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游之神射劍影》


 0001 “竊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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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之上一輪明月，把月光緩緩撒向這個世間，讓這個城鎮蒙上一層薄薄的細紗，顯得寧靜悠揚。

    在這寧靜悠揚的外表下，殺機如同毒蛇的獠牙，暗暗潛伏在月色之下。

    ……

    易水寒開始慌了，他下意識的加快腳步，迅速消耗著自己所剩無幾的輕功值，往前面那道身影追去。而剛開始跟在他身後人已經一個個落下，畢竟頂尖高手和普通玩家之間哪怕是輕功也有很大差距的。

    “這小子！！！”看著那家伙故意往巷子里鑽，易水寒咒罵了一聲，腳下速度更快一層，于是在漆黑的夜晚里，兩道身影在小巷中如同兩道疾風一樣滑過。

    被追著的人往後看了易水寒一眼，手中的冰藍色寶劍閃耀著奇特的光華，他微微一笑，踩著空中飄下的落葉一個縱身飛向更遠的地方。易水寒則沒有那麼靈巧的身手，無奈之下只能順著房頂慢慢跳躍，看上去狼狽極了。

    “南兄弟，別走那麼快，我們打個商量好不！！！”見自己實在是有心無力，易水寒改變了策略，以懷柔為主要手段發動了語言攻勢，企圖分散他的注意力，“那把劍真特麼不是我的！你想玩劍，我自己的佩劍讓你玩個夠成不？”

    “你那垃圾玩意誰想玩。”被追者嗤笑道，“自己留著用吧。”

    “⺪！”語言攻勢沒成反被氣著的易水寒眼神一凶，手中飛刀頓現，如同撕裂空氣一般飛向前面那人的後背，“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放心，我不怪你。”那人優哉游哉的在空中翻了個跟斗，閃過飛刀，用那種可以氣死人的腔調回答道，“只要你射的著。”

    易水寒咬牙切齒半天，最終還是被弄得有些沒脾氣︰“……我說大爺誒，您就放我一把成不！

    “誒誒誒，別叫我爺，我還沒那麼老呢，易大叔。”

    “我擦　！！！！”

    所謂是叔可忍嬸嬸不可忍，易水寒的怒氣值終于上升到一個恐怖的程度。他見自己的輕功值完全沒剩多少，索性一股氣全部爆發了出去，速度如流星般瘋狂拉進他與他的距離，隨後玄鐵劍出鞘，冰花在他的劍身上環繞。

    “風蕭蕭兮易水寒！”

    手指飛快擦過劍身，內力化為寒氣裹在周圍，爆縮式炸裂開來。前面的人只感覺到一陣冰涼，身形頓時慢下不少。

    “嘖嘖嘖，耍不贏嘴皮子就動刀動槍的，不紳士，真是太不紳士了。”看著越來越進的易水寒，他搖頭嘆息道，隨後干脆停下了腳步。

    機會！易水寒滿腦子這兩個字，劍如寒芒先至，猛然刺向他的後背。但對著這殺機四溢的一招那人只是微微一笑，這招數真難看，速度太慢了。

    那把被稱為“雲秋水”的寶劍瞬間出鞘，七尺長劍如握住匕首一樣被他反握，對準易水寒迅速鋪展開來。可憐的易水寒只能感受到鋪面而來的水光與劍光，在月色下閃的他連眼楮都睜不開來，手中動作下意識的一頓，雲秋水的劍尖瘋狂往他右手手腕處刺去，讓他右上方的血條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往下降。

    “可惡啊啊啊啊啊！！！”為了不被這次攻擊送回復活點，他急忙收劍，腳步一個停頓往後退去，算是躲開了，可正是因為他躲開了攻擊，加上沒有輕功值，想要再追上前面的人已不可能成為現實，只能待在原地放狠話，“南山！你給我記著，下次再遇到我一定要把你殺個片甲不留！！！”

