快点甩开他们……” “我知道……”何亭亭把枪放进四季仙居,又拿了一把新的出来递给何玄连,“三哥,满弹的,我拉着你跑,你回头射击,最好爆头。” 爆头了,才能吓住身后的那些人。 何玄连二话不说接过枪,对着身后追得最紧的一人瞄准。 他也知道何亭亭的意思,可是他的枪法并不够准确,也就是小时到山上打鸟打出点经验来,所以此时,他并不敢肯定自己一定会打中。 但是如果打不中,他和何亭亭就危险了,这无形之中让他压力倍增。 何亭亭飞快地跑着,却没有听到枪声,便猜到他在瞄准,这么想着,她回头看了一眼,见拎着刀的黑社会快追上了,吓得忙叫道,“三哥,别瞄了,开枪——” 她有的是枪,倒不怕浪费子弹。如果不是怕影响太大,她还想拿出偷偷弄来的火箭筒呢。 何玄连眼见人已经追上了,便一咬牙,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低沉的枪声响过,身后传来了惊呼和呕吐声。 何亭亭虽然不怕见血,但是也不想看到被爆头的惨状,因此并没有回头,只道,“三哥,估计打中了,吓住了人,我们快点走——” 兄妹两人在小巷子里横冲直撞,可是没走出多远,有遇上另一批握着刀的亡命之徒。 何亭亭有些愤怒,“不止一批人要杀我们……” “亭亭,你先走,我在这里阻他们一段时间!”何玄连也发现了,忙一推何亭亭,拿着枪就要回身火拼。 有过那样的上辈子,何亭亭当然不愿意撇下何玄连,因此眼疾手快地拉住人,语气异常坚决,“不,三哥,一起走!还没到最后一刻呢!” 她有四季仙居,实在没办法,她可以进入四季仙居藏起来,顺便把何玄连带进去。 何玄连也想起自己妹妹有个神奇的果园,当下不再说话,闷声拉着何亭亭往前跑。 身后的人追得越发紧了,基本上没什么掉队的,估计是鱼头那些人追过他们,知道他们能跑,所以专门叫了能跑的来杀他们。 何亭亭听着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已经狞笑声,不想再拖,因此一边跑一边观察地形,看到不远处有个路口,忙道,“三哥,我们去那里!” 何玄连二话不说,拉着何亭亭的手就冲向何亭亭指点的那个方向。 绕着墙角转了弯,趁着此时已经不在身后人的视线范围内,何亭亭握住何玄连的手,用力想着要进入四季仙居。 可是不过是一瞬间,她绝望了。 四季仙居反馈回来的信息表示,因经验不足,无法带外人进入,即使使用最大值的透支也做不到。 一直觉得有保命的四季仙居而不曾绝望的何亭亭,在这一刻真的绝望了。 不止一处的追兵,陌生的环境,她和何玄连怎么逃出去? 一瞬间,上辈子的不幸在她脑海闪现,让她倍觉愤懑和怨恨。 她开始怨恨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王雅梅的近况。 王雅梅功成名就,哪里会过得不好?她为什么着了魔似的,竟然想见她一面? 如果不是为了和王雅梅见面,她根本不会走到这样的危险境地! 而且,她不仅让自己身陷险境,还连累了自己的三哥! 她再一次,害了自己的家人! “亭亭,你怎么了?快跑——”何玄连感觉到何亭亭变得缓慢的步履,忙焦急地叫。 何亭亭每天早上都会晨跑,耐力是很惊人的,即使是他也比不上,所以他不相信何亭亭此时会是累了才跑不动。 何亭亭满心懊悔,听了何玄连的话,忙又加快了脚步往前跑。 她不愿意认命,她一定会好好活着,活着找害她的人报仇! 这么想着,她压低声音,对何玄连道,“三哥,我本来想带你进去躲起来的,可是经验不够两个人进去……” “那你自己进去吧,我自己能甩掉他们的。”何玄连忙道。 何亭亭闻言,忙握紧了何玄连的手,“不!三哥,你听我说,等会儿你自己一个人跑,等你跑了,我就躲进去。” “不行,我不会扔下你的。”何玄连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要他扔下自己的妹妹自己逃走,他做不到。 “我不会有危险的,你知道的!三哥,你听我的好不好?”何亭亭焦急地叫道,由于过度焦虑,她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 何玄连仍旧摇头,“不行!你是我妹妹,我不会扔下你的。” 这是一句简单的话,何亭亭却忽然明白,上辈子家里人为什么始终舍得花巨额的金钱吊着她的命。 因为,她是他们的亲人。 亲人,就该不离不弃。 她的眼眶发热,很快湿润了,前路变得模糊起来。 “在乱想什么呢?快跑——”何玄连感觉到何亭亭的脚步慢下来,忙又叫道。 何亭亭回过神来,用另一只手擦干眼泪,认真地说道,“三哥,你先跑,我随后跑,那样我们都不会有事的。你听我的好不好?” 为了这份不离不弃的亲情,她也一定要活着,活得好好的,长命百岁! “不行——”何玄连始终斩钉截铁。 何亭亭急道,“三哥,你如果不听我的,我就不跑了。我不想连累你,最后累得我们两个都跑不掉。” “你胡说什么……我不能抛下你!”何玄连始终坚持这一点。 何亭亭纠正他的说法,“三哥,不是抛下我,而是救我。你听我的,就能救下我们两个。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你如果不听,那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好了。” “你真的能进去,真的能活下来?”何玄连犹豫了。 他不愿意抛下何亭亭自己逃跑,可是如果何亭亭那个果园真的能藏起她,那他跑掉,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绝对可以!三哥你务必相信我。”何亭亭一边说一边注意四周,看到有个和大提琴袋子差不多大的大纸箱,便随手拿起来,对何玄连急道,“三哥,等会儿我拿火箭筒挡住他们,你就赶紧跑。等你跑远了,我就躲起来。” 何玄连抿了抿唇,“亭亭,火箭炮后座力很大,我怕你站不稳,不如……” “三哥,我不一定会射击的,只是拿来威慑后面的人而已。你记住,一旦平安了,记得带齐人马回来救我,我一定会活着等你来救的。”何亭亭说完,又语气焦急地催促,“三哥,快走!” 何玄连看到前面正是一条狭窄的小巷,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便一咬牙,用最快的速度死命狂奔。 何亭亭在最窄的一处站定,假装从大纸箱里拿火箭筒,直接从四季仙居将之拿了出来,指向身后凶神恶煞的两批人,“都给我站住,不然要你们的命!” 黑帮成员装成的两群混混见了那大家伙,都大吃一惊,被镇住了,均停住了脚步。 何亭亭见威慑生效了,便继续喝道,“都给我滚,往后退!” “我不信你这是真家伙!”一个男子越众而出,目光紧紧地盯着何亭亭。 何亭亭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便微微一笑,“要不你上来,给大家验证一下?”她并不是擅长做戏的人,但是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情况下,愣是超常发挥了。 越众而出的男子看着何亭亭笑意盈盈的脸,一时分不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便沉着脸不说话。 何亭亭调整了姿势,然后将火箭筒对准众黑帮成员,“现在,都给我转身,往后退。” 越众而出那男子抿了抿唇,看向何亭亭,“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孩子,你真的敢开枪吗?” “我79年偷渡过,见过很多的死人,我并不觉得死人有什么可怕。”何亭亭笑吟吟地回答,心里在估量何玄连是否跑离了这个区域。 众人闻言,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他们帮里也是有从大陆偷渡过去的人的,那些人有时也会提起当年为了偷渡到香江时付出了什么,他们从听到的片言只语能猜出那些人曾有过怎样的狠劲。 眼前的少女,不仅是偷渡过的,还连火箭筒都有,肯定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千金小姐,没准在大陆就是个心狠手辣的黑|社会。 这样的人,要真的怒了,肯定会发射。 何亭亭不知道众人心中在想什么,但是看得出他们脸上的畏惧,也看得到了他们后退的脚步,当下心中满意,笑容更大了,“很好,继续往后退。别让我愤怒起来,我这个人愤怒起来手就会抖……” 众人一听这话,更觉得眼前这少女不是普通人,而是个业务很熟练的黑|帮人员。 这么想着,他们继续往后退。 何亭亭看着被自己威逼得后退的众人,打算继续拖延时间,就道,“你们是红火帮的,还是山竹帮的?又或者是龙虎帮的?” 之前那越众而出的男子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这么说来,你得罪的人可不少。” “是啊,我天生丽质,让很多人嫉妒,所以都来买凶杀人。”何亭亭说到这里,一脸的惋惜,“没想到黑|帮的女人竟然也这么在乎美貌,这么爱嫉妒人,唉……” 听到她煞有其事的叹气声,众人都一阵无语。 虽然吧,这少女是长得很好看,但是也没到人人都嫉妒她的程度吧? 何亭亭可不管别的,她只是拖延时间而已,因此继续侃大山,逮着什么就说什么。 众人虽然知道她在拖延时间,但是面对杀伤力巨大的火箭筒也无计可施,所以只能由着她拖延时间。 何亭亭侃得差不多了,便收起笑容,“现在,都给我乖乖往后退……” 众人已经知道今天已经奈何不了她,所以一言不发地往后退。 何亭亭看众人退得有一定距离了,便假装把火箭筒装进大纸箱里,扛着大纸箱就跑。 一直觑着机会的混混们见了,忙吆喝着重新追了上去。 何亭亭埋头狂奔,见前面可以拐弯,当下就决定在前面拐弯之后躲进四季仙居里。 这么想着,她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死命往前冲。 可惜天不凑巧,她刚拐弯,就重重地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何亭亭一边痛呼一边全神戒备,看向被自己撞了的人。 这一看,觉得眼前男子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是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却又想不起来了。 “你撞了我,难道不打算道歉吗?”那个让何亭亭眼熟的男子看着发愣的何亭亭,嬉笑着问道。 “对不起啊……”何亭亭虽然急着走,但是想着撞了人始终是自己不对,便笑着道歉。 可是才回答完,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和叫喊声,其中一人还喊“九爷逮住她……” 九爷?他们是一伙的? 何亭亭心中惊骇,脸上笑容却不变,趁着被自己撞了的那九爷不注意,一把将人往旁边一推,“滚远点,蛇鼠一窝的乌龟王八蛋!” 推了人,她再度发足狂奔起来。 快了,快了! 眼看着下一个拐弯就在眼前,何亭亭更是卯足了劲奔跑。 九爷打眼看去,先是惊艳,继而是觉得何亭亭眼熟,正当他在想这少女到底在哪里见过时,就被何亭亭用力推到一边了。 因并不曾防备,他的脑袋磕在了墙上,好一阵生疼。 也就是这一磕,他倒想起为什么会觉得何亭亭很眼熟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73 九根手指的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九爷……你没事吧?” “那死丫头力气怎么这么大,竟然能把九爷推倒了……” “看来那死丫头真的不是普通人,力气竟然这么大……” “九爷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一群混混冲上来扶住这九爷,纷纷关心地追问,也顾不上追何亭亭了。 其他帮派的人看了九爷一眼,继续往前追。 九爷晃了晃脑袋,随手将围在自己身边的一人扯过来,“你们为什么追何、咳咳,追那个丫头?” “ind哥的护身符就在她手上,她一直不肯还。Cici姐很生气,所以就让我们把人宰了,将护身符抢回来!”一个混混回答。 “护身符?”九爷眼睛眯起来,“Cici让你们直接杀人的?” 这样的阵仗,说不是杀人他都不信。 “没错,是Cici姐吩咐的。因为那个姓何的死丫头太过分,不但一直不肯还护身符,还说护身符是她哥哥的。敢撒这样的谎——” 九爷听他说着,脸上不知为何竟带了笑,听到后来觉得说得过分,便打断他的话,“你说那丫头姓何?那她叫什么名字?” “叫何亭亭,是大陆人。”一个知道何亭亭名字的混混忙回答。 九爷点点头,眼睛再度眯了起来,“看来,Cici总是心大,还喜欢自作多情。” “九爷?”打扮成混混的山竹帮成员惊讶地看向九爷,很是不解。 九爷摆摆手,笑道,“那位何小姐杀不得,更伤不得。”说完掸掸衣襟,“走,跟我去找人,别让龙虎帮那批废材真把那丫头给杀了。” 他左右摆的手掌上,只有四根手指,缺了很灵活的食指。 “可是……”一人有些为难。 九爷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 “不,不是,我们马上去!”那人被九爷的目光盯着,一股寒气从心中冒了出来。 九爷看着虽然吊儿郎当的,可是狠起来却让人胆战心惊,帮里没有人愿意惹他。 另一人马上安抚,“九爷你别担心,那个姓何的丫头手里有火箭筒,龙虎帮的追上去了也不敢怎么样。” 九爷看向他,“有火箭筒又怎样?” “没,我就是说说……”那小混混马上说道,满脸堆笑,“她手上有大哥的护身符,肯定得好好保护的。” 九爷瞥了他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俊脸很快带上了笑意,似乎心情十分愉悦,“竟然带上了火箭筒,真是可爱,像露出利爪的猫咪!” 众山竹帮的成员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懵。 听九爷这话,那姓何的丫头似乎真的碰不得? “走,去追人。”九爷唇角带着笑,一挥手走在前面。 众山竹帮成员见了,忙跟了上去。 可是当他们追上龙虎帮才知道,何亭亭竟然跑掉了! 九爷吊儿郎当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一边让人去龙虎帮那里套话,一边拉着剩下的山竹帮成员问话,“今天这阵仗是怎么搞出来的?怎么有两批人在追何亭亭?” 一个山竹帮成员忙上前来,将怎么通过曾生约何亭亭见面,怎么提前埋伏,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九爷听了,将山竹帮某些成员瞒上的事记下了,说,“既然这样,你们再和那个曾生联系,让他再约何亭亭见面吧。记住,一定要约到。” 山竹帮众成员顿时都一脸为难。 今天才设了埋伏要干掉何亭亭,现在又想用同样一招约她出来,这难度也太大了吧? 即使他们敢以人格和生命担保,这次绝对不会是埋伏,可何亭亭不知道啊。她才吃过亏,怎么可能会相信这话? 九爷自然看到他们为难的表情,但他假装没有看到,老神在在地道,“我不接受否定的答案。” 众人听了,为难的脸变成了苦瓜。 不过,他们也不敢说不,毕竟帮里向来没有人敢当面违背九爷的意思的。 何亭亭躲在四季仙居里,一直默算着时间。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她小心翼翼地出现在墙角旁,惊慌地打量着四周,见没有追兵,便沿着原路回和何玄连分开的地方。 不过她并不打算就在那里等何玄连,而是决定在那里附近,找个能藏人的地方躲着,等何玄连带人来接她。 走没多久,她看见一条死巷子尽头有一大批建筑用的板子,便走过去躲了起来。 何玄连来得很快,他带着人直奔小巷子,心急火燎地找何亭亭。 害怕还有黑帮的人留在这里,会伤害不知在何处的何亭亭,他又不敢叫,所以只能让跟来的人一起帮忙找。 他找的时间其实不长,可是在他生命中,这一段时间,是他这辈子过得最漫长的一段。 作为应该保护妹妹的男子汉大丈夫,他竟然抛下妹妹率先逃命去了! 跑出了这片巷子里,他一直对自己竟然这样做充满了唾弃和悔恨,几度想回头去找何亭亭,为她扛下所有的灾难和不幸。可是仅剩的理智影响着他,让他试图相信那个四季仙居一定能保何亭亭的,现在的做法是最佳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咬牙忍受着内心的悔恨和唾弃,找到前来接应的人,然后马不停蹄地来找人。至于别人会怎么想他,他已经顾不上了。 事实上,跟着他来找何亭亭的人并没有多想,他们都认为,何亭亭跑不快,所以何玄连让她藏好,自己冲破包围圈来求救。毕竟,何玄连很宠爱何亭亭,他们都是看在眼内的。 何玄连带着人在和何亭亭分开的地方没找到人,心急如焚,基本冷静不了了,在担忧和恐惧中,他浑浑噩噩地领着人在四周搜索,手心满是汗。 当他领着人走到一个小巷子尽头时,听到了天籁一样的声音,“三哥——” 紧接着,让他无限担心的何亭亭就从一堆木板后面走了出来,一脸的笑容,如同三月时绽放的春花,又如冲破海洋和山巅时的骄阳。 曾生很快就知道何亭亭兄妹遇袭的消息,他情急之下马上打电话给何亭亭。 可是电话能打通,何亭亭却没有接。 他不死心,又打了几次,可何亭亭还是不接。 “该死!”曾生阴沉着脸,重重的一拳打在桌子上。 手痛得厉害,可是心里憋着一股气的曾生却丝毫注意不到,他觉得很愤怒,愤怒得像是内心在灼烧——这是他自从功成名就之后,就再也没有过的情绪。 施诗坐在沙发上,看着勃然大怒的曾生一脸的担忧和懊悔,心里又是畅快又是酸涩。 畅快的是何亭亭终于出事了,酸涩的是,曾生眼下这样的表情,也许永远都不会因她流露。 虽然她只是把自己的身体卖给曾生,并没有产生深刻的感情。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她无法控制住内心的嫉妒和难受。 她正想着,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听着清脆的电话声,施诗觉得无限刺耳,便抬头看向曾生。 果然,曾生脸上充满了喜悦,喜不自胜地拿起了话筒。 只是下一刻,曾生脸上的喜悦就收了起来。 施诗看到变脸一样的曾生,好奇极了,正想竖起耳朵听,就见曾生锐利的目光看了过来。 她忙站起来,识相地压制住心中的好奇点点头,快速离开。 带上门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想,如果她是何亭亭,是不是就不用离开了。 曾生听着陈惜颜的威胁,有点烦,可是却又不愿意马上挂了电话。 从某方面来说,他和陈惜颜其实也算同病相怜——他爱慕何亭亭,陈惜颜爱慕何玄连,都是求而不得。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无端端来威胁我,不过是认为是我害了何玄连,对不对?”曾生仰躺在沙发上,直白地问。 话筒里,陈惜颜沉默了一下,继而带上了一股恼羞成怒的味道,“谁说和何玄连有关了?我只是看不惯你害何亭亭而已,她是个诗人,我很喜欢她。我告诉你,她是被我罩着的!” 曾生的心情并不好,听到陈惜颜这样的否认,不由得嗤笑,“喜欢一个人,却不敢承认,我真是不敢相信,你是陈展的女儿。” 陈惜颜握着话筒,先是羞涩,继而感觉到了一股无以名状的委屈,她抿了抿唇,声音软化下来,低低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有眼睛都看得出来。”曾生不以为然地说完,话锋一转,声音变得严肃,“实话说吧,何亭亭兄妹遇险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负责牵线而已。” 陈惜颜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会这么好?我才不信!” “认识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我是个商人。”曾生说得很简略,说完了又道,“山竹帮会去对付何亭亭兄妹俩我能想到,龙虎帮也跟着去,我就想不明白了。” 他的生意重心在香江,并没有特别关注大陆的事,所以不知道何亭亭和杨莉的事。 陈惜颜握着话筒的手蓦地收紧了,“这个我倒是知道。龙虎帮的杨忠华有个妹妹杨莉在大陆……”她简单解说了一下何家兄妹和龙虎帮有可能存在的矛盾。 曾生听得眉头皱了起来,“龙虎帮这么快就知道大陆的事了吗?还是说,有人帮他们带话了?” “我不知道……”陈惜颜随口说道,脑海里蓦地想起叶彦,脸色瞬间变了。 曾生只听到陈惜颜随意的声音,并不知道她心中产生的种种怀疑,便道,“你们红火帮不是小帮小派,人脉广得很,可以去查查到底是谁帮忙带的话。” “好,我知道了,就这样,拜拜……”陈惜颜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打开房门冲出去。 楼下大厅,叶彦正在听陈展的安排。 沈红颜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咆哮着走向叶彦,“叶彦,上次我让你帮我处理龙虎帮那件事,你是不是没做,反而卖了何家兄妹?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信不信我以后还罚你站?” 叶彦显然想不到她会突然发难,脸上先是愕然,继而又有些好笑,觉得她对他的威胁总是如此可笑。 陈展转过脸来带着笑意斥道,“颜颜,你怎么这样跟阿彦说话?还有,你该叫彦哥。” 陈惜颜认定了是叶彦告密,害得何玄连差点被人砍死,本着重色轻友的态度,吃了叶彦的心都有了,哪里愿意好好说话?当下冲着陈展不管不顾地叫道, “我就不叫!我很佩服何亭亭,何亭亭差点被龙虎帮杨忠华的妹妹害死了,后来反过来弄死杨忠华的妹妹,这件事我让他去抹平的,他不但没有抹平,反而统统告诉龙虎帮……就是今天,何亭亭和她哥哥何玄连,差点被龙虎帮砍死了。这事,只有叶彦这混蛋知道,肯定是他说的!” 这样颠三倒四的话,让陈展听得一头雾水。他柔声哄陈惜颜坐下来,然后将目光看向叶彦。 叶彦眉头皱了皱,一脸的凝重,“大小姐,我已经抹平了这件事,龙虎帮知道,绝对不可能是我说的。你再想想,龙虎帮是不是有别的联系大陆的方法?” “肯定没有。即使有,我让你处理好这件事,那这件事也该解决了才是,怎么龙虎帮还要找何家兄妹报仇?”陈惜颜仍然是一脸的愤怒。 叶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道,“我是直接和龙虎帮的老大联系的,按理说龙虎帮的老大能够控制住杨忠华才是。现在看来,杨忠华极有可能从别的途径知道了这件事,并且打定主意要报仇。” 陈惜颜见了他的眼神,更气了,“什么人啊,自己做错了事还敢这样看我!你以为你的眼睛很大吗?我告诉你,我瞪起来才叫你害怕!” 陈展听了这一会儿,已经将思路理清楚了,闻言就对叶彦道,“这事极有可能。”说完看向陈惜颜,“这和阿彦没关系,你可不能对阿彦大呼小叫。至于何家兄妹,都是可造之才,可和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以后远着些。” 陈惜颜摇头,“我不,我就要和他们结交。他们长得好,又有才华,很值得我学习。” 叶彦听了,有些诧异地看了陈惜颜一眼,神色莫测。 要说有才华的男女,香江本岛多如过江之鲫,可是从来不见陈惜颜如此维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74 臭不要脸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陈展却听得满脸笑容,对陈惜颜道,“你要真的愿意学习,那我们红火帮以后帮何家兄妹一把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如果你学习没有成绩,那爸爸可也会去找他们麻烦的。” “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陈惜颜直跺脚生气。 看着女儿这活蹦乱跳的模样,陈展更加高兴,扭头看向叶彦,“阿彦,你去查查,到底是谁给龙虎帮传讯的。” “好的。”叶彦恭敬地点头应了,又看了陈惜颜一眼,见了陈惜颜脸上的喜悦,心里不知怎么,觉得很是不妥。 陈惜颜忙道,“等查到了,记得也告诉我一声。” “这是自然。”叶彦点头说道。 何亭亭跟何玄连联系上之后,感谢过威尔逊派来的人,又联系上陈生,很快就捧着那株要死不活的兰草,带着有些外伤但是伤得并不重的李达和陆维回大陆。 她是怕再有什么意外,因此不想在危险的香江再待下去,此外,格外沉默的何玄连也很让她担心。 在香江还没过关,曾生的电话就来了。 何亭亭此时怀疑曾生和那些黑帮有勾结,所以并不想和曾生多说什么,省得又被他花言巧语骗得重新相信他,便一直没有接。 之后是李二少的电话,何亭亭倒是接了,不过说自己过关回家,没空说话,很快就挂了。 过了关回到大陆,何亭亭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带着李达和陆维去医院重新包扎伤口。 等两人的伤口包扎完了,她内疚地对两人道,“对不起,这次都怪我。” “不关你的事,是我们不够谨慎。我们应该看得出那里被埋伏了才是。”陆维摇着头说道。他们的工作是保护何亭亭,可是这次并没有保护好何亭亭,这让厚道的他觉得心虚。 李达也点点头,脸上带着懊悔和羞愧。他在部队服役时,是侦察兵,可是在香江这一次,真是丢了大脸了,竟然完全没有侦查的意识! “人生地不熟,而且你们也不知道我在香江会有危险,所以事先没有时间去勘察过,不知道有埋伏很正常。”何亭亭说完,又安慰了他们几句,便一起回沈家村。 回到家,何亭亭让李达和陆维自去休息,自己则拉着何玄连在客厅坐下,担心地问,“三哥,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何玄连回神,看向深色担忧的妹妹,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思考,以后遇上这样的事该怎么办。”或者说,该怎么做,避免遇上这样的事。 至于心里不舒服,那肯定有的,还不是普通的不舒服。 毕竟,自己作为兄长,竟然让妹妹掩护逃跑,太脓包了。虽然说这样的任务分配是成功的,但何玄连可不希望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 何亭亭把各种心思抛掉,装作愉快的样子,一拍何玄连的肩膀,“三哥,就按照这次的办啊。我有四季仙居,不用白不用。有了这个东西,谁也找不到我,也伤害不到我。只是啊,苦了你,得担惊受怕,还丢脸。” “什么丢脸,别胡说八道。”何玄连有些狼狈。 何亭亭凑近何玄连,盯着他的俊脸直看,脸上笑容明晃晃的,跟八月的太阳似的,“你就是觉得丢脸了!你肯定认为你是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让我打掩护,太不男子汉了。我说得对不对?” “不对!”何玄连看着何亭亭满脸的笑容,觉得如同阳光一样,把自己心中的阴霾晒掉了。 何亭亭见何玄连的脸色变好了,松了口气,继续伸手拍拍何玄连的肩膀,笑着说,“三哥啊,你别否认了,我都看出来了。你啊,别太大男子主义了,要是我没有四季仙居,我肯定让你掩护我逃跑啊。” “行了行了,知道了。何亭亭你还是不是我妹妹了,就不知道给我个下台阶吗?”何玄连心中再无一丝阴霾,站起来按着何亭亭的脑袋往下压。 何亭亭又气又恼,马上笑哈哈地跟他闹起来。 兄妹俩闹了一会儿,终于偃旗息鼓。 何亭亭看向何玄连,“三哥,我有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何玄连问。他虽然不再沮丧了,可是已经想好了,要让刘君酌牵线,进部队历练历练,再练练射击,务必让自己强大起来。 何亭亭说道,“我觉得,该给李达和陆维加工资……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在保护我的过程中如果受伤了,我该额外给他们钱。” “这个,我们考虑过之后再说吧。”何玄连说道。他现在心神混乱,实在不能判断这个做法好还是不好。 何亭亭听了,便点点头。 之后她又将忽悠陈生何家在后花园挖出很好的泉水这件事告诉何玄连,并表示这件事应该好好宣传,杜绝后面带来的怀疑。 “这个很好,交给我好了。”何玄连一拍手说道,精神也重新振奋起来。 何亭亭点头完毕,沉吟半晌,又问,“我们在香江发生的事,要告诉爸爸和君酌哥吗?” “绝对不能告诉爸爸。至于刘君酌那小子那里,由我来说。”何玄连回道,他要找刘君酌,正好将这事一并说了。 何亭亭听了,便将这事交给何玄连,自己稍微跟刘君酌打个电话报平安,并且诉说了彼此的思念,便拿着陈生的兰草去浇水了。 她并没有直接倒灵泉水,而是从密封桶里拿出一部分灵泉,兑了些普通的水,小心翼翼地给兰草洒上。 到了晚上,刘君酌紧张地打电话来问她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还叮嘱了一大堆,让她以后不许去香江找人。 何亭亭知道他担心,便应了。 她的确已经下定决心,以后不再去香江找王雅梅了。 “找谢临风也不行!”刘君酌霸道地说道,“你要想知道他们的消息,我会让人帮忙留意。至于你自己,绝对不可以再去了。” 何亭亭稍作犹豫,便点头应了。 她力量微小,想在卧虎藏龙的香江找人的确不现实。 像今天的事,以后少不得还会遇上,到时她若能逃脱还好,若不能逃脱,就此命丧香江,她会抱恨终身的。 为了活着,为了家人,她只好少去香江了。 可是次日一早,她去找二奶奶商量将在后花园挖出一股好泉水的事传出去时,却又动摇了。 在荷塘边,沈十也就是沈柱生,他新娶的老婆,正逮着林蓉喝骂。 若是普通人,见了两人站在一块,断不会想到其中一个是在骂人。但何亭亭耳力好,老远就听到不堪入耳的骂声了,所以马上加快脚步走过去。 “臭不要脸,一个寡妇还风里风骚,看这身上穿的是什么不要脸的鸡婆衣服?老公不要你了,三个儿子也死了,一个收养回来的丫头片子,将来肯定伙同女婿霸占你的家产……你们家注定绝户了……@#%@*&#%@#……” 自何亭亭加快脚步开始,那婆娘就开始骂,等何亭亭走近了,各种粗言秽语还没骂完。 林蓉讲理可以,但是和人吵架实在不在行,因此一脸愤怒地听着,到最后估计是被提起不知所踪的大儿子和三儿子了,眼圈瞬间红了,那怒意都被哀戚掩盖住了。 何亭亭走到林蓉身边,挽着林蓉的手臂,怒不可遏地对沈十老婆道,“那个婆娘,你骂什么呢?你再骂一声试试?” 仿佛变脸一般,沈十老婆的脸瞬间堆满了笑意,“是亭亭啊,听说你才从香江回来呢。怎么,香江好玩吗?那里是不是和电视上那样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的?比我们鹏城好多了吧?” 何亭亭看不惯沈十,对沈十这个后娶的老婆就更看不上眼了,当下没理她,挽着林蓉的手,“蓉姨,别理她,我们走。” 林蓉点点头,跟着何亭亭走了。 沈十老婆看着何亭亭和林蓉离去的背影,撇撇嘴,低声臭骂,“臭丫头,就知道维护搞破鞋的寡妇,有天被她进门做了后妈就是天开眼了。” 她嫁进沈家村时,知道林蓉没有儿子,只有一个收养的女儿,没少暗地里取笑。等到生了个儿子,便动了心思,想让林蓉收养她的儿子,将来让她的儿子占了林蓉的家产。 为此,她到处打听林蓉的事,想投其所好送点什么讨好,让林蓉收养自己的儿子。 可是打听着打听着,竟打听到当年沈十曾经半夜去敲过林蓉的门,还曾经请了媒人去说林蓉,就怎么也受不了了。 也因为这样,她觉得沈柱生对林蓉贼心不死,平时说话提到林蓉眼睛都格外亮……这些,她倒不觉得是沈柱生的问题,而是坚决认为是林蓉喜欢招蜂引蝶,故意穿得妖妖娆娆出来勾引人,臭不要脸。 所以,她逮着机会就骂林蓉,专挑林蓉的软肋骂。 何亭亭原本不想和沈十老婆计较的,毕竟跟这样的人计较拉低了自己的档次,可是听到这话,实在忍不住,当下松开挽着林蓉的手,几步走回来,对着沈十老婆的脸接连扇了两巴掌, “这是你这臭不要脸的胡说八道的教训,以后要敢再说,我就让人赶你娘家所有人滚出沈家村!”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75 打算店大欺客吗?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些年,随着经济发展,鹏城的人越来越多了,到处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口音空前的多。当然,人多了,住房也就跟着增多,只说沈家村这里,就已经比小地方的县城还要气派。 沈十老婆凭着年轻貌美,嫁给了本地人沈十,没少帮衬娘家,后来更是把娘家接过来,让娘家人在沈家村这一带做些小生意,日子过得很不错。 何亭亭这样威胁,力道十分大。 沈十老婆被刮了两巴掌,本来是暴怒的,可是听了何亭亭的威胁,马上跟哈巴狗似的,笑着说,“亭亭,你别是听错了,我可没有说你什么坏话……你年纪轻,小心别被人蒙骗了。” 也是个死性不改不知眉眼高低的,在何亭亭面前给林蓉上眼药。 何亭亭懒得理会她,扭身挽着怕她吃亏专门回来的林蓉就走。 走出不远,林蓉压低声音问,“她刚才嘀咕什么了?”何亭亭性格很好,绝对不会无理取闹。现在竟然二话不说就去打一个属于长辈的人,肯定是事出有因的。 “说了些恶心的话,不听也罢。”何亭亭摆摆手说道。那样的话,她可不敢转述出来给林蓉听让林蓉难受。 林蓉见何亭亭不说,知道铁定不是什么好话,当下感慨道,“我比你大,原该是我护着你的,没想到倒是你三番四次维护我。” “小时候蓉姨你护着我啊,现在我长大了,就该我维护你了。”何亭亭笑着说道。 林蓉听了这话又是感激又是感慨,觉得如果谢临风在,肯定也是会维护她的。只是不知道,她的临风到底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她之前听了沈十老婆的话心里不好受,此时想起谢临风,心情更是郁郁,便拍拍何亭亭的背,兀自想事情。 何亭亭没听到林蓉追问,扭头看向她,见她睫毛上挂着泪珠,整个人很是萎靡,便安慰,“蓉姨,你别理沈十老婆,她就是粗俗,故意说难听话气你的。” 林蓉生意做得大,是这一带有能力有手腕的人,原本不会被沈十老婆这样的小角色欺负的,可是架不住沈十老婆打蛇打七寸,说的话刺中了她的软肋。 “嗯。”林蓉点点头,神色仍旧不好。 何亭亭知道她必然是想起失去了音讯的谢临风和他大哥,不知怎么劝,便只得沉默地陪着林蓉一起绕着荷塘边散步。 绕了几圈,林蓉堪堪回神,便道,“亭亭,蓉姨没事了,你有什么事就去忙吧,不用陪着蓉姨了。” “我没什么……”何亭亭说着抬头看向林蓉,见她眼眶红红的,里头哀伤仿佛实体化一般,让人看了鼻酸,不由得声音有力地道,“蓉姨,你放心好了,临风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林蓉点头,“希望吧……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可是快十年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说到这里,她的泪水如同涌泉一般,纷纷滑落,“都怪我,那时临风那么小,我却没有拦住他,都是我的错……那样的地方,他那么小,该怎么活下去啊……” 何亭亭看着这样的林蓉,很想说出那个护身符的事,可是还是竭力忍住。 护身符和山竹帮有纠葛,她不希望林蓉去了香江查这件事,进而被山竹帮盯上。 她找不到谢临风,总得帮他看着他的妈妈。 林蓉难掩哀伤,最终忍不住,捂着脸蹲下来,低低地啜泣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变得坚强起来了,可是面对自己失去踪影的儿子,她只是个不知如何是好的母亲。 林蓉哭了很久,等止住了哭声和泪水,便低低地说,“我一直不敢去香江……去年终于鼓起勇气偷偷去了,发现那是个竞争很激烈的地方。我的临风在那样的地方,能活下去吗?那年他还那么小……”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这些年从没有在外人面前流过眼泪,可是在何亭亭面前,却忘了设防。 “会活下去的!”何亭亭连忙说道,“沈七叔公和我二哥都会算命,他们都说临风哥命很好,虽然有挫折,但是都能逢凶化吉。” “希望吧。”林蓉有些期盼又有些绝望地说道。若是过去,她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深信不疑的,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她连两个儿子的一点儿消息都打听不到,已经不大信命了。 何亭亭点点头,说得很肯定,“会的,临风哥不会有事的,他会回来的,蓉姨你等着好了。”说完,她顿了顿,道,“蓉姨,香江很乱的,你还是不要过去了吧。我这次过去,就差点受伤了。” 林蓉听了,忙抬起头来,红着眼睛担心地问,“怎么了?伤着哪里了?现在还痛吗?” “没伤着,我是说差点受伤了……”何亭亭说完,又叮嘱,“蓉姨啊,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二奶奶啊,她若知道了,我爸妈肯定就都知道。” 林蓉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掉眼泪,“你给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没受伤……你这孩子,怎么皮起来跟男孩子似的呢?” 何亭亭再三让她看,证明自己真的没受伤,才说服了林蓉不会去告状。 “以后记得小心些。”林蓉叮嘱道,“你看你啊,离上次受伤才多久?” 何亭亭俏皮地笑着说,“这是意外,意外哈……蓉姨你最好了!” 林蓉看着少女巧笑嫣然的脸,心中的沉重不知不觉减轻了,她忍不住伸出手来摸摸那张仿佛带着魔力的脸蛋,“笑得可真好,我看了心里的烦恼也减少了。以后啊,记得要经常笑。” “嗯,我会的,我会一辈子都笑眯眯的。”何亭亭点头,笑着说道。 鲜活的、不断地改变的、充满希望的生活实在太美好了,她有机会从头再来,一定会好好享受,绝不虚度。 林蓉又跟她说了一会儿,听着她煞有其事的话,看着她温暖的笑容,心中的焦虑去了大半,又重新相信谢临风兄弟俩肯定会没事的。 跟林蓉分开之后,何亭亭继续去找二奶奶,心里却还是觉得,如果有谢临风的消息,她还是得想办法打听一下,让林蓉不至于那么难过。 等林蓉和何亭亭都离开之后,谢青青从靠房子那边的灌木丛走了出来,直奔沈十家里。 何亭亭跟二奶奶汇合,告诉她该什么时候该传出什么消息,便急匆匆地回家了。 到了傍晚,她正在写自己的室内设计稿子,过来送菜的二奶奶就带来沈十老婆摔了一跤,手脱臼的消息。 何亭亭惊愕,“怎么这样不小心?”即使是现世报,也没有这么快的吧? “听说是抱她儿子去摘枇杷,不小心摔的……”二奶奶说着摇摇头,“那样一个人,这次一摔,好多人暗地里叫好的。你说这人啊,口碑坏了,做什么都不得劲。” 何亭亭点头,“是这么回事。”心里却还是觉得沈十老婆摔跤很不正常。 可是她很快就没空关注别的事了,因为,她的室内设计公司出事了。 当时负责人小陈打了电话来,说有人来室内设计公司闹事,要赔钱,他们都兜不住,只好找到何亭亭来了。 何亭亭听小陈说得严重,当即就带了何玄连以及受了些轻伤的李达和陆维一起去了室内设计公司。 一番调查下来,何亭亭才知道,有个客户家装修了之后,霉运连连,甚至家里人经常生病。这客户思来想去,觉得是装修之后才这样的,当下就闹到何亭亭的室内设计公司来了。 何亭亭问清楚了原因,对那闹事的客户道,“大娘,如果我们的设计和装修有问题,我们肯定承担责任。但是如果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是不会负责的。现在,我跟你们去看看,到底是谁的问题。” 室内设计和装修涉及风水的问题她早就知道,为此专门跟沈七老儿学过一些基本的风水知识。所以,根据她的理论来设计的装修,是不可能有风水问题的。但是鉴于这个客户的房子不是她亲自设计的,所以她还是得走一趟确认。 到了客户家里,何亭亭进屋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便把前来负责设计的小陈叫到跟前来,问他房子有没有什么变化。 小陈摇摇头,“这大致和我设计的一样,并没有什么改动,只是凌乱了一点。” 何亭亭看着设计得很是整齐简洁的客厅,拉着小陈逐个核对,确定室内的设计没有问题,便有些迷惑了。 客户那老大娘见她皱着眉头不说话,便上前来,“看完了吧?我们没改过,可就是出问题了,肯定是你们设计的时候不注意,有风水问题。” “大娘,我仔细检查了一遍,我们的设计真的没有问题。”何亭亭说道。 见她还是一口咬定没问题,客户一大家子都怒了,围了上来纷纷叫道,“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打算店大欺客?” “明明就是出问题了,你们还说没问题,还有良心吗?” “看你长得那么好看,心怎么就这么黑呢……”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76 谈信任有些过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玄连眼见群情汹涌,手一挥,吼道,“行了,不是说不负责,而是说要搞清楚问题,大家先别激动。” 他这样一声大吼,客户一大家子不仅不住口,反而更激动了,“你什么意思?以为大声就可以了啊?我们家还有喇叭呢!” “就是啊,以为大声就了不起啊?” “我们可不怕你,这个村子都是我们的人……” 何亭亭见众人更加激动了,不由得揉了揉眉头,“大家静一静,别激动,听我说——” 可是大家说得正起劲,哪里肯听?又激动地说了好一会儿,这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口。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何亭亭已经让小陈说清楚屋外的情况了,此时见众人不再说话,便扬声问,“这门口原来有一个影壁,但是你们拆了,是不是?” “影壁有没有不知道,原先有异度矮墙的。但是那是屋外,和屋内没关系。”大娘说道。 何亭亭又指指右侧那个小喷泉,“那个小喷泉本来是没有的,是你们新加的,对不对?” “是又怎样,那是屋外,影响不到屋里的人。”那大娘又道。 何亭亭听了这话,又看到众人都一副“绝对是你们的问题”的面孔,扬声道,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不信,要不这样,我们分别找厉害的风水先生来看看,看到底是我们公司设计的问题,还是你们屋外胡乱改造的问题吧。” “那请风水先生的钱算谁的?”大娘连忙问。 老爷子则道,“厉害的风水先生可不好请,你们这是存心推事。” “就是啊,明明是你们的问题,却推到风水先生身上,太过分了。” 何亭亭被这些吵吵嚷嚷的声音吵得头疼,但是这件事总得解决的,因此便耐着性子等客户一大家子发泄。 终于,客户一大家子再度住了嘴。 何亭亭清清嗓子,“请风水先生的钱由我们负责。但如果大家觉得不好请,那由我来请,就请沈家村的沈七叔公,大家觉得怎样?” “沈七?沈家村那个沈七?” “什么,你没说错吧?是沈家村那个沈七?你们真的能请来?” 何亭亭看向激动的客户一家子,点点头,“就是沈家村的沈七。不过我得事先声明,我也是沈家村的,大家别现在同意了,到头来又说沈七帮我说话。” “咳,这不会,沈七我们还是信得过的。”大娘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露出了笑脸,笑脸上带着激动。 大爷也点头,一脸的信服,“沈七这人可以,看风水厉害,而且还不会专门帮亲近的人说话。” 何亭亭知道沈七老儿是个风水大师,但是没想到名头这么响,随便喊出来就让人如此信服,当下就道,“既然大家相信我,那我马上找他,看他有没有空来。” 说完就拿出大哥大打给沈七老儿,将这里的事简单解释了一遍,就请沈七老儿过来。 大娘一大家子竖起耳朵听何亭亭打电话,当隐约听到沈七老儿说过来,都喜不自胜,纷纷说道,“这下好了,有沈七老儿肯出手,我们家的事就不愁了。” 沈七老儿成名于五十年代,很得人信服,很多人有什么问题,不远万里都会去问他。在那十年里,他因为这个被打倒了,但也因为得人信服,很多人并不愿意真的为难他,只是做做样子。 改革开放之后,沈七老儿重新站起来,但是并不如过去那样活跃了,很多人想请他出手,他都不愿意。 大家都知道他是为他妻子去世的事而伤心,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他,让他继续做那个远近闻名的风水先生。 当何亭亭挂了电话,就发现大娘一大家子格外的热情,纷纷拿了椅子和水果出来请他们坐下来吃水果。 “阿妹,你和沈七关系很亲近吗?怎么能请动他?”大娘坐下来套近乎。 何亭亭笑笑,闻言道,“还好,都是一个村的,平时朝不见晚间的。”沈七老儿愿意出来,估计是因为他是何玄青的师父,也算是她的半个师父。 不过,这些关系她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往外说。 “那不是这么说……听说他儿子沈国庆找他,他都不肯帮忙的。你请了他愿意来,很了不起。”大娘继续说道。 何亭亭见她追问得紧,只得笑道,“那可能是因为我家以前帮过他家吧。” 大娘打听不出,便只得转移了话题,说了些别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沈七老儿开着车赶来。 他一下车,只打量了四周几眼,就说道,“道路直对门口,冲撞了,得加个影壁之类的挡一挡。还有那边的喷泉,那是破财的风水格局,赶紧填了,加个假山,种些绿藤花草之类的都可以。” 说完进屋走了一圈,出来说道,“屋里没问题,把我刚才说的两个地方改一改就可以了。……这样的小问题也把我请来,真是……” 何亭亭和何玄连此时才来得及上前问候,问候毕,何亭亭笑着说道,“我也觉得是这两个地方有问题,但是具体怎么样我说不清楚,还是沈七叔公你厉害,看一眼就明白了。” 沈七老儿看向何亭亭,见她笑盈盈的,心情忍不住跟着变好,带着笑意斥道,“当时叫你多学室外的风水你不听,现在知道要吃亏了吧?” “沈七叔公啊,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名不见经传,就算懂,别人也不信我。不像您,一提起名号别人就说可信。”何亭亭连忙说道。 “慢慢积累就是。”沈七老儿说道。 风水这事,的确得有大量的实战经验,他是教不了的。 这时围在沈七老儿身旁的客户一大家子纷纷问,“沈七,真的只有这两个问题了吗?我家这阵子可倒霉了,好几个人住院。” “差不多就这样了。”沈七老儿说道,“那个灶位,如果往右稍微偏一点,对你们一家人的健康更有好处。” “真的?具体得偏多少,您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大娘一大家子忙收缩了包围圈,激动地追问。 何亭亭被挤出了包围圈,颇有些哭笑不得。 由于有沈七老儿出马,这件事就此解决。 何亭亭回家之后稍微一思考,就决定跟沈七老儿学更多风水方面的知识。 这天是周六,沈家村有人暗地在传,都说何家挖水,挖出了一口很是清甜的泉水,但是只装了一桶,那泉水就没有了,很是可惜。 何亭亭自打和二奶奶商量好怎么传这件事,就一直留意消息,当听到村子里的人明里暗里都在说泉水的事,便放了心。 不过她放心得太早了,村子里的人对泉水越说越邪门,最后竟然传成这泉水是灵泉,喝了能治百病,甚至能够让死人复活。 何亭亭吓了一跳,一面继续让二奶奶去传只是比普通水略甜一点的灵泉,一面应付来打听和要水的村民。 何亭亭和何玄连由于是第一次策划这种事,所以做得不够尽善尽美,面对前来求水的村民烦不胜烦,最后没办法,只得拿出一小杯灵泉兑了一桶普通清水,煮了让大家品尝。 为了增加可信度,何亭亭和何玄连还挨个逮着人问泉水是不是很清甜,喝了有没有驱除百病,一副让大家一定要认同他们的模样。 原本还有些怀疑的众人看到何亭亭和何玄连这个表现,倒是放了心,普遍认为何亭亭和何玄连年轻,想得到大家的认同,才把那泉水编得天上有地下无,让大家羡慕。 想通了这一点,大家求灵泉和看戏的心思都歇了,仍旧各干各的去。 何亭亭和何玄连见这事总算解决了,都松出一口气,决定以后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计划详尽,把该有的意外和风险都列入考虑并做好应对措施。 这日晚上,何亭亭去舅公家显摆自己家里的泉水回来,就接到了曾生的电话。 她一点也不想接,可是曾生却卯足了劲一直打。 何亭亭听着大哥大锲而不舍的响声,想想觉得应该跟曾生说清楚,而不是这样避而不见避而不谈,便接通了电话。 “亭亭,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曾生的声音充满了感慨和喜悦。 何亭亭说道,“我认为我们也许是敌人,所以觉得没必要再聊什么了。” 曾生听着,发现何亭亭的声音像过去一样,充满了活力,心情无端就变好了,说道,“这你可冤枉我了,我也是被山竹帮的人骗了。” “随便怎么样吧,反正我以后不打算和山竹帮打交道了。”何亭亭不知道曾生的底细,也不知道上次在香江遇袭的事和曾生有没有关系,所以话说得模棱两可。 但是从此远离曾生的决心,却是下定了的。 曾生幽幽地道,“看来你是不肯相信我了。” “我们不是很熟,谈信任有些过了。”何亭亭握着大哥大回答,同时看着便携式笔记本电脑晃神,在寻思室内设计接下来的内容和措辞。 曾生被这无心的话挤兑得说不出话来,可是又舍不得挂电话,便道,“我也算在商海浮沉多年,什么阵仗都经历过了,可是听到你这话,我这心啊,还是很难过。” 他说得很伤感,若换了一个年轻女孩子,估计就被他感动了。 可是何亭亭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她有过惨淡而又悲哀的上一辈子,所以对她来说,好好活着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曾生目前有可能是让她不能好好活下去的罪魁祸首,所以她冷漠起来,一点动摇都没有,说, “为了不让你继续难过,那我们就不谈了吧。” 曾生听着这样表面体贴实则无情的话,有些自嘲地笑笑,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样虚假的温柔,向来是他对别人说的——他甚至对何亭亭一直寻找的那个朋友阿ay也这样说过。 他说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虚假的温柔会让人如何地受伤。 可是在这一刻,在一个让他求而不得的年轻女孩儿身上,他体验到了这种说不出口的伤害。 曾生握着电话望着窗外的日光发呆,作为一个南方人,他对南方漫长的夏季一点也不觉得不耐烦,相反,他很喜欢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 夏天炎热,充满了热情,像张力和活力都十足的生命。 而还不到二十岁的何亭亭,无疑是充满生命力的夏天。 回过神来时,曾生轻轻地放下话筒——可是才放下,他又重新拿了起来,再度拨打何亭亭的电话。 打了六次,那边才终于接通,并传来何亭亭的怒嗔,“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被你打扰了。鲁迅先生说过,时间就是性命。无端地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 曾生再度苦笑,他觉得她这样略带啰嗦的抱怨显得格外可爱,比一切想方设法、搔首弄姿想爬上他床上的女人都可爱和有趣。 “打错了吗?那我挂了。”何亭亭听不到曾生说话,嘀咕一句,就要挂电话。 曾生回神,忙道,“等等,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何亭亭强忍着不耐,问道。 曾生开始解释,“你被伏击的事我知道了,山竹帮有人给我打电话,表示是内部出了问题——” “这事我不想再提,你要没别的事,我就挂了。”何亭亭打断了曾生的话。她就算想知道,也是托了信得过的人去查,怎么可能听曾生这样掰扯? 曾生苦笑,“事实上,我说的事和这有关。那就是,打电话给我那人,表示上次是误会,并深感抱歉,打算让你和阿ay再见一次面,地点由你来选。”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厌烦他的电话。 何亭亭听得笑起来,“我不敢再相信了。而且,我也不是那么想见阿ay了。当然,如果能让阿ay回大陆来和我见面,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这次应该是真的……”曾生虽然早知道何亭亭不肯答应,但是也没想到她一口就拒绝。 何亭亭不想废话,当下道,“如果你说的事是指这的话,那我告诉你我知道了,但是不打算去。就这样,再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77 谢临风的大哥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挂了电话,何亭亭收拾东西回校。 刘君酌也回到学校,约了她出来吃饭。 何亭亭去赴约,被刘君酌拉着上下打量是否受伤了。 她一边让刘君酌打量,一边说道,“我没事,要是有事,我肯定会在电话里告诉你啊。” “这还算没事?如果不是你躲得好,三哥带人来得及时,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刘君酌脸色阴沉,把山竹帮和龙虎帮记住了。 何亭亭知道他肯定是吓着了,便摇着他的手臂撒娇,“好啦,我以后尽量少去香江,保证不会让你担心的。” “这我可不信。”刘君酌说道。 何亭亭见状,又说了很多好话,答应了好些条件,才让刘君酌把这事翻过去。 之后的日子,何亭亭处于极度忙碌中,她除了学习、复习以及编写室内设计的书籍,还要学习风水,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 刘君酌也很忙,而且要经常外出,何亭亭问过他,知道是生意上的事,便没有多管。 何玄连大学毕业之后,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自己的生意里,本身就忙,再加上又要成立影视公司,又要成立灵泉研究实验室以及练习射击,更是忙得不见人影。 李达和陆维已经养好伤了,他们看到周末回来的何亭亭无时无刻不在忙碌,深受触动,也打算学些什么。经过认真地琢磨和挑选,李达选择学心理学,陆维则选了司法。 看到自己身边的人愿意上进,何亭亭十分欣慰,一边让人帮忙带相关的书籍,一边通过自己的人脉找人带他们。 圣诞节前一天,何亭亭再度接到了曾生打来的电话。 她可真是烦不胜烦了,对着大哥大就问,“你怎么还打来啊?我说了,绝对不去香江见人的,你打来也没用!” “亭亭,别生气。”曾生的声音很是平稳,像在哄叛逆的少女,“我为你带来了好消息。” 何亭亭很不雅观地冲天翻了翻白眼,“那你说说,是什么好消息吧。”心里却决定,如果曾生敢卖关子,她马上就挂电话! 曾生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并没有卖关子,说道,“山竹帮的九爷说,他有谢临风的消息,如果你想知道,就去香江见他。” 何亭亭脸上的不耐马上消失,大脑里飞快地分析着曾生这话的真假,口中则说道,“我不相信你。” 她是托人打听过谢临风和他大哥的消息,但是她不记得有没有让曾生帮忙打听了。不过即使她没有拜托过曾生,曾生也有可能从别人那里知道这些事……所以,曾生的话未必能相信。 再说了,那个九爷和上次追着砍她和何玄连的人是一伙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友。这次的事,极有可能是九爷和他的狐朋狗友再次布的局。 “亭亭,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上次的事我也被摆了一道……这次的事,我已经核实过了,九爷真的知道谢临风的消息。”曾生的语气里带着无奈。 他没有想到,以自己的信誉,竟然会被再三怀疑。不过这件事也怨他,竟然为了讨好她而前所未有的急躁,办得这样不妥当。 何亭亭伸手拿了一支笔,口中说道,“那你说点什么让我相信吧。” “九爷说,你捡到的护身符,就是谢临风的。”曾生将九爷告知的消息抛出,脸上却是苦笑。 他早就跟老九说过,何亭亭不会相信的。可是老九却坚持让他不要一次性说太多的事,一点一点来。其实如果不是他坚持,九爷会要何亭亭的电话,亲自和何亭亭联系。 可是他怎么也得和何亭亭保持联系,并且把印象改过来啊! 何亭亭凝重着小脸,用笔将消息认真记下来,口上却漫不经心说,“还有呢?” “亭亭,你太狡猾了。我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你好歹也跟我说一声吧。”曾生继续苦笑。 何亭亭哼了哼,“你别想从我口中套话,我是不会说的。至于你说的,我听了在心中做参考,看你的可信度有多高?现在看嘛,可信度不高。” 这些质疑自己的话,听了明明该生气的,可是曾生就是无法生气,相反,他竟然还觉得何亭亭这样的语气很是可爱有趣。 清了清嗓子,曾生笑道,“你知道九爷为什么叫做九爷吗?” “难道不是因为排行第九吗?”何亭亭好奇地问。 “不是。”曾生回答,同时将“九爷”这个称呼的由来告诉何亭亭——事实上,按照和老九的约定,这得下次再说的,可他不想这样拖下去了,他迫切想从何亭亭那里重新要回信任——所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九爷之所以叫九爷,是因为他只有九根手指。据说,他是被亲生父亲出卖,才会被黑|帮砍掉一根手指的。” 何亭亭脸色大变,心中掀起滔天骇浪。 谢临风的大哥,就是只有九根手指的! 她脑海里飞快地想起在香江撞到的那个九爷,也飞快地明白,为什么觉得九爷眼熟了! 九爷的长相,一双眼睛像林蓉,鼻子嘴巴和脸型,则和小时的谢临风有点像! 她见过林蓉,见过谢临风,所以看到九爷时,才会觉得很眼熟! “亭亭,你相信我了吗?”曾生久久得不到何亭亭的回音,有些按捺不住,便抬高了音量问,顿了顿,又道,“他还说,阿ay在山竹帮受捧,也是和他有关系。” 何亭亭回神,左手捏紧了话筒,右手捏紧了笔,“我的心有点乱,我得想想……先这样了,等我想明白,我会联系你的。” 她说完,飞快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很长一段时间,何亭亭都没有思考的能力,她低头怔怔地看着白纸出神。 过了良久,终于回过神来,何亭亭快速地把九爷是只有九根手指、外貌和谢临风及林蓉皆有些相似这些点记下来。 记完之后,她盯着纸上的文字一直看,怎么看都觉得那个九爷就是谢临风的大哥。 只是这样的事可大可小,她得找人参谋一下。 想到这里,何亭亭拿出大哥大,拨通了刘君酌的号码。 “外形像,事件也对得上,想来就是谢临风的大哥了。”刘君酌附和了何亭亭的判断,但是并不肯让何亭亭只身去香江,“不过,你不能去香江,等我和老三有空了,再一起去。” 何亭亭想起山竹帮和龙虎帮上次拿刀砍她和何玄连的事,忙道,“君酌哥,我一个人去动静小,估计更安全呢。” 如果真的会有埋伏,那她孤身一人去无疑是最安全的。因为躲无可躲的时候,她可以躲进四季仙居。但带上了刘君酌和何玄连,她就躲不了了。 “不行。”刘君酌一口拒绝,上次他就吓得够呛,这次说什么也不肯让何亭亭独身去香江了。他拒绝完,觉得自己语气太过生硬,忙又放缓了语气,“亭亭,君酌哥是担心你,你听话好不好?” 何亭亭眼珠子一转,打算让何玄连去搞定刘君酌,便道,“好啦,我知道的。君酌哥,如果我们一起去香江找到临风哥的大哥,接下来该怎么办?” “通过他问谢临风的下落,再把人带回来交给林蓉。”刘君酌回答得很快。 事实上,他觉得谢临风和他大哥都是成年人,他们的事该由他们自己决定才是。但是架不住何亭亭热心帮助朋友,总想帮忙,所以他就提供最简单粗暴的办法了。 何亭亭听得直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林蓉很想念谢临风兄弟俩,她如果见了他们,就把他们带回来,让林蓉不再难过。 挂了电话,何亭亭马上打给何玄连,先是跟他说了曾生的电话,继而让他帮忙说服刘君酌。 何玄连很是激动,拍着胸口答应,“这事包在我身上。”一顿,马上又问,“你的四季仙居,真的还能让你躲进去一次吗?” “可以的,我是主人,限制没有那么严格。”何亭亭忙道。 “那好,我帮你说服刘君酌那小子。”何玄连说完,又千叮嘱万叮嘱,让何亭亭一定要注意,一旦发现不妥,就得马上躲起来。 何亭亭一一应了,就催何玄连打电话给刘君酌。 她固然可以瞒着刘君酌偷偷去,但并不打算这么办。刘君酌担心她,她不该瞒着他的。 没过多久,刘君酌就打了电话来,再三问何亭亭是不是真的会带够人过去,是不是真的不会有危险,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又千叮万嘱,说到何亭亭的大哥大没电了,才意犹未尽地挂了电话。 第二日,何亭亭吃完早餐正要去上课,刘君酌的电话又来了,仍然是各种担心的叮嘱。 何亭亭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君酌哥,即使我要过去,也得等到周末,你别担心了。” “那我明天回去陪你过西方人的圣诞节,见面再聊。”刘君酌的语气也带上了笑意。 何亭亭应了,挂了电话就对上方碧荷揶揄的脸。 “看我做什么,快走,要迟到了……”何亭亭一推她的脸,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时旁边忽然有声音道,“唉,其实我也羡慕你,还在读书就能管理一个大超市了。像我啊,处个对象就没时间了,每天过得浑浑噩噩的,围着对象转。” “你终于发现了吧?我劝过你好多次的,可你像被迷住了似的,天天就想着你那对象,正经事一点都不干。我跟你说,这样是很没有出息的!”另一道略显尖利的女声带着一副“我没说错吧”的语气。 何亭亭还没反应过来,方碧荷就冷笑着看了过去。 何亭亭才被方碧荷揶揄了,正留意方碧荷的反映,见她去看人,自己也跟着看过去,正好看到声音尖利那人已有所致地看着自己。 尖利女声见何亭亭看自己,便冷冷一笑,对身旁一人道,“青青,还是你好,事业为重。能管超市呢,真了不起,不像有的人啊,眼睛里只有男人,什么事都干不成。” 眨眨眼,何亭亭瞥了尖利女声旁边的谢青青一眼,似笑非笑地收回了视线。 “好了,阿雅,别这么说话。”谢青青原本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可是被何亭亭那样看了一眼,那欣喜就像破了的气球,竟再也找不着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何亭亭懒得看她做戏,对方碧荷道,“我们走吧。” 谢青青见何亭亭竟然无视了自己离开,心里像是有无数东西要喷涌而出,可是她知道不能这样发泄,所以只能紧紧地握着拳头,看着何亭亭离开的背影咬牙。 何亭亭走得急,可是身姿却不见凌乱,反而显得婀娜多姿,有如女神凌波而行。 谢青青看得更气,便收回了视线,只在心里忿忿不平。 她就是讨厌何亭亭这副高高在上、不把自己看在眼里的样子。 何亭亭凭什么啊?除了出身和样貌,哪一样比得过她谢青青? 何亭亭和刘君酌过完圣诞节,又听了他的各种叮嘱,并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没事,就准备再次去香江。 可正收拾东西时,她却接到政府方面的电话,说是准备派遣商业代表团到东南亚和日韩取经,何家其他人都没空,推荐她去参加。 何亭亭很是吃惊,一般这种相对大型和重要的活动,应该提前很长时间通知到的,这次怎么临时通知呢? 她将问题问了出来,那边很快给了答案,“本来是打算派遣其他企业家去美国取经的,可是美国过圣诞节全都放假了,所以我们临时换了代表团,到东南亚和日韩一带去。其实,我们这次最主要的参观地点是亚洲四小龙。” 何亭亭明白了,略一沉吟就答应了会去参加。 香江也属于亚洲四小龙,她跟着代表团访问,肯定能去到香江。而且跟着代表团,或许会更安全呢。 过了没多久,林蓉打了电话来,问她是不是和代表团去取经。 何亭亭听到林蓉的声音,想到很快会有谢临风兄弟俩的消息,十分激动,语气就特别亢奋,“没错,我去,蓉姨你等着,我给你带礼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78 仇人相见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礼物倒不用啦,因为我也去。你呢,到时陪着我到处逛逛就好。”林蓉笑着说道。 林蓉要去香江! 何亭亭不知道自己该是惊喜还是惊吓,道,“真的吗?蓉姨你没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林蓉显然被何亭亭这声音逗乐了,声音里满是笑意,“我知道你最近忙,这样吧,我回头找朋友问问各地的资料,到时我们好好逛逛。” 何亭亭听她语气,知道知道她这次肯定是要去取经的了,便不再纠结这事,痛快地应了就去干活了。 她事情多,要空出时间跟代表团到外面去取经,那就得提前将时间安排好了。 到了晚上,曾生又打了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想明白了,什么时候会到香江来。 何亭亭握着大哥大,“我最近有事,但总会过去的。如果我去了,我会联系你的。” “上次差点害了你,我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这次你来了,请一定让我做东并赔礼道歉。”曾生听到何亭亭说会来香江,语气微不可察地变得飞扬起来。 何亭亭无可无不可,“到时再说吧。” 因为忙,而且正门不远处的住宅内有衣服,所以何亭亭没有回沈家村,而是去正门不远处的房子收拾了衣物,驾车直奔约定的地方。 她到的时候,谢青青正细细地叮嘱林蓉要注意身体,又说包里放了哪些哪些备用药,羡煞了四周一干大叔大妈们。 何亭亭提着行李包下了车,走上前去打招呼。 谢青青原本愉快的表情在听到何亭亭的声音时有一刹那的僵硬,眸中更是闪过屈辱,但她很快露出笑容,“亭亭你来啦?我妈不大会照顾自己,到时麻烦你帮忙看着点。我呀,在这里先谢谢你了。” 何亭亭太讨厌了,明明有去国外访问取经的机会却从来瞒着不说,让她丢了大脸。幸好当时只是她班里的同学开口奚落何亭亭,而她表现良好,不然今天她根本不敢见何亭亭。 管理一个超市的确厉害,可是有资格和上面组织的代表团去国外取经的企业家更厉害,和管理超市压根不是一个级数的! 林蓉笑吟吟的看向谢青青,“看你说的,我哪里不会照顾自己了?你这么说,倒让亭亭压力大了。” 何亭亭笑道,“我不怕有压力,到时我和蓉姨相互照顾。” 谢青青还想说什么,却见四周一群西装革履的老板企业家拥了过来,热情地和林蓉及谢婷婷打招呼。 和林蓉打招呼没什么,毕竟林蓉在鹏城是名人,在国内都叫得上号的,可是何亭亭凭什么啊,她还那么年轻! 谢青青心中嫉妒得很,但是她惯会做表面功夫的,因此只在旁笑吟吟地听着。 在谢青青快忍耐不住了时,大部队终于要出发了,她暗暗舒出一口气,又叮嘱林蓉若干,便目送何亭亭挽着林蓉的手臂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何亭亭一行人最先去的是星加坡,她对这个地方很有好感,因为当初鹏城发展时,就是去星加坡取经的,何学还从那里帮她买了好些书籍。 可是去了却有些失望,接触的人对他们这批大陆来客隐隐有些瞧不起,话语里很有些居高临下——若问他们说了哪些歧视人的话那并没有,但是态度上那种凌人之势,很让人不舒服。 不过幸好这个弹丸之国还不足京城大小,产业也并不丰富,一行人只停留了三天就直奔下一个地区了。 在飞机上,大家都有些沉默,想着一穷二白的祖国,再想到发达的星加坡,很是不好受。 林蓉低声对何亭亭说道,“这个国家的确发达,对教育、科技都很重视,抛开政治因素不提,领导人倒是挺有远见的。” “我觉得鹏城可以往这个方向发展。教育是根本,科技或许是将来的方向。”何亭亭点头说道。 林蓉颔首,叹道,“不过,星加坡资源太缺乏了,就连淡水都没有,如果没有马六甲海峡,估计还真没有今天。” “是啊,有马六甲海峡存在,星加坡太幸运了!”何亭亭也感叹道。 如果说鹏城得益于地缘和政策,那么星加坡就完全是得益于地缘! “我们鹏城也不错,现在有机会发展,一定要向星加坡看齐,免得被人低看。”林蓉又道。 何亭亭点头,抬头看向机舱里的其他人,见这些人皆踌躇满志,便知道大家都在展望未来,打算在将来大展身手。 第二站是香江,何亭亭最熟悉的地方。 这个地方各种产业都有,借鉴意义十分大,所以代表团安排停留的时间比较长,除此之外,还预留了自由活动的时间。 香江和鹏城只有一河之隔,这里的很多人都是从大陆过来的,更有一些新移民是十年前下来的,因此代表团找了偷渡来香江的杰出代表,打算双方接触接触,跟他们深入取经。 这些人当年九死一生偷渡到香江来,就是为了博一个未来和将来衣锦还乡。现在得知带有官方性质的代表团想向他们取经,一个个都异常兴奋。 当年不过是小渔村的渔民,或者是邻近几个贫困县城的泥腿子,只能仰望领导,现在,竟然有幸被领导请教! 这些人都激动了,虽然闯荡多年已经习惯收敛自己的情绪了,但是这事不是普通事啊! 激动之下,这些人干脆办了个规模挺可观的酒会,打算给代表团接风洗尘! 酒会的地点是一家大酒楼的二楼,何亭亭和林蓉跟着代表团到达的时候,酒会上已经来了好些人。 这些人看到他们前来,都站起来热烈的鼓掌欢迎,还有人拿着麦克风致辞,气氛很是不错。 代表团的负责人也上去致辞,然后介绍了一些代表团的成员,就让大家相互熟悉了。 何亭亭端了果酒,刚想喝,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亭亭,我们又见面了。” 何亭亭忙移开果酒,抬眸看向对面一副女强人模样的周有兰,“你变漂亮啦,像个成功人士。” “好啦,别夸我了,我们到一边说说话吧。”周有兰笑着说道。 何亭亭欣然点头,跟林蓉说了声,便和周有兰到一边去了。 两人之前匆匆见过一面,说的话不少,却没有这次这么从容。这次有时间有场合,谈得不免就多了。 说了一会儿,何亭亭不由得问,“听你说的,你先生也是个能干的,怎么不见他?” “他不喜欢应酬,所以没来。”周有兰说道,“过去我性格怪了些,他体谅我,才出来应酬。现在慢慢地,就退居幕后了,谈生意都是我来。尤其是结婚之后,基本上由他把控,我出面谈。” “倒真是想不到。”何亭亭笑道,她记得周有兰的先生是第二代移民,应该有香江人的健谈才是。 周有兰摇头,“我也想不到。”说着又笑,“不过我越来越喜欢现在这样了,所以他退居幕后也好,让我有机会发挥。” 何亭亭刚想说话,忽然听到一道略显激动的声音,“亭亭……你是何亭亭,对吗?” 何亭亭冲周有兰点点头,这才扭身看向身边的人——准确来说,是一对男女。 看何亭亭看向自己,男人——也就是杨友东更激动了,甚至连声音都有不容忽视的颤抖,“亭亭,你果然好好的,我真是太高兴了!你还是和小时一样,我……” “你好。”何亭亭冷淡地说道。 若说沈红颜是当年推她的罪魁祸首,那杨友东也跑不掉! 杨友东见了何亭亭冷淡的表现,心里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抿了抿唇,“亭亭你还在记恨我吗?当时我并不是故意的,我……我……” 挽着杨友东的沈红颜见杨友东哽住了,便笑看向何亭亭,“亭亭,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何亭亭仍然很冷淡。 沈红颜不在意何亭亭的冷淡,继续道,“你们来了好些时候了吧?我等友东来接我,所以才迟了。” 周有兰在旁忍不住道,“谁理你来早还是来迟啊?巴巴的来跟人说也是奇怪!”她小时家境好,被宠得什么都敢说,后来遭逢变故有一段时间没了以前的意气,但现在事业成功,锐气又重新起来了。 对沈红颜不留情面,是因为她从王雅梅口中听到过何亭亭被杨友东和沈红颜推下山的事,本来就没有好感,再听到沈红颜带着炫耀的语气说话,就忍不住出言讽刺。 何亭亭暗暗给竖了个大拇指给周有兰,点头道,“没错,我对你们是否迟到并不关心,你不用专门来跟我说的。当然,你如果真的觉得愧疚,就去拿个麦克风跟所有人道歉好了。” 沈红颜最恨别人不给她面子,也恨别人将她和何亭亭区别对待,此时将周有兰恨上了,对何亭亭更是恨了几分。 不过今天这样的场合,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发火的,再加上为了做演员参加了培训班,连脾气也培训了,此时倒有了几分忍功,便笑道,“是我着相了。对了,听说阿ay是你的好朋友,你见过她了吗?” 何亭亭听到这话,心中升起戒备——上次追杀她和何玄连的,不知道有没有红火帮的人,如果有,估计就是沈红颜插手的。 现在,沈红颜专门问起这样的话,难道是为了示威? “我并没有见过她……为了见她,我还差点被人砍了……”心念急转,何亭亭一边回答一边注视着沈红颜的神色。 “什么?是谁要砍你?亭亭,你没受伤吧?”杨友东一听就炸了。 何亭亭收回落在沈红颜身上的视线,看向杨友东,“我福大命大,没事。” 杨友东仔细打量了她一圈,见她唇红齿白,双颊含粉,显得整个人光华璀璨,半点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便放了心。可是这心才稍安,又觉得她是在提当年摔下山崖的事,心再度沉了下去,愧疚盈心,便垂下头。 沈红颜的表情一直很完美,并没有让何亭亭看出什么来,她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心,“查清楚是谁砍你了吗?我在红火帮还算有点人脉,回头帮你问问。” “谢了。”何亭亭并不敢让沈红颜帮忙。 “亭亭你太客气了,我们都是大陆人,又是同一个村子的。”沈红颜笑眯眯的。她对自己目前的表现很满意,对不久的将来要演戏就更有信心了。 何亭亭懒得跟杨友东和沈红颜多说,找了个借口,和周有兰去了另一边。 这时一个两鬓花白面色却很是红润的男子端着酒杯过来,“亭亭,十二叔敬你一杯。” 何亭亭看向来人,见是沈十二,便皱了皱眉头,“好吧,我就跟你喝一杯。我可还记着你当年掳了我,要带我来香江的仇。” 沈十二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如果早知道你有今天这样的出息,我绝对不会那样做的。”他这些年在香江做了警|察,一个月工资五千多,虽然要养老婆和两个孩子,但生活还算滋润。 何亭亭拿了杯子碰了一下他的杯子,便喝光了里面的果酒。 虽然仍然记恨沈十二掳走她,但看到曾经认识的人都过得好,她心情还是很好的。 沈十二见何亭亭喝光了,便也豪气地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说道,“听说国富有老婆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谁会拿这个来说笑啊。”何亭亭摇着头说道。 沈十二压低声音,“这是沈六托我问的,他在这边生的儿子不争气,已经有些后悔不认大陆的老婆孩子了。” “他后悔就后悔呗,由着他后悔好了。这样的人,活该没人送终!”旁边的周有兰听得很是义愤填膺,又开口斥责。 何亭亭点头,“他当他自己是谁啊,对国富哥他们想扔就扔,想要就要啊?” “你们懂什么,人家到底是亲父子,哪里有隔夜仇!”沈十二不以为然。 何亭亭啐道,“别跟我说这话,亲父子又如何?沈七叔公就不认沈国庆的。”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79 以后绝对不许为难她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觉得和沈十二道不同不相为谋,因此很快就拉着周有兰走远了。 周有兰还在忿忿不平,“他以为他是谁啊,以为有后了就抛妻弃子,发现儿子不争气又想找回来,真当他有百万家财让人抢着要呢!” “话不是这么说,就算沈六有百万家财,我想家富哥和家强哥他们也不会要的,更不会认他的。”何亭亭摇着头,说得很肯定。 沈六伯母当年为了带大四个孩子吃尽苦头,还差点撒手人寰。为了帮她治病,沈家强不惜来她家里偷兰花差点被沈六伯母砍了手,沈家富则成绩优异却辍学…… 他们一家那么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早就习惯了没有父亲的日子,现在长大了,怎么可能还会认沈六那狼心狗肺的? “那就好,希望他们坚定一点,千万不要认那样的死鬼老豆。”周有兰说道。 何亭亭也跟着点头,她虽然肯定沈家富和沈家强四个不会认沈六,但是沈六伯母却难说了。希望沈六伯母拎得清,别看着沈六就心软。 “走,我帮你介绍一下在香江混得比较好的……”周有兰说着,挽着何亭亭去认人。 何亭亭跟着周有兰认识了不少在香江混得风生水起的人,不知是因为她是代表团的成员,还是因为她有个诗人头衔,抑或是因为长得好,她在这个圈子里简直如鱼得水。 杨友东见何亭亭对自己极为冷淡,最后甚至离开了,很是难过,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到得后来,见何亭亭在人群里言笑晏晏,如果最光华璀璨的珍珠,便总是忍不住走过去,站在她不远处痴痴地看着。 沈红颜叫了杨友东和她一起来,原本有炫耀的意思的,可是看到杨友东一见何亭亭就被迷住了,之后更是失魂落魄、不顾别人的眼光一直跟着何亭亭,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 有她这个佳人在身边,杨友东还追逐何亭亭,把她当什么了? 这个何亭亭,真是太讨厌了,太恶心了! 还有,沈红颜的目光移向包围着何亭亭的那些人,心里涌起浓重的不甘——明明她之前接触过他们,他们却一点面子都不给,现在,竟然如此推崇何亭亭,真是太讨厌了! 这一切,多像她还在鹏城沈家村的小时候啊,那时人人都说何亭亭长得好,不用干活,是个娇小姐,对她则动辄呼喝,什么赔钱货、贱丫头的叫! 沈红颜这么想着,忙垂下目光,遮住了眼中的怨恨。 很快,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走到窗边往下眺望,并对着下面的人做了几个手势。 做完了手势,她重新回到会场,看着众星拱月的何亭亭,微微一笑。 你现在越得意,等会儿就越悲惨,由着你得意好了。 她又将目光看向杨友东,见他痴痴地看着何亭亭,像望夫崖似的,心头火气,走了上去,“你一直盯着何亭亭看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她还像小时候那样,会跟你玩听你的话?” “她已经不是小时候的她了,她长大了,变漂亮了,是真正的仙女了。”杨友东望着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的何亭亭,低低地回答,嘴角带着微笑的弧度,却又有苦涩的味道。 虽然很想像从前一样和她一起玩,听她喊自己“友东哥”,陪着她在村子里转悠,帮她摘树上的番石榴或者荔枝龙眼,但是他知道,这些永远都只是回忆。 何亭亭长大了,何亭亭记得当年他和沈红颜一起推了她,何亭亭对他和沈红颜都很冷淡,她或许还会报复……过去的美好,永远只能在回忆里重播。 沈红颜听着杨友东的话,看着他的神色,心中的嫉妒和不甘上涌,几乎要控制不住,“她要杀你,你竟然还沉迷美色?你到底还要不要命了?” “本来就是我欠她的……”杨友东嘴角边那微笑的弧度收了起来,只剩下苦涩。 沈红颜握着拳头,手心被指甲戳得生疼,“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吗?我告诉你,她也不会放过你的家人的,她会让你的家人给你陪葬的!” “她那么美好,不会这样的。”杨友东的目光又痴痴地看向不远处的何亭亭。 沈红颜差点气得暴走,她压低尖利的声音,“她美好?你是傻子吗?我告诉你吧,我打听过了,你们杨家在鹏城沈家村没少被何家针对!你弟弟,更是三天两头被何玄连打一顿!” “不可能,你骗我!”杨友东脸上神色瞬间变了,矢口否认。 他母亲前几天还写过信来,只是说何家歧视他们,有发达的机会从来不给他们,并没有说自己弟弟被何玄连打的事。 “你要不信,你就回去看看啊!看是我冤枉了那个心如蛇蝎的人,还是你自己看走了眼,把毒蛇看成美人!”沈红颜哼了哼说道。 杨友东沉默下来,缓缓低下头。 将心比心,如果他是何亭亭,他是有可能针对伤害过自己的人的,至于何亭亭的家人,他们一向疼爱何亭亭,帮何亭亭出头,也并不难理解。 沈红颜见杨友东不说话,冷笑一声,“想明白了吧?” “我问问她去……只有她亲口说了,我才信。”杨友东蓦地抬头,就要走过去。 沈红颜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侍应端着一杯果酒走到何亭亭身边。 那极有可能是红火帮的人,那杯酒或许就是加了料的! 沈红颜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杨友东。 在这个关键时刻,绝对不能让杨友东坏事! “你拉我做什么?放手——”杨友东回头,语气并不好。 沈红颜目光紧紧地盯着何亭亭,口中漫不经心道,“不能去问……” 侍应端着托盘,示意何亭亭拿上面的果酒。 沈红颜心跳加速,紧紧地盯着何亭亭,心里一直在叫,“拿啊!喝啊!你不是很喜欢喝果酒吗?” 并不算远的距离,她看到何亭亭看向侍应,脸上带笑…… 何亭亭的手抬起来了! 她要拿那杯果酒喝了! 沈红颜激动得屏住了呼吸,拉着杨友东的手更是用力,紧紧地箍住了杨友东的手腕! 拿了……她拿了…… 沈红颜瞪着眼睛盯住何亭亭,心里的期待和喜悦飙升到了顶点。 如同乘坐过山车,到达顶点的那一刻骤然下落,似乎下一刻就要粉身碎骨! 望着何亭亭摇摆的右手,沈红颜气得脸都红了,心中巨大的失望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骂娘。 何亭亭拒绝了果酒,又冲和自己说话的几人微微颔首,便低声问身旁的周有兰洗手间在哪里,问明白了,就直奔洗手间。 酒会大厅外面是一条走廊,走廊中间处,设有弧形的沙发,位置虽然不大,但是布置得井井有条。 何亭亭走近沙发,看到沙发上坐着几人,其中背对着她的一人忽然站了起来,背影看着很是熟悉,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那个人,看着很像当初和山竹帮那个CiCi走在一起的ind哥! 如无意外,那应该是山竹帮的人——而她,和山竹帮的人有仇! 何亭亭的脚步放得更慢了,甚至想转身往回走。 这时,那个背影熟悉的ind哥说话了,“那就这样吧,你们让人去做。”他说完话,扭身走向斜对面的电梯。 何亭亭见他走向电梯,暗暗松了口气,继续迈步往前。 她走慢一点,走到电梯前时,那个ind哥肯定已经乘着电梯上去了,不会撞上。 心情放松下来,何亭亭走路又重新自然起来。 等到经过电梯前时,她浑身僵了一下——电梯门不知为何,又打开了,她整个人完全暴露在电梯里的人眼里! 毫不犹豫地,何亭亭加快了脚步,大踏步越过了电梯往走廊另一侧走去。 “咦,是姓何那个死丫头……”一人惊讶道。 何亭亭听到这声音,忙加快了脚步走向厕所——即使那些人要追出来,她在厕所也容易找到地方躲入四季仙居啊! 她走得提心吊胆,可却一直没发现身后有人跟来。 直到进了洗手间,也没感觉到有人,何亭亭松了口气,可是很快又紧张起来——那些人,极有可能在外面埋伏,等会儿出来时,一定得注意。 电梯里,ind哥有些讶异,“何家的死丫头?” “咳咳,就是个死丫头,咳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男子忙改口。 ind哥面上带着淡笑,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看向了男子。 男子撑不住了,“ind哥,你别这么看我,我说,我什么都说。刚才从电梯口经过的少女,叫何亭亭,是大陆人,她捡到了你的护身符,可一直不肯归还,还说是她哥哥的……” 男子还没说完,就被同伴拉住了。 他不明所以地看向同伴,却见同伴直打眼色示意自己看ind哥。 他于是将视线看向ind哥,见ind哥脸上的笑容早消失了,目光冷冷的,甚至带着杀意,“之前CiCi让你们去追杀的,就是何亭亭?” 他的手放在身侧,一直紧紧地握着,手背青筋毕露。 “是……是……我和鱼头也是不同意的,毕竟人家只是捡了护身符,又不是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可是CiCi却忽然发疯了一样,前一晚还跟人家笑眯眯地说话还要交朋友,第二天就让兄弟们去杀人了……”男子连忙改口。 ind哥眸光深邃,里头风起云涌“以后绝对不许为难她……如果红火帮或者龙虎帮为难她,你们遇上了,一定要帮她。” 说完,一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那道护身符对我很重要,她捡到了,就属于我的大恩人,所以务必保她!” 男子和电梯里的几人听了,忙都点点头。 点完头了,相视一眼,心里都想,难怪九爷说,何家那个丫头是不能为难的。看老大这架势,何止不能为难啊,简直还要讨好! 这时一男子仿佛想到了什么,忙看向ind哥,“对了,ind哥,我刚听到几个小喽啰商量着,要弄晕了那个何亭亭,然后找个乞丐来上……咳咳咳……来玷污……咳咳咳……总之就是那么个意思啦,听说还要录像……” ind哥一向温和带笑的脸彻底沉了下来,“你马上去看着,伺机阻止。记住了,我绝对不接受失败。”他说完,目光看着该男子,“做得到吗?” “绝对做得到!”男子忙道,“只是几个小喽啰,小事一桩。” ind哥目光直视着他,“要当成大事来办,绝对不能出差错!……算了,阿威你跟着去……” 这时电梯停了,ind哥看看电梯外面,脚步刚抬起来又收回去,说道,“我陪你们走一趟吧。另外,阿猛你记得,事后给我查一查,到底是谁要针对何亭亭。” “是。”阿猛应道,和阿威几个交换了个视线。 老大自从听了这个何亭亭的消息,一直温柔爱笑的形象就变了,现在甚至担心得要亲自看着这么一件小事,实在太罕见了! 这也说明了,那个何亭亭绝对是他们需要讨好的对象! 什么CiCi,什么阿ay,在这个何亭亭面前,那就是不值一提的小虾米! 这时ind哥又说话了,“二楼在举办什么?为什么何亭亭会从里面出来?” “听说是大陆的商业代表团来我们这里取经,一些新移民知道了,就办了个酒会欢迎。”一个知道情况的回道。 ind哥听了,垂下眼眸想了想,半晌问道,“这些事,怎么都没跟我提起?” “我们想着,毕竟和我们没关系,所以就没告诉ind哥你。而且ind哥你才从日本回来,我们也来不及通知……”阿威回道。 ind哥点点头,脸上重新带上了温和的神色,“先办事吧。”一顿,又道,“以前你们追杀过何亭亭,估计她看了会害怕,所以到了二楼沙发上,你们都背对着走廊。” “是。”阿威阿猛几个应着,心中更好奇了。 这个何亭亭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老大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这简直比对自己的女人还要温柔体贴! 阿猛忍不住问道,“ind哥啊,这个何亭亭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你们过去是不是认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80 真是太让人愉快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ind哥看他一眼,端的温文尔雅,笑容温柔,“我说了,她捡到我的护身符,就是我的恩人。陈展能够有恩必报,我自然也可以的。” 阿威阿猛几个听得出他此时心情已经变好了,有开玩笑的意思,便也放松了,齐齐翻了个白眼,摆明了不信。 这时电梯在二楼停了下来,ind哥无视几人的白眼,笑了笑,率先出了电梯。 “ind哥,你坐着,我去干活了。”阿威阿猛出了电梯,异口同声对ind哥说道。 ind哥点点头,忽然想起何家人听力都特别好,或许比他还要好,忙站起身来,示意众人都到他身边来,压低声音道,“这件事只准做,不准讨论,一个字都不可以。” 众人见他脸色重新严肃起来,知道不是开玩笑,忙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ind哥见众人点头,又想起一事,低声道,“你们都离开吧,该干嘛干嘛去。把这次的事解决了,我们在五楼汇合。”何亭亭听力很好,听出这里呼吸的人数,估计就吓得不敢过来了。 他并不想吓她,让她担惊受怕。 阿威阿猛几个听了,都有些不解,但是知道阿ind平时做事稳妥,绝不会无的放矢的,便都点头,很快离开了。 只剩下一直跟在阿ind身边的保镖,岿然不动留在原地。 阿ind对保镖道,“坐下来吧,别一直站着。对了,放松些,背对走廊。” 说完,他自己也坐了下来,凝神去听洗手间方向的动静。 洗手间方向各种声音都有,就是没有何亭亭的声音。 阿ind听了一阵,没听出什么,心念一动,便凝神去听酒会大厅的声音。 酒会大厅很热闹,有人在说笑,有人在谈生意,有人在互相追捧……这些人中,有香江本地的口音,也有鹏城的口音,其中更有他熟悉的乡音。 乡音…… 阿ind垂下眼眸,压下心中的酸楚。 他漫漫地听着,追逐着熟悉的乡音,脑海里回想起在那个宛如世外桃源的村庄时的生活。 那里,不是故乡,却胜似故乡。在他的回忆里,那里逐渐取代了小时生活的平原,变成了他真正的故乡。 保镖静静地坐在身旁,不言不语。 阿ind忽然坐直了身体,凝神听得更认真了。 他听到了“林蓉”两个字! “你好……我听很多人提起过你,鹏城有名的企业家,女中豪杰……” “客气客气,就是小打小闹。倒是方先生你,白手起家……” “哈哈哈……林女士也是白手起家啊,听说你并不是鹏城本地人,但是却远比鹏城本地人成功……” 阿ind忽地站了起来,大踏步走向酒会的方向。 保镖见状,忙跟了上去。 阿ind走到酒会门口,伸手拉开了门。 里面的噪杂和笑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很像他少年时和何家兄妹在海边踏着的浪花,有种冲击的力度。 “老大,你要进去?”保镖忍不住出声。 像阿ind这种身份的人,极少不带人马就去热闹场所的。 这句话如同打破魔咒的咒语,阿ind握着门把手的手背青筋毕露。 然后,他闭上眼睛,用力合上了门。 他是老大,他是个有今天没明天的黑|社会,他身边并不安全,进去了又如何?见了人又如何? 林蓉正和人寒暄着,听到四周有不同寻常的嘈杂,也看到身边很多人的视线都看向门口,便忍不住也回头,看向门口方向。 她看到了快速闭合起来的门,以及门缝里那双如同寒夜里的星子一般的眼眸。 好像有什么近了,忽然又远去。 林蓉伸手捂住了胸口,有些茫然,心里空落落的。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又觉得这动作有些失礼,便缓缓放下手,眨眨眼睛,“我的侄女儿还没回来,我出去看看。” 她想,或许何亭亭出事了,她才这样不对劲。 离开酒会场所,林蓉直奔洗手间。 经过走廊中间的沙发时,她看到有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沙发前,而男人身后,坐着一名身姿笔挺的男子。 林蓉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可是由于高大男人太高大了,她看不清被遮住那个男子的长相,甚至连侧面也看不大清楚。 收回目光,林蓉加快了脚步。 她即将走到走廊尽头,看到何亭亭从里头拐了出来,忙迎上去,“亭亭,你可算出来了。” “蓉姨,有事吗?”何亭亭一边问,一边拿眼睛看向走廊中央的沙发,当看到那个ind哥和另一个男人坐在哪,顿时为难起来。 林蓉握住何亭亭的手,“没事,我看你出来有一会儿了,所以就出来看看。” “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可是跟着代表团出来的,谁敢动我啊……我还认识威尔逊呢,他治理整个港岛,没人会为难我的。”何亭亭眼珠子转了转,故意扬起声音说道。 不远处,阿ind听着这话,嘴角翘了翘,眸光变得温柔起来。 她小时候要虚张声势时,也爱用这样的语气的。那时大家都还小,什么都不懂,所以她成功地吓跑过很多小孩子。 林蓉并不知道何亭亭的心思,笑着说道,“没想到我们亭亭人脉这么广啊,那我在香江就放心了。” “咳咳……蓉姨,我会喊人保护你的……对了,你要去洗手间吗?我陪你去?”何亭亭差点被呛到,她在香江虽然有人脉,但更多的是仇人,还都是黑帮,林蓉跟着她,才更不能放心。 林蓉并不想去,便道,“我不想去,回酒会吧。” “酒会估计要好久才结束,结束时去洗手间的人比较多,估计得排队,不如现在先去……”何亭亭很不想和ind哥面对面碰上,所以极力怂恿林蓉去洗手间。 林蓉听了,便没有再推拒,和何亭亭一起走向洗手间。 阿ind站了起来,“我们走吧。”他这个山竹帮的老大留在这里,估计何亭亭会提心吊胆。 保镖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发现自家老大没有跟上来,便回头,“老大?” “嗯……”阿ind迈步,却觉得每一步都有千斤重。 他不想离开,不想就此和她们分开。 可是,他不得不离开,不得不远离她们。 他是个没有明天的人,离她们近了,会伤害到她们的。 阿ind上了五楼,把保镖赶出去,自己待在房间里。 知道自家老大心情很不好,保镖贴心地站在门口侯着。 阿ind靠在沙发靠背上,如同瘫痪了似的。 他想过无数次和她们的重逢,可是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的。 毫无防备地,她们就闯了进来,闯入他的心房,唤起了他所有珍藏着的记忆。 抹了把脸,阿ind站了起来,拿出大哥大打电话。 半晌,大哥大接通了,里头传来九爷带着笑意的声音,“阿ind,想哥哥了?” “大哥,我看到妈了,她来了香江。”阿ind握着话筒,声音有些干涩。 九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改变主意了吗?” 阿ind顿了顿,回道,“大哥,这很不容易,得从长计议。” “那就好好计议。”九爷的声音里带上了狠戾,“总不能你做黑|帮的傀儡,他做洗白了的大富豪。” 何亭亭和林蓉再次从洗手间出来,没看到山竹帮的ind哥等人,又凝神倾听,确定没有埋伏,便挽着林蓉回到酒会现场。 仍旧是认识人,你来我往,大家试探着、交流着。 说得多了,不免有些口渴,何亭亭从经过的侍者手上拿了一杯果酒慢慢啜着。 一直留意着她的沈红颜看到了,心中欢欣鼓舞,恨不得弹冠相庆。 这时有侍者从旁走过,沈红颜浅笑着,顺手拿了一杯鸡尾酒,心情愉悦地品尝着。 马上就可以看到何亭亭从一个被人追捧的美人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真是太让人愉快了! 她喝完了酒,看到一个侍者走到何亭亭身边低声说了什么,何亭亭便冲身边的人点点头,跟着身边的侍者走了出去。 沈红颜觉得这一刻的胜利堪比当年推何亭亭下山,甚至差点追上她成功偷渡到香江的荣誉——如果她看到何亭亭和有|性|病的乞丐苟合,并拍下照片,那这份荣誉,就和成功偷渡香江一样了! “你一直盯着亭亭做什么?”杨友东看向沈红颜,“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亭亭会报复我们,所以,我不允许你对亭亭出手。” 听到这话,沈红颜心里的畅快打了个折扣,她皱了皱眉,心念急转,露出了个委屈的表情, “我只是担心亭亭她遇到坏人而已……我和她虽然有恩怨,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我不希望还有别人来害她……刚那个侍者,我看着就挺可疑的。” 杨友东一听,担心了,忙道,“那我们跟出去看看吧。”说完,竟马上就要追出去。 沈红颜咬紧牙关,一把拽住了他,“友东,即使要出去,也得跟身边的人说一声才是礼仪……”杨友东马上跟出去,极有可能撞破事情并救下何亭亭,她一定得拖延时间。 杨友东听了,忙冲身边几人点点头,便急急地往外走。 沈红颜大急,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可是杨友东走得特别快,为此差点撞了几个人。 沈红颜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心一横,扬声道,“友东,等等我——” 这声音一出,邻近的人都看了过来,杨友东也不得不停下来。 沈红颜追上去,一脸担心地对杨友东道,“我陪你去……” “走吧……我们快点。”杨友东心焦得很,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 何亭亭曾经在他眼皮底下出过事,他一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我穿了高跟鞋,走不快……友东你别急,我们肯定能追得上的……唔……我头有点晕……”沈红颜说着,摇了摇头,却见灯光都有重影。 杨友东回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沈红颜先是不解他的愤怒,继而大怒,又见此时已经出了酒会大门,便拽住杨友东,“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以为我是装的?我告诉你,我可能喝多了,真的有点晕……我醉了!我是真的醉了,我不是装的!” 在说话间,她觉得自己更晕了,忙紧紧地拽住了杨友东。 杨友东用力甩开她的手,回头冷冷道,“上次你约我出去诉苦,喝了多少酒我还记得,对于你的酒量,我也一清二楚。而今天,你不过是喝了三杯鸡尾酒而已,晕什么?我知道你想看亭亭倒霉,我知道你怕她报复,我知道你心气高,看不惯亭亭比你优秀,但是,我偏不如你的愿。” 说完再不理会沈红颜,望着空荡荡的走廊,急匆匆地跑向楼梯,从楼梯向上跑。 他一定会找到何亭亭,救下他的! 小时做不到的事,他长大了之后,一定可以做到! 沈红颜被杨友东一甩,差点倒地,忙伸手扶住栏杆稳住身体,急急地喘着气。 心里,却将杨友东恨到骨子里去,恨不得吃他的肉! 明明她也是他的青梅竹马,凭什么总是这样无视她,却将何亭亭当作珠宝一样?凭什么? 就在这时,来了两个穿着侍应衣服的女人,当中甲问,“这位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喝醉了?” “没错,我喝醉了,帮我叫人……叫大东。”沈红颜压下心中的愤怒和怨恨,醉醺醺地说道。 “好的,小姐,我们帮你去叫人……你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可以吗?需要我们扶你去休息间醒酒吗?”女侍应乙问道。 可是她却听不到答案了,因为沈红颜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她怎么醉得这么利害,该不会是什么小地方来的,知道有酒会就死命喝吧?”女侍应甲嫌弃地说道。 “谁知道呢?”女侍应乙耸耸肩,“走吧,我们送她去休息间,再帮她去找人。” 两人把沈红颜送进一个休息间,便相携离开。 她们离开之后,沈红颜睁开了迷蒙蒙的眼睛,咬破了嘴唇,撑着身体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离开房间。 她已经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了,或许何亭亭识破了她的计划,反过来用这个计划对付她,所以她绝对不能孤身留在这里! 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即使倒在走廊,也比待在封闭的房间里好! 沈红颜一边坚定自己的信念,一边高一脚底一脚地往外走。 她走出没多远,实在撑不住了,又咬了嘴唇一把让自己清醒,看清四周没人,便进了身旁的房间里。 进了房之后,她强撑着,用最大的意志力检查四周,见没有人,便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去将门反锁。 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她会很安全的! 这么对自己说完,沈红颜就闭上了眼睛,彻底地睡了过去。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81 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原本打算无论谁喊她出去,她都不出去的,毕竟她的仇人不少,极有可能是别人做的套,尤其是有山竹帮的人在这里。 可是侍应偏偏说有人捡到了她的一只耳环,那人要确定她身上有另一只才肯归还。 耳环是刘君酌某一年送的生日礼物,还挺贵重的,无论是从价值还是从意义来说,都该拿回来。 所以何亭亭跟着侍应出去了,不过她小心得很,走在侍应后面,精神高度紧张,打算一不妙就跑。 幸而侍应并没有带她走很远,只是走过了电梯,就推开其中一个门。 何亭亭很警觉,并不肯进去,只站在门口,“好了,你让人把耳环还给我吧,房间我就不进去了。”谁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埋伏啊。 “何小姐,是我啊,你走进来一点,不然就没好戏看了。”里头看着很熟悉的田鸡探头出来,笑眯眯地说。 何亭亭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带着讨好,心中好奇,脚步却不停,“我不管什么好戏,你把耳环还给我吧。” “你别这样,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上头说过了,对你一定要礼遇。”田鸡看何亭亭一脸戒备,便连忙解释。 可惜的是何亭亭起了戒心,就不是那么容易听话的了,因此只戒备地看着田鸡,并没有再说什么。 田鸡见了,怕时间来不及,急道,“有人要对付你,打算灌醉了你再找人上了你……我们的人控制了几个不上道的,问出好像是个叫沈红颜的指使的,你不想报复吗?” 何亭亭听得心中一动,嘴上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或许这人是钓鱼的呢?她才不信呢。 “你不信就不信吧,站进来一点……放心,我保证大门开着……你站进来一点,省得被人看见了。”田鸡说着,声音有些焦急起来,恨不得上手将何亭亭拽进门。 何亭亭本来就很想看到沈红颜倒霉,现在再得知沈红颜有可能坑害自己,心思很是活泛,恨不得一掌把沈红颜拍死,所以此时听到田鸡的话,不免有些意动。 她往里看了看,见没人,又回头看看,还是没人,便对田鸡和那侍应道,“你们两个,进去,走到最里面,不然我不信。” 田鸡和侍应二话不说,就往里直走,走到最里面才停下来。 何亭亭见状,又四下观察,才抬步往里走了几步,让走廊的人再也看不到自己。 之后杨友东追出来的动静她知道,杨友东和沈红颜掐起来她也知道,但是为了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她硬是一声不吭,没理会杨友东的焦急。 过了一阵,有人带走沈红颜她也知道,但仍旧没说话,只是拿眼睛看田鸡和侍应。 等沈红颜被侍应带走了,何亭亭看向田鸡,“好了,把我的耳环还给我吧。”她就算想看戏,也不会和田鸡一起看的。 刚才愿意站进来一点,不过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想看沈红颜倒霉而已。 现在沈红颜似乎醉了,没有了行动能力,如果田鸡他们真的做点什么,那一定会做的,她不用盯着看;如果田鸡什么也不做,那她盯着也没用,所以不如及早撤退。 田鸡知道何亭亭肯定不信他的,但是他想卖何亭亭一个好,让她忘记自己过去为难她的事,当下脑子一转,问道,“如果有人要害你,你会怎么做?”既是问何亭亭想怎么报复,也是想知道她的性格。 何亭亭大眼睛一转,微微一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情节恶劣的,翻倍。”她一点也不想在沈红颜这事上担上关系,又加了一句,“像你,得罪过我、追杀过我,我可都记着呢。” “亭亭小姐,那都是误会……”田鸡没想到何亭亭这么记仇,顿时苦了脸。 如果何亭亭只是何亭亭,或者说即使她背后有威尔逊等人,他也不怕,可是何亭亭背后,或许站着他家老大,他就觉得,这事很糟糕! 何亭亭没再理会田鸡,再次开口要自己的耳环,“快把耳环还给我。” 田鸡听了,从口袋掏出耳环,走向何亭亭。 何亭亭忙后退,推到走廊另一侧,挨着走廊站着。 “何小姐,你没必要这么防备我……”田鸡苦笑着,把耳环给了何亭亭,然后转身就走。 何亭亭想翻白眼,田鸡是个黑|帮成员,还追杀过她,她不防备他防备谁? 不过耳环拿到手了,何亭亭懒得理会其他,很快回了酒会现场。 之后一个多小时,何亭亭注意到,沈红颜并没有回来,反倒是杨友东回来了,上来跟她说话。 何亭亭不想搭理杨友东,随口应付一两句,就找其他人说话了。 她年纪轻,长得好,能力又强,还有个诗人头衔,是酒会上最炙手可热的人,有的是等着跟她说话的人,所以要冷落杨友东轻而易举。 杨友东有些失魂落魄,努力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不免有些沮丧,再发现沈红颜一直没有回来,不免有些担心,便不时出去找。 约莫两个小时后,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但是那声音很快就低了下去。 可是耳尖的何亭亭却听到了,来人极有可能是红火帮的人,不知为了什么事正在暴怒——何亭亭自己,马上猜测田鸡说对付沈红颜应该是真的,而且已经得手,前来的红火帮的人才会那么愤怒。 想到沈红颜害人终害己的倒霉样,何亭亭兴趣勃勃,很想去看看沈红颜倒霉成什么样子的。 但是一来她不适合露面,二来她还没有经事,要真去看了,被刘君酌、何学、何玄连……总之无论哪个人知道,她都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认真听着动静。 可惜的是,由于距离太远,又有别的声音,之后的东经她再也听不到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杨友东白着脸愤怒地冲了进来,直奔何亭亭。 何亭亭正在和人说话,见了明显冲着自己来的杨友东,便收了笑脸,淡淡地看向他。 被何亭亭的目光看着,杨友东的怒意不知怎么,突然就没有了,可是想起沈红颜的惨状,却还是忍不住道,“亭亭,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到一边来吧。” 这话并不是商量,倒像是命令。 何亭亭本待不理会的,但是见杨友东眼眶发红,怕他会发疯,便移步走到窗边,“你想跟我说什么?” “红颜她、她、她……”杨友东说话的声音打颤,怎么也说不下去,只得追问,“是不是你做的?” 何亭亭淡淡地看向杨友东,“她出了什么事?我又做了什么?你不说明白,叫我怎么回答?” 杨友东脸上带着痛苦,“你知道的……你该知道的……红颜她和人无冤无仇,只得罪过你……当年你摔下山崖,她不是故意的,她想伸手拉你,可是不小心——” “闭嘴——”何亭亭冷冷地呵斥,“别在我这里狡辩,我听着就觉得恶心。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醒不过来,那么你们就毁了我的一生。” 到这一刻,杨友东竟然还相信沈红颜的鬼话,说她不是故意的,真是好笑。 上辈子两人都没有丝毫歉疚,是不是就是觉得,他们不是故意的,她何亭亭像活死人一样是因为命不好? “可是你醒过来了,你活得好好的……红颜她在香江过得并不好,吃了很多苦……而现在,你对她做了这样的事,她这一辈子就毁了……亭亭,你怎么能——” 何亭亭听到这里,想也不想,抬起手冲着杨友东那张质问的嘴脸就扇。 他们害她的仇都还没报,竟然还敢来她面前唧唧歪歪指责她,当她好欺负呢! 啪—— 响声并不小,邻近的人都看了过来。 何亭亭冷冷地看向杨友东,“你和沈红颜当年推我下山,害得我差点死掉,竟然还有脸来质问我?漫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即使我知道,那也是沈红颜应得的。她每日费尽心思害人,背地里想报复的人海了去了!” 她顿了顿,想到何学说的,要爱惜自己的羽翼,尤其是名声,便又扬声为自己辩解, “我在香江不过是个外地人,我有什么人脉去害人?我到现在甚至不知道沈红颜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跑来质问我,认定是我做的,一副要屈死我的样子……你是不是以为我何亭亭好欺负?” 这时林蓉走了过来,挽住何亭亭,板着脸对杨友东道,“你当年和沈红颜推亭亭下山,害她九死一生,差点没救活,本来就亏欠了她,现在又来败坏她的名声,你这人年纪不大,怎么这么缺德?” 周有兰踱了过来,看着杨友东,表情似笑非笑, “我觉得啊,灭门之仇也不过如此了。但是呢,杨家在鹏城好好的,何亭亭可没灭杨家满门,杨友东你这复仇的狠劲,也太过了吧?……对了,好像是说沈红颜出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不如你说出来,让我们开心……咳咳,让我们评评理?” 杨友东被何亭亭一打,又听到她的控诉,再看到她本来带着暖意的眼眸落在他身上时异常冰冷,满腔的激愤暂时都歇了,他闭上眼睛摇摇头,又重新张开,“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对不起。” 他想起当年小小的何亭亭跌落山崖时看他的视线,想起刚才看到的沈红颜被糟蹋的惨状,觉得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两个女孩子都是无辜的。 这么想着,他冲四周的人微微一点头,急急地出去了。 有人看着他仓皇出去的背影,皱着眉头问,“这是谁家的孩子啊?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胡来?” “我知道他,听说有可能是庙街那一片的下一任掌事……但看他今天这表现,估计坐不稳那位置。” 又有许多人纷纷安慰何亭亭,让她不要理会,也不要多想。 比起杨友东和沈红颜,何亭亭的口碑无疑好了很多——年纪轻轻的企业家,还是会作诗的诗人,能是黑|社会比得上的吗? 何亭亭点点头,“谢谢大家。我的耳环掉了,有人来归还,我就出去了一趟,没想到这一出去,就被怀疑上了。” “你别怕,我相信你。我当时也注意到你的耳环掉了,刚想来提醒你,你就被人叫出去了。” “你那段时间和沈红颜根本没有接触,哪里有办法害她?是杨友东瞎了,冤枉你……” 面对何亭亭的解释,很多人纷纷出声开解。 何亭亭松出一口气,冲众人感激地点点头。 这不过是小插曲,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就重新回到结识人脉上。 此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又过了一个多钟,酒会就散了。 何亭亭挽着林蓉,跟着代表团回到下榻的酒店。 她洗漱完毕就困得很了,可却被林蓉拉着开解,让她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林蓉虽然不知道沈红颜出了什么事,但是看杨友东那架势,也猜到必定不是普通的小事。 何亭亭点头,连连表示自己没事,便躺床上睡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沈红颜刚刚醒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坐在床边的杨友东,顾不得生气他撇下自己的事,马上想到自己是安全的,露出笑脸,“友东,是你啊……” 杨友东见她什么也不知道地冲自己露出笑容,心里更觉得悲哀,便挤出笑容,“你醒了啊?渴了吗?来,吃点东西……你别动,我喂你……” “那就谢谢你了,我喝醉了正好有些乏力……”沈红颜娇嗔一声,躺着让杨友东喂。 但是姿势一直没变到底容易累,尤其是刚醒来,不换姿势或者伸个懒腰,总觉得哪里不舒服,所以沈红颜动了动。 这一动,下身一阵撕裂的剧痛,她的脸扭曲起来,惊恐地叫道,“好痛……我到底怎么了?” 坐在不远处削水果的陈惜颜听到沈红颜的尖叫,马上泪汪汪地走过来,“红颜姐,没事的……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我爸爸已经让人去查到底是谁做的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报仇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82 你是谢临风的大哥吗?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沈红颜一脸的如遭雷击,呆呆地望着陈惜颜,似乎听不懂陈惜颜的意思。 所以到最后,她还是出事了? 杨友东看到沈红颜备受打击、呆若木鸡的样子,暗叹一声,眸中闪过痛苦,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 陈惜颜见沈红颜呆呆的,便在床头坐下,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报仇的……那些录像带,我们也会找到并且毁尸灭迹的!” 还有录像带! 本来还有两分冷静的沈红颜瞬间崩溃了,她尖叫起来, “是何亭亭,是她……是何亭亭那个贱人,她恨我推她下山,一直想报复我……是她,一定是她!是那个贱人,是那个短命的贱人!她怎么不去死!她当年怎么不干脆死掉!贱人贱人!” 对她来说,和人发生关系其实不算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了,但是自己愿意的和不愿意的,差别就大了。所以即使曾经无数次出卖自己的身体,对贞操观念看得极淡,她知道自己真的被不知什么人强了,还是大受打击。 可是这件事虽然痛苦,但以她的心智,咬咬牙还是能承受的,毕竟就像陈惜颜说的,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她甚至已经想到,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她的痛苦已经落到身上了,不妨争取利益的最大化——拿着这件事装可怜,让陈惜颜和杨友东彻底倒向她,从此厌弃了何亭亭。 可是陈惜颜说的是什么? 竟然还有录像带! 这算什么事?这是给她脖子绑上绳子,随时让她享受绞刑啊! 这么一份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会爆炸,是名副其实的催命符! 她想要在娱乐圈出道、大红大紫,能绕得过这份炸弹吗? 想到自己从此以后每天都得风声鹤唳,而且不知哪一天会被这份录像带弄得身败名裂,沈红颜崩溃了,口不择言地宣泄着对何亭亭的怨恨。 陈惜颜和杨友东都被沈红颜吓到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沈红颜这样怨毒的样子,由于太过震惊,他们甚至没有空对沈红颜的话做出反应。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知所措。 沈红颜这个样子,应该是因为受不住刺激,所以爆发了吧? 两人继吓了一跳之后,心里涌起了同情,纷纷出口安慰沈红颜。 “红颜姐你放心,没事的,我们会找回录像带的……” “红颜,你好好养着,绝对不要多想,这算不了什么……又不是古代了……” 沈红颜却不听,她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陈惜颜见了沈红颜这个样子,不知道怎么安慰,便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杨友东。 杨友东也是一脸无措,他拿起保温杯里的吃食,装在碗里,打算拿过来给沈红颜吃。 可是沈红颜一直哭,捂着脸哭,哭得异常凄惨。 过了许久,沈红颜终于不哭了,陈惜颜已经困得直打呵欠了。 “颜颜,是何亭亭害我的,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沈红颜沙哑着声音,哽咽着说道。 她还想做大红大紫的明星,她还想收到鲜花和掌声,可是有了那样一份录像带,她还能走到理想中的高度吗? 陈惜颜眨了眨眼睛,“真的是她吗?我听我彦哥说,应该是山竹帮的人下手,他们当时有人在那里,而且也有足够的人脉做这件事……何亭亭不是香江人,应该没有人手帮忙害你的。” “是啊,我也问过她了,她说不是她……”杨友东也补充道。 当时他看到沈红颜被那么低贱的乞丐糟蹋,心里极度愤怒,才控制不住去找何亭亭质问,可是被何亭亭打了一巴掌,他清醒了一些,用脑子一分析,就觉得不是何亭亭做的。 沈红颜大恨,才稍微回笼的理智再度灰飞烟灭,她声音尖利地叫,“你们都帮她不帮我,是吗?因为她是纯洁的,我是个破鞋,所以你们都看不起我是吗?你们以为我想吗?我也是身不由己……” 她吼出这句话,不仅有对现状的呐喊,也有对过去不得已做***的呐喊。 “不是这样的……红颜姐,我一向当你姐姐看待的,怎么会不帮你?只是我们要有事实依据,找准方向啊。如果方向错了,拖延了时间,抢不回来录像带怎么办?” “没错,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录像带抢回来。”杨友东也认真道。 沈红颜听到如鲠在喉的录像带,重新冷静了些,便开动脑筋想问题,只想了一会儿,她也觉得不是何亭亭干的。 虽然何亭亭有这样的动机,但是她没有这样做的实力啊! 当时她起了心思害何亭亭,是心血来潮的,何亭亭根本无法防备。此外,她当时带了人,而何亭亭则跟着代表团来,不可能带有太多的人,这么一来,何亭亭根本没有实力去制服她带的人并坑害她。 可是不是何亭亭又如何?她和何亭亭相看两厌,彼此都想弄死对方,所以现在趁着这个机会将何亭亭拖下水,是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沈红颜抹着眼泪哭道,“虽然不是她直接做的,但是极有可能是她指使的……甚至,她长得那么好看,招蜂引蝶,让一些爱慕她的男人主动帮她也不奇怪。她平时只需要抱怨几句,说我害过她,那些人难道会不帮她吗?” 陈惜颜和杨友东听到这话,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分析,说有可能,那还真有可能的。 可是,这件事不是小事,难道真的凭沈红颜的猜测,就推到何亭亭身上吗? 陈惜颜对何玄连有爱慕心思,自然无法坐视沈红颜把何亭亭抹得墨黑,当下眼珠子一转,说道,“那我们多派点人手去查,一定会查明真相,给红颜姐你报仇的。” 她并没说何亭亭,只是表示一定会查清楚。 这么说着,她心里是有点儿愧疚的,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她和何玄连在一起了,那何玄连和沈红颜在她心目中地位应该是相当的——既然两者地位相当,那她肯定得公平处事,而不是单凭沈红颜的一面之辞而偏向沈红颜啊。 想透彻了的陈惜颜很满意,心中的愧疚瞬间没了。 杨友东则多想了一下,他觉得,他和沈红颜害过何亭亭——无论是有意伤害还是无意伤害,那伤害造成了也就是存在了——他们本身对何亭亭就有亏欠,现在这事,断不能凭借沈红颜无端的指控就再次亏欠何亭亭。 所以,他清了清嗓子,附和陈惜颜,“没错,红颜你好好休息,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把凶手揪出来。到时,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们都一定跟他硬扛到底。” 沈红颜听两人的话,知道两人都不愿意为难何亭亭,心里异常愤怒,但是她也知道,她只能依靠他们,所以不能发火。 但是她吃的亏实在太大了,此时想想,还是忍不住抽泣流泪。 何亭亭次日起床吃完早餐之后,与林蓉一起,跟着代表团的其他成员参观昨天酒会认识的人的公司或者酒楼,学习他们的经营模式和各种流程。 之后几日,是参观鹏城政|府和香江本地政|府原先议定的公司,学习他们的管理及经营模式。 第七天和第八天是自由活动时间。 第七天,何亭亭打电话给曾生,表示愿意和那个九爷见面,但是要求地点定在代表团下榻的酒店。 曾生热情地寒暄了一会儿,才表示不能马上回复她,得和九爷沟通。 过了五分钟,他打来了电话,“九爷同意了,但是不希望见代表团的其他成员,所以希望你提前安排好。” “可以。”何亭亭答应得痛快。 