    “\\\(▔  ▔)Bye~Bye~”已經看不見身影的南山在公共頻道里發了這麼一句話，瞬間把他氣了個半死。

    郁悶到極點的他二話不說打開了私聊頻道，對著“忠義同盟會”的幫主“我是香菇”直接來了一句︰

    私聊頻道︰

    【易水寒】︰香菇幫主，你們這麼做就有點不太厚道了吧？

    正在襄陽郊外對著山賊練武功熟練度的我是香菇，看到這句話身體猛地一頓，手中的扇子差點往自家隊友腦袋上飛去。

    【我是香菇】︰易幫主，這是哪兒的話，您又在我這受了什麼氣啊？

    于是憤怒的易水寒把前因後果添油加醋地對香菇這麼一說，香菇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在他旁邊和他一起刷武功熟練度的某大叔玩家險險的躲開向他飛來的扇子，剛想開罵，就看見了自家幫主恐怖而又危險的臉色。

    “……香菇，你咋了？表情這麼難看？”

    “那小子，又給我添麻煩！”那小子指的是自家幫眾之一的南山，。

    【易水寒】︰香菇幫主，雲秋水根本就不是我的佩劍，這次他得罪了留客雨，哪怕是閻王老子也救不了他，到底怎麼樣，您自己看著辦吧！

    之後無論香菇再怎麼發私聊，易水寒就是一點回音都沒有。

    “唉，南山這孩子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那個大叔發出如同看到小學生淘氣時家長十分揪心的喟嘆。

    香菇點開南山的私聊，對他進行瘋狂的語言騷擾，得到的卻只是系統冷冰冰的一句︰您的好友未打開私聊頻道。

    “我去！”香菇氣的手中的扇子都差點沒拿穩，“這小子出了⼳蛾子又給我玩失蹤，每次都要我給他善後，到底我是幫主還是他是幫主啊！”

    “冷靜冷靜，你先別急，要不我們現在去成都找找他？”

    “沒用的！他想躲沒人能找得到。”罵了一句後，怒氣也算是平息了不少，香菇關掉頻道，繼續練著自己的武功熟練度，“別管那小子了。”

    “別管？可是……”

    “易水寒自己保不住雲秋水，留客雨也找不到南山，要發怒只會發泄到他自己身上……而且退一萬步，就算留客雨把南山給揪出來了……”香菇眼神一狠，扇子脫手而出，干淨利落的削掉了對面山賊的腦袋，“哪怕‘天蒼’是天下第一大幫，我們‘忠義同盟會’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分————割————線———————————

    南山連打了幾個噴嚏，猜測是易水寒正在罵自己，隨後便把它拋在腦後。此刻的他正躲在牆壁的陰影下，流著口水欣賞自己手中的七尺長劍“雲秋水”。

    【名稱】雲秋水

    【類別】七尺長劍

    【普通效果】出手+20%攻擊全屬性+15%

    【特殊效果】

    秋殤流水︰釋放劍法“流水劍”時，出手+30%，內力消耗-50%

    寒潭秋明︰使用內力心法“寒秋”時，內力+50%，感知全屬性+100%

    【武器打制屬性】

    釋放劍法時，附加特效“流水”，命中時對手身法-15%

    【品質】絕品

    【介紹】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從屬性上來看，這把在兵器譜上排名天下第二的“雲秋水”的確是名不虛傳，要知道游戲的基本屬性分為攻擊、防御、身法和感知四種，而這四種屬性都只能通過每升一級送的屬性點來提升。

    攻擊分為普通攻擊攻擊力、弱點攻擊攻擊力（俗稱暴擊傷害）、命中率、暴擊率；防御分為人物防御力（僅限于內力和盔甲類型裝備），人物血量、人物內力量；身法分為出手（攻擊速度）、閃避率、輕功值；感知則用于提升五感，提升氣息感知能力（也就是所謂的第六感）。

    “雲秋水”不僅有十分強大的基礎屬性，而且還可以和內力武學配套使用，可以說完全是為修煉“斷水劍”和“寒秋心法”的留客雨量身定做的寶劍。而這把傳說中的寶劍，如今卻落到了南山這個小人的手中。

    “好劍……真是一把好劍！”他痴迷的目光簡直要凝成實質，右手如同撫摸著少女那美好的曲線一般，緩緩撫摸著月色下泛著冰藍水光的劍身，“嗯……這把劍給留客雨那根木頭用，的確是太浪費了點。”

    沒錯，由這里可以看出來，本文的主角南山，其實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戀劍癖變態狂！

    南山，原名鐘南，今年21歲，身高177cm，剛考上英語系專業研究生，為了滿足內心那陰暗而又可恥的（戀劍癖）欲望，加入了這個當今時代非常火爆的全息武俠網游《天涯online》，而他的業余愛好，就是把天底下所有有名的寶劍全部收集起來，藏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里，一遍又一遍的對著它們流口水，撫摸著甚至褻玩著它們柔弱的身軀！

    可以說如今江湖上百分之七十的名劍都慘遭了他的毒手，每把劍的背後都有那麼一段關于他的心酸往事。而如今，這個變態，赫然把主意打在了天下第二高手的佩劍——雲秋水上，最重要的是，他居然還成功了！！！

    “誰讓他把劍隨便借給別人的，被偷也是時臣的錯！”毫不猶豫地給遠×時臣扣上一口黑鍋，南山小心翼翼的把它放進背包里收好，隨後往驛站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自言自語道，“是先去襄陽練級點呢……還是先去PK場？”

    ……

    五天之後，廬州，“一笑”茶樓二樓。

    一堆閑著沒事干整天亂瞎掰的玩家正湊在一樓，相互交換著這些日子里江湖中發生的趣事。

    “要我說，最近江湖上發生的最大事故，還是那個所謂的‘竊劍賊’了吧？”一個玩家坐在茶桌附近，端起茶杯對著自己的好友說，“听說最近這幾天，那個天下第二的留客雨，他的佩劍都被那人弄到手了。”

    “嘖，這不算什麼特別奇怪的事情好嗎？”某個看起來十分專業的瞎掰玩家插嘴過來湊熱鬧，“‘雲秋水’被竊劍賊偷走時，正好被交給了‘天蒼’副幫主易水寒保管。他武功雖然不錯，可惜就是沒一把趁手的武器。從他手中偷劍，要比從江湖第二高手手中偷劍容易多了。”

    “誒，你從哪得到的消息？”

    “成都那邊都傳瘋啦，好多玩家都等著看‘天蒼’的笑話呢。”

    “說起來，這個竊劍賊到底是什麼人啊？”一個明顯是新手的玩家好奇的問道。

    “新人？”那個專業瞎掰玩家斜了他一眼，“知道‘忠義同盟會’麼？”

    “忠義同盟會？”也許是這名稱太過響亮，就連新人也有所耳聞，“那個‘自古忠義多怪人’的‘忠義同盟會’？”

    “沒錯沒錯，就是那個，竊劍賊也是他們幫派里的一大怪人，名字叫做南山。”也許是談性上來了，那人開始給新手普及江湖小八卦，“南山雖然並不在江湖榜十大高手排名之內，但他的名聲卻非常……呃……”

    “非常牛B？”

    “不對，應該說是非常臭才對。”

    “誒？”新人驚訝的說道，“名聲非常臭嗎？”

    “為什麼南山會被稱為竊劍賊？不就是因為他喜歡偷劍嘛！”那人一臉鄙夷的說道，“這家伙實力不強，輕功卻詭異的要命，每次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別人手中的東西偷走……不過說來也奇怪，他別的東西都不偷，偏偏就只偷寶劍，越有名效果越好的寶劍，越容易成為他的目標。”