代表团下榻的酒店有官方背景,守卫甚严,她不怕九爷会玩什么花样。 再说了,九爷是谢临风的大哥,应该不会害她的。 “那你想几点钟见面?上午还是下午?”曾生又问。 何亭亭想了想回道,“上午九点吧。”大后天早上要飞苔湾,明天下午可以用来休息和收拾东西。 “那下午我请你吃饭赔罪,可以吗?”曾生的语气有些急切。 他原以为对何亭亭的兴趣,会像过去对其他女孩子一样,长则一两年,短则一两个月,感情也不会太深,看到了喜爱,看不到也不会如何思念。 可是心中的执着和思念让他心惊——即使是少年时,他也从来未曾为一个人如此魂牵梦萦。 “我下午要收拾东西和休息,没有时间。”何亭亭并不想见曾生,因此回答得很是绝情。 曾生很失望,但却不肯放弃,“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两个钟……不,一个钟也可以。亭亭,请你赏脸。” “我真的没空,以后有空再说吧。”何亭亭对朋友很好,也很心软,但是对不属于朋友的人,心肠硬得很,当下仍旧是拒绝,并且准备挂电话,“我有事,挂了。” 曾生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闭上了眼睛,苦笑着揉了揉额角。 没想到有一天,他在爱情里,竟然会如此落魄。 何亭亭挂了电话,被林蓉喊去逛街。 她想到自己的仇人遍布整个香江,很是为难,最后还是狠心表示来了灵感需要写书,没空出去。 林蓉若自己去逛街,那肯定没什么事,但是和她在一起,十有八九会被她连累。 林蓉也知道她最近在写诗,听到说来了灵感,便没有勉强,愉快地和代表团的其他人一起出去了。 何亭亭一个人在酒店里很是无聊,到最后真的开始编写室内设计的书籍。 次日早上,何亭亭陪林蓉吃完早餐,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找了个借口说出去见朋友,率先离开了。 一路走向约好和九爷见面的房间,她脚步异常轻快,心情也十分愉悦——如果和九爷见面顺利的话,她很快可以把九爷带回去给林蓉了! 知道九爷的消息,也等于知道谢临风的消息,说不定她能一次性把兄弟俩都带回去给林蓉呢。 何亭亭走到约定的房间前,收敛了脸上太过明显的笑意,又整了整衣衫,便推门走了进去。 里头已经坐着一个人了,何亭亭一眼就认出,正是自己上次推过一次的那个九爷。 “何家的丫头,你终于来了,快来坐下。”九爷见了她,笑眯眯的,仿佛跟老熟人寒暄一样,一开口语气就异常亲昵。 何亭亭关上门,在九爷跟前坐下,打量着和林蓉有些像的眼睛和脸部轮廓,问,“你是谢临风的大哥吗?” “你看我的样子,觉得我是不是?”九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反问。 何亭亭盯着九爷继续打量,口中说道,“看样貌,自然是像的。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长得相似的多了去了,你要不说,我是不会承认的。” “哈哈哈……”九爷哈哈笑起来,把自己缺了一根手指的手掌举起来摇了摇,“那你看我的手,能确定吗?我认为,这个比我本人承认更有效,毕竟你知道,临风来香江,就是看到我断了的手指。” 何亭亭看着那只手,终于点点头,“当时很痛吧?你报仇了没有?” “哈哈哈……”九爷又哈哈大笑起来,他带笑的眸子盯着何亭亭直看,“你真是有趣,也很合我的口味,以后在香江,我会罩着你的。至于仇,当然报了,不报我吃饭都没味道啊。” 何亭亭忙道,“这话我当真了!你是山竹帮的吗?你们帮的人要杀我,你记得约束他们,让他们别为难我……如果能见了我绕路走就最好了……那个先不说了,你跟我说说,临风哥的下落吧。他现在在哪里?没跟你一起做黑|社会吧?” “我以为你见到我,一开口就要问临风的下落。”九爷说着,脸上笑容一收,“你现在才问,是不是意味着,临风在你心目中,并不重要?” 何亭亭摇头,“不,你说错了。我得先确认你的身份,确认了你的身份,才好问其他问题。在确认你身份的过程中,我发现你心情很愉悦,所以知道临风哥一定没事。”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83 九爷送的绝代美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如果有事呢?”九爷皱着眉头问。 何亭亭继续摇头,“不会有事的。我听蓉姨说,你从小就很疼爱临风哥,是不愿意让临风哥吃苦的。如果临风哥不好,你的心情一定不会好。” “看来,我妈什么都跟你说啊。”九爷感慨完毕,垂下眼睑,“临风他情况不好也不坏。” 何亭亭坐直了身体,焦急地问?“怎么说?怎么会不好不坏呢?在我看来,身体健康,能跑能跳,吃得饱穿得暖就是好的,临风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原本知道很快会找到谢临风的兴奋,此时不翼而飞。 “按你的标准来说,他很好。”九爷说道。 “那就好。”何亭亭舒出一口气,看向九爷,“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九爷脸上重新带上了笑容,他似笑非笑,“你敢跟我走?你不怕我害你?” 何亭亭犹豫了,俏脸带上了苦恼,在九爷面前,她下意识地没有遮掩自己的心情, “说真的,我还真的有点担心,毕竟我以前没见过你。唔……这样吧,蓉姨也来了香江,就在这个酒店住着,你跟我去见蓉姨,然后我们一起去见临风哥。” “你就不怕连累了我妈?”九爷挑眉。 何亭亭笑着摇头,“我不怕。即使你是坏人,你也不会伤害蓉姨的。” “哦?你怎么这么肯定?”九爷笑着问。 何亭亭理所当然地道,“那当然了!蓉姨是你的妈妈,你怎么可能害她?世界上,和孩子最亲的就是父母了。”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九爷说着,沉下了一直带着笑意的脸。 何亭亭骤然想起他和谢临风的父亲,知道自己失言了,便道,“抱歉,我忘了。” 九爷摆摆手,脸上重新带上了笑容,“没事。该有的仇我已经报了,这个世界上啊,没人能得罪我还好好的。” 何亭亭看向他,“那你同意跟我去见蓉姨了吗?蓉姨可想你和临风哥了,前些日子还念叨着。你如果去见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你是79年偷渡去香江的,现在已经过了十年了……十年啊,那么漫长……” 何她说着,心里为林蓉母子三人高兴,可是想到上辈子何学照顾了她三十多年,却始终等不到她睁开眼睛相见,心里又难过,眼眶瞬间湿了。 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却没有结果。 “好了,小丫头片子,怎么就哭鼻子了。”九爷有些手忙脚乱,忙到处找纸巾想给何亭亭擦眼泪。 女人他遇见的不少,暖床的也有十个八个,可都是妖艳类的,有些本身就是不良少女,像何亭亭这一款的,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此时看着她流泪,他就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何亭亭擦了眼泪,“没事,我就是有点感慨。你跟我去见蓉姨吧,别啰嗦了。” “你知道,我是山竹帮的,如果去见我妈,估计会连累了她。所以啊,我暂时还不能去见她。”九爷耸耸肩,“如果不是怕你到处找人找出事,我也不会见你。” 何亭亭看向他,“难道你们帮里的人都没有家属吗?大家都有家属,应该不会为难对方的家属吧?” “是不会……”九爷口中说着,却还是摇头,“反正暂时还不能去见我妈。”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啊!”何亭亭很不满意,“我和蓉姨都在大陆,才不怕香江的黑|社会呢。你们敢过关,我们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九爷哈哈笑起来,“好气魄。”眸色却幽深得很。 何亭亭没好气道,“我说的是真的,你放心好了,这么多年,我们在鹏城也不是一事无成的。现在,跟我去见蓉姨吧。去见了蓉姨,我们就一起去见临风哥。” “你怎么说风就是雨啊?”九爷摇摇头,伸手倒了杯茶,“来,先喝口茶。” 何亭亭见他还打算拖拉,便伸手接过茶,一口喝了,口中说道,“九爷同志啊,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婆妈。” 九爷俊脸沉了下来,“你说我婆妈?之前推了我一把我还没报仇呢。” “我那时以为你是坏人啊……”何亭亭笑道,“你如果介意,有空我也让你推一把。” 九爷见她笑靥如花,如同暖阳一般,心中的不确定变得确定起来,忍不住也露出了笑容。 他以前没有见过何亭亭,上次乍见之下却认出来,就是因为这样灿烂夺目的笑容。以前在临风那里看过照片,只是觉得笑容灿烂,现在真正见了人,才知道那笑容不仅灿烂还温暖到灼热的程度。 “那倒不用,我已经报了仇了。”九爷耸耸肩,笑着说道。 何亭亭先是不解,继而脸色大变,“你、你给我喝了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说到后面,声音弱了下去,整个人开始昏昏欲睡。 九爷站起身,凑脸过来,“别生气,我带你去见临风,你睡一觉,醒过来之后就能看到了。” 临风他重情义,现在还拿不定主意,或许,需要他推一把。 小时的青梅竹马,十年未见的母亲,两者加起来,总能让他下定决心了吧? 山竹帮的老巢,CiCi企图推开挡路的大汉,可是由于力量悬殊,怎么也推不开,她气结,沉下俏脸,“让开,我要见ind哥。” “CiCi小姐,ind哥说了,你短期内都不能回到帮会,他也不会见你。”保镖站得笔直,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 Lucy沉着脸,“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这样对CiCi姐了?你们可别忘了,我们CiCi姐在ind哥心目中,可不是普通人。” “吱呀”一声,旁边的一个房间门打开,一个清秀温婉的少女走了出来,扬声讽刺道,“自然不是普通人,在我们帮里,普通人都能拿刀拿枪去抢地盘,我们的CiCi大小姐啊,可做不到这些!” “闭嘴,你这个万人|操|的贱女人,不要脸的大陆北姑,可别忘了你当年卖身给曾生那处境,听说啊,比破|鞋还不如。”Lucy马上反唇相讥。 少女就是阿ay,也就是王雅梅,听了Lucy的话一点也不生气,笑吟吟道,“我好歹曾经值钱过,不像你,送上门给人免费|草,连个妓女都不如。” 她说的是Lucy滥|交,和谁都有一腿。 至于她自己,这么多年什么都经历过了,自然不会为这样的唾骂而难过。 “贱人,我那是嫖|男人,你知道个屁。”Lucy愤怒得厉声喝道。 阿ay笑了起来,训练过的身姿婀娜多姿,从笑容到笑声都极富魅力,她说道,“你给嫖|资没有啊?没给就是白送。我刚好认识几个,都说没有收到嫖|资呢!” 她嘴皮子利索,直气得Lucy一抽一抽的,可是却答不出。 而且Lucy还知道,一旦她下次给钱了,阿ay就能说她送钱让人草,总之怎么都是她的问题。 CiCi自持身份,没有和阿ay吵,她瞥了一眼阿ay,对一直挡着自己打保镖道,“你告诉ind哥,我下午还会再来的。” 阿ay冷笑,“一天吃两次闭门羹,这毅力不错,脸皮也够厚。难怪啊,敢厚着脸皮利用我的名义去骗人……不得不说,贱人心理素质就是好,做了亏心事还是一副无辜样,不知道比起我认识的一个小白花,哪个更厉害呢。” “闭嘴,你还没资格跟我这样说话。”CiCi忍无可忍,板起俏脸斥道。 阿ay非但不闭嘴,反而走前两步,走近了CiCi,继续讽刺,“应该是你没资格这样跟我说话才是,毕竟我可是对帮里有贡献的,而你呢,凭着那点儿情分,一天到晚扮清高,毛事没办成一件,真是笑死人了!” 保镖面对这样的吵嚷压根不理会,反正老大在二楼工作,而且是隔音的,绝对不会受影响,他懒得跟这些人废话。 而且老大交代了,不出人命就行了,别的不用管。 CiCi听阿ay的难听的话,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Lucy见了,怨毒地瞪了阿ay一眼,跟在CiCi身后走了。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一大群汉子抬着一个巨大的礼盒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Lucy惊讶地问。 脸上纹了把小剑的男人暧昧地回道,“九爷送给老大的绝代美人……”说着眼角余光看到CiCi,狂咳,眼神闪烁,“咳咳咳……这是九爷让送来的,我们先送进去了。” “九爷怎么老做这样的事啊?ind哥从来没有收过,这次肯定不会收的,这不是白费工夫嘛。”Lucy看了CiCi一眼,低声嘀咕。 她虽然低声嘀咕一二,但是却不敢说让人把美人送回去这样的话,因为九爷为人狠戾,而且记仇,谁得罪了他,他都会报仇,一点也不讲情面。 CiCi眉头皱了皱,美丽的脸上布满了寒霜,犹豫片刻,跟在大礼盒后面。 阿ay站在廊下,看着众人抬着大礼盒走近,又见到CiCi难看的脸色,便笑道,“九爷和ind哥相交莫逆,肯定知道ind哥的喜好,没准这次就送到最合ind哥心意的。” “马屁精,就会擦鞋!”Lucy恶狠狠地骂道。 阿ay用眼角睨了她一眼,“废物,连句好话也不会说!” Lucy完败,她瞪着阿ay,心里再一次诅咒,希望阿ay这样嘴贱但是嘴炮厉害的贱女人赶紧回老家! 保镖没空理会女人们的争吵,他有些头疼地看着巨大的礼盒,犹豫片刻,决定还是去通报一声。 这帮里,除了已经洗白了的那位老大不能得罪,现任老大阿ind不能得罪,还有就是九爷不能得罪。 “九爷吩咐了,让我们要把礼物抬进老大的屋子里。跃哥你行行好……”抬着大礼盒的一人忙道。 保镖跃哥脸一黑,“老大也说了,没有他的允许,绝不能放人进来,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先问问老大的意见。”他说着,飞快地进去了。 送大礼盒来的众人见跃哥已经进去了,便耸耸肩,把大礼盒放下来,在旁侯着。 这时Lucy走上前来,“这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绝代佳人啊?能不能打开让我们看看?”说着,目光不住地打量着礼盒。 脸上纹着小剑的男人摆手,“这是给老大的礼物,我们不能乱拆。” 这时阿ay又说话了,“哎呀,这爱在主人之前看礼物的人,在我以前住的村子,有好些呢,都是吃饱了没事干的八婆才做的!” “呸,你就吹吧,不要脸的贱人……谁不知道你们大陆穷得要死,都来我们香江讨生活啊!”Lucy像逮住了阿ay的痛脚,不屑地叫起来。 阿ay瞥了她一眼,“贱人骂谁呢!” “骂你!”Lucy得意地道,心里有种自己扳回一城的畅快感。 阿ay点点头,笑道,“原来贱人骂我啊,我知道啦。” 四周骤然响起哄笑,一个个笑得面红耳赤。 Lucy再次差点被气死,她喘着粗气盯着阿ay直看,恨不得将阿ay抽筋剥皮! 阿ay再次得胜,面上表情却没怎么变,她瞥了一眼CiCi,惋惜这人不会逞口舌之争,不然她得骂死她。 又过了一阵,阿ind待的那个房间里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保镖跃哥走了出来,“老大说了,让你们把礼盒抬进屋里就离开。” “好嘞——”众人说着,合力把大礼盒抬进了阿ind的屋子里。 阿ay看着CiCi难看的脸色,笑得异常畅快,“看来老大这次啊,是打算收了这份大礼物了。” “村妇,只会逞口舌之利!”CiCi冷冷地斥了一句,转身就走。 阿ay在身后娇笑道,“一般这种吃醋吃得发疯的女人的疯话,我是不听的。不仅不听,我还很同情她!” “贱人,走着瞧!”Lucy忍无可忍,回头对阿ay放狠话。 “又在自己喊自己了,这蠢劲也没谁了。”阿ay笑看着被气了个半死的CiCi和Lucy走远,才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间。 当阿ay正在背剧本时,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她放下剧本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什么事?” “你不是让我打听红火帮那个沈红颜的消息吗?我打听到了个了不起的大消息!”来人一脸欣喜。 阿ay却有些兴趣缺缺,“上次被个乞丐上了又被录像就是大消息啊,难道还有比这更轰动的?” “轰动不轰动我不知道,等我说了你自己判断。”来人笑着,凑过头来,压低声音说了起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84 我终于找到你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阿ay听着,越听越高兴,美目泛着光彩,听完之后吃惊地问,“真的吗?确定消息可靠?”由于太过吃惊和兴奋,她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我还偷偷弄到了一份诊断证明。”来人得意地从口袋掏出一份证明,递给了阿ay。 阿ay接过那份证明,低头看了看,脸上笑容越来越大,“这真是个好消息,哈哈哈……” “沈红颜一直想出道,前些日子已经拍了一部戏了,有了这份东西,她以后别想混了。”来人志得意满地说完,看向阿ay,“现在,我可以做你的经纪人了吧?” 阿ay点头,“自然可以,这是早就说好了的。今天或者明天,我会和ind哥说的。在消息还没公布之前,舟舟你先别说出去。”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舟舟点头,她图的是长远,自然不会一得志便猖狂的。 阿ay见舟舟如此上道,满意地笑了,又道,“还有,沈红颜这份报告,也先别往外说。” “你是打算让她在最得意那一刻扑街?”舟舟不大认同,“圈里的蛋糕就这么大,你应该在她出道之初就把她弄下去,省得她分你的蛋糕。” 现在娱乐圈竞争异常激烈,多出一个人,就有可能抢了自己的蛋糕,养虎为患要不得。 阿ay摇摇头,“我不是这么想的。红火帮势力和我们山竹帮差不多,弄掉沈红颜,还会有下一个沈红颜,不如让他们把这个有把柄的扶上去。” “这倒也是。”舟舟点头,又看向阿ay手中那份证明,“这份东西你好好收着,将来在沈红颜得意的时候给她一记重击。” 阿ay认真地点点头,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证明,沉声道, “淋|病并不能直接葬送沈红颜,只能证明她滥|交和不自爱,如果红火帮有营销的高手,甚至有可能反过来卖惨,让沈红颜更上一层楼。所以,舟舟,你得时常留意,一旦有苗头,我们就要先下手为强,让她永不得翻身。” 本来同是大陆人,还出自同一个地方,她是不该和沈红颜为敌的,毕竟娱乐圈很大,大家一起喝汤也没什么。可是沈红颜得罪过何亭亭,而且又处于和她敌对的势力,所以势必要争个头破血流。 至于那份录像带,山竹帮是有,但是这样一份东西虽然会让沈红颜名声扫地,但是也会给她带来同情。毕竟,录像里的沈红颜不是自愿的,她是被***的。 比起录像带,她手上这份诊断书杀伤力才更大,可操作性也更强。 “你等着看我的进步好了。”舟舟的笑容里带着自负。 此刻的沈红颜的确很不好过,本来深受打击的她知道自己染了那样的病,内伤得差点吐血。 身染性|病的乞丐,原本是为何亭亭准备的,可是最后却全都落到她身上,这报应式的结局让她满心苦涩,恨不得撕了何亭亭。 拿着医生的诊断书回到自己住的房子,沈红颜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下,又拿着眼里看得见的东西砸了个粉碎,直到砸无可砸,才竭斯底里地尖叫, “何亭亭你这个贱人,贱人,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要不是你,我会落到今天这样的田地吗?都是你,贱人,贱人!” 何亭亭并不知道沈红颜自作自受这件事,她如果知道,肯定要开香槟庆祝的。 阿ind在书房忙碌着,完全忘了九爷送的大礼。 直到电话响起来,直到九爷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来,他才想起九爷给自己送的绝代佳人,不由得有些头疼。 “阿ind,还没拆礼物吧?快去拆——”九爷带笑的声音响起,“这份礼物我费了很多的心机,还得罪了个小丫头,你马上给我去拆。” “大哥,你玩这种把戏不累吗?”阿ind也算服了九爷了,老这么玩。 九爷的声音认真起来,“这次的礼物和以往的都不同,你快去拆,不然你得后悔。记住,挂了电话马上去拆。”他说完,不等阿ind回答,就挂了电话。 阿ind放下电话,想到人真的被装在大礼盒里估计会难受,便离开书房,沿着楼梯走到一楼。 那个巨大的礼盒实在太巨大了,就那样放在一楼的客厅里,显眼得很。 阿ind走近大礼盒,伸手去解蝴蝶结。 他并没有太多的心情处理这样的事,所以打算迅速拆开礼盒,把人送走。 解开蝴蝶结的绸带,阿ind丝毫不停留,直接揭开盖子。 “砰——” 轻轻一声响,盖子落在地上。 阿ind看着躺在礼盒里既熟悉又陌生的容颜,惊得忘了反应。 已经很久不见她了,那天惊鸿一瞥,并没有看清,也不敢仔细去看她。 现在,她就躺在大礼盒里,乖乖的,任由他打量。 依稀看得出小时的模样,可是又比小时候好看,像何家花园一年四季含苞待放的花苞,带着充满蓬勃生命力的美。 他怔怔地打量着她,小时的事一幕幕重现心头。 小小的女孩,很幸福的一家人,一年四季开满鲜花的村落,到了夏日荷香环绕的荷塘,温柔的母亲……这些都是在香江辗转沉浮、九死一生时,始终激励他活下去的记忆。 每当遭遇挫折时,每当走投无路时,每当命悬一线时,他总想着这些瑰丽美好的记忆,想着有朝一日还要回去,带着大哥回去,和母亲在那样一个鲜花开满四季阳光灿烂足九个月的小村子里继续生活。 近这两年,他已经逐渐掌权,甚至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可是他却不敢回去。 他走上了一条有今天没明天的路,不处理好这里的一切回去,就会给她们带来灾难。 何亭亭知道自己中计了,心中的愤怒和懊悔才起,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昏迷中,她知道自己很危险,所以潜意识里一直让自己赶紧苏醒,赶紧睁开眼睛。 直到不大的一声响——似乎是什么物事掉下来的声音响起,她终于有了意识。 意识慢慢回笼,她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凭借卓越的听力感受四周。 几乎是瞬间,她就发现有人站在自己跟前,正在打量着自己。 听呼吸,那个人还很激动,就连心跳,也跳得特别快。 何亭亭马上想到了沈红颜的悲剧,然后联想到站在自己跟前的,估计也是个十分激动的男人。 一定要马上反击! 何亭亭想到这里,慢慢调整呼吸,调整浑身的力量,猛地向着呼吸声的方向撞过去。 阿ind还在回忆往昔,冷不防看到睡在礼盒里的美人向自己撞来,多年来身处危险的直觉让他下意识就往后退。 只是后退了几步,他就意识到,如果自己真的退开了,估计撞过来的何亭亭就会扑倒在地。 想到这里,他忙又向前几步,伸手接住撞过来的何亭亭。 何亭亭感觉自己撞进了礼盒边的人的怀里,便什么也不管,举起拳头狠命打。 她必须得尽可能把人伤了,才有机会逃离。 可才打了一拳,就听到无奈的声音响起,“亭亭,别打了,我是谢临风。” 如果是别的场景,何亭亭肯定不会听,甚至会怀疑这人对自己使诈。 可是她来到这里,是九爷弄来的。 而九爷,在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她丝毫感觉不到他有恶意。 她之所以那么容易中招,也是因为感觉不到九爷对自己有恶意,相反,她甚至感觉到,九爷对自己很有好感,有时说话带着关怀和随性,像哥哥对妹妹。 如果九爷迷晕了她是为了带她来见谢临风,那……似乎挺合理的? 心念急转间,何亭亭才挥出去的拳头停住了,她一把将人推开,自己蹬蹬蹬地后退几步,抬眸打量眼前自称谢临风的人。 和林蓉和九爷都有点相似的面孔,跟小时的谢临风完全一样的五官…… 果然是谢临风! 何亭亭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气愤,“临风哥,对不起啊,你痛不痛?……不过都怪你大哥,叫九爷那个,是他给我下药的。” “他性格就那样,回头我让他跟你道歉。”谢临风笑着摸摸自己被何亭亭打过隐约有些痛的地方,才想起大哥为什么在电话里说得罪了个小丫头。 把何亭亭装进礼盒里送到他这里来,可不是把人得罪狠了么。 何亭亭点点头,打量着眼前的谢临风,脸上的笑容渐渐漾开来,然后她扑过来,兴奋地摇着谢临风的手臂,“临风哥,我找到你了,哈哈哈……我终于找到你啦!蓉姨肯定会很高兴的,她一直想着你们呢!” “你找了我很久吗?”谢临风心里暖暖的,笑着问道。 何亭亭点头,“是啊,我还托人找你了。哎呀,其实我很久之前就在香江见到你了,可是当时只看到了你的背影,你的声音和以前怎么不一样了?如果还是一样,我当时就把你认出来了!” “我的声带曾经受损过,所以声音有些不一样了……来,到这里来坐,我们坐着聊。”谢临风一边说,一边示意何亭亭跟他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你是捡到我护身符那次看到我吗?” 他声带受损,对声音有一定影响,但是真正让他的声音跟过去不一样的,是他自己下意识的苦练。 练出香江本地的口音对他来说并不难,毕竟他的语言天赋很高。让他苦练的,是腔调和语气,由过去有些沉闷的腔调变成现在这样柔和的声音。 而他之所以要练出这样一副声音,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让更多人对他不设防,对他产生好感。 不过这些并不算好的事,用不着一一跟何亭亭说清楚。 何亭亭跟着谢临风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来,点头回道,“是啊,就是那次,你和那个CiCi就走在我前面。对了,临风哥,CiCi是你的女朋友吗?” CiCi想杀她,如果是谢临风的女朋友,那真是太糟糕了。她不报复自己心里过不去,报复了又有些对不起谢临风。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谢临风顿了顿,才继续道,“只是我帮里的人。” 何亭亭顾不得CiCi了,她的杏眼眯起来,“帮里?临风哥你也是山竹帮的?” “没错。”谢临风点头,丹凤眼直视何亭亭的杏眼,“我是山竹帮名义上的大哥,所以我才不让王雅梅跟你联系,把我的消息告诉你。我不想你和我妈知道我堕落了,做了黑|社会。” “你真厉害!”何亭亭赞道,接着又说,“你这也不是堕落啦,你那时那么小,来到香江想要活下去,肯定过得很苦的,做了黑|社会也算正常。” 谢临风觉得温暖的心更加温暖了,他给何亭亭倒了杯茶,“你真的这么想的?” “是啊。”何亭亭认真地点头,“唉,我是没想到这一层,走进了误区,不然也早就找到你了。”她记得谢临风答应过何学,绝对不会做坏人的,所以就一直没有往黑|社会这方向去想谢临风。 谢临风看着眼前明丽的少女黛眉微蹙,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头发,果然丝滑丝滑的,如同上好的丝绸,他说道,“现在找到也不迟。” 何亭亭一想也是,便重新展颜,“临风哥,蓉姨也来了香江,她很想你,你跟我去见蓉姨好不好?” “我的身份不适合去见她……迟些,我回一趟大陆吧。”谢临风说道,他原本打算脱离了山竹帮才回去的,可现在提前遇上何亭亭,那一切打算就得提前了。 没有遇上,他还可以按捺得住,遇上了,就一刻都不能等待了。像小时去读书,平时上课还好,到临要放假时,就怎么也忍耐不了了。 何亭亭听了,高兴地道,“记得喊上九爷啊。你告诉他,他得罪了我,如果回去一切好商量,要是不回去,罪加一等。” “好。”谢临风看着神采飞扬的少女,再度忍不住笑开怀。 何亭亭见谢临风答应了,很是高兴,忽然想起谢青青的存在,顿时为难起来。 谢临风和九爷都曾经被他们的父亲抛弃,伤害是很大的。如果以为林蓉收养谢青青是抛弃了他们,心里能接受吗?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85 其实也不觉得如何幸福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谢临风见她扭手指,一副为难的样子,便好笑地问,“有什么为难事,不能跟临风哥说吗?” 何亭亭又扭了扭手指,最后心一横,抬头看向谢临风, “临风哥,蓉姨收养了一个女孩子……其实都怪我,当时是我先发现了她,又告诉蓉姨,蓉姨觉得可怜才收养的……要不是我,蓉姨还不会收养她呢……临风哥你别担心,蓉姨很爱你和九爷的,她一直想着你们呢。” 谢临风认真听完,这才笑道,“原来是这件事啊,我知道。王雅梅跟我说过。”起初是有些受伤的,但是后来又觉得,有个人陪着孤苦伶仃的母亲,到底是一件好事,慢慢地,就不再多想了。 “对啊,她也在山竹帮,肯定会告诉你的,我竟忘了这事。”何亭亭恍然说着,目光却认真地打量谢临风,见他面上是真的不在意的样子,却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便道, “蓉姨很想念你们,去年还来了香江找你。可是她和我一样,没多少人脉,所以找不到你。” 谢临风听了这话,眼前出现母亲在繁华的香江寻找自己的身影,鼻子一下子酸了,他忙垂眸,声音低沉,“是我不好,让你和我妈都牵挂这么多年。” “是牵挂了好多年,所以你和九爷得想想,到时该怎么哄蓉姨才好。”何亭亭笑着说完,又问,“对了,我回去之后,可以先把你和九爷的消息透露给蓉姨吧?” 谢临风点头,“自然可以的。”至于怎么哄母亲,他有些激动又有些惆怅,觉得怎么哄都无法弥补,唯有将来好好孝敬她,陪着她。 何亭亭来香江除了学习这里先进的理念和经营模式,做各种市场调查,另外两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找谢临风和王雅梅,前者一直很有收获,让她在大陆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后两个目的,现在都已经实现了,所以心情很是愉快。 之后她和谢临风又聊了些别后的事,多数是她问,谢临风回答。有些事估计不能说得详细,所以谢临风回答得都挺简短的。 对此何亭亭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满,她知道谢临风大概做过什么,曾经受过怎样的艰辛,又如何化险为夷就好了,太过细化的内容,她本就不打算问太多。 很快到了午饭时候,谢临风问清楚何亭亭的喜好,就要出去喊人做饭,何亭亭趁机提出要见王雅梅。 谢临风很爽快地同意了,唇角勾勾,“她就在不远,我先带你过去。等吃饭了,我再去喊你。” 他原本不让王雅梅见何亭亭,是怕何亭亭知道他的身份,现在他已经和何亭亭见面了,原先的担忧就不再存在了。 “好。”何亭亭高兴地点头,站起身跟谢临风出去。 保镖跃哥见谢临风满脸笑意地带何亭亭出来,吃了一惊,脑里浮想联翩,猜测自家老大是不是看中了这个美人。 谢临风没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就领着何亭亭走向王雅梅的住处。 何亭亭知道这里是山竹帮的地盘,不好结交人,便只冲跃哥笑笑,就跟着谢临风走了。 果然很近,出了门口,往左走十来米,就是王雅梅的住处了。 谢临风敲门,王雅梅从里头将门打开,“ind哥——”才喊了人,她就见着了谢临风身旁的何亭亭,顿时惊得圆瞪双目。 “很久不见。”何亭亭冲惊愕地盯着自己看的王雅梅笑着挥挥手。 “啊……是你,亭亭!”王雅梅反应过来,低吼出声,动作迅速地扑出来,一把抱住了何亭亭,美目泪光闪烁。 由于太激动,她甚至把谢临风都推到了一边。 抱着何亭亭,王雅梅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大逆不道了,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太激动了……” “你带亭亭进去说话吧。不用叫人带饭了,等会我们一起吃。”谢临风说完,又对何亭亭道,“有什么事就喊我。” “嗯,我知道,你去忙吧。”何亭亭冲他挥挥手。 谢临风是真的有事,点点头,回了自己办公的地方。 他才进门,就听到一楼的电话响了,想着应该是九爷打来的,便走过去接电话。 “阿ind,打开礼盒了吗?看到大哥送你的大礼没有?是不是很惊喜?”九爷有些不羁的声音响起。 谢临风握着话筒,收敛了笑脸,“大哥,你这种行为太不尊重人了。亭亭她是人,是我的好朋友,更是妈妈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把她当礼物装进礼盒里?” “也就这一次……”九爷听出谢临风是真的不高兴了,又觉得自己做得的确过分,就有些讪讪的。 谢临风听到自家大哥服软了,不好再训他,便笑道,“她说了,这仇记着了。迟些我回大陆看妈妈,如果你识相,就跟着回去好好表现。你表现好了,这账一笔勾销,表现不好,两罪并罚。” “这小丫头,心肠可真够好,为人也够豁达。”九爷听得也笑起来。 谢临风也笑了,眸中带着怀念,“何家人的心肠都好,也都很豁达。最难得的是,又不会一味对人好,他们对坏人也从不手软的,总之原则性很强。” “以前你跟我说这些话,我没什么感觉,现在听来,倒觉得真实。”九爷笑,声音一派愉快,心里却有些感伤。如果他也留在大陆,和何家人认识,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很不一样? 至少,十年的漂泊和风霜就不会有。 不过,他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感伤——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起码够刺激。 何亭亭被兴奋的王雅梅拉进了她的房间坐下,先是接到王雅梅泡的花茶一杯,接着得了一大篮子的高档零食。 她看着摆在自己跟前的零食直摇头,“不是说演员要保持身材,不能胡吃海塞的吗?你这里怎么这么多高热量的东西啊?” “童年的遗憾,小时你给我吃的,我都得带回去给我几个妹妹和白眼狼弟弟,很是吃不够,但是又不好意思告诉你。那时我就想,有一天我有钱了,这些吃的要屯着吃!”王雅梅说着,拿个颗瑞士的巧克力剥开放嘴里, “现在如愿了,其实也不觉得如何幸福。” 小时候,何亭亭给她和李真真吃的零嘴,其实每次都多给她,所以她吃不够,也不好意思让何亭亭再给。现在想想,也亏何亭亭舍得,李真真心肠好,不然那份友情早没有了。 何亭亭笑起来,“那当然了,长大了就不一样了。” “也是。”王雅梅点头,又道,“这些话我从来不敢跟其他人说。我总跟其他人说,现在很幸福,过得很开心,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一个月真正工作的日子不多,可是赚得多……”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很快又把自己进入娱乐圈之后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何亭亭。 至于进娱乐圈之前的事,她没有提。 何亭亭见王雅梅谈兴很浓,便做了倾听者,听她回忆过去的林林总总。 等她终于说完了,何亭亭倒了杯花茶递过去,“娱乐圈挺好玩的啊,有空我去观摩观摩。”王雅梅说的都是好事,基本没有提及不如意的和伤心的事。 “你有这张脸蛋,如果也去拍戏,保证能大红大紫。”王雅梅说着,认真打量何亭亭的脸蛋,一边打量一边羡慕。 她自己长得算是清秀,上了妆之后多了几分姿色,但是远远不及何亭亭这种浑然天成的美。如果不是有山竹帮力捧,她自己闯荡,估计很难红得起来。 何亭亭摇头,“我可不打算去拍戏,演绎别人的故事太累。我要好好演绎自己的人生,什么都尝试一下,让人生变得更丰富多彩。” 上辈子是个活死人,躺了一辈子,她最渴望的就是脚踏在地上,用脚去丈量每一块土地,经历一切未曾经历过的。 “好吧,你不想拍戏也好,这样我机会就多一些啦。”王雅梅笑起来。 何亭亭跟王雅梅说了些沈家村的事,重点说王雅梅的几个妹妹,末了说道, “我因为要读书,所以并不是事事都关注的,知道的就这些了。你如果想知道得更清楚,有空就回去一趟。还有,真真也很想你,你回去了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考虑一下。”王雅梅点头说道。 她对于回去并不为难,因为初到香江那几年,她跌落到尘埃里去,心早就冷了,即使回去,也不会受王良生和方秀兰的威胁。她甚至想过,回去盖个房子,专门给几个妹妹住。 何亭亭很想问曾生的事,但又怕王雅梅难过,所以终究没有问,就寒暄,“你们一个帮的,是住在一起的吗?我觉得和电影里的不一样啊,电影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需要了才聚,当然,也有个堂口。” “这里和堂口差不多,这两天事多,我们才都住在这里。”王雅梅回道,“不过我们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何亭亭点头,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谢临风就来喊吃饭。 饭桌上,何亭亭喜欢的菜很多,这让她吃得很高兴。 吃完了饭,谢临风看向何亭亭,“有人以为你出事了,在找你,你稍坐片刻,我送你回去。” “好。”何亭亭以为是代表团的人找自己,当下就答应了。她是跟着代表团来香江的,如果被人知道和黑|帮关系匪浅,和代表团就不好交代了。 她坐着和王雅梅闲话,等谢临风送他。 谢临风接了个电话,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回来,对何亭亭道,“我临时有事不能送你了,让阿跃送你。我的事,你别跟我妈说,只说见到我了,我在忙,迟些才会回去见她。” 何亭亭点头,跟他告别,又跟王雅梅告别,很快跟着跃哥离开山竹帮。 在车上,何亭亭闭目养神,没有和跃哥寒暄的打算。 跃哥却开口,“ind哥让我告诉你,找你的人是曾生,你如果和曾生熟,就复他电话,不熟就算了。ind哥还说,曾生是个典型的商人,虽然不会害你,但是价码足够就会从你身上要回来。” “我知道了,谢谢告知。”何亭亭点头,又好奇,“为什么临风哥他不告诉我,而是要让你转告我?” 话才说完,她就想到王雅梅,当下摆摆手,“我知道了。” 王雅梅和曾生有过一段,后来又被扫地出门,谢临风估计是怕王雅梅多想,才没有在王雅梅面前开口。 跃哥点点头,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心里对“临风哥”这个称呼好奇不已,但到底没问出来。 将车开到何亭亭下榻的酒店附近,跃哥便停了车,说道,“你在这里下车吧,这里少人。” 何亭亭知道他是一片好心,点点头,谢过他,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跃哥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目送何亭亭回到酒店,这才开车离开。 何亭亭走进酒店大堂,高兴得低低地哼起歌来,脚步更是轻快得如同跳舞。 越过大堂,她直奔自己和林蓉的房间,心情像放飞的鸟雀。 打开门,何亭亭高兴地叫,“蓉姨,我回来啦,我有一个超级好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房间内是满室的宁静,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何亭亭满腔喜悦凝固在心,她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最终决定坐着等。 可是才坐了一阵,她就按捺不住,打开门往酒店大堂走去。 她想,或许林蓉正好回来了呢。 到了酒店大堂,她没看到林蓉,倒是看到代表团的另一个阿姨。 那阿姨见了她,惊讶地问,“亭亭,你怎么还在酒店,不是和林蓉出去买东西了吗?” “嗯,我没出去。”何亭亭简单回答,就问,“你知道蓉姨去哪里买东西了吗?” “她说少买了一些什么东西,所以出去找了。也没多远,就在那边——”那阿姨指向酒店右侧。 何亭亭听了,知道是哪里,谢过那个阿姨,便高兴地往那地方行去。 走了约莫一半路,她才想起山竹帮的麻烦虽然解决了,但还有红火帮和龙虎帮,她实在不适宜出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86 弄死她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可是已经走到一半了,她不想马上回去,便继续往前走。 为了不遇上危险,她一边走一边竖起耳朵听四周的动静。为此,连给刘君酌和何玄连电话也放到一边了。 走出不远,经过一条没什么人烟的小巷,何亭亭听到有低声密谋的声音。 她的戒心马上起来了,屏息凝神听那些密谋的内容,就连脚步也放轻了。 “有10斤,先藏好……一定要记得,先拿到钱,再告诉他们东西放在哪里,让他们自己去拿……大家放聪明点,别露出马脚,条子最近盯我们盯得很紧了。” “老大,10斤啊,放那个的垃圾桶安全吗?我们九死一生从金三角弄来的,要是丢了我们全体可以去死了……” “给我镇定点,别老盯着垃圾桶那个方向看,我们看这里就行了,有人进去或者出来都可以看到。等会儿交易的人来了,你们如果被发现盯着那个地方,暴露了地点,别怪老子不客气。” “老大,我不看,我说,能不能留点给兄弟爽爽啊……我听说别人都是以贩养吸的,我们贩过来,留点自己吸呗。” 何亭亭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他们那10斤是什么了。 她捂住心脏,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走出大概一百多米,确定那些人不会听到自己的声音了,便到路边的电话亭给曾经保护过自己的人打电话。 为了不暴露自己,她故意压低了声音,还在说话中加上一点普通话的口音,“你好,在路街,有5公斤的毒品交易,请马上过来。” 说完,她不等那边再问,马上挂了电话,离开现场。 又走了一会,就到了林蓉逛街的商圈。 何亭亭抬头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略一沉吟,就直奔中间那栋大楼。 她刚迈步走出不远,就看到沈红颜拎着包走向一个SP会所。 “沈小姐,您来了,10号房已为您预留。”迎宾满脸笑容地迎上来。 沈红颜“嗯”了一声,将包递给迎宾,便继续往里走。 迎宾对她的傲慢没有丝毫的不高兴,而是拿着包满面笑容地跟在她后面。 何亭亭望着沈红颜消失在SP中心的背影,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沈红颜上次想灌醉她并找男人侵犯她,虽然说最后因为山竹帮的干预而自食其果,但那是别人帮她的,她自己还没报过仇呢。或许,现在正是个报仇的好时机。 何亭亭对沈红颜这个人,一直是除之而后快的,因此这念头一出来,便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就行动起来。 她绕到SP中心的后门,凭借超出一般人的听力成功避开人,直奔10号房。 摸进了10号房,何亭亭放慢了脚步,就连呼吸也放轻了。 可是靠近门口处,放了一双鞋,何亭亭一个不小心,就踢中了鞋。 “砰——” 声音响起,虽然响声不大,但是足以惊动人了。 何亭亭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马上扭转身,打算撒腿就跑。 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现在一做,果然是经验不足,这么快就弄出声音来。 “不是说了,暂时不用过来吗?我一个人待一会儿,需要人了我会叫。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沈红颜带着怒意和冷漠的声音响起。 何亭亭的脚步顿住了,她捂住跳得飞快的心脏,飞快地打量四周——既然沈红颜没有发现她,那她还是可以继续做点什么的。 左侧的衣帽架上,挂了沈红颜一件深棕色的风衣。 何亭亭没有丝毫犹豫,把风衣拿到手上,又拿了一双一次性的鞋子,就从容开门离去。 照着原路离开SP中心,何亭亭带着嫌弃将深棕色的风衣穿上,又把一次性鞋子穿上,就飞快地跑向毒品交易那地方。 希望接到电话的警察不要来得太快! 事与愿违,她到达的时候,看到现场一片混乱。 有警察,有交易毒品的双方。 何亭亭眼看着这景象,有些犹豫。 她现在如果出去,估计会有危险。 为了报复沈红颜赌上自己的命,太不值得了。 可是眼前的确是个好机会,如果错过了实在太可惜。 天人交战中,她忽然听到一人嚣张说道,“臭条子,少给老子管闲事。上次你们那个同事,卷毛的,瓦斯爆炸那个,就是多管闲事的后果……” “瓦斯爆炸”四个字响起,何亭亭的脑海里马上回忆起上辈子躺在病床上听何学说起大哥和二叔一家在香江死于瓦斯爆炸时的事,那时候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力感瞬间充斥了她全身。 瓦斯爆炸,瓦斯爆炸…… 这应该是沈红颜该受到的惨剧! 何亭亭双眼发红,满心怨愤,心一横,将风衣的帽子戴上,就飞快地冲向装毒品的垃圾桶。 “拦住他——”一人看到何亭亭冲向垃圾桶,气急败坏地叫起来。 何亭亭听得出,这声音正是那个老大的。 她没有多理会,咬着牙直奔垃圾桶,一把将里面足有10斤的毒品拿到手,就埋头狂奔。 “该死的,快追——” “钱已经给了,快去拿货,就在那个风衣人手上,快追——”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 “砰砰砰——” 原本安静的巷子突然嘈杂起来,像是卖菜的市场有人开业放鞭炮。 10斤的东西并不重,但是对一个极少负重跑的人来说,是足以拉慢了速度的。再加上穿的不是运动鞋,而是SP中心的一次性拖鞋,更是严重拖慢了她的速度。 何亭亭跑出不远就知道,拿着这10斤毒品,她是逃不掉的。 不过身上有四季仙居的她也不需要跑掉,她只需要跑到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就行了。 这么想着,何亭亭一边往人少的地方跑,一边凝神听着四周的动静。 可是前来交易毒品的卖家早就提前布置了人手,后来的买家怕出意外,也在四周安排了人,再有就是接到消息来的警方,他们人多势众,派遣人提前埋伏更方便。 虽然这三方人马碰上,已经提前交手并且消耗了一部分人,但剩下的人加起来,对一条巷子这么点大的地方来说,已经算是很多人了。 何亭亭越跑越急,很快挥汗如雨,而身后追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就在前面,前面有个拐弯的地方,一定可以逃掉的…… 何亭亭安慰着自己,继续咬着牙飞逃。 “停下,不然我开枪了……” 身后的人喊起来,声音显得异常狠戾。 何亭亭心心念念都是要沈红颜死,再加上马上就可以拐弯躲起来,因此并不理会,继续狂奔。 “我数三声——三,二……”身后的人开始倒数起来。 何亭亭紧紧地盯着前面的岔路口,咬着牙狠命往前跑,只要拐了弯,她就可以躲起来了。 她一定可以的! 砰—— 枪声响起,何亭亭刚好拐弯避过。 生机就在眼前! 死里逃生的喜悦还没漫上心间,何亭亭瞬间就绝望起来。 眼前虽然是一条巷子,而且也没人,但是十步开外竟然是一条车来车往的大马路! 原来她埋头逃命,不知怎么跑错了方向,竟然跑到另一边的马路上来了。 这样的情况下,该怎么躲? 九死一生的险境让她的大脑飞快地转起来,脚步却不停。 转眼跑出了巷子,并看到了旁边的商铺。 心一横,何亭亭伸手掀起风衣遮住脸,往一个货物异常多且货架杂乱的商铺冲了进去,直奔后门。 越过货架,进入店家自住的后面之后,何亭亭感应到四周两米范围内没人,马上掀起布躲进一个狭窄的房间并趁机躲进了四季仙居。 进了陋室,何亭亭马上瘫软在第,一直紧紧地抓着毒品的手也松开了。 那只小猫咪见了她,扑过来蹭蹭。 何亭亭刚才狠命跑,本来就累,再加上想起刚才差点就丢掉性命,此时不免后怕,更是瘫软,因此由着小猫咪磨蹭,自己懒洋洋地坐着。 她深深地呼吸着放松,却也不忘凝神听外面的动静。 凶狠的追问声、懦弱的指点声、急促的脚步声依次响起,然后外面开始静了一会儿。 约莫两分钟之后,原先懦弱那声音开始压抑着声音骂街,语气里带着愤怒和害怕。 何亭亭猜测这是杂货店的老板,心里有些抱歉,但并不重。 她一边听着动静,一边去秋季找水果吃。 匆匆吃了些荔枝,确定外面没人了之后,何亭亭出了四季仙居,偷偷打开杂货店的后门跑了出去。 风衣及鞋子都被留在了四季仙居,而她则是原来出门时的打扮。 何亭亭这次不敢走小巷子,而是沿着大马路走。 因为怕沈红颜察觉风衣丢了,何亭亭走得很急,恨不得马上回到SP中心,将沈红颜的风衣还回去。 十分钟后,何亭亭终于抵达SP中心后门。 她放轻脚步,再度故技重施,重新进入沈红颜的房间。 “贱人……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像那年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得弄死你……贱人贱人贱人……何亭亭你这贱人!”走得近了,何亭亭听到了沈红颜近乎呢喃的怨毒诅咒。 何亭亭冷笑,沈红颜心心念念想弄死她,果然不枉费她刚才经历危险却也想弄死她! 由于有前车之鉴,她进房时异常小心地蹲下来,一步一步地往里挪。 将风衣挂了回去,何亭亭刚想离开,又看了看一次性的拖鞋,见叠着好几双,料想工作人员也未必记得还剩下多少双一次性的鞋子,便放心地离开。 走出SP中心,何亭亭心情激动得很,也不敢去找林蓉了,而是直接找了个咖啡馆,坐在窗边注视着旁边大楼的出入口,等林蓉出来。 她穿了SP中心的一次性拖鞋,不知道那些人多久才会找来这里,不知道会不会怀疑到沈红颜身上。 何亭亭想到足有10斤的毒品,对那些人能找到沈红颜身上充满了信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10斤毒品价值可不少,那些人肯定舍不得就此放弃的。 她等了半个小时,看到林蓉出来了,便离开咖啡馆,快步走向林蓉,“蓉姨,等等我——” 林蓉停下脚步,带着笑意看过来,“亭亭你怎么也出来啦,是不是要买东西?走,蓉姨陪你进去再逛逛。” “我不用买东西啦,我想出来走走,知道你在这边,就过来找你了。”何亭亭说着,伸手接过林蓉的一些袋子提着,笑道,“走,我们回去,回去了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是什么好消息啊?”林蓉笑问着,和何亭亭肩并肩往回走。 何亭亭挽着林蓉,才走几步,就看到沈红颜身穿深棕色的风衣,拿着大哥大说着话从SP中心走了出来。 她眼睛一亮,不敢打量四周,便凝神听四周的动静。 这一听,就听到接连有几道凝固了的呼吸声。 真的有人找来了! 何亭亭心情飞扬,用眼角余光瞥了沈红颜一眼,高兴地挽着林蓉走了。 沈红颜本来是想做个SP放松放松的,可是去到了,想起拿到的那份诊断书,心里又气又恨,满腹怨怒,难以排解,便将准备帮她做SP的人赶了出去,恶狠狠地诅咒何亭亭发泄。 等到她发泄了很久,又冷静了很久,让得心情终于平静下来并刚想做SP时,就接到陈展的电话,说让她回去。 她虽然接触过很多三教九流的人,但并不具备跟踪和反跟踪的知识,所以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就这么一路将人带回了红火帮。 跟在她后面的三伙人马看到她是红火帮的人,倒抽一口气之余,更肯定了今天的事是她做的。 仗着自己后台硬,竟然就黑吃黑,真是够胆啊! 警方的人不敢妄动,将这件事上报,然后就收工了。 买卖毒品的双方却都咽不下一口气,那可是10斤的货啊,还是纯度非常高的啊!如果是陈展派个能干的吃了他们的货也就罢了,竟然让这么个娘们坑了他们一把,太特么欺人太甚了。 他们势力不够大,不敢跟陈展叫板,但是弄死那个穿深棕色风衣的臭娘们总可以了吧?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87 该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和林蓉回到下榻的酒店,把东西放好,又倒了茶,便拉着林蓉坐在沙发上说话。 “到底是什么好消息,竟然这么郑重其事?”林蓉好奇地问。 何亭亭坐直身体,脸上的笑容怎么遮也遮不住,“蓉姨,是很好很好的大好消息,你听到了可不许激动。” “嗯,我不激动。”林蓉猜测何亭亭也许是买到什么好东西了,或许是写书灵感迸发写了一段很好的……她心里有各种的猜测,但是都没有猜到自己两个儿子身上。 足足十年了,她虽然总是做梦梦见两个儿子回来,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她越来越不敢想两个儿子真的会回来。 失望太多次,总忍不住会绝望的。 何亭亭握住林蓉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脸,“蓉姨,我早上见到了临风哥的大哥,刚才又见到了临风哥,这是真的,我绝不骗你。”她说完,见林蓉呆呆的,以为她没听清,又道,“蓉姨,是临风哥和他的大哥啊!是——” “什么?”林蓉惊得站了起来,却又因为站不稳瞬间跌坐在沙发上,她难以置信地捏着何亭亭的手,“亭亭,这是真的吗?你不可以骗蓉姨……” 何亭亭被林蓉的手握得生疼,但是并没有挣脱,她回望着林蓉发红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是真的,比珍珠还真。我见到临风哥了,也见到九爷了。九爷就是临风哥的大哥,他的绰号就是九爷。临风哥跟我说了,等他忙完手上的事,就带上九爷回大陆见你。” 林蓉的嘴唇抖了起来,她想说什么,可是嘴唇一直在抖,根本说不出来,忽然,她像小孩子似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何亭亭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但很快就红了眼眶,抹着眼泪看林蓉抱着膝盖放声大哭。 如果她上辈子在爸爸还没去世之前醒过来,爸爸是不是也会这样情难自禁地哭出来呢? 她不知道,可是单是这样一想就很难过很难过。 原来有些记忆,即使过去了很久却还是无法忘记,无法释怀。 这时,哭着的林蓉忽然又抬起满是泪的脸,双手握住何亭亭的肩膀,“亭亭,蓉姨刚才没有听错吧?你见到我家阿蔚和阿风了?你真的见到他们了?” “嗯,我真的见到他们了,他们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还跟我说话了。”何亭亭理解林蓉的激动,所以不厌其烦地解释。 林蓉带着泪的脸笑起来,“真是苍天有眼啊……阿蔚,阿风,我的孩子,你们还活着,真好,真好!” 她喊完,又看向何亭亭,“亭亭,你也很好,很好很好!蓉姨真是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她说着,伸手抱住了何亭亭,“你告诉蓉姨他们在哪里,蓉姨马上去找他们……” 唯恐是一场梦,醒来就一场空,所以她希望见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亲手握住他们的手感觉他们的存在。 何亭亭早知道林蓉必然会激动得忍不住去找人,所以提前想好了说辞,当下就道,“蓉姨,临风哥和九爷他们现在都有工作,下午出差去了,我们找不到他们的。他们就是因为有事,所以才没有马上来见你。” “不能请假吗?他们难道不想见我吗?是不是怨我没用,竟然让他们孤身流落香江?”林蓉一听,马上患得患失地问。 何亭亭摇摇头,“不是的,临风哥和九爷说,生意很重要,不能临时请假。而且他们打算迟些请长假回大陆多陪你一段时间,所以要把手上的工作完成得出色一点,让老板不好不批假。” “原来这样,他们想得周到……就该这样。”林蓉点着头说完,又问,“他们说没说什么时候请假回大陆陪我?” “说了,说请长假陪你过年,过完年又在沈家村多陪你一段时间再来香江工作。”何亭亭继续编。 林蓉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来,“和我过年好啊,我们很多年没有一起过年了……等他们回来了,我就让他们辞掉现在的工作,来帮我干活……香江虽然发达,但是我的事业也不差……” 她说完这个,又拉着何亭亭问谢临风和谢临蔚的长相,点点滴滴,她几乎问了一个下午。 何亭亭知道的不多,有些知道也不能说,所以能说的东西不多,但她是学文的,最终或编或说,说了一个下午。 但是架不住林蓉爱问,她最后几乎把谢临风和九爷的眉毛浓淡手指长短都说了个遍,却还没能让已经陷入疯魔状态的林蓉满足。 时间走到了下午,快到用餐时间了。 而这作为代表团在香江最后的一次用餐,是聚餐制的,何亭亭忙趁此机会把林蓉拉出去用餐了。 吃完晚餐,一向很懂得做人的林蓉破天荒地没有再和其他人互动,而是拉着何亭亭就回房间,显然是打算继续问谢临风和谢临蔚的点点滴滴。 何亭亭已经花光了大部分脑细胞了,再也没有能力编,所以忙道,“蓉姨,你先去跟他们说说话吧,我得给君酌哥和我三哥打电话呢,一整天没找他们,他们估计担心我了。” “那好,你打吧,我晚点回来问你……”林蓉有点舍不得放何亭亭走,但是也知道何亭亭该向大陆报平安的,便点着头说道。 何亭亭点头,“好,蓉姨你去吧。” “你先回去吧,我站一会。”林蓉完全没有心思去应酬,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两个儿子。 看着何亭亭的背影,想起她提起刘君酌和何玄连时,竟然是刘君酌在前的,不免又可惜,觉得自己的阿风没有希望了。 “偷渡去香江,失去的东西太多了。”林蓉叹着气摇头,说得有些凄然。 何亭亭回到酒店,打电话给刘君酌,电话一接通就兴奋道,“君酌哥,我今天见到临风哥和他大哥啦!” “哦,是吗?”刘君酌的声音有点怪异,还有点喘。 何亭亭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讶异地问道,“君酌哥,你的声音听着有点不一样啊,怎么啦?” “没事,我在跑步呢,所以有点喘。”刘君酌喘着气回道,又问,“你是路上偶遇他们的,还是专门去找他们的?” 这下,何亭亭顾不上追问刘君酌别的了,忙道,“当然是路上偶遇的啊……好吧,反正不算我专门去找他们。你也知道,我和那个九爷约好见面的,见面之后我发现他就是谢临风的大哥了。” 她吱吱喳喳地汇报着见到九爷的情况,却不敢说自己被放倒了并送到谢临风面前,至于说和谢临风的相遇,干脆就说成是九爷带过去的。之后以身犯险陷害沈红颜的事,她一个字都不敢说。 她知道,如果把这事说出去,估计刘君酌会马上飞到香江把她带回去。 “嗯,好,我准备要去室内运动了,室内信号不好,我就先挂了。”刘君酌一直认真听着,并不怎么提问。等她说得告一段落了,便如是说道。 何亭亭虽然很想继续跟刘君酌聊天,但是知道信号不好也没辙,便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打给何玄连。 何玄连显得很是兴奋,叫道,“那小子藏得可真够紧的啊,这次回来,我揍他一顿。” “三哥,我偷偷跟你说,临风哥是个黑|社会,你想揍他,得小心点。”何亭亭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林蓉没有偷偷回来,便压低声音说道,说完了马上叮嘱何玄连, “临风哥说要瞒着蓉姨,所以你千万不要往外说。不能跟爸爸妈妈说,不能跟奶奶说,总之就不要说!” 何玄连惊讶道,“他竟然做了黑|社会吗?太酷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往外说的。”说完又问了一些何亭亭的近况,谢临风兄弟俩的近况,知道有人找,这才挂了电话。 何亭亭挂了电话不久,林蓉就回来了。 她一回来,就拉着何亭亭问谢临风兄弟俩的事。 次日离开香江直飞苔湾,距离虽然不远,但何亭亭还是睡了一觉——昨晚被林蓉拉着问谢临风和九爷的事,她很晚才睡下。 苔湾比香江大很多,何亭亭和代表团在这里待了六天就直飞韩国,又在韩国待了四天就回大陆了。 这次去了亚洲四小龙,何亭亭的感触很深,一是这些地区真的都很发达,他们学到了很多,二是这些地区的人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傲慢十分膈应人。 除了最初在离开星加坡的飞机上讨论过歧视这个问题,之后代表团所有成员都没有再提这种事了。他们都在想,现在他们落后,是无法用语言改变这些人的看法的,不如好好回去发展自己的事业,和祖国一起繁荣昌盛,让这些人闭嘴并且尊重人。 何亭亭和林蓉回到沈家村时,刘君酌和何玄连都在。 只可惜,刘君酌说是有急事,所以在车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定她没事,便开着车离开了。 何亭亭和何玄连回家,不由得抱怨,“君酌哥忙什么啊,知道我回来也不会空出时间陪我。这太不像过去的他了,该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她在几个地区走了一趟,见多了开放的男女关系,此时说这样的话,倒也不觉得害羞了。 何玄连垂眸,有些心虚地回答,“没有的事,刘君酌那小子对你怎么样还用我说吗?你移情别恋他也不会移情别恋啊。” 这话听得何亭亭龙颜大悦,可是面上却装出生气的样子追着何玄连打,“你还是我哥哥吗?你怎么这样说你妹妹啊。我怎么移情别恋了?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会移情别恋?” “哈哈……我这不是为了说明刘君酌那小子对你情比金坚嘛……”何玄连哈哈笑着往前跑,暗暗松了一口气。 刘君酌倒是没有移情别恋,但是受了伤,那伤还不轻,养了快十天了还没好全。他对何亭亭是日思夜想,所以不顾医生的劝阻偏要出院回来见人,但是怕被何亭亭发现他受伤了,因此只在车上看看人就走了。 何玄连很不喜欢刘君酌这样瞒着何亭亭,但是知道刘君酌是因为什么受伤的,便不再坚持了。 反文物走私不是小事,一旦搅和进去很容易有危险,为了保护何亭亭,还是让她毫不知情好了。 只是可怜了刘君酌,伤得那样重,正是需要何亭亭安慰的时候,却一点都没敢告诉她,反而要压抑着思念离她远远的。 进了客厅,何玄连放下东西,对何亭亭道,“你先去洗澡,洗澡出来多放点你的灵泉出来,我们家常备的都喝光了。”灵泉喝光有一段时间了,所以他虽然知道刘君酌受伤亟需喝这种灵泉也变不出来。 现在何亭亭回来了,他得赶紧给刘君酌弄点过去,省得刘君酌的身体真的留下什么暗伤或者难以治愈的伤,害了自己妹妹一辈子。 “我先去放灵泉吧,身上有汗,等汗干了我再去洗澡。”何亭亭不疑有他,很快地去放灵泉了。 刘君酌一回到医院就被医生逮着去检查,才检查完就看到医生发黑的脸。 他忙假装虚弱,“我有点难受,先睡一会儿……” 医生黑着脸,“知道难受了?你不是逞能的吗?怎么不继续逞能了?看你能耐的啊!还自己开车,有一段在修路你也开,那颠簸的劲儿,听说人骑车都不敢经过,你还敢开车……你疯了是吧。我告诉你,你这伤口再裂开一次别来找我。” 刘君酌就知道医生会长篇大论的,便只听着不说话,脑海里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何亭亭,心里甜滋滋之余又满腔思念。 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她了,刚才一见,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很想走下车抱抱她,闻闻她的气息,和她在夕阳西下的沈家村信步闲逛,在迟来的秋风中喁喁细语。 可是身受重伤,他不得不按捺住满腔思念,狠着心远离她,不让她知道自己受伤,担心自己,进而追问为什么受伤。 医生发现他被自己训了一顿却不见任何的不耐烦,反而满脸笑容,料想是见完小女友回来心里正美,便没好意思再训了。 少男少女情深似海,是很美好的情怀,他实在责备不下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88 撞破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放好灵泉之后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就听到何玄连说有急事要出去一趟,让她到点就去二奶奶家里吃饭,他回来之后也会去的。 何亭亭也没多想,点头应了。她带回来的东西不少,得好好收拾,估计真得到点才去吃饭。 幸好是二奶奶家里,到点了再去也不会被人说没家教。 当何亭亭把衣服都拿出来扔进洗衣机,又开始整理自己的笔记时,忽然听到大门被敲得砰砰直响。 她正全神贯注整理笔记,骤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差点把笔记给扔了。 轻轻地把笔记放好,又用东西压住,何亭亭这才出去应门。 从她的卧室小楼到大门口距离有点远,所以她一边走一边扬声喊,“谁啊?有什么事?” “是亭亭在家吗?快出来帮忙车一下人去医院……有人受伤了,快——”外面沈云飞他爸爸的声音显得很急促。 何亭亭听了,忙应道,“我先去拿车钥匙,你们先把人抬到马路上,等会儿我开车过来你们就直接上车。”她大声喊完就往回走换衣服拿钥匙。 换好衣服,何亭亭甚至没来得及仔细看自己的打扮有无不妥,就急匆匆地拿了车钥匙往外跑。 沈云飞他爸爸那么焦急,人估计伤得挺重的,她不敢耽搁。 到了大门口开了车,何亭亭直奔大马路。 她绕到村子时,沈云飞爸爸和几个男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的车子还没驶近,就听到一个男人蛮横地说道,“我不去镇医院,我要去市里的大医院。镇医院能治什么?全都是医术不好的。” “就是啊,我问过了,镇医院很差劲,我大哥绝对不能去镇医院,要去市医院。”这是沈十老婆的声音。 何亭亭皱了皱眉,见车子已经驶近几人身边便停车,探头出去打量情况。 所有人都好好的,只有一个人的脸色有点白,其中大拇指被布包着,全是血,现在还不住地在滴血。 这人她认得,正是沈十老婆的大哥。 他来了沈家村这几年,靠着有本地人照应,日子过得还算滋润。但也因为有本地人照应,他比一般的外地人嚣张得多。 “亭亭,你来了,麻烦帮忙送一下去市医院。”沈云飞爸爸一脸的抱歉和肉疼,显然对伤了人很抱歉,但是对沈十老婆大哥狮子大开口很不满。 何亭亭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行。只是我今晚要去我二奶奶家里吃饭,只能送你们去,估计等不了接人回来。” 她看沈十老婆不顺眼,对她的亲戚也就跟着很不顺眼,要不是看在沈云飞爸爸的面上,这回根本懒得送。 “亭亭,不一定要回来沈家村吃饭啦。你们何家那么有钱,随便在外面找一家大酒楼吃也吃得起。我听说了,去大酒楼吃的话,一个人吃很不划算,几个人一起吃才划算。”沈十老婆忙道。 她在村子里,见何亭亭平时待人很是大方,此时便忍不住也想占便宜。 何亭亭听到这话,很想翻白眼,但到底忍住了,道,“我二奶奶让我今晚一定要去她家里吃饭。” 难道她长了一张很好欺负的脸?不然沈十老婆凭什么敢跟她提这样无耻的要求?太不要脸了吧?不仅要送人去医院,还要接回来,接回来也就罢了,还想她请吃饭? “你才回来,去陪老人吃饭也是应该的。”沈十老婆讪讪的。 何家二奶奶平时待人虽然也好,但是嘴皮子更好,是傲视整个镇子的存在,她见了就怕,此时听何亭亭提起二奶奶,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这时另一边有人扬声喊,“等一下,等一下……” 何亭亭看过去,见正是沈云飞的妈妈。 沈云飞的妈妈跑得气喘吁吁,把一个袋子递给沈云飞的爸爸,“快去吧,别耽搁了。” “他婶子,你们带的钱够吧?我大哥被伤的是手指,可是被机械切断一截的,去镇医院不保险,我们要去市医院找最好的医生。说起来,你们那个外孙也太皮了,人正在修理呢,他就来乱按。你们得好好教,不然将来准是吃牢饭的料。”沈十老婆撇着嘴说道。 沈云飞的妈妈瞬间黑了脸,怒气冲冲地看向沈十老婆,“你儿子才吃牢饭呢,会不会说话啊你?外地人就是外地人,连句话也不会说,就知道盯着钱看。”她家的生意最近有点差,是因为来了个外地客商抢生意。 这让她很愤怒,从此对所有外地人都看不顺眼,尤其是沈十老婆这种浑身上下没有一个优点的。 “什么外地人?我嫁过来就是本地人了,你老歧视外地人做什么?别忘了,你们家当年也是从外地搬来的,充什么大头鬼?”沈十老婆当下不干了,跟沈云飞的妈妈吵了起来。 她嫁过来之后,就一直以本地人自居,遇上了个外地人还要得瑟一番,向来讨厌有人说她是外地人的,此时沈云飞的妈妈正好戳中了她的爆炸点。 何亭亭在旁听得想摇头,不是说手指断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吵?就不怕失血过多吗? 沈云飞的爸爸也意识到了,当下叫道,“行了,别吵了,先去医院。”说完很不满地看向沈十老婆,“你再在这里拖延,你大哥的手好不了你别怪我们,是你的错。” 他也很看不惯沈十老婆,所以说出的话偏向性很重。 何亭亭松了口气,总算有个明事理的。 她冲几人喊道,“要去的赶紧上车,别拖延了,不然失血过多有生命危险的。” 这话一出,沈十老婆不敢再说什么,忙伸手推她大哥进车子,自己也跟着坐进去。 沈云飞的妈妈没去,在车门外叮嘱沈云飞的爸爸,“你到了给家里打电话,有什么情况都打,好让我知道……”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沈云飞的爸爸说完,就喊何亭亭开车。 何亭亭一踩油门,车子飞驰出去。 路上,沈十老婆跟何亭亭科普她大哥的手是怎么弄到的,一件很简单的事愣是絮絮叨叨说了一路,说得何亭亭都要暴躁了。 这时沈云飞的爸爸估计也忍不住了,开口打断沈十老婆的话,对何亭亭道,“小孩子不懂事,看到觉得好玩就去按了一下开关,没想到大成当时正拿着切割机准备切割,就这么切割到了大拇指……” 大成就是沈十老婆的大哥,他向来沉默寡然,听到这里就开口,“小孩子要教的,要好好教……我做维修这手指很重要,要是断了,以后的生计就麻烦了。” 话语间,隐然有要沈云飞家赔偿他以后的损失的意思。 何亭亭本来就不想理会这些事,因此嗯嗯啊啊两声,就专心开车了。 去市医院的路上有一段正在修路,挖得变了形,她开着车上去,跟坐过山车似的,下来了竟有些晕乎。 何亭亭揉着眉头,决定回来之后换小路走。 到了医院,何亭亭停好车,让沈云飞爸爸三人下车,口中说道,“我还得回去,就送你们到这里了,真不好意思。” “什么不好意思,是我们麻烦你了。”深云飞的爸爸说道,“我本来也想买车,但一直舍不得。唉……” 沈十老婆舍不得何亭亭就此回去,忙道,“亭亭,你不到城里逛逛吗?听说来了很多化妆品和漂亮的衣服……” “我有空再来逛,现在得回去了,我二奶奶等着我呢。”何亭亭淡笑道。 这时一直不怎么出声的大成忽然指着不远处的一辆车,说,“我看那辆车挺像你三哥的,你看看是不是?” 何亭亭以为他故意指来误导自己,让自己迟些回去好捎带上他们,便很是漫不经心地看过去,“应该不是吧,我三哥说有急事,不会急到医院来吧——”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那辆车的确是何玄连的! “是老三的吧?我哥记性好,肯定不会认错。”沈十老婆见何亭亭变了的脸色,就很是得意洋洋起来。 何亭亭没理她,打开车门走出来,走向何玄连那辆车。 “亭亭,你别担心,老三估计是来看朋友的。来之前我还看到他跟人到山上打雀,他是肯定没事的。”沈云飞的爸爸看到何亭亭脸色不好,便安慰道。 何亭亭点点头,“嗯。”说完又回头看向三人,“你们赶紧进去看医生吧,这事可大可小。” “那你等我们一起回去不?”沈十老婆连忙问。 何亭亭心不在焉道,“你们好了之后来这里看看,如果看到我的车还在,就等等我。如果我的车不在了,就表示我已经回去了,你们就自己搭车吧。” “你带了大哥大没有?那到时我们接电话给你打电话啊……”沈十老婆忙道。 沈云飞的爸爸再也听不下去了,黑着脸道,“行了,回去没车的话我来喊车,不用你们出车费。现在,赶紧跟我去找医生吧,不然拇指断了可不能怪我。” “呸,你才手断……这次的事全因你外孙起,所以本来就该你包车费。我喊亭亭等,只是为了方便而已。”沈十老婆不依不饶,一边说一边拉着大成走向医院。 何亭亭已经顾不上他们了,她在这里不单看到了何玄连的车子,还看到了刘君酌的车子。 几乎是瞬间,她就想起今天刘君酌的反常来。 他一直坐在车里没下来,只拿热得灼人的目光盯着她看。好几次她觉得他眸中的思念就要倾泻而出,他这个人也要从车里走下来,可他愣是不动。 或许,他是受伤了! 何亭亭捂着抽痛的心脏,又急又慌,想走上去看刘君酌的车子,才走几步又想起刘君酌不会在车里的,她看车子没意义,于是又退回自己的车子,退回来了才想起东西都在手里,车里什么都没有…… 她又慌又乱,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最后深吸一口气,她什么也不想了,急促地奔向医院,准备找前台的护士查刘君酌所在的病房。 进了门诊部大楼,何亭亭才想起可以打大哥大逼问何玄连。 她于是忙伸手去包里拿大哥大,这一拿才发现大哥大在车里,她忙了装进包里了。 何亭亭是断没有回车里拿大哥大的打算的,于是冲上去问护士。 问好了,便直奔刘君酌所在的病房。 病房的门虚掩着,何亭亭轻轻敲了敲,然后抖着手站在门外。 她很想想进去,可又有点不敢进去。 如果刘君酌不是伤得很重,那他肯定会下车的,可之前他连车都没下,只在车上看她,肯定是伤得很重! 里头以为是医生或者护士的何玄连和刘君酌都没在意,仍旧在说话。 “我都喊你今天别回去,你偏要回去,伤加重了吧?其实你就说你还在外地,亭亭会怨你吗?你就是瞎折腾!现在好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呢。刘君酌我告诉你,我尽量帮你兜着,兜不住了你可别怪我不讲义气。” “你今天连车都没下,肯定是回去的时候就流血了吧?回沈家村流血了,那从沈家村回医院,也是流了不少吧?你说你是不是找死?你要真有什么意外,我就让我家亭亭另外找一个。” “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了这么多,你就一点表示也没有?” 何玄连在叨叨念,念着念着就有些暴躁了。 一直听训的刘君酌终于开口,“第一,我不会死的。第二,我很想她。”所以才专门回去看看她,看鲜活的她,而不是照片上的她。 在门外的何亭亭再也忍不住了,朦胧着双眼推开门走进来。 “医生,这小子说这伤不算什么呢,你帮我好好治治他,这样的小年轻——”何玄连连气带笑地回转头,看到何亭亭的那一刹那,惊得愣了又愣。 刘君酌躺在病床上,正好被何玄连遮住了视线,所以并没看到何亭亭。 当听到何玄连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心情还挺好,觉得何玄连这小子就是说得不好听,实际上对他还挺好的,当下就道,“行了,别打趣我了,我伤得这么重,都要卧床了,咳咳咳……唔唔……唔……”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89 竟然是这么痛快的伤法和死法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刘君酌本来就虚弱,为了让何玄连心甘情愿帮自己隐瞒何亭亭才提着气多说几句的,没想到才说到一半,就被不知发什么疯的何玄连不知死活地捂住了。 他咳起来,感觉身上的伤口又有血流出来,忙识时务地不动了。 他却想好了,等他好起来,一定要找何玄连这小子练练。 这念头才起,就听到何玄连结结巴巴道,“亭亭,你、你怎么来了?是、是、是……是准备要吃饭了吗?三哥马上跟你回去。” 刘君酌呆住了,心里有些急,又盼着是何玄连骗自己的。 可是何亭亭哽咽的哭声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三哥你还瞒着我,我都知道了……呜呜呜……君酌哥为什么会受伤啊?他怎么伤得那么重,你快放开手……呜呜……君酌哥你哪里疼?我看看……” 随着声音的靠近,红着眼睛的何亭亭很快出现在他面前。 何玄连回头,给了刘君酌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松开捂住刘君酌的嘴的手,叫道,“哎,好像又流血了,我去叫医生。”说完,飞快地跑了。 何亭亭没空管自己三哥了,她坐在床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刘君酌,又担心又焦急,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君酌哥,你怎么了?到底是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亭亭,你别担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就是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全,医生关照过,不是医护人员不能乱动。”刘君酌轻声洪道,他很不想让何亭亭看到自己的伤口。 何亭亭摇头,“你别想骗我了,刚才我都听到了,伤得很重,今天伤口又裂开了,还流血了,你还得卧床养病。” 她眼红红的,伸手握住刘君酌的手,“痛不痛?都怪我,什么都不知道。” 刘君酌看着向来阳光灿烂的何亭亭竟变了下雨天,心疼极了,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哄,可惜现在受伤了,做不了这高难度的动作,便道,“不怪你,是我不好,让你哭了。快别哭了,你再我,你的君酌哥就得雪上加霜了。” “怎么雪上加霜?是不是我压着你了?”何亭亭忙问,同时将身体往后移,尽量避免压到刘君酌。 刘君酌笑得龇牙咧嘴,“不是你压着我,是你哭得我心疼,就身心俱伤了。” 何亭亭见他这个样子还有空跟自己开玩笑,有心要气,可是只有心疼,压根气不起来,便道,“你还笑,丑死了,不许笑。” “你不哭我就不笑。”刘君酌说着,反手握住何亭亭的手,“别担心,你君酌哥壮得很,很快就能养好伤陪你了。” 何亭亭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门外就传来了何玄连故意抬高的声音,“亭亭,君酌,我和医生进来了。” “三哥瞒得我好苦,回头我要找他算账。”何亭亭听到何玄连的声音,怒气终于有了着落,便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 何玄连显然听到了这话,苦着脸进来,“我只是共犯,亭亭你别找错了目标啊。” 何亭亭瞪他一眼,然后起身,把位置让给医生。 医生打开刘君酌的伤口,一边处理一边训道,“躺在床上也能流血,你也算能耐了啊。我告诉你,你再多流点,以后这漂亮的小姑娘就解脱了,永远跟你没关系了。” 何亭亭很担心,所以忽视了医生的打趣,倒抽一口气问,“很严重吗?吃什么补品好?是不是要补血?”她一边问着,一边打量病床四周,见有一大罐家里的灵泉,还有一大篮子家里的苹果和梨,便盘算着再从四季仙居弄点别的水果,保证刘君酌能快快好转。 “只剩下半条命……”医生处理好裂开的伤口,麻利地重新包扎,然后又黑着脸再度叮嘱各种注意事项,完了就黑着脸出去了。 他出了门口黑脸就不见了,露出笑容来,“难怪不要命也要回去一趟,原来小女友长得这么好。” 何亭亭见医生出去了,便支使何玄连,“三哥,你倒点水给君酌哥喝,我削苹果去。” 何玄连听了,便飞快地去倒水,口中说,“哪,刘君酌,这是亭亭吩咐喝水的,你别给我推三推四了。我知道去厕所麻烦,但是总不能因为麻烦就不喝啊。” 何亭亭拿了苹果正要削,听到这话忙道,“没错,要多喝水。隔一个小时给君酌哥灌一碗。” 何玄连听得直想咳,说道,“喝多了也不好,正常就行了。” 这灵泉水效果很好,对经常喝的人来说效果虽然不如第一次显著,但也很让人吃惊的。刘君酌如果真的一小时喝一碗,估计明天伤口就开始结痂了。这样的情况刘君酌察觉了没什么,就怕医生察觉了会把刘君酌当特殊例子给解剖了。 何亭亭听了,也反应过来,便点点头,“那就三哥说了算。” 亲眼看着刘君酌喝完一碗灵泉,何亭亭递上自己削的苹果,就在床头坐下,“好了,三哥,你跟我说说,君酌哥是怎么受伤的吧?” “亭亭,我直接告诉你好了。我是去盗墓了,和另一伙盗墓贼撞了个正着,互相开火,就弄伤了。”刘君酌忙说道。 他千方百计瞒着文物走私的事,可不希望何玄连给说出来了。 何亭亭听了,蓦地想起上一辈子因为去盗墓而没能回来的何学,俏脸刷的一下变白了,“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盗墓那么危险,听说还有各种细菌……总之我不许你再去盗墓,听到没有,不许!盗墓会死人的,不许去……” 她由于心情激荡,说到最后,声音竟有些尖利起来。 刘君酌和何玄连都看出何亭亭的不对劲来了,两人连忙齐声安慰。 刘君酌紧紧地握住何亭亭的手,叠声哄,“亭亭,你别怕,我不会有事的。我也不是经常下去,需要的时候我才会下去……听你的,以后不是万不得已,我绝不下墓。” “对啊,亭亭你放心,三哥帮你监督他。”何玄连也从何亭亭身后揽着何亭亭的肩膀。 何亭亭被两人一前一后地安慰着,慢慢缓过来了,便道,“你们可不许骗我。” 虽然她的四季仙居也是从墓里得来的,可是为了平安,她宁要不要神奇的四季仙居。 “不骗,不骗……”刘君酌和何玄连异口同声地说道。 何亭亭当天陪着刘君酌,压根不愿意回沈家村了,何玄连和刘君酌拿她没办法,只得专门给她弄了张小床,让她住一晚上。 次日早上,何亭亭回了一趟沈家村,先把大补汤熬上,然后进四季仙居找了刘君酌爱吃的西瓜、牛油果、榴莲等,打算借口外头买的,都给刘君酌送过去。 把东西准备好,何亭亭去洗漱,洗完澡汤也好了,便装了汤驱车离家。 还没出村子,就被沈十老婆拦下追问受伤的是不是何玄连,情况怎么样。 何亭亭没什么心思应付她,但是面对别人的问候也不好完全不理,就说,“不是我三哥,是我另一个朋友。我还要去看他呢,先不跟你说了。” 说完一拐车头,把沈十老婆抛在后头。 到了医院,何亭亭见刘君酌还在睡,又看到何玄连带了一捆香江的报纸来,想起陷害沈红颜还不知道结果,便拿了报纸慢慢翻着看。 一周的报纸看完了,都没看到什么好消息,何亭亭便放了报纸,坐在旁整理思路。 就在这时,她的大哥大响了起来,竟是曾生的。 何亭亭拿着大哥大走到走廊,想起自己接连挂了曾生好多个电话,有好一段时间不联系了,便接了,问,“曾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告诉你个好消息。”电话接通了,曾生心情很好,语气很是神采飞扬。 何亭亭笑道,“是什么好消息?”她被九爷放倒带去山竹帮,曾生直接联系上谢临风问她行踪,这显然是一个人情,她也就不好总是将曾生拒绝到底了。 “红火帮出了点事……确切来说,是那个沈红颜出事了。”曾生卖关子。 他为了找理由打电话给何亭亭,可算用上浑身解数了,沈红颜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他隐约记得,何亭亭和沈红颜应该是不对付的。那次酒会上,沈红颜就曾经试图为难过何亭亭。所以他觉得,何亭亭若听到沈红颜倒霉的消息,心情估计会挺愉快。 何亭亭对这事是真的很感兴趣,忙问,“哦?她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住的地方被炸了,人也受了重伤。如果不是运气好,估计会粉身碎骨。”曾生回道。 何亭亭听了,喜悦之下又觉得惋惜,惋惜沈红颜竟然还活着,当下说道,“伤得很重,是怎么个重法?” “今天凌晨两点多爆炸的,零点半被送进医院,现在还在抢救。”曾生回道,“据说现在还没出手术室。” 何亭亭听了,那惋惜淡了些,喜悦浓郁了些,她说道,“那真是不幸,不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沈红颜不死也挺好的,毕竟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根本不会痛苦。现在这样,如果抢救不回来,人又瘫痪了,那该多好啊。 何亭亭颇有些迫不及待地畅想未来了,恨不得马上听到沈红颜废了的消息。 “听说是些不成气候的小混混……”曾生显然听出了何亭亭声音里的愉悦,便又道,“我查了一下,沈红颜的伤势多数是胸腹的,治得好估计能活,治不好估计就会死。” 竟然是这么痛快的伤法和死法,这个消息太让人不高兴了! 何亭亭遗憾地想,但却不敢过于表露,又跟曾生聊了些别的,隐约听到里头刘君酌醒来的声音,便急忙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推门进病房,何亭亭发现刘君酌果然醒了,由何玄连喂喝汤。 何亭亭走到床边,拿了纸巾准备帮他擦嘴,口中问,“君酌哥,伤口还痛吗?” “不怎么痛了。”刘君酌喝完了汤,笑道,“都说你君酌哥身体很壮,恢复力很好的,现在信了吧?” 旁边何玄连听了这话,连连翻白眼。 何亭亭见了何玄连的白眼,忍不住直笑,对刘君酌道,“行啦,不许自夸,好好养病。” “放心,你君酌哥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刘君酌说完,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对了,快期末考试了,学校基本没课了,不如你拿了书来医院陪我一起复习?” 何亭亭点头,“行,我明天回去继续请假,就带课本来这里陪你复习。” 当天晚上,她从曾生那里知道沈红颜手术成功人还活着的坏消息。据说肋骨断了三根,还戳进肺里了,十分凶险,但沈红颜就是命大,竟还是活下来了。 何亭亭感慨沈红颜运气好,却并没有怎么难过。 由沈红颜活着好了,她以后再找机会对付她。 次日何亭亭回校请假和收拾书本,又去刘君酌宿舍楼下让刘君酌一个宿舍的人帮他收拾课本。 在等待中,何亭亭遇上了心情飞扬的谢青青。 “亭亭,你也知道了吧?”谢青青见了何亭亭,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何亭亭有些好奇,自从校园里传出谢青青站在她跟前,被她衬托得跟丫鬟似的,谢青青就再也不肯在校园内跟她站一块了,有时即使路上遇到了,谢青青也走另一边,尽量远着她的。现在主动找上门来,可真是怪哉。 谢青青见何亭亭不说话也不在意,继续高兴道,“你和我妈一起去的香江,肯定早就知道了。我有两个哥哥,谢临蔚和谢临风,他们还活着,很快就要回来了!” “啊,这事啊,我知道。”何亭亭点点头说道,看着谢青青的目光仍然有些好奇。 按照谢青青的性子,应该是希望独占林蓉的,现在知道临风哥和九爷还活着,还会回来,她为什么那么高兴呢?她难道一点儿也不怕林蓉有了两个亲儿子,就把她抛到一边去了? “我真的很高兴,我也要有哥哥了,还是两个。”谢青青一脸向往地说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90 终于等到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一开始从林蓉口中知道自己有两个哥哥,谢青青是十分不高兴的,甚至是怨恨的。 毕竟,如果那两个哥哥不回来,林蓉偌大的家产将会是她的,而林蓉也是她的。而两个哥哥回来了,那家产就是他们的,她最多只能得到一份不菲的嫁妆,至于来自林蓉的母爱,估计她连三分之一都得不到。 正当她带着笑意听着,心里却转着各种恶毒念头准备弄死两个即将回来的哥哥时,她的眼角余光看到了林蓉脸上的光彩。 那是她第二次见过这样的光彩,那么明亮那么温柔,正是她梦寐以求中的母亲的爱。 有一次她病了,林蓉照顾她时,她撒着娇,林蓉就曾经对她露出过这样的光彩。之后她再努力,却再也不见了。没想到现在,她竟然又见到了。 谢青青觉得,那一刻,依照她的性格,她应该更恨那两个哥哥才是,因为他们竟然能轻易让林蓉露出那样的光彩。 可是事实上,那一刻的她都不再像她了,她竟然没有怨恨,而是隐隐有些高兴和心软。 之后她深深地审视过自己的心情,认为也许经过十年的相处,她是真的把林蓉当成自己的妈妈了——有点重男轻女,但又是真切地爱着她的母亲。 和曾经那个,饿得再也受不了,曾经念叨着要把她偷偷配给寡佬的亲生母亲不一样,林蓉从来没有对她起过怀心思,甚至连辜负都没有。 何亭亭看着谢青青真切期待的样子,心中更好奇,但是想起这人对林蓉的确有一份真心的,或许为了林蓉才真心接纳谢临风兄弟俩也说不定,便道, “那恭喜你啦,有哥哥是很好的。” 像她,就有三个哥哥,三个哥哥都对她很好。 谢青青点头,凝视着何亭亭,“我知道,你小时和临风哥很要好,还经常和他玩。希望他们回来之后,你不会抢走他们。” 何亭亭一愣,哼道,“什么叫抢走?我的朋友我爱怎么处就怎么处,你可管不着。” “我只是说说,你用不着反应这么大。”谢青青愣了愣,才发现自己说了真心话,忙露出笑容补救。 何亭亭笑着看向她,“我倒不知道,你随口说说,就说到这里来了呢。就这样啦,我有事,下次再聊。”说着,看向提着一袋子书来的刘君酌的室友。 谢青青向来是个心思多的,此时听了何亭亭这话,不免怀疑她含沙射影,便满腹心事地走了。 何亭亭也不管她,接了那室友拿来的书,笑道,“谢谢你,君酌哥说了,等他回来,请你吃饭。” “哈哈,那感情好,你帮我叫他提前告诉我,我饿一天肚子再去吃。”刘君酌的室友是个幽默的,当下就开起玩笑来。 何亭亭和他见过几次,知道他的性格,便顺着他的话头开了几句玩笑,这才告辞离开。 之后何亭亭一边陪刘君酌一边复习,到要考试了就回校考试,时间空下来时多数是陪刘君酌的。 等到考完试,刘君酌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比医生预计的早了挺长一段时间。 何亭亭和何玄连都担心医生看出不妥,因此找了个借口,就把刘君酌打包带出院了。 刘君酌虽然也讶异自己的伤好得快,但是到底没怀疑到何亭亭兄妹身上,再加上在医院待得发霉了,一听说能出院,比何亭亭和刘君酌还更迫不及待。 到了一月末,刘君酌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 而这个时候,谢临风带着九爷也从香江回来了。 那天何亭亭组织新搬来的一家子帮忙挖荷塘里仅剩的一点莲藕,刘君酌在旁坐着作陪,何玄连偷懒也跟着坐在荷塘边看热闹。 这时从村口忽然传来嘈杂的说话声,紧接着不断有人往村里跑。 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耳聪目明,很快听出有人喊“看着有点面善,一时想不起来……” “我记得,是林蓉家里的,就是当年住在这里的那个谢临风……我记得他的样子,绝对没错!” “啊,我也记起来了,就是谢临风。当时沈国庆曾经拿着刀要砍他,我还帮着去劝了几句呢……” “小孩子快去帮忙告诉林蓉,就说她的儿子回来了……快去,去得快的,能分糖。” 何玄连一跃而起,“嘿,看来是谢临风那小子回来了!” 何亭亭笑着说,“肯定是,他说过会回来过年的。君酌哥,我们一起去看热闹去啊。” 刘君酌见何亭亭这样高兴,心里不知为何有点酸,但他也知道不好表露出来,当下就一本正经说,“挖莲藕要有人看着,不如三哥去确认确认,我和亭亭迟点再去?” 何玄连一挥手,“行了,就这么点莲藕哪里需要盯着啊……达叔,你们挖好了就放我家门口吧,回头我们再给你们钱。” “放你们家门口可能会被偷了,不如我先带回我家,晚点再挑过去给你们吧。”达叔提议道。 何玄连点头,“行,麻烦达叔了。” 何亭亭看向旁边达叔三岁多的女儿,担心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安全,便笑着伸手,“小雪,跟姐姐去玩,去不去?” “去——”小姑娘并不怕生,且见过何亭亭多次,才听完提议,就伸出小手握住了何亭亭的手。 何亭亭当下跟达叔一家打了招呼,便牵了小雪,和刘君酌、何玄连往林蓉家里走去。 快到了时,就看到一辆奔驰停在旧的晒谷场上,接着车里下来两个高大帅气的男子,正是谢临蔚和谢临风兄弟俩。 何亭亭跟着何玄连和刘君酌迎上去,笑着打招呼,“临风哥,九爷,你们回来啦……” “亭亭……”谢临风看过来,见了何亭亭,便翘了翘嘴角,接着又跟旁边的何玄连打招呼,“三哥……” 打完招呼,他看向刘君酌,隐隐打量着。 九爷不管别的,笑看向何亭亭,“小丫头真热情,竟然出来迎接哥哥。” “你是哥哥,当然要出来迎接了。”刘君酌觉得这厮说话不怀好意,当下就挡了回去。 九爷怀疑地打量了一下刘君酌,见何亭亭隐隐站着靠他的方向,甚至超过了何玄连,当下就猜测这估计是何亭亭的小男友,心里不由得将这事记下了,嘴上笑道,“小子挺会说话的嘛。” 这时何玄连才想起谢临风或许不记得刘君酌了,当下忙介绍了姓名,然后补充了句,“你去香江那天,遇上了个特别拽的臭小子,就叫刘君酌的,还记得不?” “我记得,只是一时忘了长相。”谢临风看向刘君酌,“你好。” 刘君酌笑得一脸的温文尔雅,“你好,很高兴你回来了。” “谢谢。”谢临风又笑了笑,便松开手,绕回去打开车尾箱拿东西。 何亭亭看着他和九爷拿了大包小包,都是各类年货以及糖果水果,有点怔愣。 想想一个黑帮老大这样大包小包地往家里搬,就跟镇上很多近过年了大包小包回老家的人似的,总觉得有点和他的身份不匹配。 何玄连见了,一边上前帮忙提东西一边说,“你们这带的东西也太多了,太夸张了吧?蓉姨开了连锁的超市,几乎什么都有,你们还带。” 刘君酌笑道,“这是心意,你不懂别乱说。”说完看向谢临风兄弟俩,“我身上有伤还没好,帮不上忙了。” “没关系,东西不重。”谢临风说着,已经把所有的行李都拿下来了,便关上车尾箱,提着东西,招呼何亭亭一起往谢家赶。 早有小孩子冲去报道到林蓉那里了,所以谢临风兄弟俩还没走几步,就遇上了踉跄冲出来的林蓉。 何亭亭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又见林蓉激动得满脸通红,双目发亮,便牵着小雪走到一边,让林蓉直扑谢临风兄弟俩。 “阿蔚,阿风……”林蓉冲过来,见九爷和谢临风站得有点分开,一时不知道该扑哪里,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先扑的是最近那个,然后抱着最近的挪过去抱另一个,脸上泪如雨下。 “妈——”谢临风手上的东西落了地,眼眶也湿了,他紧紧地回抱住林蓉。 当年九爷和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成功偷渡去了香江,他和林蓉则偷渡失败,流落鹏城,在这片荒芜的渔村大地上到处流浪,后来更是经历了林蓉差点病故的艰苦岁月,所以,他和林蓉的感情格外深厚。 九爷向来嬉笑怒骂,可是此时脸上再也没有那么多的情绪了,只有满足、喜悦以及愧疚。愧疚作为家里的长子,却没能照顾好母亲和幼弟,还累得幼弟小小年纪就抛下母亲去香江打拼并寻找自己。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林蓉泣不成声。 曾经多少次期盼,可都失望了,曾经午夜梦回多少次祈求上苍,可一直等不到人……现在,他们终于回来了。 紧跟着冲出来的谢青青眼红红地上前,“妈,临蔚哥临风哥,我们先回家吧,回家再好好说话。” 旁边沈家村的人也帮忙劝,“对呀,人都回来了,不会跑了。回家坐着说话……临风这孩子有出息啊,这可真是衣锦还乡了。” “没错,我们先回家,先回家……”林蓉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地上的各类年货。 谢临风和九爷忙伸手去拿,异口同声道,“妈,我们拿,你跟着我们就行。” “行,行,你们跟着妈回家……咱们家的房子新盖了,妈给你们各留了一层。将来你们结婚了,住一层不受打扰……那个窗的款式估计旧了,回头你们看了不满意就换……家具还是新的,妈和青青经常擦……” 林蓉一边一个握着儿子的手,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说着。 何亭亭一直湿润的眼眶更湿润了,她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林蓉比过去笔挺了许多的背影,看到她身旁两道高大的身影陪在身边,心中隐隐藏着的某一种遗憾不见了。 在这个号称是冬天但是却异常温暖的南方上午,她忽然明白,一直以来矢志不移地寻找谢临风,除了要帮助好友和林蓉,其实也有补偿自己遗憾的意味在里面。 上辈子一直躺着,努力了三十多年却始终无法睁眼回应苦苦等待的父亲,直到最后带着遗憾和不甘身死又重生,那份遗憾还在。 而今天,看到谢临风和九爷回来了,回到林蓉的身边,她内心深处一直隐隐藏着的遗憾,忽然如同南方清晨的露珠被太阳一晒,就了无痕迹了。 “这是好事,你该高兴才是。”刘君酌看到何亭亭带泪的双眸,轻声安慰。 何亭亭点头,“嗯,我高兴,很高兴。蓉姨终于等到了,等到了。”换一个角度来想,她的爸爸,其实在这一辈子,1979年5月9日那天,也等到了她的回来。 其实有很多东西已经改变,没有必要一直执着于上一辈子的遗憾。 何亭亭望着南方明晃晃的太阳,心里对自己说,试着努力,忘掉上一辈子的不愉快。 谢临风和九爷这次衣锦还乡,让沈家村很多“熟人”都去看热闹套近乎并打听职业及收入,弄得谢家偌大的客厅挤满了人。 林蓉虽然想拉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说悄悄话,但是在这个村子住了多年她也知道这里的习惯,是归人先跟村里人说,等村里人都走了,才有私人时间的,因此便笑着听大家问自己两个儿子,眼神始终凝视在两个儿子身上。 有时候听到有人问的问题过于刁钻,她还会帮忙打圆场。 谢青青拿了谢临风和九爷带回来的糖及饼干,挨个分派,心情显然很好。 分到何亭亭带来的小雪时,她还特意多分了一点,神情很是矜持——无论何亭亭小时和谢临风如何要好,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外人而已。而她,却能在谢家以主人的身份分东西,真叫人痛快! 何亭亭并不知道谢青青的心思,她想着小雪还有哥哥姐姐在荷塘里帮忙挖莲藕,便让小雪将糖和饼干都收下,一点也没推辞。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91 喧宾夺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陪坐了一阵,见沈家村的人十分热情,一时半会都不会散,想到刘君酌身上的伤好了没多久,不宜久坐,便起身告辞。 林蓉、谢临风和九爷三个同时站起来留她,林蓉急道,“怎么急着回去?再坐坐吧。” “再坐一会儿吧。”谢临风也一脸挽留。像那年跟着何学离开沈家村出门做走私的生意一样,他同样准备了给她的礼物。眼下他还没把礼物送出去,何亭亭就走了,他很是不舍。 九爷更是恨不得上手把何亭亭按下去,但人多他便忍下了,说道,“别急着回去,再坐坐,晚点我们再聊。”说着目光扫过客厅中的其他客人,很是不满意。 面对这些在他家落魄时观望,环境好了却黏上来的人,他十分没有好感。要不是为了让林蓉在这里生活得更好,他都想要开口赶人了。 谢青青见林蓉、谢临风和九爷都站起来了,不得不跟着站起来挽留何亭亭,“对呀,亭亭今晚在我们家吃饭吧,大家一起热闹。” 何亭亭笑看了谢青青一眼,觉得她心里估计恨不得啃了自己,但没说破,笑看向林蓉三人,“我请了小雪爸妈帮忙挖莲藕,得回去看看。横竖临风哥和九爷没那么快离开沈家村的,我什么时候过来都成。” “没错,这么近,我们随时可以来,到时你们别嫌我们来的勤就好了。”何玄连爽朗地笑道。 刘君酌点头,又加了句,“而且你们隔了十年不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了。”他也很看不惯沈家村这些人,便帮忙开口赶人。 四下里的人听了刘君酌这话,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是想着刘君酌的身份,又不敢明面上反对他,当下尴尬笑笑,准备等何亭亭几个走了,他们也起身告辞。 林蓉知道三人是铁定要回去了,便起身相送,叮嘱三人今晚一定要过来吃晚饭,“平时你们也总过来陪蓉姨的,今晚阿蔚和阿风回来了,你们也过来,大家聚聚。” “那我们就不客气啦,正好挖了莲藕,我拿过来,蓉姨你煲个汤好了。”何亭亭没有推辞就答应了,她过去时不时陪林蓉吃饭,早就习惯了。有时只是碍于谢青青,才远着林蓉了。 林蓉直点头,笑着说道,“好,你拿来正好。阿风当年就很喜欢吃你们家的莲藕,今晚我再用莲藕煲汤,他肯定喜欢。” 何亭亭点点头,提醒林蓉不用再送,就和刘君酌、何玄连一起回去了。 这时小雪的家人已经把莲藕挖好了,何亭亭见了,挑了些出来给他们家,又给了工钱,便支使何玄连到各家去送新鲜的莲藕。 何玄连也不推托,很快拿了莲藕去送,把二奶奶家、舅公家、林蓉家、李真真家、沈云飞家、沈小二家还有沈六伯母家等都送了。 送完莲藕回来,何玄连遇上了方秀兰。 方秀兰不阴不阳地说道,“哎哟,又去送莲藕呢?也给了李真真家吧?可怜我们家雅梅啊,和你们家亭亭也是好朋友,可是自从去了香江,你们就把她给忘了,从没送过什么东西来。” 何玄连一看到方秀兰就烦,再听到她提起王雅梅,就想起她当年恬不知耻地撮合王雅梅和他的事,更生理性地反感,当下毫不客气, “得了吧,你们家王雅梅是大明星,你还差这点莲藕?我说你也差不多点,以前还知道要脸皮好看,这两年越来越不当回事了,该不会老了就豁出脸去了吧?” 方秀兰气了个倒仰,“何老三你这是什么话,我提莲藕是单指莲藕的事吗?我是说你们不把我家雅梅放在心上,替她不值。有你们这样做朋友的吗?给一个不给一个……” 何玄连一脸厌恶,俊脸沉了下来,“你要我跟村里人说为什么不给你们家吗?你不怕没脸你就继续嚷嚷。” 何亭亭和王雅梅的几个妹妹小时也曾一起玩,后来更是受了王雅梅的嘱托照看她们,所以送莲藕,肯定会送给王家的。可是王良生和方秀兰太过恬不知耻,得了莲藕就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说什么何家有意和他们王家结亲所以才对他们这么好。 他和何亭亭不经常在沈家村,所以不知道这些话,还是消息通二奶奶听到了,骂了王家一顿,又勒令他和何亭亭不许送莲藕给王家,他和何亭亭才算知道始末。 所以之后,他和何亭亭再也没给王家莲藕了,王雅兰三姐妹那里,何亭亭专门去跟她们说清楚。 方秀兰听了何玄连的威胁,再不敢嚷嚷,她固然怕丢脸,但是更怕二奶奶再次找上门来骂她。 不过要她就这样平心静气地接受这件事,她是做不到的,因此眼珠子一转,就笑着说话刺激何玄连, “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老三你太认真了。哎,以前我还说,要是你们亭亭和君酌不成了,好歹还有临风呢。刚才我看了下,临风估计和青青更配,林蓉估计也是那个意思……青青长得好学习也好,听说也会做生意,嫁出去倒是可惜了,倒不如就给了临风呢。” 何玄连皱起眉头来,“不知道的事你就别胡说八道,不然小心祸从口出。至于我家亭亭,就更不劳你担心了。你有空呢,就关心关心自己儿子吧,不然迟早败光你们王家的家产。” 王宝简直是二世祖的典范,长到现在的年纪了,皮得镇上闻名,书也不读,倒知道偷拿家里的钱去镇上赌,赌输了,不敢赖账,也不敢偷别人的,就回家偷自己家的东西去卖了拿钱还债。 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王家各种电器换了好几套了,都是拜王宝这不成器的所托。 王宝年纪还小,其实如果王良生和方秀兰舍得狠教,估计是能教好的,可是王良生和方秀兰就王宝一个儿子,哪里舍得狠心教育?大家看到两口子每次都只是说王宝一顿就轻轻放过,都知道王宝这孩子毁了。 “我阿奀哪里败家了?他只是比一般孩子皮些,胆子大些,何老三你别胡说八道。”方秀兰是个护崽子的,看自己的儿子是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完美无缺,很受不了别人这样诋毁自己儿子。 何玄连听得直翻白眼,再也不肯理会方秀兰,转身就走。 方秀兰觉得自己儿子被侮辱了,骂骂咧咧地回家了。 此时林蓉也正好说到何亭亭,她看着谢青青拿了莲藕去洗,对谢临风道,“亭亭那孩子和君酌差不多成了一对了,和你估计没以前好啦。” 她这样说,一则是试探谢临风对何亭亭有没有心思,二则是提前告知谢临风,要是没有心思,就千万不要有心思了。 谢临风愣了一下,想起之前何亭亭在这里时,不时和刘君酌眼神相交,熟稔而亲昵,心里有些茫然若失,垂下眼眸,“刘君酌样貌和家世倒是不错的。” 九爷把手臂靠在谢临风肩膀上,邪笑着问,“你怎么知道那小子的家世的?” “稍微听过一些。”谢临风回答得很简短。 当年他偷渡去香江,何学就是托刘家帮忙的,所以他在香江,听到刘家的消息,也会留心记着。 林蓉点头,“刘家家世很不错,我在北边的生意,也多得君酌介绍的人照拂。君酌那孩子虽然常年在南方生活,但在京城人脉也很广,帮过我和何家很多。那孩子也是有心的,会跟着过来看我,对我也尊敬。” 她说得很感慨,也很感激。 “还以为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呢,没想到人还不错。”九爷点着头说完,又对林蓉道,“妈,对你好的我和阿风都会记住的。” 刚才刘君酌直白地帮忙赶客,他就觉得这小子估计是家世好,很不把人放在眼内。现在看来,或许自大,但对人算有几分好心。 林蓉点头,抬眼看到九爷少了一根手指的手掌,嘴唇哆嗦了下,脸色刷白,伸手握住他的手,“给妈看看你的手……还痛吗?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亭亭跟刘君酌回到家,就开始削苹果,她知道,一旦自己削好了苹果,刘君酌准会吃完的。 刘君酌吃完了苹果,又陪何亭亭说了会儿话,就开始看堆成小山的公司报表和资料。 何亭亭见他忙碌起来,自己也开始继续写室内设计的书。 写得累了,两人都放下手中的工作休息。 何亭亭说道,“我这次出去走了一趟,倒是想到了个好主意。” “什么主意?”刘君酌问。 何亭亭回道,“我在想,室内设计方面,国外和国内肯定很不一样的,欧洲各国和美洲各国风格也不同,我觉得有必要走一趟,多看看,然后把书编得全面一点。” 刘君酌沉吟了一会儿,发表自己的意见,“你的书现在有多少页数了?如果页数已经差不多,那我建议先出这个版本,以后再出一个西式的版本。” 何亭亭听得眼睛发亮,“有道理,现在我可以先参考国内和亚洲各国的,以后有空了,再弄一本西方国家的。”她说得停不下来, “这次我走了几个地区,注意到这些国家的装修风格很不一样,我现在就可以写了……对,就是这样,作为小类别写,也不用太详细……” 她高兴得拿起笔,快速地在笔记本上记下自己的种种设想。 刘君酌见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了,便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含笑看着她。 当晚何亭亭和刘君酌、何玄连去林蓉家里吃饭,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很是热闹。 林蓉笑着笑着,就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十多年了,她家里还是第一次这样热闹。自从偷渡去香江这事发生之后,她的家就散了,过去的热闹祥和也没有了。 事隔十多年,她难以忘怀的热闹饭桌,终于回来了。 大家见了林蓉感动的样子,纷纷好言安慰。 谢临风和九爷本身也很感慨,喉咙像哽住了似的,根本说不出什么话。 而谢青青,不得不说十分给力,声音温柔,说得既合情理又感人,听得林蓉更感慨了。 何玄连和刘君酌皆笑呵呵地安慰和打趣,弄得林蓉红着眼睛直笑。 何亭亭觉得自己说得多了,估计招谢青青记恨,因此话不多,却一直带着笑。 半晌林蓉收了感伤,搂着谢青青笑道,“还好青青贴心,一直陪着我。”说完又看向何亭亭,“还有亭亭,说话是阳光明媚,笑容也是阳光明媚,蓉姨每次听了你的话看了你的笑容,心情就会变好。” 何玄连一脸与有荣焉, “那可不,我们亭亭在学校是很受欢迎的。不仅男生喜欢她,连女生也喜欢她。我听过好几个女生说了,有什么难过的事或者为难事,跟何亭亭聊过以后,好像就算不得什么了。好多女生专门找她谈心的,所以我劝过她好多次,让她去学心理学。” “三哥,哪有你这样夸自己妹妹的……”何亭亭有些不好意思,便瞪了何玄连一眼。 林蓉笑看向何玄连,“老三说的是事实,的确是这样,不算夸。”说完又看向何亭亭,“我也觉的亭亭可以学心理学,现在这样,完全是得天独厚嘛。” 刘君酌却忽然叹口气,用十分为难的语气说道,“要是像蓉姨说的,那亭亭可就麻烦了。她写诗很好,做室内设计很好,调试香水也很厉害,搭配服装也是高手,还懂得开解别人……在各方面都得天独厚,真不知道该选哪个了。” 他还没说完,大家就哈哈笑了起来。 何亭亭没想到刘君酌夸自己夸得更厉害,俏脸顿时变得红扑扑的,娇嗔着瞪他一眼。 刘君酌没说话,只是带着笑意凝视着她。 何亭亭俏脸更好,忙移开视线。 谢临风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手指抽了抽,笑笑,“嗯,亭亭很好,很厉害。” “小丫头果然多才多艺。”九爷也直点头。 谢青青差点折断了筷子,她没想到,单是吃个饭,就把何亭亭给捧上天去了。 这样明显喧宾夺主的行为,实在太过分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92 那小子的确不能动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眼看着两个哥哥对何亭亭都一脸赞赏,谢青青恨极,她觉得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这个家就没她什么地位了。可是明白诋毁何亭亭或者含沙射影说何亭亭都不是上策,只能另辟蹊径。 可是另辟蹊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她现在满心嫉妒心神不稳。 最后谢青青只得转移话题,“是啊,亭亭就是多才多艺,学校里很多人喜欢。来……菜就要凉了,我们先吃饭。” 何亭亭难得地附和了谢青青一句,笑着说道,“是啊,大家快吃饭,别等菜凉了。” 吃完了饭,何亭亭三人留下来跟林蓉一家聊天,说的都是别后的事,倒也其乐融融。 等天色有点晚了,何亭亭三人起身告辞,谢临风从一旁拿起三份礼物递过来,“这是我和大哥送给你们的,一人一份。亭亭,这是送给你的。” “临风哥你还给我准备了礼物啊?谢谢。”何亭亭笑着伸手接过来,打量着包装精美的礼盒,抬头看向谢临风,“临风哥跟以前一样贴心。” 这话一出,谢临风想起小时的事,满心感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君酌却打翻了醋坛子,伸手刮了刮何亭亭的鼻子,才若无其事地伸手去节礼物,口中道,“我和三哥开了个卡拉OK,明天下午给你们接风洗尘。” 主权是要宣誓的,亲疏也是要分明的。 “好。”谢临风点点头,笑意没有到达眼底。 他称何玄连三哥,不知道是跟着何亭亭喊,还是因为和何玄连熟些。 谢青青很不高兴,觉得何亭亭别有居心,总拿小时候的事出来说,拉近她和谢临风的关系。 不过想到谢临风送自己的礼物,谢青青的心情又明朗起来。 临风哥送自己的礼物那么贵重,肯定是很看重自己的。何亭亭虽然担了个小时认识的名头,但怎么也不能越过自己去的,由着她不明所以地高兴好了。 何玄连笑着接过礼物,一拍谢临风肩膀,“好小子,不错啊,礼物都备好了。” 何亭亭握着礼物,忽然想起一事,问, “蓉姨,临风哥和九爷的房间收拾好了吗?如果还没收拾好,就去我家住啊,我家房子多,也都收拾过了。实在不行,临风哥可以去和三哥睡,反正以前他们俩也是一起睡的。至于九爷,要么和君酌哥住,要么就住三哥房间的一楼。” “早就收拾好了,我和青青经常收拾……连被子也是前天才晒过。”林蓉说着话,心中有些酸楚,酸楚之中,又有着幸福。 何亭亭点点头,“那我们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啦,今晚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说话。”说完又看向谢临风和九爷,“临风哥,九爷,你们明天起来了想找我们就直接来,备用钥匙还是放在老地方,临风哥知道的。” “好。”谢临风点点头,看着何亭亭三人离去。 何亭亭和刘君酌显然很亲近,走路时下意识就紧挨着他,不时侧头和他说着什么。 望着夜色中渐渐远去的三人,谢临风忽然清楚地感觉到,跨越了十年,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正渐渐地远离自己。 原来岁月,不仅能让他成长和在某方面得偿所愿,还会让他失去。 这时九爷忽然开口,“妈,刘君酌是住在何家的吗?” “嗯,君酌一直住何家。阿风去了香江不久,他和他叔叔就来到这里,租住在何家。后来他们回京城离开了一段日子,到升大学了,君酌还是住在何家。”林蓉点头说道。 谢青青捏着手指,见谢临风怔怔地望着何亭亭离开的方向,心里一阵不舒服,说道,“是啊,刘君酌就住在何家,他和何亭亭是青梅竹马,可好了,一直形影不离。” 林蓉看了她一眼,点头附和,“是啊。” 谢临风收回目光,轻声道,“我们进去吧。” 九爷望着何亭亭三人远去的身影,笑了笑,转身回屋。 到家了,何亭亭三人拆礼物。 何玄连和刘君酌手劲大,三两下就打开了,都是一件很漂亮的工艺品,看得出是用心挑选了的。 两人看过自己的之后,就放好在一边,让何亭亭打开她的。 何亭亭见两人都感兴趣,便打开手中挺大的礼盒。 礼盒才打开,她就睁大了眼睛。 里头是一串紫罗兰翡翠项链,非常漂亮,一粒一粒圆形的紫色珠子在灯光下散发出雾蒙蒙的紫芒,彰显着它价值不菲。 “这太贵重了,明天退还回去。”刘君酌首先开口,“我听说宫里有很多首饰被宫女和太监暗地里偷出来的,看这串项链的做工和品相,没准就是从宫里偷出来的。” 何玄连跟着点头,“的确太贵重了,估计阿风挑了贵重的礼物给蓉姨和谢青青,没好意思送普通的给亭亭,所以也挑了这种昂贵的翡翠给亭亭。” 何亭亭赞赏地打量了一番礼盒里的紫罗兰翡翠项链,点头说道,“的确太贵重了,明天我找个时间偷偷还给临风哥吧。”何学说过,不能收太过贵重的礼物的。所她虽然很喜欢这漂亮的项链,但也没打算收下。 次日谢临风起床洗漱完毕,见窗台下一盆太阳花正待开放,愣了愣,便端了水去淋花。 他浇水浇得很仔细,浇得很慢。 这时九爷走了过来,看到那盆太阳花,说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想妈妈才种太阳花的呢,没想到回来了你还这么精心照顾这样一盆花。” 谢临风没有说话,他种太阳花,从来就不是因为思念谁,而是提醒自己,生活里总会有太阳的。 就像那年,闯进他和林蓉阴霾生活里的何亭亭。 这时里头传来林蓉喊吃早餐的声音,谢临风放下喷壶,拉着九爷回去吃早餐。 吃了早餐,林蓉笑着说道,“我和青青包饺子,你们看电视吧,如果不想看,可以出去走走。咱们这里是南方,鲜花还没凋谢,到处都有好景致。不过最好的是亭亭家的后花园,你们可以去走走。” “那我们就出门走走吧。”九爷说着,示意谢临风跟他出去。 出了门,谢临风扭头看向九爷,“大哥,我们应该多在家陪陪妈妈的。” “不用太过刻意,你太刻意了妈心里可能还不舒服。像以前那样,该怎么就怎么,妈心里就会高兴。”九爷说着吹起了口哨,“而且,我也想去何家走走。” 谢临风听了,便向着谢家行去。 才走几步,忽听九爷说道,“阿风,你如果喜欢亭亭那丫头,我可以找人做了姓刘那小子。” “大哥你胡说什么,我和亭亭是小时的好朋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至于刘君酌,他帮过我,也算照顾过我们妈妈,脾性什么的都上道,怎么能杀他?”谢临风皱起眉头看向九爷,“总之我不准你乱来。” 九爷停住了脚步,看向谢临风,“阿风,你难道就不觉得,原本属于你的阳光被刘君酌那小子抢走了吗?昨天你送礼物,他偏偏刮亭亭的鼻子宣告主权,很明显的挑衅。” “大哥,他们是一对,会这样很正常。总之你不能动刘君酌。”谢临风的视线牢牢地盯着地上的水泥地,“何况,这里不是我们的主场,我们不能乱来。” 九爷刚想说什么,耳朵动了动,便凝神听墙另一边的动静。 谢临风见状,也跟着凝神听动静。 “沈十这次倒霉了,人家林蓉两个儿子都回来了……” “是啊,看人家开的车,听说比一栋新房子还贵呢!” “这么多年了,应该没人会在谢临风兄弟俩提那件事了吧?” “谁说不会?别人不说,就是林蓉自己,估计也得跟儿子告状啊!” “说真的,我老早看沈十夫妻俩不顺眼了,别人不敢说,我也要偷偷跟他们说的。” “是啊是啊,我也想去说。沈十太不要脸了,当年见人家没有丈夫和儿子在身边,竟然半夜去敲门想来强的,该下十八层地狱。幸好后来有人看不过眼,把他脱了衣服绑在晒谷场喂蚊子和冻了一晚上。” “呔,什么有人啊,就是何家老三和刘君酌那小子干的。我儿子有一次和他们去喝酒,听到何玄连说漏嘴了。还说那损招是刘君酌那小子出的,京城人就是会玩。” 九爷和谢临风的脸都黑沉似墨,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杀意。 他们原先设想,林蓉在这里最多就听听闲话,和思念他们两个,没想到竟然还会被沈十之流的那样下|流地胁迫。 “你说得没错,刘君酌那小子的确不能动,算是我辈中人。但还差点,”九爷阴恻恻地说道,“应该直接废了沈十才是。” 谢临风点头,“我们好好谋划谋划。” 这时几个说闲话的妇女从墙另一边走来,看到谢家两兄弟黑沉的脸,知道他们肯定是听到了,都吃了一惊。 但是很快,她们就反应过来,快步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道, “你们都听到了?我跟你们说,沈十不像话的还不止这一件呢……他还请媒人去你们家,还打算仗势欺人。幸好何家帮了忙……不过你妈妈那时是孀居,也不敢和何家走得太近,很多事只能吃哑巴亏。” “我听说啊,沈十原先打算先败坏林蓉的名声,再叫媒人来坐实的……” “我也听说了,当年¥%&&*” 村里的人都被沈十现任老婆得罪过,且又想卖好给明显发达且能回来继承林蓉家业的谢家两兄弟,所以你一言我一语,把沈十卖了个精光。 谢临风兄弟俩听了,也没心思去何家了,回家又怕被林蓉看出破绽,因此一致往村里人少的地方走,打算商量个章程,给林蓉报仇。 哪知没走出多远,就看到在朝阳里疾走的何亭亭和刘君酌。 两人手上都拿着一束花,正一前一后急步走着。 显然两人也看到他们了,一边挥手一边加快脚步走过来。 “临风哥,九爷,你们是打算来找我们吗?我们也正打算去你们家呢。看,这是我们刚摘下来的,打算送给你们插花。”何亭亭举起手中的花,对两人笑着说。 谢临风和九爷见她白玉一般的脸颊红扑扑的,被阳光一照更是妍丽无双,均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刘君酌刚才就发现两人脸色不妥了,这时就问,“出什么事了?” “你小子挺敏锐的啊……”九爷说着,伸手拍了刘君酌一下。 知道刘君酌曾经和何玄连收拾过觊觎他们母亲的沈十,九爷对刘君酌态度大好。 何亭亭惊呼,“别拍——”说出来发现九爷已经拍完了,不由得埋怨,“九爷你怎么那么粗鲁啊,君酌哥前些日子受伤,还没好全呢。” 说完担心地看向刘君酌,“君酌哥,没事吧?” “没事,我身体很好,他拍不伤我。”刘君酌挺了挺胸说道。他个子高大,比谢临风和九爷都高了半个头,这么抬头挺胸,更显得有压迫感了。 九爷马上觉得,这姓刘的小子还是很让人不爽,就道,“男子汉大丈夫,一掌还挨不了吗?亭亭你也太小看这小子了。” 何亭亭冲九爷吐舌头,笑吟吟的,“你可别乱说话,不然我记你一账。” 九爷想起弄晕了她的事,顿时气短,露出认输的表情。 “没事就好。”谢临风冲刘君酌点点头,又对何亭亭道,“你们拿花去我们家吧,我和我哥在村里转转。” 何亭亭看向谢临风,“不是有事吗?你跟我们说啊,我们或许能帮得上忙呢。” 看着少女青春勃发、热情洋溢的脸蛋,谢临风下意识地摇头,“不用了,这样的事不是你该知道的。” 听他这样说,何亭亭更好奇了,眨巴着大眼睛,“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啊?我已经成年了。你说嘛,告诉我嘛。” “亭亭,是男人之间的事,你不许打听。”刘君酌说着,对谢临风和九爷点点头,“那我们先去你们家了,你们在村里走走好了,去镇上要小心,镇西龙蛇混杂,不是个好地方。” 何亭亭没办法,只得跟着刘君酌走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93 那个人出现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九爷眯着眼睛看着两人远去,离得远了还能听到刘君酌叫,“不许竖起耳朵偷听,专心走路——” “好啦,我知道了,你别啰嗦。”何亭亭嗔怒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过了一会儿,九爷看向望着两人消失的身影怔怔出神的谢临风,“刘君酌那小子,又在我们面前宣告主权了。” 谢临风没说话,或许他们日常就是这么相处的,算不得宣告主权。 只是这样听着,心里到底难受。 九爷眯着眼睛想了想,又问,“阿风,他说不许竖起耳朵偷听是什么意思?难道和你一样,听力比一般人好很多?” 谢临风收回视线,“大哥,你别打听大多,我不能说。” 九爷的眼睛再度眯了起来,忽地却笑了,“无论是什么,能跟你分享也算好事。”一顿,又道,“你说,刘君酌那小子,特地提起镇西龙蛇混杂,是不是猜到什么了呢?” “也许吧。”谢临风点头,“我始终不相信他会是个仗着家里身份就盛气凌人的公子哥。”真是这样的人,何家也不会深交。 九爷点点头,摸摸下巴,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评估这个叫刘君酌的人了。 何亭亭和刘君酌去到林蓉家,把花送上,又说了一会儿话便离开,直奔李真真家里。 李真真刚从镇上的餐厅回来,见了何亭亭大为高兴,“怎么,有空出来玩了吗?下午我们到镇上走走啊。” “下午我们去唱卡拉OK,你跟我们一起去。你那小男友,是不是鹏城人?如果是,叫上他一起啊。”何亭亭笑着说道。 李真真俏脸有些发红,但很快镇定下来,“嗯,他就是鹏城的,我等会儿给他打电话。”说完看了刘君酌一眼,想说什么但到底没说,只道,“你再跟我说说雅梅的事啊,当时她怎么样?” “就那样,我在电话里都说了,你再问,我也说不出什么了。”何亭亭和李真真在一起压根就不打算玩虚的,说完又问,“你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想问我什么?君酌哥在也不怕,我让他不要听就是了。” 李真真的脸蛋再度飞红,她看了跟自己大哥说话的刘君酌,拉何亭亭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你和刘君酌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和阿杰商量了,毕业就领证结婚,但是我工作前五年的钱都给我爸妈。” 何亭亭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事,脸蛋瞬间就红了,“我、我没想过这问题……以后,咳咳,以后再说吧。还没到毕业呢,我们才大三……” “虽然还没毕业,但是应该考虑了。我是觉得,家庭的事解决了,以后就可以专心工作了。”李真真认真地说道。 她从小就循规蹈矩,是很有当地特征的女孩子。 何亭亭点头,但还是觉得有羞意,当下忙转移了话题,把去卡拉OK的地址告诉李真真,让她告诉那个阿杰。 告辞李真真回去,何亭亭目光游移,不敢看刘君酌。 刘君酌发现她的不妥,但是没声张,等走到荷塘边了,忽然道,“亭亭,我觉得真真是说得挺有道理的,齐家治国平天下,把婚事解决了,家庭的事也就解决了,以后报答社会报效祖国就可以专心致志了。” 何亭亭正想着这事,冷不防听到刘君酌提起,先是一愣,继而大羞,“你、你……你偷听我们说话!” “这不是偷听,是光明正大地听。”刘君酌心情愉悦地笑起来,看着何亭亭羞红的脸,心跳激荡,抖着声音道,“亭亭,你、你认真考虑好不好……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何亭亭的心跳也激烈起来,她脸上发烫,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一跺脚,推开刘君酌,“凭几句话就想……哼,你以前看的外国电影呢!” 扔下这几句话,她飞快地跑了。 回到客家围屋前时,正好撞见从另一侧转回来的谢临风和九爷。 这时何亭亭脸上已经退烧了,见了谢临风,想起他送给自己的礼物,于是喊住两人,“临风哥,九爷,你们忙吗?要有空来我家坐坐啊,我有事跟你们说。” “也没什么大事……”九爷笑着说道,“既然小丫头你诚心邀请,那我们就去坐坐吧。” 谢临风也点头,他也多年不进这大宅子了,心中甚是想念。事实上,比起他家,他对这个大宅子的感情更深刻。 毕竟他在这个大宅子住过,而家里的房子是新盖的,他以前没有住过,除了林蓉,他找不到一点熟悉感。 何亭亭听了,笑着开门,请两人进去。 进去了,她想着刘君酌就在后面,便也不关门,径直带两人进去了。 进门还是一个水池,水池旁的蔷薇花长得异常茂盛,已经占据了一面墙。此时蔷薇花只零落开了几朵,但四周还有别的鲜花,再加上有南方灿烂的阳光和晴朗的天气映衬,竟无一丝冬日的零落,反而显得生机勃勃。 几乎是一瞬间,谢临风就觉得自己越过时间的长河,回到仍然年少时的时光。 那时,他进入这个大院子,也总是要看到这一院墙的蔷薇花的,这蔷薇花重瓣的绽放了美,单瓣的则释放了芳香,美与芳香交融,贯穿了他整个少年时代。 “地方不错。”九爷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这么大的宅子,摆设着如此多的鲜花和植物,简直能和旧时代大地主的大宅子媲美。 何亭亭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笑着说道,“我家这些年植物摆设变得不多,只是房子里面变了,所以临风哥看着,应该觉得很熟悉吧?” “嗯,很熟悉。”谢临风点头,一步一步地走着,仿佛踏过时光,走回年少。 那时,他还只是个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少年。 他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甚至不知道下一顿好吃的会不会有。 现在,他坐拥无数的身家,品尽天下美食,随时可以去想去的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享受。 可是踏在这青色的石板砖上,他无限怀念自己仍然弱小和贫穷时的岁月。 何亭亭引两人到客厅坐下,给两人上了茶和水果,让两人自便,就回自己房间拿了礼盒出来。 “临风哥,九爷,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们带回去吧。”何亭亭把礼盒放在两人面前。 谢临风还没说话,九爷先收了笑,沉着俊脸道,“怎么,你是觉得我们是黑社会,没资格给你送礼物?” “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项链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何亭亭忙道,又看向谢临风,“临风哥应该知道的,我爸爸不让我收太过贵重的礼物的。” 谢临风安抚性地看了九爷一眼,对何亭亭道,“亭亭,我知道何叔的习惯。但是这项链是我这八年礼物的累积,而且还加上我大哥的……难道你想让我把礼物分成16份送给你?” “不用。临风哥,我是觉得,我们两家的情谊,不是用礼物衡量的。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完全没有必要。”何亭亭摇摇头说道。 谢临风幽深的眼眸凝视着她,“怎么没有必要?在我心里,你是我妹妹一样的存在。这么多年来,我挂念我妈妈,也一样挂念你。所以要回来见你,我就拿出我的真心实意来送给你。你如果不收,倒让我心里不好受了。” 听他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何亭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这时冷静过的九爷重新露出不羁的笑容,“行了,丫头,你收下吧。你值得,我们才送。如果你不值得,求着我们,我们也不会送。你想想,你几个哥哥送你贵重礼物,难道你也要还回去?” 何亭亭只好收了礼物,坐下陪两人说话。 到了下午,何亭亭一行人去卡拉OK。 刘君酌订的是最大的包厢,所以人虽然多点,但是也能坐得下。 李真真的那个男朋友阿杰,何亭亭以前就见过,所以这次见了,也就和平常一样招呼。 当她招呼完阿杰,发现阿杰身后还有一个人,便笑问道,“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鹏城人,家住你们隔壁关镇,叫张思远。”阿杰笑着介绍他身后的人。 何亭亭刚才端着果汁喝,见李真真带阿杰来时,是拿着果汁就迎上来的。所以此时,她听了阿杰的话,看向张思远,手中的果汁瞬间掉落在地上。 “亭亭,你怎么啦?”李真真就站在何亭亭身旁,所以果汁落在地上,直接洒到她的鞋子上。不过她顾不上被果汁洒了的鞋子,反而十分担心地扶住何亭亭。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何亭亭如此失态! 一直留意着何亭亭的刘君酌第一个有了反应,他快步走过来,揽着何亭亭到沙发上坐下,“亭亭,怎么了?”问了见何亭亭还是花容失色,便沉下脸看向李真真和阿杰三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真真急得泪汪汪,“我、我也不知道……本来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何玄连也窜了过来,“怎么了?”他看到何亭亭的脸色,吓了一跳,“我们先送医院……可能被什么吓着了……” 刘君酌二话不说,抱起何亭亭就走。 谢临风沉着俊脸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到门口站住了,意思很明显,谁也不能离开这里。 九爷也站了起来,冷冷地打量了有些茫然和慌张的张思远和阿杰一番,然后走到谢临风身边站着,“你也跟着去看看吧。”他知道他这个弟弟很担心何亭亭。 谢临风没有犹豫,很快拉开门急步走了出去。 何亭亭脑海里有两种声音一直在回响,一种是阿杰的声音,“隔壁关镇,张思远……隔壁关镇,张思远……”另一种是上辈子李真真带着愤恨的声音, “你三哥一定是冤枉的……一定是那个张思远害的……他是关镇人,离我们村不远,和你三哥也认识了好多年,怎么能这样……” 似乎是很遥远的事,又似乎就是前一刻才发生的事。 那个人,那个让三哥顶罪,害三哥被判死刑的人,出现了! 何亭亭盯着顶上的灯光,慢慢回神,斜看向在自己上方刘君酌坚毅的下巴,“君酌哥?” “我在……你哪里不舒服?”刘君酌低下头,露出满脸的担忧。 何亭亭摇摇头,“我、我没事,我只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那是很久远的事,她一直未曾忘记,可是由于一直没有见到张思远,所以她就一直没做什么。 “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吧。”刘君酌很担心,所以脚步不停,显然是要去医院的。 何亭亭轻轻地挣扎起来,“我不去,我真的没事,君酌哥你快放我下来。” 她曾经去过隔壁关镇,曾经竖起耳朵听和张思远有关的消息,甚至跟班上一个关镇来的同学打听过张思远这个人。可是很遗憾,虽然有张思远这个人,但这个人早跟着他做官的父亲离开关镇了。 当时她羽翼未丰,何家也不算强大,她也就没有再找这个人了。 已经超过10年了,她以为这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却不想今天生生出现在她面前。 刘君酌很担心,但见何亭亭挣扎,只得轻轻把她放下来,皱着剑眉,“真的没事吗?不许骗君酌哥。” “嗯,绝不骗你。我真的没事,一点事也没有。”何亭亭认真道。 她不仅没事,还很亢奋,她要想办法让那个张思远一辈子无法出头,只是普通大众中的一个。如果查到他有什么怀心思,她就想办法弄死他! 所以后面出来的谢临风,就看到了血气十足、精神旺盛的何亭亭。 他有些不明所以,抿了抿薄唇,“这是怎么回事?” 何玄连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她说想到不好的事所以吓着了,现在没事了。”说完到底不放心,伸手去探何亭亭的脑袋,觉得和自己体温差不多,这才收了手。 刘君酌看着何亭亭,“那个张思远,看着像坏人?” 何亭亭点头,“挺像曾经遇到的一个坏人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94 照着整容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就让他滚蛋吧。”刘君酌不以为然地道。连这么个小角色都无法随心处置,那他还混什么? 何亭亭忙道,“算啦,只是像而已。今天他吓了我,肯定也被我吓着了。”马上就把人处置了,估计会引起人的警惕,所以还是一切照常,然后徐徐图之。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看向何玄连,“三哥,你不会和那个人一见如故吧?” 刘君酌和谢临风马上目含寒光地看向何玄连,一副你敢我就揍你的模样。 自觉遭了飞来横祸的何玄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会和那样的人一见如故?亭亭你简直无中生有!” “不会就好。”何亭亭笑着点头,“那我们回去吧。跟人家说一声,也免得让真真和阿杰夹在中间不好意思。” 一行人于是回到包厢,跟张思远简单解释了一下,让他不要介意,然后又跟阿杰和李真真诚挚地道歉,取得他们的谅解之后就开始唱歌了。 李真真坐到何亭亭身边,“真没事吧?都怪阿杰,竟然带别人来。” “没事,是我的问题,你别怪人家。”何亭亭说道,“张思远和阿杰的关系很铁吗?怎么今天单带了他来的?” “还挺好的,一个寝室的大学同学。”李真真说着压低声音,“阿杰爸妈人脉不错,张思远的爸爸这些年事业都没有什么起色,就求到阿杰家里了。” 何亭亭记下了这个有用的信息,又问,“那阿杰爸妈打算帮忙吗?” “我没问,这都是阿杰提了几句,我自己总结出来的。”李真真说着有些歉意,“要不我回头帮你打听打听?” 何亭亭摇头,“不用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另外找人打听好了,免得被张思远察觉到。 之后大家唱歌摇骰子,玩得不亦乐乎。 张思远被何亭亭那反常举动一吓,再被谢临风和九爷堵门口一吓,很长时间不敢活跃。后来看到何亭亭说了抱歉之后,大家并不为难他,慢慢地就放开了。 放开之后,他就不着痕迹地说好话讨好大家,努力攀关系。 看着爽朗大方的何玄连就是他讨好的重点对象。 何亭亭看着张思远挨着何玄连说话,说得何玄连很是高兴,心里的忌惮不住地上升。 无论这个人能力怎样,起码这交际的手段是很了不起的。 难怪上辈子何玄连会和他做好朋友,最后还毫无防备地被他坑害了! 谢青青今天戴了一条钻石项链,正是谢临风和九爷送的礼物。她今天戴出来是要在何亭亭跟前显摆的,但是一切显然很不如意——何亭亭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至于其他人,有些男人是注意到了,但视线并没怎么在她脖子上停留,反而更爱看她的脸。除了何亭亭和她之外的另一个女性李真真看到了跟没看到似的,一点都不识货,让她很不高兴。 想着谢临风和九爷对何亭亭无言中的亲近,谢青青连唱歌的心情都没有,咬了一下午的牙。 何亭亭原打算唱完歌回去,就着手找人打听张思远的事的,可是回去了才知道,王雅梅竟然从香江回来了。 王雅梅在香江拍的戏,鹏城这里都能收看,所以她回来很是引起了轰动。 何亭亭一行人才到村口,就看到人群一撮一撮的,陆续围在王家不远处,盯着王家直看。 她耳力了得,以为王家出事了,忙竖起耳朵听动静。 这一听,就知道王雅梅回来了。 她来不及想太多,马上回头对坐在后面的李真真高兴道,“真真,雅梅回来了,大家都在讨论呢。” “真的?那我们下车,去看看她。”李真真连忙道。 何亭亭点点头,对刘君酌道,“君酌哥,你先回去,我和真真去看看王雅梅。” 刘君酌有些担心地打量了何亭亭一遍,说道,“那你小心些,如果不舒服,让真真马上给我打电话。还有,今晚得回去吃饭。” 李真真在旁听得扑哧扑哧直笑,何亭亭很是不好意思,应了一声忙打开车门下车,又不住地催李真真下来。 谢临风和九爷的车在后面,见了两人下车,便探头出来问究竟。 何亭亭冲他们挥手,“雅梅回来了,我和真真去看她,你们先回去吧。” 听了这话,谢临风点点头,又叮嘱她有什么不舒服赶紧回家,就跟着刘君酌的车子回去了。 何亭亭和李真真手挽着手从人群穿过,耳朵里听着各地不同的乡音都有些感慨。 李真真道,“我们这里大变样了,由一个偏僻的小乡村变成了发达的城镇,雅梅回来不知道会不会觉得陌生。”沈家村除了何家以及附近,其余地方都变了,原先从村子到大马路那条乡道,如今也变成了大马路,两侧都是商铺。 总之走在沈家村这一带,再也难以认出从前的模样了。像王雅梅和谢临风这样,事隔多年才回来,估计看着路却有找不着北的错觉。 王家此时正热闹,王良生和方秀兰满脸喜色,跟过年似的,忙出忙入,各种糖果和饼干堆满了桌子。 王雅梅那个重男轻女的老太太,一张老脸笑成了橘子皮似的,站在门口听几个老太太恭维,一边听一边点头,听了几句忍不住道, “可不是么,我家雅梅是大明星,嫁的人可不能马虎。何亭亭嫁什么样的,她得再往上挑,怎么也得比何亭亭好,比她高一个档次。” 何亭亭和李真真走到王家门口,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李真真笑容僵了僵,拍拍何亭亭的肩膀,压低声音安慰,“亭亭你别理她,你一定是嫁得最好的。你长得好看又有本事,虽然不是明星,但是比明星厉害。” 在她心目中,王雅梅也是好朋友,但是怎么也越不过何亭亭去。 何亭亭笑笑,“没事,我才不会放心里呢。”王雅梅也是她朋友,嫁得好她也高兴。不过说实在的,她很不喜欢这些老婆子们把她拉扯出来说。 一个老太太刚想接口,就看到一个仿佛发着光的美丽少女挽着李真真进来,定睛一看,发现正是何亭亭,就有些羞赧,违心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当下就道, “比何亭亭是比不过的,人家长得好着呢。比大明星都好看,我估计家里环境好的,排着队想娶她呢。” 其余几个老太太有些不解她骤然换了口风,但抬头看到俏生生的何亭亭,也马上跟着点头,“是啊,和何亭亭是比不过了,相貌上差得有点远。不过雅梅是大明星,也是很好的。” 何亭亭听着这些老太太一百八十度的态度,也是不知说什么好,当下当作什么也没听到,笑眯眯地跟她们打了招呼,就挽着李真真进了王家。 王老太太直面何亭亭,发觉少女真是长得罕见的好,便悻悻然,“我家雅梅是大明星,可不比普通人。” 客厅里,王雅兰几个围在王雅梅身边,吱吱喳喳地问她各种问题,问着问着,王雅兰红了眼眶。 何亭亭和李真真进去见了王雅兰泛红的眼眶,便笑道,“好啦,雅梅回来了,以后你们都苦尽甘来啦。” “亭亭,真真,你们来了。”王雅梅站起来,笑着拉两人坐下,“坐下说话,我刚还想着,等会儿去找你们呢。” “你先和雅兰她们说,省得雅兰以为我们要把你抢走了。”何亭亭笑吟吟地说道。 王雅梅于是跟自己几个妹妹说话,不住地问她们别后的事,问她们过得好不好,工作轻不轻松。 何亭亭和李真真坐在旁听着,直坐了好一会儿,王雅梅才起身领她们去她在三楼的房间。 进了房间,王雅梅将房间反锁了,说道,“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这次我回来,王良生和方秀兰态度都很好,我打量他们也不敢来这里偷听,更不敢不敲门就推门进来。” 她说到最后,竟冷冷地笑起来。 当初她被他们当作丫鬟一样使唤,现在有钱了回来,就被待为上宾了,真是讽刺。 “嗯,你回来了就好了。有你在,雅兰她们也会过得很好的。”李真真认真地说完,又打量王雅梅,“怎么我觉得你瘦了,是不是拍戏很苦?” 王雅梅摇摇头,“拍戏并不算苦。我现在瘦,是有意节食。做演员是不能胖的,稍微和平常人一样,在镜头里就显得很胖了,为了好看,我只能这样。” 辛苦她是真的没感觉,因为再苦的日子她都熬过了,拍戏这种程度的辛苦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那岂不是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了?”李真真吃惊地问。 她小时饿过,成长期间馋零食,因此长大之后,对吃的颇有要求,且一点都挨不得饿。所以听到王雅梅得节食,心中同情极了,觉得王雅梅说不出的可怜。 王雅梅点点头,“可不是么,有一段时间,我做梦都是吃的。在梦里吃了个饱,可是吃完了想起我第二天要拍戏,不能胖,于是用手扣嗓子眼,把吃的都吐出来……吐着吐着我就醒过来了。” 醒过来了,她流了一夜的眼泪,有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 可是当太阳升起,阳光从窗台照进来,她又觉得心中充满了力量,她觉得她不能输,她得好好活着! “雅梅……”李真真更同情了。 “我没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以后会更好的!”王雅梅拍拍李真真的背脊,看向何亭亭,“亭亭,你知道沈红颜的事了吗?她差点被炸死了,但运气很好,竟然活了下来。” 何亭亭点头,“嗯,我听人提起过。沈红颜运气真的很好,在那样的爆炸中竟然都没死。” “她不仅不死,而且还趁着断了三根肋骨的机会,把最下面两根肋骨取出来了。所以以后你们看到她,估计就能看到特别细的蜂腰了!”王雅梅严肃着俏脸说道。 何亭亭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和李真真面面相觑,“真的假的啊?弄掉了肋骨,那不得痛死?” “是真的,我查到确切的消息了。”王雅梅说道,“而且她由于身上多处受伤需要植皮和做整容手术,这次趁着机会把鼻子垫得更高、整得更好看,把双眼皮开得更好看。” 她说着,起身去翻自己的包,沉着脸把一张纸递给何亭亭,“据说这是她想要的鼻子模型,打算去日本做。我看着,觉得这鼻子和亭亭的鼻子有点像。” 何亭亭几乎被王雅梅说的事给震到了,她目瞪口呆地接过那张纸,仿佛神游一样低头打量起来。 坐在她身旁的李真真也跟着低头去看,才看几眼就惊道,“果然像亭亭的鼻子!……看这里,鼻梁、鼻翼……”她指着纸上的鼻子挨个分析,最后总结,“这鼻子很像亭亭的。沈红颜太不要脸了,她怎么这样啊!” 李真真是学医的,具备一定的人体知识,所以何亭亭听着,一点怀疑都没有,怒得拍桌而起,“臭不要脸的沈红颜,她竟然敢!” 除了因沈红颜竟然有脸整和自己很像的鼻子而愤怒,她还有一种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感觉,脸上甚至因此变得火辣辣的。 沈红颜这次遇袭是她陷害的,她的本意是要弄死沈红颜的,可没想到反而让沈红颜有机会让自己变得更美! “亭亭你也不用太担心……”王雅梅劝道,“我托人问过,要整得和你的鼻子一样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多只是有点像。” 李真真皱着眉头,“虽然不完全像,但是想到有人照着自己整,心里总是膈应啊。”她看向王雅梅,“整容的也可以去拍戏吗?” “沈红颜已经拍了一支广告出道,有人知道她了,所以这次爆炸,她的人气升了,而且获得一大批的同情。”王雅梅沉着俏脸说道,“大家知道她伤得厉害,所以到时发现她整容了,估计也不会太过为难她。” 主动去整容和受伤了不得不去整容性质是不一样的,前者会让人觉得假和虚荣,后者操作得好了,估计不仅不会被人嘲讽,还会因“坚强地站起来笑对生活”而收获大批的好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95 到底是谁做的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怎么办?”李真真急了,“沈红颜那么狠毒,还推过亭亭下山,绝不能让她照着亭亭的鼻子整容,还大红大紫啊!” 本来应该最急的何亭亭已经冷静下来了,闻言便冷笑,“由着她整好了,我最多就膈应一下。反正,有点像我的人也不是没有,我何必还在意一个鼻子?” 施诗就有几分她的模样,可她还不是得正常生活?而施诗,即使像了几分她又如何?还不是得在娱乐圈辛苦打拼,等待着金主把她捧红? 王雅梅听了这话点点头,“说得也是。施诗就有点像你,可也不见得就大红大紫。”说到这里,她神色复杂,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李真真皱起眉头,“可是这样的事太膈应人了,想想就不舒服。” 何亭亭这会儿已经笑了,她看向李真真,“我就当她羡慕我的容貌,照着我的样子整容好了。说实话,我觉得真正膈应的应该是沈红颜才对。她讨厌得恨不得吃了我,却不得不总在镜子里看到和我相似的鼻子,肯定很难受。” “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该难受的是她。”李真真听完何亭亭的话,也跟着笑起来。 王雅梅从神思不属中回神,点点头,“到时我看到她,再跟她提一下鼻子的事,让她总不得安心。” 何亭亭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当下就道,“这个不说了,没意思。雅梅,说说你以后的打算吧。” 李真真听了也看向王雅梅,她也想知道王雅梅的打算。 “我原本想另外起一间大屋给我几个妹妹住的,但是回来了发现所有人都当我还是王家人,我要割裂开估计不行,所以这些年,估计还是保持原样了。”王雅梅说着有些无奈。 为了和王家分开,她其实想了几年,想了很多东西。可是回来之前,舟舟跟她分析了很多,说她那样做了估计会影响名声,落得个发达了就不要父母的不孝女形象。 她回来了,脚踏在这片土地上,发现所有街坊都还当她是王家人,牢牢地把她和王家绑在一起。所以,她不得不思考舟舟的话,然后马上选择了隐忍。 “你如果忍得下去,那就保持这样吧。我妈跟我说了,你们和王家闹翻了,雅兰几个以后可能不好嫁人,让我劝劝你。虽然我觉得世界上总会有不那么肤浅的男人的,但是这种事情不好赌。”李真真语重心长地说。 何亭亭听得有些奇怪,觉得这话太不合时宜,太封建太死板了,刚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却不得不承认李真真说得有道理。 她觉得和父母断绝了关系的女孩子未必就是没有孝心,未必就是错的,但是架不住社会大环境就是这样想的。如果是能够承担所有风险的她,那肯定会放手一搏。可王雅兰几个不是她,她们未必有承担风险的能力。 所以,何亭亭有些颓然,“你想清楚就好。”一副不想对这件事发表意见的样子。 王雅梅看向何亭亭,脸上的无奈更深,“我很不甘心,可是我不能草率做决定,既害了我自己,也害了我几个妹妹。” 何亭亭和李真真一路回去,心情还是不好。 李真真劝道,“亭亭,这件事你不用多想啦,我们反正也使不上力。不管是不是男女平等,不管我们有没有冲破桎梏,只要人过得安稳平安,那就是一件好事。” 何亭亭茫然地看着这个已经起了翻天覆地变化的乡村,喃喃地道,“安稳平安就行了吗?自由和幸福呢?” 她其实一直在期待,王雅梅回来之后会雷霆出击,把王雅兰几个带走,然后和王良生及方秀兰决裂的。这些年她看着王良生和方秀兰把儿子当宝,把女儿当丫鬟,早就看不顺眼了。但苦于她只是个外人,只能动动口不能插手,就一直忍着。 由于一直忍着,她的期待值越来越高,高到如同濒临喷发的火山一般。 可王雅梅回来之后,并没有做出改变——她改变主意了,让王雅兰几个还得忍受着以前的日子,继续被束缚着活下去。 “亭亭,我们是在俗世里生活,而不是在理想国度生活。自由、幸福、民主这些东西,在俗世来说应该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我以为,你一直是这样想的。”李真真站定脚步,认真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听到这话,如遭雷击,半晌缓缓露出笑容来,“是啊,是我魔症了。估计是我原先期待太过,现在期待成空,才受不了吧。” 她说到这里伸手捂住了脸,“我明明是个务实的俗气人,怎么竟然也做出这样的事来了?而且,我自己帮不到雅兰几个,竟然期望雅梅去做,着实虚伪!” “好啦好啦,别妄自菲薄了。你啊,也就是一时转不过弯来。”李真真拉下何亭亭的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她,“你这不是虚伪,你只是义愤填膺。” 何亭亭看向自己这个好朋友,笑容越来越大,“我就当夸奖了。” 她身边这么多人,始终如一的只有李真真这个好朋友。 李真真一直有颗赤子之心,她勤劳、坚毅、善良,有自己的原则,并一直不曾改变。 “本来就是夸奖。”李真真笑眯眯地说道。 何亭亭看向笑得眉眼弯弯的李真真,她身后是南方的冬天如同棉花糖一样白皙松软的白云,这样的白云,仿佛是她始终不染污垢的心。 如果沈家村必须有人得到幸福,那这个人一定是李真真。 两人牵着手回去,一路说着笑着,神情异常的轻松。 路边有很多这几年新搬来的家庭,此时大人在忙碌,小孩子们在打闹玩耍。 看到何亭亭和李真真走过,大人们羡慕地看一眼,小孩子们的目光则天真中带着敬畏和向往。 何亭亭偶尔望见小孩子们的目光,很是感慨。 11年前,她跟着何学进城,看到外国人,或许也是这些小孩子们这样的目光。 那时候的她,虽然知道鹏城会腾飞,可是心中却是没有概念的。 到家了,何亭亭想不到找谁打听张思远的事,便把这事记下来,打算过年后再做打算。 又过两日,刘从言开车来到沈家村。 何玄连引他进屋,赶紧端茶。 刘从言才坐下,接过茶还没喝,就冲刘君酌道,“臭小子,别给我推了,机票已经买好了。你要不回去,今晚我就把你绑回去。” “行了,小叔,你至于这么急吗?我都说了,过几天就回去。”刘君酌很是不爽,但很是庆幸何亭亭不在。 刘从言放下茶,“不行,明天晚上就走。再过几天,就是你回去,我不敢回去了。明明是你自己想来南方的,到现在竟怨起我来了,我多冤啊!” 何玄连听了,对刘君酌道,“我看你就回去吧,别让刘叔为难。我大哥二哥已经买了票准备回来了,你还想拖啊。” “正想见大哥二哥一面。”刘君酌的脸皮不可谓不厚。 刘从言哼了哼,“你好好想清楚,要敢再拖,我就跟老何聊聊了。” “……”刘君酌一言不发,却向刘从言释放着“用眼神杀死你”的信息。 刘从言不痛不痒,施施然开始喝茶。 等何亭亭从李真真家回来,就知道刘君酌第二天就得回京城的消息。 她先是有些难过,但很快笑道,“也是该回去过年了,我们来年见。” 还想靠何亭亭的挽留多待两天的刘君酌绝望了,草草收拾东西,就被刘从言带走了。 又过两天,何玄白和何玄青从京城回到鹏城。 谢临风得了消息,一大早就提着礼物带着九爷来拜访。 何玄白年龄大些,当时读高中经常住校,和谢临风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他一旦回来,见着了谢临风,总会提点上一两句的。至于何玄青,当年帮谢临风补了不短时日的课,在谢临风心目中是如同兄长一样的角色。 所以,谢临风态度是恭敬中带着亲近的,甚至在来之前,拜托九爷要收敛脾气。 何玄白笑着接过礼物,招呼两人坐下,说道,“你们隔了这么多年才回来,这次礼物我们就收下了,以后可就别送来了。” “来,喝茶……”何玄青给两人倒了茶,又打量了两人一番,笑道,“长大了都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蓉姨以后不用担心你们的终身大事啦。” 正好何亭亭从外头拿着一篮子苹果进来,听了这话忍不住笑起来,“二哥你还说临风哥和九爷,我上次和妈妈通电话,妈妈说了,大哥的事办了就办你的了。你要还没有对象那就赶紧,不然妈妈得给你相看。” “亭亭,你这样拆台二哥会生气的。”何玄青无奈地扶了扶眼镜。 谢临风和九爷都忍不住笑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熟络。 何亭亭吐吐舌走进来,将苹果放到谢临风和九爷跟前,“临风哥,九爷,吃苹果。我家的苹果特别好吃,你们多吃几个。” 谢临风以前吃过何家的水果,这么多年来一直惦记着那美味,他回家之后虽然也吃何亭亭送过来的,但总吃不腻,此时见了红通通的大苹果,便没推辞,拿了过来也不削皮,直接开吃。 九爷向来是潇洒不羁的,自然不会客气,也是拿了苹果吃得津津有味。 何家最会聊天的何玄白开始开话题聊天,客厅里很快变得热闹起来。 又过几日,何学、林玲玲和何奶奶回来了,谢临风照样领着九爷过来见人,并每天都过来跟何学聊聊。 何亭亭虽然想听两人说什么,但是何学不允许她也不敢偷听,便三天两头出去找李真真和王雅梅玩。 这天她刚去到李真真家,就被李真真拉进了她的房间里。 “亭亭,我告诉你件事。”李真真显得很神秘。 何亭亭马上看向李真真,“什么事?” “上次你不是好奇张思远的事吗?昨晚阿杰跟我说了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李真真压低声音道, “阿杰说,张思远父母以前其实职位挺高的,但是后来好像得罪了人,就被穿小鞋降了下来。这么多年来,他们在基层,一直想往上升,但总是无法升上去。阿杰估计,应该是有人不让他们升上去。” 何亭亭听得有些吃惊,“这是阿杰说的,还是阿杰的爸妈说的?” “阿杰的爸妈说的。张思远拜托阿杰帮忙,阿杰跟他爸妈提起,他爸妈才把这事告诉阿杰。”李真真说完,一脸的好奇,“亭亭,你说是谁一直压着张思远的爸妈呢?” 何亭亭听了李真真这话,心乱如麻,总觉得那个人最有可能就是何学。 她跟何学说起过她上一辈子的事,重点说了几个哥哥的事,张思远自然也被她慎重地提起过的。 何学知道张思远,所以在张家发迹之初就下手,让张家没有机会发迹,更没有机会让何玄连做替罪羔羊——这样的推测理据非常充足。 但是这样的推测,她自然不好跟李真真提起的,当下就摇头,“我也不知道。” 之后她没敢多做停留,很快就辞别李真真回家了。 到家之后,何亭亭不知道该不该问何学这件事。 问了,何学肯定会问她为什么关注这件事,她若说了,何学少不得训她一顿,说她专门搀和危险的事。如果不问,心里总是记着这件事。 还没等何亭亭做好决定,就到除夕这一天了。 除夕当天,村委在村子的文化中心举办晚会,本地人和外地人一起,热热闹闹地过除夕。 作为沈家村的红人,何亭亭照例被拉上去表演,并且作为压轴人物出场。 何亭亭照例像往年一样,上去弹钢琴。 因为长得好看,钢琴弹得也好,所以虽然她年年都表演弹钢琴,但大家还是爱看,并且觉得看不够。 谢青青由来爱和何亭亭争,知道抢不过压轴出场,就在节目名单还没出来时运作开场节目。 然而今年王雅梅回来了,她是香江的大明星,所以谢青青连开场节目也抢不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96 听说真的废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眼见自己的地位一低再低,谢青青恼怒得很,最后一狠心,开始运作让王雅梅压轴。 她想着,自己抢不到好处,何亭亭也不能风光。 当然,如果何亭亭和王雅梅在抢压轴时闹翻了就更好了,可谓一举两得。 这个提议还真让很多人心动并且直接投赞成票,毕竟王雅梅是香江人,并且是香江的大明星,在沈家村这么个小地方压轴是顺理成章的。 但是晚会份量最大的是村里的老人,这些老人活在以前那个年代,心中最崇拜的永远是读书人。何亭亭作为出过诗集的诗人,份量比十个王雅梅都重。所以,最后还是何亭亭压轴。 这些事何亭亭并不知道,她跟往常一样,请人搬运钢琴,自己则早早到场和李真真王雅梅一起说笑。 到她压轴了,便上去弹钢琴,和往年完全没区别。 她从台上下来,已经过了凌晨零点,是春节第一天了。 一路走来,遇上的人都笑哈哈地说吉利话,满满的祝福和憧憬。 何亭亭也回以祝福的话,等回到何奶奶身边时,就被何奶奶抱在怀里直夸。 何亭亭笑着抱住何奶奶,“奶奶,新年好,大吉大利。” “嗯,大吉大利。”何奶奶笑眯眯的楼主何亭亭,开始感慨生活变好了。 这时大哥大响了起来,何亭亭接通,听到刘君酌带着笑意的声音,“亭亭,新年好。” “君酌哥,新年好。你吃完饺子了吗?我们这里在举行晚会,我刚从台上下来。”何亭亭握着大哥大,听着远远近近的鞭炮声,觉得空气里洋溢着无尽的喜意,而她和大家一起,赶上了家国都在腾飞的美好年华。 “吃过饺子了,我还吃出硬币来,回头带给你,保佑你岁岁平安。”刘君酌看着飘着小雪的窗外,用力倾听何亭亭那边的热闹祥和。 何亭亭笑起来,“好啊,我等着。君酌哥,你们那边下雪了吗?我们这里并不冷,穿上长袖的单衣就够了。” “下了小雪,估计冷空气明天到南方,你出门记得提前备好衣服,别冷着了。”刘君酌叮嘱。 何亭亭和刘君酌此时属于热恋期,说什么都津津有味,因此说的时间就有些长了。 很快何玄连找了来,对着大哥大那边的刘君酌吼,“刘君酌,新年好。快去陪你父母过年吧,亭亭我要借去陪我爸妈。” 何亭亭听得直笑,很快跟刘君酌挂了电话去找何学和林玲玲。 走出几步,正好见到站在一边怔怔地望着远处泛着灯光的黑夜出神的谢临风。 何亭亭拉了拉何玄连,抬脚走向谢临风,“临风哥,你怎么一个人?” “好多年没有试过这么热闹了,一时有些不习惯。”谢临风回过头来,轻轻地笑道。 他明明是笑着的,可是何亭亭却觉得他细长的丹凤眼里竟带着哭意。 她鼻子有些酸,但想起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一了,当下露出个大大的笑容,“你以后每年都回来,那很快就会重新习惯热闹的了。” “嗯。”谢临风点头。 何玄连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行了,别学女人悲秋赏春了,走,去陪蓉姨。”一边说着,一边揽着人就走,还四处打量,“九爷呢?那小子不会也是跑了吧?” “我哥陪着我妈呢。”谢临风失笑。 何亭亭也笑起来,“三哥看你说的,九爷怎么可能会跑嘛。” 今天日子特殊,所以很晚了,大家都没有回家,而是聚在文化中心热热闹闹地说笑和做游戏。 村里来了很多五湖四海的人,大部分都是拖儿带女的,所以小孩子很多,到处都是小孩子们欢快的叫声。 何亭亭陪了一会儿何奶奶三个,见他们累了,就让他们回去休息,自己则把早就准备好的各种儿童小礼物摆出来,招呼临近的小朋友,“大家来我这里表演节目,谁表演好了,就有小礼物。” 她准备的小礼物都很有童趣,不单把附近的小朋友都引来了,还把其他地方的小朋友都引来了,不一会儿,这里就全是小孩子。 何亭亭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忙喊何玄连去叫人来帮忙。 没一会儿,李真真、谢临风、九爷和谢青青都被何玄连带了过来。 九爷远远见了被小孩子包围着的何亭亭就想撤退,可却被何玄连一把拉住了,“都来帮忙,不许退却。” “饶了我吧,你喊我杀人放火我都不怕,我就怕这些尖叫的小孩子。”九爷满脑子都是退缩。 谢临风看着被小孩子们包围在中间,一脸笑容的何亭亭,目光柔得自己都没有察觉,他伸手帮忙拽住九爷,“大哥,一起过去。” 谢青青直咬牙,觉得何亭亭是故意要在谢临风和九爷跟前出风头的。不然为什么往年也不见她这么玩,只今年这样? 李真真早已经跑到何亭亭身边热心地帮忙了,她一边帮忙一边笑道,“亭亭,你不早点告诉我,早点告诉我的话,我就早点来帮忙了。” “我下午才做好决定的。当时从外面回来,看到一个小贩撞了一三轮车愁眉苦脸的,干脆就买下来了。”何亭亭笑着说道。 其实她看着花花绿绿的小礼物,想起了在村里看到的小朋友,再想起11年前在城里遇见苏珊的事。恍惚中,觉得这些小朋友就是11年前的她,便心一痒,就将东西买下了。 “今天还在卖吗?可真够苦的。”李真真说着,手脚不停,麻利地帮忙。 何亭亭点头,“是啊。”眼角余光看到被何玄连和谢临风绑着过来的九爷,忙叫道,“九爷,赶紧过来帮忙,别推三阻四的了。” 何玄连和谢临风听到何亭亭叫喊,马上发力,将九爷弄了过来。 谢临风放开九爷,自己站到何亭亭身边,弯下腰来,“亭亭,我需要做什么?” “临风哥你不怕小孩,你就帮我维持秩序吧。九爷怕小孩,让他整理礼物。”何亭亭开始安排工作,“三哥帮忙派礼物,青青也去维持秩序。” 谢青青原本待不去的,但是发现自己的工作和谢临风是一样的,马上同意了。 她觉得谢临风和她不亲近,不像何老三和何亭亭那样,所以一直在想办法拉近两人的距离。可是谢临风看着总是带笑,其实疏离感挺强,她觉得自己始终无法靠近他。 然而这个晚上过去了,所有的小孩子们都欢天喜地地拿到了礼物,谢青青的亲近计划没有一丝进展。 之后几日大家开始走亲戚,开始了新年的忙碌。 过了大年初四,何学和林玲玲就带着何奶奶回厦口上任了。 何玄白也是体制内的人员,大年初四就乘飞机北上。 何玄青却留下来,陪何亭亭和何玄连,并不时找谢临风和九爷说话。 初七这一天,天气很是暖和,何亭亭、何玄连、李真真、王雅梅、谢临风和九爷几个,到河边玩耍。 然而曾经异常清澈的河边已经不复过去清澈,大家只在河边坐着聊聊天,就打道回府了。 正走在回去的路上,忽然听到一阵嘈杂声从身后传来。 何亭亭下意识就竖起耳朵听动静,这一听,顿时就惊讶了,“咦,沈十出事啦?” “嗯,是真出事了。”何玄连点头道。 九爷看向谢临风,谢临风一连平淡地点头,“听声音,是沈十出事了。” 这时摩托车声大了起来,很快车手就越过众人,直奔沈十家里。 何亭亭停下脚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们慢点走,等后面的人跟上来说一说。” 她常年到处听八卦,已经变得有点喜欢听这些家长里短和鸡毛蒜皮的事了。刚才没注意听,所以并没有听到沈十到底出了什么事。 “亭亭,你不是说有兰花给我看吗?”谢临风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点头,“对,就在花园里。不过不用急,今天看不成,还可以明天看。买兰草的人,还要迟些才来呢。” “横竖现在没事,现在就去看吧。”谢临风说完,顿了顿,又加了句,“我挺想看的。” 何亭亭听了,当下道,“那我们先去看花吧。” 九爷见了,给了谢临风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谢临风仿佛没有看见,间或跟何亭亭说话,间或跟何玄连说话。 何亭亭领着众人看完花,就将人带回客厅,端了花茶一起喝着聊天。 到了傍晚,何亭亭出门散步,没走多远,就见李真真的大伯母和方秀兰站在路边说悄悄话。 何亭亭想起谢临风费尽心思阻止自己打听的事,忙竖起耳朵听。 “真的,听说真的废了,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歹势咯,他老婆才二十六吧?以后这日子怎么过?我看那么个人啊,十有八九守不住。” “守不住又怎样?她一个外地的,又没有娘家做靠山,敢动一下,沈十就能拿鞭子抽她!沈十打老婆打得凶谁不知道啊?” “可不是么……哎呀,我有点好奇,这说不中用了,是站不起来了,还是没了或者直接断了啊?你打听到没有?” “没有,我也想问你呢。” 何亭亭起初还兴致勃勃,但是听着听着总觉得如坠云雾里。她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但仔细一想又不是那么回事……又听了一会儿,她得出结论,沈十可能断了腿了,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得出这个结论,何亭亭还是觉得不对。 这样的事,谢临风为什么不让她知道,而且千方百计不让她去打听? “亭亭,你在这里做什么?”谢临风缓步走来。 何亭亭见了谢临风吓了一跳,忙摇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那我们走走吧……听说那边是调试香水和化妆品的公司,挺漂亮的,不如你带我去看看?” 何亭亭点头,“嗯。” 沿着开满小花的道路走向香水和化妆品公司,谢临风问,“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没、没什么……”何亭亭说了半句,顿了顿,知道瞒不过谢临风,便道,“我听到大家在说沈十废了,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她虽然很想问谢临风到底是什么事,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忙又转移了话题,“临风哥,你这阵子在家里住得惯吗?我们村里没有香江方便……” “很习惯,我觉得某些方面比香江还要方便。”谢临风笑着说道。除了高端享受比不上香江,生活上的其他体验完全不差了。 “是吧?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觉得日常生活中,我们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真的很方便。”何亭亭笑着,开始跟谢临风讨论起大陆和香江的异同。 过了正月十五,何玄青也北上了,谢临风和九爷开始准备南下香江。 这个时候,刘君酌从京城南下,再次住到何家。 整个村子有人离开,有人前来,人数不减少,热闹也不见少。 但对林蓉来说,两个儿子的离开让她难过得连饭也吃不下。 谢临风安慰她,“妈,有空了我们就回来陪你,保证回来。”他其实想再住一些日子的,可是帮派内的人在找他,他必须得赶紧回去坐镇。 “要不这样,妈跟你们去香江?你们去工作,妈给你们做饭。青青住校,可以吃食堂,我不在家也没什么。”林蓉实在舍不得两个儿子。 九爷笑着说道,“妈,你还得处理生意呢,怎么能跟我们过去?你好好打理生意,等我们处理好手上的事了,就回来接管你创下的基业。” 他能够残忍地笑对很多人,弹指间就杀人灭口,可是却舍不得让自己的母亲有丝毫的损伤。 他和谢临风都是黑社会里的高层,仇人多得很,若被这些人知道林蓉的存在……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林蓉听了,虽然有了目标,但仍旧不舍,哀声道,“再多住两日,就两日,好不好?” 面对这样哀求的母亲,谢临风和九爷只能继续住下来。 而这个时候,何亭亭室内设计的书稿,终于完成了设想中的那部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97 最有钱的就是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刘君酌自从南下,就一直没有和何亭亭好好出门走一走,早就忍不住了。见何亭亭忙完了,二话不说就拉她出门四处去逛。 此时新年的气氛还没散尽,而要来这里做生意的外地人民也都来了,所以气氛一时显得很是热络。 何亭亭和刘君酌没有目的地,只并肩在村中慢悠悠地走着。 路上,何亭亭跟刘君酌说着春节发生的事,笑吟吟的。 走出没多远,遇上几个玩耍的小孩子,何亭亭刚想绕开,就听其中几个小孩子怯生生地冲她喊,“亭亭姐——” 何亭亭有点吃惊,回望这些小孩子,见他们都紧张地盯着自己,似乎一发现不对劲就会跑开,忙笑道,“哎——你们在玩什么呢?” “我们玩跳房子……”几个有些紧张的小孩子见何亭亭笑靥如花,顿时不紧张了,纷纷抢着回答。 何亭亭见状,干脆停下来跟他们说了几句才走。 两人都以为这事平常,因此并不多想,继续说着话往外走。 可走出没多远,路上的小孩子见了人又开始打招呼。 这样打了一路招呼,刘君酌好奇了,“他们怎么突然跟你要好起来了?”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今年除夕晚上……”何亭亭将自己怎么送礼物的事一一说来,末了道,“没想到只是一份并不昂贵的礼物,就让他们记住我了。” 刘君酌笑道,“小孩子感情都很真挚。说来,以后我们有机会,可以多送一点。”他忍不住说到乘坐火车南下时在路上看到的小孩子, “内地经济还是不行,所以很多家庭经济条件不好,小孩子连玩具都没见过。我记得香江和国外都有慈善机构的,我们倒是可以仿效。” 他并不是个十分善良的人,但是由于出身家庭的熏陶,该有的悲悯一点没少。 “好啊,到时我们一起搞。”何亭亭笑着点头道。 所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她接收过苏珊赠予的玫瑰,曾经闻到过人文和爱心的芬芳,很乐意再散发出去。 何亭亭和刘君酌走出没多远,遇上手挽着手逛街的李真真和王雅梅,便挥挥手打招呼。 李真真和王雅梅走上来,“你们也舍得出来啦?” 何亭亭一边点头,一边打量两人的神色,见王雅梅脸上有些愤愤的,不由得问,“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还能有谁,还不是那讨人嫌的谢青青。”王雅梅皱着眉头说道。 李真真看看她,失笑道,“行了,刚才你占了上风,谢青青都没敢回嘴,还生气什么?”说完看向何亭亭, “我们两个出来逛街,见了谢青青跟谢临风和九爷逛街,就打了招呼。雅梅讨厌谢青青你是知道的,当下就对谢青青冷嘲热讽,气得谢青青脸色发白,再次变成了小白花。雅梅看不惯她小白花的模样,越想越生气,这不,都离开了,还想着呢。” 王雅梅深吸一口气,“明明是一条毒蛇,偏偏要装出一副风中白荷的模样,我当然气啊。”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笑起来,“不过看到她不住地讨好谢临风和九爷,我就想笑。” 何亭亭见她笑得很是不怀好意,不由得猜测,她这两年在山竹帮,是不是经常跟谢临风说谢青青的坏话的。 刘君酌不想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当下就道,“你们逛完了吧?我们要去逛逛,先别过了。” 想跟着何亭亭再逛一次的王雅梅和李真真听了这话,都不好意思说要跟,便点点头,挽着手回去了。 走出不远,王雅梅才舒出一口气,“说真的,我刚才其实很想跟着去逛的,但不知为什么,听了刘君酌的话竟然不敢去。” “我也差不多……虽然亭亭说在刘君酌跟前可以随意一些,但我就是做不到。”李真真也点头说道。 走出不远的何亭亭将这话全听了,嗔视刘君酌,“肯定是你表现严肃,语气还不好,把我的好朋友都吓着了。” “没有的事,是她们多心。”刘君酌口中谦让着,心里却记下了,觉得以后也可以这样让她们不敢来打扰他和何亭亭。 到了下午,陈生从香江过来,说是想看看自己那株寒兰现在是什么情况。 何亭亭倒了茶让他喝,自己去把陈生的寒兰搬了过来,笑着说道,“幸不辱使命,这兰花活过来啦。” “真的!”陈生激动得当场站起来,扑到寒兰跟前仔细打量,异常的全神贯注。 何亭亭知道此时她再说什么陈生都不大可能听得到的,当下就坐在旁等着,并不急着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陈生将寒兰上下都看过一遍之后,才捧着花盆看向何亭亭,“何小姐,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也是你运气好,刚好碰上我家挖出了一股好水。”何亭亭笑着说道。 陈生摆摆手,“水即使好,也只能比普通的好一点,起不了大作用。归根到底,还是你照顾周到。”说到这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礼盒递给何亭亭,“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何小姐一定要收下。” 何亭亭想着这相当于自己送陈生一株寒兰了,当下也不推辞,将礼盒接过来,笑道,“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啦。你把这寒兰带回去,记得别再倒开水了。” “这是自然。”陈生忙不迭地点头。 何亭亭陪着陈生又坐了一阵,见天色不早了,便问,“天色不早了,要过关回香江估计不方便。不如陈生今晚住下来?” “哈哈哈……实不相瞒,我是打算叨扰几天的。我已经和大陆好几个兰友联系上了,打算进你们花园再挑好的品种回去种。” 何亭亭也笑起来,“那陈生你就安心住下来吧,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别跟我们客气。” 她原本想着,看兰草的兰友最快也要几天才来的,没想到次日一早,她正和刘君酌、何玄连、谢临风、九爷、李真真、王雅梅几个在后花园赏花时,这些人就来了。 将人接进客厅稍作招待,何亭亭就领着众人去后花园看兰草了。 这次来的兰友足有八个,进了后花园之后,满口称赞,不过他们是为了兰草而来的,所以被姹紫嫣红的鲜花迷惑过一会儿之后,很快就清醒了,直奔兰草。 经过这么多年的种植,何亭亭这里的兰草不仅品种多,卖相也很好,所以引得八个兰友惊呼连连,恨不得趴在地上观赏开了花的兰草。 谢临风和九爷以往过的是打打杀杀的日子,基本上不曾接触过兰友,所以这次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为兰草如此痴狂,都忍不住有些吃惊。 李真真低声跟他们解释,“现在不算什么,以前有个日本鬼子,都跪下来了。真正喜欢兰草的,见了亭亭种的极品,基本上都是迈不开脚步的。” 谢临风点点头,想起那些灼灼的太阳花,说道,“亭亭很会种花。” “小丫头本事不错。”九爷说完之后,也走近去看兰花。 他看了看,觉得有些奇怪,这些兰花虽然开得不赖,但还没有家里种的太阳花那样绚烂瑰丽,不知为何竟然如此吸引人。 等到两个小时候,有五个兰友买走了13朱兰草,成交额达到八十多万,九爷更加吃惊,拉着何玄连低声问,“这兰草,年年都这么贵的吗?” 何玄连摇摇头,“并不是——” “今年经济好点,所以卖贵点吧……”九爷暗暗松了口气。他就说,怎么几株跟水仙花似的兰草,竟然就卖出这样的高价了。 何玄连继续摇头,“才不是呢。前些年卖得更贵……今年是这几年最便宜的。想想就觉得亏啊,越来越便宜了。” 九爷有些目瞪口呆,将视线转向那些兰草,“这样跟水仙花差不多的草,到底有什么魅力?” 他成为山竹帮的高层之后,要赚到八十多万并不难,可是也不轻松就是了。而何亭亭呢,卖出十来株花,竟然就到手八十多万了! 这对比,让原先觉得自己属于有钱阶层一员的九爷内伤了。 和何亭亭一起把人送走,九爷拍拍何亭亭的肩膀,感叹道,“丫头,没想到,我们这么多人之中,最有钱的就是你。” “我只是卖了几株兰草,哪里算最有钱啊。”何亭亭摇摇头,刘君酌、何玄连、谢临风和九爷,估计都比她有钱,所以她虽然有些自恋,也不敢接了这话头。 “出书、卖花、卖香水和化妆品……你赚钱的,可都是雅事啊。”九爷难得起了感叹。 何亭亭听到这话,俏脸自得起来,笑道,“哎,没办法,长得好嘛,总得做些符合相貌的事。” 旁边刘君酌、何玄连和李真真都耸着肩膀笑起来。 九爷也不感叹了,俊眉一挑,打量何亭亭,“看不出你这丫头还挺自恋的啊。” “亭亭说的是实话。”谢临风嘴角含笑地点头。 王雅梅也跟着笑道,“没错,亭亭说的是大实话。” 何亭亭于是转向刘君酌、何玄连和李真真三个,“亏我们几个相处时间最长,你们竟然这么不了解我。还笑,还笑?” “我们因了解而笑。”李真真笑着说道。 何亭亭扑过来,和李真真闹作一团。静下来时,她对众人道,“今天天气好,我们干脆在这石板路上坐着聊聊天吧。” 大家自然是欣然同意的。 只是坐了没多久,李真真大哥就喘着气跑了过来,“沈国庆和沈林生种的兰花竟卖出去了,一人卖了三万块!” “竟然让他们卖出去了?”王雅梅失声道。 “是啊,就那样一棵花,就卖了三万块。这比我们做生意赚得多了……亭亭卖了那么多,赚得肯定更多了。”李真真大哥点着头说完,羡慕地打量着何亭亭。 现在沈家村发展了,三万块对于李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钱了。但是三万块同样不是小数目,李家开餐厅,得一个多元才能赚到三万块。而沈林生他们,只是卖一棵花就赚到了,这不得不说把他刺激得够呛。 李真真见自己的大哥羡慕地看向何亭亭,不由得说道, “大哥,这兰草得一整年或者几年才能种好卖出去的呢,可不是随手一棵花就赚钱的。比起种花,我倒觉得干点别的更好赚。你看沈国庆和沈林生,种了兰草多少年了?到今年才卖出去,要是做生意,早就赚了不知几个三万了。” 她哥哥本来激动得要飘起来的心情在听到这话时瞬间冷静地回到原位,点头道,“这倒也是。”沈家村好些人家都做了别的生意,就是怕守着兰草会亏狠了。目前看来,沈林生和沈国庆还真是亏得厉害。 何亭亭听着这些话,心里并没有什么想法。 兰草价格会降低,她在香江听了陈生的话就已经知道了,此时遇见了事实,很轻易就接受了。 不过这件事,在沈家村到底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尤其是对从外地而来,从事卖菜、卖早餐、补鞋、补衣服这些小本生意的人家来说,这三万块就是巨款了。 这些人在羡慕和喟叹过后,竟然找上了何家,问能不能领些苗来种。 何亭亭从来不怕别人抢自己的生意,所以爽快地弄了一大扎花苗出来给他们种。 而这个时候,谢临风和九爷兄弟俩辞别林蓉和何亭亭几个,悄悄地离开了沈家村,回到香江山竹帮大本营。 之后的时间过去得很快,过了清明节,何亭亭开始着手办理去欧美国家的签证,打算去观察发达国家的房屋和室内装修,丰富自己的眼界。 由于她名下有公司,财产更是丰厚,所以美国的签证官很快就让她过了。至于国内,对这些并不严格,所以要出去并不像过去那样困难了。 刘君酌事情虽然多,但是一早想好要和何亭亭到各国旅游的,因此二话不说,跟着办理了一大批签证,跟着何亭亭跑。 进入暑假之后,两人整个暑假都在国外,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地跑,或是游玩或是取经,过得不亦乐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98 数典忘祖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唯一不好的是,两人走在街头上或者结识朋友时,经常会被人认为是日韩人。 每当他们摇头否认,对方就会说不是日韩人,肯定是香江或者苔湾人了。 只是摇摇头就被打断话头的何亭亭和刘君酌在对方大赞特赞香江和苔湾之前,马上表明自己中国人的身份。 听到他们表示自己是中国人,所有人的表情都异常的难以置信,即使最有礼貌的,都会说一句,“是那个国家啊……”话语里的不以为然很是明显。 耿直一点的,则会将两人上下打量一番,说,“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听说那是一片很恐怖的大地,没想到能有你们这样的人物。我听说那里很多人吃不饱,还有很多人饿死……你们应该是最顶尖的阶层了吧?” 说话难听一点的,则先将红色|政|权批了一番,然后嘲讽那里生灵涂炭,不但精神匮乏,物质基础也极差,此外民众还十分愚昧。 何亭亭和刘君酌听到这样的话都很不高兴,他们知道自己的祖国现在的确很穷,而且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但是那是自己国家的家事,哪里轮得到这些外人指手画脚啊? 再说了,这些指手画脚的,都是只凭片言只语就肆意污蔑的,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和人云亦云。 起初两人还会表情严肃地据理力争,但是发现他们越激动,听的人就越不以为然,越觉得他们被洗脑严重。 所以到后来,何亭亭和刘君酌都学乖了,努力压抑住脾气,面上含笑,仪态万千,各种举例子摆事实,表示自己的祖国正在越来越好,并欢迎他们到中国旅行并且重新认识中国。 不得不说,外国人对一个国家的形象,有一部分是参考自己认识的该国人的。 何亭亭和刘君酌都是人中龙凤,相貌、才华和能力都极佳,除了种族歧视的人,其他人和他们相处都很愉快,并表示会尽量重新认识中国的。 何亭亭和刘君酌都知道要一下子改变别人的观念是很困难的,所以并不气馁,只觉得要更加努力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除了和普通及中层结交并参观他们的房子,了解这两个阶层的室内设计,何亭亭在美国时还联系上要了“初恋”香水美洲命名权的道森先生。 道森先生的太太已经过世了,所以他显得老了些,但精神尚好。 见了何亭亭和刘君酌,道森先生的精神更好,打过招呼之后,上下打量刘君酌,含笑问,“这位先生想来就是何小姐初恋的那一位了?” “道森先生慧眼如炬。”刘君酌落落大方地回答,然后侧脸凝视何亭亭,“我不单是初恋,还会是她的唯一。” 何亭亭俏脸一红,瞪了刘君酌一眼,却没有反驳。 道森先生在旁听了,想起已故的道森太太,脸上的表情既有茫然又有喜悦和甜蜜,最后由衷道,“祝福你们!” 何亭亭和刘君酌异口同声,“谢谢……” 当道森先生知道何亭亭和刘君酌的来意之后,表示自己认识的朋友家里,各种装修都有,肯定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何亭亭听了,高兴地问,“那我们可以拍照吗?”国外很注重人权和隐私权,所以之前他们拍照时,有很多次都被阻止了。 道森先生想了想,说道,“如果用于商业用途估计不行,但如果只是拍照回去参考,我想是可以的。” “那我们就拍照回去参考,麻烦道森先生了。我们会记住道森先生的帮忙的。”刘君酌含笑说道。 道森先生笑着说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何亭亭听到这里,就有点后悔当初对香水命名卡得太紧,并且太过不留情面了。这位道森先生人多好啊,竟然愿意帮这么多的忙。 托道森先生的帮忙,何亭亭和刘君酌很快弄到了美国上流阶层的各种室内设计,甚至连园林设计都开了眼界。 辞别道森先生之后,何亭亭和刘君酌去拜访沈云飞。 沈云飞知道两人要来,十分兴奋,工也不打了,早早到站口接两人。 何亭亭和刘君酌是租了车前来的,到站口把沈云飞接上,便直奔沈云飞所在的学校。 “我们学校的留学生知道你们要来,打算举办个小型的欢迎会。你们后天才回去吧?欢迎会定在明天。”在车上,沈云飞兴奋地说道。 何亭亭点头,“嗯,我们后天才走。”又有些不解,“他们都不认识我们,怎么会想到给我们办欢迎会的?” “都是中国人啊,我们在美国可孤单了。”沈云飞说完摇摇头,神色有些黯然,“我听有些毕业了在美国工作的人说,这是我们中国留学生最后的美好岁月了,毕业之后进公司,即使同是中国的留学生,也会互相陷害的。” 何亭亭十分不解,“怎么会这样?异国他乡,同胞之间抱团取暖才是正道啊,为什么还会互相陷害和倾轧?” “我也不明白。明明我们都是来自同一片土地,明明我们都是用着同样的语言……”他说到这里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到底是毕业之后的事。亭亭,你跟我说说,我爸妈的情况吧。” 何亭亭笑道,“你爸妈都挺好,最近还打算买车了……还有,他们还让我带了些东西来给你,在后备箱放着呢。”至于上次沈云飞姐姐的孩子弄伤了人的事,她没有说。 “他们终于舍得买车了啊,不容易啊……”沈云飞说着很是感叹,再想到远隔重洋的父母,眼眶有些湿润,便垂着头不说话。 刘君酌充当司机,一直没有说话,此时见了沈云飞的样子,便道,“少没出息了,决定要来,就别这么作态。” “什么作态……我这是思念家里人懂不懂?”沈云飞抬起头来争论。 刘君酌耸耸肩,没再理会他。 到了学校区域,沈云飞指点两人去到他提前定好的酒店放好行李,就带两人在学校四周的闲逛。 逛得差不多了,沈云飞带两人去吃饭。 何亭亭和刘君酌坐下,打量四周,见不远处有十多个男男女女坐在一块说笑。 这些男女有两个白人男女,三个黑人女人,还有两男七女共九个黄种人。 何亭亭好奇地看了看,见气氛还算愉快,便收回目光。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个穿着打扮相对入时的女人操着嗲嗲的英语道, “我才不是中国人呢,我是苔湾人。你们这些老土就是喜欢说我们国家是属于你们国家的,明明就不是。我们国家的人素质高,经济条件好,怎么会和你们是一个国家?” “就是呀,土死了,还爱说我们是他们国家的,做梦呢。”另一个女生也嗲着声音说道。 另一个更过分,冲五个白人和黑人说道,“你们别听他们胡说,他们那里是高压统治,已经被洗脑了,天天追着我们苔湾人和香江人说是中国人,很不要脸。” 何亭亭听到这里,很不高兴地站起来,就要走过去。 可是她脚步还没动,就见刘君酌迈着长腿过去了。 而这时,十多个男女中,一个穿着比较落伍的女生抖着声音开口,说的是普通话,“你们是什么意思?苔湾和香江本来就是属于中国的,什么叫我们不要脸?你作为中国人,这样诋毁自己的国家,才是不要脸呢。” “就是啊,数典忘祖。”一个男生操着普通话,严厉地斥道。 这时两人旁边一个打扮得颇入时的女生忙伸手拉了拉两人,压低声音道,“你们别说啦,他们不承认的,我们说他们也不会听,还会被他们排挤。别管他们了,我们自己心里承认就是了。” 这时刘君酌已经走到众人跟前了,语气铿锵地说道,“为什么不能说?事实就该说出来,不然这些数典忘祖的压根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说得好!”何亭亭忙跟上附和。 这时最先开口那个嗲嗲的女生看向两人,“你们是谁啊?土不土啊?天天一开口就是中国人,谁跟你们是中国人了。你们那么落后……” 她说个没完,说得何亭亭和刘君酌气血上涌,很想一个一个耳光打一顿。 但是这明显是行不通的,当下刘君酌压制住怒火,看向旁边看热闹的几个外国人, “抱歉,让你们见笑了。其实就像去年终于合一的东德和西德,苔湾和香江都属于中国的。只是被人为的分开了而已。不过相对于无能为力而分开的领土,我觉得土地上数典忘祖的人更让人心寒。” 何亭亭也笑着说道,“你们都是学校的学生吗?很抱歉打扰你们了。只是我想你们应该理解,你们肯定不愿意加州说不属于美国的,对吧?” 几个白人和黑人男女相视几眼,耸耸肩,“我们都是这个学校的。你们都是中国人吗?看起来很不一样呢,像有礼貌的日本人。” 他们显然不愿意理会是哪个国家的事,但是面对一对才貌极佳的男女,却又说不出难听话,干脆就不掺合。 那几个苔湾女生见何亭亭越过她们,直接跟白人男女说一个国家的事,都很不高兴,认为受到了侮辱,纷纷嗲声跟白人和黑人澄清。 何亭亭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们,“行了,这是我们内部的事,你们就别拿出来麻烦别人了。” 说完,干脆扭头过去跟几个白人和黑人攀谈起来。 她才接触过道森那个阶层,所以随便说些那个阶层的事,就把白人和黑人男女的注意力转移走了。 相比起何亭亭还有些生涩的应对,刘君酌显然就老练得多了,聊了没几句,竟然坐下来跟老友似的聊起来了。 之前跟苔湾女生据理力争的两个男女暗暗向何亭亭和刘君酌竖起大拇指赞,然后瞥了一眼脸色发青的苔湾女生笑着加入话题。 等沈云飞出来,何亭亭和刘君酌已经交上好些朋友了。 各自吃完饭告辞之后,何亭亭对沈云飞道,“感觉这里的人对我们华人歧视还是很严重的……尤其是对中国人,或许是因为我们国家现在很穷吧。” 她和刘君酌在欧洲走过,来到美洲也有一大段时间了,对此认识很深刻。 沈云飞点头,“是啊。除了穷,我们国家在国际上也没什么地位,随便一个国家也比我们硬气……如果不是有两弹一星,估计我们连现在的地位都没有。”他说得很有些激动,也很有些沮丧。 刘君酌嗤笑一声,“你家以前穷不穷?现在呢?一时穷算得了什么,弄这副沮丧的嘴脸有什么用?有本事呢,就好好学习,像你父母把你家带离贫困状态一样,你也努力让祖国告别贫穷吧。别来到美国,就打算依次为家,忘记了自己的出身。” 他的出身可谓根正苗红,所以这样的思想可以说是融于血脉里的,随口就说出来,下意识就往这个方向做。 沈云飞怔了一下,然后慢慢垂头。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向刘君酌,“在这点上面,我远远不如你。我其实也在打算入籍的,毕竟这里自由和民主的氛围更符合我的世界观。” 何亭亭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云飞哥,你说什么?你不会是说真的吧?你入籍了,就是美国人了。你爸妈可都是中国人呢……” “我只是考虑,我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沈云飞说着叹口气,“其实不只是我,很多人都想着入籍的。我们国家太弱了,谁也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遇上以前那样全国性的事。” 何亭亭很不认同,“只是现在穷而已,将来我们会好的。在弱小的时候你如果离弃,将来我们强大了,你还好意思回去吗?大丈夫就该建设自己的祖国,让自己的祖国强大,而不是因为它弱小而抛弃它!” “且看看吧……”沈云飞说完,很快转移了话题。 何亭亭气得当场就想拉刘君酌走,但是到底被刘君酌劝下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99 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很不高兴,扭着刘君酌的衣袖,“我不知道云飞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很不喜欢,很生气!” “那是别人的想法,我们管不了他们的。最多,你鄙视他好了。”刘君酌摸摸何亭亭的脑袋,笑着说。 他那大院里的很多人都走了,大部分都是小时一起玩过的。要说生气,他当时也很生气,可是慢慢地就知道,生气也是没有用的。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眼下国内穷,给不了这些人想象中的美好生活,而国外则有现成的美好生活,所以他们都抛下一切奔向能提供给他们美好生活的地方。 何亭亭想象着上一辈子听到的祖国在腾飞的话,再想想眼下,心里难受极了。 刘君酌见何亭亭皱着眉头,便伸手去抚平她眉间的皱纹,轻声道,“路是自己挑的,我们只能尊重他们的看法。” 何亭亭长长地叹了口气,抬眸凝视着刘君酌的丹凤眼,“君酌哥,你说,时间为什么不快一点呢?如果时间的脚步快一点,或许大家就都能看到我们国家也有美好的将来了。” “如果时间走得快,那我们也会老得快。”刘君酌说着,握住何亭亭的手,说得异常认真,“亭亭,该发生的总是会发生的,这是时代的特色,没有人能够阻止,没有人能够左右。就像几次偷渡去香江的浪潮,我们只能看着。” 何亭亭一愣,蓦然醒悟,其实如今的移民入籍,和当年偷渡去香江的浪潮,其实是差不多的。都是对现状不满,然后拼命游向更美好的彼岸。 只是当年是鹏城河和鹏城湾,而如今,是太平洋。 刘君酌见何亭亭不说话,便继续道,“时代是个巨人,跨过一小步就是我们的数代人生。在时代的浪潮里,我们太过渺小,除了做好自己别无他法。所谓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也就是这样了。” “可我不仅想做好自己,我还想身边的人都好好的。我还希望我有能力帮助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觉得活在我们那片大地是很幸福的事。”何亭亭捏着刘君酌的手说道。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而她幸得上苍眷顾,多得了一个少年时。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她走过五湖四海,越过万水千山,长了许多见识,越来越希望多做点什么,让这片大地、这片时空都感受和铭记她的存在。 她不想虚度这一生,她想做些什么,改变些什么,让人生充满意义。 “那我们就去做,从慈善开始。”刘君酌回握住何亭亭的手,认真地说道。 何亭亭迎着刘君酌坚定的目光,笑着点点头,“好,我们一起。” 次日参加欢迎会,何亭亭已经重新收拾好心情了。 她握着酒杯,含笑打量着欢迎会上的男女,只是看着看着,心情又重新低落起来。 这些本该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的脸上,已经没有多少在国内的意气风发了,反而眉头微蹙,神思不属,已经有了暮气。 何亭亭忽然明白,这些人也不好过。他们想挣脱出身,融入另一片大地,可是那片大地并不肯接纳他们。他们愤怒着、不平着,可是却又不能真正昂然立在梦想的土地上,只能做一个异国他乡的客人。 这么想着,何亭亭慢慢摒弃了心里的难过和不安。 既然这些人拼着受尽歧视也要脱离祖国,融入美国,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参加过交流会,何亭亭和刘君酌次日就打道回府。 沈云飞送两人去机场,一路上依依不舍中带着难过。 坐在候机大厅里,沈云飞看向刘君酌,“我有话想跟你说。”说完看向何亭亭,“亭亭,我等会再和你说。” 刘君酌挑眉,但还是站起来,给了何亭亭一个眼神,然后示意沈云飞到一边说话。 何亭亭虽然想知道沈云飞和刘君酌说什么,但是沈云飞已经表明不希望她知道,她便低下脑袋集中注意力想室内设计的事,不去听刘君酌和沈云飞的话。 走到角落,沈云飞上下打量了刘君酌片刻,忽然开口,“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羡慕你的家世,羡慕你的身份,羡慕你永远不缺钱花。” “很多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投胎,的确是个技术活。”刘君酌耸耸肩笑道。 他没有自得,没有庆幸,说起来就像说自己早上吃了什么一样,只简单叙述,不加半点感情。 这样的底气和淡然,让沈云飞从口袋里拿烟的手抖了抖,但他还是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一口,然后吐出一大片云雾。他凝视着云雾,像在看久远的过去, “也许你以为,只是钱多和有权的原因,其实不然。有钱了,有权了,身上就附加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本人或许不会察觉,可是四周等着讨好的人看得很清楚。他们逢迎着你们,避让着你们,重视着你们……然后,你们就被这些人培养出了我们这些出身普通的人所没有的底气和气魄。” 沈云飞说得很快,根本不等刘君酌回答,“你们拥有气魄,在欧美世界从来不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可是很多人会,包括我也会……不卑不亢,除了真正有节气的人拥有,其余的,无一不是用大量的金钱和权势堆出来的。” “我们也想骄傲而平等地和各个国家的人结交,我们也想像王子一样骄傲……可是你永远不会明白,当我们发出的声音被习惯性地忽视,当我们日复一日一开口就等于唱独角戏时,心里有多难过和失落。” 他惨然一笑,被烟呛得咳了起来,但却还是继续往下说,“咳咳……也不是没有发奋读书凌驾于许多人之上的人,可是到最后还是什么也不是……咳咳,咳咳咳……其实,我们只是想活得好一点而已。” 刘君酌听完沈云飞显得有些凌乱的话,提炼了中心之后,问他,“所以,你决定入籍美国?” “没错。”沈云飞点头,“你帮我跟亭亭说一说,劝劝她,让她别难过……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走着走着,大家就背道而驰了……也不是有什么变故,也未必会有什么惨烈,而是在日复一日的平淡中,我们慢慢地变了。谁都没有错……” 刘君酌看向沈云飞,“我会劝亭亭的,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这并不是多重要的事。” 沈云飞苦笑,“是啊,是我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刘君酌点点头,转身就要回去。 走了两步,他又走了回来,看着沈云飞的眼睛,“我知道你喜欢亭亭,我也知道你不敢说……所以其实你今天的选择,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连喜欢也不敢说出口的人,又有多少勇气抵挡住那些无孔不入的潜移默化呢? 沈云飞顿住了,他忘了口中吸着的烟,很快被烫到了嘴唇。 灼痛让他回过神来,他伸出手扶住墙,抖了起来。 他突然不想去见何亭亭了,因为他没有脸出现在她面前。 他就这样,一直站着不动。 然后,何亭亭走了过来,告诉他她要回去了,他是否入籍她都尊重他,只是希望他有朝一日也会回去。 她说,“哪里都有苦难,谁都曾落魄,可是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从一个穷光蛋变成一个大富翁,只是时间的问题。或许十年后,二十年后,我们的祖国,也会很好很好。那时候,希望你回来看一眼。” 那片大地,不愿意再辜负谁。只是,它成长得慢一点,而有些人,又走得太快,或许老得太快而已。 远渡重洋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何亭亭自踏足大地的那一刻,就摒弃了所有的伤感,变得踌躇满志。 有照片参考着布置,她将很快完成西式室内装修的理论部分。 “好想像蜘蛛一样有很多手,然后快速地工作,把大脑里的东西弄出来。”何亭亭望着窗外比欧美落后了许多的城市,握着拳头说道。 刘君酌点头,“我们先决定是聘请工人和师傅生产西式的家具还是现买,决定好了之后交给人去办,我们再办慈善机构。” 何亭亭跟着点头,“我倾向于聘请工人和师傅生产……这也是很赚钱的,做起来了也是很大的生意……” 两人讨论了一路,回到沈家村时还意犹未尽。 不过回到沈家村的何亭亭没有时间继续讨论这个了,她发现她住在魔都的堂姐,曾经来过何家的何建画又来了。 “何亭亭,你回来了?听说你去了美国和欧洲……好玩吗?是不是很发达,那里的人是不是都很有礼貌,很有风度?”何建画见了何亭亭异常的热情。 作为一个对美国和欧洲充满向往,向往得疯魔痴迷的人,她自得知何亭亭去美国的事之后,就羡慕得接连做了几天的梦。 何亭亭笑着说道,“比我们这里发达很多,但是我还是习惯国内。” “习惯慢慢改就是了……”何建画虽然来自魔都,敢鄙视很多人,但是却不敢小觑自己这堂妹,因此说话时就没有任何架子,显得很是亲热。 何亭亭和她一路聊着回去,被她追着说了很多在欧美的所见所闻。 即使回房间收拾东西,何亭亭都被何建画跟着,她只得一边说话一边收拾东西,并把多带的礼物给了何建画一份。 “谢谢,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真是可惜,我就要回魔都了……都没什么时间和你出去玩……”何建画吱吱喳喳说完,又将话题引回国外。 何亭亭被轰炸了一晚上,头都大了,最后不得不表示自己很困然后把何建画请出了她的房间。 何建画出了何亭亭的房间,看着自己手上已经算贵重的礼物,珍重地握紧了些,就唱着歌去客房睡觉了。 她由衷希望,自己爷爷不要再和何亭亭的爸爸针对了,只要不针对了,两家就是亲戚,可以频繁走动。 当年她来到这里住过一段日子之后,一直很想再来。可是她爷爷却不肯让她来,并且一提起何学就直抽抽,提起何玄白也是气得直拍桌子,说什么以为是绵羊没想到都是狼,手段跟何逊一样的狠辣,丝毫不顾兄弟长辈情面。 何建画并不知道何学和何玄白到底做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家里在何学父子手中吃过大亏,多年后提起来还是咬牙切齿的。 这次家里肯让她来南方,是因为家里的生意需要和何学家合作,而她爷爷突兀上门并不好,所以派她来打头阵。 何亭亭并不知道何建画的心思,她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后,起身去给二奶奶和舅公家送礼物,送完礼物,又将何碧云托她带的东西打包好,准备送去何碧云家里。 刘君酌被朋友约了出去,何玄连陪了何建画几天,公务堆成山了,再也扛不住早早去了公司。所以何亭亭便带着何建画一起去何碧云那里,打算去了何碧云家出来就逛街。 跟着何亭亭去何碧云家,一直吱吱喳喳说着国外各种事的何建画忍不住改了话题,“碧云姑姑家就住在这栋楼吗?看着很像北方的筒子楼啊,而且看起来很旧了,住好多年了吧?” “十多年了吧……我也不大清楚。至于像北方的筒子楼,估计当年就是从京城南下的设计师设计的,当然像了。”何亭亭一边回答一边小心避开脚下堆的一大堆烧过的煤球。 何建画又问,“碧云姑姑家里条件不好吗?怎么还住这样的房子?我看鹏城到处在盖高楼,她家里怎么不盖?” “条件一般吧……这话你跟我说也就罢了,可别跟碧云姑姑说。”何亭亭捂住了鼻子,加快了脚步。 何建画也捂住了鼻子,还不住地说道,“这什么味道啊?太没有公德心了,这是公共场所,这样乱堆乱放,难道大家都不说他的嘛……现在天气热,东西放一天就臭了……呕……” 何亭亭原本还不想吐,听到何建画的呕吐声,差点吐了出来,忙埋头跑了起来,口中艰难地招呼,“快,我们跑上去……”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00 估计连想都没男人敢想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拉着何建画跑到何碧云家筒子楼门前,大力呼吸着,觉得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她呼吸着,下意识听里面的动静,这一听,连忙把何建画伸出去敲门的手拉了回来,并转身就往回跑。 跑到楼道里,何亭亭放开何建画,再度伸手捂住鼻子。 何建画也拿手捂住鼻子,不解地问,“我们干嘛要跑回来这里啊?” “小姑和姑丈吵架了……”何亭亭压低声音说道。她平时称呼何碧云为小姑的,刚才被何建画带着喊了碧云姑姑,现下自己主动提起,便还是喊自己最习惯的喊法。 她刚才稍微凝神,就听得出里头何碧云和张斌正在吵架,而且吵得还很凶。 “那我们怎么办?”何建画问,“不如回去了吧?” 何亭亭甩了甩手上并不多的东西,“不,我得把东西给到小姑手上再回去。”她和何碧云关系并不好,除了过年时必要的走亲戚,其他时间根本不会上门来。此时来到,恨不得把东西给了何碧云,短时间都不要来。 “可他们不是在吵架吗?”何建画低声说道,“我们去了不好吧?他们肯定尴尬。” 何亭亭杏眼一转,笑道,“没关系,看我的。”说完往上走,大声喊道,“小姑……小姑……”一边喊一边给何建画使眼色,示意她也跟着喊。 “碧云姑姑,碧云姑姑……”何建画心思灵活,马上就明白了何亭亭的意思,大声喊了起来。 两人喊着,来到何碧云家门口时,何碧云已经满脸笑容打开门了。 此时的何碧云已经不复79年时的年轻貌美,她眼角有了皱纹,脸色也有些蜡黄,身上穿的还是前几年的旧款衣服,所幸她把自己打理得十分齐整,所以看起来还算干净清秀。 何亭亭拉着何建画进门,先跟何碧云和张彬打了招呼,就介绍何建画的身份,然后打开自己带来的东西,“这些是小姑托我带的,小姑看看有没有缺什么。还有这个,是我给小姑一家带的礼物。” “辛苦亭亭了……”何碧云笑着说完,又问,“这些东西总共多少钱?” 何亭亭笑着报了一个数,末了客气一句,“钱先不急,小姑先清点东西吧。”其实这些东西并不贵,对她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但她向来有些小气记仇,所以并不打算不收钱。 “碧云你清点东西,我去拿钱。”张彬笑呵呵地站起来,进房拿钱去了。 何亭亭笑着,看何碧云清点东西。 很快何碧云清点完了,笑着对何亭亭道,“东西没少,都齐了,亭亭办事就是周到。” “是啊,亭亭打小就像文化人,办事妥当。她三四岁起,我就说,亭亭是靠脑袋吃饭的,不像我们靠苦力。”张彬笑着走出来,接上何碧云的话头。 他原本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这几年过得有点差,生生磨出了点口才。 可惜到底不是天生的料,这磨出来的口才实在有点差,一张口就让人尴尬。 何亭亭就尴尬得差点不给面子地笑起来。 她可没忘记,当年何碧云和张丹丹是怎么说她小土包子的,是怎么说她是乡下的,得干农活什么的。至于张彬,来到沈家村见了她,趁何奶奶以及何学都不在时,总要端着架子说一句“农村女孩子,就要贱养着,现在太娇气了”。 现在,这人竟然改口说她小时就像文化人了,真是滑稽。 何亭亭脸上带着笑,嘴上谦虚一句“姑丈夸奖了……”便不再说话,笑看何碧云和何建画寒暄。 她虽然长大了,但是却还记得当年何碧云领着张丹丹到她家里,拿一个苹果切成八块分给她兄妹四个以及两个堂弟,更记得转眼她就看到何碧云亲亲的几个侄子侄女人手一个苹果吃的事。 虽然说人不该小气,可那时她刚醒过来不久,目睹家里的贫困和窘迫,再看到何碧云的财大气粗以及极端偏心,印象实在太深刻了。这样极端的对比,她想忘都忘不了。 所以她每次见了何碧云都是淡淡的,绝对不亲热,连寒暄的话也不会多说几句。 何碧云虽然想跟何亭亭说话,但是她知道何亭亭对自己并没有多少情分的,便也不勉强,只在旁陪着何建画说话。 张彬却相反,他没有何碧云的傲气和清高,在旁很有些讨好地跟何亭亭说话,一边说,一边把钱给何亭亭。 何亭亭听了一耳朵张彬别扭而差劲的讨好,保持着礼貌性的回应,确保自己不会失礼就够了。 坐了约莫两个小时,何亭亭站起身告辞。 何碧云和张彬苦留,又说何建画是第一次来,一定得吃了饭再走,很是情真意切。 何亭亭倒是扛得住,可是何建画扛不住了,终于点了头表示愿意留下来吃饭。 于是何碧云开了电视让何亭亭和何建画看着,就和张彬出去买菜了。 吃午饭的时候,张丹丹下班回来了。 她的样子更像张彬了,看得何亭亭都有点同情她。 那样的长相,落在张彬身上,都算得上有些过于粗犷了,更何况落在张丹丹一个女孩子身上? 何建画更吃惊,一见面就开口道,“表姐和姑丈长得真像,简直一模一样!” 张丹丹听得脸都黑了,可是没有反驳什么,只咧嘴挤出笑容冲何建画点点头,就低下头沉默地吃饭了。 何碧云听得很是心酸,抬头看到对面美丽的何亭亭和清秀的何建画,心更酸得想哭。 同样有何家的血脉,怎么她女儿偏生长了副男人相呢? 张彬心情也很不好,一直讨好着何亭亭的话像被掐断了似的,终于消失了。 张丹丹已经都22岁了,可是还没有一个人来说亲,他急得不行。偷偷去打听,知道大家都说他女儿长得难看,跟个男人似的,看着就吓人。 吃完了饭又坐一阵,何亭亭和何建画再次站起身告辞。 张彬和何碧云下午要去上班,所以此时需要休息了,便让张丹丹送何亭亭和何建画出去。 张丹丹送两人出门,在何建画的活泼下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下了楼,发现路上遇上的男青年都将眼睛黏在何亭亭和何建画身上,连眼角余光都没给她一个,心里难受得紧,就再度沉默了起来。 走出不远,就到何亭亭停车的地方了。 张丹丹目送两人上车离去,神思早飘远了。 小时候不知道美丑,所以总是很自信。慢慢长大她才知道,自己长得实在太其貌不扬了。 “张丹丹……”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张丹丹回过神来,见是玻璃厂同一个组的组长袁建军,耳朵瞬间热了,“哎……咳咳,怎么,你中午不休息吗?” “休息的事不着急……你说,我们的关系怎样?”袁建军笑出一口白牙。 张丹丹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忙垂下眼睛,“当然……咳咳,当然好了……”她声音都颤抖起来了,觉得袁建军这话说得很有些不同寻常。 难道,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心思了?他要给自己回应了? “是吧,我可一直当你是好兄弟的,虽然你是个女人。”袁建军说着,丝毫没发现张丹丹瞬间发白的脸,“刚才那俩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啊?能介绍给我认识吗?我这两年存了一笔钱——我也不敢认识超级好看那个,你给我介绍另一个吧……” 张丹丹用力把眼泪憋回去,看向袁建军, “你别想高攀了,特别好看那个是大学生,家里特别有钱,看不上你那点钱。另一个,家境虽然不怎么样,学历也不怎么样,可人家是魔都人!你这样的身份,能配得起她们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袁建军先是讪讪的,到后面发现张丹丹话说得难听,也恼了,“我这不是问问么,我是配不起她们,但我也有想想的权利吧。倒是你,长得跟男人似的,说话还难听,估计连想都没男人敢想你。” 说完,扭身就走。 他是高中毕业的,在厂里大小也是个小领导,可从来没被人这么说过。现下张丹丹她竟然就敢说,还说得这么难听,他实在忍不下一口气。 张丹丹看着袁建军走远,忍了又忍忍不住,跑到小树林里低声哭了起来。 她并不是存心说难听话的,只是她爸爸和叔伯,还有奶奶都是这样说话的,她打小听着,都习惯了。长大进入玻璃厂之后,她也发现自己说话不好听,想起何碧云以往的教诲,也曾想改的。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无论她怎么努力改,总是改不彻底,一激动,就原形毕露了。 何亭亭并不知道张丹丹之后发生的事,她带着何建画在鹏城比较繁华的地方逛了逛,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何建画见何亭亭准备回去,忙让她带自己去买火车票准备回魔都。 何亭亭于是载着何建画去买火车票,买完火车票就回家。 到家之后,发现刘君酌已经回来了,正在纸上写写画画。 “亭亭,你回来了……”刘君酌放下纸笔站起来,“我买了西瓜回来冰镇着,估计已经够凉了,你坐着,我给你拿来。” 何亭亭点头坐下,“君酌哥,我想用碗吃。” “你等着……”刘君酌说完,就忙活去了。 何建画在旁看得有趣,她可算是发现了,这个刘君酌看着挺和善,但人其实不好相处,可是对上何亭亭,又称得上温柔体贴! 吃完了西瓜,何建画回房午睡,何亭亭和刘君酌说起后天要送何建画去火车站坐车的事。 刘君酌讶异,“她这就回去了?” 何亭亭见他吃惊得离开,顿时醋了,“你是舍不得我堂姐了?” “什么?”刘君酌愣了愣,笑起来,“小醋坛子……我何必舍不得她?我只是想说,我们也该去一趟魔都了。既然她要回去,我们一起去好了。” 何亭亭小脸皱起来,揪住刘君酌手臂上的肉,“你还说不是舍不得?你还要把人送回去!” “我哪里是送她回去,我是为我们的将来做打算。”刘君酌笑着说完,压低声音,“我上午出去见了一个老朋友,他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何亭亭竖起耳朵,下意识压低声音,“什么好消息?” “股票……魔都真的要发行股票了,这次是玩真的。”刘君酌一脸的兴奋和蠢蠢欲动,“听说春节就发行,这次我们一定要抓准机会!” 何亭亭却有些兴趣缺缺,“会不会像以前的那样,大家都不敢买,所以最终炒不起来啊?” “放心,听说这次不会了。”刘君酌说得很肯定,“我听了我那朋友的话,专门打电话回家问过,也问过其他朋友……可以说,这个消息绝对准确。” 何亭亭听了,沉吟半晌,最终握着拳头道,“那我们就赌一把吧。” 她在国外很多地方和地区,都听说过炒股的神话,所以这会儿忍不住起了冒险精神。 “没错,我们赌一把。”刘君酌点头,“反正我们也不会把成副身家投进去的,即使失败了,最多也就心疼一阵,花个一年半载把钱赚回来就行了。” 何亭亭点点头,又问,“所以这次我们去魔都,是打听更具体的情况吗?” “不是,而是多认识魔都的人。据说有好几个方案,或许到时得魔都身份才能买……总之我们去走一趟,多结识人绝对是好事。”刘君酌说道。 何亭亭听得直点头,不管消息是否准确,有备无患最好。 最终两人做好了决定,并打电话将事情告诉何玄连,问他去不去魔都。 何玄连着实忙得紧,回道,“这次我就不去了,等股票发售时,我再和你们一起去好了。” 于是何亭亭和刘君酌便只买了两人的票,打算在魔都走一圈再回来。至于学校开学,两人都不着急,毕竟鹏城大学开学前两个星期都是试课的,可去可不去。 何建画知道两人要去魔都有些吃惊,但是吃惊过后就是高兴。 一个人坐火车的日子她可不喜欢,何亭亭和刘君酌和她一起坐火车,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01 历史被封存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和刘君酌既然打算去魔都,便做好各种准备。 首先,就是打电话告知何学一行人知道即将出远门,其次,是跟二奶奶和舅公等人报备,第三,则是向学校请假,最后,则是准备到街上买些吃食在火车上吃。 前三件事很快就做好,第四件事则是第二天两人一起到街上去采购。 把东西买得差不多了,何亭亭和刘君酌准备去吃饭。 哪知开车走没多远,就遇见了失魂落魄的张丹丹。 何亭亭虽然不喜欢张丹丹,但是毕竟没什么深仇大恨,所以并没有看她倒霉的心思,因此见了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让刘君酌停车,自己走过去,拍了拍张丹丹的肩膀,“表姐,你怎么了?” 张丹丹茫然无措的目光慢慢凝聚神采,可是当看清眼前一张美丽的脸庞是属于何亭亭的,鼻子酸得无以言表,下意识就道,“关你什么事?” 何亭亭一听就不乐意了,她难得好心来关心她,她这是什么态度? 当下没好气道,“那你就继续在这里乱走吧,我走了。” 张丹丹见何亭亭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愣了一下,忙叫道,“站住——” 何亭亭回过头,“这可是你求我的,可不是我想理你的。” 张丹丹没说什么,抬步走到何亭亭跟前,仔细打量何亭亭的神色,半晌忽然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平时对你那个朋友李真真是很好的,为什么对我很不好?论亲属,我是你表姐,而李真真只是住你家隔壁的。” “这还用问吗?”何亭亭打量张丹丹,回道,“我和李真真打小玩大,而且关系很好,所以当然会一直好下去。而你,可别忘了,和我不但没什么交情,反而是交恶的。” 张丹丹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脸上带了些笑意,“是因为我小时候欺负过你?取笑过你?”她说着,觉得这是很不可思议可是又很让自己愉快的事。 长得五大三粗,被很多人说要嫁不出去的她,竟然曾经嘲笑过眼前这个美丽的表妹,真是太久远了,真是太让人怀念了。 “不。不是因为你欺负和取笑过我,而是因为你表现出来的傲慢无礼以及恶毒让我很不喜欢。”何亭亭对着张丹丹,难得地实话实说。 张丹丹只是说了难听话,并没有对她做过实质性的巨大伤害,所以她能够忍让而不报复,但张丹丹想和她好,那是没门了。 张丹丹听了这话,呆若木鸡,慢慢地,脸色又刷白起来,喃喃地道,“我说话很难听吗?” “很难听,这两年好些了。估计是小姑管得紧吧。”何亭亭随口说道。 张丹丹白着脸,眼睛慢慢湿了,“并非我妈……说话难听一定很不讨人喜欢吧……”像袁建华,可不就是讨厌她讨厌得紧吗? “那当然了,谁乐意听难听的话啊。”何亭亭说完,见张丹丹脸色刷白,模样憔悴,着实可怜,不由得说道,“有一种情况,即使说难听话也没人说什么。” 张丹丹盯着何亭亭,“什么情况?” “你很厉害,厉害得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过这样,你很难交得到真心的朋友。”何亭亭说到这里,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毕竟这对张丹丹来说难度太大,便又道, “其实我觉得你与其想这些东西,不如想想将来的事。你们家只有现在住的筒子楼吧?将来你爸妈下岗了,你们准备住哪里?我觉得你该存点钱,在你爸乡下那里买块地。” 张丹丹不解,“买地就有用了吗?” “肯定有用啊。你买下来了,将来盖房子,到底有个环境好点的地方住。到时即使什么都不如意,起码不用担心住房的问题。你爸妈以后老了,也有个地方安身。”何亭亭耐着性子解释。 张丹丹听到“以后老了,也有个地方安身”这话,心中一动。 如果她嫁不出去,将来也可以住在那个房子里啊。 这么想着,她看向何亭亭,“谢谢你,我知道了。”她说完,急匆匆地跑了。 何亭亭叫都叫不及,只好摇着头回到车上,对刘君酌道,“她突然就跑了,莫名其妙。” “我看你就不该管她,她比你大,什么事都有自己的打算。”他在沈家村住的时间足够久,曾经亲眼见过张丹丹欺负何亭亭,所以一直以来很看不惯张丹丹。 何亭亭耸耸肩,“毕竟是我的表姐,遇见了总要问问的。”说完不想再提这事,便催刘君酌回去。 两人回去收拾好东西,第二天就跟何建画北上去魔都。 何家在魔都有服装店、香水店以及化妆品店,刘君酌则有房地产和其他公司,所以两人去了并不担心无人接待。 三伯公何达似乎刻意要和何学重修归好,所以领了何亭亭的一个堂哥开车来接,很是热情地把何亭亭和刘君酌接去他们家住。 何亭亭事先就得了何学的吩咐,因此并没有推辞,跟刘君酌带着礼物去了三伯公家里。 三伯公住在陆家嘴的一栋小洋楼里,算是这里环境比较好的人家了。 三伯公对自己的主宅环境显然也很得意,“侬是前年搬来的,去年国家就说了要发展浦东,侬算是赶上了。你大哥也有眼光,那年来了这里,也买了几栋连在一起的旧房子……这里很好,有很多银行,还有常青花店、丽华家电商店、远东电梯厂第一门市部……” 他数了好些出名的商铺,表明这片区域真的很好,是富人们该住的。 刘君酌见何亭亭有些累了,便代替她寒暄,跟老爷子聊得还算和谐。 车子停在三伯公家门口,何亭亭和刘君酌下车,打量着这个显然有异国风格的小洋房。 “这是侬买下来之后重新装修的,就按照以前的风格,不错吧?”三伯公不无得意地说道。 他以前是不会这样外露自己的情绪的,但是如今已经决意和何学交好,又不打算坑何亭亭和刘君酌,所以表现就变得十分可亲和情绪外露。 “嗯,挺不错的。尖顶像哥特式风格的房子……”何亭亭简单点评了一下。 何建画听了,忙问,“和你在欧洲看到的一样吗?” “尖顶挺像的……”何亭亭说得委婉。 可是这已经足够何建画和三伯公高兴了,两人开始对这建筑进行夸耀。 两人一面夸耀着,一面带何亭亭和刘君酌进屋。 进了别墅,何亭亭打量了下,见里头摆设果然很不错。 出来迎接的其他何家人暗暗打量何亭亭和刘君酌的神色,虽然之前听何达和何建画说过,何亭亭家很是富有,估计什么都见识过了,来到这里不会吃惊,但是他们并不怎么相信,毕竟何亭亭住的地方不过是个小渔村而已。 何亭亭和刘君酌见过更高档次的房子,对着小别墅也就不怎么好奇和惊讶,都显得落落大方。 这让想看热闹的何家人见了,暗暗称奇,倒是信了三伯公说的,这个堂妹家里比他们家还富贵。 这么想明白了,他们的态度就热情了些,纷纷开口打招呼和招待何亭亭及刘君酌两人。 何亭亭和刘君酌在魔都住了八天,打听了想知道的情况,又在这里逛了逛,就一起乘火车回南方了。 鹏城大学已经开学了,何亭亭和刘君酌在沈家村停留一天,就一起回校准备上课。 回到宿舍,何亭亭见方碧荷在翻厚厚的报纸,不由得好奇,“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准备写毕业论文呢。”方碧荷翻着报纸回答。 何亭亭听了,想起已经大四了,是该准备毕业论文了,便点点头,问,“你已经想好写什么了吗?” “我本来想好了的,但是现在翻了翻,发现资料不多……”方碧荷说着放下手中的报纸,“一开学我就开始找这方面的资料了,但是找来找去发现基本没什么资料了。” 何亭亭好奇起来,“你到底想写什么?”没理由竟然没什么资料的啊,鹏城大学的图书馆馆藏虽然不丰富,但也不至于基本找不到资料的。 方碧荷看向何亭亭,“我想写大逃|港,我听过你提起偷渡的事,很感兴趣,所以想写。但是查了这七八天了,基本上找不到资料了。有些资料,我记得先前港台室和期刊室都看到过的,但是这次再找,就没有了。” 何亭亭听到“大逃|港”这个词,心里很有些恍惚。 那样拼生拼死,背井离乡偷渡去香江的事,仿佛已经很遥远了。尽管,她去年才和偷渡去香江的一些人杰接触过,谈起过那些年月偷渡去香江的艰辛。 “是不是觉得很遥远了?”方碧荷见何亭亭有些恍惚,便笑道,“其实如果不是认识你,不是知道有很多偷渡去香江的,我根本不敢相信这是发生过的事。” 何亭亭回过神来,点点头,“是啊,觉得遥远。很奇怪,我明明经常接触那些偷渡过去的人,怎么会觉得遥远呢……” “也许是,现在大家都安定了,觉得离风云变幻很遥远了。”方碧荷感叹。 何亭亭跟她感叹了几句,便道,“我倒也不知道这些资料没了,等我帮你问问。”她说完,就打给一个出版社的主编。 主编听她提起这事,便告诉她,这是上面要求的,要把这段历史封存,至于什么时候解密,谁也不知道。 何亭亭听了,再度恍惚了一下。 原来,她曾经参与过的那段历史,竟然要被封存起来么。 “那是战时期历时最长、人数最多的群体性逃亡事件……并不是什么好事,不利于和谐,所以上面决定暂时封存起来。其实我们社约稿的一些作者有写这些事的,现在都不能出版了。这事,你最好还是不要参与了。”主编发现何亭亭没说话,便劝道。 何亭亭回过神来,“好的,我知道了。” 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封存起来真的有用吗?即使都不说,但是亲身经历过的一切,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摒弃纷乱的思绪,何亭亭看向方碧荷,将主编的话跟她说了。 方碧荷向来是个识事务的,当下就决定换一个论文主题,并表示以后再也不查这件事了。 何亭亭心绪复杂,没有心思多说什么,点点头便坐在椅子上发呆了。 她没有想到,当年伴随着眼泪和鲜血的事件,竟然要被埋葬了。 方碧荷在旁见了她这神色,便道,“你也别想太多了,这也许是为了稳定。你看,我们大二发生的那件事,不也被封存起来了吗?如果不是我每次回乡下,都看到京城大学的毕业生在我老家那破旧中学做教师,我也不会再想起那件事了。” 何亭亭回过神来,点点头,“我也不算多想,就是有点感伤吧。”说完不由得好奇,“竟然有京城大学的毕业生去你老家的中学做老师?真的假的啊?” 京城大学毕业的,绝对是各大企业的抢手货,即使参加过8|9年那件事,总不至于这么惨吧? “比珍珠还真!”方碧荷认真地点头,“你都不知道我和我的同学多可惜……但是可惜也没用,谁让他当年参加了,还是带头的呢。他档案上有了这么个污点,别想有好出路了。” 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其实说起来,他也算不错了。有的人压根就找不到单位接收,白读了那么多书了。” 何亭亭听得也跟着叹息起来,可是这样的事,她也只能叹息了。 “我们其实也挺惨的,待遇一年不如一年了。前些年势头多猛啊,现在已经有江河日下之感了。都怪那些热血上涌的混蛋,自己被煽动了,还把我们也连累上。”方碧荷说得很是愤慨。 这点何亭亭感觉不明显,但是隐隐也感觉得到,当下就点点头。 点完头了,见方碧荷似乎很愤怒,便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只要你本身能力过硬,还是能找到好工作的。现在很多国企都改制了,表明国企也不是像过去那样吃香了,你分配得不好,干脆下海得了。” “且看看吧。”方碧荷叹口气说道。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02 标准的败家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没有太多心思跟方碧荷感叹,她原本打算一年内出版的室内设计书籍,现在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了,眼下又要加欧美的设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再想到还有毕业论文,她觉得自己接下来应该处于闭关状态。 事实上接下来她的确是处于闭关状态的,每天除了上剩下的几门课程,她一直在忙着设计室内设计的理论部分,并督促在D市的工厂尽快开工生产所需的西式家居用品。 除了做这两件事,她也在考虑自己的毕业论文课题。 毕业论文她是不打算花太多的时间的,所以决定选自己最熟悉的,不需要另外查找资料的。 何亭亭首先想到的就是小篆,可是这个念头才起,瞄见书架上那本《说文解字》,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到底选什么课题好呢? 何亭亭陷入了沉思,并开始参考同宿舍方碧荷和李梅子的论题。 方碧荷放弃了“大逃|港”,选择了《水浒传》,当然,她并不是要评论整部《水浒传》,而是评论《水浒传》这部作品中的女性。这部作品中的女性基本上没有好的,稍微好一点的,还是男人婆,方碧荷摩拳擦掌,决意要为女性“申冤”。 李梅子关注的也是女性,不过她的偏向性更明显,是想写和女性主义相关的。她通读了《玩偶之家》,又仔细研究《娜拉走后怎样》,再看了大量相关的作品,据说心里已经有大概了,只差写出来。 至于罗子怡的,何亭亭听过一下,罗子怡想写唐诗的某些变迁或者说改了的字,例如“床前山月光”和“床前明月光”这类,参考的是流传到日本的版本。 何亭亭看大部分人都选好了课题,自己有些愁,思来想去,经过慎重的筛选,决定还是回到文学评论和文学理论上——论文学的功利性与非功利性。 想好了论题,何亭亭就去找资料准备论文。 这时,消失了差不多一年时间的沈红颜在电视上露面,看起来的确比原先漂亮了,眼睛变大了,鼻子变挺了,美貌比原先上升了一个等级。 至于传说中取出了两条肋骨的腰,何亭亭专门留意过电视上的沈红颜,发现她的腰的确很细,即使穿着古装也还是显得不盈一握,走起路来时,婀娜多姿,很有“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的感觉。 据说照着自己整的鼻子,何亭亭仔细看了又看,又盯着镜子里自己的鼻子看了又看,觉得有点儿像,但仅限于有点儿。 沈红颜长相上了一个档次,演技也不算差,再加上有红火帮做后台,要红起来估计不是难事。 何亭亭虽然不想让沈红颜红起来,但奈何沈红颜混的是香江地界,她在内地鞭长莫及,只能寄希望于沈红颜被丢了海|洛|因哪些混混报复了。 知道沈红颜最新的动态,何亭亭便没有理会了,仍旧每日忙碌着。 到了十一月,何亭亭的论文已经完成了初稿,就差到时跟教授确定论题以及一审了。 论文的事告一段落,在隔壁D市生产的西式家具用品也做出了第一批。 何亭亭借了刘君酌和何玄连的几个房子,开始进行室内装修并找刘君酌拍照。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异常快,等终于拍完所需要的室内装修照片,已经到了1992年,临近寒假了。 何亭亭论文的论题已经提交上去并得到了教授的确认,而一审她也干脆提前提交了。 这天从图书馆回来,何亭亭遇上了王建云。 “开公司我也可以,你等着,我一定会超越你的。刘君酌,也会是我的。”王建云走上前来,扬起下巴,自信地说道。 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和刘君酌是更早的青梅竹马,按理不会输给何亭亭的。可事实上她就是输了,还输得很惨,所以她觉得,或许是自己一直靠家里,没有自己的事业,以至于刘君酌不喜欢她。 此外,何亭亭竟然能跟着代表团出国,让她被刺激得更狠了,下定了决心也要发展自己的事业。因此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忙自己的事业,甚至没有空来找何亭亭的麻烦了。 “哦?那你加油。”何亭亭点点头,说完就走了。 有好一段时间不见王建云了,还以为她已经被赵志云拿下了,没想到还在觊觎刘君酌。 王建云看到何亭亭这样风轻云淡,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气得咬牙切齿。 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失控估计都落在何亭亭这个南方死丫头身上了! 何亭亭没理会王建云,回到宿舍就埋头复习。 到1月13号,何亭亭考完所有的试,便收拾东西回沈家村。 刘君酌比她多考一门,所以14号才放假。 他放假回来,急急地打电话给何玄连,喊何玄连赶紧回来准备北上魔都。 何亭亭见他实在焦急,不由得问,“很赶吗?是在过年前认购新股吗?” “很急,我得到内部消息,小|平|爷爷17号就要南下了!”刘君酌有些激动,“而魔都股票认购证发售,是19号开始的。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但我们早点去绝对是好事。” 何亭亭也激动起来,“真的吗?我想留在鹏城啊。”84年她无缘得见那位睿智的老人,或许今年有运气见到? “具体行程你都不知道,很难见得上的。”刘君酌实话实说,何亭亭文学和经济方面都算有名气,如果想见估计是能让上面安排远远看上几眼或者接待的,但无端端提前跑去叫人帮忙安排,这不是泄漏了老人的具体行踪了吗? 何亭亭很快也想到这个问题,沮丧地道,“那好吧。”顿了顿又问,“君酌哥,这次买股票真的能赚钱吗?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啊?” “能不能赚钱,我也不敢说,但是这是第一次搞这么大声势的,我觉得赚钱的几率比较高。”刘君酌说得比较保守。 他虽然有内部消息,但也仅限于知道内部的事,至于股票能不能升值赚钱,这是市场的事,他不敢打包票说一定会赚钱。 何亭亭稍微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资产,提议道,“那我们投资少一点,弄个十来二十万买就算了吧?” 若有人在旁听见,肯定被她的口气吓到。 十来二十万还算投资少,那投资多该是多少? 现在大陆普遍穷,工资低的一个月还不到一百,工资高的,靠经常加班能有几百,十多二十万在他们眼中已经算是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巨款了! 其实也不怪何亭亭,她接触的能够炒股的,身家都很可观,尤其是香江和美国那边的,比她何家有钱多了,所以十多二十万对真正的投资者来说,已经算是很少的了。 “这个投资数额可以了。”刘君酌点点头,沉吟半晌,继续分析道,“我看国内的经济正在复苏,小|平|爷爷来南方,如果有什么指示……从经济和政治角度来说,这次的股票应该能涨的。” 何亭亭认真听了,觉得这话有理,但是到底如何,谁也说不准,便说道,“投资十多二十万应该差不多了,如果股票涨了,那我们赚得不少。如果亏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的心疼。” 她记得,老人到南方走走,一般不发表什么讲话的。像84年那次,他来鹏城走了一圈,没有说什么,去到同是特区的Z市,才赞了几句。就是这么赞几句,就吓得鹏城这边的领导跟什么似的,追到羊城去再问指示。 刘君酌点头,没有再说。 虽然他对市场已经比较了解,虽然跟香江和美国的操盘手接触过,比较深入地学过和炒股相关的知识,认为这次股票会涨,但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所以像何亭亭说的,应该谨慎一些才对。 何亭亭这时又问,“君酌哥,我们哪天北上?” “16号上午怎么也要出发了!”刘君酌说得很坚决,“听说得有魔都的户口才能购买认购证,我们都没有那里的户口,得提前上去找可靠的人做准备。” 何亭亭听了点点头,又问,“君酌哥,你有可靠的人选了吗?我不知道香水店和服装店的经理是不是可靠,所以想打电话问问我大哥。” 何玄白当年在那里经营过一段时间的,或许会认识有可靠的人。 “我有人选了。到时大哥那里没有人选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推荐几个。”刘君酌说完,刻不容缓地拉何亭亭去街上买吃的准备出远门。 何亭亭这时才知道,刘君酌竟然提前买了火车票了。 买完东西回来,何亭亭给何玄白打电话问人选,又打给何学告知要出远门,便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16号上午11点多出发,17号早上就到魔都了。 出了火车站,何玄连四处打量,感叹道,“跟鹏城一样,到处都在施工。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追得上香江。据说很多年前,魔都可是比香江还要繁华的。” “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何亭亭握着拳头说道。她和何玄连都爱拿大陆的城市和香江比,因为香江也是属于中国的,却比大陆发达了不止一个档次。 刘君酌一挥手,“走吧,我们去建设祖国,不说空话!” “走——” 何亭亭和何玄连顿时志气高昂,直奔国际饭店,打算在这里住到股票认购销售结束。 安顿好之后,三人去吃早餐,完了回来休息,睡到下午一点多,便买了礼物去三伯公家里拜访。 这次出门,何亭亭和何玄连早跟何学请示过了,表示不想住三伯公家里,打算住国际饭店。何学那边让他们到了魔都时,去三伯公家走一趟全了礼数,之后住国际饭店就行。 三伯公一家没想到何亭亭三人这个时间竟然还来魔都,所以见了人都有些吃惊,忙把人请进家里来,并问来意。 何玄连笑道,“我们想买股票认购证……之前在香江玩,一直听人说炒股,早就心痒痒的了,现在有机会,就来试试炒股。” “股票吗?”三伯公年纪比较大,不大喜欢关注这过于新潮的玩意儿,也不大了解,便将视线看向自己的大儿子。 大伯显然是知道新股认购证的事的,见三伯公看自己,便对何玄连道,“这个我倒也听过,但是这玩意儿前景怎样大家都不知道。我有朋友买过之前发行的股票,但都亏了,这次我看也不保险,你们还是慎重些好。” 他们家现在已经和林玲玲搭上线了,算是合作关系,再加上有亲戚情分,所以于情于理都得提点一下小辈的。 何玄连摇摇头,满脸激动和向往,“我觉得这次和上次未必一样,可以拼一把。三伯公和几位伯父不如也考虑考虑?我的一些香江朋友和美国朋友都说了,这东西运气来了,是暴富的。” 三伯公和几个伯父听了,相视一眼,都暗地里摇头,觉得和老大老二比起来,这何家老三太冲动了。同时暗恨,当年来交接的为什么是老大而不是老三。如果是老三,他们能把他吃得骨头都不剩。 何亭亭不解何玄连为什么底气这么足,事实上她和刘君酌都不敢说这次的股票一定会涨,只是觉得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涨而已。但何玄连是她哥哥,她自然是无条件支持的,当下点头附和, “对呀,三伯公和伯父们也买吧,听说很有赚头。” “我们老喽,不比你们年轻人的拼劲……”大伯笑着摇摇头,“你们也慎重考虑考虑吧。” 之后大家继续聊,但多数都是何玄连在发挥,他个性爽朗,热情地拉着众人说话,还经常表现出对这次购买新股的期望和笃定,末了游说三伯公一家要买,一副发财指日可待的样子。 何亭亭在旁看着,心里暗笑,很想知道三伯公一家是什么心情,但是她也不多说,只听着,偶尔说几句话。 起身去完洗手间出来,听到几个堂哥堂姐在小声评价何玄连,“真是服了他了,标准的败家子!” “人家家里有钱,带着几十万来败家也不心疼,我们有什么办法。” “哎,如果我有那样好的家境,我一定好好读书,把家族企业发扬光大,而不是想着买股票发达。这样做白日梦真是太可怕了。” “虽然有钱,但就是乡下人的眼光,总想着不劳而获……” 何亭亭听得很无语,不说何玄连是不是败家子,毕竟这没有实证。就说乡下人总想着不劳而获这事吧,谁说乡下人总想着不劳而获了? 最勤劳的就是乡下人好么,沈家村来了好多外地人,这些人的老家大部分都是乡下农村的,他们干活超级勤劳,说起在老家时也多数是说干农活的,人家哪里懒了? 至于说鹏城这个小渔村的乡下人,包括她一家在内,她觉得还是很勤劳的,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就是想多赚钱,过上好日子。鹏城发展这么快,很大一部分是靠来自五湖四海的乡下人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03 买了就发达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正当何亭亭寻思着要不要出去说他们几句,就听身后有人惊讶道,“亭亭,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何亭亭听到声音,第一反应不是回头回应,而是看向刚才暗地里批评何玄连那几个堂哥堂姐,微微一笑,这才回头看向叫自己的何建画,“我出来走走,听到哥哥姐姐们说得热闹,就过来看看。” 那几个暗地里说何玄连的,看到何亭亭的笑容,再听了何亭亭这话,都出了一额头的冷汗,正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就见何亭亭扭身走向了何建画。 “都是你们,偷偷说话也不看看四周,这下完了吧?被人家全听到了。”一人埋怨。 另一人道,“行了,谁也别说谁,谁都有错。不过何亭亭也是的,长得跟仙女似的,怎么行事这么不光明磊落呢。” “你还说,赶紧闭嘴吧……” 何亭亭和何建画回到客厅继续听何玄连和刘君酌跟众人侃大山,间或说两句。 没过一会儿,刚才暗地里说何玄连不是那几个堂哥堂姐都回来了,目光不时落在何亭亭脸上,很有些忐忑。 但是大概好一会儿都没听到长辈责难,他们猜到何亭亭并没有回来学舌,马上放松了些,加入话题讨论,并在说话间暗捧何玄连一把。 何亭亭在旁听得想笑,但是没说什么,只当不知道。 在三伯公家里吃过晚餐又聊了一阵,约莫晚上七点多,何亭亭三人就告辞了。 这会儿三伯公没有亲自送,只让几个伯父伯母送何亭亭三人出门。 临要离开了,何玄连打着几个伯父的手,“几位伯父,相信我吧,这次股票有机会涨的,你们买了不后悔。” “这个我们得认真商量过才做决定……老三你啊,也要考虑清楚,别一次性买太多。”大伯抽着嘴角说话,并不着痕迹地收回被何玄连抓住的手。 另外几个伯父都抽着嘴角附和,然后热情地送何玄连三人离开。 等离三伯公家远了,何亭亭忍不住问,“三哥,你怎么老劝伯父他们买股票认购证啊?” “我劝得他们怕了,他们就不敢太过邀请我们住他们家了,也不敢经常来找我们了。此外,我劝过他们了,这次购买股票摇号如果真的赚钱了,他们也不能说我们不提示他们发财。”何玄连志得意满地说道。 “你小子可以嘛……”刘君酌笑着表示认同。 何玄连更高兴了,“小儿科而已……”他来之前得到过自己大哥二哥的劝告,知道三伯公一家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所以早想好对策了。 何亭亭竖起大拇指,“三哥真厉害。” 三人回到国际饭店住下来,次日到各大银行看情况。 此时已近年关,街上到处都是采买年货的人,显得甚是热闹。何亭亭三人从银行回来,信步到街上欣赏魔都的热闹景象。 和鹏城一样,魔都有崭新的高楼大厦,也有泛黄的旧建筑,时代的新旧交替显得异常明显。 三人走到外渡桥看风景和拍照,忽听一男人说道,“好巧,你们也来了这里啊。” 何亭亭听到声音,转身看去,见竟然是赵志云和王建云,便笑了笑,“是啊,挺巧的。” 刘君酌打量了王建云和赵志云两眼,问,“就你们两个?” “是啊,就我们两个,有些孤单,不如我们一起行动?”本来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刘君酌的王建云忙打蛇随棍上。 赵志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何亭亭看也没看刘君酌,只直直地看外渡桥的风景。 何玄连凉凉地笑了,目光直视刘君酌。 “不方便。”刘君酌说完,莫名其妙地看了何玄连一眼,拿着相机抓拍何亭亭的背影。 王建云不死心,又道,“君酌,你们也是为了股票认购证来的吗?到时买完股票认购证,不如我们一起坐火车回京?” 何玄连算是看出这女的对自己妹妹没有任何威胁了,因此不再理会王建云了。 刘君酌头也没回,“我归期不定,不适合和你们一起。” 王建云丝毫不见气馁,“那我们等你啊。” “不用了。”刘君酌语气继续冷淡。 赵志云再也忍不下去了,揽着挣扎不休的王建云的腰,一言不发就走。 以前在京时,王建云对上刘君酌还能说有几分骨气,自从去了鹏城读大学,简直低到尘埃里了。 他守护了那么久,不见她态度有丝毫软化,反而一个毫不珍惜她的人,能让她态度放得这么低,他很不喜欢。 看到王建云和赵志云走了,何亭亭三人继续好心情地一边玩一边拍照。 19号,股票认购证正式开始销售。 何亭亭三人并没有马上买,而是闲人一样到处闲逛,看民众对这次新股的反响。 很显然,没有多少人看好这次的股票,各大银行前虽然有人排队,但队伍排着排着就没了——队伍中的人见大家都不来排队,认定大家都不看好这次的股票,干脆离开队伍走人了。 此外,有证券公司职员拿着认购证去推销,也很少人愿意买。 到下午,各个营业点更是好笑,工作人员和巡查的机关人员比来买股票认购证的人还多! 许是看出三人在关注新股认购证,在推销的两个职员走上前来,热情地说道,“你们好,你们要买认购证吗?我国的股市行情越来越好了,你们买了不吃亏。