    “哦，這我知道，是戀劍癖對吧？”

    “恩……這名詞挺專業，我喜歡。”專業瞎掰玩家很滿意的繼續說道，“也許是他有什麼偷竊技能，總之江湖上有名的寶劍幾乎都被他偷了一遍，而且……”

    “而且怎樣？”

    “而且他每次偷到手後，都喜歡把劍的耐久值在很短的時間內用到只剩最後5點，然後再用那把劍跟劍的主人打一架，不管成敗，都會把劍還給劍的主人。”

    “真是……”這位新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南山，噎了很久，只能感慨道，“惡劣的人啊。”

    “的確挺惡劣的，說他是壞蛋吧，他最後又把劍還給人家了，說他不是吧，這種行為也的確讓人糟心……”專業瞎掰玩家摸了摸下巴，“要知道，哪怕耐久值還有5點，也總有些時候劍會因為最後的戰斗而毀壞，到時候哭的就只有劍的主人而已。”

    “要是劍在最後的戰斗毀掉了，會怎麼樣？”

    “南山會把自己收藏的盡量等價值的劍還給對方，從這點上來說，他也算是個有原則的人了。”

    “哦，是這樣啊。”新手接下話來，“但盡管如此，偷劍還是會給人造成麻煩的吧？”

    “所以說他的名聲很臭啊！”

    ……

    二樓靠窗的地方，身穿黑色武士服的劍客端起茶水，自動屏蔽了來自一樓的噪音。

    “嘿，他們在說關于你的事情呢。”他對面的漂亮姑娘，身穿苗族衣服，對他說道，“你不發表一下個人意見麼？”

    “……”那人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吹散了茶面上漂浮的熱氣。

    “怪不得我這陣子沒看到你的那把‘雲秋水’，原來是被人偷了啊。”姑娘嬉笑道，“沒了‘雲秋水’，這幾天你可要小心點，別讓仇家抓住空子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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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02 VS留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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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管。”劍客終于發話了，然而只說了這麼三個字就沒了後文，可他即將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的時候，突然皺了皺眉頭，對準窗外把茶水潑了出去。

    苗衣姑娘一臉可惜︰“誒，感覺敏銳的家伙。”

    “這，什麼毒？”劍客的斷句十分奇怪，明明多說幾個字就可以表明清楚意思，但他偏要把句子拆開念。

    “真言丸，服用之後，系統會逼迫你說出一句超過20個字的長句。”

    “無聊。”說罷，拿茶水把杯子洗漱干淨，重新倒了一杯。

    沒錯，這兩個人，其中一個劍客，就是剛才那群玩家討論話題中的主人公之一——留客雨，他作為天下第二高手，說起話來從來不會超過十個字，那是相當冷淡的性子。而在他旁邊的漂亮苗衣姑娘，是江湖上著名的用毒高手——藍百花。兩位都是天下第一幫“蒼天”的成員，而藍百花甚至坐到了副幫主的職位。

    這兩個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家伙，呆在廬州並不是沒有原因的。話說今天早晨留客雨剛上線，就收到了一封來自玩家“南山”的飛鴿傳書︰

    “想要回雲秋水嗎？今天中午十二點，在廬州一笑茶館二樓等著我。

    ————南山敬上。”

    于是為了自己的佩劍，留客雨不得不乖乖听話，從十點開始就坐在這里等著，中途偶遇的藍百花也想過來湊個熱鬧，于是形成了現在的情況。

    藍百花跟著他坐了快兩個小時，早就有些不耐煩，見自己的小計策被識破，瞬間有些坐不住，干脆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我說那家伙現在都沒出現，八成是逗你玩的，還是別等了。”