老八股买不上了,买新股也能赚钱,没过两年,保准赚的比老八股还多。” 何亭亭事先和刘君酌及何玄连商量好了,由他们应对的,闻言就看向何玄连和刘君酌。 “这个认购证怎么卖?”何玄连最先开口。 戴眼镜那个职员忙拿了一张认购证出来递给两人看,详细解释, “这样一张30块钱,买了以后等着摇号,摇号中签了就可以购买新股。这次新股上面很重视,你们买了肯定能赚大钱。而且,这也是做好事。这些卖认购证的钱扣除工本费、承销费和广告宣传等杂费,其余全部会捐赠给魔都社会儿童福利事业。相信我好了,你们买这个股票认购证,不仅是做好事,也能赚大钱。” 他说得有点儿心虚,因为30元一张实在太贵了! 他们现在上班一个月工资也才一百左右,这样一张股票认购证等于他一个月的三分之一工资了,还能说不贵吗? 最关键的是,30一张的股票认购证还不一定都能买上股票,而是得摇号。如果运气不好,摇号没中签,那这30块就等于打了水漂! 有钱的人买的认购证多了,没准还能中签保本。没钱的人就买一两张,要是没中,就白白扔出去大半个月的工资了,谁舍得买? “摇号的中签率怎么样?高吗?”何亭亭问。 戴眼镜柜员回道,“具体的中签率现在不好说,但是应该不会低的。因为这次的股票认购证,分四次摇号,全年有效,你想,这肯定低不了,对吧?” “原来这样啊……”何亭亭口中应着,脑海里却想起市场上对这次摇号中签率的分析。很多人都认为,应该只有百分之四十左右的中签率。 刘君酌见何玄连拿着股票认购证打量,便问,“我看《魔都证券报》上说,要购买股票认购证得本地人户口,我们三个人听口音就知道是外地的,你们怎么还找我们推销?” “我们本地才多少人啊?肯定买不完这些股票认购证的。另外就是,这都要过年了,你们不在老家过年反而跑到我们这里来晃悠,看着就是想买股票认购证的。”另一个不戴眼镜显得很是精明的职员分析完,压低声音继续道, “至于户口嘛,也没多大事,你们可以随便拉个人借身份证来买,我这可以不记名把认购证给你们。这样你们到时自己等摇号也好,做二道贩子卖出去也行,保证不耽误事。” 他这么卖力推销,是因为卖出去了自己是能拿奖励的。卖出一张股票认购证,就能拿到3毛钱的奖励。他恨不得把手上的股票认购证卖光,赚上一笔。 何亭亭如果不知道形势,听了他这话,保准以为这个股票认购证十分枪手。 然而现实却是,有人上门推销大家都不愿意买。 戴眼镜柜员在旁补充,“听你们的口音,应该是从粤省沿海地区来的吧?你们那万元户有的是,也不差这点钱,这次机会难得,买了就发达了。” 这话说得还是有点心虚,因为这次股票是否会涨,能涨多少,谁也说不准。倒是股票认购证很贵,是大家都看在眼内的。 何亭亭好奇地看向他,“你是证券公司的职员,也会炒股吗?我看你对这次的股票很有信心。” “我毕竟是证券公司的员工,即使自己不炒股,也会帮人分析或者说帮别人买进……其实如果有钱,我们俩肯定也会买股票认购证。”戴眼镜柜员苦笑着说。 他们在证券公司上班,看起来挺风光的,但是一个月也就一百来块钱的工资。这点工资要养一家老小,要人情往来,月末基本没有剩钱的。所以他虽然想买股票认购证,但也是有心无力。 “我们在证券公司做好几年了,看过老八股,也深入研究过,对炒股还算了解。我们觉得,这次的股票一定会大涨的。三位一定要好好考虑买进,发达就在眼前了!”精明柜员见话题似乎歪到一边去了,忙板正。 “我们先看看。”最终,何玄连和刘君酌都如是说。 推销的两人都很失望,但还是带着笑容告诉两人他们在哪里工作,如果他们需要,一定要找他们。 何亭亭三人又到处看了看,发现购买股票认购证的人真的不多,手上有钱的处于观望状态,手上没钱的,则觉得这个认购证是骗钱的,连围观都懒得围观。 到了下午,三人正要回国际饭店,就接到大伯的电话。 “老三,你们看见没有?没多少人买这个认购证,估计是赚不了钱的,你们千万别买那么多。”大伯一开口就是告诫。 他已经回过味来了,何玄连和何亭亭都是他的小辈,来到魔都,他怎么也得看着点的。此外,何家兄妹撒钱出去,不是由他赚的,他得不到任何利益,反倒是劝一劝,能进一步拉近和鹏城何家的关系,对他有好处,所以他才专门抽出时间和精力打听这事,并劝诫何家兄妹。 何玄连回道,“我觉得挺好的,应该能赚钱。不过还是谢谢大伯的提醒,我会小心谨慎地买的。”原先他还不耐烦,但是今天接到这电话,觉得这大伯倒还算有心,所以语气就真挚了一些。 然而他真挚的语气丝毫没让大伯好受,反而让大伯觉得这个侄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就是不听劝! 深吸了口气,大伯压低声音道,“我托人打听了,今天卖出的股票认购证很少,比预定的少很多。证券公司很多人都觉得,明天卖出的可能更少……这玩意儿,大家都不看好。老三,你和亭亭还有叫刘君酌那个朋友,都少买点吧。” 何玄连点着头回答,“谢谢大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将大伯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何亭亭和刘君酌,末了问,“你们怎么看?” “买。”刘君酌只说了一个字。他这两天都在认真研究国内市场和股市,越发觉得这次有很大机会赚钱的。 何亭亭也点点头,“没错,买!我已经把钱准备好了,可不打算半途退缩!” 钱都准备好了,心理建设也早就做好了,岂能退缩? “行,那我们明天去买。”何玄连点头道。至于三伯公和大伯的劝告,他抛到了一边。 想要赚钱,肯定得有拼一把的冒险精神。 第二天三人出门,发现购买股票认购证的人比昨天还要少,魔都四百多个销售点一派冷清。 何亭亭三人见了,倒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四处逛逛,吃完中午饭,才打电话给原先联系好的人,让他们下午带身份证过来帮忙买股票认购证。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04 超级大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中午在酒店休息,刘君酌接了几个电话,便一直坐在酒店内写写画画,直到下午两点,才起身叫上何玄连一起去找何亭亭。 “我得到内部消息,小|平|爷爷在武昌发表谈话了。估计这次南巡,他会继续发表谈话。这样的话,这个股市大有可为。”刘君酌压低声音道,“鹏城如何我们都是知道的,小|平|爷爷去到,应该会鼓励鹏城继续发展。” 这是他中午不休不眠,综合自己手上所有的信息得出的结论。 何亭亭和何玄连听了,认真想了一会儿,也觉得刘君酌的推测有道理。 半晌,何亭亭低声问,“那我们这次买多少股票认购证?”原本打算买股票认购证以及中签买股票总共花费20万左右的,眼下估计得改变主意了。 刘君酌说了个数字,然后看向何亭亭和何玄连,“敢不敢?” 何亭亭和何玄连相视一眼,豪气道,“有什么不敢的!” 话毕,三人把带来的钱分别用袋子装了,一起出门去买股票认购证。 和联系好的熟人汇合之后,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首先去昨天推销股票认购证那两个职员那里。 两个职员昨天在外面推销了一天,战绩不怎么样,今天便在公司柜台前坐着卖股票认购证。 何亭亭几人进去,看到这两个职员刚好卖出10张认购证,此时正脸上含笑讨论着难得来了个舍得买的客户。 何亭亭一行足有六人,一起进来黑压压的,动静不小。 两个职员抬头一看,一眼将他们认出,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兴奋地问,“你们来了,打算买股票认购证吗?快请坐——” 刘君酌点点头,“是打算买。” “你们买多少?如果买得多的,我们给你们拿连号的。这些股票认购证一张30,一本有100张,是连号的。”精明职员热情洋溢地说道。 作为国内最繁华的大都市魔都市的人,他眼力还是很厉害的,只稍作打量,就把何亭亭三人身上的衣服牌子及手表牌子都认了出来,知道这三人都是不缺钱的大户。 这样的大户,应该是一本一本地买的! 刘君酌把自己的钱袋子放到柜台上,“先给我50本吧。” “什么?5……50本?”精明柜员眼睛蓦地瞪大,呼吸急促,面红耳赤起来,“真的是50本?” 刚才他们才为一次卖出10张高兴,现在竟然遇上了一次50本也就是5000张的超级大户! 50本是什么概念? 一张30元,一本就得3000元,50本,那就是15万啊!他卖出去,一张赚3毛……这次能赚1500!这是他一年的工资了!虽然要分五分之一给旁边戴眼镜的同事,但剩下的还是很多啊! 精明柜员再也无法淡定了,激动得心脏都差点跳了出来。他旁边戴眼镜的柜员也是呼吸急促,说不出话来。 刘君酌点头,“是50本,要连号的,不记名的。如果有就拿出来吧,没有的话,我再去看看。” “有,有的,我马上去拿来。”精明柜员晕乎乎地跑起来,直奔仓库。 跟何亭亭三人来的三个本地人也惊得愣住了,慢慢地回过神来之后,才都看向刘君酌。 其中借身份证给刘君酌那人眉头皱起来,有些担心地看向刘君酌,“刘先生……”只喊了一声,他便没有再说下去了。他是知道刘君酌能力的,这下倒没好意思劝他了。 戴眼镜柜员这时也反应过来了,热切地看向何玄连和何亭亭,“两位要买吗?如果说担心一次买太多,目标太大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那完全没有必要,我们是不会往外说的,保证给你们保密。” 刚才同事一下子拿到1500的提成把他刺激大发了,恨不得自己也能赚这么一笔钱! 当然,他的主要目标是何玄连,何亭亭只是顺带的。 何玄连听了,含笑看向戴眼镜的柜员,“哦,你们能保密,能保证上面也能保密吗?” “如果先生是借用身份证,那我们绝对能保密。到时认购证上是不记名的,我们这里不会留下您的任何信息。”戴眼镜柜员认真地说道。 在金钱的刺激下,他的大脑运行得比平时快了好几倍。 何亭亭在旁见戴眼镜柜员激动得眼睛发光,不由得问,“你们卖出股票认购证,会有提成吗?”不然为什么这么激动啊。 戴眼镜柜员看向何亭亭,想着她是和何玄连及刘君酌一起来的,没有一丝怠慢,客气地压低声音回道, “不瞒两位,我们的确是有提成的。卖出一张,提成3毛。刚才这位先生购买50本,我们的提成就有1500了。这比我们一年的工资还多……所以我很希望两位如果还需要购买股票认购证,就在我这里买。” 这原本是他们内部的秘密,一般不会告诉购买认购证的人的。但是戴眼镜柜员觉得,眼前这几个都是大客户,应该不会把一千几百块看在眼里的,他实话实说没准能挣好感,所以就实话实说了。 说完了,他看向何亭亭,见她脸上表情没多大变化,只是点点头就继续问,“刚才我们是向你的同事买的,提成应该是他的吧?会给你分吗?” 戴眼镜柜员看不出何亭亭是什么意思,但心里有一种很玄妙的感觉,觉得自己态度一定要好,当下耐心回道,“会的。我们原先商量好一起行动,所以提成会给对方分一份,具体分成是八二。” 何亭亭笑道,“谢谢你啦……”说完看向何玄连和刘君酌,问他们的意见。 何玄连和刘君酌交流了个眼神,笑道,“既然不会查到我们身上,那我们就在这里买吧。我也要50本。” 喝—— 戴眼镜柜员倒抽一口气,差点没激动得晕过去! 果然有好运,果然! 他手心掐着指甲,让自己不要太过失态,点头道,“请稍等,等、等我朋友回来,我马上去拿股票认购证。” 借身份证给何玄连那人差点疯了,50本随口就说买,这得有多少钱啊?他虽然和何玄白相交甚深,但是并不知道何玄白家里竟然这么有钱! 哪知还没等他疯完,就听到坐在柜台前的何亭亭俏生生地对戴眼镜的柜员道,“不用急,等你同事回来了再拿不迟。对了,我也要50本。不过,为了让你们提成一样,所以我在你这里买25本,在你同事那里也买25本。” 除了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三人,其他几个人包括戴眼镜柜员,都处于怔愣失语的状态。 15万的股票认购证说买就买,这也太任性了吧? 那是钱啊,不是纸啊! 抱着一捆股票认购证回来的精明柜员看到自己同事红着脸抖着身体坐在柜台内,吓了一跳,心想他该不会嫉妒自己以至于要发疯了吧? 这时,被他认为是嫉妒他的同事抖着声音开口,“阿赫,这、这位先生和这位小姐各要50本连号的……其中,这位先生跟我买50本,这位小姐跟我买25本,跟你也买25本……” 精明柜员脸上还没退下去的红潮再度飙升,整张脸红得跟关公似的,而且他的身体也跟着抖起来。 今日这财运实在太好了,好得他想尖叫。 150本股票认购证的钱是45万人民币,这样大笔的金额是使用人民币交付的,所以接下来两个柜员拿着算盘开始清点何亭亭三人各带过来的15万人民币。 直到天黑,才算交割清楚。 交割清楚之后,精明柜员和戴眼镜柜员激动得马上就想冲回家。 而这件事已经被公司其他人知道了,引来了所有人羡慕嫉妒的围观。甚至到下班了,大家还舍不得走,留下来看热闹。 可精明柜员和戴眼镜柜员一点也不怵,反而觉得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很舒服! 等当晚拿到提成的钱之后,两人马上回家找偏远的亲戚,用他们的名义把今天提成的钱全买了股票认购证。 何亭亭三人买了股票认购证之后,分别给了借身份证的三人一些佣金,又请他们在国际饭店吃了饭,才客气地把他们送出去。 忙完股票认购证这事,他们没有告诉三伯公一家,也没有马上回南方,而是在魔都四处观景。 在玩耍的时间里,何亭亭三人不时接到三伯公和大伯等喊去吃饭的电话,对此,他们多数都是推托了的,只去了一两次。 23号,是股票认购证销售结束的日子。 何亭亭和何玄连打算乘坐明天上午的飞机直飞羊城,所以23号上午去三伯公家告别,同时最后一次劝他们买一小部分的股票认购证。 这回何玄连劝得相对真心很多,他说道,“炒股的确是能赚钱的,看老八股吧,很多人都买不进去了。这次的股票,即使没有老八股赚得多,肯定也是赚的。小钱也是钱,三伯公和几位伯父手上如果有闲钱,不如投出去一些。” 大伯叹着气说道,“我们原本是不想买的,但是有拐着弯的亲戚在银行做柜员,整天叫我们买,叫得我们都烦了,所以就买了几张。上面也是的,这还当任务了,说这次原本打算卖出500万份的,到昨天为止,才卖了50万份……” 其实是每户买了10张的,但是这样的事大伯肯定不愿意跟何亭亭三人说太清楚的,所以就含糊其辞地说买几张了。 何玄连点头,“这买了股票认购证不等于就能买股票,还需要摇号。如果摇号没中签,那钱就白花了。三伯公,还有几位伯伯,我觉得啊,不如多买点,好歹中签几张保底。” 何亭亭点点头,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天遇上两个证券公司的职员,他们都说这次的股票能涨呢。” 刘君酌不出声,他和三伯公一家隔了一层,不好交浅言深插足人家投资上的事。 “亭亭啊,他们就是卖股票认购证的,卖出了是有提成的,当然会说股票能涨啊。”三伯公显得语重心长。他虽然不了解股票,但是了解人性,所以这话说得很笃定。 何亭亭眨眨眼睛,“我觉得他们还挺可信的。” “他们就爱骗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三伯公笑起来,觉得鹏城何家老三和最小的女儿比起乃父及两位兄长实在差得有点远。 何亭亭和何玄连这次来,本来就没有一定要劝得三伯公一家同意买股票认购证的打算的,因此劝了几句见大家不听劝,反而劝他们不要乱买,便不再多说话。 三人吃了中午饭又坐了一阵便告辞离开了。 何亭亭几个伯父在何亭亭三人离开之后,一合计,觉得何玄连说得没错,买得少中签机会低,不如多买几张,好歹中签一张保本。于是,他们把手上的所有钱都拿了出来,分别又去买了10张。 何亭亭三人从三伯公家里出来之后,仍旧到处去逛。 走到大马路上,何亭亭见一个老太太摔倒在地,便加快脚步把人扶起来。 “谢谢,侬是哪里人?我回去喊我儿子去多谢侬……”老太太被何亭亭扶到马路边坐下,感激地说道。 何亭亭笑道,“不用客气,我不是魔都人,只是来魔都玩的。” 老太太听了,兴致勃勃地问,“侬喜欢魔都伐?阿拉魔都好玩伐?”之后自来熟的说起魔都哪里有好景致,哪里哪些年是当年的租界,竟说得头头是道。 何亭亭硬着头皮被老太太拉着说话,直到老太太的儿子出来找才得以脱身,告别这个热情地表示要请吃饭的魔都老太太。 “侬不吃饭,要去玩伐?要不是我受了伤,我就带侬去玩……我家以前是魔都的大户人家,我爷爷是巡抚,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可熟悉了。”老太太被儿子搀扶着走,还依依不舍地回头跟何亭亭说话。 何亭亭挤出笑容,“谢谢老奶奶您了,我们就随便逛逛。” 老太太的儿子显然也知道老太太过于热情,便回过头来冲何亭亭三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又笑笑,就扶着老太太继续往前走了。 刘君酌和何玄连见老太太母子俩走远了,同时松出一口气。两人虽然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看到不顺眼的人胖揍一顿也是有的,但是面对一个走路都不稳的老太太,实在没有用武之地,只能等何亭亭应付。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05 南方谈话的内部消息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也是松出一口气,说道,“走,我们继续逛去。” 还没抬步,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三位,请等等——” 何亭亭三人回头,看到戴眼镜的证券职员和精明的证券职员正跑过来。 “这是怎么了?”何玄连首先开口。 精明职员喘着气摆摆手,脸上露出笑容,“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两位,还需要买股票认购证吗?” “我们买得够多了……”何玄连双手插兜,说道。 戴眼镜职员忙道,“是这样的,到目前位置,才销售了50多万份股票认购证,距离目标差很远,上面要求我们多去拉客人买……我们这也是没辙,看到三位就上来问问。如果三位不想买,就当没听到。” “还能这样啊?”何亭亭好奇道。这样硬拉客户,难道不会引起逆反心理吗? 戴眼镜职员点点头,“是啊,我们也很不好意思。以前见过的客户,都拉过三四回了,拉得人家烦了,才多买几张……” “而且这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上面打算,这次股票认购证的发售,延长到2月1号……都快过年了,谁还玩这个啊。”精明职员点头附和道。 何亭亭看向刘君酌和何玄连,由他们拿主意。 何玄连盘算了一会,刚想开口拒绝,大哥大就响了起来。他冲三人比了个手势,拿着大哥大到旁边接听去了。 刘君酌见状,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两个职员寒暄,目光则盯在何玄连身上。当看到何玄连满面笑容,不住地说“没错,是得大胆,大胆地试,大胆地闯……”时,他看向两个职员,“我们没有身份证,不买了。” 这意思就是说,有身份证就会买! 两位证券公司的职员眼睛顿时亮了,看向刘君酌,“三位如果实在要买,身份证的事我们可以帮忙。” 反正上面查得不严,他们可以随便找个邻居借身份证过来帮忙。 “我们没时间,一个小时内你们如果能找到人来,我们就各买10本,当然,也得是白板的。”刘君酌面上表情不变,用可买可不买的语气说。 “保证是白板,还保证是连号的!”两个职员做了保证,又问三人接下来的活动地点,问清楚了很快就跑了。 何亭亭看到人跑远了,便看向刘君酌,问,“君酌哥,怎么还买?” “你三哥估计接到内部消息的电话了,大胆地试,大胆地闯……估计是小|平|爷爷在南方的谈话,这个谈话一旦披露,股票认购证估计会很抢手。”刘君酌压低声音笑着说,“我们这次带的钱应该还够买10本,干脆多买点好了。” 何学当年在鹏城干过,人脉关系可不是盖的,所以当他知道何玄连找鹏城的关系时,自己便没有再找。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家在鹏城的人脉比他的稳定,何玄连打听比他打听更稳妥。 何亭亭扭头看向何玄连,正好看到他笑容满面地连声对着大哥大道谢,然后挂了电话走过来,便压低声音问,“三哥,君酌哥说我们每人多买10本,你怎么看?” “该买,该买。要不是没带够钱,我还想多买点呢。”何玄连笑出一口白牙。 “再买10本就够多了,不用再买了。你得了消息,这心就定了……”刘君酌笑着说,抬头见天色有点暗,担心会下雪,便招呼两人到街边的一家店里坐着。 坐下来了,何亭亭见四周没什么人,便压低声音问何玄连,“到底是什么内部消息?” “重要谈话啊……和刘君酌那小子推测的一样。”何玄连心情很好地说道。之前见刘君酌知道了武昌的谈话,他便开始留意在鹏城的谈话,并且把之前处下来的关系用上,叮嘱有消息了告诉他。 眼下,他就收到了一直等待的好消息。 何亭亭一听,眼睛发亮,“邓|爷爷还在鹏城吗?我们明天回去,不知道能不能见上一面。” “今天早上离开鹏城了。”何玄连压低声音,“你要见,加把劲,97年香江回归时去见好了。那么重要的时刻,他肯定会取道鹏城去香江的。” “好!”何亭亭握拳。 这时踌躇满志的她并没有想到,那位老人等不到香江回归那天。 这时刘君酌压低声音道,“这事各报社都还没有披露,我们就当不知道,千万不要再往外说了。”为了安全,领导人在外的消息一般会滞后几天的,他们打听到了,就自己知道好了,绝对不能外传。 “好。”何亭亭和何玄连都很认真地应了。他们家里有人在体制内工作,他们一点也不想牵连到家里人。 没过多久,两个职员带着三个人赶来,用这三人的身份证让何亭亭三人各买了10本股票认购证。 第二天上午,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一起去机场候机。刘君酌乘坐10:30的飞机北上,何亭亭和刘君酌乘坐11:20的飞机南下。 对于要分开,得明天才能再见面,何亭亭和刘君酌都很不舍,坐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说话。 何玄连听着没什么营养的话直翻白眼,最后干脆闭目养神。 到点了,刘君酌压低声音对何亭亭和何玄连道,“魔都的身份证,新年后我会搞好带过来给你们,你们别再找人办理了,就怕不保险。” 除了鹏城,在其他地方论体制内的人脉,刘家比何家可靠了无数倍,所以他希望何亭亭和何玄连不要另外再找人办理,免得横生事端。 何亭亭和何玄连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我们年后见。”刘君酌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何亭亭和何玄连北上。 又过半个小时,何亭亭和何玄连也检票乘坐飞机南下。 此时鹏城的黄田机场已经开通,何亭亭和何玄连直飞黄田机场。 出了机场,何玄青已经开着车等在外面了。 从机场回到家,何亭亭和何玄连把股票认购证拿出来给大家看。 何玄白早从自己朋友那里知道何亭亭和何玄连买了大批的股票认购证,此时见了厚厚的一大叠,还是忍不住问,“怎么买这么多?” 若是他自己买,是不会觉得多的,但是弟弟妹妹买,他总觉得是小孩子玩大了。 “我们觉得股票一定会涨,所以多买点。”何亭亭笑着说道。 何玄连点头附和,“到时还要摇号,中签才能买股票,多买点认购证,增加中签数量。”中签率是不用想的了,毕竟市面上都说最多只有40%的中签率。 何玄青拿了本书在手上,“既然买了就买了,摇号时记得关注,别中签了都不知道。”末了侧了侧头,“亭亭今年大四,应该有空去魔都的,到时留意着点。” 何亭亭点点头,“嗯,我今年大四了,下学期基本上没有课,倒是能留意股票的事的。但是我事多,估计还得大哥二哥还有三哥帮我留意一下。” 何家人都有看报纸的习惯,看到消息时互相通知一下也是可以的。 “3月2号就摇号,大家记住一下。”何玄白说完,看向何亭亭和何玄连,“你们的认购证都是白板的吧?到时中签之后购买股票,是需要对身份证号码的。你们在魔都的身份证,办好了吗?” 购买股票认购证时可以借别人的身份证,但是中签之后认购股票,就不方便再借别人的身份证号码了。毕竟如果人不可靠,那股票大涨赚到的钱就是别人的了。再者即使人可靠,但终究是有风险的。何家人在这种事情上,都不喜欢冒不必要的风险。 “君酌哥说他会帮我们办好,让我们不要再找人。”何亭亭回道。 何玄连点头,“现在户籍管理并不严,君酌肯定能帮我们弄到一张魔都的身份证。” 何玄白听了,点点头,“那就好。到来年了,如果刘君酌还没办好,你们记得告诉我,我这里再想办法。”他有同学在魔都的相关系统,想要办两三张身份证还是很容易的。 何亭亭和何玄连均点点头。 何玄白又道,“摇号日期不远了,你们记得提前准备购买股票的资金。这么多的股票认购证,估计能买不少股票,所以资金一定要准备充足。如果手上资金周转不过来,就跟我们说,我们手上还有些钱的。” 他对股票了解不多,并不知道摇号认购股票之后,股票的走势如何。但是作为兄长,他愿意支持自己的弟弟妹妹去经历去冒险。 “好!”何亭亭和何玄连仍旧点头应了。 何玄白想了想,说道,“这样吧,等爸妈回来,就打一声招呼吧。这样大家也好提前把资金空出来,免得你们真的需要了,资金供应不上。” “还是大哥想得周到。”何玄连笑着拍马屁。 何玄青放下书,“资金我这里有,但是不接受卖我的古董周转资金。” “二哥你放心好了,哪里到卖古董的地步啊。”何亭亭摆摆手说道。她虽然不像何玄青那样对古董情有独钟,但却也记得上辈子何学卖尽了古董维持她生命的事,所以她也很反感卖古董。 四兄妹坐了没多久,何玄连兄弟仨一起出了客厅,到书房说话,这时谢临风和九爷一起来串门。 何亭亭见了人很高兴,上了茶之后坐下来,笑道,“你们终于回来了,之前还想找你们一起去魔都买股票认购证呢。” “我们在香江买了,不去搀和魔都的事了。”谢临风说着,递了两大包从瑞士带回来的巧克力给何亭亭。 何亭亭伸手接过来打开,拿了个放嘴里,吃完了才道,“这次和蓉姨去欧洲玩,好玩吗?拍了很多照片吧?” “风景很好,但是很冷。”谢临风回道。 九爷说得有些夸张,“我们在南方生活惯了,这个季节去欧洲,差点冷得鼻子都要掉下来了。不过风景真的很好,水是蓝的,天空也是蓝的,雪在山上一片白……这样的风景拍出来的照片很美,你以后有空,一定也要去一趟。” 他们在香江是黑社会,不敢频繁过来陪林蓉,也不敢让林蓉去香江找他们,心中十分愧疚。所以临近年尾了,就带林蓉和谢青青去欧洲旅游。 何亭亭应了,滔滔不绝地跟他们说起在魔都的事,末了道,“我家的暗房还可以用,临风哥和九爷如果想洗照片,就来我家洗好了。到时三哥要去冲洗我们这次去魔都的照片,你们刚好有伴。” “那我们有空就过来。”谢临风点点头。 九爷伸伸懒腰,“这沈家村不好玩,也就你们家适合我们来串门,其他的话也说不上几句。” “那你们就常来我家啊,我大哥二哥和三哥都在家,来了有伴。”何亭亭说道。 正说着,何玄白、何玄青和何玄连从书房出来到客厅坐下,并很快和谢临风及九爷就聊到一块了。 下午,一直坐在笔记本电脑前以至于有些腰酸背痛的何亭亭信步到村中散步,在荷塘边遇上了正和一个妇女分别的谢青青。 何亭亭随便挥挥手当作打招呼便继续往前走,没打算和看不顺眼的多说话。 然而谢青青却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亭亭,你要去哪里啊?” “随便走走……”何亭亭冷淡地说道。 谢青青点点头,丝毫不在意何亭亭的冷淡,笑道,“我刚遇上卖千层饼的那个店主,跟她请教了怎么做千层饼。我妈和临蔚哥都爱吃,我学会做了,方便做给他们吃。” “你有心了。”何亭亭笑笑,没有多说什么。谢青青在人情世故方面还是很厉害很有心的,能够让很多人喜欢她。 谢青青继续不以为意,又道,“听说你在D市开了一个生产家具的工厂,还是请人管理的……我这次和妈妈及两个哥哥去欧洲,倒是拉到了一批生意回来,但一时不知道该在哪里开厂。你在D市开过,算是有经验了,可以给点意见吗?” 何亭亭听得出谢青青语气里的炫耀,似笑非笑道,“我其实全靠王哲帮忙去那边开拓的,还真给不了你什么建议。蓉姨在D市有连锁的超市,你不如找那里的经理帮忙看看?” 也是够了,这谢青青每次得了点成就,就喜欢在她跟前炫耀,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比的。 “请那边的经理的确很合适。只是我对那边不了解,不知道会不会被骗了。你知道,这生意即使后面能赚钱,一开始经营也是很困难的。”看到何亭亭对自己的炫耀风轻云淡,谢青青又拐着弯暗示自己拉的项目赚钱。 何亭亭不想再跟她虚与委蛇,便道,“要不你去问问王哲?他明天会回香水公司,再过几天才会回老家过年。” “那我明天去请教一下王哲哥。”谢青青笑吟吟地点头。 何亭亭点点头,信步走了。 望着何亭亭的背影,谢青青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这个何亭亭一副懒得和她计较的样子真实太讨厌了,都是沈家村的,大家家境差不多,有什么资格做出这样高人一等的臭架子啊!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06 抢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之后何亭亭埋头忙碌写室内设计的书,并在年前买了很多的小礼物,准备除夕当晚给村里的小孩子们派送。 何学、林玲玲和何奶奶回来,知道何亭亭和何玄连买了比原定多了一半的股票认购证都有些吃惊。但是看到已经买回来了,三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私底下,何学还是找上何玄白,让他帮弟弟妹妹多留意,“你离魔都毕竟比较近,到时多打几个电话问问,有时间了就去帮忙看着。到五月份,你和陆露办婚礼,我们也会去京城的。” 原本是打算三月份办婚礼的,但是三月份京中还比较冷,便想将日子推到四月份。但是请沈七老儿一算,四月日子不怎么样,倒是五月有个很好的日子,因此便决定五月办婚礼。 “爸,你放心。我会看着他们点的。”何玄白应道。他对股票了解不多,但是有朋友在魔都,办事就放心不少。 92年的这个新年很快过去,之后是走亲戚。热闹过后,大家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村子的人不减少,新年的气氛却逐渐没了。 刘君酌南下,果然给何亭亭和何玄连都带来了一张魔都的身份证,身份证上的照片都是两人的。 何亭亭拿着身份证左右打量,问,“会穿帮吗?” “不会穿帮,托系统内的人帮忙做的,和真的一模一样。但是这么一来,我们三个就有两张身份证了,平时得谨慎些。等这次股票过去,尽快把身份证注销。”刘君酌回道。 按照现在的户籍制度,很难查得到一个人持有两张身份证。但是这样的事到底不好,能降低风险,还是降低风险的好。 何亭亭和何玄连都点头应了,仔细把魔都的身份证都收好。 这时已经是2月中旬了,刘君酌和何玄连接了几个电话之后,就都来告诫何亭亭,手上的股票认购证千万不要卖出去,无论出多少价格都不要卖,而是等摇号。 何亭亭忙于室内设计的书籍编写,没有多少精力关注这事,闻言就好奇,“发生什么事了?股票认购证涨价了吗?” “没错,涨价了。”刘君酌解释,“本来只有十来家新股宣布上市的,但是到时真正上市的,估计不止十来家,这么一来发行量也会跟着增加。而由于股票认购证销售量比较低,发行量增加就会提高摇号的中签率。所以现在,一本3000的股票认购证已经涨到5000-8000了,这还是记名的。” 何亭亭激动起来,“那就表示,我们这次赌对了?” “没错,赌对了。”刘君酌的声音也带着笑意,“估计股票认购证的价格还会继续升,你可千万坐稳了,不要卖出任何一份。尤其是我们手上这种不记名的白板。” 何亭亭笑起来,“君酌哥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被人哄得做傻事的人。” “那你可记住自己的话了。”刘君酌笑道,“由于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及姓名,应该不会有不认识的人联系我们的。就怕你那个三伯公一家得到消息,找到你这里来。” 何亭亭回道,“他们如果好声好气找我买,我就好声好气拒绝他们。如果他们敢耍手段,我就学我大哥当年那样,坑他们一把。” 她这说的是真心话,对想坑害自己的人,她向来是不留情面的。 没想到才过了两天,三伯公就真的给她打来电话,说她几个姑姑知道家里用大家庭的钱买了股票认购证也回来闹着要,但家里买得少实在匀不开,问何亭亭手上有多少,能不能卖50张给他。 何亭亭一听这么拙劣的谎话就想笑,但对面是长辈,她还是忍住了笑,说道,“三伯公,我手上的股票认购证是写了名字的了,没办法转卖给你们。” “你们找别人借身份证,应该是白板吧?”三伯公显然是查过的,问题直指何亭亭的破绽。 何亭亭点头,叹口气, “是啊,买的时候是借的身份证,但是后来怕夜长梦多,就赶紧办了魔都的身份证,并登记了股票认购证。三伯公,如果几个姑姑实在想要,你不如一人分一张得了。几个姑姑也是您的女儿呢,你厚此薄彼也不好啊。像我爸这样,公平对待每一个孩子,我觉得很好。” 她这是转移注意力。 “亭亭啊,三伯公也知道,所以才找你要50张的啊。你是女孩子,你爸爸一直疼爱你,你应该能体谅你几个姑姑的心情的。”三伯公姜是老的辣,很容易就把何亭亭的话堵了,然后继续道, “三伯公这里呢,你几个伯父还好,到底是兄弟,谁多一张少一张也没什么,可是你几个伯母却不平衡了,要求平分……再有你几个姑姑,三伯公也是没办法,才找你要的。亭亭啊,你就当为三伯公想想,帮忙匀50张出来好不好?” 他猜测何亭亭买的股票认购证肯定不少,少的话不低于2本,多的话,肯定有10本。所以思来想去,开出50张的量投石问路。没想到何亭亭一口就回绝了,半点信息都没有透露,所以话里就带上了点儿哀求的味道。 何亭亭听着这有些哀求味道的话,一点也没心软,再听到他50张的数量心中更是冷笑,但表面却长叹一声, “唉,三伯公,你该早点跟我说的。我手上的白板真的全部登记完了,实在分不出来给您。我之前在魔都听说很多人都是被烦得受不了才买的,估计很不想要。要不您在魔都问问?您把价钱提高点,魔都的很多散户应该愿意卖。” 三伯公一滞,闷气梗在心头,差点吐血。 他当然知道魔都有散户愿意卖啊,但是想卖的差不多都卖完了,他家反应慢,什么都没捞上。至于那些二道贩子手上的白板认购证,现在一本要价2万了,他哪里舍得买啊! 但是无论怎么吐血,他表面上还是不表露,只压低了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越发苍老,“就是问过了,找不到愿意卖的,也是我们反应慢……你帮三伯公想想办法好吗?三伯公也是没办法了,才找上你,唉……” 他第一个就找上何亭亭,是因为何亭亭天真。那天证券公司的职员说股票会涨,何亭亭就跟着相信会涨,让他觉得这个侄孙女很单纯天真。 当然,现在除了觉得何亭亭单纯天真,他还觉得何亭亭有眼光,更觉得那两个证券公司的职员估计有内部消息。 何亭亭随口应道,“那我帮你问问,但是我估计是找不到的了,三伯公你千万要做好心理准备。别到时听到我这里没有好消息,心里太过失望。” 她这是场面话,实际上可没打算去问。毕竟身边炒股的,就她、何玄连和刘君酌三个,她怎么能让自己人把股票认购证让给三伯公?即使给到2万一本她也没打算出卖,更不要说三伯公估计只会给原价一张30,一本3000元。 “那你尽量帮三伯公问问,啊……”三伯公的声音显得越发苍老。 何亭亭挂了电话,马上打给何玄连,通知他三伯公来袭,让他做好准备。 听完何亭亭一番述说,何玄连笑了,“亭亭你放心好了,你三哥我可不会容易受骗,也不可能心软。”东西是他买来的,要他转让出去完全不可能。 何亭亭听了并不放心,又千叮嘱万叮嘱,这才挂了电话,在打给刘君酌。 刘君酌表示自己知道了,让她坚持不卖,末了说道,“我明天要去一趟澳门,过几天才能回来,你们记得等我一起去魔都。” “君酌哥你去澳门做什么?”何亭亭好奇地问。 “有个朋友想认识一个人,我刚好也认识,就帮他介绍介绍。”刘君酌笑道。 何亭亭听了,便不再问,只叮嘱他一定要在月底前赶回来。 刘君酌应了,又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看向身边两个一脸严肃的代表,低声说道, “像我爷爷跟你们说的一样,对外是纯粹的商人,和政府没有任何关系,又比较亲中,且能吃下千万美金的货的,我认识有两个。两人的能力如何,我只能提供参考意见,具体要靠你们核定和把握。” 说完,打量了两人一番,继续低声道,“你们这打扮太正式了,估计会被有心人注意到并怀疑……你们不是有特工吗?不如找几个面貌平凡点的特工去接洽?” 面容严肃、西装革履的两人互相看看,半晌道,“要不你带我们去服装市场买几套衣服?” 刘君酌叹口气,“我实话实说吧,和衣服关系不大,主要是你们太严肃了,身体板得太正了。你们既然怕被人知道和体制有关系,最好找表面放松一些的来。” 两人再度相视一眼,又想了想,最后打了退堂鼓,临走前叮嘱刘君酌, “这事一定要保密……苏联解体,我们这里经济落后,意识形态和西方国家差别也大,所以能带回来的东西很有限,人才更不用说了,这事你爷爷也知道……我们现在是打算找乌克兰几个新成立的国家购买——” 刘君酌打断了他们的话,“政治上的事,两位别和我说。你们想要认识人,我听我爷爷的给你们介绍,具体细节我不想知道。” 无非就是想从解体的苏联那里弄回各种军用品、高科技产品以及高科技人才,而这次这么慎重,应该是想要乌克兰当废铁卖的那首航母……他从老爷子那里知道了大概,哪里还需要从这些人口中知道并授人以柄? 搀和了走私文物的事已经够让他烦恼了,他可不想再和政治上的事扯上关系。因着出身和家庭氛围,他是希望能够帮得上忙,但是可没打算把自己埋进去。 两人听了刘君酌的话便住了嘴,觉得这少年人倒也有智慧,竟然守得住好奇心不接触这些事。 何玄连在接到何亭亭的电话之后十多分钟,就接到三伯公让他卖白板股票认购证的电话。 比起何亭亭有些生涩的反映,他可自在多了,说话声音还异常爽朗,一副咱们是亲戚得好好说说的味道,让三伯公看到了无尽的希望。 然而三伯公最后还是绝望了,何玄连这小子洋洋洒洒说了一通,到最后的意思居然和何亭亭一样,他手上没有白板的股票认购证了。 最让三伯公吐血的是,何玄连这小子说话太爽朗太有艺术,在相谈甚欢中竟然有种“我真的没有你别为难我”的意思,让人想说两句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咽下一口血,三伯公道,“我打听过了,除了某些死硬派不许改股票认购证的身份证号码,有些上司公司是可以改的,你们登记了名字也没事,卖给我我到时去改好了。” 他被何玄连这小子气得都不想要脸了。 何玄连惊讶了,他没想到三伯公竟然如此无耻,当下就长叹一声, “三伯公,不是我不肯,事实上我和亭亭只是代表,是帮别人买的,我们自己占得极少。你想也该知道,我和亭亭还小呢,哪能做这样大笔的投资?再加上要在家里均分,实在匀不出来啊。就是我从我的份额里拿出来给你,这一张两张的,我不好意思卖,你也不好意思收啊。” 三伯公听得愣愣的,不知道何玄连这话是真是假。按照他的猜想,何家兄妹手上不缺钱,一人最少有2本的量的。但是何玄连说的也有道理,他和何亭亭是何家最小的,估计还真不能挪动太大的金额。 何玄连没听到三伯公说话,继续信口开河,“不瞒您说,昨天有人找我买白板,一本给到3万的价,不是白板的,一本也到1万了。如果我有多的,我肯定卖啊。这一下子10倍的赚,可能比炒股还要赚。” 他一番连消带打说得三伯公无以应对后,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三伯公握着忙音的话筒,慢慢叹口气。 他一张老脸,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再过度,何亭亭和何玄连反应到何学那里,他就难以下台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07 小人物而已?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爸,何玄连是不是不愿意?”大伯其实大致听到三伯公和何玄连的对话了,但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出口,只盼是自己听错了。 三伯公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除了开口问的大儿子,另外几个儿子和儿媳也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看。 他暗叹一口气,摇摇头,“鹏城何家可没有蠢人,怎么会愿意卖?”换做是他,他也舍不得卖出任何一张啊!现在股票认购证多热?满魔都都是得了小道消息前来高价收购的人,认购证可抢手了! “看走眼了,原本以为这对兄妹差两个兄长太多,没想到都不是省油的灯。”大伯叹出一口气,面上表情怔怔的。 四伯母惋惜中带着埋怨,“玄连之前一直让我们买,我就说该买的……何学和玄白都是做官的,玄白还是在京城的,肯定有内部消息啊。” “何玄连那小子也是的,有内部消息也不说一声……”二伯扼腕叹息,带着埋怨。 其余几个伯父和伯母的眼睛都是绿的,实在是太后悔了!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门一下被推开了。 大堂哥涨红着脸冲进来,在有小雪的这个冬日下午,他竟跑出了一额头的薄汗! 他身后跟着其他弟妹,一个个都满脸好奇和紧张。 三伯公和几个伯父没理会小的,都看向大堂哥。 大堂哥急促地喘着,“我、我去购买认购证,咳咳……听到一个消息……”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绿油油的,“老三和亭亭还有那个刘君酌,每人买了50本白板,50本啊!” 他们这一大家子,现在连一本都没凑够,何亭亭兄妹一个人就有50本了,要是两人加起来,那就是100本! “什么?” 客厅内所有人霍然起立,三伯公急问,“老大,你说的是真的?” “比珍珠还真!”大堂哥喘着气,“卖股票认购证给他们的两个人不肯说,但是同一个证券公司的很多人都看见了,三个人,一共买了150本,资金45万,两个证券公司的职员单是提成就有4500了!” 他不知道后来何亭亭三人又各买了10本,如果知道会更吃惊。 “他们有100本,就是10000张股票认购证,竟然连50张都不肯卖给我们,太过分了!”年轻一代眼睛都红了。 他们虽然不了解股票,但是听得多了,都知道这也许是千载难逢的赚钱机会。 “失策啊!”比较书生意气的三伯扼腕长叹,捶胸顿足。 其余人也是眼睛发红,心跳加速,恨不得马上抢了何家兄妹的股票认购证。 这种眼睁睁看着别人赚大钱自己做乞丐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三伯公浑浊的眼睛变得血红,嘴角在一抽一抽地动着。 他根本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 “鹏城何家欺人太甚!”三伯母尖着声音骂,“他们来了我们好吃好喝的招待,可是你们看他们?全是翻脸无情的白眼狼,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一点情面都不讲!” “就是啊,又不是让他们给钱,只是透露消息而已……明明有内部消息却不愿意告诉我们,太过分了!” “10000张股票认购证啊,竟然都不肯给我们分个几千张。” “我们关系这么近,不说买卖,就是送我们几千张也是应该的!” “两个小白眼狼,自己偷偷赚钱,却不愿意帮一下我们家……” 一时之间,反应过来的年轻一代纷纷怒骂起来。 何建画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说道,“何玄连一直叫我们买啊,叫了不下20次了,走的那天也叮嘱我们多买……何亭亭也让我们多买了……” 而且他们家后面分别多买了10张,四家一共有80张了,比她有些朋友家里一张没买好得多了。 “他就说买,也没说为什么要买,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一个堂姐首先喷何建画。 一个堂哥说得更难听,“你该不会去过鹏城何家,和何亭亭玩好了,就手肘往外拐吧?一笔写不出两个‘何’字,他们有内部消息就该告诉我们。” 何建画听着堂哥这自相矛盾的话,知道现在不是讲理的时候,干脆便低下头再也不说了。 “爸,我们一定要让他们给我们几千张!”二伯沉着脸说道。 话音才落,大伯、三伯和四伯皆异口同声地附和,紧接着是他们的妻子附和,年轻一辈的不住地点头。 三伯公何尝不想要何亭亭和何玄连手中的股票认购证?可是他们想要,人家就会给吗? 他想起当年他抱着轻视之心南下小渔村,打算从“没见过世面只知死读书”的侄子手中坑一笔,没想到侄子不用出手,侄孙到魔都跑一趟,倒是狠狠坑了他一笔。 那作风,和他那个嫡出弟弟一样快准狠,半点不留情。 他当时气坏了,一边准备撕破脸反扑,一边跟在京的四弟联系,问问他们知不知道鹏城何家的深浅。这一问才知道,他那四弟也曾被何学坑过。 之后他就放弃了反扑,但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因此再也不准家里人和鹏城何家联系。可是随着改革开放进程加快,沿海地区发达了,他需要找沿海地区的合作者,这才不得不忍住气和鹏城何家重新联系的。 现在,让他从何家兄妹手中强抢股票认购证,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成功。 三伯公思量毕,见儿子儿媳以及孙子孙女都盯着自己看,便长叹一声,“刚才何玄连跟我说了,他是帮别人买的,只是个出面的代表人物,他本人能拥有的股票认购证不多。” 若他曾经怀疑这话的真假,那此时大半已经信了。毕竟100本,真的不是一个家庭吃得下的。鹏城何家是富庶,但是炒股除了富庶,还得有眼光,并且讲求战略。他不相信何学愿意拿出30万给小儿子小女儿炒股玩。 “那肯定是托词!”大伯沉着脸说道,“他们有内部消息,肯定是尽量多买的!” 三伯公听了,也动摇起来。是啊,如果有内部消息,那何家自然舍得拿出30万了,毕竟这笔钱迟早能赚回来的。 这时大伯母忽然说道,“爸,何玄连和何亭亭是您的后辈,你舍不得动他们,那刘君酌呢?” “对啊,刘君酌只是何亭亭的同学,估计靠的就是何家,我们不好对何亭亭和何玄连出手,可以找刘君酌啊。小人物而已,我们何家对上也不怕。”三伯马上附和。 何建画忙道,“刘君酌应该不是小人物,他在鹏城沈家村挺出名的,我见那里的村民都不敢得罪他。” “哦?那你打听过他是什么人吗?”三伯公看向何建画。 何建画摇摇头,“没有,我只知道他是京城人,他小叔来南方做生意,他就跟着来了。” 三伯公一众人听了,一时判断不了刘君酌的身份,便沉默下来。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打破了沉静的气氛。 三伯公看向众人,“我托你们四叔公打听内部消息,估计这是他回的电话,所以等会儿都不许出声。”说完不等家里人答应,就拿起了话筒。 只听他“哦,哦”几声,脸色越发凝重,之后问,“老四,你们家有好几个二十来岁的孩子吧?你帮我问问他们,认不认识一个叫刘君酌的人。” 大伯一众人屏住气,竖起耳朵听话筒里的声音,但是一句都没听到。可是他们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三伯公的脸色变白又变红,异常的狼狈。 半晌,三伯公挂了电话之后,大伯沙哑着声音问,“爸,情况到底怎样?” “股票应该能大涨,因为京城里有身份那几家,都有人南下炒股了。”三伯公怔怔地说完,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客厅内的所有人,“至于那个刘君酌,绝对不能得罪。” “爷爷,他是什么身份?”大堂哥忙问。 三伯公闻言,视线盯住他的眼睛,然后慢慢移动,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众人被他看得大气也不敢出,心中都有些惴惴的。 三伯公收回视线,“他是京城刘家的人,鹏城何家能知道内部消息,估计就是他提供的。这样的人,我们绝对惹不起,所以都把你们的红眼病治治,别得罪了人。” 他忍不住想起刚才问起刘君酌时,他四弟说的话, “刘君酌?不用找我家孩子,我就认识。他是京城刘家的人,我家死命想扯上关系都扯不上。你们如果有什么心思趁早歇了吧,得罪了鹏城何家,何学那小子最多坑我们一把,若得罪了京城刘家,我们以后不用混了。” 毕竟都是从乱世走过来的,三伯公马上就明白,他四弟并没有撒谎,甚至没有夸大其辞。 众人听了三伯公的话,脸色都很不好看。 他们以为可以欺负的,实际上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他们的。 大伯母的脸色尤其不好看,因为是她率先提议的。 她忍不住将目光看向何建画,这孩子会和何亭亭联系,不知道会不会把她的话说出去,然后传入刘君酌耳中。 何建画很快注意到大伯母的目光,略一思索就明白大伯母的意思了,当下忙保证道,“这是我们家内部的事,我是绝不会和别人说的。” 何亭亭并不知道三伯公一家曾经包藏过怎样的祸心,她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碰上王建云。 王建云一反常态,领着谢青青端着餐盘坐到了她对面。 “亭亭……”谢青青笑眯眯地打招呼。 “真巧……”何亭亭很想端起餐盘走人,毕竟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坐在一起吃饭很影响胃口。 这时王建云说话了,“你过年前去了魔都,买了多少股票认购证?” “没多少。”何亭亭简单地回答,又问,“你呢,你和赵志云资金充足,应该买了很多吧?” 王建云难得谦虚起来,“我们买得很少,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卖些给我们。” 何亭亭回道,“我的都记了身份证号码了,不能卖。听说魔都很多散户都想卖,你们资金充足,不如去魔都收购散户手中的股票。” 王建云知道何亭亭肯定会拒绝的,忙亮出自己的价钱,表示愿意出两万买一本,记了名也没关系。 何亭亭自然是不愿意的,当下跟王建云一番你来我往,拒绝得异常坚决。 拒绝完了,她的饭也吃完了,便潇洒地跟王建云及谢青青告辞离开。 等何亭亭走远了,谢青青看向王建云,“建云,你和何亭亭都买了股票吗?我听说买这个风险很大,你怎么还想买?难道形势很好?” 王建云瞥她一眼,“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不妨告诉你。股票肯定是能涨的,买了股票认购证的,绝对能赚钱。就不知道何亭亭买了多少,希望她买得不多吧。” 她手上资金不算多,但有赵志云借钱给她,那数目还是很可观的。可惜她留了一部分创业,又留了一部分认购股票,再加上当时不知形势不敢多买,所以买到的股票认购证只有20本。 谢青青听了,一阵恼怒,拼命在心里求诸天神佛,求何亭亭买的股票认购证不多。 她才在何亭亭跟前显摆自己谈了生意赚钱,马上就听到这样的消息,实在太糟心了。再想到当时自己颇有些洋洋得意,脸上顿时辣生生的痛。 她正想着,王建云的大哥大忽然响了起来。 王建云接了电话,没说两句脸就涨红了,美眸怒火熊熊,“她怎么那么好命!” 谢青青听了这话,一颗心直往下沉。 等王建云挂了电话,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看向王建云,“建云,是什么事?” “什么事?”王建云说着,努力压制自己的火气,看着谢青青,一字一顿地说道, “恭喜你,估计永远都追不上何亭亭了。她这次买了足足50本股票认购证!50本是什么概念呢?1本有100张,50本就是5000张!而这次的股票认购证,总共也才卖出两百多万张。” 谢青青听得一颗心剧跳,看向王建云,“那真多……建云,你呢,买了多少?” “我连她一半都没到。”王建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恼怒了,彻底沉下俏脸,咬牙道道,“我得请假去魔都收购股票认购证才行,我绝不能输给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08 东方风来满眼春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2月27号,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抵达魔都。 由于怕会有危险,何亭亭带上了李达和陆维两个保镖。 何亭亭很忙,原本是打算3月1号到魔都的,可是何玄连很是迫不及待,早定了26号的票,催着她北上了。 三人仍然在国际饭店下榻,当到达国际饭店时,发现国际饭店的住客有点多,一个个都西装笔挺,来去匆匆。 这些人看到他们三个年轻的男女,眼睛不住地打量,打量片刻,就迎上来了,“三位让我们好找……” 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面面相觑,然后看向迎上来的几个人,由何玄连开口,“你们认识我们吗?” 他们早商量好了,遇上人由何玄连应对。 “可否借一步说话?”银白西装的精英笑得很诚恳。 何玄连耸耸肩,“抱歉,我们在办理入住,恐怕暂时没空。” “没问题,我可以等三位……三位看起来是远道而来,不如由我做东,请三位到丰泽楼吃饭?”银白西装精英态度仍然热络。 他话音才落,一个黑色西装的男子笑道,“我觉得国际廊更合适,不如还是国际廊吧。由我做东,请三位去国际廊吃个饭,说说话。” 何亭亭三人马上明白了,这些人估计是想从他们手上买到股票认购证。 他们当初购买股票认购证时虽然没有表露姓名,但是证券公司员工多,难免会有人传出去的。 当下,何玄连就笑道,“我想诸位都是想找我们的吧,那不如一起吃个饭?”省得一个个去见了。 几个西装笔挺的精英相视一眼,都点点头,笑着答应了。 他们也不怕对方会和自己竞争,毕竟价高者得不是么。 何亭亭一行五人办了入住,很快将东西放好。 之后何亭亭让李达和陆维自去吃饭,便和刘君酌何玄连一人提着一个黑色提包去了国际廊。 沿路遇见的人见了三人,先是看人,惊讶于这三人的年轻好看,继而看手提包,猜测里面是不是外面正在疯抢的股票认购证。 何亭亭三人面带微笑,得体地越过众人进入国际廊。 三人在空位上坐下来,互通姓名之后,便开始了寒暄。 不出所料,请他们吃饭的精英们都是想购买股票认购证的。 何玄连刚伸出筷子去夹菜,闻言手就收了回来,一脸的为难,“几位是为股票认购证来的吗?如果早跟我们说,我们就不敢赴约了。因为我们不打算卖股票认购证,反而想再买一些……” 心里想好了长篇大论的众人听了这话脸色都有些不好,这三个小年轻一开口就这样拒绝,太不给人面子了。 不过,黑西装很快反应过来,“小何先生这是什么话,买卖不成仁义在,即使做不成生意,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啊……” “那我就放心了。”何玄连伸出筷子去夹菜。 西装精英们有些挫败,但是很快又打起精神,开始跟何亭亭及刘君酌搭话,希望从两人身上下手。 可是何亭亭和刘君酌态度都很坚决,就是不卖。 一顿饭下来,西装精英们都放弃了,这三个小年轻一口咬定绝对不卖,他们也没辙。 准备付账了,何玄连站起来,“浪费了各位一片心意,真实对不住,这一顿就由我来请吧。” “说好我们请的就是我们请的,小何先生太客气了……”西装精英们马上站起来抢着去埋单了。 从这三人手上买不到股票认购证他们固然失望,但是这三人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资金拿来炒股,显然都是家境极好的,怎么也该交好才是。 何玄连见状也不推辞,谢过西装精英们之后,就带着何亭亭和刘君酌走了。 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会儿,何亭亭、何玄连和刘君酌到旁边的店买了些烟酒和水果,去三伯公家里走亲戚。 何亭亭和何玄连其实都不想去,但临行前何学吩咐了,毕竟是比较亲的亲人,怎么也得去走一趟。至于股票认购证,他们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出了什么事由他兜着。 得了何学的指示和保证,何亭亭和何玄连便拿平常心去走亲戚了。 三伯公一家见了他们还算热情,不过聊天时始终不离股票,从老到少,每个人都捶胸顿足,后悔当初买得少了。 何亭亭啧啧称奇,这是好言好语不成,走小可怜路线了? 只是她和何玄连刘君酌都不是心软的人,三伯公一家估计得失望了。 事实证明,三伯公一家的确失望,任凭他们说破了天,卖足了惨,何家兄妹都不为所动。吃完饭又聊了天,三人就跟平常一样若无其事地告辞了。 等何亭亭三人离开了,四伯母没好气道,“都是铁石心肠的白眼狼,一张股票认购证都不肯卖,还亏了我红包钱!” 三伯公放下烟斗,缓缓道,“行了,老四家的,现在这形势,谁肯卖股票认购证?” “到底是亲戚,而且他们还是我们的小辈……”四伯母不敢顶嘴,但是实在忍不住,便低声嘀咕。 何建画听了,心里腹诽,“你娘家和你更亲了,也不见得肯卖给你一张。你自己娘家人都靠不住,怎么有脸说一个远房侄女?” 这话她也只敢在心中腹诽,表面上是一点都不敢露出来的。 之后几天,何亭亭除了窝在酒店内编写室内设计的书籍,就是去拜访魔都的诗人和作家。 何玄连和刘君酌见了,都说,不出去是好的,一出门就会被人追着问股票认购证,简直烦不胜烦。 不过虽然烦,两人还是每天都到外头转悠,看股票认购证的行情。 到了3月1号,股票认购证的价格升到了一个新高,所有黄牛和真正想要购入股票认购证的人内心都很焦灼。没办法,明天就开始摇号了。 刘君酌和何玄连在外头转悠,竟然购进了三张股票认购证。 傍晚两人回来,何玄连道,“谢青青那死丫头也来了魔都,在偷偷购入股票认购证。” “她又没有魔都的身份证,买到股票认购证估计也没用吧……”何亭亭说到这里,一顿,“或许,她是和王建云一起来的,所以王建云会给她办魔都的身份证。” “她那样没有根基的散户,不可能有什么作为。”刘君酌说道。 何玄连点头,“现在魔都太乱了,股票认购证太抢手了,谢青青即使聪明,也聪明不过真正的精英。” 何亭亭便不理会,即使何亭亭有作为,和她也没关系。 次日,也就是1992年3月2日,魔都股票认购证首次摇号仪式正式开启,地点是魔都联谊大厦。 这次摇号可谓是万众瞩目,何亭亭三人盯着酒店内的电视机盯得目不转睛。 摇号结果很快出来,是数字“2”,本次共7支认购的新股上市,所以中签率足有10.3%! 知道这些数字,何亭亭、何玄连和刘君酌都异常兴奋,马上清点自己手上中签的股票认购证。 之后的两周,是忙乱的开户和认购股票,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用一手提包一手提包的钱购入中签的新股。 然而股票购入了,却一直没有预想中的大涨。 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都有些失望,他们都觉得不过该是这样,可事实上,股票不但没有大涨,反而是维持了原股价,没怎么动过。 “我们不缺钱花,这笔钱就放股市里了,我就不信会不涨!”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三个都发了狠,决定不关注股市。 然而有很多人坐不住了,投入了那么多资金,大半个月基本没有赚,谁忍得住? 不但买了股票的忍不住,外头手上持有股票认购证的,也都坐不住了。 白板的股票认购证又开始了抛售,价格比摇号前还要低。 何玄连和刘君酌说是不管了,但每天还是往外跑的,知道有人抛售股票认购证,一咬牙,回来拿钱出去收购。 何亭亭知道两人的作为吓了一跳,“怎么还买?不是说股票形势不好吗?” “你忘了还有大杀器还没出吗?”何玄连目光铮亮,压低声音问。 “大杀器?”何亭亭眨了眨眼,明白过来,“你是说小|平|爷爷在鹏城的谈话?” 刘君酌点头,“没错!现在经济的发展势头已经缓下来了,那个谈话势必要披露,鼓励大家继续发展的。所以,我们先不要灰心。” 何亭亭心一横,“行,你们继续收购。我找我的编辑朋友问问什么时候会发表谈话。”会不会发表谈话! 刘君酌和何玄连点点头,拿了钱,带上李达一起出去了。 何亭亭拿出大哥大,翻出通讯录,开始挨个给自己的出版社朋友打电话。 托她平时为人爽快的福,她交下了很多仗义的朋友,当问到《鹏城特区报》时,她得到了好消息——关于老人在南方讲话的通讯已经写好了,正在二次核稿,估计这几天就会发表。 到3月26日,好消息传来了! 鹏城特区报发表通讯《东方风来满眼春》,披露了小|平|同志南方谈话的具体内容。 之后几天,这篇通讯被各大报纸转载,传遍了大江南北。 股市开始涨,涨得很是牛气。 这时,刘君酌请的炒股专家抵达魔都。 这位专家看着节节攀升的股票,红了眼睛,不住地惊叹,“天哪,这简直就是捡钱!” 将股票交托给何玄连及这位专家,何亭亭和刘君酌南下继续学业。 临行前,何亭亭想了又想,让李达和陆维都留下来,又叮嘱何玄连,“看着点股市,该出手时就出手。” “放心,我知道的。”何玄连激动得脸都红了。 他们买得不亏,现在简直要赚翻了! 每天,他都想出手,可是刘君酌请来的专家都让他暂时不要出手。 何亭亭交代清楚了,就到刘君酌交代,他交代的内容不多,就是让何玄连小心些,无论对谁,都不要全盘信任。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何玄连大手一挥。 何亭亭和刘君酌于是坐火车南下,准备论文答辩和毕业的事。 而这时,谢青青和王建云也搭乘火车南下。 谢青青既兴奋又愤怒,兴奋的是她高价收购了30张不连号的股票认购证,运气很好,竟然中签7张,这次势必会大赚一笔,愤怒的是,她7张股票认购证买的股票就已经大赚了,那何亭亭兄妹俩10000张中签了10.3%,又该赚多少? 王建云同样的心情,她瞥了眼谢青青,不高兴道,“你这脸色给谁看呢?要不是我,你这次有这样的运气?” “建云,我只是觉得,何亭亭走了狗屎运而已。”谢青青心情激荡之下,连掩饰也不大掩饰了。 王建云的脸色更阴沉了,“是啊,她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竟然买了那么多……希望他们不会炒股,看到涨一点就卖。” “希望如此。”谢青青望着窗外,点点头。 何亭亭和刘君酌回到学校之后,马上沉浸在学业和生意当中了。 但是这次,两人每天都坚持看报,没有一天落下的。 每天打开报纸,看到和股市相关的,都是“牛市”两个字。 何亭亭看得多了,晚上做梦,就总是梦到牛市。 这天,她竟不梦“牛市”了,而是梦到了上一辈子。 那时她躺在病床上,何学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是她寂寂黑暗中极少的温暖。 他轻轻地说着这个世界的变化,说着国内发生的很多事。 他说,“今年是92年5月28日,距离你晕迷那天,已经有13年了。你怎么也想不到,也是5月份,只是比你陷入昏迷的日子迟一些,28号,有很多人跳楼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跳楼吗?他们炒股失败了,血本无归。” “5月25日,25日,一个可怕的日子。股票涨到了巅峰,又跌落到谷底,让无数人生不如死。” “亭亭,若你大哥二哥活着,估计也会去炒股的。” “你三哥去炒股了,他的本金不多,所以亏得也不多,他还活着。” “爸爸突然很感谢,我们穷下来了。不然,连他也许也会离开我们。” “亭亭,你醒过来吧,醒过来看看这个世界……和你小时候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09 你疯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哭着醒过来,一把擦掉眼泪,从床上下起来,走到自己书桌前,打开台灯,把5月25日这个日子记下来。 沉浸在过去是没有用的,她更该多做些什么,为未来做打算。 她已经过得越来越好了,回忆往事虽然会难过,但再也不会让自己整个人沉浸在往事里了。 所有人都活着,像她种在大花园里的花,鲜亮蓬勃,会继续绽放光华。 而她,也一定要更好地活着,往前看。 这么想着,何亭亭再度擦去眼睛渗出的泪水,闭上眼睛回忆梦里何学说的话。 那些话,其实已经被她遗忘了的,刚才在梦里,才重新记起。 可是现在醒过来了,再回忆梦里的话,却又有些模糊不清了。 何亭亭睁开眼睛,思索良久,最终记住5月25日这个日子,她便决定让何玄连在这个日子抛售股票。 这时,李梅子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响了起来,“亭亭,你怎么了?” “我没事,做了个梦,醒过来觉得有点口渴,就起来喝水。”何亭亭压低声音道。 因她声音压得低低的,李梅子没听出有异样,便道,“那你喝完水早点休息,别坐着了,啊……” 何亭亭应了,喝了水,又去了厕所,这才重新睡下。 只是再也睡不着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半点睡意也没有。 睡不着,何亭亭便开始思索,她该怎么告诉何玄连,又用什么理由让何玄连相信,并且说服刘君酌。 想了又想,何亭亭觉得,这件事让何学去说比较好。何学知道她有上一辈子,而且是体制内的人,既能接受她的话,又能让何玄连和刘君酌相信他的话。 熬到天亮,何亭亭去了运动场,走到运动场中间,见四周没有人,便拿出大哥大给何学打电话。 “亭亭,怎么这么早给爸爸打电话?”何学带着笑的声音响起。 何亭亭听到电话那头有何奶奶和林玲玲说笑的声音,因梦见过去而低落的心情顿时高扬起来,压低声音道,“爸爸,我做梦,梦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想告诉你,由你告诉三哥。” “是什么事?之前你给我的纸条上没有记下来吗?”何学一听,就知道何亭亭说的是她的上一辈子。 何亭亭点点头,点完了想起何学看不到,忙又道,“嗯,那里没有记。事情太多了,这个跟我们关系也不是很大,我就没有想起来……”她记得最深刻的就是自己一家人的命运走向,此外多数都是和发展迅猛的鹏城有关的。 “没关系,像现在这样,你想到就告诉爸爸好了。”何学温和地说道。 何亭亭侧耳听着那边的动静,听到何学走路的脚步声,又听到关门声,便左右看看,见四周没人,便压低声音道, “爸爸,我梦里记起了你上辈子跟我说的,5月25日,股价会跌……你打电话让三哥到5月25日那天再抛售我们的股票好不好?之前别卖,到25日全卖。” 何学听了,沉默了一会儿,“这个日期没有记错吧?” “没有。我记得很清楚,你跟我说了两次,说那天是个可怕的日子。”何亭亭说得很坚定。 这时她不禁佩服自己,醒过来之后没有悲秋赏春,而是趁着脑子里的记忆还在,马上记下那个日期。凌晨时,如果她稍作犹豫,就会像忘记具体内容那样,忘记了日期。 何学想了想,问,“是5月25日开始跌吗?那24日就得抛售股票了?” 何亭亭一愣,“我记不清了,总之是这个日期……应该是25日卖才对……可是到底是怎样,我想不起来了。” “只是一天半天,风险却极高,那就24日抛售股票吧。”何学温言道。 何亭亭茫然点点头,努力回忆自己的梦,可到底想不起来什么,半晌说道,“爸爸,我虽然不记得具体内容了,但是我感觉上,应该是25日抛售的。” “那就取个折中的时间,25日上午抛售吧。”何学虽然不想冒风险,但更不想让女儿失望,当下就如是说道。 何亭亭高兴起来,“好,那就这么办,爸爸你赶紧告诉三哥吧。他和一个专家在魔都,我怕他会把股票卖出呢。” 何学听到女儿高兴的声音,觉得自己的决定做得不错,因此挂了电话之后,就心情愉悦地打电话给何玄连。 “老三,我这里有内部消息,股票你先不要动,等到5月25日再全部抛售。”何学对儿子讲话就铁血了很多,并且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何玄连有点惊讶,“要那么迟才抛售吗?爸爸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和唐生还盘算着,今天出手卖掉一些股票试水呢。” “哪里来的消息能告诉你小子吗?总之消息很可靠,你拿笔记下来,5月25日上午结束前清仓,在这天之前,一点都不许卖。君酌那里,你也跟他说一声吧。”何学说道。 何玄连知道自己父亲人脉很广,且向来不会乱开玩笑的,当下就拿笔记了下来,还跟何学核实了一遍,这才挂了电话,打给刘君酌。 刘君酌虽然对这个精确的日期很不解,但想着是未来老丈人的指示,咬咬牙就信了。 因为有了这个日期,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都不像之前那样,紧紧地盯着股票了。 不过也有麻烦,这个日期让刘君酌请来的专家很不高兴。 专家觉得,有了这个日期及指令,他的存在毫无意义,这和他的初衷完全不同。 对此,何玄连和刘君酌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人给安抚好。 下学期何亭亭完全没课了,所以花在室内设计书籍编写的时间多了很多,到四月中旬,初稿就完成了。 何亭亭想到5月1日是自己的生日,便打算这天出版这本书。 她把这个计划跟出版社的副主编刘同云一说,就看到刘同云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赶不及是吗?”何亭亭也知道为难,这么提只是抱着最好的打算,现下见了出版社主编眉头皱起来,便摆摆手,“实在不行,那就按照正常流程,慢慢来吧。” 刘同云眉头已经舒展开了,“既然5月1日是你的生日,怎么好推迟?我刚才算了一下,排版、校稿和审核都要在十16天内完成,的确很赶。但是大家都动起来,倒还是能赶出来的。” “不为难吗?如果为难你一定要跟我说,千万别勉强了。”何亭亭笑问道。 刘同云摆摆手,“不为难,你这个项目我早就跟上面汇报过了,上面决定当重点项目来推。我们啊,等你完成初稿可等了两年多了,你现在能交初稿,我们都不知多高兴,浑身的劲也总算找到地方使了。” 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何亭亭让刘同云保持联系,便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到四月下旬,一向和何亭亭没有话说的罗子怡,忽然重新跟何亭亭说话了。 主动问话,主动答话,跟换了个人似的——不,或许说,跟刚入学的罗子怡一样,热情、乐观,对未来充满期盼和憧憬。 何亭亭吃了一惊,下意识就看向方碧荷,想从她哪里知道些什么。 可惜,方碧荷和她一样,满脸震惊。 罗子怡仿佛看到两人的震惊了,笑着说道,“不用看,我还是我。只不过,我重新爱上了一个人而已。我和何亭亭也没什么仇怨,先前结怨是因为刘君酌。现在,我重新有了深深爱着的人,对过去的感情自然就放开了。” 何亭亭听得有点吃惊,罗子怡对刘君酌爱得那样疯狂,怎么竟然舍得移情别恋了?从大一到大四,也才三年多而已,怎么跟沧海桑田似的? 罗子怡看了不说话的何亭亭一眼,又道,“当然,这是我单方面的忘记这件事,如果何亭亭你心里过不去,也可以像以前那样对我,我没关系的。” 她说到这里笑起来,眼睛里的光彩十分耀眼,想来是因为想起了她的那个爱人。 何亭亭没说话,也没什么表示。 等罗子怡不在宿舍,何亭亭问李梅子,“罗子怡说她重新爱上了一个人,这是真的吗?” 她倒不介意罗子怡是不是还喜欢刘君酌,但是探听清楚一点还是有好处的——要做点什么,能提前做准备,要防备什么,也能提前做准备。 李梅子的神色变得怪异起来,她扭着手指扭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来,“是真的,也是假的……” “怎么说?”方碧荷不解地问。 李梅子像是开了缺口的河堤,说了起来,“她疯了,我怎么劝她都不听,反而说我不懂……我劝过她好多次了,从第一次看书就开始劝……” “等等,这和看书有什么关系?”何亭亭不得不打断了李梅子的抒发。 李梅子哽了一下,眼中充满了泪水, “子怡写了一部长篇小说,是写至真至纯的爱情的……那部小说里,男主人公取材于刘君酌,而女主人公取材于她自己……小说有二十多万字,她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写……写完了,她也疯了,她爱上了书里的那个男主人公。” 何亭亭和方碧荷听得匪夷所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将视线看向李梅子,其中何亭亭美目怒火燃烧,“你说她写小说,把刘君酌当作男主人公来写了?” 这太不要脸了吧?刘君酌明明是她的! 方碧荷则惊愕地问,“真的假的?她说她重新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竟然就是她笔下的人物?” “是真的,她深深地爱上了她写出来的一个人物。”李梅子点头道,“我跟她说过很多次,那个人物的原型虽然是刘君酌,但是毕竟是虚构的,她不能爱上他。可是她总是不听……” 她说到这里,又歉疚地看向何亭亭, “我之前不知道,三天前书成稿了,我读完才发现那个男主人公竟然就是刘君酌……我劝过子怡,可是她不肯改,她说谁敢动她的爱人,她就跟谁不死不休……亭亭,作家用了什么人物原型历来是不会被追究的,你也想开点……” 何亭亭表示自己很难想开,毕竟别的女人觊觎自己的爱人,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罗子怡走了进来。 她将门关上,然后将视线看向何亭亭,“何亭亭,文公子就是文公子,他不是刘君酌,他们两个是不一样的。文公子是我的,完完全全属于我,他的喜怒哀乐,他的贪吃憎恨爱,全都属于我。” “子怡……”李梅子不赞同地看向罗子怡,拿了何亭亭喜欢的人做原型写了一个人物意|淫,竟然还这么嚣张,太过了。 罗子怡看向李梅子,“梅子,你该理解我才是。你看过书了,难道看不出,文公子和刘君酌是不一样的吗?文公子对四夕很好,从不会恶语相向,他深深地爱着她……” “你疯了!”方碧荷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 罗子怡摇摇头,笑了笑,“我没想到,学文学的竟然会认为沉浸在文学角色里的人是疯子……”她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表情显得异常认真,“我没有疯,我只是深深地爱上了我笔下的一个人物而已。” 何亭亭三人顿时都说不出话来了,爱上了文学作品里的一个人物,从来不是疯子。 宿舍里陷入了沉默,接着响起罗子怡收拾课桌的声音。 何亭亭回过神来,抿了抿唇,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尽管她很不高兴,但是她不得不承认,罗子怡是个至情至性的疯子。 罗子怡很无耻,把她的刘君酌偷进一本书里,可是没有指名道姓,她奈何不了她。 方碧荷问,“你这本书,是打算自己收藏还是走出版?” “出版。出版社已经回复我了,这本书可以出版。初版5000册,再版视情况而定。”罗子怡激动地说道。 何亭亭的俏脸沉下来,“我要看你的书。”如果书里关于男主人公的描写和刘君酌太过像,她绝对不让这本书出版! 罗子怡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一累稿子,递给何亭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10 始料未及地红火起来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花了一天半功夫看罗子怡的小说,看完之后就淡定了。 里面那个男主人公文公子,和刘君酌压根没什么关系,估计全是罗子怡自己幻想的性格和各种爱好。但是不得不说,这个人物被塑造得很成功,有缺点有优点,性格鲜明。 至于小说内容,整体来说剧情饱满,富有戏剧冲突,虽然因和大陆现实有点脱节不能成为上好的作品,但是作为消遣的畅销书,其实很有价值。 或者,换一个角度来说——从歌颂爱情的角度上来说,这部小说其实很成功。 何亭亭以专业的眼光看完,又寻思了一会儿,觉得可以买版权拍电视剧。 大陆现在很少和爱情相关的剧,但是香江和苔湾有很多。她在苔湾那些天已经发现,人们其实很喜欢各种爱情剧。 想明白了,何亭亭在把稿子交还给罗子怡时,示意她坐下来,“我们来谈点正经事。” “文公子是我的,我绝不会修改他的性格。”罗子怡一脸戒备地看向何亭亭,“我知道你有势力,但是我一定会抗争到底。” 何亭亭面无表情地清了清嗓子,“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问你,你这部小说的版权卖不卖?如果你肯卖,我打算拍成电视剧。” “真的?”罗子怡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了,“那能让刘君酌来演文公子吗?” 何亭亭沉下俏脸,“你做梦。” 罗子怡听了,目光闪烁,威胁道,“你如果不让,我就——” “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小说。”何亭亭扭过身,一副不愿意再谈的模样。 罗子怡一滞,垂下眼眸想了想,便去打量何亭亭。 当发现何亭亭的确不是欲擒故纵之后,她有点后悔了,便道,“何亭亭,刘君酌长得那么好看,本来就该做大明星的,你何必阻止他?” 何亭亭看也没看罗子怡,“我说不许就不许。”说完,低头忙自己的事。 罗子怡见何亭亭态度恶劣也恼了,扭过身,表示这事彻底谈崩了。 眼见就要到5月1日了,何亭亭和刘同云的联系越发密切起来。 事实证明,刘同云的出版社很了不起,到4月28日上午,已经完成了第三次校稿以及整体的排版工作。 4月28日中午,何亭亭去了刘同云的出版社。 见了何亭亭,显得有些憔悴的刘同云笑道,“亭亭,你来了。这是定稿,你拿回去看看排版。只有一天的时间,你如果有修改意见,一定得在明天傍晚前完成修改。” 由于图片是彩图,所以没有刊印出来,而是打算让何亭亭在电脑设备上看。 “我再改,还来得及吗?排版的问题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好再改了吧?”何亭亭提出问题。 刘同云点头,“可以改的。这个问题我们有准备……你看,每个章节背后,我们都会空出一页放一首诗,排版需要改的话,这首诗挤挤就够位置了。” 何亭亭看了看,见果然可行,便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尽快回去阅稿的。 刘同云见何亭亭同意了,又笑道,“你这部书籍出版,外面没有任何消息。我和守之、照月、微云几个决定在报上帮你吆喝吆喝,你到时见了不要吃惊。” “你们还帮我做这个了啊?谢谢你们。”何亭亭睁大杏眼看向刘同云,美目里吃惊、感激和喜悦皆有之。 刘同云摆摆手,“谢什么,朋友一场,这本就是应该的。你先把稿子带回去审核,别的以后再说。” “那我就先回去啦。”何亭亭也急着要审核稿子,当下就跟刘同云告别。 “等等——”刘同云忙叫住何亭亭,“你是这本书的作者,我认为这本书里应该有你的照片才行。” 何亭亭犹豫了,“这不用了吧?我之前出版诗集也没有放照片。” “放吧,你看国外作家基本都放照片的。”刘同云怂恿,“你都毕业了,不用保持神秘了。再说了,这本书出版之后,国内肯定都知道你的,你还不放照片,要让大家失望了。” 何亭亭急着走,实在耐不住刘同云的怂恿,最终点头答应了。 回去之后,她跟刘君酌和何玄连说起照片的事,问他们意见。 刘君酌和何玄连一听,都来了兴趣,纷纷表示就该放照片扬名全国,发表完意见之后,让何亭亭赶紧去审稿,至于照片,由他们提供。 何亭亭听了,便回去审稿了。 因为时间紧迫,她审核时没再仔细看内容,而是专注于排版及内容的结合。 4月29日下午,何亭亭完成了审核,就找刘君酌和何玄连要照片。 刘君酌提供的照片是抓拍的,照片里何亭亭在窗边调整一盆吊兰,她身后是干净而简洁的中式装修——这张照片显然很契合室内设计与装修的主题。 何玄连提供的照片其实也是抓拍的,但是和刘君酌提供的一样,不大看得出是抓拍的。这张照片里,是何亭亭捧着一大捧油菜花看着镜头笑,太阳撒在她脸上,明暗分明却又暖意十足,真真是人比花娇。 刘君酌一看到何玄连手中的照片就跳起来,“你什么时候偷拍的,我怎么没有?这张照片很好,但不适合放这本书里,我看就放我这张照片吧,你的照片给我得了。” “哼哼,别以为你三哥我少玩相机,摄影技术就不好。三哥告诉你吧,天才是天生的。”何玄连一脸骄傲地得瑟,得瑟完了之后,据理力争,“这里要放的是作者照片,重点就是作者,我这照片比你的更适合。”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何亭亭忙道,“两张都放……拿来给我吧,我要去交差了。” 何玄连和刘君酌听了,把照片递给何亭亭,又叮嘱何亭亭记得带上李达一起去。 何亭亭点点头,拿着修改意见以及自己的照片驱车直奔刘同云的出版社。 刘同云早让同事们等着了,一边让人根据何亭亭的修改意见修改了部分排版,一边让人扫描何亭亭的两张照片。 何亭亭问,“这两张照片一前一后放吗?” “我觉得……”刘同云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这张放封面,这张放扉页,你意下如何?” 何亭亭摆摆手,“我没意见,按你说的来吧。” 于是照片的使用就这么说定了,之后何亭亭见自己帮不上忙,又担心留下来会打扰大家,很快便告辞离去。 到了5月1日,全国各地都放假了。 而这天的报纸,在最发达的几个城市,几家不同的出版社不约而同地报道了朦胧诗派女诗人何归程出版《室内设计与装修》书籍。 这天是何亭亭生日,她起床之后看到报纸上好友的吆喝,很是感激,心情也十分愉快。 刘君酌、何玄连、李如华、林惜微、张向京、方碧荷、李梅子几个帮何亭亭庆祝生日,一水都是祝《室内设计与装修》大卖的。 何亭亭辛苦了几年,自然是希望这本书大卖的。但是她也很理智,知道室内设计与装修在国内还不时兴,关注的人也不多,所以这本书是不大可能大卖的。 到了10号,何亭亭接到刘同云的电话,“亭亭,恭喜!《室内设计与装修》这本书印刷了100000册,到目前为止,卖出了30000册。这个数据只是顾客买走的,不包括书店购去的量。” “谢谢……”何亭亭笑着说道,“希望越来越好。”这个数据比她的诗集差了些,但是室内设计与装修作为新事物,能有这个销售量她已经很开心了。 刘同云笑起来,“肯定会越来越好的。这本书在5月1日正式上市的城市只有鹏城,羊城是2号上市的,至于其他城市就更迟了。我看再过几天,数据会更好看。我们内部,已经打算重印了。” 刘同云的话很快应验,初版的100000册很快售罄,各书店开始催重印。 原来,第一批购买这本书的,除了经常看报的人家,还有就是何亭亭在文娱圈子里结交的朋友。而其他很多不关注报纸的人则是在书店看到《室内设计与装修》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个玩意儿。 这些人本着看一看什么是《室内设计与装修》的心情,翻开了这本和现实社会格格不入的书,结果发现了大惊喜——书里有各种家具的摆设,即使是没多少家具的穷苦人家,也有照片和示例可以参考。 这个时代很多人家庭环境都不好,对于要花大钱的设计和装修是嗤之以鼻的,但是不怎么花钱的设计和装修,则是他们热爱和追捧的——毕竟大家心里都有对美的追求。 于是,这本书始料未及地红火起来! 在各个城市,各个乡镇,都有了追捧它的人。 在农村,一户人家参考《室内设计与装修》书籍把自己家摆设得整齐漂亮了,又弄了一束路边的山花摆桌上,轻易就赢得满堂喝彩,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跟风。 这些跟风的人先是借书,发现不好借,就咬咬牙去买一本。实在买不起的,几个凑钱合买一本,互相传阅。 除了追求漂亮的,还有一些迷信风水的,这些人看到村里的风水先生都在看这本书,并根据这本书来讲风水,于是就疯了一样凑钱买入这本并不便宜的书。 至于城里,思想先进的已经开始喊潮流和格调了,《室内设计与装修》这本书明显很有格调,也就很吸引他们了。 到5月25日,何亭亭和刘君酌、何玄连三人在魔都将所有的股票清仓卖出时,《室内设计与装修》这本书短时间之内已经重印4次了,当然,在乡村及城镇,还有很多盗版的。 何亭亭当时正在证券大厅喊红马甲来清仓卖出自己手上所有的股票,并不知道《室内设计与装修》的最新好消息。 而刘君酌请来的操盘手口干舌燥,神色无比的严肃,“三位,我建议暂时不要清仓……眼看就升到1400点了,卖掉太可惜了。现在,一天就是100%的利润啊,你们舍得吗?” 他就很舍不得,恨不得打晕眼前三个毛孩子,让股票继续涨,挣回大把的钞票! “现在已经很高了,应该适可而止。”何亭亭认真地说道。 刘君酌和何玄连同时点头附和,“涨得太好看了,我们还是小心些吧。” “三位何必现在才来小心?之前一个多月,你们不是一直不肯卖吗?”操盘手很有些不高兴,他觉得这三个小毛孩压根就不信任他。 刘君酌听了,俊脸一沉,“赵先生,我们是找你来指导的,而不是做决定的。”他愿意接受指导和建议,但是讨厌别人对自己的决定指手画脚。 赵先生听毕,脸沉了下来,“如此,我也帮不了三位什么了,不如就此别过。” 刘君酌并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内,“赵先生,请你来之前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需要的不是职业的操盘手,而是适时可以指导我的人。赵先生并没有忘记吧?” 赵先生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和刘君酌是签了合同的,就目前而言,刘君酌并未违反合同内容。而他如果走了,反而是违反合同的——到今年12月31日,他都身在协议时间内。 何玄连见赵先生下不了台,便笑道,“赵先生,我们是很尊重你的,只是现在股票涨得太厉害了,我们家里人都很担心,让我们先清仓缓缓。我们都是拿家里的资金炒股的,没办法,只能听家里的。” 他这样一说,赵先生心里好受了些,便点了点头,顺着台阶下来,坐在一旁不说话。 何亭亭刚想也说两句安慰安慰赵先生,就见红马甲来请她核实并签名,于是便低头签名并核实自己的股票本金和盈利。 大概的盈利她昨天就算过了,今天再看比昨天多,知道没错,便爽快地签了名。 签完名,何亭亭笑吟吟地看向赵先生,“赵先生,是这样的,如果这次我们能够赚钱,我们就开始有话语权了。迟些厦口、鹏城的股票,以及后半年魔都的股票,很大程度由我们说了算,到时我们少不得拜托您帮忙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11 大户室的神话传说!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这话不止下台阶这么简单了,完全可以说是凳子。 赵先生听得心里舒坦了,便点点头,露出笑容来,“也是我太急躁了。”说着,目光看到电视上那一片红,心中一突,那种眼睁睁地看着钱溜走的感觉袭来,脸上笑容重新消失。 这时又有红马甲拿着委托单来找刘君酌和何玄连核对和签名,何亭亭打眼看去,竟然是之前见过的戴眼镜职员和精明职员。 两人看着刘君酌和何玄连核对,压低声音用难以置信地口吻对何亭亭道, “形势这么好,你们真的要清仓吗?真的太可惜了!现在每一天都超过100%的利润,大家都红了眼,不断借钱都要买入股票,你们竟然……我觉得,你们不如再考虑考虑?” 现在人人都红了眼睛,拿着竭尽所能弄来的钱冲进股市,眼前这三年年轻人竟然要清仓,真是太傻了,太疯狂了! 何亭亭耸耸肩,“最近手头比较紧,所以只能卖出股票了。家里大人都说,搞实业怎么也比股票稳妥,要优先实业,我们也是没办法。” 两个职员听毕,一脸的惋惜,还是竭尽所能地劝,“还是再考虑考虑吧,需要钱就只卖出一部分,别这样啊……现在一片利好,你们这样太可惜了。” 他们说到最后,都有些面目狰狞了。 现在利好,大家恨不得尽量多地买入,他们竟然卖出,真是太过分了! “我们已经考虑过了,也跟家里大人说过了,可是家里大人说需要钱投资,让我们赶紧拿钱回去。”何亭亭一脸为难地说道,顿了顿,又劝,“现在股市太疯狂了,你们不如也考虑一下实业?” 后面这句话她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是见这两人一直劝自己,有点掏心掏肺的感觉,便好心地出口劝了一句。 “股市就是这么疯狂的,我们可不打算离开股市。你也考虑考虑吧……”精明职员说道。 戴眼镜职员点点头,也一脸认真地劝何亭亭磨磨家里人,别这么快卖出股票。 这时刘君酌和何玄连都核对好并且签好名了,就把委托单递交还给精明职员和戴眼镜职员。 两个职员带着一脸割肉的表情离开,就连肩膀也耷拉下去了。 四周同样坐在证券大厅看股票的人跟何亭亭三人搭话,“你们这是卖出还是买入啊?现在形势这么好,买入比较明智,我昨天就东挪西借,又投了一笔钱进来。” “我看是卖出,红马甲拿来签名的我之前签过,就是卖出的。”一人红光满面地搭话。 又一人抹着汗惋惜道,“形势这么好竟然卖出吗?真是小孩子,在这关键的时刻卖出……” 刘君酌笑笑,“没办法,家里大人需要资金了,我们得赶紧拿回去。说实在的,形势这么好,我卖出就跟割肉似的痛……” “我认得你们,你们购入的股票认购证不少……按说,你们家长对股市都挺放心的啊,怎么在这关键时刻让你们卖出股票?”一人喝了口茶,好奇地问。 若是其他人,他们肯定会当作是拿了点小钱来小打小闹的破孩子,可眼前这三个俊男美女明显不是小打小闹的,之前大帮黄牛以及来迟了买股票的人都跟蜜蜂似的围着这三人嗡嗡嗡呢,谁不知道这三人的大名啊? “家里另外做投资了,另一个公司又有点问题,资金一下子紧张起来。”刘君酌摇着头说道,还是一脸的可惜。 旁边赵先生听到这里,有点不解。如果是资金紧张,这三个年轻人应该跟自己明说啊,怎么之前就是不愿意说出清仓的理由,现在反而说了呢? 只疑惑了一会儿,见四周一圈股民对着三个年轻人指指点点,或是惋惜或是嘲讽,心下了然,觉得三个年轻人估计是扛不住这么多指点,才实话实说的。 不远处一直关注着这里的王建云、赵志云和谢青青都听到了何亭亭和刘君酌的话,心下沉吟不已。 他们并不清楚何家和刘君酌是否新做了投资,也不知道他们手头是否紧张,此时听了这话找不到什么怀疑的点。 王建云皱皱眉说道,“我看到了,是何亭亭先卖出去的。君酌肯定是被她闹的,不然不可能在这样的好时机卖出股票。” 赵志云看向刘君酌,见他神色没有丝毫的勉强,抿了抿唇,“不可能这么简单。” “不简单还能复杂到哪里去?如果是以前的君酌,肯定不会做傻事。可是认识了何亭亭,他就傻啦,什么都听何亭亭的!”王建云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 她心心念念那么多年,又追逐那么多年,都得不到刘君酌一次好脸色,这后来居上的何亭亭竟然能让刘君酌迷得失说什么听什么,实在过分! 谢青青不大懂股票,她看了看四周面红耳赤拼命购进股票的人,又看了看对何亭亭三人指点的人,觉得何亭亭三人肯定做错了决定,当下就道, “听说他们有拍电影和电视剧的公司,还有一个研究水质的公司,估计是真的需要钱才把股票卖了的。” “他们还想拍电影和电视剧?”王建云好奇了。 谢青青点头,“我听说是的,和何亭亭一个宿舍的罗子怡跟罗满聊天时提到过,叫罗满如果真想拍电视剧,就去打听何亭亭家的公司,加入进去。” “不知道君酌会不会去演戏……”王建云喃喃道。他们这个圈子里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对风光无限的明星也是很向往的。之前就曾有过大院子弟和歌星及明星偷偷搞在一块,即使严打之后有人被抓监狱里了,有些人还是锲而不舍。 赵志云没说话,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但是现在外面一点风声都没有,他判不定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当赵志云寻思着要不要找人打听打听时,就看到几个红马甲拿着委托单走向何亭亭三人了。 他顿时明白,这三个人已经成功卖出股票了! 等红马甲走后,何玄连用绿油油的目光盯着电视机上一片红的股市,满脸不舍。 股票仍然在飙升,股民仍然在赚钱,一切仍然在疯狂地进行着,可是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刘君酌的目光比何玄连更灼热,他很乐意接受新事物。接触股票之后,他被这几天超过100%的涨幅给狠狠地震惊了,恨不得从此就留在股市不走。 赵先生显然也很可惜,坐在大厅内舍不得走。 虽然自己手上没有股票,但看看这神话一样飙升的股价还是可以的。 何亭亭见三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21寸的电视,看上面不断跳动飙升的数据和线条,不由得有些忐忑。 她那个梦真的没有记错吗?真的是今天吗?如果不是今天,明天股票会继续飙升,到时岂不是连累了刘君酌和何玄连赚钱? 她正想着,喧闹的证券大厅又响起一个激动地声音,“红马甲们,我要买入……” 走来走去的红马甲抬头看了一眼喊话那人,重新低头干活,手上空闲了的红马甲则挥着汗水跑向喊话那人,把委托单递过去。 “总感觉股票会继续涨的……”何玄连喃喃地说道。 在股市里翻云覆雨的感觉太美妙了,从21号之后每天超过100%的涨幅太诱人了,他很舍不得离开这么个地方。 刘君酌与我心有戚戚然地点头,目光紧紧地盯着不断飙升的数据,轻声说道, “是啊……恩格斯说过,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家就会大胆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现在的股市,何止百分之三百的利润? 何亭亭这才知道,虽然何玄连和刘君酌听何学的话卖出了所有的股票,但是心里是不愿意的。 她抿了抿唇,伸手扯两人的衫角,“你们后悔了吗?” 却见刘君酌回头,以忙碌的红马甲和疯狂的股民做背景,对她轻轻一笑,“我对做过的事从不后悔。”虽然很惋惜,虽然还想冲进去,但那只是纷繁混乱的一些念头罢了。 何玄连一拍刘君酌,哈哈笑道,“没错,我们从不后悔。” “那我们走吧。”何亭亭认真打量两人的神色,见两人表情不似作伪,便笑着说道。 现在他们三个,分别投入的资金大概一百万,分别赚了一千五百万左右,的确不需要后悔的! 刘君酌和何玄连点点头站起来,招呼赵先生一起走。他们已经清仓了,上午的股市也快收市了,留下来没用。 赵先生摆摆手,“我想看看,三位先走吧。” 于是何亭亭三人就先离开证券大厅,到外头去吃饭。 大厅内其他股民看着三人走远,纷纷摇头,“还说不后悔,我看他们恨不得重新买进。” “就是啊,估计下午就会进来买进……”接连几个人异口同声道。 下午,股票形势仍然一片大好,无数的人激动得涨红了脸跑进证券大厅买入股票,做着发财梦。 有人想起上午卖出股票的何亭亭三人,一阵喟叹,觉得他们亏大了,有钱也不会赚。 赵志云打了几个电话,得不到什么消息,但生性谨慎的他,最终还是卖出了手上股票的40%。 王建云不肯卖,被赵志云逼着卖了一部分,因此一直很生气,“你自己犯浑,别拉着我行不行?你知不知道我讨厌你什么,我就是讨厌你一声不吭就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别闹了,卖一部分保险些。”赵志云淡淡地说道。 王建云气了个倒仰,一扭身背对着赵志云,正好瞧见谢青青,便对谢青青冷笑,“你要不要卖?要就赶紧跟着卖了。何亭亭长得一般般,但人家是大诗人,才气十足,就有男人喜欢跟在她身后行事的。” 她把这笔帐记在了何亭亭身上,认定刘君酌和赵志云都是因为何亭亭有才,在文坛上有地位才跟着卖出股票的。 谢青青摇摇头,“现在形势还好,我再看看。”她发现四周基本上没什么人卖出的,触目所及的都是去筹钱买入的人,因此便舍不得卖出。 她不愿意自己输给何亭亭,可是何亭亭继发表诗集之后,又发表了一本《室内设计与装修》,看样子卖得很好,在文学才华上,她已经输了,所以不愿意在炒股上也输。 傍晚,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搭乘火车南下。 当他们到达鹏城时,已经是26号早上了。 回到家里,何亭亭马上看新闻看报纸,这一看,就看到上交所新出台的政策。 为抑制股市的狂热气氛,政策在25日收市后对股市进行了打压——上交所宣布“将禁止联手买卖股票的‘集体户’买入股票,只允许其抛出原来买入的股票,同时为拓宽买卖渠道,不日将在文化广场开设临时摊位,接受广大投资者卖出股票”。 “君酌哥,三哥,你们看!”何亭亭把报纸递给两人。 虽然性子乐观,且还算豁达,但对超过100%的利润何亭亭还是不大放得开的。因此她一直担心自己记错了日期,害得刘君酌和何玄连少赚钱,昨天坐车南下,没少想这个问题。 现在看到政策,她终于放心了。 何玄连接过报纸,和刘君酌挤在一块看。 才看完,何玄连就站了起来,惊喜道,“我们清仓卖出果然对了!哈哈哈……估计没有人有我们赚得多!从今天开始,我们三个在大户室那里,一定会成为神话传说!” 刘君酌也哈哈笑起来,“没错,我们清仓是最正确的选择了!利空的消息传出,估计股票马上就得下跌!” 果不其然,26号股票就开始了下跌,到当天下午收市时,上证指数跌了120点,到27号甚至形成了恐慌股,又暴跌145.74点! 原本红红火火的股市开始发绿,无数人抛售手上的股票,希望趁股票跌到底前保本,也希望抛售拿到钱准备买进下一次摇号中签的股票。 真正的大户抹着冷汗看不断下跌的股价,口里骂着该死的政策,站在卖与不卖的边缘痛彻心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12 来自艺术与设计学院的聘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有人想起25日上午收市前卖出股票的何亭亭三人,心里各种羡慕嫉妒恨。当从某些红马甲口中知道何亭亭三人15日不止是卖出股票,而是清仓,大家更疯狂了。 他们陷入了深深的悔恨里,觉得自己当日竟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卖出真是太蠢了! 赵先生是香江人,无法在魔都买股票,但因为这个市场实在太疯狂,所以他专门留下来看。当看到上证指数在26号不断下跌,每天都处于暴跌状态,他惊住了。 赵志云沉着脸看着自己手中不断贬值的股票,眯了眯眼睛。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招手叫来红马甲,马上清仓。 做完这一切,他将视线看向王建云。 王建云也不是笨的,她马上想到清仓的何亭亭三人,当下毫不犹豫地举手叫来红马甲清仓。 谢青青脸色有点不好看,她原本挣得不少,但是不过两天,挣的钱就大大缩水了。为了让资产不再缩水,她也跟着喊来红马甲,马上清仓。 无数人像赵志云、王建云和谢青青一样,忍痛割肉,带得股市一片绿油油。 在割肉的背后,出手快、准、狠的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三人,的确成为了大户室里的神话传说!许多人提起他们三个,都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何亭亭手上的股票已经全部卖出,因此对股市的关注大大减少,不过当看到5月最后几天接连暴跌的股市,还是很感慨。幸好她做了个梦,想起上辈子听到的事,不然她估计也得跟着大家割肉。 而这时候,她接到刘同云的电话,知道《室内设计与装修》销售成绩非常漂亮,心情更显愉悦。 回到宿舍之后,何亭亭被方碧荷和李梅子拉着狂赞,说她的《室内设计与装修》非常好,让她们也想学室内设计了。 何亭亭笑得骄傲,“当然好了,那可是我花了几年功夫写出来的。本来是打算中式风格一本,西式风格一本的,但觉得分两本不好,就合在一起出版了。” “里面西式风格的装修,是参考实物的吗?”方碧荷问。 何亭亭点点头,“嗯,我放假去了国外,专门参观西方国家的室内设计和装修的。不过在实际装修过程中,我根据中国的习惯以及风水进行了适当的修改,并没有照本宣科。” “亭亭你好厉害!”李梅子赞叹道。 旁边坐着的罗子怡不说话,她的小说卖得不错,让她以为这次能把何亭亭踩在脚下的。没想到《室内设计与装修》后期发力,反而把她踩在了脚下。 何亭亭没有和罗子怡比的心思,所以压根没注意到罗子怡,笑着对李梅子道,“谢谢赞美,其实你也很厉害。” 之后,何亭亭接到了很多把房子借给她的地产商的感谢电话,答应了不少饭局才算了结这件事。 到了儿童节这一天,何亭亭和刘君酌吃饭约了在食堂吃饭。 吃着饭,刘君酌压低声音道,“赵先生打电话给我,说魔都有大户联手做庄,问我们有没有兴趣跟庄家玩一把,我拒绝了。” “做庄?这得有充足的资金吧。”何亭亭抿了抿唇答道。她对做庄不精通,但是听过这个词,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刘君酌点点头,“没错。赵先生打电话问我意见,估计是知道我们上次收割股票累积的资金足够玩一把大的。” “我觉得还是不要了吧,我们本来就不打算靠这个发财。”何亭亭说道,“而且第二次摇号就要开始了,我们得购进新股呢。” 刘君酌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 这事说定了,两人回去收拾东西一起搭乘飞机北上京城准备参加何玄白和陆露的婚礼。 2号何亭亭一大早就起来,跟着何奶奶和林玲玲忙前忙后地打下手,对什刹海附近的四合院做最后的准备。 刘君酌跟着何玄青、何玄连、谢临风和九爷一起忙忙碌碌,跑前跑后。 6月3日,是农历五月初三,宜嫁娶,纳采。 何玄白和陆露的婚礼正是这一天。 何亭亭虽然想跟着去迎亲,但是何奶奶和二奶奶都不许她去,说不和规矩,反倒是何玄青、何玄连、刘君酌、谢临风、九爷以及何玄白的几个好朋友开着车跟着去接新娘子了。 新娘子被接进来,又按着何奶奶和二奶奶找出来的各种礼节做完,已经到下午了。 林玲玲和何奶奶忙忙碌碌,顾不上何亭亭,所以何亭亭便跟着二奶奶和林蓉看热闹,间或帮忙接待客人。 新娘的送嫁队伍都是军人,行事作风很是整齐划一。 何亭亭跟着何玄青和何玄连去招待,沟通了半个多小时就被接纳了。 其中陆露的大哥拍着何玄青的肩膀声音洪亮地说,“我原先怕你们家是粘粘糊糊的,我妹子嫁进来受苦,现在跟你们一接触,还行,说话都爽快……哈哈哈,我很高兴。” 说完了又看向何亭亭,“亭亭妹妹,你是家里的女孩子,我原先也怕你会跟我妹子吵起来,现在见了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不会跟露露吵架……我也就放了心了。这小姑子和嫂子啊,关系可难搞了……” “陆大哥你放心好了,我大哥对大嫂特好,肯定不会让我们欺负大嫂的。至于我嘛,我这人好说话,不爱吵架,认识我的都知道。”何亭亭跟这些豪迈风的人相处起来,说话也不有的豪迈了几分。 陆露几个哥哥听了何亭亭的话,都哈哈笑起来,气氛显得轻松而热烈。 何玄白结婚,何亭亭在京待了一个多星期,平时多数是出门玩,有时则跟陆露逛街,处感情。 因此6月5日魔都进行股票认购证的第二次摇号,她便没有参加。 不过即使没有参加,她也知道这次摇号很是惊心动魄。因为,这次的摇号中签率非常高,竟然超过了50%,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何亭亭不知道现在开始股市如何,所以离开京城去魔都购进新股之后,一直小心翼翼,让赵先生帮忙看着。 刘君酌和何玄连亦然,不过和刘君酌不同的是,何玄连作为社会人士,可以经常去魔都走一趟视察一下环境。 之后厦口的股票认购证开始发售,何亭亭因为要进行论文答辩,抱憾没有去参加,倒是打电话跟林玲玲和何奶奶聊了聊,知道两人小赚几万块。 之后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股市进入了熊市,由赵先生把控的股票买进卖出,小笔小笔钱地赚,直到何亭亭本科毕业,也才赚到十来万,和当初两个月左右就赚一千多万不可同日而语。 本科毕业那天,何亭亭听着港台流行过来的歌曲,含泪和同班同学挥别,满腔不舍之情。 班上其他同学也是一脸不舍,其实大家都知道,不舍的是这段承载了青春的岁月。 不舍过后,同学们搬着行李,去了分配的地方。因是文学院,所以分配的地方多数是报社和出版社。 何亭亭被分配去刘同云那个出版社,她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不去,打算自己搞创作。 这时罗子怡忽然通过刘同云找到何亭亭,表示愿意把小说的剧本卖出她,但是希望版权费能够一次性卖出。 何亭亭一面让律师准备合同,一面让人查罗子怡为什么突然缺钱。她很快就查清楚,罗子怡的弟弟跑去炒股,很需要资金,叫动家里两老对罗子怡进行施压,罗子怡不得不妥协。 由于罗子怡急需要用资金,所以版权的事很快就谈妥。 何亭亭虽然讨厌罗子怡,但是为了表示尊重也到场了。在现场,她看到罗子怡满脸憔悴,竟比毕业前显得老了许多,不禁吃惊。 签好合同之后,罗子怡和律师及影视公司代表握手完毕,看向何亭亭,“你别用这样的目光看我,我很早就知道,我没有你的好运气,家庭、父母和兄弟都是助力。对我来说,他们没有任何助力,只会拖累我。” 何亭亭微微一笑,回答得很简短,“哦。” 罗子怡被气了个半死,觉得即使和这个人不再是情敌,也不可能成为朋友,因此点点头,沉着脸出去了。 何亭亭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幽幽叹息一声。 她实在无话可说,因为说了未必讨好,反而会让人越加嫉恨她的“好运气”,认为她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不如不说。 关系亲近如王雅梅,自去年重新见面之后,和她的关系也淡了很多。虽然礼物照样送,送得还价值不菲,但是两人之间相处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到7月份上旬,何亭亭忽然接到鹏城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院长打来的电话,邀请她回校免谈。 何亭亭马上想到自己出版的《室内设计与装修》,料想应该和这有关,但是却猜不透到底要谈什么。 收拾了自己之后,何亭亭驱车直奔鹏城大学。 此时荔园的荔枝已经成熟了,枝头上是累累的果实,何亭亭看着满心感慨,仿佛离开校园很久了,又仿佛不曾离开过。 到达靠海边的艺术与设计学院,何亭亭被女教授引了进去,找到院长。 院长四十多岁,看起来很是儒雅,打扮新潮,他见了笑容加深了些,伸出手来,“何亭亭同学,辛苦你跑一趟了。” “我很想念母校,所以一点儿都不觉得辛苦。”何亭亭伸手和院长的手握了握,然后在院长的示意下坐下来。 院长倒了茶水递给她,“你也是鹏城大学的学生,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啊……鹏城大学挨近香江,是对外开放的窗口,讲的就是一个‘新’字。你的《室内设计与装修》……” 之后他说明找何亭亭前来的用意——艺术与设计学院打算聘请何亭亭做该学院的讲师,开课讲授《室内设计与装修》的相关知识。 “其实你的书出版之后,我就有这个打算了,但是得商量并且报备,所以才拖到现在。我的打算是这样,你先开设课程试验一年,如果反响好,我们就申请把这个当作必修课,也算是开设这个类别。” 何亭亭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当下就笑道,“老实说,院长您说的这消息把我震惊得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我现在一时也做不出决定,可以让我回去考虑几天吗?” “当然可以……”院长笑着点点头,“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如果接受了我们的聘请,就一定得努力讲好。何亭亭同学,能不能做到?” “当然能!”何亭亭站起来,回答得铿锵。 院长很高兴,作为一个拼搏进取的城市的大学院长,他喜欢学生有拼劲,当下就笑着说, “至于聘任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做助教浪费了你的才华,所以你一进来就是讲师。如果课程讲得优秀,可以凭借《室内设计与装修》这本书直接评副教授或者教授。” 何亭亭好奇起来,“还能这样吗?这样跨越式的跳,会不会不大好?” “你一年轻小姑娘,担心这个做什么?虽然说时间上你差得比较远,但是就学术成就来说,你足以胜任教授。像京城的顶级高校,真正有才华的评职称时,可不会有时间限制,多数是看研究成果和学术贡献直接就评教授了。” 何亭亭点点头,“那我就明白啦,我会认真考虑院长您的提议的。保证不辜负您的厚爱。” 告别院长回到家,何亭亭先是自己认真考虑了大半天,觉得自己应该接受这份聘请。她本身就热爱室内设计与装修,也打算教出一批学生,进学校任教,很切合她原先的设想。 思索定了之后,何亭亭给何学打电话,将自己的考量和想法说了之后,问何学的意见。 何学很高兴,语气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这很好,你的考虑也很周到,爸爸支持你。这事得跟你妈妈和奶奶说一声,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好,我马上打给妈妈。”得了何学的支持,何亭亭心情很好,挂了电话之后,马上就打给林玲玲和何奶奶。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13 清大天才的沦落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跟林玲玲和何奶奶报告了喜讯之后,何亭亭挨个给自己几个哥哥和刘君酌、李真真等人打电话,获得了一箩筐的恭喜和祝福。 何玄青笑,“那我们家就有两个教师了,一南一北,甚好,甚好。” 何亭亭好奇地问他,“二哥你不是说没空做老师吗?”何玄青师承何学和沈七老儿,浸|淫传统文化和古代文化,每天需要看大量的书,除此之外还到各地收集古董,是家里最忙碌的人。 “我是客座教授,也算是老师嘛。”何玄青笑道。 何亭亭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认可这是老师。 兄妹俩又闲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一个星期后,何亭亭彻底考虑清楚了,便和艺术与设计学院的院长联系,告知对方她的决定。 院长似乎早知道她会答应的,所以一点也不吃惊,笑呵呵地领着她去办各种手续和填写资料,并且到校长那里也走了一趟。 落实了讲师身份之后,何亭亭深入了解了一下鹏城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之后又去让何玄青帮忙去找清大美院这个院系的资料。她觉得一门课程不顶用,想多方面参考,把相关的内容弄成一个专业方向。 然而她找得到的资料并不多,即使有也比较旧了,基本上用不上。所以她只参考了这个系的课程和具体方向,再以她自己编写的《室内设计与装修》为主,重新起草院系专业。 在国内,室内设计虽然早就成立院系了,但是真正的室内设计,应该是由她开始的。 所以,对于成立一个系,何亭亭是充满了雄心壮志,堪称野心勃勃。 到七月下旬,埋头忙碌的何亭亭被刘君酌和何玄连从苦修状态拉出来,说是让她一起去王哲的老家龙城。 何亭亭眼睛里都是各种文字和专业课程,听了有些茫然,“去哪里做什么?” “鹏城的新股认购抽签表要发售了,但这次一个身份证只能买一张抽签表,一个人最多只能买10张表。我们去王哲老家收身份证去。”何玄连解释。 何亭亭眨眨眼,理清了何玄连的意思,问,“我们香水公司、化妆品公司、服装厂那么多人,让他们借身份证就行了啊,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去龙城?” “顺便去玩玩嘛,你不好奇王哲的故乡吗?”何玄连摸摸鼻子,说道。 何亭亭觉得何玄连就是不对劲,但是到底如何不对劲又看不出来,于是看向刘君酌,“君酌哥,你也要跟着我三哥发傻吗?” 刘君酌的理由就正当得多了,“亭亭,现在是暑假,你天天缩在家里不好,不如出门走走。而且我们的慈善机构已经运营了,我们本人也该到贫困山区去看看,做些善事。” 这话何亭亭没办法反驳,最后只得同意出门。 不过她想着要做善事,就要求开三辆车去,一人开一辆,车上多装些书籍、作业本和文具。 刘君酌和何玄连都同意开三辆车,但是不肯让何亭亭开,说让王哲开,任何亭亭坐谁的车。 何亭亭被镇压了,只得同意,拉上两人去找王哲问他老家最需要什么物资,问清楚了就到外头去采购。 鹏城去龙城的路还没修完,所以何亭亭一行四人开了足足九个小时才到达龙城,并住进当地的旅馆。 次日醒来,四人开车进镇子,找到当地比较穷的小学,跟校领导沟通,然后送上物资。 王哲是本地人,本身又有能力,所以把这事办得很漂亮。 办完事,王哲苦笑着看向三人,“我老家这里环境很艰苦,你们估计有得受了。” 何亭亭三人不以为然,他们小时候的环境也很艰苦,还不是熬过来了? 可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三人睡木板床还好,去上厕所真的要疯了——完全是老式的厕所,就在养猪的房子里,臭气熏天,低头还能看得到白色的虫子在粪坑里蠕动。 何亭亭才进去看一眼就飞快往外跑,吐出了黄胆水,被村子里老的少的笑。 没奈何,何亭亭最后红着脸,由村子里的一个少女带到山里去解决了问题,并决定还是住镇上的小旅馆。 王哲是村子里文化最高的人,也是最有出息的人,他一个晚上就借了一麻袋的身份证。 何亭亭见办完事了,松了口气,打算再到镇上玩一天就离开。 这天是赶集的日子,三人到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山货,打算带些回鹏城。 可惜这个小乡镇真的太贫瘠了,基本上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直逛到街尾,才看到有山鸡和野猪肉卖。 天气炎热,野猪肉是带不了的,所以何亭亭三人把羽毛五颜六色的山鸡全买下来寄放在老板那里,又继续在街上漫步。 又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四位请等等——” 何亭亭回头,见是一个戴眼镜的高瘦青年。 王哲问,“你是中学的李老师吧?有什么事吗?” “没错,我是在中学任教。”李老师说完,脸上闪过为难,但很快又变成孤注一掷,“我听班上的学生说,几位借了好几个村子的身份证,请问是吗?” 王哲点头,“没错。” “那四位是打算炒股吗?”李老师又问,“需要借那么多身份证,想必四位都不是普通人。” 王哲笑了起来,“李老师谬赞了,我出身龙城,也是个打工的。” “先生的气度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的工人。”李老师摇摇头说道。 何玄连问,“你拦下我们,是想跟我们说什么?” “几位需要那么多身份证,肯定是大老板级别的,我拦下几位,是想问问,几位有没有适合我的职位。”李老师目光直视何玄连的眼睛,不卑不亢地问道。 “李老师打算下海?”何玄连惊讶地问。这年头教师属于铁饭碗,人人抢着捧,极少会有辞职下海的。 一直打量李老师的刘君酌突然问,“请问你是哪间大学毕业的?” “我是清大毕业的。”李老师脸上闪过苦涩,“我当年是我省的高考状元,可是误入歧途。” “什么?你是清大毕业的?”何玄连和王哲异口同声地惊问,满脸的难以置信。 清大毕业的学生哪个机构不抢着收?怎么竟然来了这么个偏远的穷乡僻壤做初中老师? 李老师点头,叹口气,“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他明明是天之骄子,明明有无限可能,可是却被发配到了这么贫困的一个小乡镇做中学老师。 何亭亭也很吃惊,她马上想起三年前的事,便问,“你是8|9年毕业的?当时是积极分子?” “没错。”李老师神色中带着茫然,点点头,“我是化工专业的,辅修生物学,不知几位那里是否有适合我的工作岗位?” 他不想一辈子在这个小地方蹉跎下去,他希望能够学有所用,而不是因为一时的******毁掉一生。 何亭亭听了这话,和何玄连相视一眼,马上想到研究灵泉的研究所。或许,这位李老师适合进研究所。 看到何亭亭和何玄连似乎意动了,李老师抿了抿唇,眼里的茫然少了一些,光芒亮了一些。 刘君酌看了何亭亭和何玄连一眼,对李老师说道,“李老师学历这么高,却被分配到这里,想来犯下的错误不小。我们虽然缺人才,但是并不敢要犯下重大******的人。” 他家是圈子里的,很清楚这种类型的错误有多严重。可以说,一旦档案上有了这种污点,别再想在体制内混了。就是后代,也要受影响的。 李老师的脸色变了变,半晌说道,“当年我做事冲动,的确是有错的,可是我敢保证,我是被煽动的,现在已经不想那些问题了。” 他的声音渐渐悲愤起来,“真正指事的,哪会像我们这样受掣制?还没真正事发,那些人就拿到签证移民了。只有我们这些被当枪使的,留下来承受代价。” 何亭亭几人默然,的确是这样,真正坏心的,背后都是有人的,一出事了,轻易就能拿到钱和签证离开。只有单纯热血的大学生,做了什么就得承受什么。 她这么想着,看向刘君酌。 刘君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对李老师道,“可以给我们看你的档案和在校成绩吗?” “当然可以。”李老师点点头,随即仿佛发誓一般,说道,“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犯事!” 说完,他马上转身带路,唯恐迟了一步何亭亭几人就会改变主意。 看过李老师的档案和成绩之后,刘君酌道,“我们的确需要人才,但你在这里教书也得负责。所以你教完一个学期或者一年之后,交接清楚,再找王哲吧,到时他会带你来找我们的。” “谢谢几位——”李老师马上感激得鞠了个躬,脸上表情又是激动又是感慨。 何亭亭问,“李老师,你答应得这么爽快,不会舍不得你的学生吗?” 李老师一怔,目光望着空荡荡的校园出神,“自然舍不得的……这里资源很贫乏,教师数量也不足,的确很需要老师……可是像他们向往美好的未来一样,我也向往啊。我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操,所以只能辜负他们了。” 何亭亭听了,见他眼中有伤感,但更多的是解脱的释然,便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 随后何亭亭几人又跟李老师聊了聊,发现他虽然被发配到偏远的穷乡僻壤,但对时事一直很关注,谈到和时事相关的,他都能说得上话,而且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果然高考状元,果然是清大的学霸及人物! 跟李老师聊了一阵,刘君酌眼见天色不早了,便提出离开。 何亭亭跟何玄连也没什么事了,便起身跟着离开。王哲和李老师相见恨晚,想再留一会儿,就让何亭亭三人先走。 何亭亭三人拿了山鸡回旅馆,喊旅馆的主人帮忙养着,又驱车到村里去收鸡蛋。 村子里的鸡蛋很小一只,就比脚拇指稍大一点,特别香,何亭亭自从吃过一只就想起小时吃的鸡蛋,早打算要买的。 在王哲的村子收了一批鸡蛋,何亭亭三人就由村子里一个说话爽利的男青年领着到邻近的村子去收。 第二天,何亭亭几人带着几只山鸡和两箱子鸡蛋回鹏城。 回到鹏城,王哲和刘君酌留下筹划购买抽签表,何亭亭和何玄连回了一趟沈家村给了二奶奶和舅公一人一只山鸡,就开车直奔厦口。 在厦口住了两日,眼见到已经是8月6日了,何亭亭和刘君酌辞别父母和何奶奶,马不停蹄地赶回鹏城。 车子进了鹏城,接着从特区外驶向特区内。 到达布吉检查站时,何亭亭和何玄连吓了一跳。 进关的车子载满了乘客,排队检查的人挨挨挤挤,从检查大厅一直延伸到进站口。 “这些难道都是准备炒股的人吗?”何亭亭惊讶地看向车窗外。 何玄连点头,“肯定是了。上半年魔都的股票那么火爆,不知有多少人后悔没赶上呢。这回鹏城也有新股上市,他们肯定不愿意错过。” 两人是开私家车的,所以不用下车检查。但是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何亭亭,却被要求出示证件。 何亭亭一边把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一边好奇地问,“怎么坐私家车的也要检查证件了?我记得之前是不用的啊。” “没办法,现在很多人想混进来炒股,各显神通,我们只能查得严一点了。”检查的兵哥哥接过何亭亭的郑笺认真看了看。 何玄连听了,回头奇道,“这么夸张吗?都有些什么手段啊?” “爬铁丝网的,喊本地人带进来的,躲在货车的货物里的,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兵哥哥核对过何亭亭的身份,见她是关内的,便挥挥手放行。 车子驶了出去,何亭亭看向四周明显比平时更多的车子和人,说道,“三哥,幸好我们回来得早,不然迟了进不来了。” “没那么夸张……”何玄连虽如此说,但心里到底不放心,让何亭亭打给刘君酌问情况。 何亭亭于是打电话,电话打通之后,她一直都处于惊愕状态。 今天才6号下午,刘君酌竟然已经让公司的人领了身份证去排队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14 疯狂的两天两夜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挂了电话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何玄连,又道,“三哥,我们还是先回家一趟吧。君酌哥已经让人排队了,我们去了也做不了什么,不如放好东西再去看看。” “那就先回家吧。”何玄连点头道。 他如果敢直接拉何亭亭去看股票,刘君酌肯定要跟他打上一架,末了还要说他不懂得体恤妹妹。 两人回沈家村,发现沈家村比过去冷清,人也少了很多。 车子驶近村子里,被村里人认出来,就听到纷纷有人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快去排队卖股票,听说买了就发达了。现在大家都去买了,你们去迟了排队排不上的。” “我们从厦口回来,先回家放东西。”何亭亭笑着应道。 喊话的村里人恨铁不成钢,“东西什么时候放不可以?先去排队,快去……现在本地的外地的,全都去排队买那个表了。之前魔都人买了股票不是发达了吗,现在大家都去疯抢了……” “我们马上就去……”何玄连说完,又问,“根生伯母,你现在是准备去排队吗?你们知道在哪里排队?” 他们看报纸,好像还没公布哪些地方会出售抽签表的。 “跟着人去排就行了,有人得了小道消息知道呢……我现在是去送吃的,你根生伯和几个哥哥姐姐全都去排队了……哎,不说了,你们快去排队吧。”根生伯母说完,急匆匆地骑车走了。 何亭亭和何玄连之后又遇上好些人,都是去关注抽签表售卖的。 两人都忍不住感叹,“真疯狂啊!”年初在魔都的时候,大家都不敢相信买股票能赚钱,所以魔都各网点一派冷清。而现在有魔都人暴富的诱惑,鹏城的股票就成了香饽饽。 到家之后,何亭亭和何玄连放好东西,又分别去洗完澡。 洗完澡出来,何亭亭打开冰箱,发现有新冰着的西瓜,料想是二奶奶或者沈湘芸送过来的,便拿出来用水果刀切了,和何玄连坐着吃。 吃完西瓜,何亭亭整个人跟活过来似的,又重新充满了精神。 “你先小睡一会儿,我去二奶奶家和舅公家走一趟……”何玄连说着站起身,很快出去了。 何亭亭虽然没有睡意,但是知道何玄连一派好意,便不忍拂逆,回去睡了。 哪知醒来时,天竟然微黑了。 何亭亭收拾了下,跑到阳台对旁边喊,“三哥,你在吗?” 何玄连在屋里应了一声,就催她准备去二奶奶家里吃饭。 何亭亭收拾好了,和何玄连去二奶奶家吃饭,路上问沈家村的情况。 “都说去排队买抽签表……就连老四老五俩小子也去了,二婶学刘君酌那样,让公司的人帮忙去排队。”何玄连显然打听得很清楚了,如数家珍, “舅公家更是一大家子都去了,只有舅公带着小孩子在家,又不会做饭,听说中午是叫外卖的。傍晚二奶奶去叫他们到家里吃饭,不知道舅公来不来。还有蓉姨也请了人排队,由谢青青主导……对了,听说沈红颜好像也请人过来帮忙买抽签表,不知道是真是假……” 何亭亭一边听一边点头,“估计是真的,毕竟我们这里股票正在起步,基本都是赚钱的。听说在香江拍戏赚的钱不算多……沈红颜想多赚点也正常。” “她要敢过来,我就让她回不去……”何玄连眯起眼睛,阴恻恻地说道。 何亭亭点点头,如果沈红颜敢过来,她也会动手,不过,沈红颜估计不敢回来就是了。 这时已经到二奶奶家了,何亭亭和何玄连都住了话头,进去吃饭。 舅公一家果然没来,二奶奶坐在桌边,“说是不好意思来,我菜做得倒是多,刚才送了一大半过去了,你们吃完饭也去走一趟……”她少年时在何奶奶家做丫鬟,称呼舅公做“少爷”,老了也记得那时的情谊。 何亭亭和何玄连点点头,和二奶奶一边吃饭一边说股票的事。 说着说着,二奶奶忽然提起大伯公一家,“他们倒是淡定,我那天问了你们大伯公,你们大伯公说,家里有人去排队了,也没想买太多,所以不用急着去排队。” “这倒是难得,我以为几个伯伯伯母肯定要让家里所有人都去排队呢。”何玄连惊讶地说道。 何亭亭点点头,这不像大伯公一家的做派。 “估计钱都拿去做生意了。”二奶奶猜测。 何亭亭和何玄连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这毕竟不是他们家的事,他们不可能去问为什么的。 7号上午,何亭亭和何玄连驱车去销售抽签表的网点看情况,发现这些网点基本上都排起了长队,所有人都紧紧抱着前面人的腰,男女之防被抛到了天涯海角。 同时,他们看到了赵志云、王建云、谢青青,李如华、林惜微、张向京等一大帮人都在队伍外跟队伍里的人说话,估计也是请了人来帮忙排队。 兄妹两人看得叹为观止,跟熟悉的人打过招呼之后,就驱车直奔刘君酌所在的网点。 刘君酌坐在车里吃东西并视察自己的员工有没有被挤出队伍,身旁放了一大袋子面包、茶叶蛋和豆浆。 何亭亭和何玄连上了他的车子,好奇地看着车里的面包、茶叶蛋和豆浆,“怎么买这么多?外面不是有得卖吗?” 刘君酌咽下口里的面包,顺手递了一份豆浆给何亭亭,“解渴……”末了才解释,“外面一个鸡蛋卖两块钱,我在别的地方买才五毛。公司很多人都来排队了,我一并买了带来。” 虽然不差钱,但是他也不愿意这样浪费钱,而且大量买还可以提前让人打包,省时省力。 何亭亭和何玄连吃了一惊,“竟然涨价得这么厉害吗?” “没错,小贩卖的东西都涨价了。还有买排队位置的,一个位50元。”刘君酌说道,“幸好我们是找员工来排队的,不然估计会临阵倒戈。” 公司的员工之后还要回公司工作的,所以即使面对高额诱惑,也能把持得住。在外面找的就不一定了,没准就倒戈,马上卖了位置。 何玄连挑眉,“一个位置价格这么高吗?你可得对员工好点,千万别让人倒戈了。” “50算很低了,有人出200.等着吧,到晚上还会涨价。我这已经很好了,每天送吃的喝的,营养丰富品种多样。到明天还会一人发一个装身份证的包,用完了也不用他们还回来。他们每天的工资照拿,还能从我这额外多拿50一天。” 何玄连听了点点头,“你喊了多少人来排队?” “一千……”刘君酌回答。 何玄连口中的豆浆喷了出来,“抽签表100一张,再加上排队费用及额外开支,还要推迟给客户交货……我想问我们破产没有?” “大气点,这都是有回报的。至于给客户交货,我上个月就已经跟客户沟通过了,没问题的。”刘君酌说完提起旁边的包子、鸡蛋和豆浆,“你们在这坐着,我拿东西出去给大家吃。” 何亭亭也被惊到了,埋头算这些天的支出。 一张抽签表100,一个人能买10张,那就是1000块,共有1000个人,那么就是100万了。再有1000人排队,三天一人150,共15万——当初他们在魔都,买50本认购证也才15万而已! 计算完毕,何亭亭抬头,“不算吃的用的以及照发的工资,我们这次支出好大。单是买抽签表都用了这么多钱,到时还得购入新股……三哥,我担心我们手上的钱不够用了。” 一张抽签表能购买1000新股,买新股时又是一大笔支出。 “我们再活动活动……我打电话问问赵先生,魔都哪些股可以收割,就先收割了吧。”何玄连想了想说道。 何亭亭见何玄连打电话,自己便下车四处去看。 晚上在家看晚间新闻,何亭亭才知道,因为股票的事,鹏城一下子涌入了70多万人,所有酒店和旅馆全部被挤满。 何玄连看向刘君酌,“原本我还觉得6号提前去排队太夸张,现在不得不说,你小子有前途。” “那可不,为了提前知道销售抽签表的网点,我是提前托关系打听清楚的。”刘君酌得意道。 何亭亭点赞,“君酌哥,你真聪明。” 听到这赞扬,刘君酌乐得差点就喊何亭亭嫁给他了。可是想到还没准备好,便硬生生忍住了。 8号何亭亭在村里走了一遭,听到啼笑皆非的事——村里很多6号就去排队的人跑错了地方,白排了一天,直到7号公布网点又有其他人来排队,他们方知自己排错了。 9号抽签表正式开始发售,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一大早就去现场,并在王哲的协助下,召集负责人把装着身份证和钱的袋子拿去给在排队的员工。 在各网点的队伍跟长龙一样,绕了好几个弯,所有人都挥汗如雨,可仍旧不怕热不怕汗臭,紧紧地抱着前人的腰,谨防自己被挤出队伍,白辛苦这么多天。 此时正是鹏城最炎热的时候,何亭亭三人只奔走了一会儿就挥汗如雨,因此对帮忙排队的员工就多了几分感激。 所幸刘君酌够果断,6号下午就让人守在网点前了,到7号网点正式公布,他们已经抢占了先机。现在他们处于队伍最前方,一定能够用最快的速度购买抽签表并完成任务的。 事实和想象中一样,到上午11点,刘君酌派出的人全部成功购买抽签表。 他们浩浩荡荡跟着刘君酌去了提前定下来的大酒楼准备吃饭,在饭前,把身份证号码及抽签表全部交回给负责人,再由负责人清点过,交还到总负责人手中。 之后就是吃饭,吃饭之后则是解放后的休息。 刘君酌对跟他做事的人向来大方,所以点的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的,完全不怕浪费钱。 吃完饭,何亭亭三人驱车回沈家村,打算休息休息,就整理收购表。 到晚上十点多,何亭亭接到方碧荷的电话,方碧荷语气很是焦灼和沮丧,“亭亭,你买到抽签表了吗?” “我买到了,怎么了?”何亭亭惊讶地问。 方碧荷沮丧地说,“我喊我朋友帮忙排队,下午我换过去。可还没排到,抽签表就已经卖完了。”傍晚下了雨,她替换过去排队,都不敢离开队伍,冒着雨坚守,没想到还没轮到自己,就被告知抽签表已经售罄。 “这么快卖完吗?”何亭亭吃惊地问,“所以你一张也没买到?” 方碧荷回答,“是啊,已经卖完了。就刚才,九点多卖完的。我刚才来工作,存到的钱也就只能买一张抽签表,可惜一张都没买上。我想让你帮忙打听一下,是不是有舞弊的现象。外面好多人都说,在发售抽签表前,就有人炒卖了……” 何亭亭听了,便回道,“我帮你问问。至于抽签表,不如我匀一张给你?”她买得不少,匀出一张给方碧荷还是没问题的。 “不用了,大家的抽签表都是辛苦买来的。”方碧荷拒绝了何亭亭的好意,“总之你帮我打听打听就行,打听到了给我电话……现在有几千人没买到抽签表,都说有营私舞弊的行为,打算闹一场呢。” 何亭亭挂了电话,将这事告诉刘君酌和何玄连。 刘君酌沉着俊脸摇摇头,“这件事你打听到了也别多管……营私舞弊的话,上面肯定会彻查的,你管了是惹祸上身。” “我知道的。”何亭亭点头说道,心里却寻思着怎么跟方碧荷说。 何玄连的脸色也不好看,“如果真有人提前炒卖抽签表那就太蠢了。”他和刘君酌都属于有人脉的,可是都不敢靠人脉去弄抽签表,不想沾惹这样的事,而是多花一笔钱请人排队购买。 刘君酌打了几个电话,面沉如水,“真的有人提前炒卖抽签表,还有工作人员私下买的,帮亲朋好友买的……总之这事不好办。”说完看向何亭亭,“这事,你别跟你同学实话实说,只说不清楚。” 不然到时方碧荷嚷嚷出来,这事就会牵连到何亭亭身上。那些被举报的人若因此认为是何亭亭泄漏了消息,对何学和何玄白都不好。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15 我们能用钱砸死她!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略一犹豫,便点点头,拿起电话打回去给方碧荷。 哪知她还没开口,方碧荷就首先开口了,“亭亭,你不用告诉我了。我也是急得没主意了,才发傻找你问的。你就当我今晚没打过电话给你吧,就这样了啊,晚安。” 何亭亭握着被挂断的电话,摇摇头。 方碧荷还是那个方碧荷,永远那么知趣,并带着不害人的世故。 这样一来,倒是解决了她的困窘和为难。 第二天是10号,这一天已经没有抽签表卖了,所有的准股民捧着大把的身份证和钱在各网点前茫然若失。 明明说好9号和10号两天售卖抽签表的,怎么10号就没有了呢?他们辛辛苦苦排队两天两夜甚至三天两夜,算什么? 这时,银行发布公告,表示将收购表回收期限延长到8月11日。 何亭亭当时和刘君酌及何玄连三人到街上交收购表,发现在银行前的准股民听到这个消息时都出离愤怒了,纷纷说肯定是工作人员走后门卖出抽签表,导致购者来不及找许多身份证或还没有脱手卖掉,所以才延长收购表的回收期限的。 何亭亭凝神听着大家的猜测,不住地点头,觉得有道理。 但是她却不敢多说什么,而是跟着刘君酌和何玄连将收购表交回给银行。 从银行出来,又去吃了点东西,何亭亭发现人群越来越激动了,很多人集结起来,举着“坚决反对作弊”、“反对贪污”、“我们要公平,我们要股票”的横幅沿着深南中路向政府进发。 “这次肯定事发了。”何亭亭看着远去的人群,喃喃说道。 刘君酌和何玄连都点点头,这样的形势肯定会让上面重视的,这次恐怕有很多人要倒霉了。 这时一辆车在三人身边停下来,赵志云从驾驶座探头出来,“你们肯定也知道,这次有人舞弊了吧?” “你有什么打算?”刘君酌看向赵志云。 赵志云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又走到副驾驶另一边开门让王建云下来,对刘君酌说道,“和你一样,打电话提一下。” 王建云下了车,看着人群的队伍哼了哼,“我们有人脉都不敢做这样的事,而是规规矩矩排队购买,他们倒好,竟然利用职务之便直接买,还帮朋友买,胆子可真够大的!” “就是职位不高不低的才敢这样做,低的胆子小不敢动,高的知道厉害不会动。”何玄连看着远处人群的背影,说道。 到了晚上九点左右,大伯母来何亭亭家疯狂敲门。 何亭亭当时在客厅,离大门比较近,就和刘君酌出去开门。 门开了,外面的大伯母满脸是泪,“亭亭,你送送大伯母去市医院行吗?你大伯受伤了,那些人闹事,还烧骑车打人,你大伯带人去维持秩序,被打伤了……” “行,大伯母你收拾好等着,我马上去开车。”何亭亭虽然惊讶事情竟然严重到这种程度,但也明白轻重缓急,便什么也不问,直接应了。 十分钟之后,换好衣服的何亭亭和刘君酌一起送大伯母去市医院。 到了医院,何亭亭发现,受伤的人还不少。 她又待了半个多小时,就收到消息,说郑市长接见了请愿者,表示会再增发500万张抽签表以缓解购买压力。可是人群还是没有散去…… 到凌晨,传来有人被逮捕的消息…… 这次的事闹得实在太大了,无论是对股民来说还是政府官员来说,都影响深重。 对炒股的股民来说,由于中签率不变,中签者所能购买的股票就减少了一半;对政府官员来说,御下不力参与舞弊,都不是一件光荣的事。 对何亭亭来说,不但购买的股票减少了,而且股价也一直跌!别说延续在魔都的神话了,就是想保本也困难。 赵先生魔都和鹏城两地兼顾,本来就累,看到不断往下跌的股票就更累了,他使尽浑身解数,只能保证在股票都往下跌的大潮中不亏钱。 除此之外,何亭亭还有一件事不大开心,那就是炒股的果然是沈红颜,但沈红颜找了人代表她,本人并没有回大陆。这让何亭亭和何玄连想干掉她的念头只能暂缓下来,静待下次时机。 到8月下旬,赵先生说他们买得最多的那支股票异常,可能背后有人做庄,问何亭亭三人要不要和对方玩一玩。 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原本是犹豫不定的,当知道做庄的人背后是代表沈红颜的之后,都决定跟沈红颜玩一把。 他们想找沈红颜的麻烦找不到,没想到沈红颜竟然还主动进攻了。这种形势下,他们再退让就没意思了,必须要跟沈红颜硬扛一场。 而这时,也到了开学的季节,何亭亭要准备回校任教的事,没空再理会股票的事,便甩手不管了。 9月1日,何亭亭正式到鹏城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任教。 她的亮相震惊了所有的师弟师妹,在鹏城大学被当成了奇谈。而她这个人,自此稳坐才女称号,谁也无法动摇了。 这个好消息有多好,是要在以后的岁月中慢慢感知的,但另一个好消息,是当时就能知道的。 不但鹏城大学开设室内设计系并采用她那本《室内设计与装修》做教材,就连其他高校的这个专业也推荐她的这本书,从刘同云那里,何亭亭甚至还听说估计经过教研室审核,她的这本书会被列入专业课教材。 但不管是否列入专业课教材,她的这本书开始了大卖,卖出的册数比之前初出版还要多,还要惊人。 这是个好消息,何亭亭拿着刘同云寄过来的稿费,忙里偷闲地请刘君酌、何玄连、李如华、林惜微、张向京、方碧荷、李梅子等一众同学吃饭,也当是毕业后的再聚了。 聚完之后,何亭亭的日子还是忙碌——新手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做的,等成了老油条,人就会空闲许多。 教师节那天,谢临风悄悄回了鹏城,到鹏城大学来找何亭亭。 何亭亭下午正好没课,便陪谢临风逛校园,一边走一边笑道,“这里还在建设,是比不上香江的。但是也有属于鹏城的特色,你陪我看看,我们也好说说话。” 谢临风在香江生活快十年了,还经常出国,见过很多好学校,鹏城大学在他眼里,实在排不上号。 可是陪着何亭亭走在这还不大成气候的大学里,他却觉得景色别有意味,即使走到正在施工的工地,他也觉得比别的施工现场好很多,当下就说,“这里很好。” 何亭亭扭头看向谢临风,“临风哥,你长大之后看着很爱笑,待人也不算疏离,可是说话的时候,总会不小心暴露了。” “哦,暴露了什么?”谢临风好奇地问。 何亭亭笑道,“不爱说话啊。虽然你极力掩饰,但我能感觉得出来。” “是啊……”谢临风笑着点点头,目光有些茫然。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即使他努力了很多年,属于他本人的烙印,总还会时不时冒出来的。 何亭亭见了,便说道,“临风哥,如果觉得累,那你回到鹏城跟我们相处,就按照最真实的你相处好了。我们和你都认识很久了,你做什么,我们都不会不习惯的。” 谢临风点点头,望着文山湖的水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忽然又问,“亭亭,你觉得我把我妈妈接到香江住一段日子,我妈妈会不会很高兴?” 何亭亭点头如捣蒜,“当然会啊,蓉姨一直想去。”说完了,想起谢临风的身份,忙又道,“但是你的身份和普通人不一样,蓉姨不去更安全。” “是啊,就是安全的问题。”谢临风点点头,“我也很想光明正大地陪着她到任何地方去,让她以我为傲。” “临风哥,你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蓉姨早就以你为傲了。”何亭亭忙笑着说道。 谢临风静静地站着,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事,一直没有说话。 过了一阵,他仿佛如梦初醒一样,看向何亭亭,“亭亭呢,也想去香江光明正大地拜访临风哥吗?” “当然啊……不过我知道这不现实,所以临风哥你不用勉强。”何亭亭说完,想起自己请客的事,忙又道, “对了,临风哥,我现在在这个学校里当讲师啦。为了庆祝,之前我请过大家吃饭的。不如今天还是由我来请吃饭?先说好了,不许拒绝。” 谢临风点头,“好。”说完抬眸看向何亭亭,见她雪肤花貌,言笑晏晏,比小时更像个小太阳,也更耀眼了。 事实上也是,她终归是温暖的,属于光明的。诗人、调香师、大学讲师,无论哪个身份,都明亮得耀眼。而他和她处在了相反面,他是个见不得光的黑社会,有今天没明天,每日在长夜里徜徉。 “那我们走吧……”何亭亭说着,指着前方,“我们从正门出去吃饭,吃完了到我家玩。” 可两人才走两步,就遇上了迎面走来的谢青青。 谢青青见了谢临风,脸上先是惊喜,继而变成愤怒和尴尬,她抿了抿唇,跟谢临风打招呼,“临风哥,你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有事要找亭亭。”谢临风回答完,觉得有些冷漠,便又加了句,“你怎么在学校?是有什么难事吗?” 谢青青摇摇头,“没什么难事,只是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师弟,打算回来找他聊聊。……临风哥,你今晚回沈家村吗?” “我今晚还有事,不回去了。你自己在家小心一些,钱不够跟我说,或者跟妈妈说。”谢临风回道。 谢青青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先去找师弟了。” “去吧。”谢临风颔首。 何亭亭在旁一直没说话,等谢青青走远了,才领着谢临风继续走,口中道,“临风哥,你可别怪我小气,实在是我和谢青青不对付,所以我不想请她一起去吃饭。” 像刚才那样的场景,遇上一个没有过节的,她肯定会开口喊去一起吃饭的。可遇上谢青青,她是绝对不喊的。不是舍不得一顿饭钱,而是怕相看两厌影响食欲。 “没事,我知道的。”谢临风点着头说道。王雅梅在香江没少跟他提起大陆的事,他一直记着。 何亭亭松了口气,和谢临风去吃饭。 吃完饭,谢临风接了个电话,不能再留,当下就对何亭亭道,“你们炒股的事我也知道了,具体我已经跟你三哥商量过了,应该没问题的,你不用担心。” “嗯,谢谢临风哥。”何亭亭笑出两个小梨涡,“其实我不担心,我能调动何家的所有财力,沈红颜却无法调动红火帮的所有财力,一长一消,我们能用钱砸死她!” 看着何亭亭有些得意洋洋的小表情,谢临风忍不住笑起来,“你说得没错,这次肯定是你赢的。” 何亭亭点头,杏眼明亮,“不但要赢,还要赢得漂亮。不但这次赢,以后都要赢,一直赢到沈红颜身无长物,穷困潦倒!” “会的。”谢临风说着,眸色越发深邃。 沈红颜的运气已经坏了一次,肯定能坏第二次。 因谢临风急着走,何亭亭便回校开车直接送他去口岸。 临分别时,何亭亭不断叮嘱谢临风一定要小心,“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次会有什么动作,但是请你和九爷一定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我和蓉姨找了你们好多年,常说只求你平安,别的可以都不要的。” “我知道。”谢临风说得很简短,像是保证似的,“我和我大哥都会平安地回来的。” 到了口岸,何亭亭下车送谢临风,“加油!” 谢临风挥挥手,大踏步离去。他走出不远,和他留在口岸的人汇合,一起过口岸,进香江。 何亭亭看着谢临风走远,拿出手机打给何玄连,“临风哥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了?以他的身份,想要让亲朋好友都见光,应该是漂白。可是漂白不需要那么郑重的吧?” 这是她吃饭时慢慢想到的,很是不解。但是知道问谢临风也没用,因此就不问,免得扰乱了他的思绪。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16 我也乐意你管我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玄连叹口气,“我问了他没说,只让我们一切照常,并看好蓉姨和你就行了。”他就是想帮忙也有心无力,因为谢临风在香江,而此时香江还没回归,他过去都得搞各种证件,就别说帮忙了。 何亭亭听了,想了想,说道,“我打给那个威尔逊问问吧。”虽然总是麻烦别人不好,但现在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不,千万别打。”何玄连说道,“临风是黑的,威尔逊是白的,找个白的关照黑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让黑的被白的一锅端。”更何况他们现在根本不了解情况。 何亭亭有点烦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怎么办啊?蓉姨好不容易找回临风哥和九爷,如果出了事,她肯定很伤心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只能等。你注意一下安全,我回去安排人保护蓉姨,再让李达和陆维去保护你。”何玄连说道。 何亭亭不解,“应该不会找上我吧。找上蓉姨和沈红颜的可能性大很多。” “以防万一。”何玄连说道。 何亭亭听了,便接受了这安排,她也很看重自己的生命的。 第二天刘君酌从羊城回来直接到桃园路的房子做好了饭,喊何亭亭回来吃饭。 何亭亭收拾好东西,在学生们的打趣声中高兴地回家吃饭。 吃饭时,何亭亭发现刘君酌好像很不高兴,他脸上的表情尚可,但眸光却有点恐怖。 吃得差不多了,何亭亭忍不住问,“君酌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觉得你很不开心。” “昨天谢临风来找你了?”刘君酌不答反问。 何亭亭点头,“嗯,他来了一会,不到三个小时就走了。” “有多少人看见?”刘君酌又问。 何亭亭见他神色凝重,便一一回答,“他来学校找我了,看到他的人不少。之后我和他到正门外面吃饭,饭店的人应该也看见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刘君酌沉下俊脸,目光中有火光闪过。 何亭亭忍不住道,“君酌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从外地回来见了我,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还一直盘问我。你要不高兴见到我,你就别来找我了。” “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跟我发起脾气来了?”刘君酌“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丹凤眼里的怒火蔓延开来,“你还想怎么帮他?把你的命也帮出去吗?他现在明显就是有危险,却来找你,你就不知道避一避?这几年都不许见他!” 何亭亭以前没少跟刘君酌闹别扭,但成年后从来没有被刘君酌沉着脸训斥过,此时一听,马上委屈起来了,也把筷子放桌子一拍, “你凶我?你就不能好好好跟我说话吗?语气难听,还命令我,我偏不,我要跟他联系,我还要去香江找他!” “我不许!”刘君酌沉下俊脸,“回头把你的通行证给我,短时间之内都不许过去。” 何亭亭更是气炸了,站起来喊,“你还想管我的通行证?你当我是什么?是你的附庸吗?刘君酌我告诉你,你要敢这样管我,我就跟你分手!” “分手?你想跟我分手?分了去找谢临风,和他在一起吗?说来也是,你和他到底是青梅竹马,比不得我后到却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刘君酌一脸失望和暴怒,他站起来捏着何亭亭的肩膀, “我告诉你,你想也别想!你只能是我的,只能和我在一起!” 何亭亭气炸了,跺着脚对刘君酌吼,“我才不是你的!我跟你没关系!你以为你是谁啊,这样管我!我告诉你,你谁也不是。简直不可理喻!” 刘君酌捏着何亭亭的肩膀,目光恐怖,语气却平静得有些可怕,“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你跟我没关系,我谁也不是。” “就是,就是,这就是我的真心话!”何亭亭挣扎着去推刘君酌,叫道,“这是我的家,你给我出去!” 捏着她肩膀的手瞬间松开了,然后笼罩在她跟前的阴影也消失了,刘君酌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砰—— 门被大大地合上,发出一声巨响。 何亭亭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哭起来。 哭了两声,她想起什么,马上站起来,跑到阳台往下看。 刘君酌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楼下,他双手插兜,背听得很直,走得很慢。 路上的行人见了他,都忍不住去看,一些少女脸上甚至带着羞意。 何亭亭坐在阳台上,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在艳阳里越走越远,眼泪掉得更凶了。 下午没课,何亭亭原本打算去南头关口那儿看新安古城的,因和刘君酌大吵一场便没去了,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着满桌子的剩菜残羹默默掉眼泪。 刘君酌已经走了很久了,她也冷静下来了。 虽然生气刘君酌用命令的语气要求她这样那样,但是想想自己说的话,也着实过分了。 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很难过,不知道他离开她家里之后,又会去哪里。 外面阳光明媚,勒杜鹃开得如火如荼,这个世界绚烂到了极致,他走在这样的世界里,想起她说的伤人的话,应该很难过吧。 大哥大的铃声响了起来。 何亭亭从沙发上跳起来,飞快地跑去拿起大哥大接听。 “亭亭,你现在在哪里啊?”何玄连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到不是刘君酌,何亭亭心中一阵失望,低声道,“我在桃园的家里。” “你怎么了?是不是刘君酌那小子对你做什么了?”何玄连听出何亭亭的声音不对劲,马上激动起来,他一阵一阵脑补,怀疑刘君酌是不是把自己妹妹吃了。 何亭亭回,“三哥,我没事。挂了啊……” “等等,亭亭你哭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三哥。”何玄连听出何亭亭的声音沙哑,应该是哭过的,忙停止了脑补追问。 “三哥,我没事。”何亭亭说完,马上挂了电话。 握着手机,何亭亭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怔怔地出神。 过了不知多久,大哥大又响了起来,何亭亭低头看了看,不知道打来的是谁,最终还是接通了。 可大哥大那边一阵沉默。 何亭亭的心急促跳起来,是刘君酌吗? 她想开口,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起因是刘君酌,可是错得多的是她,她该怎么说呢?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抿了抿唇,凝神听着另一头的动静。 那头,呼吸有点粗,有点重,估计和她一样的心情。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大哥大里终于响起熟悉的声音, “我还没有收拾碗筷,也没有洗碗。” 何亭亭愣住了,她扭头看向饭厅,见饭桌上对着剩菜残羹——刘君酌刚才负气离开,那里就一直没动过。 她的眼眶一下湿润了,“那你快来收拾。” “开门——”大哥大里,刘君酌只说了两个字。 何亭亭泪眼朦胧,她右手握着大哥大,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到了门口,她用左手拿着大哥大,右手将门打开。 刘君酌就站在门外,他的手里还握着大哥大。 何亭亭扑上去,紧紧圈着刘君酌的脖子,双腿甚至圈在他的腰上,“你什么时候向我求婚啊?” 刘君酌身体瞬间僵直,接着他拿着大哥大的手环住何亭亭,另一只手则搂在何亭亭的臀上,大步进屋,并用身体把门撞上,然后低头狠狠地吻住了何亭亭。 何亭亭把大哥大扔向玄关的柜子,搂着刘君酌的脖子深深地回吻。 刘君酌一边吻着一边艰难地移动到沙发上,自己坐在沙发上,搂着坐在他身上的何亭亭吻得更深了。 他想把这个人吞进肚子里,从此完全拥有她,再也不用看她和谁好,不用听她说伤人的话。可是他又舍不得再也不见她,再也无法触碰她,疼爱她。 何亭亭被吻得神魂颠倒,不知今夕在何处,全靠刘君酌的手撑着,才不至于瘫软下来。 当感觉到胸|前被软糯湿滑的唇舌含住了时,她浑身烫了起来,发出一声颤抖的低|吟…… 刘君酌蓦地清醒过来,又深深地舔弄了一下,这才闭着眼睛努力抬起脑袋,将何亭亭抱在怀中。 何亭亭晕乎乎地抬起头,娇声低喃,“君酌哥……” 刘君酌睁开眼,看到心爱的少女桃腮粉脸,眼波流转,浑身更热了,一股往上一股向下。 他重重地喘息一声,“亭亭,再等等……等我们结婚了……”他很想不顾一切地要了她,可是他更希望明媒正娶她进门之后才要她。 所以说完这句话,他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自制力,把何亭亭放下,就急匆匆地跑向洗手间。 何亭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慢慢恢复了意识。 可是有了意识之后,她的心跳并没有跳得慢一点,她浑身的热度,也并没有降下来一点。 她低头,见了自己胸|前的狼藉,脸颊在火热之上再度燃烧,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烧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亭亭听到洗手间有动静,吓得忙拿了个抱枕遮住了自己的脸。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脚步声响起。 何亭亭躲在抱枕后喊,“快去收拾桌子,把碗筷洗干净。” 脚步声顿了一下,然后越来越近,最后没有了声音。 何亭亭好奇地睁开眼睛,见刘君酌正站在自己跟前,虽然居高临下地看她,可眼神却温柔得滴出水来。 何亭亭热着脸不自在地移开眼睛,“你看我干什么。” 刘君酌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紧紧地搂着她,把她搂紧怀里,“我今年内会求婚,但不是今天。” “谁、谁管你了……”何亭亭结巴起来。 刘君酌低头啄了她的脸颊一下,“你管我啊,你不乐意我管你,我让你管我好不好?” 何亭亭的心怦怦直跳,“我、我也乐意你管我的……中午是我不对,我口不择言……可是你也有错,你语气好一点,我就会听你的……” “那我以后语气好一点。”刘君酌蹭着何亭亭的脸颊,唇角勾起来。 何亭亭听了,毫不客气地提意见,“你以后语气要好,而且不能盘问我,不能不相信我,不能凶我,不能抛下我一个人走,你走在街上不能那么好看,不能让别的女人盯着你直看……” 刘君酌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我可以答应,但是我也有条件。” “也不能跟我讲条件!”何亭亭马上脆声加了一句。 刘君酌低下头,和她额头相抵,“别的都不讲,这次一定要讲。” “那你说一下你的条件,我评估一下要不要答应。”何亭亭稍微退了一小步。 刘君酌将脑袋稍微移开一些,和何亭亭的目光对视,“你不能以身犯险,不能让自己受伤。” 何亭亭看着刘君酌认真的眼神,心像被水洗过,又软又滑,“我答应你。我尽量做到。” 说完,心中爱意汹涌,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头,将自己的唇印上刘君酌的薄唇。 刘君酌反客为主,如猛虎一般吻住了她。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何亭亭和刘君酌两人狼狈地分开,红着脸面面相觑。 门铃声继续响,似乎要响到天荒地老。 何亭亭忽然想起打电话来的何玄连,结结巴巴道,“可、可能是三哥……他刚才打电话来听出我的声音不对劲。” 刘君酌看着何亭亭仍然有些红肿的杏眼,温柔地凑过来亲了亲她的眼皮,“你坐着,我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担心地来看究竟的何玄连,他看到是刘君酌来开门,二话不说就出拳,“你欺负我妹妹了?” 何亭亭抱着抱枕叫,“三哥,君酌哥没欺负我,你不许欺负他。” 刘君酌接住何玄连的拳头,“没买西瓜吗?下去买个上来……不,不买西瓜了,买个哈密瓜吧。” “你敢指使我跑腿?”何玄连气结,把拳头收回来。 刘君酌下巴点点饭桌上的碗筷,“二选一,买哈密瓜还是收拾桌子洗碗?” “我这就去买哈密瓜,买冰过的,你们洗好水果刀,马上就能吃到冰镇的哈密瓜——”何玄连转身就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17 教父或傀儡的角力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玄连一溜烟跑到一楼,突然想起刘君酌那张异常满足的脸——那明显是疏解过后才会有的满足感,是男人都懂! 他马上火冒三尺往回跑,在外头按了门铃就喊,“刘君酌,你出来,我有急事要跟你说。” 里头首先响起何亭亭的声音,“三哥,你找君酌哥有什么事?很急吗?买了哈密瓜回来再说啊……” “很急很急!”何玄连大声强调,心里直喊女生外向。 于是屋里传来何亭亭喊刘君酌的声音,约莫十多秒,刘君酌就不耐烦地打开门,“有什么急事急成这样?” 何玄连看了一下屋里,见何亭亭探头出来看,忙将门带上,揪着刘君酌的衣领把人拉到楼梯间,“你有没有……”他想起屋里的何亭亭肯定能听到他的话的,所以只说了半句,便凶神恶煞地盯着刘君酌看。 刘君酌想起刚才险些擦枪走火的事,两耳红了起来,摇摇头,“没……” 何玄连一脸的怀疑,盯着刘君酌不说话。 刘君酌一推他,“走,我和你一起去买哈密瓜。我突然想起,我们可以做西瓜冰,再买只西瓜好了。” 何玄连知道他这是“出去再说”的意思,便和他一起下楼。 走得很远了,又有车辆喇叭声及人声,料知何亭亭肯定听不见,刘君酌这才道,“都说没有了,你当老子是什么人啊,会做那样的事吗?” “那你一脸满足是什么鬼,别以为老子不懂。”何玄连反击。 刘君酌耳根发热,瞥了何玄连一眼,“你没女朋友,难道就没有满足过一次?” 何玄连老脸一红,“臭小子,你敢说到我身上?即使你没有真做,在我家自己搞也不行……尤其我家只有你和我妹妹两个,谁知道你的航脏思想在想什么啊。” “我就想想还不行吗?你自己没女朋友体会不到……”刘君酌哼了哼,觉得再说下去有点过了,便住了嘴。 何玄连怒,“你这小子果然敢胡思乱想……”说完提着拳头照着刘君酌的俊脸就打过去。 刘君酌架开他的手,“行了,别乱打人。我说你和二哥也赶紧结婚行不行?你们不急我急!”何玄连和何玄青不结婚,何学绝对不会松口让何亭亭跟他结婚的。 “你急什么急,有本事去催我二哥。”何玄连翻翻白眼。 刘君酌手一扭,把何玄连夹在腋下,“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就不能帮帮我?” “行了行了,告诉你吧,我二哥有对象了,迟些会带回来。”何玄连弄开刘君酌夹着他的手,打了他一拳,“至于我,你别想三少这么早放弃单身贵族的生活走入婚姻的坟墓。” 刘君酌听到说何玄青有对象了,先是一喜,再听到何玄连说不愿意结婚,那喜意就变成怒意,“什么婚姻的坟墓,我还说不结婚是死无全尸呢。哎,不如这样,你随便找个谈着,等我和亭亭结了婚,随你怎么单身贵族……” 两人打打闹闹,专门绕了远路买瓜。 拿着瓜回到家里,刘君酌跟何亭亭和何玄连讲谢临风的事, “我有朋友打听到,山竹帮名义上的老大是谢临风,但是背后有个真正的教父。那个教父为了家人表面上已经漂白了,但也舍不得涉黑的收入,所以扶持谢临风上位做傀儡,并留下一帮元老制衡谢临风。” 何亭亭和何玄连听得恍然,其中何亭亭道,“原来如此,我们原先都觉得,临风哥这么年轻就做了老大不符合常理,现在终于明白了缘由。” “是啊,没想到是这样的。”何玄连也点点头,“你现在跟我们说这些,是因为山竹帮内部要乱了吗?” 刘君酌点点头,“没错,是要乱了。背后那位教父觉得谢临风要脱离他的控制了,所以想扶持另一个人上台。而谢临风也意识到教父的打算,想反击,取代教父成为漂白者,自己另外扶持新人上位。” “那岂不是很危险?”何亭亭皱着眉头问,“那个教父经营了一辈子,肯定更得人心。不过,我上次去了,看到的多数是年轻人,估计是临风哥后来提拔上来的。” 刘君酌再度点头附和, “没错,谢临风入主山竹帮之后,也发展了自己的势力。除了这个,当年他能够被选出来做傀儡上位,不是因为他好控制,而是因为他得人心。当时候选人很多,大部分都是上一辈的老人,但是很多人都不服气。只有谢临风,让大家都服气,这才成功上位。” “那岂不是说,谢临风那小子在山竹帮的势力其实很大?胜算也很大?”何玄连忙问。 刘君酌点点头又摇摇头,“据我知道的消息来说,这话没错。但是实际上如何,谁也说不准。” “有九爷帮忙,临风哥的胜算应该会大很多的。”何亭亭觉得九爷怎么看也像个有本事的,他肯定能帮上大忙。 “是的。他大哥的确是个好帮手。”刘君酌道,“但是山竹帮的教父和红火帮达成了协议,愿意让出一块地盘,要求就是让谢临风下台。这从一方面来说,谢临风胜算很大,让山竹帮教父乱了阵脚。从另一方面来说,谢临风的压力倍增。” 何玄连再度恍然,“临风跟我们说沈红颜背后的资本不会很多,让我们放开手大干一场,是因为知道沈红颜背后的红火帮一心二用会出问题?” “估计是这样。”刘君酌点点头。 何亭亭想了想,“那如果我们沈红颜和她背后的人爆仓,是不是可以帮得上临风哥?” “可以说,这是相互的。我们能帮到谢临风,谢临风也能帮到我们。不过,前提是让庄家爆仓。”刘君酌说道。他虽然会吃谢临风的醋,但是得知了何亭亭的心意,那醋意也就不浓了。 何玄连握拳,“那我们让赵先生加快进度,让庄家爆仓吧。如果钱不够,我们可以暂时收缩战略,先把这一波做完再说。” “资金暂时没什么问题,而且我这次回京城,带来了一批资金。”刘君酌点头道。沈红颜曾经害过何亭亭,他打算让沈红颜和背后的人赔得底裤也没了。 何亭亭不大明白股票的操作,最后只道,“我手上也有资金,如果需要你们给我说。具体的我不懂,就不参与了。”她长了一颗人文的脑袋,对经济和理科都不大在行。 “放心,资金暂时没有短缺,你别多想。至于股票,我们会好好操作的。”刘君酌摸摸何亭亭的脑袋,语气宠溺。 他进门前,何亭亭扑过来抱着他,问他什么时候求婚这个举动深深地取悦了他,他此刻心情很好。 “嗯。”何亭亭笑着点头。 看着何亭亭的笑脸,想到这么美好的少女可能会受到伤害,刘君酌的俊脸慢慢又沉了下来, “现在山竹帮的教父要弄谢临风下台,肯定各种手段齐上的。谢临风的亲人和朋友,都有可能被抓了去威胁他,所以对他竟然来找亭亭,我很不高兴。回头他胜利了回到鹏城,我肯定要揍他一顿。” 何亭亭这才知道刘君酌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语气不好,为什么一直盘问她。 她心里有些愧疚,便伸手握住刘君酌的大手,“君酌哥你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不过我相信,临风哥应该不会害我的。他虽然不爱说话,但人是很好的。” 刘君酌才被她的话取悦,听到她对谢临风的信任心里又醋了,便伸手捏住她的俏鼻,“你君酌哥不喜欢听你说信任别的男人。” “临风哥就像哥哥一样嘛,你吃的哪门子醋……”何亭亭笑起来,想起中午吵架刘君酌提起谢临风,笑得更乐了。 何玄连点点头附和何亭亭,但脸色也不好,“临风应该不会害亭亭的,但是他的举动确实奇怪。” “我不管他有什么用意,也不会体谅他的用意。对我来说,亭亭的安全是第一的。”刘君酌的俊脸仍然沉着。他疼爱都疼爱不过来的少女,怎么能受伤呢? 何玄连没话了,刘君酌参与打击贩卖文物的事有危险,所以从来不肯告诉何亭亭的。从这方面来说,刘君酌的做法很好。 何亭亭握住刘君酌的手,笑道,“君酌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事的。”她有个四季仙居,虽然不能创造很多财富,也不能让她长生不老,但可以让她在遇上危险时躲起来。 “我们亭亭逃跑能力还是一流的,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何玄连也点头佐证。 刘君酌不信,“亭亭身体虽然好,但是遇上坏人了也是没办法。上次被刺了两刀不就是吗?” 提起这个,何亭亭和何玄连都没话说了。 最后何亭亭只得保证自己一定会小心,如果离开校园,一定会带上李达和陆维,绝不乱跑。 傍晚吃完了饭,刘君酌和何玄连都去找赵先生说股票的事,何亭亭喊李达和陆维来接她回校。 她回到学校没多久,就接到林蓉的电话,说也来了学校,想找她聊聊。 何亭亭便约她到海边的教师宿舍见面,这是学校分给她的临时住宅,和她当年想的一样,面朝大海,每天可以在海浪声中醒过来。只可惜已经开始填海了,这样的海面估计很快会消失。 林蓉进了门直奔主题,“亭亭,临风是不是来找过你?他也偷偷来找过我,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很不对劲。” “嗯,临风哥是来找过我。”何亭亭点点头,心里仅有的一点阴霾都没有了,谢临风果然不会置她于危险之中的。 “他跟你说什么了?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林蓉追问。 何亭亭不敢跟林蓉说谢临风混黑帮,现在还被两股势力针对,当下就道,“我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三哥说,临风哥知道我们最近炒那支股背后的庄家是香江的,让我们放开手来干。我估计你觉得临风哥异常,就是炒股神秘吧。” 林蓉听了,半信半疑,“如果只是炒股的事,哪里需要这样?我这心啊,不上不下的,就怕他们有事。” “蓉姨,我看你是关心则乱才是。现在那支股票涨得厉害,我们投入的资金可是巨资了,临风哥小心一些也是有的。”何亭亭不敢多说,便打定主意把话题放在股票上。 林蓉一听,马上展开了丰富的联想和想象,想象是不是谢临风回来通风报信,以至于会被股票背后的庄家盯上,所以才表现异常。 这么想了一通,越想越觉得合理,当下便道,“你说得也是有理。那支股票背后的庄家只怕不是好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不如我们再加把劲,尽早搞垮他们吧。” 她虽然是个温柔贤惠的人,但是经历的苦难让她也变成了个锐于进取和进攻的人。她觉得救儿子不是退让,而是把对方打击得没有办法去找自己的儿子寻仇才是。 “我三哥和君酌哥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具体我也不懂,蓉姨你不如去找三哥和君酌哥说?”何亭亭说道。 林蓉点点头,心情放松了很多,和何亭亭吃了西瓜,又聊了好一会儿,最后甚至一起到食堂吃了宵夜,这才驱车回去。 何亭亭见林蓉走了,忙打给何玄连和刘君酌,告诉他们她跟林蓉扯的谎。 刘君酌回复,“好,我知道了,到时由我来跟她说。”林蓉一早就投了资金进来的,赵志云和王建云也有参与,所以资金真没到短缺的程度。 何亭亭知道这事不会穿帮,便放了心,跟刘君酌说了好一会儿,才打着哈欠被刘君酌催着去洗澡休息。 第二天何亭亭上完课,被学生从教室里簇拥着走出来,就见到了站在学院门口的大堂姐。 和过去的神采飞扬比起来,此时的大堂姐显得过分的憔悴,并且带上了些暮气。 何亭亭有些惊讶,大堂姐上半年生了个大胖小子,在婆家站稳了脚跟,回娘家时精神状态很好,怎么突然就变得憔悴起来了呢? 她心里想着各种念头,面上不显,扭头笑着跟学生道别,便举步走向大堂姐,笑问道,“阿姐,你是来找我吗?”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18 收网的日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嗯,亭亭,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说说话好不好?”大堂姐看着耀眼而温暖的堂妹,抿了抿唇,眉目里重新有了神采,整个人的精神显得比刚才足了很多。 “我们到桃园那边吃饭,顺便说说话吧。”何亭亭笑着挽住大堂姐的手。 大堂姐点点头,“也好,我们姐妹俩很久没在一块说说话了。” 到了桃园开满店的街,大堂姐指指一家湘菜馆,“我记得你也很爱吃辣的,不如我们去吃湘菜吧。” “好。”何亭亭的确也爱吃辣,闻言马上就同意了。 两人进了湘菜馆,点了菜,便开始漫无目的地说着闲话,说沈家村的人的现状,说小时候很穷但满山疯跑的日子。 说着说着大堂姐叹口气,“小时候穷怕了,每天都想着赶紧长大出去工作赚钱。现在长大了,能赚钱了,但却又想回到小时候,吃得差一点,穿得差一点,但是一点忧愁也没有。” 何亭亭以为大堂姐这是要进入主题了,便点点头附和,“是啊,我们总是不满足的。站在这里想着那里,站在那里想着这里。” “不,并不是不满足。”大堂姐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而是生活变得艰辛起来,不是物质上艰辛,而是精神生活里的艰辛。” 她说到这里,盯着桌上的茶水一直看,看里头茶叶和茶垢浮沉,“你也知道我第一胎生了个女儿,只能忍痛送走吧?那时我觉得心也被挖走了,我觉得我活不下去了……” 提起那个被送走的女儿,大堂姐的眼眶逐渐湿润了,最后泣不成声,趴在桌上抽泣。 何亭亭眼眶也有些发热,她无法切身体会大堂姐失去女儿的痛,但是她知道骨肉分离的痛,这两者应该是相差无几的。 想着,她伸手拍了拍大堂姐的背安慰,“这不是你的错……我听说了,你是舍不得孩子的。” “不,是我的错。如果我肯离婚,那孩子就还是我的。是我在婚姻和她之间,选择了婚姻。”大堂姐抬起脸来, “我原以为我会活不下去,总想起她,可是当浩浩出生之后,我满心都是浩浩,我重新活过来了……我背叛了我的第一个女儿,我不仅不要她,我还重新快活起来。我也是女人,我恨这个世界对女人的不公,可是最后我也站在了男人那边。” 何亭亭为难地看着大堂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事实上,对于大堂姐的做法,她也不怎么认同的。 当年那个有主见、有想法又勇敢的大堂姐已经变了,面目全非。虽然偶尔清醒,但在男权社会下,还是渐渐地被驯养了。 大堂姐哭得难以自持,不管何亭亭有没有说话,继续说了下去,“你说,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样呢?你说,我为什么变得这么软弱呢?我以前总是做梦……” 她说得滔滔不绝,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完全不顾逻辑,“回想起当年的择偶标准,我觉得讽刺极了。择了好男人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变了……” 所有的菜都上齐了,大堂姐才止住了哭泣,拿出手帕擦眼泪,“对不起,亭亭,你先吃吧。我马上也好了……”她觉得自己的眼睛肿起来了,便起身去洗手间打理自己。 何亭亭看着大堂姐走出去的背影,叹口气,喝了口白开水,等着大堂姐回来。 原本胃口很好的,现在已经变得有点差了,估计这些菜根本吃不完。 很快,收拾好的大堂姐回来了,何亭亭给她倒了一杯水,又夹了一筷子菜给她,便开始吃饭了。 大堂姐也默不作声地吃着,慢慢地,她的心情似乎调整过来了,一边吃一边问何亭亭炒股的事。 湘菜很辣,何亭亭和大堂姐吃得直流鼻水,眼睛也湿了,像哭泣似的。 听到问炒股的事,何亭亭留了个心眼,说最近形势很不好,钱一直在蒸发。 大堂姐听了,叹口气,“所以啊,其实股票这东西,也就一开始在魔都能赚钱,等大家都知道炒股赚钱之后,就再也赚不到钱了。” “可不是。但是已经买入了,现在抛售等于割肉,所以只能等等看形势了。”何亭亭回道。 大堂姐点点头,又说了身边哪个哪个炒股倾家荡产了。 何亭亭觉得大堂姐不可能只是来找自己诉苦的,便一直等她说明来意。可是大堂姐只说炒股的事,并没有转移话题。 直到吃完饭,大堂姐放下筷子,又给何亭亭倒了一杯水,这才正色道,“亭亭,大姐今日来找你,是和炒股的事有关的。” “炒股的事吗?我家炒股是我三哥做主的,我只是给钱而已。不过,阿姐你先说原委,我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如果帮不上忙,估计得找三哥问问了。”何亭亭回道。 大堂姐目光直视红油油的菜盘子,犹豫片刻,直视何亭亭的眼睛,“8月10号的事你知道吗?那时很多炒股的人说售卖抽签表的人以权谋私,到处游行示威……” 何亭亭听到这里,表情严肃起来,“我知道这件事,听说很严重,上面要彻查。”据说由于涉案人员太多,范围太广,从八月份一直调查到现在,都还没得出最终的结果。 “是很严重,你大姐夫也被查了……他其实也没参与多少,只是帮他家和我家那边买了一些抽签表……也不算很多,三千多张而已……怎么就搞得这么严重了呢……”大堂姐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何亭亭这下连安慰也不想安慰了,三千多张还不多,那得多少才多啊?而且现在可不管是多是少,而是参与的都要查,她能有什么办法? 难怪当初大伯公一家根本不着急排队,稳坐钓鱼台看热闹,原来是有内部人员呢! “亭亭,你帮我请何叔帮帮忙吧……大姐也是迫不得已才求到你这里的。那些抽签表也不多,你让何叔帮忙说一下情……何叔在鹏城人脉广,只有他能帮忙了。”大堂姐见何亭亭不做声,语气便带上了哀求。 何亭亭叹口气,“大姐,不是我不愿意帮忙,而是我爸临走前就告诫过我和我三哥,绝对不能为非作歹,不然出事了,他是不愿意保我们的。我爸特别讨厌以权谋私的人,我是真的帮不上忙。” 其实何学说得没那么严重,只是告诫她和何玄连不要为非作歹,不要做坏事。何亭亭相信,如果她真的做了坏事,那何学肯定会不顾一切保她的。 可是那是何学对她的父爱,是独一无二的,专门给她的,和大堂姐夫一点关系也没有。 “亭亭,你大姐夫知道错了,他会改的。我知道何叔向来最疼爱你的,你去求求何叔好不好?当是大姐求你了。”大堂姐并不肯死心,凄声哀求何亭亭。 何亭亭继续摇头,直视大堂姐的眼睛,面容严肃, “大姐,这件事很严重,严重到君酌哥当初都不敢走后门,而是乖乖地雇人排队,所以这事我真的帮不上忙。都是何家人,如果能帮,我肯定帮。可是如果帮了大姐夫,连累了我爸爸,我于心何忍?” “君酌早就知道后果会很严重吗?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大堂姐愣了一下,被何亭亭的冷漠刺激到了,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何亭亭沉下俏脸,“大堂姐,君酌哥不是早就知道后果严重,而是知道走后门、营私舞弊的后果都很严重,所以他从来不敢走后门,不敢为家族惹来任何祸事。” 享受着家族的荫庇,除了为家族谋福利,也得谨言慎行,不做给家族带来危机的任何事! 像购买股票认购证和抽签表这样的事,刘君酌和赵志云家里,难道没有人脉吗?人家有,可是人家不敢用,甚至不敢明目张胆地说什么。刘君酌和赵志云也知道这规则,所以他们只打听边角消息,然后用合法的手段来获得。 “亭亭,是大姐说错了,你原谅大姐好不好?一次,你只帮大姐一次就好……以后大姐一定会约束你大姐夫,让他不要再做这样的事,而是堂堂正正地做人。”大堂姐道歉完,仍旧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哀求。 何亭亭很反感大堂姐这样的做派,谁都有自己重视的人,为他求情无可厚非,可是求别人帮忙,也得在别人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吧。 现在很明显,找何学帮忙,会牵连到何学身上,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堂姐竟然还强人所难地求,一点不顾别人的死活,太让人心寒了。 她的目光冷了下来,“大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爸帮了忙,就会丢了官职?是不是大堂姐夫的官职是官职,我爸的就不是?” “何叔人脉那么广,未必就会丢了官职了……我听说何叔不仅在鹏城有人脉,在厦口和京城都有人脉……他交游广阔,又有本事,肯定能帮得上忙的。”大堂姐连忙将自己心里想了很久的话说出来。 何亭亭听了这话,知道自己说什么,自己这个大堂姐都不肯罢休的,当下转了转脑子,说道,“大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大姐夫丢了官,你就能把你的女儿接回来养了?” 大堂姐一怔,脸上闪过喜悦,那喜悦如同唱歌的音调起起伏伏,最后灰飞烟灭,变成了绝望,“如果你大姐夫没有了官职,即使她回来了,日子也会过得很不好……我不能这么做。” 何亭亭听了这话,不想再说了,站起身来,“大姐,我真的帮不上忙,你另请高明吧。”说完,拿着包出了包厢,去前台付账。 当年觉得大堂姐很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勇敢地去追逐属于自己的幸福。现在换一个角度来看,何尝不是为了锦衣玉食豁出脸皮去要? 何亭亭不讨厌为自己谋取利益的人,甚至欣赏这样的人,但这谋取利益得靠手段,能够自己做成,或者利用一些人做成都没有关系,但是拿了亲人垫脚,那就是她不能容忍的了。 回到学校,何亭亭想了想不放心,打电话给何玄连,跟他说大堂姐的事,并让他在大堂姐找上来时一定要拒绝。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而且现在我居无定所,她估计都找不到我。”何玄连说完,又叹息一声,“阿姐怎么变得这么蠢了?娘家为了保她夫家倒下去,她以后还能有依靠?” 何亭亭叹口气,“估计希望夫家好,夫家能对她好一辈子吧。”娘家有那么多人,即使好,惠及到她身上的也有限,难怪她更看重夫家一些的。 “做梦吧!”何玄连嗤之以鼻,“要真好,怎么会不顾她难过,让她送走第一个女儿?” 他挂完电话,觉得这事有必要告诉何学,便打电话去说明了一番。 于是没多久何亭亭接到了何学的电话。 “这事你办得不妥,你应该把爸爸的电话给她,由爸爸来应付,自己不插手。你年纪比她小,这样直接跟她说,反倒是你不对了。”何学温言教育。 何亭亭握着大哥大,“爸爸,我只是觉得她这样做太荒唐了,而且我站在有理的一方。”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克制了,竟然没有呵斥和骂人。 “法理之外是人情,我们都是何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何字,所以不仅要讲理,还要讲情。而且即使要讲理,也是爸爸这个长辈讲。”何学继续教育。 何亭亭一听,觉得有道理,只得记下了,口中应道,“好吧,爸爸,我记住了,以后不这样了。不过,爸爸,你打算怎么做?” “直接找你三伯公和你几个伯父说,让他们约束你大堂姐,叫你大堂姐别活动了。”何学温和的声音冷凝起来, “你大姐夫夫家在外人眼中,属于我们这一派系,他们好好伏法也就罢了,还敢这样到处活动,怕害不到何家身上么?所以这事不能惯着,直接放弃。” 都是一个家族里的人,是应该相互扶持的。但是相互扶持也得看情况,像何亭亭大堂姐夫这样,营私舞弊的,能怎么帮扶?身居高位的自己下去,把他一个犯了错的芝麻绿豆官保住? 这简直是自我毁灭的做法,何学压根都不用想。 何亭亭听到这霸气的结果,高兴地赞道,“爸爸真英明!” 她倒不是不愿意帮忙,毕竟都是何家人。可是大堂姐夫那边到底已经隔了几层,她就算愿意帮,也是在不损害自己家人的前提下才会帮。现在,明显会损害自己的爸爸,她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说得冷漠一点,家里没有权力捞人的,最好还是安份一点比较好。 这件事以何学的处置作为最终结果,大伯公和几个伯伯恼怒地把大堂姐夫妇叫回去训了一顿,就撒手不管了。 大堂姐和大堂姐夫不敢再有异议,乖乖地等待着处置结果。 何亭亭听了个大概,便不再管这事了。她也不怕大堂姐恨她,对她来说,谁敢伤害到她的家人,谁就是她的敌人。大堂姐之前求她办事,无形中是会伤害何学的,她不发火已经很好了,才不怕大堂姐对她如何呢。 这天上午,何玄连和刘君酌都把何亭亭叫到证券公司,说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让她来看一看。 何亭亭一直在上课和研究自己的专业课程,对股市关注不多,听毕知道是收网的日子,兴奋地去了证券公司。 这个证券公司和魔都的差不多,经常有红马甲跑来跑去,但是和魔都当年的兴奋不同,这里很多人脸色都不大好,因为大盘每天都在跌,典型的熊市。 何亭亭进了专门开辟出来的大户室,看到两个陌生人和赵志云在旁低声说话,王建云、谢青青和林蓉也都在,便瞥了刘君酌一眼,好奇地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配合庄家着把这支股的股价拉升了,现在是出逃时机。”刘君酌递了杯甘蔗汁给她,温言解释。 本来得意自己经常在大户室和刘君酌见面的王建云看到刘君酌对何亭亭的关怀备至,俏脸顿时沉下来,可是除了赵志云看她一眼,其他人都没发现她的不妥。 谢青青眸光一闪,垂下眼眸没说话。 何亭亭听了,想了想,“是我们的出逃时机还是庄家的出逃时机啊?” 赵先生听到,笑起来,“都是。” “那如果庄家率先出逃,我们岂不是赔死了?”何亭亭忙问。 赵先生得意地说道,“他们当然想,但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动向,怎么敢出逃?而且之前他们一直在低位吸纳,估计是没到预期,舍不得抛呢。” 两个陌生人均点点头,其中叫秦先生的脸上表情很愉悦,“他们前期投入太大了。” 另一个叫钱先生的则说得更搞笑,“你们看,又有接连两单的大笔买入,我看他们还想继续拉高股价呢。” “估计真是他们的手笔。”赵先生眉飞色舞,十分激动,“想不到有生之年,我能有一场操作得如此完美的show!”作为一个职业的操盘手,他十分享受在股海里翻云覆雨的畅快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19 惊变又生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我们呢?我记得我们是比较高价位买进的,现在出逃能赚钱吗?”何亭亭又问。 “能赚。但是我们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让庄家爆仓。”刘君酌解释。所以赚多赚少无所谓,干掉庄家再说。 何玄连兴奋地道,“我看现在差不多了吧,我们赶紧吧,不然等别人反应过来,倒霉的就是我们了。”庄家一逃,他们被套牢就死翘翘了。 “卖吧。”赵志云说得很简洁。虽然和刘君酌不对付,但到底都是大陆的人,可不愿意看到资金被卷走,离开大陆,不知肥了哪片地区或者国家。 林蓉也点点头,“马上卖吧。”她是最看重这次得失的,因为在她心目中,股票上的胜利代表着她两个儿子的安危。 刘君酌也点点头,直接起身和何玄连、林蓉、赵志云、王建云几个出去了。 何亭亭看着刘君酌出去,无端地觉得自己紧张起来,她双手互相捏着,低声问赵先生,“赵先生,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放心,我们早就准备,不会有多大变故的。”赵先生笑着说道。 旁边一个陌生人秦先生也笑道,“何小姐不必担心,我们从昨天开始就根据情况陆续高位派发了,刚才他们又买入大单,造成反弹,现在看来,我们这次赚得比预计稍微多一点。” 不但不会有变故,还会比预想中更赚钱! 何亭亭听明白秦先生的意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坐在旁期待地等着。 谢青青接触股票的时间不短,又向来是个争强好胜的,看了很多书,听了很多教诲,对股票了解得比较透彻,此时见何亭亭问了个结果便干巴巴地坐在一帮,不由得笑了,跟赵先生、秦先生和钱先生攀谈起来。 何亭亭早知道谢青青时刻想压过自己的尿性,懒得理会她,在旁闭目养神。 过了没多久,刘君酌俊脸上带着微笑走来,“大手笔的沽单成群结队,成交密度大幅增加,估计庄家要睡不着了。股价快速下跌,散户肯定抛售,等形成恐慌股,庄家托不住,就等着爆仓吧。” 若是形势好,散户见股票跌下来了,还有可能看在这支股票前期一直拉升而试水买入,现在股市形势是逼人跳楼的节奏,谁敢买入? 刘君酌敢肯定,一有个风吹草动,散户就会逃之夭夭,割肉都要逃。 何亭亭听得一知半解,对一些专业术语无能为力,但是看电视上的股票也能看得出来,**作的股票从翻红瞬间变成绿色,并且崩溃一样暴跌。 “明天一定会更好看。”何玄连兴奋得吹着口哨。 林蓉这些天苦心孤诣学炒股,已有小成,此时面色带上了轻松,看着电视上的数据说道,“他们这次投入不小,不死也伤筋动骨了。” 果然,从第二天开始,这支股暴跌,最终爆仓。 之后,即使庄家竭力托盘,可这支股票还是颓势已现,一泻千里,回到了最初的低股价。 何亭亭从何玄连口中知道,不过半个月,幕后的庄家最少损失上亿元。 即使庄家背后是财力雄厚的山竹帮和红火帮,估计不死也脱层皮了。 何亭亭唯一可惜的是,这事对沈红颜的影响估计不大,因为最后幕后的人由沈红颜变成了红火帮和山竹帮的教父,让沈红颜脱身了。 不过,沈红颜那么贪心,应该也会投钱进去的,这会儿股票暴跌,钱都打了水漂,估计正在心疼呢。 想到沈红颜可能输了钱,何亭亭的心情愉快了些。 这时,传闻已经有了对象的何玄青打电话回来,表示一个月后会带对象回沈家村见家长。他跟何学和林玲玲请示过,到时何学和林玲玲会请假回沈家村。 何亭亭和何玄连接过陆露,这回听说要接何玄青和未来二嫂,笑着表示业务很熟悉,让何玄青放心。 想着要空出时间帮忙接待未来二嫂,何亭亭和何玄连都陷入了忙碌,打算把手上的事情尽快完成。 这天,何亭亭驱车去中心书城买书。 买完书出来,她找地方寄存好,便到四处逛逛。 走出没多远,何亭亭就看见何玄连高大的身影从前方路过。 何亭亭刚想叫人,就见他身后跟着一个眼熟的少女,那少女不断加快脚步追赶,“何玄连,你等我啊,你走那么快干嘛?你不愿意陪我去吃麦当劳,那你想吃什么?我都陪你去吃啊。” 何亭亭愣了一下,陈惜颜怎么跟着自家三哥了? 不是才在股市上血战过吗? 她想了想,默不作声地快步跟了上去。 前方,何玄连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你烦不烦啊,别老跟着我行不行?” “你上次救过我,我还没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陈惜颜说着,加快脚步跑上去,伸手抱住何玄连的手臂,“不如我以身相许?” 何亭亭跟在后面,看着陈惜颜的动作,听着她的话,差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这是什么发展?之前他们和陈惜颜关系还是很不好的,怎么已经进展到“以身相许”的阶段了? 她忽然想起八月初,何玄连怂恿她和刘君酌去王哲老家的事。 那时她就觉得何玄连好像想避开什么似的,现在看来,难道是想避开陈惜颜? 另外,陈惜颜知不知道上次股市大战,狠狠地坑了红火帮的也有何玄连的手笔? 再阴谋论一点,何家、刘家、赵家和谢家联手赢了股市的战争,会不会是何玄连从陈惜颜那里套到了资料? 何亭亭一个想法一个想法地冒出来,根本停不下来。 前方,何玄连甩开陈惜颜的手,“白送我也不要。你真想报答就拿钱来。” 陈惜颜抿了抿唇,脸上闪过受伤,但又不死心,就伸手去抱何玄连的手臂,“谈钱太伤感情了,又俗气。我还是以身相许吧,你看我,长得漂亮,又会做甜点,娶了保证不吃亏。” “入得厨房出得厅堂的,我们大陆多得是,我何必要你?你连普通话也说不好,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何玄连再次无情地挥开陈惜颜的手。 虽然不喜欢陈惜颜,但是何亭亭还是觉得何玄连这么做实在太冷酷无情了。面对一个表白的少女,他竟然恨得下心说那么难听的话。 可是陈惜颜却不是等闲人物,仍旧不厌其烦地伸手去挽住何玄连的手。 最终,何玄连懒得理会,由着她揽着自己的手,但是脚步却没停,连累得陈惜颜只得跑着走。 何亭亭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慢慢停下脚步。 她想起上辈子的三嫂。 据说三嫂原先是很好的,对何玄连很好,对何学很孝顺,也曾来医院照顾过她。 如果没有柴米油盐酱醋,那生活或许会一直很好。 可惜生活注定伴随着柴米油盐酱醋,何玄连有个植物人妹妹,每个月都要花巨资养着。这么一来,钱就会越来越少,三嫂慢慢有了怨言。 她说,生活总是向前的,活着的人比半死不活的人重要,不该为了半死不活的植物人耗尽家财,累得活着的人也过得不好。 三嫂的不满在生下孩子之后却发现情况只是稍微好转达到了顶端,又忍了几年,最终忍不下去,狠心和何玄连离了婚,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之后何玄连出事,被判死刑,听闻三嫂去看过,却没有带孩子去见一见何玄连。 何亭亭不知道,在她死后,那位神通广大的刘先生,是不是真的能把何玄连救出来。 而被救出来的何玄连和三嫂,是否能破镜重圆。 何亭亭站在街头怔怔地出神,恍惚中抬眼看向四周,发现这里和10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她慢慢回过神来,是啊,一切都不一样了。世界在发展,一切都在变好。 这时,一道油嘴滑舌的声音响起,“美女,你一个人在这里等谁?我请你喝咖啡好不好?” 何亭亭已经收拾好心情了,闻言看也没看那人一眼,转身就走。 油嘴滑舌的小青年见了,心痒痒的,就想跟上去,却被身后一个男人拧住胳膊扭到一边,他痛得尖叫一声,“你干嘛?” “滚远点——”扭着他的汉子淡淡扔下这半句话,和另一个人起身追上他刚才想调戏的美女。 小青年揉着自己的胳膊,半晌说不出话来。 何亭亭走出不远,接到邮局打来的电话,说有她的包裹。 何亭亭想着自己没事,便直接去取包裹。 去到了,发现是一大箱子一大箱子的东西,竟把整个车尾箱都装满了。 何亭亭好奇得很,直接掏出大哥大打给何玄青,“二哥,你说有东西寄给我,我现在收到了,发现是好几个大箱子。你实话告诉我,里面到底是什么啊?” “就是一些书。你小心点,都是孤本来的,打开箱子的时候别粗手粗脚的……”何玄青认真地叮嘱,虽然知道家里人面对孤本都会很小心,但他实在怕有意外,所以忍不住出身叮嘱。 何亭亭笑道,“行啦,我知道了。”她不是第一次帮何玄青收藏书籍和各种古董,早知道怎么处理了。不过,像这次这么多,还是第一次见。莫非,何玄青想回南方发展? 想到这里,何亭亭忙将自己的问题问出来。 “有很大可能,但是还会有变数。”何玄青笑着回答,“你二嫂怕冷,比较喜欢南方。但是南方冬天也有那么十来天是很冷的,不及北方可以供暖,所以最终还没确定。” 何亭亭笑了起来,“我倒不知道竟然是这个原因。” “笑够了快回家,帮我把所有的孤本都收起来。记住,打开箱子之后,别拆包装,直接收起来。”何玄青叮嘱。 何亭亭应了,让开车回到家里,把李达和陆维支出去,便拿了剪刀开箱子,把巷子里包装得很好的孤本都放进四季仙居里。 她敢肯定,这么多孤本,肯定能让她得到很多奖励。 果不其然,把所有孤本放进四季仙居,奖励的声音叮叮地响起来,异常悦耳。 何亭亭高兴极了,当晚多吃了一碗饭。 又过两日是周五,何亭亭没有课,忙了一个上午,她正寻思着下午继续忙还是出去放松一下,就接到了林蓉的电话,约她到大鹏海边吃海鲜。 想着自己无事,朋友又都在上班,刘君酌去了外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约了人出去玩,何亭亭便兴冲冲地带着李达和陆维去了大鹏。 去到了,何亭亭才发现谢青青也在。 打过招呼,林蓉在谢青青出去点餐时拉着何亭亭道,“本来青青要回市里开会的,没想到临时改期,她才留下来。我知道你们不对付,但看在我的面上包容包容。” “嗯,我们不会吵起来的。”何亭亭点头道。 谢青青向来不走直路,喜欢背后阴人,所以何亭亭才敢这样说。 “那就好。”林蓉点点头,眉头皱起来,忍不住提起谢临风和九爷,“我前天接到他们的电话,知道他们安好。但是喊他们回来,他们又说忙,唉,不知道是真忙还是有什么。” “能有什么啊,没准是真忙呢。”何亭亭口中说着,脑子里却分析谢临风和九爷给林蓉打电话的用意。 或许已经安全了,却还没能把那位教父弄下去,怕林蓉担心,便打了个电话来报平安。 “希望吧。”林蓉看着海边,叹口气。 这时服务员进来给两人倒茶,很快又出去了。 何亭亭口渴了,拿起茶杯喝了口,笑道,“蓉姨,临风哥当年是小孩子尚且能在香江活得好好的,更何况是长大之后的今天?你放心好了。” 估计他们让那支股票背后的庄家狠狠亏了一大笔,直接牵连到山竹帮的教父身上,让这位教父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这位教父资产或许很多,但是上亿的流动资金肯定不多,即使只有其中的一半五千万,也够他忙乱的了。 “说得也是。”林蓉点点头,喝了口茶,笑眯眯地看向何亭亭,觉得她简直就是小福娃,总是阳光明媚。 何亭亭刚想说什么,忽然感觉一阵眩晕,顿时大惊,“有迷药——” “什么?”林蓉惊愕叫一声,刚想站起来,却软软地倒了下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20 我饶不了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到嘴巴被什么塞住了,还听到了水声和说话声。 她不敢睁开眼睛,也不敢动,而是仍旧静静地依着身后的墙壁。 当听出声音和自己像是隔了什么,又听到水声似乎很近,何亭亭猜测自己在船舱底部。 这么想着,她缓缓睁开眼睛,小心地打量着四周。 林蓉被绑着双手倚坐在她身旁,此时仍然昏迷着。 何亭亭暗暗松了口气,想弯腰用手拿掉口中的布,可是怎么也够不到。没办法,她心念一动,进入了四季仙居。 她进入时默念不带绳子和抹布的,所以进去之后,被绑住的绳子和塞在她嘴里的布都留在了外面。 何亭亭深深地呼吸着四季仙居内好闻的空气,又跑去夏季区吃了些荔枝龙眼,这才重新回到船舱底部,听船上的说话声。 听了一会儿,她大概知道,这些人是打算带她和林蓉坐船去香江的。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猜到这些人或许就是山竹帮教父的人。 现在山竹帮老大和教父陷入生死战,都在各施手段,看谁死鹿手。 而她和林蓉,估计是山竹帮教父准备绑了威胁谢临风的人。 想明白了这一节,何亭亭又想到谢青青。 这件事谢青青会不会参与其中呢?她明明有会议要开,却突然取消了,仍然留在海边,是不是被人买通了? 何亭亭想了一会,也没多少头绪,便将思绪拉回来,考虑如何脱困。 根据四季仙居从哪里进入就出现在哪里的原则,她不能在大海中进入,但是在陆地上的话,估计看守重重,不利于她出逃。所以最好的时机,就是在靠岸的时候躲进去。 打定主意之后,何亭亭看了一眼林蓉,轻轻挣扎着握住林蓉的手,尝试着把她放进四季仙居。 “刷”的一下,林蓉消失在船舱底部,她刚才躺着的地方只留下绑着她的绳子和堵她嘴巴的抹布。 何亭亭松了口气,幸好刚把何玄青的孤本放进四季仙居,不然估计还带不了林蓉进去。 因怕林蓉中途转醒,何亭亭也进了四季仙居,把放在四季仙居防身用的迷药拿了点出来,又用椰子汁把迷药送进林蓉的肚子里。 做完这一切,她出了一身的汗,可却不敢过多停留,忙把迷药、辣椒水等备用的东西收起来,就出了四季仙居。 船舱又闷又潮湿,何亭亭待了一会儿,身上的汗更多了。 她擦了擦汗,开始等待时机。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何亭亭听到外面传来盘问的声音,想来是入境的例行盘查,她不敢动,继续等着。 船重新启动之后,何亭亭高兴地笑了。 原来这艘船的终点站竟然不是某个海边,而是维多利亚港! 这么说来,她入夜之后出现在维多利亚港,会比出现在海边安全很多。 想明白了这一点,何亭亭开始高兴地打量四周。 船继续开,四周热闹起来,船上突然响起劲爆的的士高。 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声音,何亭亭心中一动,从四季仙居弄了个锥子和锯出来。 先用锥子往船舱一侧艰难地打洞,打出了一点点,忙把锯子尖细的一段放进去拉锯。她从来没有干过重活,又怕被听到,做这些出了一头的汗。幸亏有上面激昂的音乐,她并没有被发现。 又过了20多分钟,船停了下来,何亭亭看一眼被锯掉一块的船舱壁,心一横,带着工具进了四季仙居。 之后她听到焦急而暴戾的发怒声,大家互相推脱着责任,一个骂船舱被割开了你竟然没有听到报警器响,一个骂谁特么多事往船舱底部放锯子,吵了一阵,就风风火火的出去打电话找人了。 等到一切都静下来,何亭亭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附近都没人,这才偷偷出了四季仙居,从钻好的洞里爬了出去,落在凉快的维多利亚港里。 所幸小时为了偷|渡到香江,她学了一身很好的水性。 游出了一大段距离,何亭亭回头看了一眼,觉得距离还不够远,便憋着气继续游。 快精疲力尽了,何亭亭才发现不远处有天星小轮正驶过来,忙把林蓉弄出来。 因在水里她无处着力,她吃了好几口水才把林蓉背好了。 呛出肺里的水,何亭亭一边拼命划水一边大声冲着天星小轮的方向喊救命。 天星小轮里的人大部分都挨着窗外看风景,所以很快发现了何亭亭和林蓉,他们叫了工作人员之后,天星小轮便开过来救人。 何亭亭被救上去之后,觉得自己和这天星小轮还挺有缘分的,当年刘君酌落水,也是在天星小轮上。 “这位小姐,你们怎么会掉进维多利亚港里的?要送医院吗?”工作人员不解地问何亭亭,惊艳的目光落到仍然昏迷的林蓉身上时,闪过了怀疑。 何亭亭用毯子把自己和林蓉都裹住,这才道,“我们被人绑架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请问你们能借电话给我报警吗?” 她原本不想报警的,毕竟不确定会不会有山竹帮教父的人在基层,但是看到工作人员怀疑的目光,知道不说清楚他们不会让自己和林蓉离开,便选择了报警。 “我马上帮你打电话报警。”那工作人员一听这理由,再看看何亭亭的相貌,马上就相信了,并热情地表示可以帮忙报警。 何亭亭道谢之后,又道,“你报警之后,能把电话借给我吗?” “当然——”工作人员马上报了警,然后示意何亭亭来打电话。 何亭亭裹紧了身上的毯子,拿起话筒打给之前受威尔逊委派来保护过自己的两个警|察,这两个警察就住在这个片区,应该能很快到达。 打完电话,何亭亭想了想,将电话打给刘君酌,她怕刘君酌问太多,不等刘君酌说话就连忙道, “君酌哥,我和蓉姨被人绑架了,现在在维多利亚港……嗯,我们都没受伤……已经报警了,你放心,我会保持联系的。你跟我三哥说一声,我打给临风哥。” 才下飞机就接到何亭亭失踪了的消息,刘君酌跟疯了似的,打了车直奔大鹏,此时正带着人在大鹏一带搜索。 接到何亭亭的电话,他终于脱离了疯狂状态,可担心仍旧不减,焦虑地问, “真的没事吗?现在脱离危险了吗?你一定要躲好,我马上打电话找人去接应你。”他犹豫片刻,还是没阻止何亭亭给谢临风打电话。 谢临风在香江经营多年,人脉手段都不一般,再加上有林蓉,他一定会竭尽所能救助的,这样一来,何亭亭也会安全一些。 “嗯,我真的没事,我在他们想带走我时,拉着蓉姨跳维港了。君酌哥,我不多说了,还得打给临风哥呢。”何亭亭再三表明自己没事,便挂了电话,拨给谢临风。 谢临风也收到何亭亭和林蓉一起失踪的消息了,他把正疯狂打击教父洪兴才的人分了一半出来,专门去打听消息。另外又连连部署,准备将洪兴才一网打尽。 他压根不敢休息不敢多想,怕一有空,就会想到林蓉和何亭亭发生了不测。 九爷深深地吸了口烟,把烟头扔在烟灰缸里,言不由衷地出声安慰,“肯定是洪兴才那条老狗做的,他想用妈妈和亭亭逼我们就范,所以她们现在一定还是安全的。” 他的手有点抖,不知是安慰谢临风还是安慰自己。 谢临风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遮住了自己眼中的后悔。 他应该准备得再充分一些,等到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动手的。现在这样,如果母亲和何亭亭出事了,他即使赢了,这一辈子也不会开心的。 “哥——” 过了好一会儿,他声音沙哑地开口。 九爷又拿出了一根烟点燃,点了几次才点着,哑声问,“什么?” “如果洪兴才拿她们威胁我,我会受威胁的……你不要怪我……”谢临风低低地说道。在动手前,他不该偷偷回去看林蓉和何亭亭的。 只是,他原先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胜算,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回去的。 他当时的想法是,再看她们一次,多给自己一点勇气,一定要活着回来。就算,真的无法活着回来,看过她们,在黄泉路上也能记得清晰一些。 “大不了重新来过……”九爷咬着牙说完,忽然又道,“我们不会输的,不会输的。” 如果是普通的基业,那没了就没了,重新来过就行。可是做他们这一行的不行,一旦失败,就是累及父母亲友的下场,他们必须胜利。 谢临风没有再说话,目光紧紧地盯着大哥大和电话。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地拿起话筒。 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好似天籁,“临风哥,我是亭亭。我和蓉姨被坏人绑架了,不过现在逃出来了。你快派人来找我,我在九龙尖沙咀码头……天星小轮码头最近的警察局!” 谢临风抖着手拿起笔,飞快地记下何亭亭给出的地址,然后把话筒一扔,就要往外冲。 九爷一把拉住他,“怎么了?” “亭亭打给我了,她和妈妈逃出来了,我马上去找她们……”谢临风很激动,用力一甩,就要甩开九爷。 九爷脸上满是狂喜,“真的?别单身去,我们带齐人马一起去——”他一顿,脸色凝重起来,又问,“亭亭语气怎样?会不会是埋伏?” “哥,即使是埋伏我也要去——”谢临风说着,拿出大哥大打电话叫手下的人马。 还没等他拨出号码,大哥大率先响了起来。 谢临风按掉,点号码拨号,可是还没拨出,大哥大又响,他阴沉着脸接通电话。 “谢临风,你马上带人去九龙尖沙咀码头附近救亭亭和蓉姨,如果她们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刘君酌杀气腾腾的声音响起。 “你放心,我会带她们回来的。”谢临风坚定地说完,挂了电话,一边往外跑一边飞快地打给自己的手下召集人马。 九爷看着谢临风跑出去了,咬了咬牙,决定留下来坐镇。 警|察来的时候,林蓉还没有醒,只得让一个警|察帮忙背她到警|局。 何亭亭怕这个警|察是坏人,所以一直紧紧地握住林蓉的手。 所幸来的警察真的不是坏人,把她和林蓉平安地带回了警局,并倒了水让她喝。 “她一直没有醒,我建议先带她去医院。”警|察看了一眼趴在何亭亭肩头上昏迷不醒的林蓉说道。 何亭亭摇摇头,“她只是中了迷药,不会有事的。我的朋友马上就要来了,我等他来了再说。” “那你方便登记一下你的名字吗?”警|察问。 何亭亭抿了抿唇,“等我的朋友来了再登记行吗?你看我一个弱女子,绝对不是坏人,也跑不掉的。” 警|察看她雪肤花貌,老脸一红,“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先坐……” 何亭亭最先等来的是之前保护过她的两个警|察,两人都很吃惊,“是谁绑了你们?” “我也不知道……”何亭亭怕有内奸,便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住在哪个酒店?我们先护送你们回去吧。”瘦高个警|察问。 何亭亭拍拍身旁的椅子,“你们先坐下吧……等会儿还有人要来,是我身边这个蓉姨的儿子。我得等他来了才能走。” 两个警|察听了,便坐下来等。 又过了半个小时,谢临风带着保镖来了,林蓉还没醒。 “临风哥——”何亭亭这才放下心来,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跟谢临风打招呼。 谢临风也舒出一口气,但是看到趴在何亭亭肩头上睡着了的林蓉,脸色再度阴沉下来,“我妈怎么了?她、她受伤了吗?” “没有受伤,就是中了迷药。”何亭亭忙道,“我们先送蓉姨去医院吧,方便吗?”她有点懊悔,估计是给林蓉服的迷药太多了。 谢临风摇摇头,“没事。”说着走到何亭亭身边,蹲下来,示意何亭亭把林蓉放在他肩膀上。 何亭亭见谢临风一副要走的样子,便对本地的警|察道,“不如你们出几个警|察,陪我们去医院?这样既可以保护我们,也可以录口供。”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21 成功夺权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到了医院,何亭亭坐在长椅录口供,林蓉在病房里接受检查。 何亭亭说得半真不假,表示自己和林蓉是大陆人,在大陆鹏城的大鹏半岛游玩时被放倒了从海上带到香江,艰难地逃出来之后遇见天星小轮,马上借电话报警。 至于心里对山竹帮教父洪兴才的猜测,她半点没有说,只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绑架过来。 听完何亭亭的叙述,录口供的警|察接连问了她好几个问题,问她以前是否来过香江,得罪过哪些人。 何亭亭将沈红颜和杨友东的名字说了出来,又表示之前也曾经被人袭击过。 这时谢临风出来了,他脸上重新带上了斯文的笑意,坐到录口供的警|察身旁,“把你们这个区最高级的警司找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何亭亭扭头看他,见他脸上并无半点担心的颜色,松了口气,问,“临风哥,蓉姨是不是没事?” 她不知道迷药的量,十有八九是放多了。 “嗯,没事,迟些会醒。”谢临风见何亭亭杏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心痒手也痒,很想去摸摸她的脑袋,但这么多人看着到底不适合,便点点头,看向那个一脸怔愣的警|察,拿出自己的大哥大, “算了,我来打吧。你多叫几个你的伙计来这里守着……” 警|察忙点点头,看谢临风的目光就有些变了。 等谢临风打完电话,何亭亭忙道,“临风哥,你记得君酌哥和我三哥的号码吗?帮我打给他们报平安吧。” 谢临风听到她喊人的顺序,眸色幽深起来,但还是点点头,拨打了刘君酌的号码,然后把大哥大递给何亭亭。 何亭亭接过大哥大,发现那边已经接通了,忙高兴地道,“君酌哥,是我,临风哥已经找到我和蓉姨啦,我们现在安全了,你和我三哥都别担心。” “你把详细地址告诉我,我过来找你。发完地址,再打一个电话给你三哥报平安。你爸妈那边我们还没说,所以你也先别说。”刘君酌详细说了一长串,便准备挂电话了,“我要过关检查了,先挂了。” 何亭亭握着忙音的大哥大,愣了愣,想到刘君酌过来找自己,喜悦从心底升起来,便没怪他挂自己电话了,又低头打给何玄连。 报完平安,何亭亭把大哥大还给谢临风,压低声音问,“临风哥,我们是打算找警|察来帮忙吗?这对你会有影响吗?”谢临风和洪兴才争权,肯定闹出不小的动静,让警局很恼火,现在找警|察帮忙,不知道是否合适。 “没错,是找他们帮忙。”谢临风点点头,见警|察都到两边守着了,再也忍不下去了,伸手去摸了摸何亭亭头顶柔软的秀发。 何亭亭平时总被刘君酌和何玄连摸脑袋,此时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问,“蓉姨现在怎样了?” 谢临风依依不舍地收回手,站起身,“我们进病房看着她吧。她摄入的迷药比较多,估计要晚上十点多才醒。” 何亭亭起身跟谢临风进了林蓉的病房,见林蓉在床上安睡,便舒出一口气,“那就好。” “亭亭,谢谢你,你又救了我妈妈一次。”谢临风在床头便坐下,把椅子让给何亭亭,感激地说道。 何亭亭摆摆手,“这没什么,如果遇到危险,你和蓉姨肯定也会救我的。”说毕,又问,“临风哥,除了我,还有人告诉你我和蓉姨被绑架了吗?” “青青打过电话来。”谢临风说道。 何亭亭听了,想起自己的怀疑,便问,“她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你的?” “下午3点17分左右……”谢临风目光一闪,猜到何亭亭的怀疑,便道,“当时她跟我说,她去点单回来,见你带的两个保镖和人打起来,你和我妈待得包厢门窗被破开了。” 何亭亭一边听一边点头,“原来这样……我当时和蓉姨喝了口茶,就昏迷过去了,什么动静也没听到。后来是我先醒的,那时蓉姨还没醒。我听到说话声和水声,猜到自己在船舱低下,便想办法逃脱,幸好逃出来了。” 听谢临风的讲述,谢青青一切都很正常。 “真机灵……”谢临风忍不住笑起来。他想起九爷迷晕了何亭亭送到他这里来时,何亭亭也是提前醒过来的。真是庆幸她每次都能提前醒过来。 何亭亭点点头,俏脸上满是自得,“那当然……” 两人又说了一阵,谢临风的保镖就买盒饭回来了。 何亭亭吃了盒饭打瞌睡,后来直接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时,看到刘君酌正在床头削苹果,林蓉和谢临风病床上低声说着话。 何亭亭高兴地坐起来,“君酌哥,你来了。你今天什么时候回鹏城的啊?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倒是你给了我一个惊吓。”刘君酌捏捏何亭亭的俏鼻,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你这样跑来跑去,叫我怎么放心得下啊。” 何亭亭接过苹果,反手掐了他一下,“我这不是没事嘛,我告诉你,我逃跑的本事一流。” 那边林蓉见何亭亭醒了,便笑道,“君酌,这次是我连累了亭亭,要不是我叫她来大鹏半岛吃海鲜,她肯定不会有事。你别怪她,这次多亏了她。” 刘君酌又拿了另一个苹果削,口中笑道,“蓉姨,你别护着她,除了这次,她遇着的危险可不少,得好好训一顿才行。” 谢临风看了何亭亭和刘君酌一眼,刚想说什么,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他站起身,对林蓉、何亭亭和刘君酌道,“我接个电话……” 何亭亭拧刘君酌,“你还想训我啊,我出门都带保镖的,有坏人找上我,我也没办法。” “好了好了,怎么都是你对……”刘君酌加快削果皮,很快把苹果削好了,拿过去给林蓉,“蓉姨,你吃。” 谢临风打完电话吩咐手下办理出院手续,自己进来告知何亭亭三人,说准备出院,去他住的地方。 刘君酌不大想去,抱胸站起来,“这么晚了,再到处奔波不大好,不如就近找个地方住下来?我有个很好的朋友,是高级督察,就住在这里附近,我觉得去他那里住一晚挺不错的。” 林蓉看向谢临风,“临风,你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吗?”说完又看向刘君酌,“如果不远,君酌和亭亭还是跟着我们去临风那儿吧。” “蓉姨,这么晚了不方便,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就在我那个朋友那里住下来?”刘君酌说完,看向谢临风,“那个人无端端绑架亭亭和蓉姨,估计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住督察那里,安全比较有保障。” 谢临风略一犹豫,便看向林蓉,“妈,君酌说得有理,我悄悄地送你们过去吧。我回去查查到底是谁绑你和亭亭的,查出来了再接你到我那里住几天。” 现在他还没彻底胜利,得应付洪兴才的反扑,带林蓉在身边的确不够安全。 林蓉点点头,“那你要小心点……” 很快,谢临风开车送何亭亭三人去刘君酌那个朋友那里。 何亭亭注意到,有几辆一模一样的车同时往不同的方向开出,估计是谢临风拿来迷惑洪兴才的。 谢临风把何亭亭三人送到刘君酌那个朋友那里,又进门寒暄了几句,这才开车离开。 洗漱完毕,何亭亭坐在沙发晾头发,林蓉就来串门了。 何亭亭打开门把她迎进来,又倒了水,“蓉姨,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亭亭,你老实跟蓉姨说,你临风哥是做什么的?”林蓉脸色严肃,目光认真,直直地盯着何亭亭。 何亭亭眨眨眼,“就是做那个——” “不许骗蓉姨!今天的绑架,是冲着蓉姨来的吧?是因为你临风哥才来的,对不对?你临风哥他做的事很危险,对不对?”林蓉打断何亭亭的话,开始逼问。 何亭亭虽然想找理由继续瞒林蓉,但是都被林蓉点出了破绽,最后没办法,她长叹一口气,“蓉姨,这事不该由我说,你到时问临风哥好不好?” “我只怕到时我没机会问他了……”林蓉说着,眼圈一下子红了。 何亭亭握住她的手,“你放心,临风哥不会有事的。这次的人绑架我们,是因为实在没办法了。也许再过几天,临风哥就会赢了,回到你身边。” “希望像你说的这样……”林蓉知道自己不该逼问何亭亭的,便不再问,开始跟何亭亭说别的。 说了一阵,她心情轻松了些,敲门声再次响起,是刘君酌来了。 他进门来便坐下来,“我问过我朋友了,这里很安全。每天有三班人值班,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看情况,如果没事,我们明天回大陆。” 林蓉听了有些沉默。 刘君酌不解林蓉的沉默,便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拉起林蓉的手,“蓉姨,我们在香江帮不上临风哥,还容易被坏人捉了去威胁临风哥,所以我们应该回大陆。” “好,那我们就回大陆。”林蓉所有的坚持,都被何亭亭这句话冲垮了。 次日上午,林蓉打了个电话给谢临风,喊他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活着回大陆见她,就跟何亭亭和刘君酌回大陆了。 回到大陆,何亭亭找李达和陆维问情况,得知谢青青当日的确是最后知道何亭亭和林蓉出事的,而且她还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何玄连,让何玄连带人来。 何亭亭并不敢放松,又从何玄连和刘君酌那里查过,知道谢青青真的没有牵涉其中,这才放过谢青青。 又过了一个星期,谢临风和九爷经过艰难的战斗终于成功夺权,彻底掌控了山竹帮。 其中,九爷做了山竹帮的老大,谢临风坐了洪兴才的位置,成为一名成功漂白的富商,两人一明一暗,掌控着价值不菲的实业和娱乐行业,彻底在香江站稳了脚跟。 为了不让林蓉担心,由九爷镇守山竹帮,谢临风带着大包小包回大陆。 何亭亭当时在学校上课,没有去接谢临风,不过当晚还是赶回来到谢家吃晚饭。 到了周五傍晚,何玄青带着他的对象慕容侍玉回到鹏城。 何亭亭和何玄连兴奋地拉上刘君酌和谢临风一起去车站接人,还没出发就被何奶奶揪了回来,说只准开两辆车去,两辆车比较吉利,四辆车意头不好。 没奈何,只好由何玄连和刘君酌各开一辆车出发,何亭亭和谢临风都做了乘客。 慕容侍玉人如其名,看起来有种温润的感觉,很让人有好感。 比起陆露当初的紧张,慕容侍玉显得十分淡定,要不是何亭亭看到她偷偷掐着何玄青的手掐得青筋都起来了,又见她耳珠发红,还真以为这位准二嫂一点都不紧张呢。 把人接到,何亭亭打开话匣子跟慕容侍玉寒暄,争取提前熟悉并表达谢意。 慕容侍玉很健谈,知识面很广,说到什么话题都能侃侃而谈,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人。 何亭亭不得不赞叹,“二嫂,你跟我二哥简直是绝配,都是饱学之士啊!” 慕容侍玉的耳珠再度红了,说出的话却不谦逊,“我家要求比较严,所以家里兄弟姐妹都差不多这样的……” 何亭亭竖起大拇指,“我原以为我家已经算很厉害了,没想到二嫂家更厉害。” 何玄青接口道,“你们二嫂家厉害一点,像你们二哥我,去了你们二嫂家里,也差点被难倒了。不过,也只是差点,没有真的难倒。”说到最后,有些自得。 刘君酌叹口气,接口道,“二哥,你深有体会了吧?以后对我宽容一点啊。” “你想宽容啊?老实告诉你吧,我学了好几招,专门等着对付你的。我们只有亭亭一个妹妹,只能过一次瘾了,肯定得好好招呼你。”何玄青笑着说道。 何亭亭回味过来两人的意思,俏脸红了起来,一把拉住慕容侍玉的手,“二嫂,二哥笑我,你帮我说说他吧。” 说完了,又轻轻伸脚去踢驾驶座的刘君酌,“回去再找你算账。”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22 接连失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慕容侍玉笑着拍拍何亭亭,“你二哥这是在你身上找平衡了呢,你别理他。至于君酌,不用你教训他,让你三个哥哥教训就够了。” 何玄青再度摩拳擦掌,“我一定会让亭亭满意的。” 刘君酌哀嚎,何亭亭羞得捂着脸不理人。 大概后头的何玄连也听出这里的动静,开车追上来笑问,“说什么说得这么高兴?说出来分享一下啊。”他刚才开车,没注意认真听。 何亭亭趴在窗口做鬼脸,“没什么事,三哥你开慢点,别超过我们了。临风哥,你督促一下三哥。” 谢临风刚才听到了何亭亭车里的话,正有些惆怅,听到何亭亭的吩咐便抬头看她,见她唇红齿白,如同春光烂漫中的鲜花,下意识就点头。 这点完头,心中的酸楚上涌,几乎情难自已。 而这时,何亭亭坐着的车加快了速度,载着何亭亭瞬间消失了。 谢临风看着何亭亭消失在自己眼前,愣了愣,闭上眼睛。 也许,她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只能和他偶尔相遇。 何家招待慕容侍玉住了两天,大家相处很融洽。 两天一过,何学、林玲玲和何奶奶三人跟何玄青一起到绍兴慕容家去拜访慕容侍玉的长辈,并商定结婚的事。 临行前,林玲玲和何奶奶对何玄连耳提面命,“你也好赶快找个女孩子了,别拖拖拉拉的。” “哎呀,一个人多自在啊,等我多玩两年吧。”何玄连挥挥手,恨不得把催婚的妈妈和奶奶挥走。 等何学一行人走了,何亭亭看向何玄连,“三哥,你真的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胡说,你三哥我英俊潇洒,为人大方,身边多的是喜欢你三哥的女孩子。”何玄连得意地说道。 何亭亭听了这话,想起缠着何玄连的陈惜颜,不由得道,“该不会是你故意吊着人家的吧?我觉得吧,你要真的没意思,就别耽误别人。” “小丫头懂什么,你三哥我太优秀,招的女孩子痴情得不得了,赶都赶不走。”何玄连继续自我感觉良好。 何亭亭没话了,最后只得道,“三哥,我看妈妈和奶奶都是认真的,你最好有点准备,不然她们直接给你介绍了。” 这时谢临风从外头走进来,点点头,笑着说,“我那天听二奶奶说,看好了一个女孩子,到时让你去见见。你奶奶好像也不反对,说从绍兴回来再说。” “真的?”何玄连悚然而惊,“是哪里人你知道吗?我这样英俊潇洒的人竟然需要介绍才能讨老婆?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刘君酌捧着几片哈密瓜进来,“行了,少自恋了,就是你这样的风流大少才需要介绍,不然谁知道你认识的人靠不靠谱啊。”说完招呼何亭亭和谢临风来吃哈密瓜。 过了三天,何学直飞厦口,而何亭亭和林玲玲专门回了一趟沈家村,帮何玄连相看女孩子。 何玄连躲避不及,被两座大山压在沈家村相看。 何亭亭从刘君酌和谢临风口中得知,相看的女孩子是隔壁镇的人,离沈家村不远。 听到这些消息,她心中一动,忙问,“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叫余莲。”刘君酌回道。 谢临风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名字。据说暗恋了三哥几年了,家里逼着结婚,才说了你三哥。她家里人知道了,就请媒人来提。” 他家离二奶奶家近,所以知道的消息比较多。 何亭亭如同挨了个焦雷,愣在了当场。 上辈子,三嫂就叫余莲,是隔壁镇余家村的人,听说是很喜欢何玄连的。 只是很可惜,再深的喜欢,到最后都败给了无望的生活。 何亭亭想着上辈子的结局,鼻子有些发酸。 对三嫂的接近,何玄连是很慎重的,娶了三嫂之后,他就把感情都放在了三嫂身上,所以后来三嫂离开,三哥是很痛苦的,过了好一段时间才走出来。 而三嫂呢,她带着少女时代的爱慕嫁给了喜欢的人,最后把所有的喜欢都花光了,惨败而退。 也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到底谁辜负了谁。 当晚,何玄连一行人从镇上回来。 何亭亭心里想得多,便跑去问何玄连对余莲的感觉。 何玄连笑眯眯的,“人长得不错,很容易引起人的保护欲。不过你三哥还不想这么早结婚,得考虑考虑。” 何亭亭听了,仔细端详何玄连的神色,见他俊脸带笑,心情颇好,显然对余莲还是挺满意的,当下就道,“还考虑什么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怎么说呢……”何玄连架起大长腿,手托着下巴思考,“没有心动得马上去追求的感觉,但是想着以后在一起生活也不会排斥。” 听了这话,何亭亭有些恍惚,她用手托着迷糊的脑袋使劲想,觉得好像何玄连上辈子也是这么说的。 可上辈子的事太遥远,她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何玄连以为何亭亭在为他娶妻的事为难,当下就摸摸何亭亭的脑袋,“好了,这事三哥会处理的,你就不要为难了。如果奶奶和妈妈催得急,我就娶了余莲。如果催得不急,我就再看看。一辈子很长,找个合心意的才行。” 何亭亭点点头,起身告辞出去了。 她回到隔壁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拼命回想上辈子的事。 可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忘记的记忆,已经消失了很多。 她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听到何玄连在阳台上弹手指的声音,便起身走到阳台上,看向旁边的何玄连,“三哥,如果和余莲结婚,你会对她好吗?” “如果娶了她,那肯定会对她好啊。你三哥我虽然风流,但可是个负责的好男儿。”何玄连笑起来。 何亭亭笑起来,“好吧,是我多此一问了。”爸爸何学做事就很有责任感,这样的个性全部遗传到三个哥哥身上,她早该知道的。 次日早上吃早餐时,林玲玲和何奶奶就都问何玄连感觉如何,要不要处处看。 何玄连慢条斯理,“感觉还不错,那就处处看吧。不过我先说好,我这里是说不定的,余莲如果有好的可以另外找,千万别因为我耽搁了。” “这话说得是……回头我让你二奶奶跟那边通通气吧。”何奶奶满意地点点头。 林玲玲看了何亭亭和刘君酌一眼,又看向何玄连,“咱们家啊,就剩下你让我们烦了,等你什么时候结了婚,妈妈和你奶奶就安乐了。” “我一定会努力的。”何玄连举起手来表忠心。 刘君酌满脸笑意,差点没笑傻了。 吃完早餐,他陪何亭亭去后花园转,脚步都是飘的,拉着何亭亭的手,“亭亭,何婶那话就是表示很满意我,你听出来没有?” 何亭亭羞红着脸,“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这下可不得了,刘君酌追着她洗脑,非要她承认林玲玲就是那意思。 何亭亭没办法,最后忍着羞意认了。 到十月末,谢临风回了香江,并打电话过来表示香江的事已成定局,何亭亭几人原先炒股赚到的钱想要投资就投资,不用留出来了。 何家暂时没有新的投资项目,便将钱一股脑儿重新投入了股市。 时间继续往前走,到11月中旬,股票开始反弹,重新进入牛气冲天地飙升的美好时代。 到12月10日,鹏城政|府关于8.10事件的处理结果终于出来了,清查出内部截留私买的抽签表达105399张,涉及金融系统干部、职工4180人! 大堂姐夫兄弟二人同时落马,但由于不是十分的“罪大恶极”,所以只是通告批评,到底没有开除公职。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们这辈子也只能在基层混混,想要往上升是有困难的。 这样的结果对于大堂姐来说已经很好了,她以为是何学帮的忙,专门买了果,和大堂姐夫一起来何亭亭家里道谢。 何亭亭在学校上课,由何玄连接待。何玄连表示这事和何学没有关系,让他们不用感谢,连水果也没收。 等送走大堂姐夫妇,他找何亭亭吐槽,“要真是有脑子,怎么会这样来道谢?巴不得把我们拖下水是吧,真是蠢得没救了。” “算啦,这事就算过去了,我们少搀和。”何亭亭也觉得大堂姐夫妇不会做事,但已经做出来了,说什么也没用了。 到12月下旬,刘君酌知道何亭亭元旦会放假,就让她提前请几天假,说一起出去旅游。 何亭亭不知他肚子里卖什么药,想到自己上班之后极少时间陪他了,便答应了,回去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到12月30号当晚,她和刘君酌乘坐飞机直飞滇城。 何亭亭事先不知道目的地,上了飞机才知道,当下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带去我北方看雪呢,没想到是来滇城啊。滇城四季如春,还有保留很好的古建筑,一个星期不知道够不够时间玩呢。” “不够的话,我们下次再来。”刘君酌握着何亭亭的手说道。 下了飞机,刘君酌带何亭亭去丽江古城。 此时的丽江古城还没开发,一切的古迹都保留了原来的样貌,走在街道上,觉得踏入了时光的隧道,回到了久远的过去。 刘君酌在本地认识有人,有本地人带着到四周去观景,玩得很开心。 到31号下午,刘君酌开车直奔郊外,“郊外有一个地方的东西很好吃,我带你去尝尝。” 何亭亭对美食是很有兴趣的,听了二话不说,只催刘君酌开车快点快点。 到达目的地之后,何亭亭吃上了本地的特色菜,果然吃得停不下来。 吃完了,天色暗下来,刘君酌驱车,带何亭亭去住的地方。 那是一个庄园,早就收拾出两间房了,何亭亭把行李放好,便坐在窗边看漆黑的夜空。 约莫十点半,刘君酌敲门进来,“今晚要倒数跨年,别睡那么早,陪我一起跨年。” “行,那我先睡一小会儿,到点了你叫我。”何亭亭已经哈欠连连了,说完就睡了过去。 等刘君酌来喊她起床时,她睡得正香,抱着被子不肯起,刘君酌无奈,只得坐在床边,凑近她耳朵旁低声倒数。 倒数完最后一秒,时间进入93年元旦时,刘君酌狠狠地吻住了睡了过去的何亭亭。 何亭亭窒息了一会儿,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便高高兴兴地睡了过去。 次日早上,何亭亭睁开眼睛,发现刘君酌沉着俊脸坐在自己床边。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君酌哥,你怎么在我这里?” “我梦游。”刘君酌哼了哼说道。 “哈哈,君酌哥你开什么玩笑……”何亭亭有点想起昨晚自己没有陪刘君酌跨年倒数,反而睡过去的事,忙满脸堆笑说道。 “我想让你陪我看日出,结果你起不来……”刘君酌的声音充满怨念,“昨晚让你陪我倒数跨年,你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却睡得跟小猪似的。” 何亭亭有些不好意思,吧嗒一口亲在刘君酌的俊脸上,巧笑嫣然,“君酌哥,对不起,你对我这个道歉的礼物还满意吗?” 刘君酌的眼睛腾地烧起来,他深深地注视着何亭亭,重重地喘息几声,控制住了自己,这才道,“不够满意。” 何亭亭嘟起小嘴,“那你想怎样?” “你先清醒清醒,不清醒我处罚了你也不算什么。”刘君酌板起俊脸。 何亭亭哭丧着脸,“还要处罚啊?你不是说带我来旅游的嘛,怎么还罚人家了?” “是我不对,不该勉强你来的……”刘君酌别开俊脸,一副委屈的模样。 何亭亭不好意思再委屈了,忙拉刘君酌的手,“君酌哥,是我不对啦……我是很想跟你来这里玩的,绝对没有任何勉强……我昨晚实在太困了……其实你在我耳朵旁倒数,我是听到了的……好,好,你处罚吧,我保证听话。” “你先清醒些再说,不然白费了我费尽心机想出来的处罚。”刘君酌马上变脸。 何亭亭知道自己理亏,忙揉眼睛,揉了揉去刷牙洗脸。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清醒得能参加考试了,便看向刘君酌,“君酌哥,我好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23 白头富贵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我们走吧。”刘君酌一脸的迫不及待。 何亭亭点点头,“好,你带路,我跟着你走。” 刘君酌伸出手,等何亭亭的手搭上来之后,便带着何亭亭出发。 何亭亭跟着走了一会儿,进入一个大门,然后走进四周都是木板围起来的小巷里。 她抽了抽鼻子,“唔,玫瑰花的香味很浓,你是不是撒了很多玫瑰精油?该不会是昨晚倒数撒的吧?唔……不对,这香味很新鲜,你是不是准备了一大捧的玫瑰花送我?” 何亭亭越说越惭愧,她昨晚睡得早,却不知刘君酌做了这么多的准备。 “你说呢。”刘君酌没有正面回答,走到一个古旧的塔跟前,便停住了脚步。 “我不知道……”何亭亭惭愧地说完,忽见跟前的塔身,吃了一惊,“这是一座塔吗?看年代挺久远了,怎么保存下来的?” 刘君酌示意何亭亭跟进入塔中攀爬,口中回道,“是一座塔,清朝时建的,早就腐朽了,是新修过的,不然我也不敢带你走上来。” “现在已经错过日出了,君酌哥你是打算带我到塔顶看朝阳?”何亭亭兴致勃勃地问。 刘君酌点头,“是啊,你可要坚持住,不然我就生气了。” “保证坚持住。”何亭亭忙道。 往上爬的楼梯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所以何亭亭紧跟在刘君酌身后,扶着两侧慢慢爬。 两人一边往上爬一边说话,倒不觉得无聊。 但是随着攀爬,何亭亭越来越累,连话也不想说了,只间或问一句,“君酌哥,到了没有?” “快了。”刘君酌总是如是回答。 正当何亭亭听这回答听得要发飙的时候,忽听刘君酌说,“到了,你先坐下来歇一会儿,我打开门。” “好。”何亭亭累得直喘气,干脆坐下来喘气。 过了许久,她彻底缓过来了,有了心情开玩笑,便问,“君酌哥,现在太阳已经到头顶上了吧?你还要带我看太阳吗?” “还没到顶上,在山后面呢,你歇够没有?歇够就上来。”刘君酌说着,伸手给何亭亭,准备拉她起来。 何亭亭把手递上去,“早知道要看太阳,我就拿护目镜了。”一边说一边闭上眼睛。 她从黑暗走到光明处,眼睛有点不好受。 “好了,慢慢睁开眼睛。”刘君酌揽着她的腰站在塔尖上。 何亭亭微微睁开眼睛,首先看到远方的朝霞和朝阳,如同锦缎一般。 她睁大眼睛,“君酌哥,我后悔没有跟你去看日出了。这里的日出很美,绚丽多彩。” “那我们明天或者后天再看。”刘君酌说着,把下巴抵在何亭亭的发顶,“我有礼物送给你,你低头看看。” 何亭亭听了,笑着低头,“这么神秘,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礼物。你——” 她说不下去了,下面是如火般燃烧着的红玫瑰,满山都是。 “这玫瑰——”何亭亭张开嘴说了三个字,又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小嘴。 刘君酌松开揽着她柳腰的手,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何亭亭跟前,“亭亭,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原本看着脚下大片玫瑰的何亭亭听了这话,回头看看刘君酌,又去看脚下,脚下大片火红的玫瑰组成了一句话,正是刘君酌问出的这句话“亭亭,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从怀里跳出来,从内心深处升起的兴奋和激动将她包裹,她伸出手接过刘君酌递过来的东西,“我、我愿意。” “亭亭——”刘君酌兴奋地抱住了何亭亭,抱得紧紧的,“从认识你那天开始,我就一直盼着这一天。我做梦都想娶你,让你成为我的人,和我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何亭亭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梨涡深深,大眼睛弯了起来,她紧紧地回抱着刘君酌,“君酌哥,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那我们说好了,永远不分开。”刘君酌心中的喜悦炸开,抱着何亭亭舍不得放手,他希望怀里的少女和自己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两人腻歪了在一起,说着心中的情话,直到太阳越升越高。 刘君酌回过神来,一拍脑袋,“看我,竟然忘了我们还没吃早餐……”他说着,扯了扯旁边一根红绸子。 红绸子动了动,之后变回静止。 何亭亭看得好奇,便问,“君酌哥,这是做什么?” “让他们把早餐送上来。”刘君酌说着,看到红绸子又动了动,忙放开何亭亭,把红绸子往上拉。 何亭亭趴在栏杆往下看,看到红绸子一段绑着一个篮子,正被刘君酌拉上来。 篮子被拉上来之后,何亭亭陪着刘君酌吃热腾腾的早餐,边吃边欣赏脚下火红的玫瑰。 吃完了早餐,何亭亭问,“君酌哥,下面的玫瑰,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种的?” “前年就开始让人种了,但那年种得不大好,我还有些担心。没想到今年种得不错……”他神采飞扬,“我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还研究了怎么种,到现在都快成专家了。” 何亭亭竖起大拇指,“那君酌哥真的可以做专家了。玫瑰本不是这时候开放的,你却能让它开放,可不是专家么。”她说着,低头看脚下的鲜花,“这些玫瑰花已经开了,撑不到西方情人节,所以得及早收起来提炼精油。” “放心,明天就收。”刘君酌说着,揽住何亭亭,“你还没看过我送的礼物呢,看看喜不喜欢。” 何亭亭听了,忙从口袋掏出刘君酌刚才送的那物。 那是一个玉佩,看材质,是和田玉,带着温润的光彩,如同谦谦君子一般。 何亭亭拿着玉佩认真打量,发现一面是鸟,另一面是牡丹花。她看了看,心中一动,又翻过去看雕琢了鸟儿的那边,问,“这鸟儿,是白头鸟吗?” “就是白头鸟。”刘君酌磁性的声音变得低沉无比,他掏出另一只一模一样的玉佩,“原本是一对的,一只给你,一只我自己留着。” 何亭亭听了,伸手把刘君酌的玉佩接过来,和自己的放在一起,发现果然是一对,便大着胆抬眸对刘君酌笑,“君酌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说完,凑上去,亲了亲刘君酌的下巴。 白头鸟寓意白头到老,牡丹寓意富贵,这玉佩代表的是白头富贵。 “嗯,我们会白头富贵的。”刘君酌低头认真地看着何亭亭,微微笑着说道。 何亭亭看到自己在他的瞳孔里,清晰而深刻,便点点头,“嗯。” 年尾的滇城其实有些冷,在高处就更冷了。 可是何亭亭和刘君酌坐在塔尖说话,却不觉得冷,两人都觉得身上热乎乎的,充满了暖意和力量。 直到下面喊吃午餐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顺着塔的楼梯往下走,下来吃午餐。 吃完午餐,刘君酌带何亭亭继续四周赏景。 滇城很大,景色也很多,但是很多都还没开发,只是听当地人提一嘴,因此刘君酌带何亭亭去了几个出名的地方,约定以后有机会再来看别的景,就打道回府了。 两人回到鹏城第二天,就接到好消息——何亭亭的大嫂陆露怀孕了。 何亭亭高兴地直奔二奶奶家,问她自己该送些什么。 二奶奶笑眯了眼睛,“你什么也不用送,你妈妈和你奶奶已经收拾好东西去京城了,她们知道怎么做。” 何亭亭想了想,“那好吧。” 二奶奶又放出一个重磅炸弹,“你奶奶说,今年可能在京城过年。但这是初步的意见,得看你爸爸时间上能不能安排得过来。” “真的?”何亭亭大喜,继而又问,“二奶奶,你和二叔一家也去京城过年好不好?我们家在京城住的是四合院,房子很多,你们去了也有地方住。” 二奶奶的脸笑成了橘子皮,“这要和你二叔和二婶商量过才行,等商量好了再告诉你。” 何亭亭高兴极了,“那二奶奶你一定要好好说服二叔和二婶啊。” 从二奶奶家里出来,何亭亭又去了舅公家走一趟,送上从滇城带回来的本地特产。 论理她家和舅公家是很亲的,她也该去邀请舅公到京城过年。可是想起那些表嫂和表姐,何亭亭就没了兴趣,因此离开的时候,盘算着让何奶奶到时只邀请舅公一个到京城去。 从舅公家出来,何亭亭直奔林蓉家里。 林蓉大概是知道两个儿子都很安全,因此精神很足,气色也很好,此时正在园子里种花。 何亭亭进了屋,说了要去京城过年的好消息,末了问林蓉,“蓉姨,你们要不也去京城过年啊?我家房子大,住得下来。”如果你能让谢青青不去,我就更高兴了。她心下腹诽。 林蓉笑得一脸光彩,“今年不去啦,你临风哥说了,让我们今年到香江过年。”她没说什么邀请的话,因为何学和何玄白都是体制内的人,到香江过年并不合适。 “那好吧,以后有时间了我们再约。”何亭亭也不失望,跟林蓉聊了几句,就高兴地回家了。 才走到家门口,何亭亭就看到何玄连护着余莲跟陈惜颜对峙。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你怎么可以喜欢她?她有什么好,哪里比得上我?”陈惜颜失去了冷静,指着余莲大叫。 何亭亭吓得四处看了一眼,飞快地跑上去,“进屋说,我们进屋说,别在屋外吵。”说着打开门,推着三人进屋。 何玄连额头青筋跳了跳,冷冷地看向陈惜颜,“你闹够了没有?我对你从来就没有别的意思,也一直让你别缠着我,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对阿莲这样叫?” “可是我们先认识的啊……我喜欢你啊!你不喜欢我脾气爆,我都改了,你不喜欢我出口伤人,我也改了。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啊?你告诉我,都全都改,好不好?”陈惜颜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扑过去紧紧地抱着何玄连的胳膊。 何玄连挣扎,可是没敢太用力,没能把人挣开,只得冷喝,“那你喜欢我什么?你说出来,我改了行不行?” “我说不出来,我就是喜欢,那是一种感觉,你怎么改啊?你别喜欢她,喜欢我好不好?我保证会很喜欢很喜欢你……保证再也不说何亭亭,我跟她道歉好不好?”陈惜颜哭着说,然后转脸向何亭亭道歉, “我跟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第一次见你我不知道……呜呜,是我错了……” 何亭亭摆摆手,然后叹口气,“陈小姐,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强的,你别这样。来,你跟我进屋,先把眼泪擦了……” “我不去,我要跟着何玄连,不然他就会撇下我,陪余莲约会的。”陈惜颜坚决地摇头。 何亭亭头都大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何玄连也是无所适从,他揉揉眉心,“亭亭,你带阿莲进屋,我跟陈惜颜说清楚。” 何亭亭听了,便看向余莲。 余莲担心地看了何玄连一眼,又看了陈惜颜一眼,沉默地跟着何亭亭沿着过道往客厅走。 进了客厅,何亭亭倒了茶,又把柚子和从滇城带回来的特产拿出来,让余莲坐下来吃,笑着说,“我三哥很爱吃柚子,你尝尝。” 她不敢跟余莲说陈惜颜的事,怕说不好让何玄连为难——事实上,也没什么事。 “谢谢。”余莲笑着道谢,拿起一瓣柚子慢慢地吃起来。 何亭亭开口寒暄,“余莲姐今天跟我三哥去哪里玩啦?” “就是在城里走了走……”余莲笑着说道,目光仿佛在发光一样。 何亭亭觉得这话题差点被聊死了,忙盘活,“感觉现在城里比过去热闹多了呢,我记得上次去还看到有人耍猴,你们这次有没有看到?” “嗯,看到了。”余莲点点头说道。 何亭亭感觉和余莲聊天有点难度,想了想又说,“那丢圈圈还有吗?我有一次和三哥去,丢中了好几个呢。”她也不算会聊天,遇上会聊的能聊很久,遇上不会聊的,实在没有回天之力。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24 我从来就不讲道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有的,你三哥也很想套。但我听说套中的几率很低,所以就没让你三哥套了。”余莲轻声说道。 何亭亭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呵呵笑道,“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啊,我倒是不知道呢。”她很想把何玄连喊回来,让他面对余莲,她去面对陈惜颜。 陆露虽然也少话,但只是少话,极少会谋杀话题让人聊不下去的。慕容侍玉就不说了,她是说话的高手,向来是带着别人说话的。余莲这样的,何亭亭第一次碰到,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聊下去。 余莲笑着点头,终于打开了话匣子,“是有的,那个圈有点小,刚好能套住东西,稍微侧一点就算没套中,商家比我们狡猾。” 何亭亭暗暗松了口气,侧着脑袋想了一下,果然如此,便笑着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好像是真的。” 余莲听到何亭亭认同自己的话,有了点谈兴,于是又说了街上哪些哪些把戏是没有赚头的,哪些哪些是价格虚高的,说得清清楚楚。 何亭亭听了,总算明白过来,这位未来三嫂比较节俭,很会持家,估计和妈妈林玲玲很有共同话题。 这时外面传来陈惜颜竭斯底里的声音,“我不,我不回去,我要在你家住下来。你不给我住,我就躺你家大门口。你休想摆脱我和别人去约会……” 何亭亭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余莲,发现她没有听到,便暗暗松口气。 这陈惜颜竟然是个死缠烂打的主,可真叫人吃惊。 不过,何亭亭看向颇有谈兴的余莲,有些不懂了,这个时候,余莲难道不是应该担心何玄连和陈惜颜之间有什么吗?还是说,她已经自信到不把陈惜颜放在眼里的地步了? 余莲说了一阵,慢慢停下来,埋头吃柚子,吃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何亭亭,“亭亭,你认识那个陈惜颜吗?” 听到她终于问自己了,何亭亭打起精神,“嗯,认识的。陈惜颜家世比较好,比较自我和有个性,第一次见面就和我们有了矛盾。” 何亭亭思虑再三,说到这里就没再往下说了。 “那怎么……”余莲满脸不解,但神色却越发轻松了。 这样看来,陈惜颜对她是没有什么威胁的。虽然陈惜颜家世比她好,长得也比她好,但是何家人应该不会看这些外在的。 何亭亭不淑女地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说完还叹了口气。 想起第一次遇见陈惜颜的情况,她更晕了。 余莲点点头,再度沉默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何玄连和陈惜颜。 何亭亭耳力好,将陈惜颜和何玄连的对话全都听了去,觉得比自己看的苔湾小说还要凌乱。 最终,是何玄连无奈的妥协,“你让你进我家住一晚,但你要把你手下人的电话给我,我打电话叫他们来接你。” 何亭亭差点跳起来冲出去喊何玄连千万别,但是余莲在跟前,她一下子跑出去没准会刺激到余莲。 所以,何亭亭忍了忍,说是要起身去拿东西,出了客厅,直奔大门方向。 走出没多远,何亭亭就看到何玄连臭着一张脸大踏步走来,陈惜颜脸上泪痕未干,小跑着跟上他,脸上带着深深的倾慕。 何亭亭叹口气,站到两人面前,“陈小姐是没有车回市区吗?不如我送你一程?” “我身上没钱。”陈惜颜很光棍,“何玄连说了,我可以在你们家住一晚的。” 何亭亭看向何玄连,示意他,余莲还在家里。 何玄连抚额,对何亭亭道,“你带她去看客房,让她选一间。对了,尽量要离我远点的。”说完,急匆匆地走了,要去安抚余莲。 陈惜颜二话不说就抬脚去追何玄连,她很清楚何玄连是要去和余莲说话的,所以一刻都忍耐不了。 何亭亭忙伸手拉住她,“陈小姐,你跟我来吧。” “我不想做客人,我想做你三嫂。你放开我……”陈惜颜说到最后,露出个祈求的表情,开始用力挣扎。 何亭亭长叹一声,“我三哥已经有对象了,你去插足是不道德的。” “我是黑帮大小姐,我从来就不讲道德。”陈惜颜挣扎得更厉害了。 何亭亭嘴角抽了抽,“你再这样的话,我就告诉我爸爸妈妈。” “你快放开我!”陈惜颜怒了,同时用鄙视的目光看向何亭亭,“你都几岁了,还找家长告状?” 何亭亭气得笑了,“我爸妈喜欢温柔有礼的人,我大嫂二嫂差不多都很有礼貌。你这个样子,我爸妈绝对不会喜欢。” 陈惜颜石化了,整个人的态度软化下来,“我跟你去……不过你能不能让我先去陪陪余莲啊?” “你陪余莲干什么?”何亭亭觉得自己和陈惜颜沟通有点困难。 “我将来是要做你们家的女主人之一的,所以要去招待客人。”陈惜颜吐出一口气,坚定地说道。 何亭亭凝视着陈惜颜,无语地问,“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实话告诉你吧,我爸妈和我奶奶对余莲都很满意,我三哥也满意,你不该插足他们之间。” 陈惜颜的脸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半晌咬咬牙,“看世界杯就知道,只要球还没射进门,另一方就还能进攻。我会继续进攻的,我一定要射球得分,和你成为一家人。” 何亭亭不说话了,打量了陈惜颜片刻,抬脚带路,“走吧,去选客房。” 虽然不喜欢陈惜颜这个人,但是不得不说,陈惜颜这种态度,还挺积极的。当然,处于余莲的角度来看,陈惜颜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 陈惜颜跟着何亭亭走了几步,认真打量着四周,想找出何玄连的去向。 可是她这是第一次来何家,压根不知道何家的格局,又加上何亭亭专门绕了路,她压根找不到何玄连。 何亭亭把陈惜颜带到距离何玄连最远的客房,“你觉得这个房子怎样?” 陈惜颜打量着四周,“你三哥住在哪里?” “我不能告诉你,你就住这里吧。选好了我们就去喝茶吃水果……”何亭亭不想告知何玄连的下落,她是偏向余莲的。 这时大哥大响了起来,何亭亭正不想和陈惜颜纠缠,忙拿起来接通。 里面传来刘君酌的声音,“亭亭,影视公司一个剧组有点问题,你明天去看看吧。我在外面走不开,你三哥说要谈恋爱没空。你记住了,出门要带保镖,别自己去。” 何亭亭有些晕乎,“具体是什么问题?我该联系什么人?”艺术学院放假早,她剩下的课都属于复习课,可以请一位老师帮忙管一下课堂纪律,而自己脱身出来。 “等三哥回来,你问他。他知道的……”刘君酌显然很忙,急匆匆地说完,又说了几句甜言蜜语,便挂了电话。 陈惜颜看何亭亭挂了电话,忙问,“是你男朋友打来的吧?你自己有男朋友,怎么不能体谅我的苦衷呢?” 何亭亭笑了,“站在我的立场上,如果有女的想挤走我射门,把我男朋友抢走,我会教她做人。” “原来你性格和我是一样的啊。”陈惜颜认同地点点头。 何亭亭看了陈惜颜一眼,“你别说这话,你明明就是插足那个,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说的是真的。”陈惜颜说得很认真,“我是黑帮大小姐,就喜欢己所不欲偏施于人。有的事,我能做,别人就不能做。我能抢你三哥,但是等我抢到手了,谁敢再来跟我抢,那就不行了。” “我三哥不喜欢这样的人。”何亭亭一句话终结了话题。 陈惜颜整个人如同斗败的公鸡,有气无力。 何亭亭带陈惜颜绕路回客厅,回到客厅时,发现何玄连和余莲都离开了,知道两人估计一起出去玩了,便放宽心招待陈惜颜。 陈惜颜吃着苹果,重新恢复了精神,“现在只有你和何玄连住在这里吗?” “嗯。”何亭亭点点头。刘君酌送她回来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现在还忙得不可开交。 陈惜颜听了,微微颔首,似乎在想什么。 吃完了苹果,陈惜颜看向何亭亭,“你的大哥大能打香江的电话吗?借我打一下电话。我身无分文,要打电话让人来接我才行。” 何亭亭很爽快地把大哥大借给陈惜颜,自己坐在旁吃柚子。 陈惜颜拿着大哥大拨了电话,接通之后报了地址喊对方来接她,说完之后又道,“曾生和李二少想打听的地方有眉目了,你告诉他们一声吧。” 何亭亭眉头皱起来,见陈惜颜挂电话了,便问,“曾生和李二少想打听什么地方?” “你是余莲一国的,我不想告诉你。”陈惜颜说着,拿起一瓣柚子慢慢剥着吃起来。 何亭亭更觉得余莲比陈惜颜好相处了。 次日看到曾生和李二少联袂前来拜访何家时,何亭亭对陈惜颜就更不满了。 曾生和李二少都笑呵呵的,一边打量客家围屋一边暗暗心惊,早知道何亭亭家世很不错,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好到这种程度。 这样大的宅子,在香江那是天价,再加上是古建筑,价格还要往上飙升。 进得门来,见大宅子摆设典雅精致,气度非凡,像传承十代以上的世家,底蕴十足,更是啧啧称奇。 “亭亭不愧是搞室内设计的,看这大宅子就能看出来了。”曾生赞叹地说道。 李二少点点头,“是啊……亭亭,你们的公司什么时候会在香江开分店?我很喜欢你的设计,想请你到香江帮我设计我的房子。” 曾生能搞到何亭亭的大哥大号码隔段时间联系一下,他就苦逼了,一点联系方式都没有,完全不知道何亭亭的行踪,所以即使何亭亭之后又去了几次香江,他也见不到人。 “还在评估,日期还没确定。香江竞争很激烈,我们得做好万全之策。”何亭亭脸上带上了笑意,她喜欢别人和自己谈生意上的事,尤其是不太熟的人。 李二少贪婪地看着少女的笑容,下意识就道,“你的设计很好,何惧竞争?” 何亭亭笑得更开了,“虽然不怕竞争,但是也希望能够准备妥当一点。”她对自己的设计是很看好的,李二少的话完全说到她心坎里。 “我听说你出了书,还担任了鹏城大学舍内设计的讲师……如果这是真的,我认为你的准备已经很妥当了。在技术含量方面,你作为当代室内设计的第一人,可以把店开到任何地方去。”曾生说这话的时候,心中的倾慕几乎要倾泻而出。 对何亭亭,他原本还有妄想的,可是知道她在大学做了讲师,教授她自己出版的室内设计,便只剩下倾慕和隐隐的敬仰了。 她不独独是一个迷人的少女,她还是能力不输男子的独立人,她不靠男人而活,而是靠自己活。 曾生过去结识的美人,大多数是攀援男子而活的存在,她们利用自己的青春和美丽,攀上一个又一个男人,等到青春不再,年华逝去,无一例外都过得很不好。偶尔有几个会为将来做打算的,也都只是借助男人的财物而过得不错。 何亭亭是唯一一个,靠才华过得很好,傲视群芳的存在。 陈惜颜见何亭亭被李二少和曾生缠着说话,暗觉自己高明,便高兴地跟何玄连搭讪。 比起过去玩笑或者斗气一般的告白,陈惜颜今天再说的,就真心得多了,即使何玄连并不回应,但她始终坚持继续说。 何亭亭和何玄连把人引进客厅,上茶上水果,便自己也坐下来陪着说话。 当聊了一阵,李二少看向何亭亭,“听闻鹏城大学建校至今才10年,已经是名气十足了。亭亭明天是否要上课?如果有空,能带我们去参观鹏城大学吗?” “真的很抱歉,我明天没空,得出一趟远门。”何亭亭含笑道。 曾生惊讶地问,“哦,亭亭要去哪里?”何亭亭是鹏城大学的讲师,按理来说,是不能经常出远门的。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25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拿起茶轻抿了一口,这才缓缓道,“去剧组看看,拍摄的时候有点问题需要沟通。” “你们也涉足影视行业吗?”李二少有些讶异地问。 何亭亭点点头,“嗯,我认识的圈子不乏作家和编剧,在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 “说得也是。”李二少颔首,笑道,“我家旗下正好也有影视公司,剧组的运作方式相对成熟,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推荐几个人到你们剧组带一带新人。” 比起已经不复年轻的曾生,他只比何亭亭大四五岁,和她算是同龄人,绝对有追求她的资格。所以,他卯足了劲,希望和她更亲近一些。 何亭亭笑起来,如同春花绽放,“李二少太谦逊了,香江的剧组运作方式何止相对成熟?是非常成熟才是。”香江影视行业极其发达,有东方荷里活之称,领先大陆不是一星半点。 “这不算什么,大陆人才多,迟早能追上来。”李二少口中虽如此说,但面上却带着自豪和得意。 一直不说话的曾生抿了口茶,看了李二少一眼,心中暗叹。如果他有李二少这样的青春,绝对不会像李二少这样自视甚高,生生拉低了自己的印象分。 何亭亭看出李二少的言不由衷,便笑笑,转移了话题。 当天曾生和李二少都在何家住了下来,何亭亭安置好他们,就找何玄连要具体的地址。 剧组的事她大致清楚了,是服装的问题。 现在剧组拍的是香江一个编剧送给何亭亭的剧本,剧本以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鹏城作为背景,由于编剧对大陆了解有些欠缺,所以里面对于衣物的描写是参考香江的。这样的描写对大陆来说,有些超前。 剧组的人对服装了解不多,在市面上随便买了华服就给主角穿,从衣服本身到搭配都很惨不忍睹。 当时时刘君酌管剧组的,他看到照片之后,马上就要求服装组和道具组再改,但是那边改了几次他都不满意,打算亲自去看,但空不出时间,所以就让何亭亭去做指导了。 记下地址,并提前打电话约好人来接,何亭亭便看向何玄连,“你就一个人在家会无聊,多叫二奶奶和王哲过来住吧。宅子太大,太空了也不好。” 她和何玄连住着,也经常觉得宅子太大了。 “这些不劳你费心,你赶紧收衣服准备出发吧。”何玄连挥挥手。 何亭亭却不肯走,“三哥,陈惜颜你打算怎么处理?该不会让她继续在我们家住下去吧?你这样做,余莲会很不高兴的。” “我已经赶过她很多次了,话说得也难听,可她就是不走,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何玄连摇着头,说得很无奈。 他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年轻女孩子,陈惜颜真是让他长了见识了。 何亭亭对陈惜颜也是无语,半晌提议,“要不,你出去住几天?” “那曾生和李二少呢?”何玄连用同病相怜的目光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看不出他目光的意味,长叹一声,“那辛苦你了。” 不成想,次日何亭亭出发时,曾生和李二少也跟着出发,并且表示他们的人已经在市区等着了。 何亭亭很无语,“你们都要跟我去剧组?” “大陆的剧组我还没见过,正好去见见。”李二少说得一脸认真。 曾生背着手,“我如今正休假,不知该去哪里,知道你要去剧组,便厚颜跟去看看了。” 何亭亭见两人都不放弃,便摆摆手,“那随你们吧。只是去羊城,我是自己开车的。你们让人准备好车子了吗?”她问完,就拉着自己的行李往外走。 “在羊城拍吗?为什么不直接在鹏城拍摄?”李二少一边问一边跟在何亭亭身后走。 何亭亭摇摇头,“这是剧组的决定,我没插手。”她这几年都在忙编书和调试香水,实在没空理会剧组的事。就连当初说好要和刘君酌一起去剧组参观的计划,也不了了之。 “羊城底蕴足一点,也许有其他剧组拍摄过,不用另外搭景了。”曾生想了个解释。 何亭亭笑起来,“那我倒是不知道啦。” 出了门,何亭亭让李达把行李装进车尾箱,看向李二少和曾生,“你们有车吗?还是要和我挤一辆车?” “我们的车在市区,恐怕还得打扰你一段时间。”李二少笑道。 何亭亭闻言点点头,请他们上车,自己则率先坐进了副驾驶座。 开车的是陆维,后座便得坐李达、曾生和李二少三个大男人,但三人坐进去,都没有抱怨。 陆维开车直奔市区,找到李二少和曾生的人,放他们下车,然后开上鹏城大道,直奔羊城方向而去。 到了羊城办好入住并放好东西,何亭亭和曾生、李二少吃了些东西就直奔剧组。 因为拍的是现代戏,剧组就驻扎在羊城天河区。 何亭亭去了,见布景还挺现代化的,但是装修实在有点差劲,至于剧组的服装,能让任何一个服装设计师大皱眉头甚至发火。 她视察了一遍之后,又让剧组的人跟曾生和李二少带来的人沟通并学艺,便坐在旁盘算着重新搭景色还是直接拉去鹏城,去她之前装修过的房子拍。 拿着笔写写画画了半天,何亭亭决定了,需要历史底蕴的街道和岭南风格的房子,还有女主角带着西洋风格的别墅,都放在羊城拍摄,现代化的室内场景,都拉到鹏城去拍。 富有历史底蕴并且看起来高档的街道和岭南风格的房子,在羊城很容易可以找得到,不用另外搭景了,西洋风格的别墅,和亭亭正好有一栋,是她当初卖兰花给鹏城一个老爷子得来的。 确定好这些之后,何亭亭回忆起剧本里主角和配角们的服装,有条不紊地在笔记本上进行初次的搭配。她虽然不是服装设计师,但由于爱美,且从小受到何奶奶的熏陶,还是很有一番见识的。 李二少和曾生虽然想跟何亭亭说话,但见她正认真地忙碌着,便都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到处去参观这个简陋的剧组。 剧组很小,所以他们很快参观完毕,百无聊赖地坐回何亭亭身旁,看着她忙碌。 看着看着,两人的目光渐渐变了,心跳得越来越快。 都说认真的男人很帅气,其实认真的少女更令人疯狂。 两人就这样看着,浑然不觉时光的流逝。 带着鄙夷前来指点土包子的几个香江剧组红人随便走了一圈回来,看到自家老板盯着少女的目光,茶也不喝了,忙重新出去认真地指点。 他们敢漫不经心,敢高高在上,是以为老板碍不过情面才让他们来的。现在看来,哪里是碍不过情面啊,明明是自家老板想靠他们讨好那个妍丽的少女! 香江影视行业十分发达,来的这几个都是曾生和李二少费尽|心|思请来的,经验自然非同一般。他们肯真心指点,何亭亭剧组下的工作人员都十分激动,学得异常认真。 写了一部分,出来放松的何亭亭看到三方人马的工作状态时,心情十分好,当天亲自做东,请李二少和曾生去吃大餐,次日又兴致勃勃地继续巡视剧组,让自己剧组的工作人员继续跟香江的工作人员取经。 如是再三,本来打算在剧组待两天的何亭亭一直待了五天,这五天对曾生和李二少态度异常的好,经常请他们去饮早茶。 李二少和曾生自然知道何亭亭态度大好是为什么,因此背地里让自己带来的工作人员继续努力。 到第六天,何亭亭知道己方剧组人员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便让人买来搭配好的衣服给演员穿上,开始拍羊城部分的戏。而她自己,则告别剧组打道回府。 何亭亭一走,曾生和李二少自然跟着走。不过两人都觉得自己一走就把工作人员带走有失风度,便让工作人员继续留下来多教教大陆的剧组。 回到鹏城,何亭亭想起自己的正职,便辞别曾生和李二少,直奔鹏城大学。 没过几天,刘君酌回来了,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何亭亭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没事,每天仍旧去忙碌,但是晚上总会赶回客家围屋住。 何亭亭见刘君酌不肯说,何玄连又对他目露同情,便拉了何玄连逼问。 何玄连被逼问得没有法子,只得举手投降,“我说亭亭,你不逼问刘君酌,就会欺负自己的哥哥,可真有本事啊。” “三哥,你疼爱我嘛……”何亭亭扭着何玄连的手撒娇,又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才说道何玄连满意了。 满意的何玄连清清嗓子,“是你要问的啊,我说了你就当不知道,千万去找爸爸。” “你快说——”何亭亭催促。 何玄连压低声音,“刘君酌去了厦口找爸爸妈妈,说想娶你过门。妈妈和奶奶都没有反对,但是爸爸反对了,并提出了好多为难的条件。” 何亭亭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她不敢看何玄连,嘟起小嘴嘟囔,“他怎么不告诉我啊,就自己跑去……去了就去了,还受不住挫折……被拒绝一次就心情不好,难道不是该再接再厉嘛……唉,爸爸怎么这样啊……” 何玄连睨她,“最后一句才是你的真心话吧?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可舍不得让你早早嫁了。刘君酌心情不好,也和这有关。爸爸说了,他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就是宝,得留几年。” “什么真心话,三哥你别胡说。”何亭亭红着脸摇头。 何玄连笑起来,“我可没有胡说。三哥偷偷告诉你,刘君酌那小子估计持续几年心情都不会好。因为爸爸的意思是,几年内,都不会同意让你嫁出去。” 何亭亭这才明白刘君酌为什么受不住挫折,不过她在何玄连面前可不敢说出来,便红着脸转移了话题。 为了安抚,她之后几天对刘君酌都十分温柔体贴,惹得刘君酌重新燃起了斗志,每天神采奕奕的。 放寒假之后,何亭亭甚至还策划了一次去欧洲的旅行。 刘君酌更是高兴,把事情安排好之后,就和何亭亭直奔欧洲。 自看过三毛的书,何亭亭对三毛走过的国家都很有兴趣,因此这次便去西班牙。 为了方便,刘君酌租了一辆车,每天亲自开车和何亭亭出去玩。他会吹箫,经过人行地下通道时,心血来潮地和何亭亭一起下车,到地下通道吹箫。 每当这个时候,何亭亭就会把帽子反过来,放在刘君酌面前,自己坐在旁打拍。 两人是俊男美女,看着就不像卖唱的,但是由于刘君酌箫吹得好,总有人高兴地来投币。 何亭亭和刘君酌觉得这样的生活特别有意思,便每天到处疯跑,只用吹箫得来的钱过节俭的日子。 有时,两人又会到公园的长椅感受三毛和河西感受过得索索抖抖。 这天,两人驾车来到海港附近,见了有地下通道,便拿了箫打开车门,准备继续卖唱。 哪知才打开车门,就被扑过来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刘君酌一把将何亭亭塞回车里,自己则看向扑过来的四个人,“你们要做什么?” “你们是中国人吗?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我们是被贩卖过来的,求你们带我们到市区去——”一个面容清秀的女人出声哀求。 刘君酌闻着几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心里有些信了,嘴上却问,“你们是哪里人?怎么被拐卖过来的?” “让我们上车再说好吗?那些人正在追我们,很快就追上了……求你了……我们还有孩子,我们不想被卖去做奴隶。”一个男人焦急地说道。 旁边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忙哀求地看向刘君酌,“大哥哥,求求你帮帮我们……” 何亭亭在里面听了个一清二楚,又见这些人面带惶急,目露惊恐,便敲了敲车窗,“君酌哥,让他们上车吧。我们去大使馆。” 刘君酌在反文物走私时,也曾遇见过一些穷苦人家被骗出国做苦力的事,当下便点点头,把人让上车。 后座满打满算当三个位置,坐四个人就变得很挤了,但是四人一声抱怨都没有,只催着赶紧走。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26 弱国无外交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看到刘君酌启动车子之后,何亭亭扭头问身后四人,“你们是哪里人?怎么被骗出国啦?听说骗到国外的,多数是去打黑工的,很辛苦。” “我们是福州人。”清秀女子挤出笑容,但也掩饰不了脸上的黯然,“我们家穷,听说有工资高的工作,就跟着出来了。哪知道坐了很久的船,在穿上听人说才知道,我们是被带来做黑工的。” 何亭亭听了这话,眸光一闪,面上虽然仍然笑着,但心里已经有些戒备起来了。她去过厦口多次,也曾到福州玩,听过福州人讲话,明显不是清秀女子的口音。 当然,她也仅仅是有点儿戒备,不像原先那样全然信任。毕竟这女子出自福州某个小县城也是有可能的,又或者女子是外嫁到福州的,故说的话不像她曾听过的口音。 思虑毕,何亭亭笑道,“你们别怕,我们会想办法送你们回去的。” “谢谢你们了。出国了,还是同胞好。”挺鼻子的男子开口感谢。 何亭亭听到他说话,心中的戒备更深一重,这男子说的普通话太顺溜了,完全没有福州人的口音,绝对不可能是福州人。她定了定神,笑道,“都是中国人,自然要互相帮忙的。你们是一家人吗?” “是啊,我们是一家人,他是我弟弟。”挺鼻子男子说着,指指自己身旁的男人。 何亭亭笑着点点头,“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船想来很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们闭目养神了。等到了大使馆门口,我再喊你们。” 她说着,假装伸懒腰,轻轻戳了刘君酌几下。 刘君酌笑起来,“好啦,我知道了。” 何亭亭听出这些人的口音有问题,他自然也听出来了,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打算把人扔大使馆就不管了的。 此后,两人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后面的人,见除了小孩子,三个大人都睁着眼睛看窗外,似乎一点也不累。 可是何亭亭和刘君酌都知道,三人都累极了,因为他们在不停地打哈欠。 车子驶到人多的市中心,清秀女子忽然叫起来,“停车,麻烦停车……我肚子很饿了,想下去买点吃的,拜托了。” 何亭亭心中一动,回头看向清秀女子,“你们身上有钱吗?” “我们没有钱,你们能借点钱给我们吗?我们赚到钱一定会还给你们的。”挺鼻子男人忽然开口。 刘君酌打了个哈欠,“就快到大使馆了,不如到大使馆再吃?” “可是我们实在饿得不得了了……拜托你们了……”清秀女子说着,抱住自己的孩子,一脸的哀求。 何亭亭和刘君酌的想法一样,都不想停车。并非不愿意借钱,而是两人都觉得这几个人很奇怪,停车了估计会惹事。 “不用5分钟就到了。”何亭亭出言试探。 这时挺鼻子男人忽然从破旧的袋子里掏出一把刀,抵在何亭亭脖子旁,恶狠狠地看向刘君酌,“马上停车——” 刘君酌停下车,沉声道,“放开她,你们要下车赶紧下车。” 清秀女子忙打开车门,拉着小孩子下车,另一边挺鼻子弟弟也下了车。挺鼻子男人抖着手收回刀,飞快地跑下车了。 刘君酌关上车门,焦急地看向何亭亭,“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只是拿刀威胁我,没有伤到我。”何亭亭说着,叹口气,“都怪我们太心软了,以为他们真的是被骗过来做黑工的,一腔热血想要帮忙。” 她一腔爱国爱同胞的心,没想到竟然被人利用了。 刘君酌摸摸她的脑袋,“不是我们心软,而是他们太可恶了。”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我们中国人在国外属于弱势群体,自然希望能团结互助,谁能想得到他们会是坏人呢。” 何亭亭点点头,正想说什么,俏脸忽然变了,杏眼满是怒火地看向窗外,“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那几个人,正在外面大声说自己来自中国,是被迫害得走投无路才偷渡来的,希望大家能帮帮他们。伴随着这些污蔑,他们列举了闻所未闻的例子来抹黑自己的祖国。 刘君酌凝神一听,也听到了,他抿紧薄唇,“有些人偷渡来到发达国家,害怕被遣返,就喜欢无所不用其极地抹黑自己的祖国,表示回去了是死路一条,让‘重视人权’的发达国家心软,准许他们入境并拿到居住证。” 何亭亭差点气炸了,国家现在弱小,形象本来就差,再被这些人渲染一遍,那形象估计是神憎鬼厌了。她憋着气道,“走,我们去大使馆,让大使馆的人来处理。” 刚才差点遇险了,她可不敢下车和那些人硬碰硬,免得弄伤了自己。 两人去了大使馆把事情一说,大使馆的人脸色都很不好,张女士脸上带上了无奈,“其实这样的人我们见了好几拨了,也管过好几次了,但是完全没有效果。” 负责人抿着唇,背部挺得笔直,“虽然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效果,但总要试试的,你带小许一起去交涉吧。” 何亭亭和刘君酌跟着张女士和小许一起去交涉,可是结果十分不理想,人家不但不肯放人,还用看杀人狂魔的目光看他们,表示绝对不会让他们靠近可怜的一家四口的。 张女士表明身份,表示想见工作人员的上司,工作人员派了一个人进去一趟,出来就说上司出去了。 没办法,张女士和小许便打算从清秀女子四人着手,哪知才开口,清秀女子几个就一脸惊恐地喊“不要杀我”“不要打我”“求求你放过我”之类的话。 这惹得当地的工作人员脸色大变,态度强硬地把他们赶出来了。 何亭亭虽然知道自己国家在国际上没什么地位,但是不知道竟然没有地位到这种程度。她心里酸酸的,憋着一股气,难受得很。 刘君酌没说什么,他抿着唇直着背,握住何亭亭的手。 这时有两个西装笔挺的男子说着话进去了,没一会儿就被引进办公室里。 张女士和小许脸色瞬间就变了,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苦涩。 何亭亭看向两人,“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事?”她听不懂西班牙语,并不知道那些人说了什么。 “刚才那个一脸雀斑的不是说她的上司不在吗?刚才那两个人也是找他们上司的,被迎进去了。”小许还年轻,脸上很是愤愤。 何亭亭的脸色瞬间变了,握紧拳头,“太过分了。” 年过四十的张女士拍拍她的肩膀,“我们走吧,我请你们到大使馆喝茶。” 何亭亭和刘君酌跟张女士去了大使馆,坐在窗边喝茶。 从窗外望出去,见这个城市冷清中透露出发达的意味,远远不是国内可以比的。 负责人慈眉善目地看了心情不佳的何亭亭和刘君酌一眼,给两人续上茶,“相信今天你们都发现了吧?弱国无外交,祖国积贫积弱,外国人压根就不把我们放在眼内。” “不过狗眼看人低而已。”何亭亭虽然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发牢骚。 张女士看向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什么人权,什么平等,都是说说而已。想要不被人看不起,自己得强大。” 负责人点点头,目露期待地看向何亭亭和刘君酌,“我们已经老了,发光发热也照耀不了多远。你们还年轻,未来是你们的,希望你们这一代一起努力,让祖国富强起来。” 刘君酌握紧何亭亭的手,认真地对负责人和张女士说道,“我们会的。枪杆子里出政权……说话要和气,手里要有大棒,我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了。” 何亭亭回握住刘君酌的手,一脸认真地附和着。 “没错,就是这样。”张女士和负责人都笑起来。 离开大使馆,两人开车走了一段,都不约而同地下了车,挽着手走在湿冷的街道上。 今天遭遇的一切让他们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走了一段,天空飘起了雪花。 何亭亭抬头看着飘飘扬扬的雪花落在这个美丽的西欧国家上,轻声说道, “我以前一直觉得,走在西欧国家里,就像走进童话小镇,哪里都很美好。现在我才发现,虽然真的很美好,但是距离感始终挥之不去,让我明白,这是别人的城市,不是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在大洋彼岸,现在还一穷二白,但是相信我们这一代,下一代,会把我们的家建设得很美好的。”刘君酌握紧何亭亭的手,说得很认真,很肯定。 何亭亭蓦地想起上一辈子,认真地点头,“一定会很美好的。” 之后几日,两人离开西班牙,去了葡萄牙。 走完葡萄牙,两人搭乘飞机回国。 刘君酌陪着何亭亭一起到黄田机场,再从黄田机场转机直飞京城。 何亭亭出了机场,坐上何玄连的车回沈家村。 路上,何玄连问了何亭亭在国外的事,快到沈家村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李真真很伤心,你回去了就去安慰她吧。” “发生什么事了?”何亭亭担心地问。 何玄连摇摇头,“不清楚。听她两个哥哥说,从昨天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偷偷哭,眼睛都是肿的。” “怎么会这样……三哥你开快点。”何亭亭坐立不安的催促何玄连,身上的疲倦不翼而飞,全都变成了担忧。 李真真为人善良,性子温和,极少和人起争执,心中向来不留过于剧烈的情绪的,现在怎么突然伤心成这个样子了呢? 何玄连一踩油门,加快了速度,到了李真真家门口就把何亭亭放下去。 何亭亭打开车门跑出去,口中说道,“三哥,你帮我把行李带回去啊。我晚点回去……” 一口气跑到李真真家,何亭亭跟愁眉苦脸的李妈妈打过招呼,就去敲李真真的门,口中叫,“真真,我回来啦,你快开门呀。” 门里静默了一会儿,很快响起脚步声,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 何亭亭闪身进去,把门关上,抬头打量李真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伤心了?是不是——” “亭亭,我好难过。”李真真一把抱住何亭亭,难过地哭了起来, “前天我们妇产科有个女人难产,我们救不了她,只把小孩救了……那小孩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就没了妈妈了……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入学那天我宣誓过的,健康所系,性命相托,我没有做到。” 何亭亭听明白了这事,心中有些惋惜,但还是打起精神来,拍拍李真真的肩膀,“你这傻瓜,这事和你完全没有关系啊。” “怎么没有关系,我也参与了……”李真真抽泣起来,泣不成声。 何亭亭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来,“我问你,现在医学是不是能把所有疑难杂症都治好?是不是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李真真抬起带泪的眼睛,摇摇头,“没有。现在国内的医学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即使是国外的大医院,也不敢说能治好所有的疑难杂症。亭亭,我知道你的意思,可难产并不属于疑难杂症。” “那你尽力了吗?”何亭亭逼视着李真真,沉声问道。 李真真点点头,“我尽力了,大家都尽力了……”她明白了何亭亭的意思,眼中的难过却没有减少,“可是那个孩子真的很可怜,我想起来还是很难过。我觉得如果我们都厉害一些,或许能把人救回来。” “真真,你现在说‘觉得’没用。你如果真的想让自己厉害一些,那就努力一些,别沉浸在不属于自己的错误里。”何亭亭握住李真真的手,“我这次去了西班牙……” 她把自己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李真真,末了说道,“真真,我们长在很好的时代,我们不受束缚,我们有机会舒展抱负。所以我们应该做的是勇往直前,而不是沉浸在过去。” 李真真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握住何亭亭的手,抬头认真说道,“那让我再难过一天。三天之后,俱成往事。”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27 我打算和她分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腊月26,何学那边终于传来消息,确定合家今年到京城过年。 何亭亭很高兴,急急地收拾了东西之后,兴冲冲地跑去跟已经恢复过来的李真真告别,之后又去林蓉家里。 谢临风和九爷此时都回到了鹏城,是打算接林蓉和谢青青到香江过年的,见何亭亭来了,拉着她坐下说话,喊她到时记得电话联系。 何亭亭跟两人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别,绕到舅公家里找舅公说话。 何奶奶邀请过舅公到京城去过年,可是舅公婉拒了,说是不想离开家人。 何亭亭跟舅公聊了一阵,起身告辞离开,哪知走出不远,就听到表伯母酸着声音说,“爸,我看何家就没当你是亲戚,说请你到京城过年,却没带上我们,分明知道你舍不得家里人,肯定不去的。” “就是啊,他们知道爸肯定不去才喊的,再没有比何家更精明的人了。爸你怎么说也是大姑的亲哥哥,关系那么近,就该找大姑说说。” 何亭亭听得直撇嘴,就是有你们这样的人,我们才不愿意把你们合家都带到京城去! 这时舅公严厉的声音响起来,“都给我闭嘴,别忘了现在住的是谁家的房子,别忘了我们的客人都是谁介绍来的,一个个贪得无厌。” “就是啊,鉴赏古玩本来是表弟在做的,我们来了之后,表弟就让给我们了。我们靠着这个,在鹏城站稳了脚跟,说到底,都是何家帮的忙。更不要说,我们还有个家居城。” “那么亲的亲戚,帮这点小忙不是应该的吗?”二表伯母的声音有点低,但何亭亭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忍不住笑起来,如果这都算是小忙,那大忙不知是什么了。 不过,她犯不着跟这些有红眼病的计较,省得拉低了自己的格调。 在京城过完年,又待了几日走亲戚,到大年初五,何亭亭和何玄连便被何学委托南下探南方这里的亲戚。 因为何奶奶、何学和林玲玲每年年初都急着要回厦口上班,所以何亭亭家每年招待亲戚都尽量在同一天招待的,这次何亭亭和何玄连回到南方,也是这么个招待法。 招待二十来个人对何亭亭来说小菜一碟,所以她一点都没犯怵,很快就做好了前期的安排,只等初八亲戚上门来。 哪知在初七中午,何亭亭接到艺术学院院长的电话,说学校想推她的《室内设计与装修》到教育局审核,以后正式作为高校教材,让她回校商量具体事宜。 这是大事,何亭亭不敢推辞,加上她自己也有事要宣布,便爽快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何亭亭打算找李真真帮忙照看一下第二日的待客。 她从房中出来,就被何玄连叫住了,问去哪里。 何亭亭将事情解释了一遍,何玄连沉吟半晌,说道,“真真估计也要上班,专门请假过来帮忙毕竟不好,要不这样吧,我让阿莲来帮帮忙。” “可以吗?”何亭亭忙问。李真真在妇产科毕竟还属于新人,是很不好请假的,如果不是不得已,何亭亭也不想麻烦李真真。 何玄连笑道,“应该没什么的,不过还是去问问二奶奶吧。” “那你去问吧,我得回学校了。”何亭亭说着,返回自己的卧室小楼做外出的准备。 收拾好之后,何亭亭才走到大门口,就接到李真真的电话。 “雅梅送了礼物给你,我今天正好回来拿东西,现在给你送过来怎样?”李真真的声音温和中带着笑意,一听就让人心生好感。 何亭亭看了一下时间,“先放你家里吧,我今晚回来去拿。她专门寄礼物回来吗?” “不是,她回来过年了。不过初五那天就又去了香江,所以碰不上你。”李真真笑着解释,末了又道,“那我把礼物给我妈收好,你晚上来找我妈。我晚上估计没那么快回来……” 何亭亭应之后,挂掉电话,陷入了沉思。 她觉得王雅梅有点避着自己的意思,但是又想不到原因,并不敢肯定。 想了想,何亭亭摇摇头,将这事抛到脑后,打算先处理正经事。 到了学校何亭亭,何亭亭听完院长的意见,就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打算在原书的基础上,分别把摆设、植物以及色彩拆分开来,再加上建筑类和多媒体类的课程,成立一个单独的系。” 室内设计现在是挂靠在另一个系,有点不伦不类,何亭亭认为,将来这门课程会越来越重要,得单独的系才合适。 院长听了她的话,来了兴趣,“你列出初步的计划了吗?” 何亭亭从包里拿出自己打印出来的计划,“这是我参考其他院校设计的课程,从大一等到大四都有,还不够成熟,需要再完善。但是从专业的角度来说,现代室内设计,我相信我属于权威之一,所以我对自己的设想很有把握。” 说到最后,她的自信显露了出来。 何学教过她,可以谦虚,但是在需要的时刻,一定要展示自己的能力让大家看到。 “我先看看,明天召集院里的其他教授商量一下你的设想,你准备一下……就下午两点吧,准备一下讲解和答辩。”院长只是大概扫一眼便有了想法,笑眯眯地说道。 何亭亭还以为需要大费口舌来说服院长,没想到他这么快同意,当下就点点头,“好。” 她盘算了一下时间,又看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决定今晚不回沈家村了,直接到桃园那边的房子住一晚,做好准备。 虽然初步计划已经做出来了,但是怎么把自己的设想讲出来,并让大家接受,以及如何应对大家的问题,都需要好好琢磨了,她得多做准备才行,免得明天露怯。 经过一个晚上和一个上午的苦心准备,何亭亭在下午的讲解和答辩中表现很好,得到了很多老师的认同。但是具体开设的课程,大家表示还有争议,希望回去思量几天再讨论。 何亭亭知道这些教授不是要为难自己,而是希望一个系能够尽量完美,因此高兴地邀请他们到外头吃了一顿饭,这才驱车回沈家村。 回到沈家村,何亭亭经过客厅时,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便走了进去。 何玄连坐在椅子上,盯着吊下来的绿萝发呆,看他脸色,心情似乎不大好。 何亭亭加重了脚步,“三哥,你这是在悲秋伤春?”她这个三哥是乐天派,极少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何玄连回神,示意何亭亭坐下,这才说道,“今天待客时,出了些问题。” “怎么会出问题?菜式和酒水还有红包我都提前准备好了,按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何亭亭不解地问。 前期的准备她做得很充足,今天待客的人只要照做,基本不会出错。况且还有二奶奶看着,她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问题。 何玄连抹了把脸,语气带着些烦躁,“就是菜式和酒水……余莲觉得海鲜可以次一档,少一些,所以私下撤掉两个海鲜,还把新鲜的换成不够新鲜的……虾估计也是死虾……” “这……按理不能换吧。我们提前定好了,别人怎么好换?”何亭亭听了何玄连这话,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何玄连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何家。余莲代表的,也是我们何家。” 何亭亭哑口无言,何家在鹏城还算有脸面,代表着何家人的余莲出面换菜式,自然是很容易的事。 她倒了杯水抿了一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为了省钱?” “就是为了省钱,我说她的时候,她还自豪地跟我说,帮我们省下了一千元。”何玄连又抹了把脸,“你是不知道,我被亲戚问今年是不是买不到鲜虾,被舅舅和外婆问家里经济是不是出了问题是什么心情……” 何亭亭听得也想抹脸了,省下一千块钱,得了亲戚们的各种怀疑,实在得不偿失。她只能说,幸好和诗还没有上市,要是上市了,估计股价会跌下去。 而现在,和诗虽然不上市,但是被人认为家里经济有问题,对生意估计也会有打击。 何玄连见何亭亭说不出话来,忍不住又道,“二奶奶也气得够呛,让我跟余莲好好说道说道。我好声好气跟她解释,她却说我瞧不起她,还说我们全家都爱显摆。” 何亭亭坐直了身体,皱了皱眉看向何玄连,“三哥,你——”何玄连在她面前直言余莲的缺点和不足,代表的意思似乎不太妙。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打算和她分开了,我和她不合适。”何玄连苦笑,“我并不是瞧不起她,我只是觉得,我和她生活环境是有很大差距的,这样的分歧只会越来越多。” 何亭亭沉默了,半晌说道,“两个人相处,总会有分歧的。”余莲上一辈子是她的三嫂,让她下意识就把她当作自己未来的三嫂。 “有分歧不怕。”何玄连喝了口茶,“有分歧无法沟通才可怕。大哥大嫂有分歧,但是他们之间能沟通。二哥和二嫂就不说了,他们端的志同道合。而我和余莲,我其实不怕有分歧,但是我发现,我和她是沟通不了的。” “只是一次,你怎么就断定不能沟通呢?”何亭亭问。 何玄连摇摇头,“不止是一次。春节前,我不是比较忙吗?要赴很多饭局,有些是别人请我的,有些是我请别人的。余莲她总是出错……我一直教她,应该怎样做,可她就是不肯改。” 他脸上的苦笑越来越大,“大家说毛了,她就又说我看不起她,我爱做表面功夫。亭亭,你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表面功夫必不可少,属于修养的范畴了。” 何亭亭默默的点头,想帮余莲说几句话解释,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想起那次陈惜颜上门,她招待余莲时,余莲说的话。那时她觉得余莲是节俭,现在她还是觉得余莲节俭,可除了节俭之外,她还看到余莲的固执和固步自封。 在商场上,不止要做表面功夫,有时还得明知是亏,也要笑着吃下去,只为了图谋将来更多的好处,吃下眼前的小亏。 余莲的性格,注定是不肯吃亏的。而且,从她多次说何玄连看不起她可以看出来,她对余家和何家家世上的差距是很在意的,在意到有些自卑。 叹了口气,何亭亭开口,“三哥,我觉得余莲很不错。如果只是因为一时的不合就分开,对她有些不公平。” 上辈子何玄连娶了余莲,估计是因为何家败落了,少了很多“吃亏”的机会,两人没有分歧。 因为分歧而分开其实没什么,但是上一辈子何家在落魄时,是接受了余莲的。这一辈子何家没有落魄,便不接受余莲,怎么说,都有股负心的意味。 “我就知道会对她不公平,所以春节前发生的事我都没有说什么,而是好声好气教她。可是到现在,我绝望了。我发现,她绝对不会受教的!她不但不受教,还反过来希望我向她靠拢。”何玄连皱着眉头解释。 何亭亭听了,忽然问,“三哥,你爱余莲吗?” “爱?”何玄连眉头紧锁,“爱是怎样的,像你和刘君酌那样,因一点小事就吵,疯疯傻傻的吗?如果是那样,我不爱余莲。” 何亭亭怒了,“你说的什么话嘛,什么叫疯疯傻傻?” 因为分歧而分开其实没什么,但是上一辈子何家在落魄时,是接受了余莲的。这一辈子何家没有落魄,便不接受余莲,怎么说,都有股负心的意味。 “我就知道会对她不公平,所以春节前发生的事我都没有说什么,而是好声好气教她。可是到现在,我绝望了。我发现,她绝对不会受教的!她不但不受教,还反过来希望我向她靠拢。”何玄连皱着眉头解释。 何亭亭听了,忽然问,“三哥,你爱余莲吗?” “爱?”何玄连眉头紧锁,“爱是怎样的,像你和刘君酌那样,因一点小事就吵,疯疯傻傻的吗?如果是那样,我不爱余莲。” 何亭亭怒了,“你说的什么话嘛,什么叫疯疯傻傻?”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28 你该佩服我的多着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虽然忙碌,但是想起上辈子悲剧收场的何玄连和余莲,还是多留了一份心。 当晚何玄连出去时,她自己住在大宅子里,便打电话去给何学,将事情大概汇报了一遍。 她说完了,何学那头没有多犹豫就回复,“既然不合适,分开挺好的。老三发展好,需要一个贤内助或者能在事业上帮他的,余莲两样都做不到,继续下去只会酿造悲剧。” “可是,我们上辈子家境败落了让她进门,这辈子家境好却不要她……”何亭亭想起上辈子因她而愤而离婚的余莲,有些心软。 何学笑道,“亭亭,余莲这样,迟早会因为过于节俭而得罪人,到时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就是你三哥。你愿意看到你三哥过得不好吗?再说,我们也不是没有给过余莲机会,只是她没有把握住而已。” 何亭亭一愣,把心里那些愧疚抛掉,“不,我不想三哥受伤,也不想三哥的生意受到打击。”比起只是让她抱愧的余莲,何玄连重要了不知道几百倍,两相对比,她自然毫不犹豫就偏向了何玄连。 至于余莲,就像何学说的,何家是把她当作何玄连妻子的第一人选的,或者说目前为止,属于唯一人选。可是她自己不争气,屡教不改,他们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真的勉强让何玄连娶了余莲,余莲还是这样抠门的做派,会让很多生意伙伴看轻了何玄连。再换一个角度,有人来找何玄连借钱或者说拉投资,被余莲拒绝,没准就让人心怀怨恨,伺机报复。 何亭亭涉足商海时日不短,但也知道在生意场上,抠门的人不仅仅会因为请客得罪人,而是基本上在每个地方都会无意识地得罪人。 何家虽然家大业大,在体制内也有人,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准就有人抱上了更厉害的大腿回来报复何家呢?到那时,何家怎么办? 何亭亭单是想了一下下场,就恨不得何玄连和余莲马上分开,并分得干干净净的。 “这事你三哥自己会处理的,我们就不要多管了。”何学知道何亭亭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不再说什么。 挂了电话,他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余莲的家世和何家太不匹配了,当时林玲玲透露给他知道,他之所以没有反对,也是因为知道上辈子余莲就是何玄连的妻子。但是平心而论,他是认为余莲不适合何玄连的。 眼界、学识,甚至知识,两个人差得也有些远。更何况,到最后,余莲是因为不满何玄连拿钱给何亭亭吊命才分开的,他哪里能有好印象? 何亭亭以为何玄连和余莲的事从此之后和自己再也没有关系,没想到有天从图书馆回来,竟然被余莲在路上拦下了。 她看着面目憔悴的余莲,暗叹一声,探头出去示意她上车,就掉转方向,往镇上走。 十五分钟之后,何亭亭停好车,和余莲一起进了一间糖水店——何亭亭原本是打算去咖啡馆的,毕竟环境比较幽静,可是余莲坚持要来糖水店。 糖水店比较狭窄,幸好因为现在季节不大适合喝糖水,店里没多少人。 何亭亭点了个洋芋西米露,便把单子递给余莲。 余莲看了她一眼,也点了个一样的。 在等洋芋西米露时,余莲没有说话,像是在想着什么事。 何亭亭不好率先开口,便耐心地等着。 洋芋西米露上了之后,余莲拿汤匙搅着糖水,眼泪吧嗒吧嗒地玩下掉。 何亭亭暗叹一声,从包里翻出纸巾递给她。 余莲接过纸巾,擦了擦泪水,“你知道老三为什么要跟我分开吗?是不是上次那个陈惜颜……” “不是陈惜颜……”何亭亭看着还搞不清楚分手原因的余莲,讶异地问,“我三哥没跟你说吗?” 余莲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说我和他不合适。我不懂,明明之前都很合适的,怎么突然就不合适了……” 何亭亭搅动汤匙,忍不住提示道,“也许是消费观方面的不合适?” “我叫过他节约的,他不肯听……他太要面子了,其实没必要,真正的朋友是不会看饭桌上的菜来交朋友的……”余莲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 何亭亭的千言万语顿时都烟消云散,她没想到原来余莲真的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亭亭,你帮我劝劝你三哥好不好?”余莲伸出手来握住何亭亭的手。 何亭亭装作要喝洋芋西米露把手抽回来,又清了清嗓子,“其实我跟我三哥讨论过,三哥说不合适……”若说她心中原先对余莲还有期待,现在就真的完全没有了。 按捺着性子坐着,听着余莲的诉苦和委屈,何亭亭只偶尔应和几句就罢了。余莲和何家想法差得有点远,注定是无法调和的。 没过几天就开学了,何亭亭陷入了忙碌之中。她不仅在忙室内设计这个系的课程,也在忙剧组的事。 剧组已经拍完羊城的戏,来到鹏城安顿下来。 过几天就该开始鹏城的戏了,何亭亭抽空去看过剧组用的室内景,发现严重不合格,所以亲自挑了房子空出来,并且从和诗挑了演员们需要的服装出来,打算自己亲自管这一块。 在忙碌中,时间悄然过去,何亭亭越来越习惯这种强度的忙碌了。 室内设计的系已经定下来了,需要的课程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筹备。 何亭亭除了在设计、色彩运用和植物点缀中堪称大师,对建筑学的了解只是平常,因此建筑学和建筑史还有中西方建筑对比等书籍沿用京城一位大师的著作,至于多媒体方面的知识,则翻译国外的著作。 搞学问是很累的,但是搞自己喜欢的学问是一种享受。 何亭亭心中有相关的知识,现在只是把这些知识掰开揉碎,因此做起来还算顺利。 不过她顺利了,刘君酌就很不顺利。 从何玄连口中,何亭亭知道刘君酌私下又去了厦口两次讨好何学谈婚事,可都被何学推了,说要过两年。 何亭亭知道这消息,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有心要打电话去问何学,却又不好意思,所以只得把事情憋在心里,盘算着对刘君酌好点。 奈何刘君酌和她一样,越来越忙了,一个月只有三两天在鹏城的,其余时间都忙于公事。 惹得何玄连不无担心地问她,“你说刘君酌是不是多次被爸爸拒绝,心灰意冷起来了?他以前无论怎么忙,也时常回鹏城陪你的,可这大半年回来的时间太少了……该不会在外面另外找了一个吧。” 何亭亭听了这话,倒没有多猜忌,笑道,“那肯定没有,我们只是都想多做一点生意,多增加就业机会而已。” 刘君酌虽然没空回来,但是逮着有空就打电话给她,没有半点心灰意冷的感觉。 “你这傻丫头,可别被骗了。男人要找借口多得是,你得仔细辨别。”何玄连口中说着,心里打算回去敲打敲打刘君酌才是。 “我知道了。”何亭亭笑着回答,“我们在并肩作战。” 她知道刘君酌忙碌的原因,这也是她忙碌起来的原因。 上次在国外遇见的事,她和他都不想再遇见。她和他希望,有朝一日国家强大起来,让所有国家都不得不注目并给予足够的尊重,而不是像上次那样,堂堂大使馆工作人员却被人拦在门外,不理不睬。 何玄连听了却更担心,伸手揉揉何亭亭的脑袋,更加坚定了找刘君酌谈谈的决心。 又过了一阵,何玄连的大哥大响了起来,他接通之后应了几声,便告别何亭亭离开了。 何亭亭笑着打趣,“三哥,这位姑娘如何?你该不会又说不合适吧?”何玄连自从和余莲分开之后,又被家里催着,陆续结识了两个少女,可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带过人上门,显然是还不满意。 “得处处才知道……”何玄连说完,向何亭亭挥挥手,就出去了。 到了五月,何亭亭过了生日不久,就是李真真结婚的日子。 何亭亭提前知道日期,早就准备好一套欧式沙发了,到李真真结婚当日,便让人运送过了过去。 王雅梅专门赶回来做司仪,她如今在香江拍的电视剧和电影都很多,是沈家村人心目中名副其实的大明星,所以她做司仪最合适不过。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见王雅梅的何亭亭在园子里遇上她,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倒是王雅梅,像是没人事似的,“真真出嫁了,真好。你呢,什么时候出嫁?” “我还没那么快。”何亭亭笑道,“你呢?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王雅梅摇摇头,眸中的悲伤一闪而过,“我没有……我这一辈子不打算结婚了。在娱乐圈,想找个靠得住的男人太难了。” “那就找个不是娱乐圈的人啊。”何亭亭说道,“你交际的圈子很大,可以慢慢挑选。” 王雅梅垂下眼眸,半晌抬起头来,“你呀,如果不是了解你,我倒要以为你在讽刺我呢。娱乐圈这样的圈子,有什么人好挑?再说了,我在很多人心目中只是个戏子,哪里有挑选人的资格。” 何亭亭比比下巴,“你看他们对你的狂热就知道,你完全有资格挑选。” “我没有底气……”王雅梅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何亭亭,眼里有着深深的悲哀,“我没有底气,我心里只有自卑。我无法像你一样,平等地看待所有人,我试过了,我做不到……” 何亭亭一下子愣住了,她以为王雅梅和自己疏远了,却不想她竟然还会和她说这样的心里话。 王雅梅抿了抿唇,眸中的悲哀浅淡了些,她直视何亭亭的眼睛,“我小时候以为长大了就好了,现在长大了我才知道,其实小时候才是好的。可是已经错过了……”在过去追逐将来,又在将来追逐过去,她就是如此可笑。 何亭亭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我没有经历过,所以我不想问你这有多难。我想说的是,你比很多女人都优秀,你会很好的。”王雅梅能唱歌跳舞,能演戏,其实如果打小被培养起来,成为舞蹈家也说不定。 然而世界上没有如果,贫困和重男轻女的家庭只赋予了王雅梅血淋淋的现实,她的梦想破碎了,她只能远走异乡去搏一个前程。 所幸,这个前程有鲜花和掌声,像华丽的织锦。只要好好经营,未来必定能过得很不错的。 “亭亭,谢谢……”王雅梅忍不住伸出手抱了何亭亭一把。 这时有人来催王雅梅去做准备,王雅梅便冲何亭亭笑笑,很快过去了。 何亭亭吐出一口气,走到园子一角望着园外发呆。 李真真一家人心善,面对外地家庭的小孩子也会发糖,并且任由他们在园子内外打闹,并未驱赶,所以这附近到处是玩得嘻嘻哈哈的小孩子,气氛十分欢乐。 站了一会儿,何亭亭听到有脚步声向着自己走来,回头便看到了谢青青。 “王雅梅现在是大明星了,很了不起。”谢青青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裙,袅袅娜娜,更像一朵小白花了。 何亭亭点头,“那是自然,我和真真小时候就知道她在这方面很有出息的。” 谢青青一滞,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看向何亭亭,“你心胸还挺开阔的……小时候的跟班比自己更光彩照人了,你竟然一点也不嫉妒,我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你该佩服我的多着呢,以后好好学着吧。”何亭亭笑吟吟的,丝毫没有被谢青青挑拨到。 谢青青俏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你知道我讨厌你什么吗?就是讨厌你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如果没有何家的底蕴,你什么也不是。” “你知道我每次看到你对我羡慕嫉妒恨的时候,心情是很好的吗?其实我真的很喜欢看你气得牙痒痒的却又奈何不了我的样子,每次见了,我的心情可以用飞扬来形容。”何亭亭说着,杏眼别有意味地扫了谢青青一眼。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29 谢临风,你好样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谢青青马上怀疑自己是不是穿错了,她低头打量了自己一遍,白裙子,白鞋子,金色的项链,并没有什么问题啊,何亭亭凭什么这样看她? 自从被何亭亭说过穿着搭配的问题,她穿衣服便很小心了,尽量少的颜色,尽量简单的搭配——她不求有多出彩,只求没有过错,等修炼到家了,再酌情添加色彩上去。 可是,这方面终究是她的弱项,何亭亭稍作怀疑,她便也自我怀疑起来。 何亭亭看出谢青青的底气不足,嗤笑一声, “行了,你这身打扮没什么问题,不用这样怀疑自己。我只是想说,“你好好远着我,别不长眼睛到我面前来横。过去这几年,你虽然有些小动作,但大体上来说还算乖,我很满意,希望你继续保持。” 谢青青的脸色更难看了,难看得发绿。 她马上想起自己当年被拍了裸|照,时刻会被人翻出来。 这些年她满肚子坏水却始终不敢真的动手做什么,就是顾忌那批照片。 何亭亭看也不看脸色发绿的谢青青,转身悠然地走了。 像谢青青这样的角色,如果不是有林蓉在,她早就让她离开鹏城了。 上午十点左右,新郎来接亲,稍微吃了点面,就把一身新娘妆的李真真带走了。 何亭亭看着幸福落泪的李真真,心中既有惆怅又有祝福。 希望,从此以后,真真会一直幸福! 送了新娘子出门,大家就到城里的酒楼吃喜酒。 酒楼正是何亭亭和刘君酌合办的,虽然不及魔都宾馆豪华,但有何亭亭在,也显得富丽堂皇,异常的上档次。 何亭亭虽然已经送了一套沙发,但到酒楼吃喜酒时,还是另外给了红包。 吃喜酒前,王雅梅作为司仪大出风头,惹来满堂喝彩,让男方女方都对这个仪式很满意。 何亭亭坐在下面,看着两人不住地鼓掌,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回想小时三个人一起玩一起闹一起练舞一起上学放学的日子,最终,脑海里那带着荒凉和童真的岁月慢慢远去,变成如今繁华富足的好日子。 李真真的婚礼过后,何亭亭正式接手影视娱乐公司——刘君酌和何玄连越发忙碌了,只有她还能挤出点时间来。 时间踏入炎热的暑假,剧组原先的时装剧已经拍摄完成了,正在做后期。而得了空闲的剧组,又开始准备拍罗子怡那部小说。 何亭亭看了剧组递交上来的计划有点头疼,再三思量,决定带这批人去香江取经。 她先是打电话给谢临风,跟他约好到他旗下的影视公司取经,接着又约李二少和曾生,决定各个剧组都跑一趟,多学一点。 到八月份,把时间空出来的何亭亭就带着9个人以及两个保镖出发了。 刘君酌知道谢临风已经漂白了,所以没有再阻止何亭亭去见谢临风,只是叮嘱她,出入一定要记得带保镖。 何亭亭带着人到了香江,把人交给谢临风旗下的影视公司,自己便去应酬了。 文坛、商圈等,她都有交情不菲的朋友,自然得一一拜访的。 直到一个星期后,才算把人都拜访完了,可以到处玩玩。 自从得知山竹帮是谢临风和九爷主事,何亭亭在香江就没有以前那么担心了。不过红火帮和龙虎帮始终是她的心腹大患,她也不敢太过忘形,所以出入不仅带李达和陆维两个,还带上谢临风分派来的两人。 这天傍晚她参加一个酒会,又遇上了沈红颜和施诗。 面对面地打量了沈红颜几眼,发现沈红颜那个鼻子和自己的真的不像,何亭亭便没在理会沈红颜,自顾自地和李二少几个说话。 陈惜颜端着酒蹭了过来,拉何亭亭到一边问话,“你三哥怎么没来?” “他很忙。”何亭亭笑道。 陈惜颜脸上有些失望,“那你知道他去哪里忙吗?我最近过大陆都找不到他。” “东奔西跑,没有固定地点的。”何亭亭说道,“我觉得你跟我三哥真的不合适,你何不另外找一个?” “哼,合不合适是我和何玄连的事,你是旁观者,能知道什么啊。”陈惜颜说完,脸上又有些沮丧,“他接二连三地交女朋友,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啊。” 何亭亭看了陈惜颜一眼,她以为陈惜颜这么穷追不舍,是不知道何玄连接连交女朋友呢,原来是知道的啊。 陈惜颜抬头,看到了何亭亭的目光,摆摆手,“你别看我,我是打定主意做你三嫂的,势必不会改。……哦,对了,我已经跟我们帮里的人说了,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你放心好了。” “那倒是谢谢了。不过,我就怕有的人对我心怀怨恨,还是会暗下黑手。”何亭亭一挑眉,压下惊喜说道。 陈惜颜摆摆手,“你是说红颜姐吗?放心吧,她不会跟我对着干的。” “希望如此。”何亭亭点点头,没有再说。 这时满室喧闹蓦地一静,何亭亭和陈惜颜都忍不住抬头看去。 只见豪华的门口方向,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俊眉星目的温柔男子。 豪华的酒会大厅内,很多人见了温柔男子,脸上都带上得体的笑容,起身迎了上去。 “他对谁都笑得很温柔,太假了。”陈惜颜撇撇嘴评价,“我爸说了,论起笑面虎,没有人赢得过他。” 何亭亭却笑起来,“他对家里人就不是这样。”温柔男子,正是谢临风。 “真的?”陈惜颜讶异地问。她这些日子一直往大陆跑,有点跟不上香江的发展了,连谢临风的身份也不清楚。 “啊?啊……”何亭亭意识到不能在陈惜颜面前说这些,便笑道,“其实我觉得面带笑容待人,是对人的尊重。” 陈惜颜翻翻白眼,“那太假了。” “那我问你,你去办事或者买东西,是希望别人脸上带着笑容,还是希望别人板着脸?”何亭亭问。 陈惜颜垂下头,小声道,“希望笑着的人。” “那就是了。”何亭亭见自己说服了陈惜颜,便满意地点点头。 谢临风跟几个人打了招呼,便端着酒走向何亭亭。 酒会中人见他向着角落走来,都好奇他到底找哪个。 很快,大家就将目光落在陈惜颜身上,并纷纷猜测,“难道他想跟陈家大小姐联姻?” “有可能,红火帮和山竹帮谁也奈何不了谁,如果联姻,是双赢的局面。” “算了吧,他现在不是山竹帮老大了,他是香江的富豪。即使要联姻,也是山竹帮的现任老大九爷联姻啊。” 何亭亭听到这些窃窃私语,忍不住直笑。 陈惜颜不知道她笑什么,看了看已经走近的谢临风,讶异的问,“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何亭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胡说什么呢,他算是我的哥哥。妹妹见了哥哥肯定高兴……”反正沈红颜老往沈家村跑,有很大的几率见到谢临风,所以她没必要再瞒着了。 陈惜颜很吃惊,可这时何亭亭已经不理会她了,而是笑着对谢临风打招呼,“临风哥,你也来啦……” “嗯。你在这酒会还习惯吧?”谢临风笑着垂眸低问,眸中的笑意显得真挚而温和。 何亭亭点头,“很习惯。我认识了好多人,大家都挺好的。”或许是因为有交情,香江上流社会这个圈子里,极少有人会让她产生看不起人这种感觉的。 “那是因为你好,大家才对你好。”谢临风看着明媚妍丽的少女,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何亭亭马上笑起来,梨涡深深,眉眼弯弯,“谢谢临风哥的夸奖。” 陈惜颜愣愣地看着显得异常真实的谢临风,不得不信了何亭亭说的,他对待家里人是不一样的。 这时李二少端着酒过来,“亭亭和临风很熟吗?笑得这样开心。”目光却带着戒备,盯着谢临风直看。 “她是我的小妹妹。”谢临风像是没有察觉他的目光,含笑说道。 何亭亭点头,“嗯,我和临风哥小时就认识。” 这时迟来一步的曾生笑道,“我早该猜到的,难怪之前你一直找谢临风。原来……哈哈哈……” 代理香水和化妆品的方生看得一愣一愣的,心里不住地感叹,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何亭亭结交了多少大人物啊。 远处,沈红颜看到谢临风和何亭亭言笑晏晏地说话,心中闪过不甘。 她不明白,为什么优秀的男子都喜欢围着何亭亭转。 更不明白的是,何亭亭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和小时的谢临风是认识的,交情还不浅。 这时,忽然有人低声讨论,“谢先生对那个大陆来的何亭亭可真好,估计以后肯定会罩着她。” “不用说以后,现在就开始罩着她了。自来到这里,他没跟其他人聊几句就专门去找何亭亭,不就是告诉大家,何亭亭和他关系匪浅,让大家不要为难何亭亭吗?” “是啊,现在这举动就表示他会为何亭亭出头。现在的谢临风,不仅有白道上的滔天势力,还有山竹帮的势力,谁还敢得罪他?就是红火帮,也得避其锋芒了。” “我觉得啊,何亭亭一来到香江就飞快地融入,除了本身有才华,很有可能是山竹帮背地里出手帮忙……”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 沈红颜怔怔地听着这些话,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这时施诗拉了拉她,“我们出去走走吧……”她没有跟在曾生身边,因为曾生已经厌弃了她,早给了一笔钱打发她走了。 沈红颜回过神来,也觉得需要到花园里喘气,理清自己的思绪,便点点头,和施诗一起出去了。 两人走到花园门口,听到一个女人愤怒地道,“Cici姐,他们原来早就认识,难怪之前阿ind护着她,还暗地里整治我们呢。” “行了,还说这些做什么。以后啊,你行事还是谨慎些好。九爷和我们没有交情,可不会像阿ind那样对我们一只眼开一只眼闭。”Cici冷冷地说道。 Lucy不忿道,“Cici姐,阿ind哪里算对我们一只眼开一只眼闭?他明明暗地里帮那个贱人整治我们……可怜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轰—— 沈红颜觉得脑海里被堵着的东西一下子被冲开了,然后全变成“可怜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在呐喊。 她手脚发软地拉住了施诗,手心满是汗。 “你怎么了?”施诗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扶住了沈红颜。 沈红颜低声道,“扶我到花坛边,我想坐坐——” 在花坛边坐下之后,沈红颜一言不发,认真地回想过去的事,任凭施诗说什么都不理会。 过了一会儿,沈红颜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凄厉,“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些……谢临风,你好样的!” “你小声点……”施诗吓了一跳,忙捂住沈红颜的嘴,“现在谢临风在香江是什么身份?你敢用这样的语气说他?我告诉你,即使你背后有红火帮,他要找你麻烦你也没办法。” 沈红颜推开施诗的手,抱着膝盖低低地哭了起来。 在陈展那里知道谢临风曾在沈家村生活过,曾和何家交好,也认识王雅梅,她还不觉得有什么。 刚才听那个女人说“可怜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时,她才想起,她或许也是那个“可怜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之一。 她来到香江之后,因缘际会之下,和杨友东一起结交上了爱唱《禅院钟声》的老婆婆,生活一直过得很好。因为会讨好人,她也很得老婆婆的喜欢。 可是这样的好日子只延续了三四年,之后老婆婆忽然厌弃了她,说她心口不一,把她赶了出去。 这之后,她的日子每况愈下,无奈只得去打工。可是打工很不顺利,赚到的钱也不多,她觉得日子太难过了。 这时同学中有家境和她差不多的人过得却很好,让她看得眼红。 那个女生人还挺好,送了她几件好东西,把她引得心痒痒的。 到最后,她就跟这个家境不好却过得很好的同学出去***了,从此过上了***的日子。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30 原来我们曾经多次插肩而过啊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沈红颜过去一直以为,自己的堕落是身不由己的,那个带着自己堕落的同学其实也是个仗义的人。 可是今天看到和何亭亭交情十分好的谢临风,她忽然推翻了过去所有的想法。 她极其怀疑,自己过去忽然被老婆婆赶走,做什么兼职都不顺利,是因为有人在背地里下黑手害她。 不然老婆婆为什么突然为了一个狗屁理由把她赶走?全然不顾她曾经的贴心? 不然有一副姣好面容的她,为什么总是被刁难,走得比其他差不多样貌的女孩子更辛苦?如果她性格恶劣,她还能从性格方面找原因,可事实上她无论内心怎么想,表面都是一派温柔的,性格可称得上好。 现在,她可算找到原因了。 这一切,是因为当时在山竹帮已经出头的谢临风搞的鬼。 沈红颜越想越气,越想越恨,一方面恨不得弄死了谢临风,一方面又恨不得将何亭亭千刀万剐。 凭什么何亭亭出身好,还有那么多人如珠似宝地护着,而她出生之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靠自己辛苦去争取,却还要被人下黑手暗害? 她不甘心,她不服气,她觉得自己并不比只会写几首歪诗只会调试香水的何亭亭差! 她甚至敢断言,把她和何亭亭关在一个荒岛上,能活下来的肯定是她! 她热爱生活,积极奋斗,不畏艰巨,哪里比不上只会风花雪月的何亭亭了? 施诗看着沈红颜神色变来变去、显得异常吓人的脸,暗暗退了一小步,低声问,“沈红颜,你这是怎么了?” “施诗,你知道山竹帮的ind哥是哪一年出头的吗?”沈红颜将自己的思绪从猜想中抽离出来,抬头去问施诗。 目前一切都只是猜测,她得确定下手搞她的是谢临风才行。 施诗蹙着眉回想了一下,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不关注这些事……等等,我好像听曾生打电话时提起过一下,不记得是85年还是86年了,阿ind救了山竹帮前任老大洪兴才,很得洪兴才的信任。当时曾生好像是说,当时你还没成年就站到这样的高位,未来很光明……” 沈红颜掐紧了手指,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遭遇,发现时间是大概能对得上的。 所以,让她低到尘埃里的,果然就是和何亭亭交好的谢临风! 谢临风和何亭亭在沈家村相识,肯定听过何亭亭说她推她下山的事,所以他来了香江掌握了一定权势之后,就帮何亭亭向她寻仇了。 如果是过去,她还不相信谢临风会为了何亭亭做这样的事,可是今晚她亲眼看到,谢临风对何亭亭是很好很好的,摆明了要为她保驾护航。 施诗回答完,发现沈红颜不作声,不由得问,“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劝你一句,少打听谢临风的事。他是争赢了洪兴才的人,几乎把洪兴才的势力灭得一干二净,可不是善茬。这样的人一根手指就能碾死我们……” 沈红颜听到这里,忽然浑身发寒,抖了起来。 是啊,过去只是稍微有些权力、还没彻底站稳脚跟的谢临风就能让她沦落风尘,现在手掌大权的谢临风,要对付她,还需要花费心思吗? 她似乎能预见,自己下一刻就得身败名裂了。 “你怎么了?你真的得罪过谢临风?”施诗变了脸色。 她跟沈红颜好,一方面是因为同样讨厌何亭亭,另一方面是因为沈红颜背后站着红火帮,在事业上极有可能帮到她。如果沈红颜曾经得罪过谢临风,那她肯定得远着沈红颜,免得惹祸上身。 “没有。”沈红颜摇摇头,见施诗一脸的怀疑,心中焦躁起来。 她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忽然看向施诗,“你是不是怕和我交好,会得罪了谢临风?我老实告诉你吧,我没有得罪过谢临风,我只是和你一样,得罪过何亭亭。” “你、你是什么意思……”施诗喉咙干涩起来,结结巴巴地问。 沈红颜冷笑起来,“什么意思?你还听不懂吗?谢临风会为何亭亭出头……我害怕,是因为我想起我得罪过何亭亭。而你,我猜想,你应该和我有一样的担忧。” 施诗忽然浑身发冷,她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我、我只是偶尔说何亭亭几句坏话,即使动手脚,也是小动作……我不算得罪过何亭亭。” 她跟过曾生,见过曾生的手段并因此而害怕,可是后来她听说,谢临风的手段比曾生可怕多了。所以,她是万不敢得罪谢临风的。 “我也不算做过什么啊,可是我就是害怕。谢临风向来不喜欢出席这样的酒会,可今晚偏偏来了,还专门找到何亭亭,黏在她身边,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沈红颜可不希望只是自己一个人害怕,即使下地狱,她也得拉着人做伴。 施诗被吓得脸色刷白,不住地反省自己被鬼迷了心窍,竟然去为难不会抢夺自己资源的何亭亭。 何亭亭也感觉到,谢临风是来帮她打气和抬高她身份的了。整个晚上,谢临风几乎是经常跟在她身边的,见有熟悉的人上来敬酒,他都会正正经经地介绍她的身份。 曾生恍然大悟地取笑,“原来你要找的人是阿ind,可叹我当时竟没有想到。我不得不说,你们不是兄妹却胜似兄妹,都爱为对方着想。” 看跟在何亭亭身边的谢临风很不顺眼的李二少不住地点头,“是啊,这样的兄妹情很令人感动。” “你们羡慕也没用。”何亭亭笑着说道。 谢临风见她明媚温暖的俏脸上带着得意,显得慧黠可爱,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运气好。”遇上了你。 李二少的视线落在谢临风的手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是谢临风可不是他能随意得罪的,所以他即便心中不爽,也只能用眼神杀人,没敢真的做什么。 酒会临要结束时,谢临风热情地邀请何亭亭到他府上去住几天,何亭亭想着自己该拜访的人都拜访过了,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便点头应允。 谢临风自知道何亭亭要来香江,就做好计划空出时间,打算带她游香江的。眼下见何亭亭得了空,便每日带她畅游港岛各处,并吃最新鲜的海鲜。 何亭亭玩得很开心,和谢临风几年不见得隔阂都消除在这几日的相处里了。 这天,何亭亭被神神秘秘的谢临风带到了海洋公园。 她很好奇,“临风哥,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她觉得谢临风实在不像是带她来看各种海鱼的,反而是有什么秘密任务。 “你跟我来就知道……”谢临风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 何亭亭从不怀疑谢临风会害自己,此时见他没有说,便知道他是打算给自己惊喜,于是笑着跟这他走。 两人都带了两个保镖,两个保镖在前,两个保镖在后,没敢靠太近打扰。 等到了目的地,何亭亭惊讶得睁大了杏眼,“临风哥,你要带我潜水吗?” “没错,我们下去潜水。”谢临风笑着,把袋子里的泳衣递给何亭亭,“敢不敢?” “当然敢!”何亭亭回答完,就拿起新买的泳衣去换了。 换好泳衣出来,她发现谢临风已经穿好潜水装备等着了,便也上去穿上潜水装备。 在谢临风的指点下,何亭亭很快穿上潜水装备,跟着谢临风下水。 临下水前,谢临风叮嘱,“若看到鲨鱼,就暂时不要动。不动的话,鲨鱼不会来咬人的。” “还有鲨鱼?”何亭亭产生了退却的心思,她虽然不怕鲨鱼,但是怕有生命危险啊。 谢临风似乎看出她在害怕,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放心,只有两条鲨鱼,被喂饱了的,一般不会咬人。除了我们,水底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如果鲨鱼攻击,工作人员会引走鲨鱼的。” 何亭亭听了,心中天人交战。她是很想潜水下去看看的,可真的怕鲨鱼会咬人。 想了一会儿,何亭亭看向谢临风,心中忽然安定了。 谢临风是不会害她的,所以这次下去,应该是不会有危险的,她可以跟着下去见识见识。 想明白了,何亭亭便一横心,跟谢临风下水了。 水下的时间异常的瑰丽,斑斓的珊瑚和鱼类比比皆是,何亭亭看得啧啧称奇,恨不得自己也做了海中的鱼儿,每日在大海里畅游。 谢临风见原本还有些害怕的何亭亭很快如鱼得水,在水里饶有兴趣地追逐着各种鱼儿,便关心地跟在她身旁,一边看她,一边防备鲨鱼。 他看着看着,忽然被何亭亭扯了扯,并比手向下。 他低下头,看到水底一只海龟。 这时手掌被握了起来,何亭亭在他手掌心写字。 他手一抖,像被烙铁烙倒似的,刚想挣扎,就被何亭亭强拉着了。 之后,伴随着手掌心的痒意,还有水波缓缓流动的温润,他用心记下何亭亭写的字,“我们把这只龟带上岸吧,一直在海底太不舒服啦,又黑又寂寞。” 他低头看脚下的海龟,顿了顿,伸出手在何亭亭掌心写字,“海龟眼里的风景很漂亮,有色彩斑斓的珊瑚和游鱼和他做伴,不会黑,也不会寂寞。” 就像当年的他,和母亲在黑暗里徜徉,后来遇上爱笑的何亭亭,遇上可亲的何家人,有了伴随的风景,一切都美好起来,曾经的孤寂和黑暗全都消失了。 即便后来来了香江,他九死一生,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他还是能够回忆起,在沈家村斑斓的记忆和阵阵花香。 谢临风有些恍惚,很快被手心“你说得对”四个字拉回了神志。 两人在水里继续潜游,几次遇上鲨鱼,都装死避了过去,显得异常刺激。 上岸之后,何亭亭高兴地看向谢临风,“真好玩,以后我有空了还要来。我要带君酌哥来玩一次,他肯定喜欢。” 谢临风唇角的笑容带上了苦涩,口中却说,“水下的风景确实不错……” “听说还有海底餐厅,是不是?”何亭亭一边说一边打量四周,“哪里有啊,不如我请你去吃?” 谢临风的笑容重新快活起来,“水下餐厅并不好玩……不过你如果想去,下次我们一起去澳大利亚试试。” “那好。有空我们去澳大利亚,我请你去水下餐厅吃。”何亭亭笑道。 两人出了海洋世界之后,坐车回去。 何亭亭看着盘山公路,惊讶地问,“临风哥,你要带我到太平山顶上吗?” “嗯,我在这里有套别墅,我们住在这里可以看风景。日出和日落都很美,你应该来看过了吧?”谢临风问。 何亭亭忙不迭地点头,“嗯,我看过了,真的很漂亮!” 到了谢临风的别墅,何亭亭惊愕地四处看看,“临风哥,我不得不说我们真有缘分,旁边那栋别墅,就是君酌哥买下来的。当时我和他来看过,倒是不知道你就住在隔壁呢。” “那栋别墅是刘君酌买下的?”谢临风顺着何亭亭手指的方向看向不远处的别墅,也有些惊讶,“原来当初和我争买别墅的是他啊。” 何亭亭听得更加惊讶了, “你当时也想买那栋别墅吗?啊……我知道了,当时君酌哥好像说有人在和他抢别墅,难道就是你?啊……我记起来了,你有个手下叫鱼头还是什么的,那天我在下面公园遇见过……原来我们曾经多次插肩而过啊……” 谢临风听着“擦肩而过”四个字,忽然觉得很沉重很沉重。 少年时属于他的阳光,忽然就被别人拿走了。 过去他是山竹帮的老大,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从来不敢肖想。现在漂白了,用回本名,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有资格肖想,可已经错过了。 就像少女说的,原来我们曾经多次插肩而过啊! “临风哥,你不带我进去看看你的房子吗?”何亭亭见谢临风愣愣的,以为他在回忆当日和刘君酌抢房子的事,便岔开话题。 谢临风回过神来,点点头,起身带何亭亭进他买下的别墅。 他当初之所以想买下,只是因为有个少女喜欢看海,而这里既能看海,也看得到夕阳西下彩霞满天的维多利亚港。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31 他总觉得还有第三个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进了别墅,四处打量,发现别墅里走的是简洁风,看着令人挺舒服的,就是植物少了,有点过于空旷。 谢临风见她打量四周,便道,“这是随便找人装修的,你帮我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一定要告诉我。我其实也想改的,可是我对这方面不了解。” “已经很好啦,就是少了些植物。”何亭亭在熟人面前,一向不会太客气的,当下就笑着提出自己的意见。 谢临风看看四周,仿佛看到添加上植物之后带着生意和色彩的房子,便点点头,“说得没错。明天我没事,不如就劳烦你陪我去买植物回来装修?” “好啊,除了植物,我们还要买花盆。得找合适的,可不能随便用。”何亭亭笑着点头。 谢临风听了,心里高兴起来,便点点头,“好。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做饭。”他事先就打算带何亭亭来这里,所以早让人把菜买好的,这会儿估计冰箱里塞得满满的了。 何亭亭惊讶地看向他,“临风哥,你还会做饭啊?真厉害!我就不怎么会……”她说着笑起来,“我发现我身边的同辈人,男人多数会做饭,反倒是女人不会。” “做饭不难。”谢临风眸色幽深。 他发现,无论说什么,何亭亭总会无意识地说到刘君酌,或者想到刘君酌。 此刻别墅里除了保镖,明明只有他和何亭亭两个人,可是实际上,他总觉得还有第三个人。 “对会的人来说就不难,对不会的人来说,就很难了。”何亭亭笑着说道。对她来说,做饭并不容易,可是对刘君酌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谢临风看着何亭亭有些悠远的目光,点点头,“这倒也是。”他再也说不下去了,让何亭亭坐下自便,自己就飞快地进了厨房。 当晚谢临风做了四菜一汤,一个红烧黄花鱼,一个白灼虾,一个蒸蟹,一个菜心,还有个淮山猪骨汤。 何亭亭一边吃一边竖起拇指大赞特赞,“真好吃,我今晚食欲大开。” “好吃就多吃点,我特意多做的。”谢临风笑着说道。自己的手艺能得到何亭亭的赞扬,对他来说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 何亭亭认真地点点头,埋头猛吃。 三人份的饭菜,最后被何亭亭和谢临风两个人全吃光了。 何亭亭有些不淑女的摸摸肚子,啧啧惊叹,“真好吃啊……临风哥,我跟你说,你这手艺直追君酌哥。他平时总觉得自己的厨艺无双,现在有你横空出世,他以后要还那么自恋,我就把你推出来堵他的嘴。” 她说话带上刘君酌,并不是故意的,而是下意识的行为。 就像一个人心里亲近另一个人,经常和另一个人相处,那么在说话时,总会忍不住提到这个人的,这种下意识地行为不受理智制约。 “那他肯定做得很好吃……”谢临风不知道怎么接,只好说了这么一句话。 何亭亭笑起来,“临风哥,你这话有自恋的成分。”说完,站起身来准备收拾碗筷。 虽然说她是客人,但是这里只有谢临风一个主人,并已经做过饭了,她不好意思看着他继续去洗碗。要是面对刘君酌,她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不用你收拾,二十分钟之后钟点工会过来收拾的。”谢临风阻止了何亭亭,并带她到二楼的阳台上赏景。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时分,远处的维多利亚港一片金黄,房子、游船、海水,都被染成了金黄色,显得梦幻而又美丽。 何亭亭看着金黄的海港,眸中一派着迷,“临风哥,你来香江这么多年了,是不是有时间就会来看落日?” “并没有,我很少过来看。”谢临风轻声回答。 他读过一本书,叫《小王子》,小王子悲伤的时候就在他的小星球上看落日。同样看过这本书的人深为小王子看落日这种孤寂和悲伤而难过,他却从来难以产生共鸣。 那时还年少的他,就连安稳地看落日也是做不到的。他的日子,是东躲西藏,是仇家遍地,是争权夺利。 至于说可以放弃这些,去过简单的日子——在谢临风看来,这些话说得很轻巧,可是做起来却无比沉重。 就像他,一旦放弃那样的日子回归简单,就是生命的代价。 他想要活着,堂堂正正地活着,所以他是不可以退却,是不可以回归简单和平静的。 何亭亭一怔,想起谢临风以前过的日子,觉得自己问这话问得毫无水平,当下就道,“以前少看,以后可以多点过来看啦。你现在是一个实业家,是富商,疲惫之余,到这里躲半日清闲多好啊。” “嗯。”谢临风颔首,心中却索然无味。 如果何亭亭不来,他一个人来看落日又有什么意思? 太阳落山之后,何亭亭和谢临风回了室内坐着说话,钟点工和保镖在收拾房子,并把窗外的东西往屋里搬,因为天气预报说今晚台风过境,会带来强风强雨。 谢临风看着忙碌的钟点工,不禁对何亭亭道,“我记得,79年下台风水的时候,沈十二想带你偷渡香江。幸好你没有被他带过来……” “是啊,他可坏了。幸好我机智,偷偷跑了。”何亭亭说起这个,心里的火气还没消, “你是不知道,沈十二运气好游过去了,可有很多人运气不好,就死在海里的。第二天我到滩涂那里一看,上面浮了好些尸体,很多人在哀哭……如果我也被他带过去,估计也会死在海里……” 她这是假设自己没有四季仙居的后果,当然,即使有四季仙居,她躲进去之后再出来,还是落在海里,仍旧是有风险的。 谢临风看着气愤填膺的何亭亭,脑海里浮现出少年时气鼓鼓的她,俊脸上带了笑,“你这么机灵,我相信你一定能逃出来的。”不过,他现在似乎可以找找沈十二的麻烦? “那当然……”何亭亭高兴地点头,“后来沈十二跟我认错,还帮我打听你的消息,我就不气他了。” 谢临风听了这话,便歇了找沈十二麻烦的打算。 当天晚上十点多,台风来临,吹得树木呼呼作响,又有东西被吹飞,电闪雷鸣,这个雨夜显得特别热闹。 何亭亭被吵得醒了好几次,但每次都翻过身继续沉沉睡去。 也不知到什么时候了,她忽然被谢临风摇醒。 “亭亭,快穿衣服,我们离开这里。”谢临风见何亭亭醒了,便语气急促地吩咐。 何亭亭揉着眼睛,“临风哥,怎么了?仇家来寻仇啦?”她一边说着,一边下床。 谢临风点头,“差不多是这样。” 何亭亭马上清醒了,飞快地推谢临风出去,自己穿戴整齐,又拿了张毯子,便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亭亭,你跟着我走……”谢临风一直守在门口,见何亭亭出来了,便压低声音吩咐。 何亭亭忙拉住谢临风,“等等,临风哥,你打算带我躲去哪里?是别墅里的地下室还是别墅外面?” “去别墅外面。”谢临风压低声音说道,“我们从地下室的侧门突围出去……前门和后门都被包围了,我们要快点离开……” 何亭亭抿了抿唇,“临风哥,我们去君酌哥的别墅里吧。那里面有好几个地下室,我们可以躲一晚上。”下着台风水的夜晚,要跑到野外去,太危险了。不说坏人会来追杀,就说被风吹断的树木,就极有可能要他们的命。 谢临风一怔,压低声音问,“你有钥匙吗?” “有的,君酌哥给我了。”她说着,低声道,“我们走,从侧门出去,偷偷去君酌哥的别墅里躲好。对了,李达和陆维他们呢?他们不会有危险吧?” “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去躲吧,我大哥已经派人来了,只要我们能支持一个钟就没问题了。”谢临风回道。他之前打算走到野外,也是因为知道救兵很快就会来到。 其实这种情况,应该让保镖守着房子断后的,可是何亭亭显然放心不下李达和陆维,他便改变了主意。 何亭亭放了心,“那我们赶紧走吧。” 谢临风把何亭亭带向侧门出口,压低声音从通话仪那里让保镖撤回来。 没过多久,已经做好伪装的四个保镖就赶到侧门,跟着何亭亭和谢临风汇合,一起从侧门离开,直奔旁边的别墅。 夜色如墨,在忽然闪烁起来的雷电中,别墅像黑色的巨兽,仿佛随时能把人吞噬。 何亭亭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谢临风跑向刘君酌的别墅。 当到达别墅之后,何亭亭飞快地拿出钥匙打开门。 谢临风却没有进来,“亭亭,你自己进去吧,我们回去断后。”侧门有带着泥水的脚印延伸到刘君酌的别墅里,能很好地为他的对手指明道路。 他不能让何亭亭陷入险境,所以决定回去断后,并重新布置。 何亭亭摇摇头,“不,临风哥,你们别去。现在下着大雨,那些脚印很快会消失的……你们别回去了……” 她说着,怕谢临风不顾一切返回,便干脆扯着人的手臂往里走,“快点进来,别留在外面了,省得被人发现。” 谢临风发现自己被何亭亭拖着走,很是无奈,“好,还,我跟你走,你放手。我保证不会回去,我和他们找干布把门口的痕迹清理干净,保证很快回来……” 何亭亭听了,拽着谢临风,抹黑进入厨房找了几块干布递给谢临风几个,并威胁,“你们记着,都不许往外跑,如果你们敢跑出去,我也会出去的。” 这当然是假话,她最是惜命了,可不敢这样冒险。她是因为知道,谢临风和李达、陆维都会受这个威胁,才说出来的。 谢临风原本就是有偷偷跑出去的心思,这会儿也消了,点着头做保证,“我们很快会回来,绝对不会跑出去。对了,你记着,别开灯。” 何亭亭点头,笑着说道,“这里这么黑,你们都看不清路,还是我带你们到门口那儿吧。” 很快,她又抹黑带谢临风和几个保镖到了刚才进入的门口,让他们做清理痕迹工作。 清理好门外之后,谢临风又看看外面瓢泼的雨,松了口气,“应该不会被人看出来了。” “不会的,我们临走前,把其他门都开了一点儿,能够迷惑人。”谢临风的保镖说道。 李达点点头,“现在雨这么大,我们过来的痕迹很快酒会被冲刷干净,不会被人发现的。” 何亭亭听大家意见差不多,便低声催促他们跟她去躲起来。 李达几个保镖却并不肯去躲,只压低声音道,“我们在这里埋伏起来吧。一来可以看情况,感知危险。二来,即使真的有人来,我们几个也可以挡一挡。” 他觉得很憋气,跟在何亭亭身边,却没能护住她几次,连累她总是出事。 陆维和另外两个保镖都认真地点头,他们都是干保镖这行的,得有保镖的样子才行。 “那你们躲好一点。”何亭亭知道李达和陆维的性格,便不再多远,叮嘱好之后,带着谢临风到地下室去躲起来。 地下室有通风孔,在里面呆着并不会有呼吸方面的不舒服,但是眼下毕竟是躲藏坏人,不能到处走动,在心理上还是很让人不舒服的。 “他们硬闯了……”蓦地,谢临风压低声音道。 何亭亭一听,忙收摄心神,凝神静听。 果然,旁边谢临风的别墅有攀爬的声音,有子弹射击的声音,和着风声雨声,显得无比的热闹。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热闹下面是残忍的杀戮,何亭亭就不寒而栗。 她抱着自己的双臂,压低声音道,“临风哥,你以后不用再过这样的日子,真好。什么时候,也让九爷挑一个人扶植,然后自己退居幕后就更好了。” 这样的雨夜,明明该安稳地躺在大床上睡觉的,可是因为是黑社会,这样的平静便是奢求。 她觉得,那样的日子并不好,也不适合谢临风。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32 我帮你得到她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地下室很黑,谢临风什么也看不到,听力却越发清晰。 他听到何亭亭的声音带着颤栗,听到何亭亭浅浅的呼吸声,甚至听到她衣物摩擦发出的声音。 他的少年时代,曾经无数次经历这样的躲藏和隐忍,可是没有一次让他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冲出去把所有人都消灭干净,然后让世界变回宁静和安稳,安稳得他在厨房做菜,她在客厅等着吃饭。 可是越是这样,他越需要隐忍,越不能冲动。 “临风哥?”何亭亭没有听到谢临风的说话声,便带着疑惑低低问了一句。 谢临风“嗯”了一声,“我和大哥正在向这个方向努力,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嗯,只要努力,一定能做到的。”何亭亭的声音带着笑意和憧憬,就像她小时候给他描述鹏城将来会变得美好时一样。 谢临风听着外面的风声、雨声和子弹声,突然多愁善感起来。 过去的记忆如同播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地在他脑海里重播,让他越发迷恋于曾经有过的带着荷香的安宁和祥和。 谢临风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慢了下来,跟着何亭亭的呼吸,轻轻地呼气,吸气,最终凑成了合唱。 过了半晌,他轻声问,“亭亭,在学校里读初中,读高中,有很多同学,是不是很好玩吗?” “唔……又辛苦又好玩。好玩的是玩伴多了,大家更容易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辛苦的是要努力做题,冬天还得吹着寒风去上学,夏天则冒着热汗去上学。到天气特别冷的时候,我就不想上学。这个时候,君酌哥就会车我去学校。” 何亭亭说着说着轻声笑了起来,“他特聪明,在车头放了一块挡板挡风,也让我躲在他后头。他长得高,人又壮,把风全都挡住了。” 谢临风听着何亭亭带着笑意和怀念的声音,心里空落落的,忽然意识到,10年的漫长时光,足以把两个人紧紧地粘结在一起,血肉相连。他旁观在侧,只能看一看,说一说话,再多的,就没有了。 “他对你很好。”最终,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在雨夜中响起。 何亭亭笑着点头,“他也有不好的时候,总跟我吵架……要不是你最后会来跟我道歉,我就不理他了。” 谢临风听着这带着幸福的话语,指尖发冷。 她怎么会不理刘君酌呢,在她的生命里,刘君酌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深刻如同烙印。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亭亭压低声音,“不好,临风哥,我听到他们过来的声音了……你千万别说话,别动……” 说完,想起在上面的李达四人,禁不住有些担心。 很快就到谢临风说的一个小时了,希望李达他们能够撑住。 谢临风回过神来,压低声音,“我知道了。”说完凝神听四周的动静。 脚步声、枪声很快重新响起来,听音量,竟是从上方传来的。 何亭亭摒住了呼吸,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指,恨不得时间马上就跳过去,一切尘埃落定。 可是这只是妄想,随着时间过去,上方的枪声更密集了,她甚至能听到有人中枪之后的闷哼声。 李达他们撑不住了吗?那些人要进入别墅搜查了吗? 何亭亭一颗心吊起来,认真地听着动静,想知道己方的情况。 这时另一边忽然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像是谢临风站起来了。 何亭亭大急,压低声音问,“临风哥,你要做什么?” “亭亭,你在这里待着,我到地下室门口守着。”他的听力同样出色,已经听到自己的两个保镖都受伤了。 一旦保镖失守,那些人就会掘地三尺来找他。他出事不要紧,绝对不能连累何亭亭。 “别,临风哥你别去……”何亭亭急了,也站起来,摸索着走向谢临风。 谢临风却已经摸索着走向门口了,他呼吸急促起来,压低声音哄道,“亭亭,你听我的,在里面坐着。我不会出去的,我只是守在门口不让人近来而已。” “你别去,你到了门口被人知道,人家扔炸弹怎么办?”何亭亭压低声音道。 谢临风沉默了一会儿,“亭亭,这别墅原本是富豪住的,他们用来藏身的地方,不怕一般的炸弹。你听话,在这里等着。我也不会出去的,我只是在门口守着。” 何亭亭有何叔一家,有美好的未来,有刘君酌,他绝不能让她出事。 何亭亭知道谢临风已经做了决定,便不再劝,默默地在脑海里搜索四季仙居里的手电筒,打算真的有人攻进来,她就拿出手电筒跑到谢临风身边,把谢临风带进四季仙居里。 至于四季仙居会暴露在谢临风跟前,她顾不得了。 或者,她可以出其不意放倒谢临风,再把谢临风带进四季仙居。 何亭亭在一瞬间,就做好了选择,如果真的到了迫不得已,她就打晕谢临风,把他带进四季仙居。 毕竟,四季仙居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她得守住秘密。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密集了,风声雨声似乎都被吓退了。 何亭亭屏住呼吸,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发现不是风声雨声被吓退,而是她更多地关注枪声,忽略了风声和雨声。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追——” 何亭亭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西南方向,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等她站稳,东南方向再度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何亭亭紧紧地捏着自己的双手,汗水从额头流下来,滑过脸颊,带起一阵阵痒意。 这时谢临风忽然小声道,“没有子弹了……” 何亭亭心中一惊,对方的火力那么猛,己方已经没有子弹了,这后果…… 没过多久,西北方向和东北方向也响起了脚步声,显然在互相掩护着撤退。 何亭亭屏住呼吸,更加用力的听上方的动静。 “a队去追,其他人跟我去搜……”一道狠戾的声音响起。 何亭亭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抹黑慢慢走向谢临风。 那些人来了,她得打晕谢临风,把他带进四季仙居里。 谢临风听到何亭亭的脚步声,知道她正在向自己靠近,大为焦急。 可是这个时候,上方搜寻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已经不敢说话了。 何亭亭又抹了把汗,仔细听上头的动静,打算在上面的人破门而入的一刹那打晕谢临风,带他进四季仙居。 近了,近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死亡的预告。 谢临风觉得整个地下室的气氛都像凝固了似的,他从怀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两把手枪,一把插在皮带上,一把握在手里,时刻准备射击。 他此刻不得不庆幸,刚才他进入地下室的时候,并没有关上门,而是虚掩着。 等会儿,只要有人靠近地下室,他就可以攻出去。 只要他出去了,何亭亭的困境自然就解开了,毕竟,那些人不是冲着她来的。 沙沙…… 脚步更近了。 外面的人已经摸到地下室旁边的房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到地下室的入口。 谢临风伸出手,慢慢地摸向门边。 等人发现地下室入口,他马上就冲出去。 何亭亭咽了咽口水,寻思着要不要提前打晕谢临风。 现在这样紧张的气氛实在太令人难受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这里有道暗门,估计是地下室——” 上面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大喝。 可是这大喝声听在何亭亭和谢临风耳朵里,无异于催命符。 谢临风一把拉开门,在光线射进来的一刹那举枪就射,同时身体窜了出去,趁着外面的人躲避的瞬间,忙将门重新关上。 刚举起一块大石头的何亭亭砸了个空,接着被突然射进来的光线弄得闭上了眼睛。 幸而只是一瞬,门被关上,那突如其来的光线也消失了。 可是抱着石头的何亭亭大为焦急,刚才门口明明有人,谢临风竟然就出去了,他能不能逃出去? 她擦了把汗,把石头放回四季仙居,然后拿出了一个火箭筒。 把火箭筒拿在手上,何亭亭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蠢死了,刚才就该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的!”反正地下室一直是漆黑一片的,她谎称这里偷偷放着各种武器,谢临风也不会怀疑啊! 不过没有时间让她自我谴责了,外面的活力又猛了起来,还有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在靠近。 何亭亭扛着火箭筒,快步走到门口,就想拉门。 然而门被从外面扣住了,她压根拉不开。 何亭亭大急,“临风哥,你快开门,我找到了火箭筒,能以一敌十……” 谢临风没有回答,只是呼吸变得越发急促了。 何亭亭怀疑他受伤了,心里更焦急,伸手用力地敲着门……事实上如果不是怕误伤了谢临风,她甚至想用火箭筒把门轰开。 这时,一声雷鸣响起。 雷鸣过后,是热闹的汽车引擎声。 何亭亭精神一振,一定是九爷带人来了。 谢临风是九爷的同胞弟弟,肯定不会坐视自己弟弟遇险的。别说刮风下雨,就是下刀片,九爷也一定会来的。 这么想着,何亭亭拍门的声音更大了,“临风哥,你快开门啊,九爷来了,你进来躲一下就可以撑过去了……” 可惜,门外的谢临风还是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 何亭亭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凝神听谢临风和外面汽车声的动静。 汽车声近了,与众不同的枪声也重新响起来。 “临风哥,九爷来了,你开门啊……”何亭亭忍不住又大叫,可只叫了一声,她便抿住了嘴。 救兵来了,她不能再打扰谢临风。 十分钟之后,外面的枪声终于结束了。 何亭亭听到了九爷的声音,她把火箭筒给收起来,用力地拍着门,“开门,快开门……” 门很快被打开,明亮的光线射了进来。 何亭亭眯了眯眼睛,伸手胡乱地摸,“临风哥,你是不是中枪了?” “放心,死不了。”谢临风带着笑意的喘息声响起。 何亭亭此时已经适应了光线,便睁开眼睛,看向一身汗水和血腥味的谢临风,焦急的问,“临风哥,你伤着哪里了?” 九爷带着几个人大踏步走来,俊脸微沉,“让你多带保镖你不听,现在知道错了吧?” 何亭亭看向他,“九爷,你就别说了,快来看看临风哥的伤势,带他去看医生。” “不用替他急,让他痛一痛,记住这个教训。”九爷口中虽如此说,手上动作却异常快捷,很快拿出电话打给黑市的医生。 等医生来了,大家重新回到谢临风那被射得千苍百孔的别墅安顿。 谢临风伤得不算重,只是手臂中了一枪,除了不能做剧烈运动,他没什么大碍。 李达等四个保镖都受了写伤,伤得比谢临风重。 何亭亭看得都觉得痛,可是陆维却笑嘻嘻的,“我们受伤不打紧,你没受伤就好了。你是我们的雇主,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你的。” “你别说话了,赶紧闭上眼休息休息……”何亭亭眼眶发热地说道。 陆维看看四周,全都是九爷带来的人,知道自己肯定安全的,当下就闭上眼睛,疲倦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谢临风还想跟何亭亭去买植物布置别墅,被何亭亭强力镇压了,“哪里都不许去,养好伤再说。”她说着,打量着四周,“而且,你这房子得重新装修才行,就交给我吧。还有君酌哥那边,我统一再装修一遍……” 她说完,去厨房看自己熬得汤。 九爷专门赶了个保镖去厨房开水洗菜,叮嘱人把水开得越大声越好,自己则坐在谢临风跟前,“你要是喜欢亭亭这丫头,我帮你得到她。” “大哥,你说什么呢。亭亭是我的妹妹……”谢临风闭着眼睛说道。 九爷哼了哼,“谢青青才是妹妹,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那样护着她……何亭亭毫发无损,肯定是你拼了命保护的缘故。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是什么?” “大哥,亭亭救过我们妈妈两次,是我们的大恩人。即使我粉身碎骨,我也不会让她受伤的。”谢临风睁开眼睛,目光清凌凌地看向九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33 我这一招美人计和反间计太妙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九爷笑了,“临风,如果你娶了亭亭,又对她好,这受伤一说自然就没有了。相反,亭亭和刘君酌那小子在一起,没准会被欺负,毕竟刘君酌家世非同一般。而她和你在一起,你舍得伤害她吗?” 在这一刹那,谢临风心动了。 毕竟想让一个人过得好,不受伤害,再没有自己亲自照顾来得妥当了。 可是,他想起这一天的相处,想起何亭亭有意无意都会提到刘君酌,想起在漆黑的地下室里,在枪林弹雨里,何亭亭那带着幸福的小抱怨,心动如同退潮的海水,一下子就远去了。 他自然是能够对何亭亭很好的,可是这样的好,未必是何亭亭喜欢的。 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不是任何礼物和承诺,而是“喜欢”两个字,顺着心意的喜欢,比千金更宝贵。 何亭亭喜欢刘君酌,喜欢和他谈天说笑,喜欢和他吵嘴,喜欢和他经历人生百味。一旦有人阻挠她这种喜欢,对她来说,就是一种伤害。 而他,永不想伤害那个曾经救过自己母亲,又曾经给过自己璀璨阳光的女孩。 谢临风轻轻舒出一口气,抬头看向自己的兄长,“大哥,我觉得能给予一个人最大的宠爱和呵护,就是强大自己之后让她随心所欲。” 九爷垂头看着自己的弟弟,叹了口气,“你啊,就是重情义。如果不是重情义,早点动手,也不会让洪兴才准备妥当来对付你。” 他或许也曾重情义,可是在79年偷渡香江的海水里,亲眼看着大弟弟被父亲当作支撑按下海消失了,又在到达香江后父亲的谎言中重新构建,最后在父亲的陷害和抛妻弃子的残忍里彻底烟消云散。 “可也因为我重情义,我们才会赢。”谢临风笑了笑。偷渡香江未果,他和母亲埋葬了还是少年的二哥的尸体,在鹏城这片荒芜的大地上颠沛流离时,他忘掉了小时被教育的一切美好品德。 后来,他和病弱的母亲经过多次被驱赶,辗转来到沈家村,遇到了何家人,慢慢安顿下来。美好的品德被重新提起,他又重新有了信仰。 重情义是何学教他的,更在临别时一再叮嘱,他记住了。凭着这一点,他在少年时来到香江这个繁华之都,在摸爬打滚中活了下来,站到了顶端。 九爷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谢临风的肩膀,“这倒也是。”说完站起来,“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回去之后,九爷找来身边的智囊团,让他们找一个美女,这个美女得是才女,本身有能力,而且自尊自爱,很有人格魅力的。 虽然谢临风不愿意和刘君酌抢何亭亭,但是他却下定决心,要帮自己弟弟把人抢过来。 刘君酌不过二十来岁,肯定拒绝不了妩媚多情又能干的美人的。到时他把人送过去,刘君酌若收下,他就有机会让何亭亭和刘君酌起争执,进而失望,再而变心。 本来么,如果谢临风不离开鹏城,一直留在沈家村和何亭亭一起长大,就会顺理成章地和何亭亭在一起,根本没刘君酌什么事。他现在这么做,只是把一切还原而已。 九爷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忙不迭地吩咐加派人手去找,务必找高质量的。 把人派出去了,九爷摸着自己的下巴,自得道,“我这一招美人计和反间计太妙了!” 何亭亭在谢临风口中知道,九爷已经把洪兴才的残余势力一网打尽,甚至把洪兴才弄进了监狱,从此再也不会受到来自洪兴才方面的威胁,就长出一口气,彻底放了心。 放心之后,何亭亭就熬汤给谢临风和李达几个人喝。 又过两日,曾生前来拜访,同时说要请何亭亭帮一个大忙。 何亭亭想着自己欠他的人情,便干脆地表示,只要她能帮的,都会帮忙。 曾生听到何亭亭的承诺,高兴起来,“也不是多难的事,你一定能做到。” 谢临风阻止不及何亭亭说出承诺,此时补救一般问,“你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吧,亭亭和我们不同,有些在我们看来司空见惯的事,她未必能接受。” “你放心,我自然有分寸。”曾生说完看向何亭亭,“我公司旗下在拍电影,有一个男主角心中白月光的角色一直找不到人。我思来想去,觉得亭亭合适。” 何亭亭眉头微微皱起来,“我没学过拍戏,根本不会演戏。而且……”她有些为难地看向曾生,“我不打算在娱乐圈发展。” 曾生笑道,“你别急,这不难,也不需要你在娱乐圈发展。你只需要拍一个回眸一笑的镜头就可以了,不难吧?” “只是一个镜头?”何亭亭像是要确定一般问道。 曾生点点头,“只是一个镜头。要是镜头多了,你不用给我面子,转头就走。” “那好,我答应了。什么时候需要拍,你提前告诉我。”何亭亭爽快地点头。只是一个镜头,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曾生听到何亭亭答应,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就明天。明天上午十点可以吗?从这里去到山下可能有些赶,不如你今晚到寒舍住一晚?” 何亭亭还没开口,谢临风就率先说道,“亭亭住在这里吧,明天我会派人送她去拍摄的。你把时间地点说清楚,明天我会让人送亭亭准时到达。” 曾生看何亭亭的目光不单纯,他可不认为一个向来流连花丛的男人会有什么风度舍得不动手。 曾生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看向何亭亭。谢临风和何亭亭虽说是有小时的情谊,但到底只是外人,未必能代替何亭亭跟自己说话。 “就听临风哥的。”何亭亭笑着点点头。 曾生心中虽然不甘愿,但是也无可奈何,留下地址,又厚着脸皮喝了两碗何亭亭熬给谢临风几个伤员喝的汤,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次日何亭亭六点多起来,把汤用小火熬上,便领着新来的保镖在山间晨跑。 太平山顶富人很多,她这一路跑,遇着不少晨练的人,彼此见了含笑点头招呼,就各跑各的了。也有年轻男子上来搭讪的,何亭亭简单说几句便走人,没打算深交。 没想到还是有人找到了谢临风的别墅,拎着水果来认识邻里。 何亭亭有点吃惊,她以为这个国际大都市没有拎着水果串门的旧俗了,没想到在这太平山顶上还是流行。 人家拎着东西上门了,何亭亭就不好再推辞,于是把人领进来见谢临风这个主人。 谢临风自然知道这些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面上笑得温柔,话里都是问来人的长辈的,没一会儿就把人打发走了。 何亭亭淋浴毕,选好衣服化好妆,出门前叮嘱谢临风一定要多喝汤,便打算和保镖出门了。 哪知谢临风也跟着去,任她怎么说他也不肯改变主意。 没办法,何亭亭只得带着谢临风去拍摄场地。 到了拍摄场地,曾生已经等在那里了。 何亭亭和曾生寒暄毕,就去换上校服,也就是水手服。 她换好衣服并化好妆出来,现场陡然一静。 何亭亭有点不习惯,便看向谢临风,“临风哥,不好看吗?” “好看,很好看。很适合!”谢临风凝视着何亭亭,认真地说道。 如果说,他在香江打拼这么多年,一直遗憾不能和何亭亭进入初中高中读书,看何亭亭少年时的面容,那么何亭亭如今穿着水手服的样子,无疑是他梦想中的模样。 曾生的喉咙动了动,忙掐了掐自己的手,笑道,“的确,再没有这么神采飞扬青春洋溢的高中生了。” 他由来酷爱少女,眼前的何亭亭浑身上下,从样貌到气质,全都戳中了他心动的点,让他情难自禁。 这次请何亭亭来拍戏,一方面是真的需要角色,一方面是希望手里留下点和何亭亭有关的印记。他知道无望,所以只能想办法拍下她的一点视频,在将来慢慢欣赏。 谢临风看向曾生,目露警告和冷漠。 曾生冲谢临风苦笑,然后看向身旁的导演,“怎么样,我找的这位何小姐是不是很契合?”他虽然很钟意何亭亭,但是却没打算亵渎,现在只是一点的奢求而已。 “完全是剧本里走出来的人物!”导演双目放光,不住地打量何亭亭,仿佛在看自己心爱的宝贝。 何亭亭微微一笑,有如初绽晨花遇暖阳,使得现场又是一静。 她清清嗓子,“我没有拍过戏,麻烦请个人给我讲讲戏吧。”虽然只有一个镜头,但是既然答应了做,那还是需要做到尽善尽美的。 导演听了点点头,把剧本递给何亭亭,并站在她身旁亲自给她讲戏。 何亭亭很快就明白了,她需要穿着水手服在赏花,当听见有人喊的时候,就回头冲来人微微一笑。 这些动作很简单,但是何亭亭从来没有演过戏,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摄像机,拍的时候,还是NG了好几次。 到第五次,导演终于满意地大喊一声CUT,同时宣布这一条过了。 曾生上前来,满脸真挚,“今天太谢谢你了,我做东请吃饭,请你和临风务必赏脸。” 何亭亭有些饿了,也觉得该去吃饭了,当下就目光闪闪地看向谢临风,“临风哥,我没问题,你去不去?” “那就一起吧。”谢临风对何亭亭请示了自己意见的行为很是高兴。 曾生却有些不高兴,但是目光落在两人年轻的面容上,却又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这是年轻人的相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眼下能请得人去吃饭,已经算是运气好了。 何亭亭和谢临风跟曾生去吃饭时,沈红颜在机场等到了从外地回来的杨友东。 杨友东捏着脖子,“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你又去找你那个汉爷了吗?”沈红颜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杨友东点点头,叹口气,“是啊,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就不愿意回来呢。婆婆已经老了,我怕她等不到汉爷回来就抱憾而死。” “我只知道你要帮婆婆找汉爷,却一直不知汉爷为什么离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红颜又问。 杨友东将身体瘫在车座上,闭上眼睛有些疲惫地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汉爷是婆婆的青梅竹马,长大之后变了心,喜欢上别的女人。婆婆很生气,和汉爷吵,结果把汉爷越推越远。最后,甚至带着那个女人远走高飞,再也没有出现过。” 沈红颜想起那个阴阴森森算命的老婆婆,心里直叫快意,口中却说,“难怪婆婆总唱那首《禅院钟声》,都是曾经被辜负呢。” “是啊,那首歌很应景。婆婆和汉爷小时是在庙街长大的,那时庙街的佛寺还没拆,算是鼎盛,有和尚敲钟。婆婆跟着汉爷,吃了很多苦,才确立了庙街的势力,没想到最后……”杨友东再度长叹一声,心里却想到了何亭亭。 可惜何亭亭不喜欢他,如果她喜欢他,那他怎么也不会辜负她,会把她放在心坎上爱宠着。 沈红颜听那个婆婆的不幸过去听得通体舒畅,面上却一点也不显,低声道,“难怪婆婆不爱问世事,整日只是算命和唱歌。友东,汉爷离开婆婆,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有三十多年了吧。”杨友东轻声道,“婆婆很深情,即使过了三十多年,还是忘记不了汉爷。” 沈红颜听了,心里暗想忘不掉更好,日日夜夜难过才是那老虔婆的归宿。 之后她陪着杨友东吃了一顿饭,便回红火帮,盘算着找人打听老婆婆和汉爷的事。 晚间她吃完饭,在院中乘凉,见帮佣的一个老婆婆在灯下纳鞋底,忍不住便问,“张婆婆,你以前住过庙街吗?” 纳着鞋底的张婆婆一怔,回道,“没有住过,但是去过那里。” “那你知道庙街老大丁香和汉爷吗?”沈红颜有些失望,但还是随口问道。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34 走水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张婆婆又是一怔,拿着针的手背青筋毕露,她抬头打量了沈红颜片刻,“我去过那里,听到有人说他们一对怨偶,因为一个女人反目了。” “你也知道吗?”沈红颜来了兴趣,她原先问,不过是还没找到打听的人,随便跟张婆婆聊聊的,没想到张婆婆竟然真的知道,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张婆婆重新低下头,“听过一些。” “那你知道汉爷最后和那个女人去了哪里吗?听说汉爷抛弃了丁香,一去不复返呢。”沈红颜兴奋地问。 张婆婆听了这话,手背的青筋不仅没有消去,反而蔓延到额头上,但她最终仍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沈红颜本来就会揣摩人心,再加上在娱乐圈混迹时日不短,对人心的揣摩更进一步,一眼就看出张婆婆有话未说。 她面上的兴奋收了起来,目光带着冷意看向张婆婆,“张婆婆,你有事不该瞒着我。”她虽然擅长做戏装可怜,但那是对地位比自己高的人说的,对地位远远不如自己的人,她是以欺压为主的。 张婆婆继续摇头,“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还想瞒我吗?”沈红颜哼了哼,“你若全部说出来,我会护着你一些,若你不说,我估计心情会很不好。我心情不好会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听着这威胁满满的话,张婆婆的手抖了起来,半晌,她长叹一声,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意,“罢了,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没有必要瞒着这事。” 她说到这里,目光湛湛地看向沈红颜,“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保证不会把我交出去,并让我在红火帮养老。” 沈红颜美目闪了闪,“我不会把你交出去。至于你在红火帮养老,我觉得维持现状就很好。毕竟你和我非亲非故,如果我太过照顾你,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其他人知道也就罢了,如果丁香知道,我估计护不住你。” 她可没打算负责一个老太婆的下半生,所以毫不犹豫就婉拒了。 “这样就好。”张婆婆口中应着,目光中却饱含嘲讽。不过她马上垂下头,并没有让沈红颜看见。 沈红颜放松地靠在椅背,“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我就是介入汉爷和丁香之间的那个女人,汉爷并没有和我私奔。”张婆婆说着,抬起目光,怔怔地望着一处。 沈红颜吃了一惊,马上坐直了,上下打量着张婆婆,见她面容和五官都不错,目光虽然悠远,但比一般人亮,年轻时显然是个美人。 这么想着,她顾不得继续问下去,反而去想丁婆婆的面容,发现丁婆婆的面容顶多只能说普通,算不上美人。难怪汉爷会移情别恋了,一个是美人,一个是普通人。而且,丁婆婆性格估计也很差。 想到这里,沈红颜忍不住又去打量张婆婆。 她自诩是个美人,又是经过整容的,自觉比很多人都美,此刻见了张婆婆,忍不住掂量年轻时的张婆婆有没有自己这样的美貌。 对比着脸型和五官做了对比,沈红颜觉得还是自己更好看些,当下收摄心神,看向张婆婆,“那汉爷去了哪里?具体是怎么回事?” 张婆婆悠远的目光收了回来,她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三十二年前的一个雨夜,汉爷和我约好一起私奔到澳大利亚,让我在港口等他。可是我等了一晚,他始终没有来。我不死心,之后又等了几天,他还是没来。” 沈红颜原先对张婆婆相貌的畅想瞬间幻灭了,连让男人跟她私奔的魅力也没有,如何算得上是美人? 她看向张婆婆,“汉爷是不是最终留下来陪丁婆婆?或者,他还有另一个女人,最后带着另一个女人私奔了?” “不。”张婆婆的目光迎视沈红颜,语气显得异常笃定,笃定中又带着一股温柔缱绻, “他爱我,不会失约的。你不要以为我这是自我催眠,这是真的。丁香和他青梅竹马,和他拿刀在庙街拼杀,留下一身的伤,流掉几个孩子,最终打下一片江山。可是到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我。为了和我在一起,他把庙街那片地盘全部留给了丁香。” 沈红颜有点想笑,“你一边跟我说等了他几天他都没来,一边跟我说他没有失约,这是自相矛盾。单凭这个,我就能推翻你说的真爱。” “如果他出事了呢?”张婆婆看向沈红颜,“我了解汉爷,他是不会失约的。那日他没来,肯定是因为出事了。而且,到最后,丁香的人也没有来码头上找我,就证明丁香并不知道我们私奔的地址。” 沈红颜摇摇头,看向张婆婆的目光带着同情,“这是你的臆想。汉爷跟另一个女人私奔了,同样说得通。” “随你怎么说吧,我始终相信他。”张婆婆移开目光,看着黑色的天幕,“当有一天你和一个人两情相悦之后,你就会明白那种感觉。” 沈红颜俏脸瞬间沉了下来,她觉得张婆婆是嘲笑她没有人爱。 张婆婆在想事情,没有看到沈红颜的神色,过了一阵,她转过来,看向沈红颜,“你突然找我问汉爷和丁香的事,是因为什么?” “这是我的事。”沈红颜不悦地说道。 张婆婆看了看沈红颜,低头继续纳鞋垫。 沈红颜起身,准备回去打电话找人去查丁香的事。 当她走到张婆婆身边时,张婆婆忽然开口,“我一直怀疑,汉爷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这样怀疑?难道就是因为他没有跟你私奔?”沈红颜嗤笑。 张婆婆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顾自说道,“丁香是个狠戾的女人,她拿刀砍人连眼也不眨,比男人还凶狠。帮里有人犯了错,汉爷想放过,可丁香不肯,她会亲自教训。有一次她就把人聚在一起,拿刀亲自砍断了一个人的双腿。”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汉爷是被丁香杀了?”沈红颜笑了起来,像是听了一个很好听的笑话。 张婆婆却点头,“没错,这是我的怀疑,你如果想查,尽量往这方面查一下。汉爷虽然是个黑帮头子,但是他为人仗义,得罪的人不多,不可能会在跟我远走高飞的时候被人杀了的。最有可能杀汉爷的,就是善妒的丁香。” “你已经陷入自己的幻想里了。”沈红颜扔下一句话,大步进屋。 她就不该花时间在丁香身上,不该听她荒谬的揣测。 何亭亭没想到,自己帮了曾生一个忙之后,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接连有在香江搞电影业的朋友打电话来请她帮忙客串一个角色,这些角色无一例外都是只有一两个镜头的朱砂痣和白月光,被男主惦记,被女主怨怼。 答应了无数个朋友之后,何亭亭生无可恋,拿起镜子看着自己,不一会儿又满血复活,“唉,天生丽质难自弃,这是别人对我美貌的认同,其实我能理解!” 谢临风走到门外正想敲门,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站在门外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总是这么自信,总是出乎意料之外地自恋和厚脸皮,可是这样的她,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反而可爱极了。 何亭亭感叹毕,放下镜子起身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直笑的谢临风。 何亭亭眨眨眼,想起自己在卧室里说的话,一把拍在谢临风的肩膀上,“怎么,你不认同我的观点吗?我长得好看,大家才喜欢找我拍戏啊。你是不知道啊,我已经接到第五个电话了……说真的,怎么这么多这种角色啊?” 如果刘君酌敢有这种白月光和朱砂痣,她就揍他,揍得他忘掉为止。 “没有,我是为你高兴。”谢临风笑道。 何亭亭刚想说什么,大哥大又响了起来。她看向谢临风,“我保证,又是找我拍戏的!” “我信。”谢临风含笑点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带着自恋和光彩的脸蛋。 何亭亭进房拿了大哥大接通,就听到李二少的声音。 寒暄几句,李二少就说明了来电的意图,“有个角色,是个侠女,为江湖第一美人,我们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角色,想让你帮忙客串一下……你放心,只是拍一两个镜头,不会让你为难的。” 何亭亭想着自己答应了曾生,同时自己的影视团队还在李二少的团队那里取经,也就不好拒绝了,直接答应,并报了自己的空闲时间。 挂了李二少的电话,何亭亭之后三天都在各个剧组打转,做一个长得漂亮却只活在回忆里的美人。 三天之后,何亭亭在香江再也呆不下去了,便叫上苦学多时的影视团队,准备打道回府。 到家时,何亭亭见何玄连不在家,刘君酌也不在,自己一个人好生无聊,当晚便早早睡了。 哪知睡到半夜,忽然听到有凄厉的声音大喊,“啊……救命啊……大家快来救命啊……走水啊——着火啦,大家快来救火——” 何亭亭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边听叫喊声一边冲向阳台。 才走到阳台她就惊住了,只见不远处,客家大宅的东北角外围墙,火势烧得正猛! “王哲……王哲……花姐,花姐——”何亭亭很快反应过来,扯开喉咙大喊,“快醒醒,着火了,帮忙救火去——” 她急得很,一边喊一边跑回房间穿上衣服,就急匆匆地往楼下跑。跑到楼下,拿起桌子上的小喇叭出了屋,对着小喇叭就大声喊救火。 小喇叭是拿来跟工人喊的,效果很好,不一会儿就惊醒了全村的人。 何亭亭拿着喇叭和桶,一路喊一路直奔东北角的外围墙。 出了客家围屋,何亭亭和村里跑得快的汇合,喘着气飞快地跑向目的地。 等跑到着火的地方,何亭亭和村里的人都惊住了! 在细小的水渠里,有两个被烧得发黑的人在打滚,同时口中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此时村里也有几个人赶到了,当先一人是何亭亭的表伯,他焦急地问何亭亭,“亭亭,怎么了,怎么会着火?你没事吧?” 他跟他爸爸学书画鉴赏,这些年在鹏城打下了自己的一片江山,所以对何家是心存感激的。 何亭亭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在睡梦中,被他们的喊叫声惊醒了,就飞快地喊人来救火了。” “我们一部分人救火,一部分人救人……”沈林生说道。 何亭亭忙道,“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不好乱动,我们把他们的脑袋抬起来保证不溺水,就打120喊救护车。大家先救火,省得火势蔓延,烧到山上。” “也好,我们先救火……”表伯和村民们一起从沟渠盛水去浇着了火的植物和外围墙。 何亭亭打通120,又打了110报警。 有两个人被烧伤,肯定是要报警的。再一想喊救命的是烧伤的其中一人,事情就耕可疑了。 因为是盛夏,林木长得茂盛郁葱,雨水又多,火并没有蔓延,很快就被扑灭了。 扑灭了火,大家围在两个泡在沟渠里的人舆论纷纷,“他们是谁啊,三更半夜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为什么要放火?” 一人仔细盯着其中一人直看,手中的电筒也照着人,过了一会儿惊叫道,“这不是沈十她老婆吗?我记得他耳朵下面有一个大胎记的,你们看看。” 大家一看,都认了出来,更吃惊了,纷纷去认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很快被认了出来,是外地来买早餐的一个单身汉。 这单身汉的身份一出来,大家就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何亭亭很不解,拉着已经来到的二奶奶问,“奶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 “没什么,你好好准备一下,等会儿警察来了,怎么跟警察说吧。你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一下就行了,别的我们来说。”二奶奶瞥了一眼躺在沟渠里的两人,语气带着鄙夷地说道。 何亭亭抚额,“这事估计不简单,我今晚可能睡不了了。”这两人偏生在她家出事,她是肯定得到场的。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35 我自然要帮你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时忽然有人一拍脑袋,“哎,沈十来了没有?”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起来,很多正在说话的人都住了话头,用晦涩的眼神互相看向彼此,脸上带着心照不宣的笑容。 何亭亭感觉到气氛的暧|昧,心中更好奇了,但见二奶奶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显然是不会让自己问的,当下就假装神游,站着听大家继续说。 沈国庆笑嘻嘻的,幸灾乐祸,“沈十做了王八羔子,头顶带着绿油油的帽子,哪里敢来?” “行了,有孩子在呢,说话注意些……”有人呵斥沈国庆。 “不管沈十敢不敢来,这事都得通知他,到底是他老婆呢。”沈棋生说着,就起身去喊人。他以前是大队的队长,一直有热心的习惯。 忽然有一人开口,“你们说,这把火,会不会是沈十放的呢?” “极有可能!”众人纷纷附和,却没敢详细分析。 这里孩子太多,分析的时候一旦说出不合时宜的话被孩子听了去,会教坏了孩子的。 何亭亭不是孩子,她已经成年了,各种小说也是看过的,听到沈国庆说什么绿帽子,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大家怀疑沈十老婆在这里偷汉子,并坚信不移。 何亭亭看了看一前一后泡在沟渠里的男女,很快就认同了大家的猜测,这孤男寡女的,三更半夜来到这么个偏僻地方,绝对有问题。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当年听到大家暗地里讨论沈十被废了,站不起来了,沈十老婆十有八九守不住,心中再度恍然。 沈十不能人事了,沈十老婆果然守不住了……这猜测很合理,何亭亭瞬间就相信了。 至于纵火的人,何亭亭也怀疑是沈十。 这时四周的人开始赶小孩子回家,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把小孩子们都赶回去了。 二奶奶也希望何亭亭回去,但是着火的是何家大宅围墙外的植物,何亭亭还真不能置身事外,所以仍旧留了下来。 她留下来,不免就听到大家的窃窃私语。 原来,沈十老婆和人有染,已经传了很久的了,这个村子里的大人几乎知道。至于沈十,虽然每次都说没这回事,并把告诉他的人臭骂一顿,但脸色还是一天比一天难看。 听了这些话,何亭亭更相信这次纵火的人是沈十。但是现在无凭无据,她并没有提起沈十。 又过了几分钟,沈十母子一起来了,两人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 何亭亭一听,两人口中又是各种怒骂,仍旧是对沈十第一个老婆那些话,便皱起眉头。 她懒得搭理沈十,村里人却都不甘示弱,纷纷笑着跟沈十打招呼,在语言里带上了并不高明的讽刺。 然而这对沈十母子没用,两人对着在沟渠里的男女一顿臭骂,多数是骂甚是老婆的。 沈十老婆和那个男人处于昏迷状态,完全不会反驳,因此现场便只有沈十母亲的怒骂声。 何亭亭听得心头火气,但仍旧忍着。 所幸警|察和救护车都很快来到,打断了沈十母子的毒骂。 救护车把人救走之后,也顺便把沈十带走了。 警|察留下来盘问,何亭亭作为房屋的主人和最初发现情况的人,是第一个接受问话的。 她并不隐瞒,把今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没有任何的添加。 问完了话事情发生的经过,警|察又问,“对于纵火的人,你有怀疑对象吗?” “我虽然住在这里,但是对这里的事了解不多,所以没有怀疑对象。”何亭亭摇摇头。她虽然讨厌沈十,心中也有所怀疑,但是无凭无据,并不敢直指沈十。 一个年轻警|察操着流利的普通话,不解地问,“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怎么会不清楚这里的事呢?” 这话一出口,旁边一个年纪大点的警|察就直扯他的衣袖,同时对何亭亭露出抱歉的笑容,“抱歉,何小姐,他是新来的。” 何亭亭笑起来,“没关系。”说完看相年轻警|察,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之前一直在读书,现在则做了教师,所以只有年节和假期在家。但像现在这样的暑假,我也并不会在家待很久,因为要到各地去做市场调查。” “原来如此。”年轻警|察从上司的动作知道自己问的问题不合适,便不再问,礼貌地让何亭亭出去。 等何亭亭出去了,年长警|察忙低声说了何亭亭的身份,末了道,“她这样的才女,是绝不可能做坏事的,你刚才问话啊,真是太生硬了,以后啊,可要注意点。” 年轻警|察听了笑道,“我只是循例问一下,并没有怀疑。”他是高材生,并不相信才女就不会犯罪,但是这件事最该怀疑的就是当事人的配偶,他问何亭亭,不过是循例而已。 不过这些话,他自己知道就好,没有必要说出来拂了上司的面子。 何亭亭被问询毕,又问过警|察,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便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 她原本以为,这事很快会查清楚,和何家是没什么关系的,所以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哪知没过两日,就听到有人低声谣传,说是何家的花匠为了钱,卖方便给沈十老婆和早餐摊贩老板偷|情,要不是何家花匠,沈十老婆和早餐摊贩老板未必会被烧伤。 这些话传得绘声绘色,很快把特意来到鹏城的早餐摊贩老板的妹妹招了来。 摊贩妹妹也是个奇葩,她自从知道何家为人和气之后,一反害怕本地人的作风,竟到何家门口来要求何亭亭赔偿。 何亭亭虽然不差钱,但是也不愿意自己被人这样白宰,所以一毛钱都不肯给。 摊贩妹妹便堵在何家大门口,连自己还躺在医院、中度烧伤的兄长都不顾了。 何亭亭被她扰了两次,也怒了,让李达把人扭送公安局,就说这个人勒索她,并对她进行人身威胁。 摊贩妹妹才被拘留,那边厢纵火案有了结果,纵火人为沈十,他购买汽油的记录被查了出来,和被泼在他老婆和摊贩主人身上的对得上,再一经审讯,他很快就招认了。 沈十招认了,沈十他妈可不接受,天天到公安局哭,还写大字报申冤。 何亭亭懒得理会这些,心里又隐隐觉得这就是沈十的报应,当年有个任劳任怨的老婆不好好珍惜,现在总算找了个带给他无限屈辱并毁了他的老婆。 不过这些想法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就不再理会了,而是加紧督促人加快查谣言来处。 这事明明和何家没有关系,却偏偏有人栽赃到何家头上,她可不会白吃亏的。 到八月底,谣言来源被查出来了,是一部收音机——几个妇女在晚市街上闲逛,走到偏僻处听到收音机里这么说,她们一想也觉得有理,便传播了出来。 至于收音机是谁的,李达怎么也查不出来了,毕竟没有监控,要查清楚这些实在太难了。 何亭亭知道这消息,眯了眯眼,觉得像谢青青的手笔。 不管谢青青如何装模作样,但本事是真的有,装好人的本事,做生意的本事,陷害人的本事,她通通有。在陷害人方面,她简直得天独厚,每每做了都不会被拆穿,天生适合搞阴谋的。 但是这些都只是猜测,她没有证据证明这是谢青青做的。 不过何亭亭却不打算什么也不做,她直接找谢青青出来喝茶,并暗示了几句,表示希望谢青青这个“能干”的人帮忙看顾一下何家,以后别让乱七八糟的流言传出来,不然她会很不高兴。 谢青青是个聪明人,一听“很不高兴”就想到自己那些裸|照,顿时气得直发抖。 可是照片的确在何亭亭手中,她就算瘫软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何亭亭看到谢青青愤怒的脸色,轻轻放下茶杯,“这次的事是你做的,我知道,但是我找不到证据,所以也就不向你发难。但是这样的事,我可不想有下次。” 说完轻轻叹口气,“真真结婚的时候,我还赞你识时务,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打破我的期待了。” “你怎么能随便怀疑我?没有证据你就说是我,那以后有什么事都能算到我身上了,你当我是什么?”谢青青目中含泪,如同在风中颤抖的白荷。 何亭亭看向她,笑道,“别生气嘛,我让你帮忙看顾我何家一下,只是因为你聪明,做事从来滴水不漏。” 谢青青气得磨牙,她觉得何亭亭太无耻了。 何亭亭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啊……”说完,笑眯眯地走了。 谢青青不甘心地看着何亭亭走远的背影,半晌瘫软在座位上。 她知道传点谣言动不了何亭亭,只是想让何亭亭心里不舒服而已,没想到竟然会引来何亭亭这么屈辱的威胁。 谢青青坐了很久,直到大哥大响了起来。 她接通,听到林蓉温柔的声音传来,“青青,你在哪里?我们回来了,准备在市区里吃饭,你过来吧,咱们一家吃个饭。” “好。”谢青青擦干眼泪,若无其事地答应之后,便拿着包直奔市区。 她二十来岁,长得好,身穿牌子货,手拿大哥大,有自己的车,怎么看,在鹏城都是顶尖的贵女。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还有个何亭亭压在她上头。 她做生意,何亭亭也做生意,她的生意是家族的,她只是个管理者,何亭亭的声音也算家族的,可何亭亭是生意的创始人,单这样比,她就差了一大截。更不要说,何亭亭还是个诗人,加入了作家协会,现在又在大学里做讲师。 和一般人比,她是极端优秀的,可是和何亭亭比,她远远不如。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比不过何亭亭。这些年来,她一直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硬是由小时候一个不爱读书的女孩子变成了个学习好的女孩子,可是她的努力在何亭亭面前,通通没有用。 而现在,她不仅比不上何亭亭,以后还都得活在何亭亭的威胁里。 谢青青心中恨极,狠狠地一踩油门,加快了速度。 她得想办法把照片要回来才行,不然她这一辈子,都得像个扯线公仔一样,被何亭亭牵在手里玩弄。 和林蓉、谢临风、九爷三人吃完了饭,谢青青继续陪他们散步。 现在鹏城已经出现了酒吧,谢青青也开了一家,很是热闹,不过此时白天,还没营业。 谢青青邀请三人去看,并坐在外面富有小资情调的座位上谈天说话。 临分别,谢青青咬咬牙,叫住九爷,说有话要跟他说。 九爷笑了笑,让林蓉和谢临风先走,自己和谢青青边走边聊。 “说吧,有什么为难事?”九爷缓缓开口。 一直低头看脚下紫荆花的谢青青抬起头,泪水直流,“大哥,请你帮我。我被人绑了去,拍了一批不雅照,总被人用不雅照威胁。”她知道九爷的脾气,知道他不喜欢拐弯抹角,而是喜欢直来直往。 九爷挑眉,“什么时候的事?是谁干的?” “89年,我刚升大一的时候。是……是刘君酌指使人干的……他是为了帮何亭亭。”谢青青心一横,说道。 九爷听得心中一动,他已经找到人送到刘君酌的公司了,也正想找刘君酌的麻烦,眼下谢青青的话,倒是可以操作,让他的行为变得理直气壮。 想到这里,他没有再问什么,笑道,“那你想怎样?” 正在绞尽脑汁把自己摘出去的谢青青听到这话一愣,竟然不问刘君酌为什么帮何亭亭却要拍她的裸照吗?真是意外之喜! 她擦了把眼泪,“我希望刘君酌把所有的不雅照都删掉……他以前对蓉姨不错,我没打算找他的麻烦。”林蓉是个厚道人,她不能做得太过,免得林蓉反感。 九爷嘴角扯起个嘲讽的笑,“我知道了。” “那些照片,何玄连和何亭亭估计也有……他们的也要删掉才行,还有底片,也要删掉。大哥,可以吗?”谢青青又问。 九爷点头,“可以,你是我的妹妹,我自然要帮你的。”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36 剥开画皮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和林蓉走在前面的谢临风没想过偷听,所以离得近,他也把注意力放在林蓉身上,没去注意身后的谈话。 可是他听到了“何亭亭”三个字,注意力不由自主就移了过去,并忍不住听了下去。 听着九爷说要帮谢青青,谢临风皱了皱眉,顾忌林蓉还在身边,便没有说什么。 回到沈家村,见林蓉在收拾房间,谢青青在泡晚上要吃的食材,谢临风便把九爷叫到自己的房间,“青青的不雅照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亭亭有关?你打算做什么?” “我没打算做什么啊,刘君酌那小子欺负我妹妹,我准备找他麻烦而已。”九爷耸耸肩说道。何亭亭就像他的妹妹,他是没打算牵扯到她身上的,所以话里只说刘君酌。 谢临风紧紧地盯着他,手指抽了抽,“哥,我说过,我希望亭亭幸福。她喜欢刘君酌,你不该找刘君酌的麻烦。” “和亭亭没有关系。他欺负了青青,我帮青青报仇而已。”九爷笑道。 谢临风盯着他,没有说话,摆明了不信他的话。 “我说的是真的。”九爷看着自己的弟弟露出在人前不会表露的沉默寡言,忍不住多解释了一句。 他作为长子,照顾不好大弟弟,让大弟弟死于海上,又累得小弟偷渡香江找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和重重危难,心里一直愧疚。所以,他见不得自己的弟弟为难。可是这次的事真的不能说,他只能半真半假地透露。 谢临风摇摇头,“大哥,你骗不了我的,为什么不原原本本告诉我?” 看着谢临风寻根问底的模样,九爷忍不住投降,“青青说她得罪了亭亭,刘君酌就找人拍了她的不雅照,一直威胁她。哦,对了,说得好听点是不雅照,说得难听,叫裸|照。” “青青做了什么得罪了亭亭,让刘君酌那么愤怒?”谢临风抓住了关键点。 九爷反问,“重要吗?无论做了什么,拿这样的手段威胁人也太过分了。谢青青虽然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她陪伴妈妈那么多年,我早当她是我妹妹了。” “那么刘君酌和何家对我们的恩情呢?”谢临风反问。 九爷说不出话来,他心中也总为这个犹豫不定。如果恩情是施在他身上的,他可以做个白眼狼。可是恩情不是施在他身上的,而是施在他挚爱的母亲身上的,他不帮她报答恩情,简直是枉为人子。 谢临风见九爷不说话,便继续道,“哥,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那次我们去找人废了沈十,几乎挑遍了鹏城的黑|帮,那些人对我们都很礼遇……” “自然记得……”九爷叹口气,“他们见过我们和刘君酌出入,很给面子。但也不代表,这些人就真的都会听刘君酌的。” “恰恰相反。”谢临风摇头,“我认为,这些人就偏偏都是听刘君酌的,或者说都会给刘君酌面子的。大哥,这里是刘君酌的地盘,黑白两道都是。而我们的势力在香江,根本动不了刘君酌,如果动手,反而会葬送自己。” 他说着,目光直视九爷的眼睛,“再说了,刘君酌帮过我们妈妈,我们绝对不能为难他。” 九爷拍拍谢临风的肩膀,“好吧,我被你说服了,就不理刘君酌好了。不过那些不雅照,我还是要拿回来的。” 门外,林蓉听得脸色数变,多次想打开门进去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明白,刘君酌为什么会让谢青青拍不雅照,谢青青又对何亭亭做了什么,导致刘君酌如此的暴怒。 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林蓉对谢青青是有感情的,可是她也知道谢青青的性格,要说这事不是谢青青起头,她是真的不信。 可是,信了以后,她该怎么办呢? 林蓉伸手扶着墙,才堪堪站稳了身体。 这时,楼梯下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何亭亭的怒喝,“给我上去,别装死!” 林蓉脸色大变,忙伸手去敲门。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谢临风和九爷都变了脸色走出来。 “妈,没事的,这事说清楚就好。”谢临风伸手揽住林蓉,支撑着她站好。 这时满脸怒容的何亭亭揪着泪盈盈的谢青青,踉跄着从楼梯上来,看着三人怒喝,“今天这事,我要跟你们好好说清楚,别说我何家欺负人!也别说君酌哥害谢青青,要找他报仇什么的!” “亭亭……”九爷老脸发烧,忙想解释。 何亭亭却不让他说话,只怒道,“先别废话,找个地方说吧。”说完又踹谢青青,“快点,你做得出来还怕说出来吗?我忍你好多年了,今天就撕下你的画皮。至于你的哥哥要帮你,我也不怕!” 这下,林蓉、谢临风和九爷都知道,何亭亭是真的生气了,还跟他们生分了。 她的意思,是认为他们几个都会站在谢青青那头。 十分钟之后,何家书房内,怒火熊熊的何亭亭坐在谢家人对面。 谢家人没打算坐在一起,并跟何亭亭相对的,可是何亭亭进来选位置的时候,偏偏选了一个他们对面的位置。 九爷坐了下来发觉不妥,便想站起来坐到何亭亭旁边,哪知何亭亭却一指,“你别过来,今天我们两家把话说清楚。” 想站起来的谢临风和林蓉听到这话,心中暗叹,便仍旧坐在原来的位置。 向来不会尴尬的九爷难得地尴尬了,“亭亭,你别发火啊,我们说清楚就好。” “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你想找君酌哥的麻烦,要把谢青青的照片拿回去对不对?我实话告诉你吧,照片我是不会给的,你们有什么手段尽管使来。”何亭亭美目圆瞪,如同一朵怒放的玫瑰。 谢青青没敢说话,低着头,满心都是懊悔和惊恐。 她实在没有想到,向来注重名声的何亭亭竟然会这样闹出来,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如果她做的事被何亭亭嚷嚷出来,林蓉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谢临风如何不知道,而原本说好了会帮自己的九爷,看他对何亭亭的态度,估计也是指望不上的。 这么想着,她心中又涌上委屈和愤怒,她陪了林蓉那么多年,为什么还比不过一个何亭亭? 谢临风的俊脸有些泛白,他看向何亭亭,沉声道,“亭亭,何至于此。我们怎么会对你出手?你说这样的话,太让我门难过了。” “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要为难君酌哥,不就是为难我吗?君酌哥是为我出头的,我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为难他。”何亭亭愤怒不减地说道。 她在村里散步,听到人说谢临风几人回来了,想着自己答应了帮谢临风设计太平山顶上的别墅,便打算过来沟通一些需要确定的问题,哪知才走近就听到九爷说要找刘君酌麻烦了。 她当时就怒了,忍着气又听了一会儿,听到是怎么回事之后,怒气飙升,就冲进谢家扭谢青青,要把事情说清楚。至于后来九爷答应谢临风的事,她没有再听,所以不知道。 林蓉面带伤感,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何亭亭身边,“亭亭,我们两家认识了那么多年,可算是识于微时,你觉得我们是那样的人吗?临蔚这孩子不懂事,回头我帮你教训他,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见是林蓉,何亭亭脸上的怒色缓了缓,但却没有彻底平静下来,口中说道,“蓉姨,为了避免这事以后再有什么误会,我还是觉得把事情说清楚好。” 她说到这里,指指谢青青,“我大一那年——”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请你不要说了。”谢青青崩溃了,声音尖利地打断了何亭亭的话。 她好不容易有了家人和家,她不想从此以后又独自一人。 林蓉对何亭亭那么好,知道她做过的事,一定会和她划清界限的。到时候,她就又变成孑然一身的人。 何亭亭冷笑,冷冷地看着谢青青,“我忍了你几年,一直没说这事,就是为了给你脸。可是你做了什么?三番四次找我的麻烦,现在还挑动人来找我报仇……我要还能忍下去,我就不是人,我是乌龟!” 说完,懒得理会谢青青,看向林蓉三人,快言快语, “我大一那年,她找了小混混要强我,还打算拍照,让我从此万劫不复。我自认没得罪过她,甚至算是有恩于她的,可你们看看,她干的是什么事?我这人不爱吃亏,她怎么对我,我也就怎么对她!” 谢临风、林蓉和九爷听了她的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均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谢青青。 谢青青满脸的泪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声接一声地哀求,“我早知我错了,之后我都未曾真的做过什么……那些谣言,不过是我心里不忿才说的,并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我只是嫉妒你而已。” 何亭亭可不是第一次看到谢青青这样膝盖软了,她俯视着谢青青,“只是嫉妒我就能找我的麻烦?那我只是讨厌你,是不是可以弄死你?” 谢青青看着居高临下的何亭亭,不住地哭,不住地摇头,泪水纷飞,显得柔弱而可怜,很叫人怜惜。 这时,林蓉已经反应过来了,气得直啰嗦,指着谢青青怒道,“你、你怎么能这么歹毒?你少年时,我就曾说过,如果你再这样,就离开我家。现在,你还……你走吧,我谢家蹲不下你这尊大佛。” “别,妈,你别赶我走……我心里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亲妈了……我舍不得离开你,求你别赶我走……”谢青青哭着爬过去抱住林蓉的双脚。 林蓉低头看着谢青青,仿佛看到很多年前,这个女孩子也曾这样跪下来抱着自己的腿哭求原谅。她记得,那时的自己是原谅了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又要发生这样的事呢? 谢临风低下头,目光饱含杀意,伸手掐住谢青青的脖子,“我只说一次,你以后再敢动亭亭一根手指头,我要你的命。现在,给我滚出去。” 原本怒气勃发的何亭亭听到这话,心气消了一大半。 她就说嘛,谢临风不会是恩将仇报的人,也不会偏帮别人欺负她的。 “临风哥,求你别赶我走,我是真的把妈妈当亲生母亲的,是真的……我做错了事我承认,我人品低劣我承认,可是我对妈妈,是一片真心的啊。” 这里最尴尬的人莫过于九爷,他摸着鼻子,压根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原本愿意出面,不过是拿谢青青做个筏子,有理由对付刘君酌而已,根本没有仔细查问谢青青和何亭亭的恩怨。 现在,得知谢青青曾对何亭亭做过那样的事,他的做派,就妥妥的是不讲事理偏心谢家人啊。要说谢青青真的是谢家人也就罢了,可她明明不是。 站在何亭亭的立场看,她掏心掏肺地对林蓉好,却被林蓉的儿子反过来找情|郎的麻烦,怎么看都觉得齿冷。 林蓉看着哀声哭泣的谢青青,听到她沙哑的声音,忍不住想起来到鹏城之后发生的一切。 想着想着,她忽然笑起来,低头看向谢青青,轻轻地问,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之所以收养你,是因为亭亭带我去看到你?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当年高烧昏迷,是亭亭拿了药来把你救活的?” 谢青青的脸色变了,泪水纷纷跌落,“我不知道……对不起……”她转向何亭亭,“何亭亭,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是我恩将仇报……我以后会改的,你帮我跟我妈求求情吧,求你勒。” 她从前是绝对不会对何亭亭说出个“求”字的,可是此刻巨大的恐慌压在心头,她什么也顾不得了。 甚至,她觉得那些让她恨得发狂的事,和眼前的情况比起来,压根算不得什么。 她该远离何亭亭,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嫉妒的! 何亭亭垂下头向谢青青,脸上是巨大的讽刺,“求情?小时候我救了你,之后我去找蓉姨,只有你在家,你下手打我,恶毒地辱骂我的事,我都还没忘呢,我干嘛要帮你求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37 生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以德报怨的好人,面对会害自己的人时,她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眼下已经要撕开谢青青小白花的画皮了,当然是再接再厉,让谢青青完全暴露啊。什么说出一部分让谢青青得到教训就好这样的作风,和她完全不相干。 说完这些话之后,她滔滔不绝,把谢青青害过哪些人一一说出来,为了逼真和震撼,还捏造了几件从别的地方听来的坏事,一股脑儿往谢青青头上按。 谢青青涕泪齐流,在听到不是自己做的坏事时不住地反驳,可是没有人相信她。 被三个自己当成了家人的人用冷漠的目光看着,她悔恨难当,同时又差点想吐血。 她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何亭亭要彻底把她击毁的心思,可是她无能为力。 她小时候就有前科,刚才又才承认自己做了坏事,在林蓉几人眼中,估计是个彻头彻脑的黑心肝。有了这样一个固定印象,所有坏事都可以往她身上按,她却无法反驳。 事实也如同她所料,林蓉三人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厌恶。 何亭亭滔滔不绝地说完,垂下脑袋来看向谢青青,“其实我一直搞不懂你为什么要针对我。第一次见面,我都还没做什么,你就那样恶毒。是嫉妒吗?” “是嫉妒,我嫉妒你的出身,嫉妒你能让妈妈挂在嘴上,嫉妒妈妈对你的好。我一直渴望有疼爱我的家人,把我放在心坎上……”谢青青茫然若失地跌坐在地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已经彻底不想和何亭亭争了,她现在最大的恐惧就是林蓉从此放弃她,所以她希望用自己的剖白让林蓉心软。 她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面上的表情变得漠然, “虽然已经很多年了,可我还记得我爸妈小时候对我做的一些事。他们只对我弟弟好,根本没把我当人,他们偷偷把我卖给一个人做童养媳,但因为环境不允许,所以从来没有人知道。但是我偷偷听到了……” “后来南下鹏城,偷渡去香江,他们是悄悄地走的,把我送到那个男人那里,说过几天就会回来接我。我什么都知道,所以悄悄地跑了,跟着他们南下。他们见我愿意帮忙干活,又不需要退钱,就让我跟着南下了。” “游泳过香江的时候,我和我妈泡在水里很害怕,所以被大浪打回来时不敢再坚持,就在鹏城落脚。那时,我妈天天说要把我卖给人……最后,就是她终于撑不住死了,我就被收养了。” 谢青青回忆起往事,想起当时自己得知母亲死时的悲伤,觉得有些讽刺。 小时候她一个人,她总想着无论如何,跟着母亲总比一个人好。可是当长大之后,她才明白,小时的自己太懦弱了,才有那样的想法。 在高中学地理时,知道“寒潮”这个概念之后,她其实很高兴。那年,就是因为寒潮,她的母亲才会被冷死的,她才会好运地被林蓉收养,重新开始美好的生活的。 被林蓉收养了她很高兴,可是这高兴维持的时间不长,因为林蓉的口中,总是提起谢临风、谢临蔚和何亭亭。 谢临风和谢临蔚是林蓉的儿子,林蓉挂在口中没什么,可何亭亭算什么啊,不过是一个和谢家没关系的小女孩而已,凭什么被林蓉挂在嘴上说? 谢青青回忆着往事,看向林蓉,“妈妈收养了我,对我很好,我心里认定这就是我的妈妈。可是妈妈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总把何亭亭挂在嘴边。我不高兴,我不希望妈妈心里装着没有血缘的人,所以我很讨厌何亭亭。” “亭亭救过我,和我也很投契。”林蓉垂头看着谢青青, “在我们一无所有的时候,亭亭就出现了,像阳光一样。而你,在我生活有起色之后才出现。我收养了你,我尽量把你当成我的孩子来教育,你该做的,是站在我的立场,对亭亭抱着感恩的心,而不是嫉妒。” 谢临风低头看向谢青青,目光里满是厌恶,“王雅梅跟我说起过你,所以你的品格我知道,你的很多事我也知道,我对你没有任何一丝好感。可是你名义上是我的妹妹,并且陪伴了我母亲那么多年,所以我什么都没说。” “但是……”他向前一步,巨大的压迫力使得面容震惊的谢青青情不自禁向后退去,“你都做了什么?你竟然敢伤我的恩人?” 谢青青后仰着,看着谢临风,苦涩地笑了,“是啊,你什么都知道……以前看着我讨好你,你心里很厌烦吧。我只是想得到你们的爱而已,可是你们为什么偏偏都给了何亭亭,而不肯给我呢?” “我知道我做过的很多事都是错的,可是我改不了啊。”她捂着脸,低低地哭了起来。 何亭亭冷眼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留下来了,便站起身告辞。 谢临风俊脸上没有任何笑意,目光却显得很柔和,“我送你。” 说完,不容何亭亭拒绝,率先走在了前面。 何亭亭跟在谢临风身后,一言不发。 出了屋门口,谢临风怔怔地站在园子中央不说话。 何亭亭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道,“临风哥,我走了。” 谢临风看着何亭亭绕过他往前走,直奔院门,就想起小时候何亭亭和何玄连来串门,总是从院门冲出去,然后消失在院前的小路。 他忍不住问,“亭亭,在你心目中,我们是不是都不值得信任?” 问这话的时候,他的十根手指都在抽痛。 何亭亭一怔,站住了,然后慢慢回头,“临风哥,我听到了九爷的话……我很激动,很生气,所以我抓狂了。我一直很信任你们,可是这次……” 谢临风的目光暗淡下来,他慢慢垂下头。 何亭亭想离开,可是看着谢临风的样子,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何玄连的声音,“嘿,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何亭亭回头看去,见何玄连耳朵里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走来,想来是在听音乐,并没有听清她和谢临风说的话。 “三哥,你怎么回来了?”何亭亭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何玄连笑道,“我忘带钥匙了,备用钥匙也被我上次拿走了,所以问了人就来找你了。”他回答完,看向谢临风,“临风,脸色怎么这么差?该不会不喜欢看到我吧。” 谢临风抬起头,“没有的事。你最近怎么总忘记带钥匙?” “就是忘了……”何玄连说完,一把揽住何亭亭,“我先带何亭亭回去开门,晚点来看你啊。” 谢临风点点头,目光看向何亭亭。 何亭亭被何玄连揽着走,便回头看了谢临风一眼,“临风哥,再见。” 谢临风听着她的话,忽然产生一种荒谬的错觉,这“再见”似乎是永远。 他抬起手,却又无力地放下。 他会产生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明白,何亭亭是彻底站在刘君酌那边的吧。 何亭亭心里有些不好受,可是想起九爷说的那些话,心里的怒意还是不能停歇,反而有再烧的感觉。 回到家之后,她跟何玄连坐着说了一会儿话,便推说自己要回去准备回校的时,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卧室小楼。 到第二日,李真真休假,来找她出去逛街,她便把事情放到一边,跟着李真真出去逛街。 买了一些衣服,李真真拉着何亭亭到广场边坐着,“说吧,发生了什么事了?这么愁眉苦脸的。” 何亭亭略犹豫片刻,就把自己心里的事说了出来。 李真真听完,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觉得嘛,估计就是九爷自己的意思,谢临风和蓉姨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从你的讲述中,九爷开始很尴尬,又有些惊慌,后来一句话都没有说,估计他也不是真心想要找刘君酌麻烦的。” “他肯定是真心要找君酌哥麻烦的,我可以保证。”何亭亭摆摆手,不接受李真真的说服。不过她觉得,李真真关于谢临风和林蓉的推测,倒有可能是真的。 李真真双手托腮,“好吧,就算九爷真的想找刘君酌麻烦,我觉得也不可能是因为谢青青说的事。我虽然和他接触不多,但是也发现,他每次看到你,眼睛都在笑。” 她说到这里,脸上闪过惊恐,“亭亭,你说九爷是不是喜欢你,所以看刘君酌不顺眼?”她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继续分析,“你想啊,你看到你就高兴,显然是很喜欢你的。为难刘君酌,情敌都会互相看不顺眼的……” 何亭亭抹汗,“行了,你说到哪里去了,九爷怎么可能会喜欢我。”他当时还把她送到谢临风那里呢,怎么可能喜欢她。 “我的结论是有论据支撑的,可不是胡说八道。我……”李真真气势如虹,跟何亭亭掐起来。 掐了一会儿,何亭亭觉得心情奇异地变好了,神色便轻松起来。 到当晚和李真真吃完饭,何亭亭已经把事情理清楚了,人也冷静下来了。她觉得自己对林蓉和谢临风太过分了,说着和他们是好朋友,可是出事了却不信任他们,还把话说得那么不客气。 知道自己错了,何亭亭便在第二天一大早,摘了一篮子花直奔谢家去道歉。 谢临风和九爷还在,谢青青却不见踪影,林蓉在伺弄几盆太阳花,脸色有些苍白。 何亭亭提着花进屋打招呼,并诚恳地跟林蓉和谢临风道歉,说自己那天太过愤怒才口不择言,希望他们不要放在心上,如果要责怪,也希望他们别憋在心里。 林蓉、谢临风和九爷看到何亭亭很高兴,目光也亮了很多。 林蓉放下小棍子,走到何亭亭跟前揽着何亭亭进屋,“你肯来就好,还以为你要跟我们生分了呢。临蔚不好,我已经狠狠地教训过他了,这就让他给你赔罪。” 何亭亭把花递给林蓉,横了九爷一眼,“不用他给我赔罪,反正我是怪定他的了。”说完又看向谢临风,“临风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对不起。” “没事。”谢临风这两天一直在收拾自己的心情,过得并不好。 九爷揉揉脸,把脸上的尴尬抹掉,笑道,“亭亭,人犯罪了进监狱,也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啊。你一口咬定要怪我,这不公平。” ++++++++++++++++++++++++++++ 何亭亭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以德报怨的好人,面对会害自己的人时,她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眼下已经要撕开谢青青小白花的画皮了,当然是再接再厉,让谢青青完全暴露啊。什么说出一部分让谢青青得到教训就好这样的作风,和她完全不相干。 说完这些话之后,她滔滔不绝,把谢青青害过哪些人一一说出来,为了逼真和震撼,还捏造了几件从别的地方听来的坏事,一股脑儿往谢青青头上按。 谢青青涕泪齐流,在听到不是自己做的坏事时不住地反驳,可是没有人相信她。 被三个自己当成了家人的人用冷漠的目光看着,她悔恨难当,同时又差点想吐血。 她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何亭亭要彻底把她击毁的心思,可是她无能为力。 她小时候就有前科,刚才又才承认自己做了坏事,在林蓉几人眼中,估计是个彻头彻脑的黑心肝。有了这样一个固定印象,所有坏事都可以往她身上按,她却无法反驳。 事实也如同她所料,林蓉三人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厌恶。 何亭亭滔滔不绝地说完,垂下脑袋来看向谢青青,“其实我一直搞不懂你为什么要针对我。第一次见面,我都还没做什么,你就那样恶毒。是嫉妒吗?” “是嫉妒,我嫉妒你的出身,嫉妒你能让妈妈挂在嘴上,嫉妒妈妈对你的好。我一直渴望有疼爱我的家人,把我放在心坎上……”谢青青茫然若失地跌坐在地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已经彻底不想和何亭亭争了,她现在最大的恐惧就是林蓉从此放弃她,所以她希望用自己的剖白让林蓉心软。 她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面上的表情变得漠然,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38 我要去吃一口他的味道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从谢家出来,心里有些闷闷的,但是这些事也只能这样了,等大家慢慢看开吧。 至于谢青青去了哪里,她没有问。她已经跟谢家表明,容不下谢青青了,无论谢家怎么做,她以后看到谢青青,都是会出手的,所以不用再问,免得又生出不愉快来。 何亭亭走出不远,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便回头去看。 身后来的人是林蓉,她见何亭亭回头,便笑了笑,加快脚步走了上来。 “蓉姨……”何亭亭打招呼。 林蓉拍拍何亭亭的肩膀,“我们散散步,说说话。” 何亭亭觉得面对温柔的林蓉,她瞬间变成了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两人肩并着肩往前走,举目看着这个村庄这十多年来的变化。 林蓉感慨道,“以前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好日子。” “我们会越来越好的。”何亭亭笑着说道。 林蓉点点头,继续道,“那时从早上干到晚上,也混不到个温饱,日子太难熬了。饥饿的时候,逮着什么都吃,树皮、嫩芽,每天饿得发晕,我有时在想,也许一辈子就这样过了。没想到,改革开放了,一切都变好了。” 她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她那个抛妻弃子的前夫,顿了顿,便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回想从前,她只是心疼永远留在海湾里的二儿子。可怜他还没长大,未曾到达心心念念的香江,又无法去到沈家村跟着她和小儿子在沈家村扎根。 岁月多磨难,可是总比无法再体会要幸福。她的二儿子再也没有办法长大,再也没有办法经历酸甜苦辣了。 何亭亭点头,“当时说改革开放,很多人都不信,觉得像以前的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没用。现在看来,多有用啊。”大家不再像以前那样赤贫了,纵使还有人吃不饱,但基数变小了。 当然,国家在国际上的地位,还是很低微的。 “我那时也不信……”林蓉满腔感慨,跟何亭亭提起从前的事。 两人沿着村子的道路,往香水公司的方向行去,快到香水公司了,林蓉住了话题,轻声道,“说来是我对不起你,没能帮你讨回公道。谢青青被我送去香江了,我让她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她不出现在我面前就好。”何亭亭轻声说道。她知道林蓉未必能狠下心来对付谢青青的,毕竟她跟谢青青一起生活了很多年,感受得到谢青青对她的真心孺慕和孝敬。 “你放心,我和临风临蔚都说过了,她以后如果赶回来或者敢算计你,我们都不会放过她的。”林蓉说着,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转过身来和何亭亭面对面,直视何亭亭的眼睛, “蓉姨对不起你……可是蓉姨也没有办法,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其实我心里已经把她当我的女儿了的。这么多年来,她孝敬我、爱护我,我都能感受得到。要对这样一个人赶尽杀绝,我做不出来。” 何亭亭摇摇头,“蓉姨,你不用多说了,这事我不怪你。不过我事先跟你说清楚,如果谢青青以后再敢对我出手,我就绝对不会留情的了。” “我会告诉她的。”林蓉点点头说道,说完凝视着何亭亭,“亭亭,谢谢你。”何亭亭愿意这样,想来也是看在她的份上,这让她心里更加歉疚了。 毕竟,她的命是何亭亭救回来的,还是两次;她和谢临风在颠沛流离中最终被沈家村接纳,也是何家帮的忙;谢临风当年偷渡去香江找谢临蔚,是何学出面帮忙的,就连路费,也是何学偷偷赠予的。 可以说,何家对她谢家是有大恩的,她谢家该好好报答才是。可惜她报答不了多少,还收养了个暗地里害何亭亭的养女,还略略偏心于养女。 林蓉家祖上也是书香世家,很重视知恩图报,可惜她却没有做到。 何亭亭摆摆手,“不用客气。” 和林蓉分别之后,何亭亭想了想,拿了自己帮谢临风设计的图纸,再次去到谢家。 谢临风和九爷都在家,并没有回香江,见了何亭亭,兄弟俩都很是热情。 尤其是九爷,行为动作和语言等,完全称得上是狗腿子了,可惜何亭亭还是不理他。 又过两日,学校开学了,何亭亭回校上课。 香江,沈红颜结交的红火帮帮内人员帮向很多曾经住在庙街的老人打听了丁香和汉爷的旧事,得到的消息都是说汉爷跟个姓张的女人私奔,抛下丁香一个孤零零守在庙街。 此外,这些人都说,丁香很可怜,这些年来一直等着汉爷回来,没有再找别的男人,一个人慢慢枯萎。 在庙街住过的这些老人口中,丁香是世界上第一痴情人,汉爷是世界上第一薄幸负心汉。 他们觉得丁香命不好,一出生就和汉爷做了邻居,后来成了青梅竹马。两家祖上都是自香江开埠之后才南下的,天地间地方那么大,城市那么多,街道林立,偏生他们住到了一处,上演了一出悲剧。 沈红颜可没有谁可怜这样的多愁善感,她烦躁于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这件事对她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她只是在拍戏空隙才会想起这事,并查问一下。 这天她的一部戏完美杀青,让她有一个长达一个月的假期。 人活着,就是为了过得好。沈红颜为了让自己过得更惬意,在没有工的时候,喜欢窝在屋里休息,哪里也不去。 当她在客厅中无所事事地转着遥控时,张婆婆走了进来。 “你在打听丁香和汉爷的事吗?有什么结果没有?”张婆婆压低声音问。 沈红颜瞥了她一眼,心里很不舒服,她觉得她被这个自恋的老太婆冒犯了,便瞥了一眼,“这不是你有资格打听的事。”她的意思是,张婆婆没有资格找她打听消息。 张婆婆面上一滞,垂下头来,就想放弃,可是在她转身要离开时,她脑海里闪现年轻时候的汉爷。 曾经那么爱她的人,怎么会悄悄地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最有可能的事,汉爷早就死了,死在丁香手里。 她要查出来,她要搞清楚这件事。 这么想着,她的脚步停了下来,仍旧恭敬地走到沈红颜跟前,“汉爷一定是被丁香杀死的,你可以找人潜入丁香住处看看。你一定要相信我!” 沈红颜嗤之以鼻,可是当她去找杨友东的时候,忍不住想起张婆婆的话,便故意弄脏了衣服,让杨友东带她到丁婆婆家里。 她把一切都算得很准——这个时候烧腊店人多,杨友东不可能再带她到烧腊店添乱,而杨友东的小叔很不喜欢她,杨友东也不敢把她带家里,所以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张婆婆家里。 张婆婆仍旧在烧腊店外面摆算命摊子,并咿咿呀呀地唱着《禅院钟声》,显得异常幽怨。 沈红颜跟着杨友东进了丁香家里,见丁香家里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仍旧像她过去还在这里时的模样。 趁着杨友东去烧水的时机,沈红颜悄悄进各个房间打探。 各个房间打扫得很干净,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沈红颜有些失望,坐回沙发上,心里暗啐自己竟然昏了头听张婆婆的支使。 坐了一阵,沈红颜忽然闻到屋里传来一阵浓香。 她闻着这浓香,忍不住站起身走进厨房,“友东,婆婆又在熬独门的味噌汤了吗?好香啊……” “是啊……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吧,免得婆婆知道又要生气……”杨友东一边翻找茶叶,一边说道。 沈红颜心中暗恨,面上却笑,“你放心,我就是进来看看,不会乱动的。你在找茶叶吗?” “嗯,估计厨房里的用完了……你……”杨友东看了一眼沈红颜,到底不好把沈红颜赶出去,便道,“你别动那个味增汤,我去去就来。记住了,千万别动。” 沈红颜点头,脆声应了。 可是当杨友东出去了,她便几步走到味噌汤跟前,打开盖,闻那扑鼻的浓香。 怕沈红颜乱动的杨友东拿了茶叶快速进来,见了沈红颜的动作大怒,“沈红颜,我不是叫你不要动这个汤的吗?你怎么能乱动!这个汤是婆婆呕心沥血熬出来的,她——” 沈红颜看到杨友东变了的脸色,心中十分不快,便打断了他的话,“是她熬了四十多年的是吧?这事我难道不知道吗?我只是看看,又没有做什么,你一副防贼的样子算什么?” “你说得轻松,如果弄得味噌变味了,那这锅四十多年的心血就彻底白费了。你怎么越来越不成样子了?”杨友东愤怒地盯着沈红颜,越来越觉得沈红颜变了,或者说不是变了,而是露出了真面目。 沈红颜被气了个倒仰,“什么叫我越来越不成样子?这个破汤熬了几十年,早就馊了,细菌一大堆,真毁了是造福于人!” “你简直不可理喻!婆婆这个汤哪里馊了?她每次用了一半旧的,就会加新的进去,一直熬一直熬,四十多年了,这锅汤现在是有市无价!……算了你马上洗好衣服出去吧,茶也不用喝了,我招待不起你。”杨友东对沈红颜失望透顶。 做错了事不仅不道歉,还百般诋毁贬低人,实在不成样子。 沈红颜自入了娱乐圈后,一直受红火帮热捧,粉丝一天比一天多,听惯了掌声和好话,又经常被一些没靠山的吹捧,习惯了被奉承,此时听到杨友东赶客的意思,顿时气得吐血,拿起大勺子往那一大锅味噌直搅, “有价无市?我让你有价无市,看最后是有价无市还是一文不名!” 杨友东大怒,扔下茶叶冲上来抢大勺子。 沈红颜不肯相让,忙转过身背对杨友东,拼命用大勺子翻味噌汤。 杨友东伸手去抢大勺子,两人的姿势就变成杨友东从背后抱着沈红颜。 两人正抢着,忽然齐齐没了力气。 味噌汤内,一个骷髅头骨被大勺子端着,无声无息地露出汤面,两只眼珠子的位置变成两个黑洞,幽深得可怕。 沈红颜和杨友东对着骷髅头骨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然后双双送了手,轻手轻脚把勺子拿出来,又用盖子把味噌汤重新盖上。 做好一切之后,两人默契地离开厨房,回到客厅。 “那是个人头……”沈红颜浑身都在抖。 杨友东点点头,拿出烟抽了一口,拿着烟的手直抖,抖得烟灰不住地往下掉。 沈红颜脑海里一片混乱,她想起张婆婆说的,汉爷已经死了,是被丁香杀死的。 那个人头骨,可能就是汉爷的。 可是,她没有心思想太多,她觉得自己的命随时会丢——丁婆婆若知道他们发现了她的秘密,一定会杀人灭口的。 眼前最重要的,是怎么瞒住丁婆婆,不让她知道他们看到了她的秘密。 想到这里,沈红颜深深呼吸几次,拉着杨友东低声嘀咕了起来。 杨友东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眉头先是皱着,慢慢舒展开,最后又变成无可奈何。 当天,庙街很多人都知道,丁香手下的一个小喽啰悄悄进了丁香厨房,弄坏了丁香熬了四十多年的味噌汤,让暴怒的丁香狠打一顿。至于人被打了之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沈红颜回到红火帮,不着痕迹地让人打听庙街的事,知道小喽啰被打死了,暗暗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之后,她去找张婆婆,低声说了自己的发现。 张婆婆目眦欲裂,“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她太狠了,太狠了……”一面说着,苍老的面容上一面有泪水流下来。 沈红颜看着这样的张婆婆,“你说,这是因爱生恨吗?” “不是因爱生恨,她是生性狠毒,比毒蛇还毒,比蝎子还毒……她怎么敢,怎么敢……”张婆婆捂脸痛哭。 沈红颜心里乱乱的,也没注意张婆婆的哭声烦着自己了,径自整理自己大脑里的东西。 这时张婆婆抬起头来,“那里的烧腊店都是用她提供的味噌汤,里面就有他……我要去吃,我要去吃一口他的味道,和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开……” 沈红颜回神听了这话,狂吐了起来,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39 所以我留她一条狗命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和刘君酌、何玄连的影视娱乐公司在春节时拍的那部现代剧在暑假期间播放,引发了收视狂潮,丝毫不亚于香江和苔湾的电视剧。 这不仅让影视娱乐公司大赚特赚,也让主演的女主角程思思乘坐火箭一样,从小有名气变成家喻户晓。 程思思出名之后,并没有耍大牌,只是频频提起香江和苔湾,甚至在知道何亭亭有香江方面的人脉之后,求何亭亭带她去东方荷里活拍电影。 她说,“香江娱乐圈是我心目中的圣地,我对那里很向往。亭亭,拜托你帮帮忙,让我到那边参加拍戏。” 何亭亭看着她期待的目光,最终点点头。 现在香江经济高速发展,娱乐行业发达,是内地所有人心目中的圣地。程思思想去香江拍戏,并不叫人吃惊。 她之所以答应,是因为大陆这边对香江电视剧和电影上出现的人都很追捧,程思思若演上好角色,在大陆很多人眼中,就会变得更受追捧和喜爱,格调更高。 程思思是自己公司的艺人,她不介意多费点心思捧红。 到了周末,何亭亭收拾行李,准备带程思思出发时,刘君酌回到了鹏城。 他得知何亭亭要去香江,二话不说就表示自己也要去,因此拎着行李,直接跟何亭亭一起去香江了。 把程思思介绍给自己谢临风的影视公司,说明了程思思的意向,何亭亭便和许久不见的刘君酌一起漫步香江,享受惬意的约会。 正当两人吃午饭时,刘君酌的大哥大响了。 打来的是当初让何亭亭和Lucy一行人认大篆的周先生,也是何亭亭一栋别墅的原主人,他说有几个好货不敢确定,希望刘君酌去帮帮忙。 等刘君酌挂了电话,何亭亭好奇地问,“他怎么知道你来了香江的?” 刘君酌把大哥大塞进包里,“都是接触文物的,我和他有来往。所以一到这里,我就联系上他,让他有好货记得叫我去。” 他解释完,侧身看向何亭亭,“亭亭,那里可能比较乱,不适合你去,你先回去好不好?我记得,你要跟谢临风商量别墅的装修。” “我要去!那个迟点再装修也不迟。”何亭亭打定了主意要跟。 刘君酌见何亭亭坚持,略微一思索,想到自己的身份从来没有暴露过,带亭亭走一趟也不为难,很快便答应了。 周先生一行人在庙街,所以何亭亭和刘君酌一起去了庙街。 那文物很熟悉,刘君酌曾接触过,后来送了何学,正是金灿灿的“马蹄金”。 若论小篆,无疑是何亭亭最熟悉的,可是马蹄金,她就真的不了解了。 刘君酌曾经把马蹄金拿在手上把玩过,也仔细研究过,后来更是和博学的何学讨论过,对马蹄金算是很有研究的,很快就帮周先生做了鉴定,确定这块马蹄金是真品。 周先生很高兴,花了一大笔钱把马蹄金买了下来。 他本来想请刘君酌和何亭亭去吃饭的,但是临时接了个电话,得知他的老母亲心脏病发进了医院,便跟何亭亭和刘君酌告了罪,急匆匆地走了。 何亭亭和刘君酌也曾来过这个香江人口中的“老庙”,但是只是走马观花,此时便来了兴趣,决定在庙街逛一逛,看一看这里的小摊贩,顺便看看有没有古董可以捡漏。 两人手挽着手,慢慢逛着两边的小摊。 走到一处时,发现算命的慢慢多了起来,又有苍老的声音在这平民的烦嚣中唱着哀戚的歌—— ……荒山悄静/依稀隐约传来了夜半钟/钟声惊破梦更难成……三生约/何堪追认/旧爱一朝断/伤心哀我负爱抱恨决心逃情/禅院萧萧叹孤影/仿似杜宇哀声泣血夜半鸣…… 何亭亭听着这句句哀戚的歌,压低声音对刘君酌道,“我奶奶以前有这首歌的几个版本,但是那些版本听起来都没有这个声音唱得动人。这个人唱起来,声声泣血,像是真的曾经遭遇过一个负心人。” 刘君酌也听到歌声了,遂笑道,“唱得不错,但是我觉得过于哀伤了。” 两人低声讨论着,见不远处有间生意很好的烧腊店,便举步走了过去,准备吃完饭再离开。 走得近了,发觉烧腊店的香味很浓郁,像美味的味噌汤。 闻着香味,何亭亭笑道,“估计这家店手艺好又地道,我们就吃这家吧。” 刘君酌没有异议,揽着何亭亭走向烧腊店。 两人才走到烧腊店门口,忽然听到一人叫道,“亭亭——亭亭——何亭亭——” 何亭亭听到声音忙停住了脚步,循声看过去。 看到人,何亭亭笑笑,“原来是你们啊,什么时候喝你们那杯啊?” 杨友东忙摆摆手,一脸的羞赧,“不是,红颜她不是……我们只是朋友,我心里……我……”他的脸红了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何亭亭。 刘君酌很不爽,把何亭亭揽得紧了些。 这时沈红颜反应过来了,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亭亭你就爱开我的玩笑……你和友东青梅竹马从小长大,难道看不出友东心里只有你的吗?你呀,真是太迟钝啦。” 说完了话,仿佛才看到刘君酌似的,一脸吃惊,“他是谁?你不喜欢友东,爱上别人啦?” 何亭亭沉下俏脸,“沈红颜,你一脸鬼祟地说着鬼话,还真叫人大开眼界啊。杨友东和我没什么关系,他对我来说,从来就什么都不是。这些话你记下吧,以后再当着我男朋友的面胡说八道,我就撕了你的嘴。” “你怎么不承认……”沈红颜说着,后退了一步。 杨友东的脸变得刷白,看向何亭亭,目光中带着忧伤和哀求。 何亭亭懒得再看他,对刘君酌道,“君酌哥,遇上垃圾心情不好,我们换个地方去吃豪华大餐吧。” “好,我们走。”刘君酌二话不说,就牵着何亭亭的手走了。 两人才转身,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问,“到底怎么回事?友东,那个女娃和你青梅竹马,现在另外勾搭了人?” 何亭亭和刘君酌都听到了这话,顿时脸色都很不好看。 何亭亭不爽的是她和杨友东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却被说得这么暧|昧,还败坏她的名声。 刘君酌不爽的是,好吧,任何对何亭亭有不良企图的男人,都是他不爽、不顺眼的对象。 又走了几步,何亭亭听到沈红颜脆声回答,“是啊,他么是青梅竹马,后来找了个好的,就不理会友东了。” 她忍无可忍,“少含血喷人了,我和杨友东可一点关系都没有。沈红颜你和杨友东才有一腿吧,还想拉皮条,恶不恶心啊?” 刘君酌的反应更直接,他大踏步走回去,揪住沈红颜,接连扇了几个耳光,直到沈红颜鼻尖歪了,脸肿了,这才松手,“恬不知耻。” 沈红颜被扇了几记耳光惊呆了,自从抱上红火帮这条大腿,她再也不会被欺负,更不要说扇耳光了!可是现在她不仅被扇,还是被接连扇了几记耳光! “你……”她怨毒地喊起来,目光却闪烁地看向四周,暗地里祈求四周没有人看到她被掌掴,尤其是没有粉丝看到。 可是她很快绝望了,这附近的人不少,一个个都对着她指指点点,恨得她差点吐血。 这时丁婆婆走了上来,黑黑的眼珠子盯着何亭亭看了几眼,最后看向刘君酌,“小伙子,做事不要太绝的好。” 刘君酌瞥了一眼丁婆婆,回答得一本正经,“所以我留她一条狗命。” 杨友东顾不上受伤的沈红颜,愤怒地看向刘君酌,“你太过分了!” “她污蔑我,损害了我的名誉权,我们这算什么过分。”何亭亭抛下这一句,挽着刘君酌走了。 两人打车回到下榻的酒店,在附近找了菜馆吃饭。 次日,刘君酌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但给何亭亭留言,让她尽量不要出去,若真的要出去,带上保镖,并通知谢临风。 何亭亭拿着纸将上面的字看了又看,心里很不痛快。 明明说好是来陪她玩的,没想到才玩一天,就忙得不见人影了,真是过分! 她想了想,又在床上滚了几滚,便去洗漱换衣服,带上李达和陆维出门去了。 来到繁华街市,何亭亭在一家成衣店看衣服。 看了没一会儿,两个一身名牌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其中一短发俏丽少女看了何亭亭一眼,脸色瞬间变了,嘲讽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何亭亭起初没感觉到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因此继续挑衣服,压根没理会这女孩子。 短发俏丽少女大怒,她觉得何亭亭是故意蔑视自己的,当下加大了音量,“何亭亭,怎么,见了我不敢说话了?你不是脸皮厚,就喜欢勾搭男人嘛,这会儿怎么不说了?” 何亭亭闻言,抬起头打量了短发俏丽少女一眼,“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短发俏丽少女差点喷血,她深吸一口气,“你不用认识我,我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就行。” “有病就去治。”何亭亭抛下这句话,重新低头挑衣服。 她很确定,她是不认识这个少女的,所以她不明白这少女为什么见了自己就骂,完全没有前因后果。 短发俏丽女孩的脸色一下子绿了,“你才有病,一个大陆妹而已,如果不是因为有几分姿色,你以为那些大佬们会理会你?” 无缘无故被指责,何亭亭暴躁了,她冷冷地看向短发俏丽女子,“我是个大陆妹,也比你这样到处狂吠的好一万倍。” “你……”短发俏丽女子气得直喘气,最终还是忍住了气,冷笑道,“李家是不会接受你的,你别痴心妄想了。至于二少,他本身不掌家,你别妄想他能帮你出头了。” 李家?二少? 何亭亭大脑转了转,终于反应过来了,感情这个短发俏丽少女暗恋李二少,以为她和李二少关系密切,便心怀嫉妒地开炮了。 可是她也冤啊,她和李二少只是纯粹的朋友,还有点商业伙伴的意思,绝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的。 当下,何亭亭把手上的衣服放回架子上,脸色认真地看向短发俏丽少女,“我和李二少没什么,我有男朋友,你不要胡说八道。” “你有男朋友?”短发俏丽少女一脸的怀疑。 何亭亭看向墙上的试衣镜,打量着自己的脸,“长我这个样子的,有男朋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如果喜欢李二少就去追,别来找我的麻烦。” 短发俏丽少女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你这样夸自己,太不要脸了。” 四周的服务员嘴角抽了抽,心里想吐槽几句何亭亭的自恋,但在目光触及何亭亭的脸时,忘了吐槽。 虽然不至于倾国倾城,但绝对是大美人,让人看了就心旷神怡。 “我本来就好看。”何亭亭说完,低头继续翻找衣服。 这时短发俏丽少女走到何亭亭身边,压低声音问,“你和二少真的没什么?” “比珍珠还真。我有喜欢的人,可不希望被误会。你以后也不要再说了,免得给大家带来困扰。” 短发俏丽少女略一思索,点头道,“那我就信你了。不过二少喜欢你,你若留在香江,他肯定更喜欢你,所以不如你赶紧回大陆?” “我办完事本来就要回去……”何亭亭回答完,心中烦躁,“你别再问了,烦死了。” 短发俏丽少女撇撇小嘴,嘟着去找自己的同伴了。 何亭亭见她终于离开了,松出一口气。 哪知当她挑了一条裙子试穿时,短发俏丽少女又来了。 何亭亭有股强烈要把她赶走的冲动,但想着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便忍了。 短发俏丽少女打量着镜中的何亭亭,语气里不无羡慕,“你身材真好,长得也挺漂亮的。二少那家伙果然有眼光……” 何亭亭无语地看向她,才刚骂了人,马上又来赞扬,这人该不会有精神分裂吧? 短发俏丽少女忸怩道,“你能给我个号码吗?有空了我和二少请你和你男朋友一起出去玩啊。”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40 她该不会遇到坏人了吧?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短发俏丽少女想得很简单,到时四个人出来聚聚,一对一对的,一方面可以让李二少看到何亭亭的男朋友之后死心,另一方面也可以造成她和李二少是一对的既定事实。 何亭亭摇摇头,“我不会经常来香江,号码就不用留了吧。” 短发俏丽少女一听,大眼睛转了转,“还是留吧,我有时也会去大陆,到时可以找你玩啊。”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四个人一起聚聚的,当下就锲而不舍地要号码。 何亭亭被缠得没办法,只得给了自己的大哥大号码。 “你男朋友的号码有吗?也给我一个吧,到时打你的大哥大你不接,我可以联系你男朋友。”短发俏丽少女兴冲冲地继续要号码。 何亭亭用看病人的目光盯着短发俏丽少女看了好一会儿,“你性格还挺多变的啊。”一上来就开火,现在又舔着脸要大哥大号码,可真莫名其妙。 “之前我们不认识,现在我们也算认识了,是朋友了嘛。”短发俏丽少女吐舌笑了笑,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何亭亭无言以对,她觉得以这个少女的缠功,迟早能拿下李二少的。 短发俏丽少女见何亭亭不出声,便又笑道,“我叫林晓语,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我叫何亭亭。”何亭亭伸出手跟林晓语握了握,便回试衣间把衣服脱下来。 之后她又挑了挑,没挑着喜欢的,便只买了试穿喜欢的那件,提着包离开。 才出门口没多久,何亭亭就被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叫住了,“妹妹仔,可不可以扶我去一下厕所啊?” 何亭亭听了,忙上前去,扶住了老太太。 何奶奶和二奶奶现在年纪也大了,她也希望她们出门需要帮忙时,能有人施以援手。 老太太很高兴,一叠声说着谢谢,接着又跟何亭亭抱怨说子女不孝顺,都不肯陪她出门逛街。 何亭亭应着,扶着老太太去厕所。 进了厕所,何亭亭目送老太太进了隔间,犹豫着要不要等老太太出来,她再扶老太太出去,脖子后忽然一痛,然后失去了意识。 林晓语逛完街出来正想去找吃的,就被朋友拉着去洗手间。 她一边被朋友拖着,一边碎碎念,“哎呀,我说你的肾是不是有问题啊,才隔了多久就又去洗手间了……” “闭嘴……”朋友脸颊飞红,狠狠地瞪了林晓语一眼,又忙打量四周,见没人,这才压低声音道,“你敢说我肾不好?还是在外面说,太不够朋友了吧……” “本来就是嘛……”林晓语还想说,抬头看到自己朋友威胁的眼神,忙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进了洗手间,林晓语看到墙角有一个袋子,不由得来了兴趣,“咦,就是家的袋子,谁这么粗心落下了?”她说着走了过去,低头去看袋子里的衣服。 那里面是一条米白色的裙子,领口的碎钻在灯光下熠熠发光。 林晓语一把将裙子拿了出来,抖了抖,看向朋友,“你说,会不会是何亭亭刚才买的裙子?” “你不是留了她的大哥大号码吗?打给她问问不就知道了。她才离开不久,估计还在大楼里呢。”朋友说完,拿目光去打量裙子,口中羡慕道, “说真的,那个何亭亭长得可真好看,身材也修长……胸,好吧,胸不是很丰满,但胸不丰满,穿这个牌子的裙子显得身材特别轻盈修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现实中有人能把这牌子穿得这么好看的。” 林晓语一边点头一边拿出大哥大拨打何亭亭的号码,可惜接连拨打了两次都没有人接,第三次再打,那边关机了。 “不接电话吗?”朋友看向眉头皱起来的林晓语,“该不会还在这些隔间里吧?” 林晓语听了,拿着大哥大,大声叫,“何亭亭,何亭亭,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应答。 林晓语眉头皱得更紧了,“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该不会遇到坏人了吧?”她说着,忙又翻出刘君酌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等待刘君酌接通的时候,林晓语还不忘跟朋友吐槽,“何亭亭还不愿意把她男朋友的号码给我,现在知道了吧,幸亏给我了,不然我还联系不上人呢。” 朋友耸耸肩,“或许人家何亭亭好好的呢,你就别想太多了。” 林晓语刚想反驳,就发现大哥大通了,忙问,“你好,请问你是不是何亭亭的男朋友?” 刘君酌有些有些莫名,有些担心,忙问,“我是,请问亭亭怎么了?她在你旁边吗?” “她不在我旁边……事情是这样的……”林晓语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刘君酌,“你说她会不会出事了?” 刘君酌脸色大变,站起身来,冲合作伙伴点点头,急促说了句有急事,便飞快地往外跑。 香江地区的总经理是个能干的,见刘君酌来不及跟他说一句话便走了,知道肯定是大急事,便站起身来笑眯眯地安抚客户和合作伙伴。 刘君酌一边往外跑,一边快速地打电话。 先是打给何亭亭,发现大哥大已经打不通了,接着便打给谢临风,让他帮忙留意一下是哪个势力对何亭亭动手,之后又打给警|察系统的势力,让他们帮忙注意何亭亭的行踪,最后是打给林晓语,问她详细情况,并请她留在原地。 半个小时后,刘君酌到达林晓语所在的商圈,和匆忙赶来的警|察汇合,就去找林晓语问话,并侦查何亭亭的行踪。 李达和陆维脸色难看地围过来,他们之前找林晓语问了,得知厕所里没有何亭亭,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很可惜这是个新建的商圈,监控摄像头还没安装,根本找不到有利线索,还是斜对面一家店表示,好像看到过何亭亭扶着个老太太进了厕所,之后一直没出来,倒是中间有人推垃圾车从另一边的男厕出来。 刘君酌听了,忙跟着警|察去地下停车场,找垃圾车的行踪。 何亭亭是被热醒的,一醒来就感觉到火烧的热浪,她往后退了退,摸了摸晕乎乎直想睡的脑袋,觉得自己像是中毒了,便马上进入了四季仙居,踉踉跄跄地直奔灵泉水池。 小猫还是小小的一只,见她走路东倒西歪,便跟在她身边,不时叫两声,显得很担心。 何亭亭觉得特别困,但是又不难受,晕乎乎地想着这到底是什么症状,想着想着脑子不由自主地关注起外面的情况。 她的精神力才关注到外面,外面就发生了一声巨响,紧接着什么都被炸开了。 何亭亭吓出了一身冷汗,跌坐在地,忙将精神力拉回来。 不知是谁抓的她,竟然要让她粉身碎骨! 刚才如果不是她果断一点马上进入四季仙居,而是留在外面搞清楚状况,估计这会儿已经血肉横飞、粉身碎骨了! 何亭亭摸摸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无尽感谢四季仙居这个好地方。 如果不是有四季仙居,她这次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又坐了一阵,何亭亭脑袋清醒了些,便站起来,咬着牙走向灵泉池。 她喝了很多灵泉,直喝得肚子都饱了,这才抹着汗坐在地上理清这次的事。 何亭亭不知道是哪个势力动的手,但是她觉得最值得怀疑的是喊自己扶着去厕所的老太太。 想到这里,她的俏脸沉下来。 难得地帮了一个人,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个利用她的同情心害她的人,太让她心寒了。 不知道刘君酌知不知道她不见了,他是让自己留在酒店不要往外跑的,或许还以为她现在在酒店里呢。 何亭亭捂住了脸,决定不想这些事了,她得想办法自救才行。 这么想着,她大口呼吸着四周的空气,觉得身体完全没问题了,便把注意力放到四季仙居外面,注意外面的动静。 外面是大海,海浪涛涛,一望无际都是水,如果贸然出去,估计支持不了多久。 何亭亭的眉头皱了起来,再三思索,想起先前的爆炸声。 那爆炸声的动静不小,很快应该会有人来查看的,她可以利用这个时机出去求救。 但是,来查看的人有可能是背后杀她的凶手,也有可能是警方的人,她得万分小心才是。 想清楚了,何亭亭便全力注意外面的动静,耳朵竖起里倾听外面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游艇的声音响了起来。 何亭亭凝神细听,当听到各种编号,还有人说海警时,便放心地出了四季仙居。 何亭亭万万没想到,从四季仙居出来竟然是落在水里的,吓得忙吐出嘴里的水,拼命往上游。 她拼命游,口中的气不够了,憋得发晕,才终于看到泛着光的水面。 何亭亭忙又进入四季仙居,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又急匆匆地离开四季仙居,继续往海面游上去。 快到海面时,何亭亭看到有被烧焦的薄钢板在海面沉浮,便忙扶着钢板,接力浮在水中。 不远处,巨大的海警船开了过来,船上的人看到何亭亭显然是很吃惊的,纷纷大叫,“你没事吧?快……快准备救生圈……” 二十分钟之后,何亭亭裹着围巾坐在海警船上,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也说明了自己是在哪里被打晕带出来的。 海警们听着何亭亭的叙述,看着她娇艳的脸蛋,一阵阵脑补,猜测她是不是做了别人的第三者,结果被大妇下狠手弄死的。 何亭亭说得差不多,便表示自己有点不舒服,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这海警船上都是男人,她怕会有什么意外,所以专门靠在角落里坐,确保后背没人,遇到袭击又可以从旁边跳下海。 幸而这些水警都不是什么坏人,很快就把她送到岸上。 等到刘君酌来接,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何亭亭扑过去抱住刘君酌,“你怎么来得这么迟,吓死我了……” 她本来觉得自己已经缓过来,没什么事的了,可是见了刘君酌,心里的后怕和委屈瞬间爆发了,忍不住抱着人哭了起来。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别哭……”刘君酌心都要碎了,抱着失而复得的人,恨不得把人按进自己的身体里,从此再也不分开。 跟着过来的谢临风和李二少看着缩在刘君酌怀里哭泣的何亭亭,心绪难明。 半晌,李二少抬脚,就要走上去。 可是林晓语拉住了他,“这种时刻,你别上去了。” “快放开,别胡闹……”李二少甩开林晓语的手,继续往前走。 笑话,就是这种时刻他才该出现在何亭亭跟前,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担心。 可是没等他走几步,又被谢临风拉住了。 “谢少,你这是干什么?”李二少对谢临风,可不敢像对林晓语那样随便熟络。 谢临风将李二少拉回来,“别上去打扰他们。” 他们是和刘君酌一起来的,可是何亭亭只看到了刘君酌,连眼角也没给他们一个,显而易见,她不需要别的人,她只想要一个怀抱而已。 李二少黑着脸,“我很担心她,只是上去问候一声而已。” “她现在不需要你的问候。”谢临风说着,并没有放开李二少。 林晓语点点头,走到李二少跟前,拍着他的肩膀,“你这人啊就是不懂,何亭亭心里只有刘君酌一个人,所以现在饱受惊吓的她心里全是刘君酌,你去了不是电灯泡吗?” 李二少没说话,心里则道,我就是知道这样,才打算上去打扰他们,拆散他们的。 可是看看谢临风的表情,想来是不会让他上去的了。 何亭亭哭了好一会儿,才被刘君酌一把抱起来,坐车去警局。 在车上,何亭亭看向谢临风,“临风哥,麻烦你了。” “不麻烦。”谢临风摇摇头,看向梨花带雨的何亭亭,“以后可不能乱跑了,香江很乱。” 何亭亭点点头,“我知道了……”她其实也不是乱跑,只是想去逛逛街而已。 她又看向李二少和林晓语,“麻烦你们了,等你们来了大陆,我请你们吃饭表达谢意。”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41 身败名裂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去完警局回来,何亭亭和刘君酌去了谢临风那里,李二少和林晓语都想跟去,但是被刘君酌和谢临风婉拒了,言明有事商量,得空了再请他们吃饭。 李二少和林晓语依依不舍,但是也知道不好再跟着去,便告辞了。 在谢临风家落座,何亭亭便看向谢临风和刘君酌,“查到这次是谁对我动手了吗?”她自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实在不好猜测。她在香江的仇人不少,谁都有动机。 “还没查出来,但是还会继续查的。”谢临风回道。 刘君酌没说话,伸手摸了摸何亭亭的脑袋。 何亭亭劫后余生,精神损耗很大,又坐了一阵,就开始打哈欠了。 她竭力睁开眼睛看向刘君酌,“这件事不要告诉我家里人,省得他们担心。……唔,李真真和王雅梅那里也不要说,这件事就我们几个人知道,不许外传。” “好,绝不会外传,放心。”刘君酌柔声安慰,并起身带她去客房休息。 谢临风作为主人把何亭亭送到房里,看到何亭亭睡下才起身出去。他走了几步,见刘君酌没动,抿了抿薄唇,抬步走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关上门,他在门外站了很久。 他也想陪着她,在她做噩梦时握住她的手,让她不要害怕。 可惜,他没有资格。 菲佣见他怔怔站着,便上前来,“谢先生——” 谢临风回神,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便径直去了书房,打电话给九爷。 何亭亭睡得并不安稳,接连做了几个噩梦,每次醒来看到刘君酌在身旁,握着她的手,温柔地告诉她没事,便又闭上眼继续睡去。 看到何亭亭睡过去了,刘君酌轻轻松开她的手,又帮她盖好被子,便起身到阳台打电话。 到了下午四点多,何亭亭揉揉眼睛醒过来,有些迷茫地打量着四周,一抬眼就看到了刘君酌。 她眨眨眼,睡前的记忆瞬间清晰起来,忙拉住刘君酌的手,“君酌哥——” “睡够了吗?再睡一会儿?饭还要一会儿才好。”刘君酌揉着何亭亭的秀发,温柔地问道。 何亭亭摇摇头,“我睡够了,不想再睡了。查到是谁要杀我了吗?” “查到了。”刘君酌点头,“是庙街那个老太婆,认识杨友东和沈红颜那个。” 何亭亭惊讶,“是她?我可没有得罪过她……应该是杨友东让她杀我的吧?” “你没有得罪她,是她心理变态想杀你。”刘君酌说到这里,又补充道,“当然,沈红颜功不可没。至于杨友东,他也有责任。” 何亭亭垂下眼眸,怕自己眼里的恶毒被刘君酌看到,说道,“那就是说三个都有责任了?这次的仇,我记下了。” “不用你记,我已经开始着手帮你报了……”刘君酌顿了顿,又道,“谢临风和谢临蔚也出手了……你且等着看结果就是。” 何亭亭听了,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不要一下子动他们,而是分阶段,一步一步来好不好?” “你要一步一步来?”刘君酌看向何亭亭,他是倾向于一步到位,斩草除根的。 何亭亭点点头,“对,一步一步来,让他们失去了所有能失去的,受尽苦楚,再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她说话时一直注意刘君酌的神色,想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狠毒。 结果很让她满意,刘君酌神色分毫不变,点头道,“那我们出去和谢临风兄弟俩商量一下吧。” 书房,何亭亭把自己的意思告诉谢临风和九爷,就等两人的答复。 两人都用复杂的眼神接连看了她好几眼,这才点点头,起身打电话去了。 等何亭亭去洗澡时,九爷摸着下巴看向刘君酌,“你们大陆不是一直教五讲四美的吗?怎么亭亭没学到这些品质,反而和我辈有点相似的?” “差点被杀了,还讲什么五讲四美。”刘君酌不以为然地说道。 九爷颔首,“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很多人不会这么想。亭亭这样的出身,想法竟然和我差不多,真是让我吃惊。” “我也吃惊,但是吃惊之余又觉得放心。她不是一味好心的人,她知道报仇,这很好。”谢临风轻声说道。 他们好不容易查到何亭亭被带出海了,忙跟着警|察到海上。 才到海边,还没来得及出海,他们就听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并从望远镜看到遥远的海面上一片火海。 当时他的心差点跳出来了,满心绝望。 刘君酌没有再说话,他的手指飞快地敲击着自己的膝盖,满脑子都是将那些人碎尸万段的想法。 和谢临风一样,他也看到了爆炸,并且也从警|察口中知道,何亭亭就在那艘船上。 想着自己的少女从此永远地离开了自己,他无法原谅自己,甚至无法呼吸了。 九爷想起那时在巷子里遇上何亭亭,见她扛着火箭炮,不由得笑了,“是很好,何亭亭这丫头很是与众不同。”说完,见谢临风和刘君酌都没出声搭理自己,便看了两人一眼,摇摇头。 刘君酌和谢临风此时眼中都是杀意弥漫,显然余怒未消。 不过他是能理解这种愤怒和超出掌控之外的恐惧的,珍而重之放在心坎上的人差点没了,还是死无全尸,谁能忍? 九爷还记得,那时刘君酌满脸灰白,站都站不稳了,眼睛都是发直的,人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似乎丢失了全世界。 而谢临风,则双手发抖,拿手撑住他才没有摔倒,但是眼睛却已经泛红了。 那时大家都不敢相信何亭亭还能活下来,毕竟被打晕了的人遇上炸弹,是几乎没有生还机会的。 傍晚吃饭的时候,何亭亭在娱乐新闻上看到沈红颜的消息——她整的那个鼻子塌了,目前已经飞向日本准备继续做隆鼻手术。 第二天早上,何亭亭醒过来之后望着窗台射进来的细碎光线,有点不愿起床面对。 昨天刘君酌安慰她时异常温柔,今天鉴于她已经没事了,估计就该训她了。 磨蹭了一会儿,何亭亭知道拖也不是办法,便换了衣服去洗漱,准备吃早餐。 吃完了早餐,刘君酌带她到房间里,开始训话,什么乱跑啦,什么不听话啦,什么没有防人之心啦……种种问题都被他放大了说并且极尽所能地训。 被刘君酌训完,何亭亭跟打蔫了的豆芽菜似的,耷拉着脑袋承认错误,这才一脸劫后余生地到客厅看电视。 谢临风昨天看到刘君酌一句重话都没有说何亭亭,反而是极尽温柔,便以为他对何亭亭是极尽宠溺疼爱,不会教育也不会为她计深远的。 今天看到何亭亭被训得面无人色才知道,刘君酌不是不训,而是在第一天以抚慰为主,等精神好些了,才进行思想教育。 这一天没什么大事,何亭亭和刘君酌继续借住谢家。 到了第三天,娱乐报上说沈红颜成功隆鼻,已经返港。 就在这天晚上,爆炸性的新闻传出,沈红颜从十几岁开始***,阅人无数,是所在区有名的廉价公交车。 何亭亭看着新闻,眉开眼笑,胃口大开,让刘君酌去做宵夜给她吃。 相比较何亭亭的愉快,沈红颜就难受了。她把屋中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还余怒未消,红着眼睛拿剪刀去剪衣服发泄。 经纪人脸色如墨地拿着一份娱乐报闯进来,气急败坏地问,“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你……” “假的!”沈红颜马上尖声否认。 她得了红火帮的力捧才有今天的地位,她不能因为这样的丑闻就毁了自己的事业和一生,所以她要否认到底。 她做***那会儿很小心,绝对不会被人拍下照片的。所以她只要一口咬定这是诽谤,大家就奈何不了她! 经纪人扫了一眼屋里四碎的东西,目光阴冷地看向沈红颜,“事到如今你还骗我?你跟我说实话,不然我们不好公关。” 沈红颜难堪极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旧时代那些被卖入青楼的女人,即使从良了,也还要被人时时提起自己旧时那些难堪和卑微。 可是她知道,经纪人这是试图挽救自己,当下顾不得难堪,捂住了脸,“是真的……那时我年纪小,被人骗了。”说完了,放开手哀求地看向经纪人, “他们没有照片,我们不要承认这件事好不好?我不想承认,我不想离开这个圈子,我不想离开我热爱的演艺事业!” 经纪人脸色数变,半晌点头道,“这件事我回去跟公司商量一下……至于你那里,你是展爷的人,记得找展爷帮忙。记住了,一定要尽快!” “好。”沈红颜像溺水的人获救一般,对经纪人一通感谢。 展爷和陈惜颜看到沈红颜这样的丑闻都很吃惊,他们虽然知道沈红颜出身贫寒,但是见过她清纯无辜的样子,心中都认为她是很清高的。 然而,到今天他们才知道,沈红颜不仅不清高,还是异常污秽、自甘下贱的贱人。 “爸爸,会不会是对手放出来陷害红颜姐的?”陈惜颜难以置信地看向陈展。 陈展沉默半晌,最终长叹一声,“你以后还是少和她玩吧……”以自己女儿的智商,估计没三两下就被沈红颜弄得尸骨无存。 “爸,你的意思是——”陈惜颜变了脸色,站起来焦急地问。 陈展点点头,“这事是有可能的。”当时决定将沈红颜纳入红火帮,他其实是让人查过沈红颜的事的。但是也许由于沈红颜***太过隐晦,他们并没能查到与这件事相关的资料。 陈惜颜失魂落魄,半晌抬起头看向陈展,“爸爸,我不信,我不信……” 这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被当成好姐妹的沈红颜,竟然是个出卖自己身体的雏|妓! “颜颜……”陈展长叹一声,拍了拍陈惜颜的背脊,心里再次下了决心,要帮女儿找一户正常人家,让女儿生活无忧,不要再接触人性的黑暗。 何亭亭看了新闻,心情很愉快,心里不住地祈祷沈红颜的团队出来发表声明否认这件事。 刘君酌见她神采奕奕地翻报纸,再想到她的计划,不由得失笑,“这样很好玩?” “嗯,非常好玩。”何亭亭认真地点头回答。 九爷在旁插话,“哦,究竟是怎么个好玩法?” 何亭亭闻言哼了哼,瞥了他一眼便没再理会,转身去跟刘君酌说话。 九爷摸摸鼻子,觉得自己这个山竹帮老大有点苦逼,但是他也知道是自己首先把人得罪透了的,因此仍旧态度热络地等在旁,不时冲谢临风使眼色。 谢临风接到九爷的眼色,便问何亭亭,“你喜欢这样层层递进,把沈红颜钉死的玩法?” “没错!”何亭亭认真地点点头,“我现在呢,就像打落水狗,让她一次又一次地焦虑,一次又一次地绝望。” 次日一早,娱乐报上果然就发表了沈红颜公司的声明,表示沈红颜并没有***,而是被对手抹黑抢角色的。同时沈红颜所在的娱乐公司强硬地说,这件事给沈红颜造成了难以计量的伤害,会保留起诉造谣者的权利。 这则消息一出,何亭亭就拿了谢临风专门用来办这类事的电话打给另一个人,让那个人把照片寄给报社。 因此沈红颜看到声明发完,心情才刚好转,当晚想吃个豪华大餐时,就受到了会心一击! 报社上刊登了她被人搂着进入小树林共振的照片,甚至电视上还有小视频! 沈红颜抖着手把报纸放到一边,暴怒地把所有东西都扔掉,然后抱着膝盖失声痛哭。 完了,她完了,身败名裂,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爬起来了! 发生了这样的丑闻,还是有图片证明真实的,她在娱乐圈的路可算是葬送了! 然而事情还没完,当天晚上又有人寄了沈红颜当时去医院看性|病的单子到报社,把沈红颜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沈红颜已经没有力气扔东西了,她绝望地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42 我心里,也看重她些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的心情却很好,她想着沈红颜此番的倒霉状,在吃了饭之后,愣是打破习惯,去吃了一顿饱饱的宵夜。 不过她并没有收手,而是在一天后,又编了个消息发给报社,说沈红颜卷入庙街毒婆杀人事件,打算让沈红颜彻底不得翻身。 庙街唱歌的老婆婆杀她,到底有没有沈红颜参与煽动,还得法律界定,但是这个时候,能向沈红颜身上泼脏水,何亭亭是不介意泼一泼的,反正到时候查明白了和沈红颜无关,沈红颜还是会被放出来的,最多也就是个名誉受损。 至于说和沈红颜有关的坏消息接连传来,会不会被有心人认为是打压,何亭亭并不担心,沈红颜做过的事,单有照片和视频,就能让她永不翻身了, 事实如同她所料,沈红颜名声臭了,人也被带去警|局问询。 红火帮其实也曾试图力挽狂澜救沈红颜的,可惜的是有图有真相,把沈红颜的劣迹暴露得明明白白,红火帮实在无能为力。 把沈红颜弄得再也不能翻身之后,何亭亭便准备和刘君酌打道回大陆。 当晚收拾了东西,何亭亭想着自己来了还没见过王雅梅,便专门叫她出来见上一面,直到很晚才回到谢临风的别墅。 别墅灯火通明,显然大家都还没睡。 何亭亭进屋,见刘君酌和谢临风各据一角看书,便轻咳一声,“你们都还没睡吗?” “等你。”刘君酌说着站起来,把一份资料递给何亭亭,“你看看这个。” 慢了一步的谢临风倒了杯果汁过来递给何亭亭,在旁坐下,“这是警方查到的资料,我们弄了一份过来。” 何亭亭拿了资料坐下,又接了果汁喝了口放旁边,便低头看资料。 才看了个开头,她便一连恶心地抬起头来看向刘君酌,庆幸地叫道,“天哪,好恶心啊,君酌哥,幸亏那天我们没去那家烧腊店吃饭……呕……” 联想一下那香喷喷的味噌汤竟然有丁婆婆初恋情人的身体,何亭亭又是一阵恶心,甚至觉得那日吸入一口气,也算闻到人肉味了,当下又是一阵反胃。 刘君酌在旁拍何亭亭的背,“原本不想给你看的,可是你实在需要受教训,便把资料给你,让你看了把教训记得牢一点。” 谢临风皱皱眉,“这件事说来和亭亭无关,是丁香那个老太婆的错,你这样实在不应该。” “她在香江仇人多,却还乱跑,可不是她的错处么……”他只说了两句,舍不得再说,便倒了茶水递给何亭亭。 何亭亭抿了口茶,感觉到茶水略带着苦涩的甘味,才略略舒服了些,坐着出神。 那个丁香老太太实在是个狠人,竟然能把深爱的人杀了做成汤! 何亭亭假设了一下,若是刘君酌爱上别的女人她会如何,但无论怎么想,都不认为自己会下手把人杀了。 想了一阵,何亭亭反应过来,自己竟拿自己和丁香比,便啐了几下,将这事抛到脑后,重新拿起资料继续看。 把资料看完,何亭亭叹为观止,“这个丁婆婆估计是心理变态了,自从被她的青梅竹马并丈夫背叛之后,她就整日闹腾,最后还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丈夫给杀掉分尸。我估计从这天开始,她就变态了,后来才杀掉那么多人。” 丁婆婆除了杀掉她的丈夫,还杀了很多青梅竹马但长大却变心了的人,不论男女。 在杀那些人时,她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反而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替天行道,惩治负心人。 何亭亭长叹一声,想起那日在庙街听到老婆婆的歌声,一阵唏嘘。 即使被男人背叛了,也没必要这样吧。 “想来从小就是变态。”谢临风颔首说道。 刘君酌点头附议,道,“看了这份资料,再想起那天她说你和杨友东青梅竹马却变心移情到我身上的话,就知道,那个丁老太婆要杀你,正是沈红颜诱导的。” “像丁香这样的疯子,不知被多少人利用过。那些丈夫出轨了的大妇,估计没少到庙街哭诉。”谢临风摇着头说道。 何亭亭却不大相信,“丁香恨变心的人,应该不是人人都知道吧。再者说了,丁香报复的一向是负心人,大妇去哭诉也没用啊,还有可能被丁香干掉自己的丈夫。” “庙街的人或许不知道是丁香做的,但是肯定知道有这样一个爱惩治负心人的人。至于被惩治的对象,改变一下叙述的主体和说话方式,还不是一说一个准。你看这几个,多数是被炸死的——”谢临风说道。 何亭亭想了想,又低头看了看,点点头,“这倒也是。”说完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回去睡啦。” “去吧,明天睡饱了我们再回大陆,不用急着早起,也别去晨跑了。”刘君酌摸摸她的脑袋,轻声说道。 何亭亭点头,很快去刷牙睡觉了。 躺在床上,何亭亭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 可是到底忘了什么,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得将今晚发生的事一一回想。 想着想着,她想到谢临风的那句话,“你看这几个,多数是被炸死的——” 炸死的! 何亭亭一下子翻身坐起来,急促地喘着气。 上辈子,她的大哥来到香江之后,其实也是被炸死的! 会不会,其实也是沈红颜在丁婆婆面前说了什么,狠辣的丁婆婆就出手干掉大哥? 二叔一家初来乍到,肯定是和大哥住在一起的,于是,惨剧就这么发生了,大哥和二叔一家,死在了异乡,还是尸骨无存。 何亭亭伸手扶住了跳得急促的心脏,飞快地推理着。 但从“炸死”这个相同点推出上辈子大哥遇害也是丁婆婆的手笔,其实不大符合逻辑。 可是除了认识丁婆婆的沈红颜,何亭亭实在想不出是谁在针对大哥和二叔一家了。 何亭亭猜测,上辈子大哥何玄白来到香江之后,被沈红颜撞见过一次。因怕何玄白找自己报仇,沈红颜选择先下手为强。如果那时沈红颜是跟在丁婆婆身边的,那极有可能提前发现丁婆婆的凶残,便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引丁婆婆对何玄白出手。 虽然这个猜测的线索很脆弱,任何一环出了问题都会影响猜测结果,但何亭亭就是坚定地认为,上辈子何玄白和二叔一家惨死,绝对和沈红颜有关,和丁婆婆有关。 这么想着,何亭亭的脑子里不住地回想起上辈子的事,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于是第二天她便起来迟了,差不多十点才睁开眼睛。 刘君酌和谢临风见何亭亭起得迟,脸色也不好,都很担心,让她多住一天。 何亭亭想着自己昨晚的猜想,觉得有必要让沈红颜和丁香更惨一点,但是该怎么做,她一时也没个头绪,便摇摇头,“不用住了,我要回大陆。” 她回去之后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置沈红颜和丁婆婆,然后尽快给谢临风打电话,让他帮忙。 想到这里,何亭亭忙又看向谢临风,“关于沈红颜和丁老太婆,我可能还有别的打算,到时得麻烦你帮忙啦。” “你想怎么做,只管打电话过来。”谢临风点头回道。 何亭亭得了谢临风这样的口信,便高兴地和刘君酌回去了。 到路上,刘君酌揽着何亭亭的柳腰,很是不高兴,“干掉沈红颜和丁老太婆,我也帮忙的,你怎么就不说找我帮忙?” 何亭亭想起他训自己的事,新仇记恨加一起,便拿眼睛斜他,“你确定你要跟我这样见外生分?你要说是,我马上给你说一箩筐的谢谢和拜托。” “没有的事,我就是见你脸色不好,想活跃一下气氛。”刘君酌马上心花怒放地改口。 何亭亭听了,又斜了他一眼,闭目养神。 到家当晚,何亭亭从谢临风那里知道,丁老太婆咬出了沈红颜,沈红颜咬出了杨友东,于是连杨友东也进去了。 何亭亭早知有这个可能,高兴得很。 可惜的是她自从得知丁老太婆把自己的初恋和丈夫煮了做成味噌汤,便对吃肉没什么兴趣了,当晚即便高兴,也没有再大吃特吃。 之后,何亭亭翻了好些书,也没想出什么恶毒的办法,便去问刘君酌。 刘君酌给她弄了一份绝密的监狱事件一二三,让她钻研。 没过三天,何亭亭就选了数个暴力、血腥又让人痛苦的法子,交给刘君酌,并由刘君酌打去给谢临风。 刘君酌原本打算这事自己就能找人办了,但是想到自己认识的势力毕竟是白道的,做这些估计不专业,便找了谢临风,让谢临风的人也出手。 九爷和谢临风吃饭,知道刘君酌的计划,打了冷颤,“我估摸着,这不是刘君酌的想法,而是何亭亭的想法。” “都一样。”谢临风轻声道。反正无论是谁想的办法,总会实施到沈红颜和丁婆婆身上的。 九爷摸着下巴,“如果是何亭亭想出来的,那她真是个坏心眼的小东西。” “人不能太善良。”谢临风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 九爷忍不住取笑,“你呀你,我看在你心目中,她是千好万好,什么缺点都属于优点。” “大哥,你别乱说话。”谢临风垂下眸子。 九爷看了自己弟弟的神色,见真伤着他了,便摆摆手,“我就是开个玩笑……亭亭是个黑心眼的小东西,可是却忍了谢青青那么多年,想来是看在我们家份上……她待我们家可真好。” 得不到的,是不该再提了。他刚才口快了一些。 “是啊,她待人其实是很好的。但是有人若成了她的坏人,她便不再好了。”谢临风点着头说道。上次的事发生之后,何亭亭和他便有些疏远了。希望这件事之后,两家又能和好吧。 九爷觉得这话戳到自己了,一时无言,半晌才道,“我那天不过是说说,好吧,我的确有那样的想法,但是不还没做么,她怎么就跟我生气到现在呢。” 他也很委屈,自己好歹是黑帮老大,在她跟前那样做小伏低,她怎么还不肯大度一点原谅他呢。 谢临风没看他,怔怔地望着窗外的天空,轻声道,“其实比起谢青青这个便宜妹妹,她更像我们妹妹。我心里,也看重她些。” 九爷看着自己弟弟有些茫然若失的神色,心里暗道,你何止是看重她些啊,你是很看重她,却视谢青青如无物。 但是看过何亭亭对刘君酌的态度,看过何亭亭因他要对付刘君酌而生气的样子,九爷知道,何亭亭对刘君酌是情根深种,再没有别人什么机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若再说谢临风和何亭亭有瓜葛,极有可能会连累自己弟弟越陷越深,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是啊,她待人其实是很好的。但是有人若成了她的坏人,她便不再好了。”谢临风点着头说道。上次的事发生之后,何亭亭和他便有些疏远了。希望这件事之后,两家又能和好吧。 九爷觉得这话戳到自己了,一时无言,半晌才道,“我那天不过是说说,好吧,我的确有那样的想法,但是不还没做么,她怎么就跟我生气到现在呢。” 他也很委屈,自己好歹是黑帮老大,在她跟前那样做小伏低,她怎么还不肯大度一点原谅他呢。 谢临风没看他,怔怔地望着窗外的天空,轻声道,“其实比起谢青青这个便宜妹妹,她更像我们妹妹。我心里,也看重她些。” 九爷看着自己弟弟有些茫然若失的神色,心里暗道,你何止是看重她些啊,你是很看重她,却视谢青青如无物。 但是看过何亭亭对刘君酌的态度,看过何亭亭因他要对付刘君酌而生气的样子,九爷知道,何亭亭对刘君酌是情根深种,再没有别人什么机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若再说谢临风和何亭亭有瓜葛,极有可能会连累自己弟弟越陷越深,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43 你说你傻不傻啊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处理了沈红颜和丁婆婆,又把杨友东算上,心情就轻松了些。 又过了些时日,她觉着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便打电话给何学,跟他说沈红颜、杨友东和丁婆婆这次的事,并说了自己关于上辈子何玄白和二叔一家身死的猜测。 何学知道她曾经遇险,很是斥责了她一顿,训得大哥大快没电了,这才表示她的猜测很合理,但那是过去的事了,以后不用再想了。 何亭亭自打把沈红颜、丁婆婆和杨友东几个送进监狱,心里就宽了,当下忙表示答应。 这件私事了结之后,何亭亭陷入了忙碌的教学中,除此之外,她还继续编写原先列出计划要写的书籍,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在香江拍戏的程思思打电话回来,表示她进了剧组,得了个戏份比较重的女二角色,并表示很高兴,终于打入香江了。 何亭亭听着她欢快地语气,暗地里摇头,如果程思思愿意在大陆拍戏,肯定是戏份最重的女一。 程思思这样的身价,去香江演女二,其实真不算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但是正所谓求仁得仁,香江是程思思心目中的圣地,那香江的女二在她心中,肯定比大陆的女一更有价值。 她在电话中叮嘱了程思思几句,让她好好拍戏,爱惜羽毛,便挂了电话。 刘君酌来陪何亭亭吃饭,见她挂了电话,便道,“进了演艺圈的,自己就该知道怎么做,你不用去叮嘱,省得惯出毛病来。” “我也就是随口说两句。”何亭亭笑着说道,“程思思知道能和我处好关系,隔三差五给我电话,我怎么可能担心她不会做人?也就是顺便说说……” 刘君酌皱着眉头吃何亭亭给他夹的青菜,说道,“她这样会来事的,适合娱乐圈,估计能走得挺远。”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她不作死,以后大陆的演艺圈必定有她的一片天下。”何亭亭点点头,认真地说道。 刘君酌很忙,陪何亭亭吃完饭,又急匆匆地离开了,归期不定。 何亭亭已经习惯了,倒也不伤感,回去之后马上进入了忙碌中。 到了十一月份,王建云突然找了来。 何亭亭和她到鹏城大学附近的川菜馆吃饭,一边吃一边聊。 王建云心情很好,一直笑眯眯的,吃完了饭,慢慢喝着开水,这才开口,“现在我们吃晚饭了,我觉得我的话也适合说出来了。” 何亭亭看向她,“看来是大喜事啊。” “没错,是大喜事。”王建云一脸的笑,笑容甜蜜,带着张扬明艳的幸福,让何亭亭也忍不住看得一怔。 她由来知道王建云长得倾国倾城,但是到底不及此刻脸带幸福和甜蜜的样子。 王建云放下茶杯,看向何亭亭的目光带着怜悯,但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你知道我从小一直想得到的是什么吗?是刘君酌,我想嫁给他,做他的新娘子……” 看着王建云满脸的幸福,听着她语气里表达出来的意思,何亭亭的俏脸沉了下来。 王建云看到何亭亭的神色,“没错,你应该猜到了吧……我爸妈跟刘君酌爸妈交换了意见,很快就要给我和他订婚,订婚之后,就是结婚。” 她心里的喜悦挡都挡不住,从心底涌上来,照亮了她的脸庞,她的明眸, “我之前其实很讨厌你,因为你抢走了他。现在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他还是我的,你抢不走。……也怪你家里,一直不肯同意,我爷爷说,刘爷爷其实倾向你的……” 何亭亭像被雷劈了一下,整个人分成了两半,她勉强控制自己冷静,紧紧地盯着王建云,“我不信。” “我何必要跟你撒谎?”王建云满心幸福,过去对何亭亭的看不惯一下子淡了很多, “君酌的妈妈一直很喜欢我,这你应该知道吧。而他爸爸,没有立场,在我家提出时,自然也就顺势同意了。以前我虽然说看不惯你,但是站在客观一点的立场上来看,你其实挺优秀的,我跟你竞争,也进步了很多,开了好几个公司……说来,还是要谢谢你。” 何亭亭已经有些信了,一颗心七上八下,又要被油盐酱醋轮流着泡一遍,委实难受得不行,差点坐不住了,她狠狠地咬着下唇,“你开公司和我可没什么关系,都是赵志云帮的忙,你要谢,谢他去吧。” “你别这样……”王建云把纸巾递给何亭亭,目光中带上了怜悯,“擦一擦嘴唇上的血……其实那么多人和我竞争刘君酌,真正被我当作对手的只有你一个,你该高兴才是。论外貌、才华、能力,你足以和我分庭抗礼。” 她说着站起来,居高临下,带着满脸的幸福看向何亭亭,“我一向觉得,无法势均力敌的人算不得情敌,而你,是我认定的情敌。谢谢你这样优秀的情敌,让我越来越优秀。” 说完,王建云高兴地走了出去。 她要回京城,要马上见到刘君酌。 何亭亭怔怔地坐在座位上,根本忘了要站起来离开。空气中还残留着王建云身上的香水味,那是她为刘君酌调试的初恋。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担心的声音响起来,“这位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何亭亭将乱作一团的思绪慢慢拉回来,看到参观服务员正担心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啦?需要报警吗?”服务员又问了一句。 何亭亭摇摇头,“不用。”话说出口,她才知道,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沙哑。 “那你……”服务员还想再说什么,何亭亭却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了。 服务员忙跟上去,“客人,你满脸都是泪水,要不要……” 何亭亭闻言停住了脚步,伸手摸了摸脸上,果然摸湿了手掌,便忙打开包,拿出帕子拭泪,又去洗手间整理自己。 她木偶似的慢吞吞地去洗手间,慢吞吞地收拾,慢吞吞地离开,慢吞吞地走在十一月眼光明媚的南方城市,忽然觉得浑身发冷,整个人像被冻僵了似的,手脚不便。 走了几步,终于走不动了,坐在新种下的街景树底,拿出手机抖着手拿大哥大给刘君酌打电话。 大哥大一直响,可是那边没有接。 何亭亭木然地低着头,一次又一次地拨打电话,像疯魔了似的。 也不知拨了几次,那边还是没有接。 这时忽然走来一个人,伸手抢了她的包就跑。 何亭亭握着大哥大,认真地听着大哥大里面的声音,木然地看着那人拿着包飞快地跑。 却不想有人见义勇为,“有人抢包啊,大家快帮忙……” 桃园路人不算多,但也不会很少,很快有人帮忙拦下抢包的人了。 然而这些混乱和热闹,何亭亭统统没有看见,她只知道,刘君酌没有接她的电话。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停在了她跟前,“亭亭师姐,这是你的包……你没事吧?” 何亭亭怔怔地摇头,“我没事。”说完又低头打电话,竟没理会那个包。 师弟小牛看到这样的何亭亭,很是担心,便道,“亭亭师姐,你要给谁打电话?” “他没接……”何亭亭茫然若失地说着,又继续拨号。 小牛见她答非所问的样子,更加担心了,便站在旁边,打算陪着她。 何亭亭在烈日下,打得大哥大没电了,才慢慢回神,站了起来。 “亭亭师姐——”小牛忙拿着她的包上前,“这是你的包包。” 何亭亭仿佛堪堪回到人间,看向对面的小牛,“师弟,是你啊,谢谢你帮我拿回我的包。” “不用客气。”小牛摇摇头,看向何亭亭,“师姐你的脸色很不好看,是有什么事吗?要不我陪你去医院?” 何亭亭摇头,“不用了,我想回家。你也回去吧,我没事的。”她说完,冲小牛挥挥手,便往不远处的行去。 小牛不放心,跟在她身后,见她走到一栋建筑下,拿出钥匙开了门走了进去,这才放心地离开。 何亭亭回到家里,拿出大哥大的电池充电,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觉得天都塌了,自己如今正被挤在中间,动弹不得。 她这样坐着,也不觉得时间在过去,可是天色却渐渐黑了,肚子也开始响起来。 何亭亭没有动,她不想动。 她觉得,就这样坐着,慢慢等时间过去,把她风化了也是很好的。 这时急促地敲门声砰砰地响起来。 何亭亭没理会,任由着敲门声继续响。 敲门声又响了几下就消失了,接着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何亭亭抱着抱枕缩在沙发里,也不管外面来的是自己人还是坏人。 门被打开了,灯一下子亮了起来。 明晃晃的灯光太过刺眼,何亭亭忍不住闭上眼睛。 “亭亭……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熟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何亭亭感觉自己被抱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你怎么打了那么多电话给我?是有急事吗?后来我打回来给你,你怎么没接?吓死我了,你知道吗?吓得我马上就买机票回来了……” 何亭亭晕乎乎的大脑回神,意识到是刘君酌回来了,便用力推他,“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不是去和王建云订婚了吗?又想回来骗我是不是?” “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跟王建云订婚了?”刘君酌一脸莫名其妙,抱紧了何亭亭,笑道,“我又不喜欢她,干嘛要跟她订婚?这世上,我只想跟你订婚。” 何亭亭用力挣扎,哭着说,“你还骗我……今天中午王建云来找我,跟我说了。她说你爸妈和她爸妈商量了你们的婚事,迟些就要订婚。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不就是因为心虚吗?” “别哭别哭……”刘君酌一边心疼地帮她擦眼泪,一边急忙地解释, “我绝对没有和她订婚,绝对没有。我没有接电话,是因为刚好没带电话。后来我发现你给我打电话,就马上打回来了。打了很多次你没接,问你三哥,他不在鹏城,我担心你,就坐飞机回来了。” 何亭亭仍然不信,“你不愿意娶她又怎样,横竖你家里已经同意了。”说着又哭,“你明明是我的,怎么能跟她订婚?你要跟订婚,我打断你的腿。” “我不跟她订婚,也不会让我家里人胡来的,你放心好了。”刘君酌帮她擦着眼泪,“你别哭,我马上打电话回家里问问怎么回事。你放心好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谁也抢不走。” 何亭亭听了,忙自己擦眼泪,催促刘君酌,“那你快点打电话。” 刘君酌见何亭亭泪眼莹莹地看着自己,一脸坚持,便拿出大哥大往家里打电话,一接通就开门见山地问,“爸,你和我妈不会不顾我的意见,偷偷帮我相好人了吧?” 何亭亭在旁竖起耳朵听,听到里头传来一个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这是什么事?谁又跟你胡说些什么了。你不是说非何家那个亭亭不娶的吗,你都有喜欢的人了,还想我们帮忙找?” “不,爸,我就喜欢亭亭,只娶她,你千万别帮我另外找。”刘君酌声音洪亮,目光炯炯地看着何亭亭,满脸都是笑意,“我就是问问……对了,那个王建云,她是不是定了人家?” “对,定了人家了,你们都认识,就是赵家那个小子,赵志云……他们怕不成,还找我和你|妈帮忙说媒,你|妈,咳咳,你突然打了这么个电话回来,该不会后悔了,还是喜欢王建云吧?” 刘君酌忙摇头,“我不喜欢她。不过她很烦,知道她和赵志云定下来了,我很高兴,迟些送一份大礼祝福他们。对了爸,我还没吃饭,先去吃饭了,回头再聊。” “臭小子,没良心的……” 刘君酌又赔笑说了好些好话,才被他爸爸准许挂电话。 挂断电话,刘君酌笑眯眯地看向何亭亭,“你说你傻不傻啊,王建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44 你有本事就去搞破坏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早破涕为笑了,又知道自己理亏,听到刘君酌的话,便弱弱道,“我这不是怕你变心了嘛,你要接我电话,哪还有那么多事啊。” “你自己听风就是雨,反是我的错了?”刘君酌走到何亭亭身边,伸手用力搓她的小脸,“我事都没忙完就回来安慰你了,你该怎么弥补我?” 何亭亭侧头想了想,“我今晚请你吃饭,明天亲自给你做糕点,还熬汤给你喝?” 刘君酌见她侧着小脑袋,带泪的眼波盈盈,唇红齿白,心下先酥了,笑道,“那也好,现下你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出去吃饭。”他原是打算做饭的,但是天色不早了,菜市场的菜不再新鲜,吃着也无甚意思,便干脆不做了。 何亭亭应了一声,飞快地回去把自己收拾好,又换了衣服,这才急急地出来,扑到刘君酌怀里,“我想想还是担心,你爸爸会不会拿话骗你,想先稳着你?王建云跟我说得信誓旦旦的,并不像是假话。” “你放心好了,若是我妈,倒还有可能是骗我的,我爸嘛,由来不打诳语。”刘君酌说着,又摸了摸何亭亭的脑袋,“刘君酌注定是你的好夫婿,你偷着乐得了。” 何亭亭被他的话逗得笑了起来,“臭不要脸,这么自恋……”说完挽着刘君酌的手出去吃饭。 路上,她心情很好地吱吱喳喳,说到王建云的得意乐不可支,“我明天也请她去吃饭,告诉她她那样的情敌,我其实是不大承认的。她虽然比我好看,但是论起才华能力——” “没有。”刘君酌打断何亭亭的话。 何亭亭更高兴了,嘴上却说,“行啦,你这样的态度我很满意。但是人还是要实事求是的,她的才华和能力是有的,但是不如我。至于美貌,的确比我美。” “你更美。”刘君酌和何亭亭十指紧扣,一步一步往前走。 何亭亭高兴地摇着他的手,“你就会哄人。” 刘君酌扭头看她,“傻瓜。” “哎——”何亭亭刚想反驳他,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跟吃了蜜似的,傻傻地笑了。 然而何亭亭到底没有约王建云出来见面,也没有打电话去得瑟自己的胜利。她觉得,世道艰难,王建云已经很难过了,她就仁慈一点,不要再刺激她了。 王建云此时已经回到京城,可是一下飞机就被赵志云截了。 她心情大好,所以破天荒地给了赵志云一个笑脸,“你是专门来接我的吗?走,我请你吃饭去。” 赵志云没说话,默默地跟着她去了饭庄吃饭。 落座之后,赵志云看着翻菜单的王建云,淡淡地问,“你看起来很高兴,是有什么喜事吗?” “我们吃完再说吧……”王建云体贴地说道。她怕提前说了,赵志云吃不下饭。这份体贴,她中午的时候曾经给予过何亭亭。赵志云和她好歹也算打小认识,没道理待遇还不如何亭亭的。 赵志云垂眸,没再说话。 王建云和赵志云出来吃饭,向来是能做主的,都成习惯了,这次就直接点了菜,没有体贴“伤心人”赵志云。 吃饭间,王建云主动打开话匣子跟赵志云说话,比过去主动多了。 赵志云神色淡淡地回答王建云的话,其他时间都在吃饭。 王建云见赵志云浑不似过去的主动,面对她的问话时回答得也不够温和,心里就有些不高兴。虽然知道吃完饭她就要拿炸弹轰他,但是心里到底很不爽,谈兴慢慢就淡了。 吃完了饭,王建云拿纸巾拭了嘴,看向赵志云,见赵志云已经放下了筷子,便清清嗓子,“我有事要跟你说。” “说吧。”赵志云低头看茶杯里的茶。 王建云见他的样子,心里有些慌。她双手紧了紧,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咳咳,我记得方家大小姐是很喜欢你的,你不妨考虑考虑她……咳咳……” 她越说越不舒服,咳了几下,直接道,“我家和刘君酌家已经说定我和他的事了,迟些我和刘君酌会订婚,希望你也尽快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说完了话,王建云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赵志云说话,便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 赵志云迎着她的眼神,说了三个字,“我不许。” “什么你不许,你以为你不许就有用了吗?我家和刘君酌家已经说定了,是两家的事,由不得你不许。”王建云心里的火刷的一下烧了起来。 赵志云拿起茶杯抿了口茶,仍然是三个字,“我不许。” “你不许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王家和刘家已经说定了,你有本事就去搞破坏,让我嫁给你啊!”王建云暴躁了,口不择言。 “磕——” 赵志云放下茶杯,黝黑的眸子直直地看向王建云,“你以为我做不到?” “你就是做不到!你要能做到,要能让我家跟你家联姻,我二话不说就嫁给你!”王建云有恃无恐。在京城这样的地界,稍微有点身份的人家,结亲都是很慎重的。 像王家和刘家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家,就更不用说了,结亲不仅仅是结亲,更是利益的结合,是十分可靠的联盟,绝不会轻易解体的。 赵志云站起来,“你记住你的话了。” “我记住了,你要不信,要不要拿录音机录下来啊!”王建云仰起小下巴,笑得异常得意。 赵志云看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个成人男子巴掌大的小型录音机,“我已经录了。”说完,起身离开。 “喂——”王建云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发慌,忙起身跟了上去,“你是什么意思?真的打算去拆散王家和刘家联盟吗?你这样深情固然好,但是是没有用的,你别浪费功夫了。” 赵志云去结账,没理会王建云的话。 王建云见他不理自己,更是心慌,见他结账,只得在旁等着。 等赵志云结账毕,王建云忙又跟在他身边,旁敲侧击地问。 可是赵志云跟个闷嘴葫芦似的,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王建云恼怒,拉开车门坐进去,“你不说,我就跟着你。” 赵志云看她一眼,没说话,坐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二十分钟后,赵志云将车停在王家的别墅前,“下车。” “我不下车!你得跟我说清楚。”王建云高扬起下巴,骄傲得很。她知道,不涉及刘君酌,无论她如何胡搅蛮缠,赵志云都只能败退。 赵志云回头看向她,看得很认真,“你不下去,我就带你回我家生米煮成熟饭了。这个办法比破坏王家和刘家快得多,方便得多。” 王建云吓了一跳,一言不发拉开车门下车。 下了车,她想说赵志云几句,却见赵志云探身过来关车门,很快开着车走了。 “混蛋——”王建云对着赵志云的车子跳脚,心里很是愤愤。 这时她爷爷从花园里探头出来,“谁混蛋?到家了还不进来,站外头骂什么呢?” 王建云走向家门口,打开栅栏进去,“爷爷,我说赵志云呢,他把我送回来,一声不吭就走了,太没有礼貌了。” “志云啊,他等会儿还要来,迟些说也没什么。”王老爷子说完招王建云到跟前打量,“黑了些了,南方的日头毒啊,瘴气也重。” 王建云点头,“是啊,我隔两天就得喝一次他们那儿的凉茶,苦得想哭,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反人类的东西呢?唉……”喟叹完,又问,“赵志云等会儿还来我们家做什么?” “有很重要的事。”王老爷子说得认真。 王建云还想说什么,很快被她妈妈拉着进屋嘘寒问暖了。 又过十来分钟,赵志云真的来到王家,还是带着很多东西来的。 王建云看着他往自己家里搬东西,心里觉得越来越不妥,不由得拉住她母亲的手,“妈,你老实告诉我,赵志云为什么送东西到我们家?” 王家和赵家虽然好,但是送东西也得有个由头吧。现在不年不节的,送个什么劲? 王妈妈心虚地看了王建云一眼,心下有些忐忑,但是也知道再瞒下去不好,便道,“我们王家和赵家联姻,所以他送东西过来。” “联姻啊……什么,联姻?”王建云瞪圆了眼睛看向自己母亲,“谁和谁联姻?妈,谁和谁联姻?” 赵志云把东西放下来,走到她跟前,“我和你联姻。” “不,你骗我!”王建云摇着头,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妈,你老实告诉我,到底谁和谁?” 王妈妈叹口气,伸手摸了摸王建云的脑袋, “建云,志云说得没错,是你和他联姻。这是我们两家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决定的。你和志云打小认识,这些年又一直和他待在南方做生意,也算有共同兴趣。将来结婚了,你们一通在南方生活,妈妈也放心。” 王建云脸色变得刷白,“放心什么?你放心什么?我都不放心!还有,谁说我和他有共同兴趣了?我和他没有共同兴趣,我喜欢的人也不是他……妈,你明明知道我喜欢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一边说一边哭,很快就哭得满脸泪水,“我不嫁他,我只嫁刘君酌。呜呜……”她哭着看向王老爷子,“爷爷,我要嫁给刘君酌,我不嫁给赵志云,我不喜欢他……呜呜……” 王妈妈和王老爷子脸上都有些为难,有志一同地看向赵志云。 赵志云神色不变,目光看向王建云,“你打算食言?” “什么食言?我根本没对你承诺过什么!”王建云大吼,恨不得扑上去啃赵志云几口以泄心头之恨。 赵志云掏出小型录音机,点了播放。 “你不许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王家和刘家已经说定了,你有本事就去搞破坏,让我嫁给你啊!” “你以为我做不到?” “你就是做不到!你要能做到,要能让我家跟你家联姻,我二话不说就嫁给你!” “你记住你的话了。” “我记住了,你要不信,要不要拿录音机录下来啊!” 王建云停止了哭泣,脸色变得铁青,恶狠狠地瞪着赵志云,“你骗我,是你骗我的……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王老爷子和王妈妈,“爷爷,妈妈,这不是真的,赵志云他骗了我。” “他骗了你什么?”王妈妈开口问。 王建云说不出话来,可她觉得自己被赵志云坑害了,当下扑向赵志云,“你给我家人解释清楚,事情不是这样的!” 明明,明明她从她朋友那里得到消息,是王家和刘家联姻的,怎么最后竟变成了王家和赵家联姻呢?难道不过半天工夫,赵志云就让大家改变了主意? 想起自己要嫁给赵志云,永远不能和刘君酌在一起,想起自己才跟何亭亭得瑟过,跑去取笑她,最后却是这么个结局,王建云揪着赵志云的衣领死命摇, “你这个骗子,你这个不要脸的狠毒的骗子,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你这个扑街……呜呜呜……” 在南方的何亭亭并不知道王建云当天晚上就知道了噩耗,她跟刘君酌吃完晚饭,又到四周去散步,散步回来很晚了,才分别洗漱睡下。 次日她遵守诺言,一大早起床去菜市场买鸡准备炖汤。 刘君酌起得早,和她一起去了菜市场进行大采购。 回来炖上汤,又吃完早餐,何亭亭才想起昨天小牛同学帮她把包拿回来的,便跟刘君酌说一声,说要请小牛同学吃饭。 刘君酌自然没有拒绝,不过他知道何亭亭的包曾经被抢过,很是严肃地训了何亭亭一通。 之后的日子,刘君酌继续忙碌,何亭亭也忙着自己的教育事业。不过当中曾经抽出过时间和其他诗人一起去给十月份自杀身亡的童话诗人悼念。 这其实是很迟的悼念了,但是大家也是没法子,之前查到底出了什么事,乱哄哄的,又要顾全童话诗人的名声,又要募捐钱给被童话诗人杀掉的妻子的娘家人,大家心里沉重,恨不得这悼念再迟些。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45 这话比炫耀还可恶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童话诗人的内部追悼会结束之后,何亭亭心情郁郁地继续工作。 但是没过多久,一位女诗人邀请她一起去激流岛,说是去童话诗人住过的地方看看,感受一下。 何亭亭见过已故的童话诗人,一向佩服他在诗歌上的灵性,去年知道他在欧洲游学,也是打算和刘君酌去见一面的,但被别的事耽搁了没去成。 去年她还想着,现在有飞机了,去哪里都方便,这次见不着,下次得了空再去见面就是了。 万万没想到,今年竟传来他杀妻然后自杀的噩耗! 何亭亭打定主意去澳洲,便跟何玄连和二奶奶说一声,打算和刘君酌一起去。 哪知何玄连没说什么,倒是二奶奶特别迷信,死活拦着不肯让她去,“你八岁那年跌落山崖,好久不醒,我和你奶奶帮你招魂,你虽然醒过来了,但八字轻,去到不好的地方会出事的。乖,听二奶奶的,别去。” “二奶奶,没事的。我不是去了鹏城湾吗?那里浮尸遍地,我去了也美出事啊!”何亭亭想去,便努力说服二奶奶。 二奶奶还是摇头,“不行,我听你三哥说了,那个诗人的老婆是被诗人拿斧头砍的,怨气重,和别人不一样。” 何亭亭气结,忙又找了好多理由反驳二奶奶,但是始终没能说服二奶奶。 没奈何,何亭亭只得说不去了,却偷偷喊刘君酌定了去澳洲的机票,表面上却说去日本。 到登机那天,何亭亭偷偷和刘君酌上了飞机,才松了口气。 看着机舱外的云层,何亭亭扭脸问刘君酌,“君酌哥,如果我要离开你,你会杀了我吗?” “好端端的,你怎么会离开我?你放心,我不会找什么莺儿燕儿的,我只要你一个。”刘君酌揉揉何亭亭的脸蛋,认真地说道。 何亭亭抿嘴想了想,抬头看向刘君酌,语气带着威胁,“如果你敢离开我,我就杀了你。” 她口中这么说着,心里却想,我是舍不得杀他的,到时干脆把他带到四季仙居里,让他永远属于我,再没有办法看到别的女人。 刘君酌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他喜欢看到她的在乎和妒意。 同去的女诗人原本想跟何亭亭说说话的,冷不防听到如此年少轻狂的话,顿时摇摇头,笑着睡去了。 想来也是的,他们如此年轻,想的自然是情爱,哪里会像她这样的年纪,多着眼于柴米油盐? 到了澳洲,何亭亭一行人去了激流岛诗人原先住着的家,发现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丝毫没有命案发生的阴森感。 何亭亭挽着女诗人的手,在童话诗人曾经活动过的地方走了一遍,感怀一番。 离开的时候,何亭亭回眸这个地方,想象着没有故去的诗人和妻子在这片世外之地生活下去,最终会如何,可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 同来的女诗人也回眸,轻声说道,“我向来敬佩天生有灵性的诗人,但是并不羡慕。我是个入世的人,我酷爱诗的灵性,但更爱生活的美好。” 何亭亭点点头,她也是入世的人,她同样热爱生活。比起把诗歌当做生命的人,她充满了俗世的味道。可是她觉得俗世很好,每一个呼吸间都是生命鲜活而美丽的味道。 她轻声说道,“他是天才,我们只是凡人。”至于谁活得更快乐一些,谁都没有办法给对方判断。像她和女诗人都觉得世俗一点好,但童话诗人或许觉得纯粹一点好,这是无法用生命长度来衡量的。 “恩。”女诗人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女诗人握了握何亭亭的手,“我们共勉!”说完又又认真看向童话诗人房子的方向,“也愿你安息!” 离开激流岛,女诗人看向何亭亭和刘君酌,“这个国家很漂亮,你们去玩吧,我采购一番,再休息休息。” “我们一起去吧。”何亭亭没好意思把诗人一个人留下,忙拉着人说服。 “我以前玩过,这次就不去了。”女诗人推辞,她没好意思一直跟着何亭亭,累得何亭亭撇下刘君酌跟她挽手。 何亭亭又劝了劝,见劝不动女诗人,便和刘君酌一起出门了。 此时正是澳洲适合游玩的季节,何亭亭和刘君酌玩了得很愉快,并打算以后有时间再来。 临离开澳洲时,刘君酌拉着何亭亭的手,“我们说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轻言放弃,要好好活着。” 来到激流岛,他仔细看过童话诗人的事,感受也很是唏嘘。 这位诗人和他的妻子于旅途中邂逅,很是浪漫,结婚之后也曾很美好,可是最终却走到双双殒命这一步,可见生活多变,生命无常。 “好。”何亭亭认真地点头。 她本来就很珍惜生命,从此以后会更珍惜的。 刘君酌继续道,“我们有矛盾一定要好好沟通,绝不能逃避。”原来除了生老病死,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分开一对曾经很相爱的人的。 何亭亭继续认真地点点头,伸手和刘君酌紧紧相握。 回到沈家村,何亭亭被黑着脸的二奶奶压着去跨火盆,说是辟邪和去晦气用的。 何亭亭看到二奶奶面沉似水,又想起她这一辈子都是极其信鬼神的,实在没有分辨的必要,于是便乖乖的跨了火盆。 她跨过之后,就轮到刘君酌。 对刘君酌来说,何家所有人都是他要讨好的,所以他一言不发就去跨火盆,跨了之后跟二奶奶探讨跨火盆的学问,很快把二奶奶哄好了。 之后何亭亭上了一段日子的课,就到期末考试了,考试过后,寒假来临。 这次的寒假带来了好消息——何家研究灵泉的团队有了实质性的飞跃,他们分解出了其中的一种物质! 这看似很小的成绩,对现有的科技来说,是十分有意义的,等把所有物质分解完毕,就有机会制作出这样的水!当然,这个进程是异常漫长的。 今年过年,何家仍旧去了京城。 在天~安~门~广场,何亭亭遇到了虽然憔悴但仍然美得惊人的王建云。 王建云看到她,脸色先是变得刷白,继而变成铁青,最后又变成鲜红。 见了她这样的脸色,何亭亭知道她必定是知道自己和赵志云有了婚约的了。 “怎么,你是要向我炫耀吗?”王建云握紧拳头,愤怒地问道。 何亭亭摇摇头,“君酌哥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何必玩炫耀?” 这话比炫耀还要可恶,王建云瞬间红了眼睛,“你这比炫耀还要可恶!” 何亭亭刚想说话,忽然听到远处一个温柔的声音,“志云,你真的……你何必这样?王建云心有所属,不会爱上你的。” “这是我的事。”赵志云冷淡地回答。 何亭亭听着这话,又看看怨恨地瞪着自己的王建云,“你跟我来,我有秘密要跟你说。” “你会有秘密告诉我?骗人的吧?”王建云口中虽如此说,人却忍不住跟了去。 何亭亭把她带到赵志云附近,指指正和一个温婉女子说话的赵志云,“你看,他们也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秘密?”王建云一脸不屑和愤怒,可是看到赵志云和温婉女子之后,她的俏脸涨红了,咬着牙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她听到了温婉女子楚楚可怜的告白,“我、我一直仰慕于你,我……王建云她不好,她不会爱你的,可我不同,在我心中,你是大英雄……” 何亭亭摇摇头,对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来说,这样的甜言蜜语可算不得什么。 在她摇头的时候,王建云气势汹汹地走到了温婉女子跟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大耳刮子,“凭你也敢来撬我的墙角?当年见了我刘就退避三舍,今天倒是出息了啊!” “啊……”温婉女子捂住脸,又羞又恼地看向王建云,“你怎么打人?” 说完才发现附近的人都拿不屑的目光看着自己,蓦然想起王建云的话,就要落荒而逃。 何亭亭也以为这个温婉女子要走的,可惜她发现自己看走眼了。温婉女子竟留了下来,愤怒地瞪着王建云, “你喜欢的是刘君酌,又不喜欢志云,为什么要霸占着他。你放了他,对你对我都好。”她说着,脸上的神色凄楚起来,“我爱志云,我很爱他,你不爱,就离开行不行?”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了王建云。不喜欢且心有所属却吊着人,这也太可恶了! 何亭亭在旁看得津津有味,闻言便看向王建云,想知道她会怎么说。 王建云抬起下巴,一脸高傲,“你的意思是说,我有几条裙子,必须把不喜欢的送你?” “不是……”温婉女子摇头,“认和裙子是不一样的。” 王建云打断她的话,“就是一样的!他和我有婚约,你却约他出来,就是你不要脸!” 说完气势如虹地看向赵志云,“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们的婚约就无效!” 赵志云板着面无表情的脸,“你愿意承认婚约了?” “这是家里的决定,难道我能反对吗?我还没那么冷酷无情!”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何亭亭跟上她,“这种宣告所有物的感觉好吗?” “如果所有物换成刘君酌,感觉才会好。”王建云挑衅地看向她。 何亭亭竖起手掌,仔细看着手掌上的纹路,“你再说一句,我就抽你,像你刚才抽那个女的一样。” 王建云一滞,半晌说不出话来。 何亭亭施施然地离开了。 但愿从此以后,王建云能别再纠缠刘君酌。 大年初三晚上,何奶奶在香江的一份报纸上看到何亭亭,又是高兴又是生气。 高兴的是自己孙女儿上香江的报纸了,并获得了一水的夸赞,都是“真校花”“绝代佳人”这样的好评;不高兴的是,自己孙女儿竟然不声不响地跑去乱七八糟的演艺圈演戏了! 她一边招大家来看报纸,一边审何亭亭,问她为什么要拍戏,以后是不是要在演艺圈混。 何家所有人都看过来,何学的目光尤其锐利。 何亭亭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客串一下,不会继续拍的。”末了解释自己还人情拍几个镜头的事。 何家人听了,都松了口气。 何学说道,“演艺圈复杂又混乱,我想你比我清楚。虽然也有洁身自好的人,但是太少了,进去了很多人都身不由己。爸爸不希望你过这样的日子。” “对啊,不可否认,演戏也是职业,但这份职业太复杂了,不适合你。”何玄白也开口。 林玲玲其实挺喜欢何亭亭演戏的,但见家里人都反对,便没说什么了。 大年初四上午,何亭亭跟家里人去四伯公家走亲戚,又被看过她上报纸的一大家子缠着带两个堂姐去认识人或者带进娱乐圈,心累得不行。 最后没奈何,只得松口同意让两个堂姐进娱乐公司拍戏赚钱。 不过,她也事先声明,“这一行并不好混,我只能提供机会,并不会保证你们会红,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四伯公家从老到少都欣欣然,表示给机会就行了。 离开四伯公家时,何亭亭摇头,“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啊,就这么喜欢文艺圈?” “这个圈子来钱快,又容易受人崇拜,难怪他们动心的。”何玄白摇摇头说道。 何学没有说话,他是不喜欢何家的女孩子去演戏的,但是四伯公一家坚持,何亭亭也演了角色,他就不好说什么了,毕竟已经分家了,且又不是他的女儿。 “我现在就怕他们到时不断让我给资源捧她们。”何亭亭叹口气说道。 何玄连笑起来,“他们真敢这么做,你就推说刘君酌不同意。”说完沉吟片刻,摸着下巴道, “王雅梅和沈红颜的资质也就那样都能捧红,我们两个堂姐可能也有机会呢。” 何亭亭摇摇头,“王雅梅的资质是很好的,沈红颜别的不说,做戏的本事一流,她们能捧红不奇怪。我们这两个堂姐的资质还真不如她们。”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46 我又不能让你怀孕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回到京城的四合院之后,接到赞她演戏演得好的电话。 这样的电话持续了好几天,都是她在文坛上的南方朋友打来的,一天之内无数个,连续几天都有人打。 这些电话,是女性打来的还好,最多就是赞美,若是男性打来的,除了赞美,还有想忽视也无法忽视的仰慕。十分有才的才子,则编出了让人眼花缭乱的情话说给何亭亭听。 何亭亭有了刘君酌,对这些情话便免疫了,可是她不得不承认,才子们说情话或者说玩浪漫,真是普通人拍马难追的。她听着文采斐然,情感真挚的示爱,总忍不住想如果不是有刘君酌,她没准就会被这些情话骗走了。 接连几天都是听这样的电话,何亭亭觉得有些无趣,便时常借故不接电话,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人不断地把电话打进来,要和她聊天。 刘君酌知道自己那些隐形情敌突然猖狂起来,很是不高兴,要何亭亭补偿他,陪他在京城到处溜达。 何亭亭也不想接电话,因此便每日跟着刘君酌出去玩。 然而又过几天,大陆这边的报纸引用了香江那份报纸,北边和京城的人都知道何亭亭在某某影片惊鸿一现了。 于是何亭亭被疯子等一众文坛好友叫着聚会,还是不容拒绝的。 此外,给她打电话的就不说了,写信的骤然多了起来,还有歌手给她写歌……甚至有一个大导演,也说有个惊鸿一瞥的角色需要她,请她务必要参演。 何亭亭直叹麻烦,回头找何学商量去了。 她虽然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是也不觉得真有那么逆天,能让那么多人仰慕她。 何学还没说话,何奶奶首先笑了,“别妄自菲薄,我们亭亭这个样子,就是多人喜欢。除此之外,你还是个才女,没有男人能够抵挡你的魅力。” 林玲玲兴奋得叉腰直笑,“哈哈哈,不愧是我女儿,是我生的!长得好看又有能力,跟我像了个十足。” “别胡说,亭亭哪里像你了?要说像,也是像我……”何奶奶说着陷入了回忆,脸上的表情十分自豪,“我当年就是才貌双全的,所有跟我家认识的人都上我家来提亲,想把我娶回去……我们家亭亭啊,跟我一模一样。” 何玄白、何玄青几个,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下头,遮住脸上的笑意。 何学觉得任重道远,清了清嗓子开始进行大家长式的谈话,“好了,都别争。俗话说,儿子像妈,女儿像爸,我们家亭亭是像我。” “你是我儿子,像我,所以亭亭最后还是像我!”这是何奶奶更加自豪的声音。 “亭亭明明像我,老大老二老三明明像你,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林玲玲愤怒的声音。 何亭亭看向自己的哥哥嫂子们,“我觉得很荣幸。” 何玄白几个:“……” “咳咳……”何学再次打断大家的话,看向何亭亭,“亭亭,你现在相当于人脉中转站了,有了这个作用,你在文娱方面的发展完全不用愁。” “难道就是因为我演了个一闪而过的角色?只是一个角色而已,为什么大家那么捧场?”何亭亭很是不解,“说句实在话,只有一两个镜头,连我演技如何都看不出来,这有什么用啊。” 何学摆摆手,“你演了一两个角色只是诱因,促使他们这样的,是你一路以来的经营。长相美丽、家境富裕的才女,不仅仅是才女,还代表了人脉。和你接触上,就有可能和更多人接触。” “所以他们都是带着利益来奉承我的?”何亭亭问。 何学再度摆摆手,“不是为了奉承你,而是赋予了你这样的身份。唔,举个简单的例子吧,你现在就像古代的武林盟主,武林盟主的武力值赋予了他们一呼百应的威信,而你靠的,是才华和美貌。” “突然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君临天下。”何亭亭摸摸发烫的小脸,有些梦幻地说道。 她虽然自恋,极其认同自己的才华和美貌,但是从来不敢想文娱这个大圈子里大部分人都喜欢自己。 “就是君临天下啊!”何玄连激动得一拍掌,“娱乐影视公司给你管理,实在是最合适不过了。在文娱这个大圈子,所有人都愿意给你面子,你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何亭亭听得飘飘然,眉开眼笑起来,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一呼百应的英雄。 不过,笑了笑,她捂住小心脏,让自己不要飘起来,尽量客观地说道,“其实我也有做不到的事的。我也无法让香江和苔湾的娱乐影视公司把我公司的艺人当作大哥大大姐大,让他们演男一号或者女一号。” “这个自然,人家那边有人,肯定会优先选择他们的人的。再说了,即使导演让你的人演主角,也说服不了投资商啊。”何玄连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大家插科打诨一阵,又言归正传,让何亭亭以后更留心地结交人脉,和大家打好关系。 但是,也有个前提,让她专心在教育事业这份本职工作上,其他的,留到放假再处理。 何亭亭一一照单全收,过了个心情愉快的新年。 新年结束,何亭亭两个堂姐何秀芳和何秀梅踌躇满志地准备跟何亭亭南下,进入娱乐圈打拼。 何亭亭想着过了年,公司有新戏要开,她们跟着来也好,便把两人带回南方,并第一时间带她们到剧组,让找两个合适的角色。 做这事的时候,何亭亭很庆幸,何家人都长得很不错。何秀芳和何秀梅虽然算不上大美人,但是绝对是五官端正的清秀小美人,找适合她们的角色并不困难。 把何秀芳和何秀梅两人安置好,何亭亭精神百倍地投入了忙碌。 她的教科书编写由于有一直以来的笔记,又加上这些年来心里时时思考,写起来速度并不慢。但是即使速度快,何亭亭估计也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成。 时间的年轮往前滚,在不知不觉间,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越来越多的家庭拥有了电视机,粤省很多寥落的小镇繁华起来,到处都是人。 而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饿狼传说》、《忘情水》、《九月九的酒》、《雾里看花》、《天不下雨,天不刮风,天上有太阳》这些热门歌,几乎每天都在循环。 曾经因为贫穷落后而孤寂的大地,继响起了机器声之后,歌声也响起来了。 而最让何亭亭感触的是,走在大街上听到的不同地方的口音。 回家的时候,何亭亭走在路上,听着歌声,听着大人小孩子们各异的口音,灵感飞溅,回家马上写了一篇散文。 这篇散文加上之前几年写的现代诗、散文和小说,已经凑够一本作品集了。 何亭亭抽空检查了一遍,整理成册,发给刘同文,让他出版。 刘同文接收到她的稿子十分高兴,“我不得不说,你的产出率太低了。别人一年一部长篇小说,或者几篇中篇小说,基本是一年出一本的速度,只有你,几年才出一半。” 何亭亭听了便笑,“我去年不是也出了一本嘛……”她手上还有三本,是她这个专业需要用到的教科书,刘同云的出版社不够资格出版,所以何亭亭没打算说太多。 “那本你写了好几年了。”刘同云说完,忍不住又道,“不过你这样也好,精益求精。对了,听说你还打算出版别的书籍?” 听刘同文问道,何亭亭便回答,“是打算出版,但是这次出版的是要做教科书的,对出版社要求比较高,所以可能不会在你那里出版了。” “恭喜!”刘同云并没有纠结,他本身就是这个行业内的人,自然知道行业内的规矩。 “谢谢。”何亭亭之后又说了些自己对排版的要求,便挂了电话,继续埋头忙碌。 六月上旬的一个周三,何亭亭刚给学生上完课走出教室,就被一脸笑意的陈惜颜给拦了下来。 何亭亭看到陈惜颜就头大,当下把人拉到一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很重要的事。”陈惜颜认真地点头。 何亭亭难得认真地看向她,“是什么事?” “你三哥何玄连现在在哪里?”陈惜颜没有马上回答,反而问道。 何亭亭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他最近似乎很忙,一直不回家,基本上也不在粤省,不知在哪里搞投资做生意了。”说完看向陈惜颜,“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陈惜颜是红火帮的,而红火帮力捧的沈红颜可以说是因她而身败名裂的,她可不想和陈惜颜多生纠葛,惹得陈展注意到她并迁怒于她。 “哎,你别走。”陈惜颜连忙拉住何亭亭。 何亭亭只得停住脚步,“你想说什么赶紧说吧,我们并不算是很熟悉的朋友。” 陈展是出了名的有恩必报,所以沈红颜锒铛入狱之后,他一直设法营救,虽然由于谢临风、刘君酌的关系,他救不出沈红颜,但是他的态度和立场还是很明确和鲜明的。 “不,以后我们就会很熟了。”陈惜颜伸手握住何亭亭的手,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怀孕了。” “别握那么紧,我手腕痛——”何亭亭喊了一声痛才反应过来陈惜颜说了什么,吓得马上看向陈惜颜,“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又不能让你怀孕,我是女的。” 陈惜颜松开何亭亭的手,没好气道,“当然不是你的,你乱想什么呢。”说完了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动作神态都显得异常温柔,“孩子是你三哥何玄连的。” 何亭亭摇摇头,“太阳太猛烈了,我出现了幻听,不如我们到室内找地方吹着空调聊?” “听说你们何家在正门口有房子,就去那里吧。”陈惜颜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何亭亭脑袋晕乎乎的,也不及多想就点点头,率先走在前面带路。 走了几步,她纠结地回头看向陈惜颜,“你刚才是说,你怀孕了,孩子是我三哥何玄连的?” “没错。”陈惜颜显得很得意,“我以后呢,会是你的三嫂。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的坚持吗?你看吧,坚持就是胜利,我现在把结局写给你看了。” 何亭亭竖起手掌,“先停停,先停停……天气热,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去开车来接你。”陈惜颜怀了孩子,就该被好好对待,她可不敢让她大热天的跟着她慢慢走路。 “行,我就在这儿等着。”陈惜颜不怕何亭亭会趁机跑掉,因为这里是何亭亭教书的地方,她逃无可逃。 何亭亭步履匆匆地去开车,一路走一路寻思要不要打电话给何玄连求证。 最终,她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何玄连,而是自己先试探一番。 开车把陈惜颜带到桃园路的家中,何亭亭端来两杯开水,坐下来开始问陈惜颜。 “你是想问我怎么会怀了你三哥的儿子吧?”陈惜颜喝了口水,“我勾引过他,他跑掉了,所以我给他下了春|药,他中招之后,我就强|上了他。但是太痛,我想打退堂鼓,结果你三哥反客为主,把我这样那样折腾了一晚上。” 何亭亭自问自己是个有修养的人,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做奇形怪样的不得体动作,可是在陈惜颜开口之后,她张着嘴瞪大眼睛,失态了! “唔,后来嘛,就像小说写的那样,我怀孕了。”陈惜颜摊手表示自己很无奈,可是脸上和嘴角的笑容遮都遮不住。她伸手进包里掏出一份报告,“你看,这是我怀孕的报告。” 何亭亭接过报告看了看,又上下打量陈惜颜,见她神态自若,知道她说的应该是真话,瞬间烦恼了。 这事该怎么办呢? 她是绝对兜不住的,可兜不住了,她有两个选择,找何玄连或者何学。 最终,何亭亭在陈惜颜期待的目光中,用大哥大打给何玄连。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47 你有两个选择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拨出号码之后,何亭亭看到陈惜颜圆溜溜的大眼睛,马上起身进入房间,把门关上。 陈惜颜在外面拍门,“何亭亭你开门啊,反正最后结果也会让我知道的,让我一起听嘛……喂,快开门啊……我以后是你三嫂呢,你难道现在开始就要得罪我吗?……何亭亭——你开门啊,算我求你了,快开门啊。” 何亭亭将陈惜颜的话抛在脑后,坐在窗前一心一意给何玄连打电话。 平心而论,把人弄怀孕了就不理睬太过分,堪称十恶不赦。 但是这件事中,何玄连才是受害者,他是被下了药的强上的,身体不能自主,尊严也大受损伤。估计不单不会娶陈惜颜,就是连见都不愿意见陈惜颜。 这也是她不联系何学,而是先给何玄连打电话的原因。 给家里长辈知道了,只怕长辈会看在孩子的份上让何玄连娶了陈惜颜。但是何亭亭想的,首先是何玄连的意愿。 “喂,亭亭,找我什么事?” 就在何亭亭脑子里胡乱想着时,电话被接通,何玄连的声音响了起来。 何亭亭回神,“三哥,你现在在哪里?方便接电话吗?” “在休息,你说吧。”何玄连回道,他现在的确有空。 何亭亭闻言,忙将陈惜颜找上门并怀孕的事说了,末了道,“三哥,你打算怎么办?” 何玄连那边是一阵难言的沉默,只有偶尔响起的呼吸声。 何亭亭的心情顿时变得异常讶异,如果可以,她一点也不希望自己三哥遇上这种难题,尤其是这难题还被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亭亭,陈惜颜还在吗?你把大哥大给她。”何玄连的声音缓缓响起。 何亭亭的心提起来,担心地叫,“三哥——” “亭亭,我没事,你让陈惜颜听电话吧。”何玄连的声音再度响起。 何亭亭仔细辨认,实在听不出何玄连的情绪,只得叹口气,起身打开房门,把大哥大递给陈惜颜。 陈惜颜喜滋滋地接过大哥大,顺便摸了何亭亭脸蛋一把,“真乖,以后三嫂疼你。” 何亭亭没想翻白眼的,可是此刻实在忍不住了,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陈惜颜得了和何玄连聊电话的机会,并不在意何亭亭的白眼,她刚想说话,就听到何玄连的吩咐,于是转脸看向何亭亭,“你三哥让你不要偷听。” 正想偷听的何亭亭再次翻了个白眼,便关上门不理会了。 这事对何玄连来说,毕竟有些伤自尊,她不听就不听吧,希望她这三哥能够好好解决。 何亭亭怕自己的听力会不由自主地听到何玄连和陈惜颜的谈话,便坐到书桌前修改稿子。 其中《室内花卉盆景的摆放》已经完稿,还需要修改和润色,待修改和润色完成之后,就可以投去审核和出版了。 何亭亭此时,便专心致志地校稿,一边校对一边修改。 文字内容完成之后,她还要拿相机去拍照配图,力图让这本书图文并茂,通俗易懂。 过了一个多钟,何亭亭刚放下稿子休息,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何亭亭快步走去打开门,第一时间端详陈惜颜脸上的神色。 这一端详,她心里觉得有点不妙,陈惜颜满脸笑意,显然是跟何玄连的谈话很顺利。 “喏,大哥大还给你。”陈惜颜把大哥大递给何亭亭,忍了忍,最终没忍住炫耀,高兴地说道,“你三哥说要和我结婚,迟些回来带我去见你爸妈。现在这段时间呢,让我现在你家里住着。” 何亭亭握着发烫的大哥大,惊讶地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有必要骗你嘛。”陈惜颜见何亭亭怀疑自己,很是不高兴。 何亭亭暗忖这事自己打个电话就能查证,陈惜颜还真不可能骗自己,当下又道,“你是红火帮的大小姐,一直住在大陆没问题吗?你爸爸不会担心你?还有,你怀孕了,有没有告诉你爸爸?” “我跟我爸说一声就没问题了,这你不用担心。”陈惜颜摆摆手,“至于我怀孕的事,肯定还没告诉我爸爸啊。这事应该由你三哥陪着我去跟我爸说的。” “那你想住在哪里?这里还是沈家村老宅?”何亭亭又问。要她和陈惜颜相处,她觉得有点为难,毕竟她对陈惜颜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陈惜颜犹豫片刻,“我住这里吧。”比起这里,沈家村比较偏,不适合长久住着。而且她只有一个人,住沈家村的老宅有点恐怖。 何亭亭想了想,点点头,“我平时偶尔回来这里,你住这里的话要有心理准备,我可能没空陪你的,我在学校也有住处。” “没事,不用你陪。”陈惜颜大方地挥挥手,“你带我去何玄连的房间吧。” 何亭亭把陈惜颜带去何玄连的房间便带上门出去,刚把门带上,她忍不住又推开,就看到陈惜颜一脸幸福地抱着何玄连的枕头蹭蹭。 “你怎么不敲门啊……”陈惜颜意识到自己的样子被何亭亭看到了,恼羞成怒地叫出声。 何亭亭滞了一下,这才面无表情道,“抱歉。” “咳咳……”陈惜颜坐直身体,“你找我什么事?” 何亭亭目光仔细地端详着陈惜颜的脸,问,“你爸是不是偷偷把沈红颜救出来了?” “你怎么——”陈惜颜才说了三个字就脸色大变,忙道,“没有,你想多了。证据确凿,我爸虽然有手段,但也不能通天。” 何亭亭点点头,“既然你们家把沈红颜救出来了,那么麻烦你们注意一些。如果你们不看好沈红颜,让沈红颜犯到我何家身上,我是不会留情的。” 她原本以为沈红颜已经翻不了身了,没想到陈展竟然能偷偷把人救出来。 刚才陈惜颜说“你怎么——”,联系语境和口气,完整的话应该是“你怎么知道?” 何亭亭视线是不知道的,她只是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出口诈一诈陈惜颜而已,没想到一诈,就诈出了个糟糕的结果。 “你怎么能这样?红颜姐并没有对你做什么,杀你的事是丁香做的,和她无关。你一副赶尽杀绝的态度,太过分了吧?”陈惜颜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这事是瞒不住了,便试图改变何亭亭的想法。 在她看来,沈红颜对何亭亭做过最过分的事,就是幼年时不小心推过何亭亭一把。除此之外,沈红颜并没有得罪过何亭亭,反倒是何亭亭,三番四次不给沈红颜活路。 就拿沈红颜那次被人糟蹋并录像的事来说吧,当时他们知道是山竹帮的手笔,以为山竹帮除掉沈红颜是为了让王雅梅更顺风顺水地上位,没有竞争对手。 后来山竹帮老大谢临风和何亭亭的关系曝光,他们才明白,谢临风不仅仅是帮王雅梅清除障碍,更是帮何亭亭报仇。 何亭亭俏脸沉了下来,“陈惜颜,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沈红颜三番四次害我,你竟然说和她无关?你是没有脑子被沈红颜骗,还是脑子有问题,根本不知道好歹?” 这样骂人,何亭亭还是第一次。可她实在太气愤,才控制不住脾气超常发挥的。 试想一下,一个即将成为自己嫂子的人一心向着自己的仇人,而这个仇人还有可能害自己家人的,谁能忍受? 何亭亭稍微想一下,就能想到沈红颜会从陈惜颜这里钻空子,加害何家人,这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 “你这是污蔑,红颜姐到底做过什么,她都告诉过我了。”陈惜颜不高兴地跟何亭亭吵起来。她始终认为,沈红颜虽然做过错事,但本质上并不坏,不然当初不可能冒险救下自己。 何亭亭发现,陈惜颜这人是说不通的,当下懒得废话,直接道,“你有两个选择,一是选择沈红颜,和我何家一刀两断。一是选择我何家,跟沈红颜一刀两断,从此不再来往。”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选?”陈惜颜马上跳了起来,怒火熊熊,“何亭亭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时这样的人。我告诉你,你三哥已经说了和我结婚的,我才不怕你威胁我!” 何亭亭听了这话,没再说什么,当即拿出手机拨打何玄连的号码。 她知道小姑子是不能跟嫂子吵架的,因为家里迟早是嫂子当家作主,而小姑子迟早要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人。可是她没得选择,她怕自己一旦退让,家里人就要受伤甚至有生命危险,她不能冒这样的险。 所以,她宁愿得罪嫂子,宁愿冒着将来在娘家得不到助力的风险,也要和陈惜颜作对。 所幸,她的家人足够疼爱她,是不会放任她不管的。 电话打通了,何亭亭说道,“三哥,陈展救下了沈红颜,沈红颜不知道潜伏在哪里。还有,陈惜颜说,我太过分了,一直针对沈红颜。” 那边何玄连很快,不过仍然是一句很耳熟的话,“你把大哥大给她,我跟她说。” 何亭亭进门,把大哥大递给陈惜颜。 陈惜颜怒气冲冲地接过大哥大,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何亭亭站在原地,并没有出去,所以她听到了何玄连的话, “你到底要不要嫁入我何家?如果想嫁,就和沈红颜一刀两断,从此不再来往;如果不想嫁,麻烦你就回你香江红火帮继续做你的陈家大小姐。至于孩子,你不要的话,我给你你去医院打|胎,想要生下来,我也愿意付抚养费。你实在不愿意养,也可以交给我养。” 这说得太干脆了,何亭亭听得咋舌。 陈惜颜脸色变得刷白,继而暴怒,“何玄连,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会是未来陪你一辈子的人,你怎么能因为你妹妹一句话就这样逼迫我?在你心目中,是不是你妹妹比我重要一万倍?她是珠宝,我连棵草都不如?你给我说清楚。” 何亭亭听过很多女人这样跟自己的丈夫吵,问是小姑子重要还是她重要。远的不说,就说大舅公家,她的表嫂们,都会这样跟她的表哥闹,还有大伯公家里,她的堂嫂也曾这样逼问过她的堂哥。 站在一个嫂子的立场,她的确是不占理的,可是何亭亭站在自己的立场,坚决认为自己是对的。 如果何玄连不管,她也会管到底的,到时候还有可能变成个一心搓磨嫂子的小姑子。 那头,何玄连的回答很有力度,“你被人***了,会认为自己的哥哥和强|奸|犯哪个重要?你如果说是强|奸|犯重要,那我就勉为其难说是你更重要吧。” 陈惜颜的脸瞬间苍白起来,她声音微弱地说道,“说到底,你是怨我给你下药了……可当时我退却了,是你自己,偏要勉强我……” “如果你不给我下药,你当我会强你?你以前又不是没勾引过我,你看我哪次不是转身就走?”何玄连的声音冷冷的,一点也不像个找到共度一生的爱人的人。 陈惜颜的泪水不断涌出来,她无力地坐了下来,“我知道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呜呜……”她低头抽泣了起来,大哥大从手中滑落。 何亭亭走过去拿起大哥大,“三哥——” “咳咳咳……”何玄连那边狂咳起来,“你都听到了?……都给我忘掉,全部忘掉!” 何亭亭点头,“好,我不会说出去的。”说完拿着手机走出去,带上门,这才压低声音道,“三哥,我估计我们还是得小心。沈红颜就是条毒蛇,她总有一天会回来找我们报仇的。” “嗯,不能掉以轻心,我们都注意一些。”何玄连低声道,“我和刘君酌还有谢临风那边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沈红颜吧,你在学校也要小心一些。” “好。”何亭亭认真地应了。 何玄连又低声道,“你看着陈惜颜,如果她回香江就由着她回去,如果她要留在大陆,你就看着她一些……她如果留下来,你打电话给酒店,让酒店炖些汤给她喝吧,炖孕妇专用那种。” 何亭亭爽快地应了,她虽然和陈惜颜不对付,但是也没打算在吃食上为难一个孕妇。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48 我不介意再无耻一点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挂了电话,看到陈惜颜坐在何玄连的床上抽泣,想了想,没说什么,拿着大哥大带上门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下,何亭亭打电话叫人炖鸡汤并送过来,便继续检查自己的稿子。 因为脑子比较乱,她的状态有点差,看了十多分钟,还没翻过一页。 把稿子放下,何亭亭叹了口气。 她在想何玄连和陈惜颜的事,这两人并非良配,却纠|缠在一起,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是,何家现任掌舵人和下一任掌舵人都是从政的,属于兵;而陈惜颜家,是黑|社会,是匪。如果两家联姻,就变成兵|匪联姻了。 何亭亭没有从政的脑子,但是她也知道,两家联姻风险太大了,不说太过复杂的后果,人家单是抓着兵匪勾结这一点抨击何家,何家就百口莫辩。 该怎么办呢? 何亭亭伸手捂住了眼睛。 她越想越心惊,何家和陈家联姻牵连实在太大了。 何家就不说了,是首当其冲的,此外大嫂陆露的娘家,也有可能被人抓住把柄。二嫂家倒还好,不是体制内的,相对自由,也不容易受牵连。至于何亭亭自己,如果她和刘君酌结婚了,刘家估计也会被牵连上。 何亭亭越想越不安,事关家里人的健康和未来,她总是很焦灼。 想着想着,何亭亭想起刚才何玄连的狠话,还有陈惜颜低低的抽泣声,不由得自言自语,“或许他们不会长久?三哥说的话那么难听,陈惜颜估计受不了,转眼就回香江了。” 陈惜颜虽然性格开朗乐观,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刚怀孕的女孩子,被孩子父亲那样说,肯定受不了的。而且作为一个黑帮大小姐,她身边的人肯定都是捧着她的,她会受得了何玄连的恶言恶语吗? 也许相处一段时间,陈惜颜受不住何玄连的冷漠,就迷途知返了。好吧,那毕竟有些遥远,就说刚才,陈惜颜听了何玄连的话,肯定伤心欲绝了,估计明天就分手了呢? 何亭亭越想越觉得就那么回事,于是重新低头校稿。 只是看了一页,她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或许陈惜颜坚持下来呢?当初何玄连对她那么不好,避之如蛇蝎,她都能矢志不移地想办法嫁给何玄连,现在她怀了何玄连的孩子,有机会嫁给何玄连了,怎么会舍得半途而废? 纠结了好一会儿,何亭亭拿出大哥大给刘君酌打电话,问他的意见。 刘君酌沉吟片刻便回道,“这事不单是你三哥的事,得慎重考虑。你先跟你三哥提一提你的担忧,让你三哥跟何叔和大哥都提一下吧。到底怎么做,他们会商量好的,你呢,就专注于教育事业好了。” 他越来越觉得何亭亭投身教育事业很好,这份工作既清闲又清贵,还很安全,他在外面非常放心。 何亭亭想了想,接受了刘君酌的意见,挂了电话之后马上打给何玄连。 何玄连苦笑回他,“我已经跟爸爸和大哥简单说过了,过几天去跟他们面对面谈一谈。”他走到社会上那么多年了,见识过很多阴谋诡计,何亭亭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何亭亭听了,知道这件事有自己的父亲和兄长谋划,是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心情愉快地放下大哥大,继续校稿。 又过了半个小时,门铃响了,想来是外卖到了。 何亭亭开门出去拿外卖,把饭菜都放在桌上之后,便去敲何玄连的门。 陈惜颜很快打开了门,急急地问,“是不是饭菜来了?饿死我啦……” 何亭亭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睡眼惺忪,眼睛有些肿,显然是哭着哭着睡了过去的,完全不像她想的那样会伤心欲绝要和何玄连分手。 她不由得问,“你没事了吧?” “我有什么事啊?”陈惜颜回了一句,急急地走向餐桌。 何亭亭跟在她身后,“我以为你伤心欲绝,要回香江去呢。” “哼,我为什么回去?等你三哥回来陪我,我就回去。”陈惜颜一边说,一边打开饭盒,当她打开鸡汤那个罐子,闻到浓香,大喜, “咦,还有鸡汤啊?是你专门给我订的?肯定是你三哥吩咐你订的!我就知道你们都只是嘴里说难听话,实际上还是很在乎我的。” 何亭亭见她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难过,不由得猜测她是没心没肺,还是心思深沉,把一切都隐藏起来。 只是片刻,她就肯定,陈惜颜绝对是属于没心没肺那一档的。 “汤只有一份,我给你分一碗。……我多吃点,给你小侄子吃呢……”陈惜颜说着,拿了一个多余的杯子,倒了一杯鸡汤递给何亭亭,招呼何亭亭坐下来吃饭。 何亭亭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吃饭。 陈惜颜吃了几口,这才抬起头,舒服地叹口气,“终于缓过来了,饿死我了。” “我给你电话,你什么时候想吃饭,就提前订餐。因为是家里的餐厅,所以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并且记得吩咐他们不要放太多味精之类的东西,要健康为上。”何亭亭咽下口中的食物,慢慢地说道。 陈惜颜点点头,用餐姿态优雅起来。 之后陈惜颜就住了下来,何亭亭虽然曾跟陈惜颜说过她经常不回来,但是到底不放心陈惜颜一个孕妇住着,于是每天都回来一趟。 到周五晚上,何亭亭收拾东西,和陈惜颜回沈家村。 何奶奶和林玲玲都打过电话过来,让何亭亭带陈惜颜到沈家村养胎,并拜托二奶奶帮忙熬些汤。 何亭亭催过陈惜颜,但是陈惜颜以她在沈家村不认识人为由,怎么也不肯去。到周末了,知道何亭亭也会回去,她才愿意回沈家村。 二奶奶早做好了饭菜和汤等着了,看到陈惜颜很热情,又是拿碗盛汤又是布菜,不住地催陈惜颜多吃点。 何亭亭看得心酸,过去这是她独有的待遇,自从几个嫂子进门,她的待遇就都被分出去了。现在,她还被二奶奶忽视了。 不过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不会争风吃醋,只跟二奶奶撒娇两句,得到二奶奶说最疼爱她的安抚就专心吃饭了。 周六这天,何亭亭把稿子校对完毕,便发给一个成名已久的前辈,由那位前辈作序。 而她,也开始了关于室内盆栽的摄影。 陈惜颜在何家待了一天,被二奶奶“侍候”得十分周到,但她本人觉得有点苦,因此周日看到何亭亭要外出摄影,忙不迭地跟去了。 何亭亭原本害怕陈惜颜跟着来了会打扰她工作,但一番相处下来,她发现陈惜颜性格虽然娇纵,但是一点儿也不记仇,才发生的嫌隙,她当时发一通火,转眼就忘了。 跟这样的人相处是很让人愉快和放心的,何亭亭很快把陈惜颜抛到脑后,专心开始摄影。 在摄影上,何亭亭虽然不及刘君酌,但是也算有点儿研究,她拍了一天,回去马上开始冲洗照片。 照片冲洗出来,何亭亭仔细看了看,发现拍得太普通了,完全配不上她文字说的高雅和有档次,很是失望。 将所有照片看了一遍,何亭亭决定还是等刘君酌有空了,让他来拍摄。 又过一个星期,何玄连和林玲玲、何奶奶回到鹏城,说是打算商量结婚的事。 何亭亭在家里写稿,写得累了下楼,发现陈惜颜眼红红地坐在她卧室小楼的一楼。 何亭亭惊讶得顿了顿,这才走上去,“你这是怎么了?被我三哥说了?” 陈惜颜摇摇头,估计是身边来了人,心里更委屈了,泪水掉得越来越凶,“如果你嫁给刘君酌,刘君酌让你和何家断绝关系,你愿意吗?” “绝不同意。他敢这么跟我说,我首先跟他断绝关系。”何亭亭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完了看到陈惜颜抬眸巴巴地看着自己,便问,“我三哥向你提出这个条件了?” 陈惜颜点点头,不住地抹眼泪,“嗯……他说我家世不好,是黑|社会,在一起会对何家不好。我也知道不好,可是我不想和我爸断绝关系。我打小没了妈,是我爸带大我的,我不能和他分开。” 何亭亭坐了下来,手托腮想了想,“站在我的立场上,我是支持我三哥的,即使他不提出这个,我也会提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自己也是女人,你将心比心啊,怎么老来为难我?你自己刚才也说了,绝不会同意,凭什么却对我提这样的要求,你不觉得你自己很无耻的吗?我真是看错你了!”陈惜颜暴怒,一下打断了何亭亭的话。 何亭亭等陈惜颜发泄完了,这才道, “我是无耻,但是事关我家里人的生命和事业,我不介意再无耻一点。你也别说我何家如何,两个人结婚,除了感情上的事,还有家族之间的考量。我何家,必须得保证和你陈家联姻之后,不会有隐患和危险。” 何亭亭认为,结婚除了是当事人的爱情完满,还是结两姓之好。如果两个家族结亲,彼此都越来越差,那还有什么意义?即使当事人感情深厚,有朝一日恐怕也会因为家族的衰落而缘尽。 陈惜颜被何亭亭的无耻惊呆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果何亭亭跟她辩论,说她不无耻,她还能多骂几句,可何亭亭直接承认了自己无耻,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何亭亭看着陈惜颜又气又急的脸,又道,“我家里人都很善良,向来不会为难别人。所以我估计啊,应该不会叫你真的和家里断绝关系,而是表面上做个样子而已。” “你是说真的?”陈惜颜怀疑地问。 何亭亭伸手捏了捏自己有些酸痛的脖子,“你若不信,就去问问我三哥啊……” “他没说……”陈惜颜很委屈,但是何亭亭的话毕竟给了她希望,她很快擦干眼泪,兴冲冲地去找何玄连去了。 何亭亭出门去散步,回来之后也懒得打听何玄连是怎么跟陈惜颜说的,仍旧进房间继续写稿。 第二天,何奶奶、林玲玲、何玄连和陈惜颜四个就一起南下香江了。 何亭亭在村里散步,碰到二奶奶和沈七老儿相谈甚欢,便迎上去打招呼。 沈七老儿见了何亭亭,笑眯眯的,“亭亭,你来看看这日子怎么样?我建议选六月廿四,这天是心里建军节,日子也好。” “那个日子有些迟了,还是尽早办婚礼的好。”二奶奶说道。 何亭亭问二奶奶,“二奶奶,你觉得哪个日子好?” “六月初十好,早些。”二奶奶现在是哪个日子早就喜欢哪个日子,没办法,陈惜颜已经怀孕了,再拖下去,肚子太大了不好看,会被人笑话。 何亭亭知道二奶奶的考量,便低声问她,“只差了十几天,关系很大吗?” “当然大了。”二奶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这事你听你二奶奶的保准没错,回头我跟你奶奶确认一下。” 现在没有哪个姑娘出嫁时是大着肚子的,二奶奶可不想陈惜颜到时被人非议,坏了何家的声誉。 何亭亭听了,顿时知道这事自己不适合理会,当下就道,“那二奶奶你跟奶奶商量吧,反正我也不懂。”她说完,冲沈七老儿一笑,仍旧散步去了。 她走出老远,还能听到沈七老儿和二奶奶的争执。 到了傍晚,何亭亭接到何玄连的电话,“陈展同意了,并且会发一份声明和陈惜颜断绝关系的,你问问沈七老儿日子选好没有,选好了我跟陈展说一声。” “他竟然这么轻易就同意了?”何亭亭有些吃惊。 陈展对陈惜颜可谓是疼爱到骨子里的,怎么舍得把女儿嫁出去,还得对外宣称断绝关系? 何玄连听到这一问,叹息一声, “陈展是个老江湖了,不希望自己女儿以后还是过黑|帮的日子,所以早就想好了,把陈惜颜嫁到身家清白的人家去。所以这会儿我们上门,还没提,他倒是先说了。难怪能做到黑帮老大,魄力非同一般。” 言语间,倒是对陈展颇有推崇。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49 宣告主权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想了想,问,“那陈惜颜岂不是很难受?” 她和何玄连叫陈惜颜都是直呼姓名,显得有些生疏,但是原先委实不熟,即使现在关系跨了一大步,称呼上也难以一下子改过来。 “刚才一直在哭。”何玄连有些头疼,“都跟她说了是假的,她就是不听。我刚就说,你要不同意,那就别结婚了,她就没敢哭了。” 何亭亭听得惨不忍睹,“三哥,你谈过那么多女朋友,我以为你很会哄女孩子呢,没想到这么不中用啊。你这威胁用起来太减分了,要是君酌哥敢这么对我说,我二话不说就退婚。” 都要结婚了,还没一句好话,因伤心哭一哭就威胁,没有半句安慰,简直找不到比这更差的未婚夫了。 “你退婚什么,都还没订婚。”何玄连打趣完,顿了顿,又道,“你和刘君酌是有多年的情分在的,和我不一样。几年的情分,即使不做情人,只是普通朋友,也不会口出恶言。” 何亭亭一想也是,便没有再争执,只道,“无论如何,陈惜颜现在怀孕了,属于特殊人群,心情肯定很烦躁的,你多安慰宽慰她吧。” “嗯,我知道了。”何玄连回答完,又说了几句旁的,就挂了电话。 何亭亭回来时遇见仍在和沈七老儿争论的二奶奶,便跟她说了陈展的打算,然后兀自回家了。 到家之后,她接到那位前辈的电话,说是序写好了,已经交给她指定的物流公司带回来,让她注意查收。 何亭亭表示了一通感谢,又说了很多客气话,这才挂了电话。 何玄连有物流公司,所以她寄东西都很快很保险,一般一两天就能到达,按照这位前辈说的,最迟两天后,她就能拿到稿子了。 到周二,何亭亭果然拿到了稿子,便认真校对,校对完毕,马上添加在自己的稿子上面,完了将稿子打印出来,寄给何玄青,让他帮忙再次校稿。 周四傍晚,林玲玲打来电话,让她请人收拾房子,说是陈展要过来看看。 何亭亭周五是有课的,脱不开身,想了想,便打电话给往年请的人,又叫二奶奶和王哲到客家围屋看着。 到周五下午,上了两节课之后,何亭亭没课了,便收拾东西回家。 家里本来就干净,请人打理过就更干净了,何亭亭四处检查了一遍,又把摆设和盆栽都检查一遍,觉得没问题,再看看时间差不多,就打电话叫了个大厨开车来何家帮忙做饭。 林玲玲、何奶奶带着陈展一行人到达沈家村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大厨的饭菜也正好做好,何亭亭招呼大家洗手完毕,就开饭了。 席间陈展一派的儒雅,“我以前啊,总觉得没有人家配得上我的颜颜,现在到你们家一看,倒觉得是我们颜颜配不上你们家才是。” “爸爸——”陈惜颜嘟起嘴撒娇,有些不高兴。 何奶奶笑道,“颜颜很好,哪里配不上?她性子活泼,人又天真,我倒是怕我们老三配她不上。” 何亭亭一边听一边认真吃饭,互相谦虚什么的,她听得耳朵都生茧了。 “老三很好……”陈展看向何玄连,心里很感慨,他还记得第一次见何玄连的样子,没想到这年轻的帅小伙到头来竟做了他的女婿。 林玲玲是儿子控,觉得自己生的三个儿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其实不大喜欢何奶奶的谦虚,闻言忙道,“依我说啊,老三和颜颜都是好孩子,天生一对。”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饭桌上的气氛再度热络起来。 陈展估计是心情好,饭吃得不少,交际手段大开,把气氛搞得很热络。 吃完了饭,一向是甩手掌柜的何玄连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和林玲玲带着陈展和陈惜颜去客房,一路上还充当解说。 陈惜颜原先在客家围屋住过,这次仍旧住回原来的地方,陈展跟着去看了,见装饰雅致,房间面积又大,有卧室和客厅,还隔出了小书房,比起一般人家的三居室还好,心里很是满意。 看完陈惜颜的客房,就去陈展的客房,陈展的客房和陈惜颜的差不多。 陈展看得暗暗点头,觉得何家除了合适,也很有诚意。 他是混|黑|社会的,势力虽然大,但是也知道混|黑|社会的最后多数不得好死。他自觉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都享受过了,不得好死就不得好死,反正够本了。 可是他放心不下自己的独生女儿,害怕自己死后女儿遭罪。毕竟女儿还年轻,谁也不知道她能活到几岁,他死了之后她是过得好还是不好。 所以在女儿满15岁之后,陈展就暗中给女儿物色夫婿。可是选了这么多年,他操碎了心。 他想找个身家清白的,但是身家清白的都不愿意跟黑|帮联姻,表面看起来身家清白又愿意联姻的,多数是想借红火帮的势的,以后铁定要和黑|帮有牵扯,跟他的初衷不符,这么挑挑拣拣,他一点进展都没有。 没想到正当他绝望,打算让手下彻底漂白娶了自己女儿时,女儿竟然打来电话,说自己怀孕了,是鹏城何家老三的。过几天,她就会带人到香江去见面。 当时陈展是惊怒交加的,他虽然想嫁女儿,可完全没有让女儿未婚先孕的打算!最关键的是,他连女儿恋爱了对象是哪个都不知道,竟然就直接听到怀孕的消息了! 挂了电话,愤怒至极的陈展,当下就想抄家伙砍人。 可是他毕竟活了那么大岁数,自制力是很强的,所以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他开始着手查鹏城何家老三是谁,何家家境如何,家庭人口是否复杂,家庭是否有涉黑印象。 这一查,他的心情直线飙升,简直心花怒放。 何家不涉|黑,相反人家还是白的,比所谓的身家清白白得多! 何老三的爸爸和大哥都从政,混得都不错,人脉十分广;此外,何家老大的妻子是京城军界的,家族势力很大;何家老二夫妻虽然不混军政界,但是人家人脉很广,在古玩界国画界等影响力巨大;何家老三何玄连年少有为,管理着几个大公司,每月盈利十分可观;何家唯一的女孩子何亭亭是才女,有能力且很好相处,何家老太太苏绣十分出名,是相关协会的元老…… 还有何亭亭的男朋友刘君酌,他是京城刘家的,刘家在政界是巨擘般的存在……如果何亭亭嫁给刘君酌,何家的势力会更稳固。 陈展怎么看这个家庭配置怎么满意,当下就让心腹加快洗|钱的进度,打算把自己大半辈子打江山得来的钱和物当成嫁妆给女儿带去何家。 他倒不怕何家昧了嫁妆对自己女儿不好,毕竟何家这样的人家很需要面子工程,是绝对不会自掘坟墓创造把柄让人抓住的。 陈展想得更多的是何家老大老二的妻子出身都很好,自己女儿作为她们的妯娌,绝对不能输。一旦输了,女儿在何家估计就不能挺直腰板,反而气短了。 想了很多又很满意的陈展在何家人到来时很热情,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和何家达成了协议。 次日上午九点多,何亭亭在屋中写稿,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稍微凝神一听,就听到了刘君酌的声音。 她大为高兴,忙站起身,脚步轻快地跑下去。 果然是刘君酌回来了,他一身的风尘仆仆,但是精神很好,正在跟何奶奶、林玲玲和陈展打招呼。 何亭亭高兴地上前拉着他,让他吃早餐,吃完又催他去洗澡休息,让他明天陪自己去拍摄盆栽摆景。 刘君酌一一都应了,吃完早餐,又歇一阵,就告罪回去休息了。 陈展看到刘君酌对何亭亭可谓言听计从,更加肯定两家会联姻,心里更满意了,但是思及刘君酌的言听计从,对何玄连隐隐的大男子主义就有些不满意,暗暗瞪了何玄连一眼。 哪知才瞪了一眼,就被自己女儿大眼睛瞪回来,顿时心酸不已。 周日这天上午,何亭亭和刘君酌早早出去拍摄了。 盆景多是早就摆好了的,刘君酌拍摄技术了得,加上天气好,光线足,到下午四点多,拍摄就完成了。 两人回家之后,马不停蹄地去冲洗照片。 照片冲洗出来了,何亭亭拿过来一看,笑道,“果然是专业的,拍得比我好。”末了去翻自己拍的放在一起对比,摇着头感叹,“我怎么就选不到这个角度呢?那天的光线也不差,我拍出来怎么就差了一大截呢?” 刘君酌看了几眼,“这是技术问题。” “得了,要有尾巴,你的尾巴都要竖起来了……”何亭亭取笑,完了拉着刘君酌探讨拍照技术。 周一何亭亭要上课,一大早就开车回校。 刘君酌休息,于是跟着何亭亭去了鹏城大学,打算去听何亭亭的课。 何亭亭自做了讲师,一直人气很高,每次的课除了选了课的学生,还有不少旁听的,把教室塞得满满当当的。刘君酌如果不是去得早,估计还占不到位子。 男生女生对何亭亭的对象一直很关注,这天来到教室上课,猛然看到个高大俊朗的男子坐着,看向何亭亭的目光柔情万千,都激动了,纷纷交头接耳讨论。 “他是谁?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何老师的男朋友吧?” “绝对就是何老师的男朋友,看他跟亭亭老师多配啊!” “配什么?我还是觉得亭亭老师值得更好的。” “哼,你怎么知道人家不好?你看人家的手表,是大牌子,还有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你说这些身外物就肤浅了,亭亭老师那么有才气,值得更好的谪仙人物!” “可他就很英俊,很有男子气概啊……” “他一定很高,你们看,我们坐着,他也坐着,可他比我们高了一大截。” “啊,那件衬衫我见有个明星穿过,但是没有他穿得好看!” 这些学生都是大一的新生,虽然听说何老师已经有对象了,但从来没见过,此时见了忍不住就说得不亦乐乎。 何亭亭在讲台上坐着,将这些话一一听在耳里,又好气又好笑。 刘君酌安然坐着,面对四周的讨论和目光巡视仿若未见。 四周的讨论还在继续,有胆子大的学生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看向刘君酌,“请问你是什么人?和我们何老师认识吗?跟何老师是什么关系啊?” 刘君酌看向那问话的女生,看得那女生俏脸刷的一下红了,含羞低下头。 他有些无语的收回目光,看向四周的学生,“我是你们何老师的男朋友,这次专门来听她的课。大家上课认真听,别老打量我,打量了我也不会变心的,我很专一,只爱你们何老师。” 轰—— 班上的学生一下子炸开了,有的说太霸气了,有的说好甜,有的说太过分,有的说太自恋了,整个教室乱糟糟的。 何亭亭看得目瞪口呆,接连瞪了满脸得意的刘君酌好几眼。 刘君酌带笑回视何亭亭,继续笑道,“我和你们何老师是天作之合,彼此相爱,而且已经订婚了,大家要祝福我们啊。平时看到哪个不长眼的赶来觊觎何老师,麻烦帮我把人赶出去。” 他知道何亭亭虽然是讲师,但是年纪还小,少不得有学生暗恋或者明恋追求的,这次来是打了注意宣告主权的,所以说出的话占有欲特别强,特别不要脸。 何亭亭惊呆了,不住地给刘君酌使眼色。 有学生看到了,就取笑,“亭亭老师你眼睛抽筋了吗?一直眨是怎么回事啊?” 又有人冲刘君酌喊,“我们保证帮你!” “我们帮了你有什么好处啊?到时结婚了请我们吃喜糖?” 刘君酌笑道,“喜糖保证有——” 他还想多说两句,上课铃响了,便改了口,“好了,上课了,大家认真听课,不然亭亭老师会找我算账,说我扰乱了课堂纪律。” 何亭亭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给了刘君酌几个秋后算账的眼神,正式开始上课。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50 估计得自杀谢罪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刘君酌来了校园一趟,还专门去听何亭亭的课,在鹏程大学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支持的说刘君酌专门来听课,是很有心的行为,想必爱极了何亭亭,此外两人外貌很般配,是天作之合。 不支持的说这是大学课堂,是给学生学习的地方,刘君酌进入教室是扰乱课堂纪律的行为,当众示爱更是不知廉耻的行为,他们强烈要求何亭亭和刘君酌出来道歉。 何亭亭自然听到各种言论的,但是都是一些学生私下的看法,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何况她也不觉得刘君酌来找自己有什么错,当众示爱有什么错,所以一概不理会。 在她的不理会政策下,这件事缺乏足够的爆点,慢慢地就没有人再讨论了。 可是学生不讨论了,竟然有别有用心的记者进了校园,把何亭亭堵在教室门口采访。 这两个人的采访带着恶意,问的问题具有很强的诱导性,让何亭亭听了就不舒服。 何亭亭很不高兴,却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我认为,爱情是令人觉得温暖和美好的鲜花,在它盛放之际芳香扑鼻,未曾连累哪个花粉过敏,就没有必要被上纲上线地声讨。” 那天刘君酌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说了两人的关系,又用玩笑的口吻表达不希望有人打扰她,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错处。 “说得好,爱情是温暖和美好的鲜花!” “何老师的爱情芳香扑鼻,并没有让我们花粉过敏!” 教室里的学生纷纷走出来大声附和,并且反问记者,在现在这个社会,是不是连宣告爱情的自由都没有? 平心而论,现在国内还是比较保守的,袒胸露乳,勾肩搭背,都会被一些比较守旧的人抨击为不道德不自爱,但是大学生们基本不会这么想,鹏城大学的大学生处于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就更不会被这种思想束缚了。 因此,对他们来说,何亭亭和刘君酌这种行为是勇敢的、美好的,属于个***,是应该提倡和支持的。 这时,这栋教学楼其他教室的同学出来时看到这阵仗,看出记者来者不善,纷纷过来仗义执言。 何亭亭作为年轻貌美又有才华的讲师,在艺术学院是很有影响力的,没过一会儿,前来支持她的学生就把记者围在了中间。 记者败退而归,灰溜溜地离开鹏城大学。 正当何亭亭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时,社会出版社一份社会杂志竟刊登了题为《现代社会的爱该是怎样的?何归程持靓行凶,当着大众秀恩爱侮辱了爱情,侮辱了讲师身份》的社论。 何亭亭在国内是个有名的诗人,一是因为她年轻,二是因为她长得好。 因为名气大,所以和她有关的社论很快被其他报刊转载。 多方转载之后,这篇社论的题目变成《何归程不知自爱,不配为人师表》。 没几天,文坛上关于何亭亭的问题就分成了两派大打嘴仗。 支持何亭亭的认为,何亭亭只是宣告了自己喜欢的人,并没有做出不雅观的举动,社论言过其实,用词险恶,可算是恶意中伤,其心可诛。 反对何亭亭的认为,社会的风气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被败坏的,何归程固然没有做到最坏的一步,但是她作为影响力巨大的人,对青少年有巨大的导向作用,率先开了先河,比走出最恶劣的一步还要严重! 何亭亭不是人民币,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即使是人民币,或者说金钱,也会有人不喜欢,例如把金钱视作阿堵物的那货。总而言之,何亭亭除了有一大批文坛上的至交好友,也有一批相看两厌的对头。 这批对头,倒不是说和何亭亭有什么生死大仇,纯粹是主张和流派不同。不过对于搞文学的,这方面的不同,有时候比生死大仇还要严重,所以这碰撞就显得异常激烈。 现在,何亭亭的对头开始发力了,恨不得把她贬低到尘埃里,抓着一点问题夸大其辞,似乎她犯了十恶不赦的大错,是绝对不能赦免的。 何亭亭看到这篇社论是很生气的,当看清最初的出版社之后,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不气了,盘算着怎么反击回去。 这个社曾经被她得罪过,这会儿估计是找场子来了。 而其他那些抨击她的,也都是老对手了,倒没有让她吃惊。 刚从国外回来,专门回校陪何亭亭吃饭的刘君酌知道这个消息,勃然大怒,当即就拿出大哥大打电话叫人处理。 这件事是由他进校园听课引起的,他认为必须由自己解决。 何亭亭拉住了他,笑道,“不需要用别的手段,我就跟他们辩论辩论好了!” “跟他们辩论什么?拉低了档次。他们是故意诋毁你的,你越是争辩,他们越是起劲。”刘君酌并不同意何亭亭这么温和的手段,他觉得要用雷霆手段,让这些人连话也说不出来。 何亭亭拿过刘君酌的大哥大,摇着他的手,“你难道不相信我吗?我出手的话,力度可不小,极有可能让他们从此遗臭,没脸出来混日子。” 刘君酌来中文系听过不少的课,自然知道文人的笔是很毒辣的,别的不说,就说“登徒子”吧,明明专一地爱着自己貌丑的妻子,却被宋玉塑造成了个好色之徒。 所以,他略微沉吟,便没有再和何亭亭争论,只道,“那你需要帮助了,记得找我。”这件事虽然是他引起的,但是他并不后悔,在他看来,有后悔的时间,不如拿来让所有人闭嘴。 这么想着,刘君酌开始思考怎么用笔杆子帮忙。 “嗯。”何亭亭点头,又开解了刘君酌几句,见刘君酌心情好起来了,这才继续吃饭。 然而一顿饭吃得七零八落,因为越来越多文坛上的朋友打电话来问她是怎么回事,并磨刀霍霍地表示已经写好稿子掐了或者已经准备帮她写反击的社论了。 有拿笔杆子的人愿意帮忙,何亭亭并没有推辞,只道他们随意就好,像现在杂志和报纸上论战那样,不用在意什么。至于她自己,铁定是要亲自厮杀的。 吃完饭,何亭亭又跟刘君酌散了一会儿步才分开回自己的宿舍。 回到宿舍之后,何亭亭马上写文章驳斥污蔑自己的那篇社论。她不擅长嘴上吵架,但是拿笔杆子吵向来不惧谁的,况且她背后还有何玄青和何学这两个学识渊博、知识面广的人,想要引经据典不在话下。 下午何亭亭有两节课,是靠近吃饭时间的,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写驳斥的文章。 写完之后,何亭亭低头仔细检查一遍,觉得语言攻击力足够强,但是又不会给人粗鄙和浅薄的感觉,全都是引经据典、含沙射影的话,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但是为了确保能把污蔑自己那人驳得以头抢地,何亭亭还是专门给何玄青打了个电话,挑出几处自己觉得气势弱的问他是否需要修改,怎么修改更好。 何玄青是何家的才子,由于专心搞学文,文学功底可能比何学还要深厚,他跟何亭亭斟酌了一会儿,改了几处,就把文章的攻击力从火箭炮变成了导弹。 这还不算,他还让何亭亭把文章大概内容说一下,关键驳斥的文段读出来让他听,然后一一提出修改意见。 把何玄青提的意见写下来,何亭亭粗略读了一遍,笑道,“二哥,这骂得太狠了,要是对手有点廉耻,估计得自杀谢罪。” “自杀谢罪也不够。”何玄青说完,又叮嘱何亭亭仔细检查,千万不要有错别字之类的,便继续道, “这次骂你的,本身不见得是什么高风亮节的人物,写的什么文学报告、社评、小说等,有些很叫人唾弃,过去我懒得理会他们,这次我和你二嫂准备一一扒他们的皮,你且看着。” 何亭亭听了,一边点头一边笑道,“三哥,那你和二嫂加油,妹妹在这先谢谢啦。” “还有始作俑者,就是最先发表社论的那个社,我和你二嫂也会扒皮的。”何玄青说道。在他的领域内欺负他的妹妹,他可不能当作没事发生。 “我等着,到时也踩几脚。”何亭亭回道。 她得罪了那个社,其实是因为看不过眼去年这个社的一篇文学报告——是说两个国家孩子在夏令营中的较量,把国内的孩子说是垮掉的一代,而国外的有多好多好云云。 何亭亭走过很多国家,见惯了国家弱小受到的屈辱,深感国家的不易,慢慢变成了个爱国心很强的人。 眼见无辜的80后一代无端地多了个“垮掉的一代”称号,她很是看不过眼,就问了刘君酌、李达、陆维以及她大嫂一家人,问清楚行军的负重以及徒步里程,又专门打电话去了组织这场夏令营的单位进行电话采访,就撰文驳斥。 何亭亭本身是作家协会的人,又是个诗人,名气很大,这两年又出了室内设计的书籍,正是风头劲的时候,甫一发文就被很多人追捧,文章也被很多出版社转载,可谓声势浩大,支持者甚众,让那篇报告文学直接成了造谣文学。 她这样直白地发文打脸,其实有违何家一贯以来的作风,但是她发了文,何家人都表示支持。因为何家人跟她一样,都看不惯抹黑自己国家的行为。虽然吧,那篇文章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能够激励80后一代,但是谁喜欢造谣来的激励? “你发表了这一篇,如果对手不接招,你就别理会这些事了,继续做你的老本行。”何玄青叮嘱何亭亭。 何亭亭应了,见时间差不多,就把稿子收好,急匆匆地去上课了。 下午的两节课上完,何亭亭翻了一下课程表,见晚上没有课,便打电话给刘君酌,跟他一起去刘同文的出版社。 刘同文是个加班狂魔,不用事先预约,去到社里就能直接找到人。 何亭亭这回和刘君酌找到刘同文时,刘同文正在低头写作,笔摩擦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趁得入了夜的出版社更宁静了。 何亭亭和刘君酌相视一眼,没做声,等看到刘同文舒出一口气,泉思涌出似乎告一段落了,这才轻轻敲了敲门,“同文,你在写什么?” 刘同文吃惊地站起来,见是何亭亭和刘君酌,便笑着打招呼,打完招呼这才回答,“没写什么,来,坐——” 何亭亭见刘同文似乎在忙,于是将自己写的稿子递给他,笑道,“我有文章要发表,麻烦你啦。” “是驳斥那篇谣言的?”刘同文双目放光,接过稿子迫不及待地看起来。 何亭亭见他已经看起来了,便“嗯”了一声。 三十分钟之后,刘同文将何亭亭的稿子看了两遍,又反复看了几次驳斥力度十分强烈的几段,激动得直搓手,“你这写得太好了,这篇一出,还有谁不服?可叹我还想帮你驳斥一番,现下看来,实在不好意思下笔了。” 何亭亭笑起来,“我这篇是写得不错,但是下笔角度和你的未必一样,你不用在意我的。”说完看看时间不早了,便让刘同文一起出去吃饭。 吃完饭,何亭亭和刘君酌到市区逛逛,刘同文仍旧回出版社。 不得不说,刘同文和何亭亭是多次合作的革命友谊,在第二天傍晚,就把何亭亭的驳斥文章刊登出来了。 这篇驳斥文章一刊登,在文坛上就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支持何亭亭的,击节赞叹,连夜拿笔撰文支持,从各方面围堵敌方,打算一下子全歼敌人。 敌方看得又惊又怒,虽然不至于吐血或者以头抢地,但是心情委实不好受。而且,面对这么一篇凌厉而不留情面的驳斥论,他们一时之间颇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 不过,一时想不出应对的办法,不代表一直想不出,敌方好些人在一起出主意,又弄了一篇文章上去驳斥何亭亭的驳斥论。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51 怎么这觉悟还不如我?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就在这个时候,战斗力爆表的何玄青陆续发表文章,每一篇姿态都很高,用一副站在高处指点小辈的语气,把敌方好几个“名宿”狠狠地“指点”了一番。 慕容侍玉也发难,她的文风跟何玄青一致,只是傲然少了,但这并不影响文章把敌对派别批得狗血淋头。 敌方自然不甘愿被指着脸训,开始了疯狂的反击。 一时之间,文坛热闹起来,堪比民国时的大混战。 与此同时,很多人对何亭亭的印象变了。 过去,在许多人心目中,何亭亭是个柔情万千的女诗人,她的人和她的诗一样清新温暖。 可是这次她的驳斥论一出,很多人都吃了一惊,推翻了固有的印象。 原来美人诗人看起来虽然娇滴滴的,但是战斗力爆表,能够秒杀一片。 一些心怀不轨,想从何亭亭这里装可怜占点便宜拉点投资的,全都放弃了原先的打算。 何亭亭并不知道自己发表了一篇驳斥论竟然有这样的效果,她除了上课,得空就看两个派别大掐特掐,连看两个星期,发现己方以压倒性的优势胜出,便没打算再发表点什么了。 就在这时,有建国前的文坛大家发表了一篇文章,让这次的大战画上了终止符。 该文坛前辈文笔老练,痴笑怒骂皆文章,在文坛上是如同泰山一般的人物,是如今两个掐架派别的前辈,因此甫一出现,就为这次的论战定了性。 这位前辈是何亭亭十分欣赏的人物,所以知道他发文了,当即就买了杂志回来慢慢看。 看完了何亭亭有些不解,她自认在文坛上小有名气,但也不足以请动这样的前辈帮忙说话吧?且看这文章,初看似乎不偏不倚,但细细一琢磨就知道,是偏向她的。 何亭亭的困惑还没解开,次日又有一个前辈级作家出来说话。比起前一位前辈,这位前辈倾向性非常明显,认为何亭亭和刘君酌的行为符合发乎情止乎礼这个准则,是人之常情,并没有逾越礼法的界限,不该被人谩骂。 至此,热热闹闹的文坛论战终于结束了。 何亭亭打电话给何玄青,问那两位前辈是不是他或者二嫂慕容侍玉请来的,得到否定的答复,心中更奇怪了。 挂了电话之后,何亭亭沉吟片刻,又打给刘君酌。 刘君酌此时在外地,并没有时间细聊,只道,“是我请人出面的,以后有时间了,我们一起去答谢他们。” “好!”何亭亭应得很爽快。除了表达谢意,她还想和这些前辈见一见面,聊一聊天。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天气越发炎热起来,南方充满阳光和雨水的季节正式来临。 天气晴朗时大地变成了个蒸笼,蒸得人坐着也冒汗,台风和雨水到来时,又到处一片凉爽。 艺术学院的学生期末考向来很早,何亭亭放假的日期也早。 不过由于要继续编书,她每日仍旧处于忙碌中。 这时《室内花卉盆景的摆放》这本书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排版,已经到送审的阶段了。 因为这本书到时是要做必修课教材的,所以选了京城一家有名的出版社出版,送审也由该社包办。 何亭亭发表过不少书籍,并不觉得会有什么意外,因此把印刷的书籍提交上去之后,就埋头继续写《室内花卉盆景的种植》。 何玄连和陈惜颜的婚礼日期,最终还是选了农历六月廿四,新历8月1日,因为婚礼需要筹办,日子太早赶不及了。 林玲玲和何玄青、慕容侍玉、何玄连自打进入暑假,就忙碌开了。 何亭亭忙着著作,被特赦不用帮忙,何玄白、陆露、何学都是公职人员,仍处在忙碌中,抽不开身回来,何奶奶带何玄白和陆露的胖小子,也被特赦了。 婚礼前几天,何学、何玄白和陆露都从外地赶回来准备参加婚礼。 刘君酌也从国外赶回来,十分积极地帮忙,见着谁都心情愉快,不知情的以为他才是新郎哥。 何亭亭看到他笑出一口白牙,想起他曾和自己说过,等三哥结婚了,就轮到他和她了,不由得脸发热,逮着机会就扯刘君酌到一旁,让他收敛点。 然而刘君酌心情太过愉快,完全没有收敛的打算,即使勉强收敛了,一不小心又重新露出来。 何亭亭觉得这人没救了,便不再理会他。她想着,大家看到他笑得那么开心,也不太可能联想到她身上,便心安理得起来。 可是带着大批礼物从香江回来的林蓉、谢临风和九爷三人,见着了刘君酌的笑脸,都马上猜到何亭亭身上。本来也是,按照年龄,何玄连结婚之后,就到何亭亭了。 刘君酌和何亭亭两情相悦,此时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想也知道恨不得早点把人娶过门的。 想通了这一节,林蓉心中有些可惜,其实她一直以来,都是希望何亭亭做自己的儿媳妇的,可惜天意弄人,亭亭和临风又缘浅,终究不能在一起。 九爷看着刘君酌笑得跟傻小子似的笑脸,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甚至起了让送过去的女人勾引刘君酌的想法。可惜他这想法才起来,眼角余光瞥到何亭亭,瞬间就收了起来。 谢临风什么也没说,只是眸光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幽深。 又过一日,陈展来了一趟何家。 本来是由大嫂陆露待客的,可是她向来不擅长也不耐烦这个,又见慕容侍玉脸色有些白,于是喊慕容侍玉回去休息,让何亭亭去帮忙招待客人。 陈展坐下跟何学寒暄,何玄白、何玄青、何玄连、刘君酌都作陪。 谢临风和九爷论身份,是可以跟陈展平起平坐的,但是两人都是何学的晚辈,所以也跟何玄白几个坐在下首。 何亭亭坐在一旁,见陈展身边一人不时暗中打量何玄连,不由得有些好奇。她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便盘算着找机会试他一试。 说了些场面话,何学请陈展进书房密谈。 陈展站起来,让跟在他身旁的叶彦到外面去帮忙,就跟着何学进了书房。 何亭亭一个激灵,忙坐好了,打算竖起耳朵偷听。 何玄白、何玄青、何玄连、刘君酌也都止了谈话,竖起耳朵偷听。 谢临风和九爷相视一眼,看向何玄白,“玄白哥,何叔和客人谈话……”他小时候也跟何亭亭、何玄连偷听过何学跟别人的谈话,但那是小时候,现在大家都大了,有的还成家了,还这样明目张胆地偷看,太让人吃惊了。 何玄白笑看向谢临风,“他们去的不是隔音的房间。”以往无论什么情况,他都是可以跟着进去的,可是这次何学特意没有叫他,估计是不想他搀和。其实谨慎点也好,他也是从政的,应该尽量少接触这些。 谢临风露出恍然的神色,点点头,毫不客气地跟着偷听。 九爷没有很好的听力,也没在何家偷听过,所以反应慢了一步,但也很快明白了:进了隔音的书房,是表示谈话不可偷听,进了不隔音的书房,则表示可以偷听。 想明白了,他忙凝神细听,可惜一句话也没听到。 “你们——”他有些不忿地开口。 “嘘——”何亭亭嘘了一声,又认真去听。 九爷更不爽了,他看向其他几个,见果然都在凝神细听,显然是能听到的,只他什么也听不到。 何亭亭的听力是最好的,所以相对轻松很多。 “好说好说,我家亭亭是很好相处的,不会和惜颜起争执。她和老三这些年一直在一起生活,感情深厚,对未来三嫂,肯定也是百般维护的。”这是何学的声音。 只听陈展哈哈笑道,“是我说错话了,亭亭的性格我也是知道的,是真的好。不过你也知道,我只有一个女儿,最是容易担心,这才一时情急说错了话。” “你这担心我了解,女儿温和又听话,娇滴滴的,最是叫人放心不下。我生了三个儿子,才得了个女儿,从小如珠似宝地养大。她八岁时,跟人偷渡去香江,被人推下山,差点没了,那时我的心情啊……” “唉……我以前不知沈红颜曾得罪过令千金,又因沈红颜曾救过颜颜,所以对沈红颜诸多帮衬,上次更是暗中把沈红颜救出来安置好。自两家决定皆为亲家,我又仔细查过沈红颜和亭亭的恩怨,知道我这次倒是做错了。” 何亭亭坐直了身体,终于说到她最关心的事了。 之前陈惜颜拎不清亲疏,林玲玲和何奶奶是女眷,不好直接跟陈展谈沈红颜的事,何学由于职位调动,准备往上升一级,需要交接的事很多,挪不出时间提前回鹏城和陈展商谈,所以沈红颜的事一直搁置不提。 眼下何学回来了,自然是要提起沈红颜的。 只听何学道,“那亲家是怎么个打算呢?” “我把她的资产全部冻结,就让她离开红火帮了,不过一直让人监视着她……请亲家谅解,沈红颜毕竟是颜颜的救命恩人,我不好做得太过,所以暂时让她离开了。我可以保证,她一旦有异动,我决不会留情。” 何学笑起来,“亲家这也是心善。” 书房里,陈展听了这话,一时摸不准这话是纯粹的赞扬还是讽刺,便笑了笑,没敢接话。 陈家和何家都成亲家了,却还有个沈红颜横贯其中,说到底是他陈家不会做事。 只是他也是愁,沈红颜是救过陈惜颜的,他直接要了沈红颜的命,太恩将仇报了,和他的行事准则差太多,他难以下手。 在书房外偷听的一众人对陈展的处理都很不满意,又听到里头已经换了话题,便百无聊赖地将注意力收回来,不再偷听了。 九爷心痒痒的,压低声音问,“他们说了什么?” 谢临风低声告诉他,末了道,“既然人赶出去了,总归很容易找到的,等下我们出去,就让人去找她吧。”他们在香江有势力,是地头蛇,很适合做这件事。 “麻烦你们了。”何玄白冲谢临风和九爷点点头。 九爷忙道,“不客气。”他初见何玄白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慢慢接触,就觉得何玄白深不可测,再不敢跟他开玩笑了。 何亭亭也向谢临风和九爷道谢,她道谢毕,何玄连、刘君酌纷纷开口。 九爷听了,心里暗想,估计何家是要沈红颜的命,绝不会留情的了。 临近傍晚,天空飘来一片云,沈家村下了一场过云雨,四周马上变得生机勃勃且凉爽了很多。 何亭亭去后花园看花匠们的准备工作,回来时正好遇上在大宅子里散步的陈展。 她笑着打了招呼,又问了又没有需要帮忙的,得到不需要之后,就颔首准备离开。 这时陈展叫住了她,“亭亭,你讨厌沈红颜吗?” “很讨厌啊。”何亭亭毫不犹豫地回答。对一个企图要她命的人,她自然是万份讨厌的。 陈展听了,沉吟半晌又问,“讨厌到什么程度?” “讨厌所能达到的最高级。”何亭亭还是回答得很快。 陈展觉得听这话,不大能知道何亭亭心里的打算,于是便举了个和何亭亭相似的例子,末了问,“如果你是被撞过的那个女孩子,在报复了撞人的女孩子之后,还会做什么?” 何亭亭犹豫了,她不是个善良的人她向来是知道的,但是外人都不知道。现在这么个情况,她要不要颠覆形象,实话实说呢? 她看了一下陈展的神色,见他面上似有憧憬,便歇了伪装的心思,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陈展惊了一下,他身旁的叶彦也惊了一下,两人都没想到总是笑眯眯的、跟个红太阳似的温暖的何亭亭会说出这么个回答。 何亭亭看着两人吃惊的样子,不由得满脸好奇,“面对恶毒的人,不斩草除根,难道等她春风吹又生之后回来报仇吗?你们都是黑|帮的高层,怎么这觉悟还不如我?” 陈展听了这话,面上不显,背上却出了一身冷汗。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52 断绝父女关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陈展作为一个黑|帮老大,自然做过不少斩草除根的事的,他对这种做法从来都是赞同和支持的。 然而现在听何亭亭的提议,他竟然觉得不适应! 陈展汗湿衣背,面上露出苦笑。 思来想去,原因无非是这几个:一是日子过得太过安逸了,二是年纪大了火气就没那么足了,三是被“有恩必报”这个形象框住了,四是自己即将嫁女,不想做阴损事伤天和。 他原先想的确实是符合实际的,可是何亭亭说得也没错,他不伤天和,他唯一的女儿就有可能被伤。 沈红颜是怎样的人他很清楚,看着虽然温柔可亲,但是内里却是说不出的阴险毒辣。最可怕的是,她虽然心里恨极了一个人,表面上却还能笑着和这个人说话。 何亭亭看着面带苦笑的陈展,知道他心里在思考这件事,便招呼一声,自己先走了。 她走出不远,就听到陈展叹着气道,“阿彦啊,原先我们都想错了。沈红颜和何家有仇,将来必定会来报仇。颜颜嫁入何家就是何家人,又对沈红颜不设防,最有可能被沈红颜算计。” “那我们……”叶彦没有把意思说尽,但是偷听的何亭亭和光明正大地听的陈展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陈展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就这么办吧。不过她现在离开了红火帮,我就怕找回来有些困难,毕竟这事拖不得。” “您放了她之后,我的人把她控制起来了。”叶彦恭敬地回答。 陈展大喜,“那你打电话回去让人处理了吧。”说完叹息一声,“阿彦,可惜你和我一样,都是注定一条道走到黑的。不然……颜颜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实在不想她继续涉|黑,你就忘了她吧,以后继承红火帮。” “我知道的。”叶彦轻声回答。 何亭亭听到两人的话之后愣了愣,又再三品味,确定陈展的意思是叶彦喜欢陈惜颜,而叶彦也默认了。 这么说来,先前叶彦不住地打量何玄连,估计就是评估何玄连这人如何,和陈惜颜是否相配,并非有什么怀心思。 想明白了这一点,又知道陈展和叶彦都打算为了陈惜颜对沈红颜下手,何亭亭心情一派轻松,又绕了一圈,便去看慕容侍玉。 慕容侍玉脸色有些白,正歪在榻上看书。 何亭亭进去,见榻旁放了一杯花茶,便坐下来,问道,“二嫂,你身体不舒服吗?” “只是有点累,没什么大问题。”慕容侍玉说完,见何亭亭满脸不信,不由得解释道,“先前我跟你二哥去了一个很偏僻的山村收文物,因环境不好,我的身体有些亏损。现在一直在进补,想来很快没事的。” 何亭亭听了,有些不解。只是吃食不好导致的身体亏损,吃了灵泉水理应很快好转才是,怎么慕容侍玉在客家围屋住了这么些日子,身体竟然还是亏损? 只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好明着问出来,因为她几个嫂子都不知道她有四季仙居,也是不知道缸里的水是灵泉,贸然问了,只怕弄巧成拙。 心里想着办法,何亭亭目光扫过床头柜的花茶,心里顿时有了主意,笑道,“二嫂你喜欢喝花茶啊?我这就去拿热水,和你一起泡花茶喝。” “我那里新泡的,还剩有些,咱们喝那些就是了,不用再泡。”慕容侍玉连忙叫住何亭亭。 何亭亭本来就是为了用灵泉的,忙找了个理由拒绝了,急匆匆地出去装灵泉烧水。 还没到厨房,迎面碰见了何玄青。 何亭亭把何玄青拉到一边,低声问他,喝了灵泉水,慕容侍玉的身体怎么还会亏损? 何玄青一愣,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你等着,我回头问问她。” “二哥,你这也太不关心二嫂了吧。”何亭亭叹着气说道。 何玄青脸上浮上愧疚,“我以为她只是累着了……我这就去问她。”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何亭亭去厨房烧水,专门装的灵泉水烧,烧好了便拿着水壶往何玄青房间走去。 在半路上,她遇上了返回来的何玄青。 “侍玉从来没有喝过灵泉,这几天她和大嫂做饭,用的都是水管里的水,说是储存着的水不够新鲜干净……还有,她爱喝热水,所以从来不喝我带过去的单瓶灵泉,做饭和烧水也不敢用我用大罐子装着的。”何玄青拉着何亭亭低声解释。 何亭亭拍了拍脑袋,“原来这样。”说完比了比自己手上的水壶,“这是我新烧的水,我这就拿去给二嫂。” 三分钟后,何亭亭坐在慕容侍玉的房间泡花茶。 慕容侍玉看着何亭亭泡花茶,忍了又忍忍不住,问道,“亭亭,你这水是你二哥说的好泉,还是从自来水管接的?” “是挖出来的好泉。”何亭亭一边说一边打量花茶泡的情况。 慕容侍玉眉头微蹙,却没有再说什么。她是嫂子,何亭亭是小姑子,眼下小姑子主动给她烧水泡花茶,她若说不好的话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何亭亭收回盯着花茶的目光,看到慕容侍玉微蹙的眉头,不由得笑道,“这股泉水很好,甘甜清冽,比任何水都好,二哥没跟你说吗?” “嗯,他说了……”慕容侍玉说得有些含糊,何玄青是说了,可是她是有洁癖的,不是很相信。 泉水怎么说也是水,能好喝到哪里去? 不过这话她心里想得,对何玄青说得,对何亭亭就不能说了。 何亭亭听出了慕容侍玉的言外之意,便笑笑,没再说话。等花茶泡得差不多了,就倒了一杯递到慕容侍玉跟前,“二嫂,你尝尝。” 她知道,她专门倒给慕容侍玉,慕容侍玉是肯定会喝的。 果然,慕容侍玉眸中闪过为难,但还是拿起热气腾腾的花茶轻轻抿了一小口。 灼热的花茶入口,骤然间只有热的冲击,但是灼热褪去之后,口中剩下的,正是何玄青曾经大赞的甘甜清冽,除了甘甜清冽,还有淡淡的花香。 慕容侍玉愣了愣,不顾滚烫的花茶,又抿了一口。 仍然是甘甜清冽中带着花香的花茶,比她过去喝过的任何一种花茶都要清甜。 何亭亭看到慕容侍玉脸上惊艳的表情,知道她肯定被倾倒了,便笑道,“二嫂,我没骗你吧。这水很好喝的,单独当水喝也很好喝。” “嗯,水质很好,甘甜清冽。”慕容侍玉面带惊艳地点头。 何亭亭笑道,“这就是装在密封水箱里的水,用来熬汤非常好喝。”这几天因为忙碌,家里没有煲过汤,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慕容侍玉是接水管的水做饭烧菜的。虽然吃着饭菜觉得味道略差,但也以为只是因为手艺的问题。 “嗯。”慕容侍玉点头应了,心里想着,如果到做饭时,自己的肚子没有出现腹泻或者疼痛的症状,她就用水箱里的水做饭。 然而情况比她想象中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她不仅没有腹泻、肚子疼这些症状,相反,身上的疲惫不翼而飞,人也显得特别精神。 效果实在太好了,幸好慕容侍玉没有全部归功于灵泉水,不然只怕又要生波折。 陈展和叶彦在何家住了一天就回了香江,他回去之后第二天,香江的报纸就大肆报道他的一则声明——他和女儿陈惜颜断绝父女关系的声明。 何亭亭也看了报纸,报纸上陈展说,由于女儿硬是要爱情不要老父,被伤透了心的老父阻止不了她嫁人,便狠心断绝了父女关系。 陈展在声明中还说,他的财产自即日起和陈惜颜没有任何关系,他的人脉和资源也和陈惜颜无关,同时,他会将红火帮交到自己的得力手下叶彦手上。 这个声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娱乐报上对这事进行了大篇幅的报道,什么陈惜颜净身出户,寄居在租来的廉价房屋,什么陈展另生了私生子,要把大女儿扫地出门等等诸如此类的消息。 翻着报纸,何亭亭看向何玄连,“三哥,陈惜颜的嫁妆早就送过来了吧?” “送了。”何玄连点头。 何亭亭指着报纸笑道,“难怪陈展说他的财产从即日起和陈惜颜无关,原来早就不剩下什么了。” “这是做戏。”何玄连刚说完,挂在皮带上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何亭亭摇摇头,低头继续看报纸。 正看着,忽然听到何玄连似乎带着恐吓的声音,“没错,从此以后你就没有娘家支持了,你只有我……所以你不许跟我哭哭啼啼,得多笑,让我心情好。” 何亭亭听得瞠目结舌,也不看报纸了,只盯着何玄连直看。 何玄连威胁了几句,接着又哄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何亭亭看向他,“三哥,我突然觉得,幸好陈惜颜喜欢你,不然你铁定讨不到老婆。” “怎么可能?你三哥我是一枝花,不知道多少女人抢。”何玄连把大哥大重新挂在皮带上,自大地说道。 何亭亭瞥他,“你就吹吧……你这样不懂哄女孩子,动不动就放话威胁,哪个女孩子会喜欢?” “哪个都喜欢我……先前那些女孩子,恨不得马上就嫁给我,是我没看上她们。”事关自己的门面,何玄连据理力争。 何亭亭摇摇头,还是不信,“听你跟陈惜颜说话的语气我就知道,你很容易得罪女孩子。” “我平时跟女孩子说话不这样,只跟陈惜颜是这样……”何玄连反驳道。 何亭亭看向他的目光更加不赞同,“三哥你太过分了,对没什么关系的女孩子那么好,单对怀了你孩子的陈惜颜这么残忍,说话这么不客气。” “你不懂……陈惜颜的性格太张扬,我不打压她就要上天了。”何玄连摇着头说完,就听外面有人喊他,忙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下去了。 又过一日,陈展在报上声明,说救过他女儿的沈红颜在外出吃饭途中遇害,初步查到凶手是一个以贩|毒为生的小帮派,他表示,一定会铲除这个帮派帮沈红颜报仇。 何亭亭听香江的朋友说,很多人说陈展仗义,重恩情。他虽然和女儿脱离了父女关系,但仍然记着施加在女儿身上的恩情,并时刻想着报答。 何亭亭听了这样的话,心里直呵呵,但是表面上还是附和跟她说话的朋友。 香江,陈展又接到老友劝他别对女儿那么绝情的电话。 陈展口中回答得苦涩,“不是我要对她绝情,是她对我绝情,为了个男人……总之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心里却十分自豪,女儿挑的男人就是好,高大英俊又有能力,家里环境亦好,基本没有任何缺点。 电话那头的老友又劝了几句,知道陈展不肯改变主意,便叹着气挂了电话。 这时敲门声响起,叶彦探头进来,“周先生来了。” “快请——”陈展说着站起身,猜测好友周生也是为了来劝自己的。 未几周生被叶彦引着进来,落座喝了茶,果然谈到陈惜颜,“她硬是要结婚,你固然伤心,但想想你过去疼了她那么多年,怎么能因这样的事就断绝关系了?” “唉,她要嫁入大陆,知道我不许之后,偏偏要嫁,还没结婚,肚子就大了。她这样不听我的话不顾我的尊严,我等着看她以后会如何……”陈展说一半留一半,但是话里诱导的意思非常明显。 “男方很差吗?如果为人还算可以,你可以把他培养起来啊。”周生又道。 陈展一脸的不屑,“才华能力我就不说了,单是他是大陆人,我就无法接受。” 心里却忙否认,暗道我自然是十分满意我的好女婿的,不过我现在只是随口说说,希望各路神仙不会听到。 “其实大陆人也不差……就是早早让颜颜怀上,的确不懂事,不够尊重人。”周先生又道。 陈展嘴上仍旧是抱怨,心里却表示,不愧是他的女儿,看中了就雷霆出击!他非常满意女儿下药的果敢,追人的勇敢。 长得英俊,有本事,家里背景很不差……条件这样好的男人,不早点生米煮成熟米饭,还等什么?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53 我就是怀疑你的专业水平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何亭亭纵然知道陈展是做戏,也觉得陈惜颜挺可怜的。 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嫁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丈夫对她没什么感情,现在连作为依仗的娘家人也没了。 虽然吧,真有什么,陈展肯定出面力撑她的,但是满香江城都知道陈展和她再没有了父女亲情,陈展若真的想动手,估计还是得仔细思量。 还有一点何亭亭觉得恻然的是,为了做戏做全套,在陈展发了声明之后,陈惜颜就搬出了豪华的陈家大宅,独自租了一个豪华大别墅待嫁。 听何玄连说,那大别墅很大,也很空,陈惜颜一个人住着满心不是滋味,总是哭,总是打电话给何玄连。 而陈展,虽然担心陈惜颜,但是怕被仇家发现他暗中还是很关心女儿,便强忍着不去看陈惜颜。 何亭亭心里难受得慌,很有些感同身受的意思,便找陆露和慕容侍玉聊天。 陆露听了何亭亭倒豆子似的话,说道,“这就是代价了。她爸爸是黑帮老大,欠下了不知道多少的债,才保障了她的锦衣玉食。今天她一时的凄凉苦楚,或许就是在还债。” 得,这完全是陆露会说的话。 何亭亭扭脸看向慕容侍玉,她这个二嫂不像陆露那么硬朗,人情很是练达,估计会有别的见解。 慕容侍玉见何亭亭看自己,笑了笑,说道,“我和大嫂差不多的意思。不过我觉得这没什么好凄凉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份孤单寂寞,未尝不是老父疼爱她的心意。” 何亭亭愣了愣,试着从慕容侍玉说的角度去理解,心里竟然不难受了。 她笑起来,“我也想开了,谢谢大嫂二嫂。”说完飞快地去找何玄连,打算把慕容侍玉的话告诉他,让他安慰陈惜颜。 把慕容侍玉的意思转告给何玄连之后,何亭亭便抛下这事不管了。 陈惜颜现在这样,虽然看起来很孤单,很凄凉,但这是陈展为了她好才做的一场戏,承载着陈展的一片爱心,细细想来,并不那么让人伤感。 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婚礼当日。 婚礼来的人不少,何亭亭作为主人家跟着忙碌,忙得脚不沾地。 作为新娘子的陈惜颜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估计是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里很忐忑,此外就是,她出门时,陈展只偷偷跟她说了几句话,没有她想象中那样淳淳告诫。 宾客们看到脸色不好的陈惜颜并没有多想,他们都知道陈惜颜怀孕了,而且是从香江嫁过来的,一路舟车劳顿,劳累是正常的。 婚礼结束之后,宾客们散去,何亭亭帮忙收拾了东西,累得瘫坐在地上。虽然请了很多人帮忙,但是作为主人家的忙碌实在避免不了,她今天真是累惨了。 刘君酌在厨房里炖了一盅汤,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拿了出来,带去何亭亭的卧室小楼让她喝。 何亭亭喝着香甜的汤,感叹,“结婚真的太辛苦了。” “我们以后结婚,全部请人。我们两个呢,就什么都不做,只到场就行了。”刘君酌看着何亭亭有些憔悴的小脸,很是心疼。 何亭亭累得忘了害羞,“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记住了。” “是我说的。”刘君酌见何亭亭没反对,似乎是默认跟自己结婚的事,心情很好,又道,“我记得上次二哥结婚更累。” 何亭亭与我心有戚戚然地点头,“的确,二哥结婚时,我们是最累的。二嫂家认识的人太多了,人脉太广了,来喝喜酒的也就很多。” “我们结婚时宾客可能更多……到时我们请大酒楼代办,我们出钱,全程不用动手,你觉得怎样?”刘君酌提议道。 何亭亭继续点头,“就这么办。” 两人都交游广阔,且圈子不重合,朋友满天下,到时婚礼可能真的很热闹。 当晚何亭亭喝了汤,又歇一阵就去洗澡,洗完澡早早睡了。 之后接连两天,何亭亭什么也不做,而是放松心情休息。 5号那天,何亭亭接到来自京城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自称是高校出版社审核教材的,说她的《室内花卉盆景的摆放》这本书有点问题,希望她本人到京城去谈一谈。 何亭亭核查了一番,确定这人的身份没有问题,便北上去见面。 刘君酌原本打算跟着北上的,可是临时有公务,不得不出差去。不过他虽然不能回去,但是也打了电话给自己几个发小,让他们关照何亭亭。 何亭亭到了京城已经是傍晚了,料想那个出版社早就下班了,便先去何玄白和陆露那里。 之后两天是周六周日,何亭亭无事,但是想着《室内花卉盆景的摆放》的事,没有心情出去玩,便找教材出版的相关知识来看。 周一早上,准备满满的何亭亭来到出版社跟审核负责人方女士见面,喝了五杯水才等到人,见到人之后只谈了五分钟,得到“你这本书政|治上有点不正确,需要回去仔细修改”这个十分模糊的理由。 何亭亭心内有气,但想着到底是自己麻烦别人,便忍着气追问,“我对政|治上不正确这个问题有点不明白,请问你可以跟我说说具体是指哪方面吗?” 然而方女士没有回答她,而是站起来,看了一下手表,“何小姐,我只是负责审核的,并不是校稿员,没有义务掰碎了跟你说。你作为一个专家,连自己哪里有错误都不知道,未免可笑。我还有事,没空招待你了,你请先回吧。” 何亭亭气了个倒仰,她和出版社只是合作关系,并不是依附关系,没想到倒是受到了攀附者才会有的白眼和冷嘲。 她站起身,冷冷地看向方女士,“那么方女士把稿子还给我吧,我另外换一家出版社。”京城有的是高校出版社,她完全没有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还是满肚子气地上吊。 方女士一愣,她没想到何亭亭气性这么大,一言不合就换出版社,当下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怀疑我的业务水平?你虽然有名气,但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何亭亭冷笑一声,“我就是怀疑你的专业水平。你如果不忿,就找主编来,我亲自跟她说。” “我就是负责这方面的主编,我很不满意你这样的态度。”方女士沉着脸说道。 何亭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那我倒真是挺失望的。废话我也不想多说,你把我的稿子还给我吧。” 方女士黑沉着脸,把何亭亭的稿子拿出来,一把甩在何亭亭跟前,冷笑,“你拿回去,我看你能找哪个出版社出版。丑话说在前头,你今年要想在我的出版社出版,不给我赔礼道歉休想如愿。” “意|淫|伤身。”何亭亭留下四个字,拿着自己的稿子走了。 回去的路上,何亭亭回想着方女士的话,怀疑方女士是故意为难。不过既然方女士说稿子有政|治上的问题,那她得拿回去多看一遍,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政|治问题。 回到家之后,何亭亭开始埋头看书。 《室内花卉盆景的摆放》这本书文字内容不算很多,何亭亭一个下午就看完了。 她很确定,自己这本书完全没有涉及政|治,根本不存在政|治问题。不过,为了保险起先,她又把图片认真看了一遍。 晚上何玄白和陆露回来吃饭,吃着饭时,两人问何亭亭事情解决了没有。 何亭亭摆摆手,“说有政|治问题,可我下午仔细看过一边,没有任何问题。我怀疑那个方女士是故意为难我,不过我暂时也不敢肯定……吃完饭,你们也帮我看看。” “政|治问题很严重,是得注意。今晚吃完饭,我忙完帮你看看。”陆露回答。 何玄白附和地点点头,末了又道,“不过我不相信亭亭的书会有政|治问题,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爱国女青年,哪能写得出有政|治问题的书啊。” 何亭亭高兴地给了何玄白一个赞赏的眼神,笑道,“你们慢慢看,我不着急。” 何玄白从政,陆露从军,两人都明白政|治问题的严重性,所以吃完饭忙完自己的事,便拿起何亭亭的书看了起来。 当晚两人都没能看完,次日拿着去了单位看。 何亭亭想着无论书有没有问题,总归是要出版的,便盘算着联系别的高校出版社。她想了想,京城大学是偏文科的,青大是偏理科的,她的书属于文科,便选择了京城大学。 方女士不是拽么,她偏要找一家比她那地方优异的出版社,气死她! 京城大学出版社毕竟是大社,无论哪方面都很专业,所以何亭亭受到了很好的接待。 她咨询完问题,又把自己的情况说清楚,便问是否可以在他们的出版社出版书籍。 出版社没有马上说可以出版,而是表示需要先看她的教材,“我们强调学术创新和文化积累,注重出版物内容的高质量,尤其注重组织高水准的原创性、开拓性著作。所以,要先看到您的高校教育教材才能给您答复。” 何亭亭听明白之后,跟电话对话那人道谢毕,便挂了电话。 当晚何玄白和陆露回来,又在家看了两个小时,终于把《室内花卉盆景的摆放》看完了。 两人都用很肯定的语气告诉何亭亭,这本书没有政|治上的问题,她估计是被为难了,应该换一个出版社出版。 何亭亭知道何玄白和陆露基于职业素养,对政治问题是很敏感的,他们看了说没有问题,那就是真的没有问题,当下便高兴地答应了,并表示自己已经跟京城大学出版社约好了。 陆露听了,不解地问,“那你之前为什么不优先选择京城大学出版社?” “我有朋友和方女士那个出版社有些渊源,让我在那里出版。”何亭亭回道,“先前我没敢肯定我的书没问题,就没跟我朋友说。眼下能够肯定了,我换了出版社,对我朋友也算有交代了。” 陆露摇摇头,“你不需要对他有交代,倒是他需要对你有交代。”她出身军人世家,自然知道很多这种小手段的。 何玄白笑道,“不需要他给交代,我们亭亭的著作不在他那里出版,就是他们的损失了。”说完看向何亭亭,“你打电话给你那个朋友,也不须说别的,只实话实说就是了。” “好。”何亭亭点点头。 次日何亭亭出发去京城大学出版社前,专门打电话给那个朋友,跟他说明为什么换出版社,又把方女士的话复述出来便罢了。 那个朋友很是气愤,也很羞愧,跟何亭亭再三道歉,并说明会给何亭亭讨一个公道。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快别生气了。”何亭亭笑道,“还有,你讨公道就讨公道,可别再让我把书放那里出版了。” “放心,我起初也就是建议,绝不是勉强你。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好意思给你这样的建议了。”那个朋友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 何亭亭劝了两句便挂了电话,直奔京城大学出版社,把稿子交上去,等待那边审核。 回去的途中,何亭亭想着如果换了出版社,得跟学校说一声,便又打电话给鹏城大学艺术学院的院长,跟他简单说了一下这次的事。 院长爽朗地笑道,“没事,换出版社就换出版社,换成这种大社更好。什么时候定了,你记得告诉我一声。” 何亭亭应了,挂了电话便闭目养神。 却说方女士吧,她那天被何亭亭气得够呛,今天坐在办公室里,想起何亭亭嚣张的话语和态度,心里还是很不爽。 喝了一大口茶,方女士决定了,何亭亭如果回头找她出版,她一定得拿捏态度,让何亭亭千求万求才肯松口。 这时她小组的编辑敲门进来,笑问道,“方姐,那个何亭亭来吃回头草没有?真想不明白她,一个发表过一两本诗集的小诗人而已,怎么能那么高傲?难不成她以为自己真是什么大作家啊,笑死人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54 要比人脉,谁怕谁啊!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方女士听了这话心中舒畅得很,嘴上却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的。何归程作品虽然不多,但是名气却比很多人都大,说她是领头羊级人物也没问题的。只是,普通作品跟高校教材和学术著作是不一样的,她仗着自己名气大,就以为出版一本学术著作十拿九稳,这就有些托大了。” “何止托大啊,简直飘飘然不知自己是什么人了。”那年轻女编辑小雅语带嫉妒地说道。 她今年25岁了,比何亭亭大了2岁,可是取得的成就却远远不及。她读书时也是个风云人物,向来自视甚高,哪里能忍受一个后辈比自己更加声名显赫? 方女士啜了口茶,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惋惜道,“的确有些托大了。年少成名,到底有些浮躁。” 就在这时,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方女士放下茶杯,伸手去拿话筒接电话。 小雅还想在方女士这里诋毁何亭亭几句,便没有走,不过她也没敢打扰,只屏息静气等在旁边,目光暗暗打量方女士。 只见方女士“嗯”了两声,眉头就深深地皱了起来。 小雅一见,知道方女士必定有烦恼事,怕留下来听到一言半语被方女士记恨,当下就放轻脚步,慢慢后退。 这时,忽听方女士哼了哼,说道,“京大的出版社固然比我们这里好,但是她有资格在那里出版吗?我倒要打电话去问问,那边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作品都收。” 小雅听到这里,停住了脚步,仍旧认真听着。只听了这么一句,她就知道,方女士说的,肯定就是何亭亭。 未几,方女士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然后一刻不停就开始拨号。 小雅知道她必定是要打给京大出版社的,当下决定继续留下来旁听。 方女士办事手段是很厉害的,在电话里说了几句,就得偿所愿了。 小雅见方女士满面笑容地挂掉电话,便问,“方姐,我好像听你提到京大出版社,是怎么回事啊?” “就那么回事。何归程不在我们这里出版,反而去京大出版社出版。京大出版社可不是什么书都出版的,我刚打电话过去跟我老同学说了,希望他们严格对待,别被有权有势的人走了后门。”方女士语气里带着不屑。 小雅忙点头附和,“方姐说得对,我们绝对不能让这些沽名钓誉的人滥用出版资源。”心里却冷笑,明明用了私交,说得却那么大义凛然,都是不要脸的小婊砸。 方女士听小雅这话听得异常满意,点头说道,“是啊,现在经济市场化,可人心却浮躁了。何归程所处的鹏城,正是改革开放的前缘阵地,所以她身上的浮躁作风比任何地方都强。” 何亭亭交了稿比较清闲,白天有时间便陪被陆露带回来的小侄子何时年玩。 何时年多数时间是在他外租家的,陆露和何玄白周末有空才把他接回来。这次何亭亭来了,陆露又想儿子,便在工作日就接回来了,让何亭亭帮忙看看,他们夫妇晚上也能看到儿子。 这天下午她正陪着何时年小朋友搭积木,就接到京大出版社的电话,说她的书有政治问题,希望她慢慢检查修改。 《室内花卉盆景的摆放》这本书,何亭亭是打算九月份开学就用上的,现在都八月中旬了,却还没能出版,再拖下去,估计九月份就不能用了。 书她重复看过,确定是没有政治问题的,身在体制内的何玄白和陆露也看过,也说没有问题,现在偏偏有人再三跟她说有问题,那就表明,不是书有问题,而是人有问题。 只是出版一本书,就弄得这么一波三折,何亭亭也火了。 她在京城人脉不少,之前没用上,只不过是觉得没必要。现在她没用人脉,别人却用来为难她,这就不行了。 要比人脉,谁怕谁啊! 何亭亭让小侄子玩着积木,自己就坐在旁拿出手机给京城的老友打电话。 这个老友听了原委很生气,二话不说就表示他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方女士第二天就接到自己在京大出版社那个同学的电话,她才说了句“现在结果是怎样?”,就被那边的老同学狠说了一通。 方女士耳朵里听着老同学滔滔不绝的埋怨,有点懵,只是一天功夫,怎么就变天了。 这还没完,她挂了电话,跟小雅吐槽何亭亭的时候,被总编叫去了办公室。 “何归程之前有本书要在我们社里出版的,我记得是由你负责的,是不是?”总编脸上表情不多,让人看着心里直打鼓。 方女士看不出他心情如何,很是忐忑地点头,“是的,但是——” “但是?但是什么?”总编一拍桌子,脸色黑沉, “但是那本书有政|治问题是吗?什么政|治问题你跟我解释解释啊,怎么专家都没看出来,只有你慧眼看出来了?你认识王建云,想帮她出头是吧,有本事你自己开个出版社,专门帮她出头去啊!” 方女士还没见过总编这么生气的样子,她擦了把汗,“和王建云没有关系,只是我觉得——” “还是‘你觉得’啊,你的意思是说,你的专业水平不行,连一本书有没有问题都看不出来是吧?你的意思是说,你还得回学校进修是吧?”总编见方女士还在嘴硬,气得更狠了。 方女士见总编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也有点怒了,“我也不是故意为难她,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拿我出气,这算什么事啊?好歹我们还是多年的同事,我也没犯过什么事……” “就是因为我们共事多年,我才把你叫进来说,不然我早让你滚蛋了!”总编气狠狠地说道,他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得方女士一颗心直往下掉,他说道, “何归程的书会放我们这里出版,是因为我专门打电话给朋友游说的。没想到我千辛万苦托了朋友办成的事,被你这蠢货一下子就搅黄了。你能主宰何归程的书的生杀大权很了不起是不是?你有朋友在京大很了不起是不是?” 总编越说越愤怒,干脆站了起来,对着方女士就训,“你以为只有你有人脉?人家何归程名满全国,人脉不比你广?除了和她不对付那几个,其余的基本都是她的人脉,她要真的发火了,你信不信我们社都得换人?” “你是想说你认识王建云,认识王家人?人家何归程是刘君酌的未婚妻,人家将来还是刘家的媳妇儿呢。好吧,即使何亭亭没有嫁入刘家,那人家大嫂陆家,就不怕王家。你跟王家只是朋友,何归程是陆家很亲的亲戚,你说谁会更尽心尽力?” 方女士被骂得脸火辣辣的,“我并没有——” “你还不承认,还说没有?”总编目光如刀,带着冷意和失望,“那你回去,把何归程书里的政|治问题给我找出来,让我拿去甩在何归程脸上。找不出来,你就跟我去赔礼道歉!” 方女士听了这话,一咬牙,“好,我回去找。但是我这里没有稿子……” 她想着,一本著作不短,真想找点问题卡一卡,总是能找出来的,她就不信她会找不到。 “这是稿子,拿去,我等着拜读你的大作。”总编把桌上的一份稿子递到方女士手上,森然道,“记住,别把稿子泄露出去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什么不小心的借口,你一个也别想着跟我说。” 方女士脸色瞬间涨红了,“你这是对我的侮辱!” “你不想别人侮辱你,就别那权柄来威胁别人。”总编说完,挥挥手,示意方女士赶紧出去。 方女士拿着稿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到小雅眼巴巴地等在那里,心头火气,“看什么看?不用工作了?一天到晚往我办公室跑,想坐我的位置是不是?” 小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没有,我这就去工作……”她只是想来听一听何归程不好的八卦而已,断没有想到方女士会突然发难。 “有时间就多工作,别总想着暗戳戳说别人的坏话。即使你说坏话把别人贬低到尘埃里,你自己也不见得会变得高贵起来。”方女士意犹未尽地继续讽刺。 小雅点点头,含泪出去了。 离开方女士的办公室,小雅心里不住地骂,“也好意思说我,那些话,对你自己说就差不多。你以为卡住何归程,人家何归程就找不到别的出版社了吗?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可惜人家何归程转眼就找了个大社气死你!” 方女士不知道小雅心里在想什么,她骂了小雅一通,心里舒服多了,便拿起何亭亭那本著作看了起来。 她觉得以她校稿的速度,到下班前就能找出好几处问题,根本不用今晚加班忙碌。 然而下班了,方女士把书翻到一半了,还一点问题都找不出来,不单没有政|治问题,就连正常的错别字都没有。 方女士不信邪,下班之后把书拿回去继续翻,发誓一定要找个问题出来坐实何亭亭的书有政|治问题。 她回到家,匆匆吃完饭,发动自己丈夫和儿子帮忙,发誓要找出书里的政|治问题。 可是三人忙活到晚上十一点,还是什么问题都没找到。 方女士不死心,她觉得肯定有自己注意不到的地方,再耐心找找就能找到了。 可是她的儿子和丈夫都哈欠连天了,实在支撑不下去了。 又坚持了一会儿,方女士的儿子率先忍不住了,擦着眼角的生理盐水说道,“妈,我说你是自己找苦来吃……何归程人那么好,写的书怎么可能会有政|治问题?你就算要卡她,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儿子说得没错,何归程长得美又有才华,身边多得是文坛上的大家帮忙掌眼,她写的书怎么可能有政|治问题?”方女士的丈夫也忍不住附和自己的儿子,然后继续道, “还有,你自己也说了,人家大嫂是军界陆家的,陆家什么样的人家你还能不清楚?要何归程的书真有政治问题,陆露会让她拿去出版?听说何归程现在和她大哥大嫂一家住在一起,陆露的作风那么正,能不强调这一点?” 方女士找了一下午和一晚上,本身就累了,却还得听丈夫儿子夸何亭亭,心下怒火熊熊燃烧,“何归程是好,是长得美,是有才华,可惜你们一个不是她的儿子,一个不是她的丈夫!”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方女士的丈夫不高兴地道,“我们是实话实说,你别扯别的。” 方女士的儿子打了个哈欠,“妈,我懒得跟你说,我要睡觉了。”说完不理会愤怒的母亲,打着哈欠去睡了。 方女士不死心,她觉得肯定有自己注意不到的地方,再耐心找找就能找到了。 可是她的儿子和丈夫都哈欠连天了,实在支撑不下去了。 又坚持了一会儿,方女士的儿子率先忍不住了,擦着眼角的生理盐水说道,“妈,我说你是自己找苦来吃……何归程人那么好,写的书怎么可能会有政|治问题?你就算要卡她,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儿子说得没错,何归程长得美又有才华,身边多得是文坛上的大家帮忙掌眼,她写的书怎么可能有政|治问题?”方女士的丈夫也忍不住附和自己的儿子,然后继续道, “还有,你自己也说了,人家大嫂是军界陆家的,陆家什么样的人家你还能不清楚?要何归程的书真有政治问题,陆露会让她拿去出版?听说何归程现在和她大哥大嫂一家住在一起,陆露的作风那么正,能不强调这一点?” 方女士找了一下午和一晚上,本身就累了,却还得听丈夫儿子夸何亭亭,心下怒火熊熊燃烧,“何归程是好,是长得美,是有才华,可惜你们一个不是她的儿子,一个不是她的丈夫!”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方女士的丈夫不高兴地道,“我们是实话实说,你别扯别的。” 方女士的儿子打了个哈欠,“妈,我懒得跟你说,我要睡觉了。”说完不理会愤怒的母亲,打着哈欠去睡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