    “……”留客雨喝著茶，一言不發。

    “算了算了，勸你你也不會听，你就等著吧，我先走了。”身為副幫主，她要處理的事情還是蠻多的，不能再把時間浪費在這里。

    只是當她即將往樓下走的時候，一根飛鏢從窗外射了進來，“嗖——”的一聲，目標直指留客雨端在半空中的茶杯。留客雨眯起眼，在茶杯即將被射爆的時候猛地抽出玄鐵劍，飛鏢撞在上面發出“乒——”的一聲。

    “來了。”他說道，兩人同時往窗外看去。

    坐在對面酒樓樓頂上的是一位穿著白色儒衫的男子，相貌看起來並不算出眾，可渾身上下有種清雅的氣質。最重要的是，他手中那把冰藍色的七尺長劍在陽光下反射著冷光，翻舞飛動，煞是好看。

    “美女，別急著走嘛，我不是來了？”南山語氣十分的輕浮。

    藍百花驚訝的看著他，隨後又看了看站在窗口死死盯著“雲秋水”的留客雨，挑了挑眉毛︰“沒錯，我不用走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兩道身影從窗口越出，藍百花跟在後面，而留客雨則是個急性子，加上輕功本來就很好，當下提起玄鐵劍速度十分快的刺向南山胸口，這一劍飽含滿滿的怒氣，有種很可怕的氣勢。南山頓時嚇了一跳︰“臥槽，一言不發就開打，先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嘛！”

    說是這麼說，手中雲秋水卻打著旋敲在即將刺穿胸口的玄鐵劍劍身上，然後他順著力道一個轉身，躲開了來勢凶猛的攻擊。留客雨一擊不成，玄鐵劍招式驟變，只用上基本的普通攻擊對南山進行高頻率刺擊。

    “先讓我做個自我介紹，在下南山，今年21歲，有房有車富二代一名。”南山根本不把雲秋水從劍鞘里拔出來，直接利用它特殊的長度招架著天下第二人的攻擊，嘴上還在調戲蹲一旁的藍百花，“美女，欲嫁從速哦~！”

    “誒呀，听起來很不錯嘛，我都有些小心動了。”藍百花站在不遠處的屋頂上，笑嘻嘻地看兩人之間的攻防，完全沒有搭把手的意思，“不過面對留客雨如此高的出手速度，你居然還有調戲我的功夫，身手還可以，有沒有興趣跳槽來我們幫派啊？”

    “我可是頂尖高手，你要我跳槽我就跳槽，那我多沒面子。”毫不客氣的收下贊美，從來不知謙虛兩個字怎麼寫的南山十分欠揍地一邊躲開玄鐵劍，一邊自夸道。

    “頂尖高手？就你這程度？”

    “怎麼，不信我？”

    藍百花攤了攤手︰“不是信不信的問題。就你這身手，輕功的確是頂尖，但其他方面綜合考慮，撐死也就個一流水準。”

    就某種程度上而言，她說的確沒錯，雖然南山輕功很好，但其他方面的確只是個普通高手的水準。

    “輕功好就夠了。”閃過迎面而來的凌厲劍風，南山利用他的劍作支撐點，雲秋水架在劍身上，身體猛地一跳，迅速落在留客雨的背後，劍瞬間出鞘，往留客雨的脖頸間險險削去，“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主要依靠輕功，而不是依靠劍法的“輕功式”嗎……來不及收招的留客雨眯起眼楮，一言不發，動作突然變化，左腳往地面輕點，右腳順著劍身飛旋，玄鐵劍格擋住雲秋水攻擊的同時，腳也踢向南山的胸口。

    好快！完全來不及躲避的南山只剩下這個想法，隨後便被踢下了屋頂，但他並沒有因此放棄，雲秋水猛地刺進牆壁中，手臂一用力，身體就連著劍一起拉了回來，動作十分流暢，渾然天成。

    只是留客雨並不會給他喘息的機會，在他重新上來的瞬間，劍身化為無數殘影，猛地刺向南山全身弱點，赫然是成名劍法“斷水劍”的攻勢第一招，流觴！面對這種利用高頻率攻擊速度完全封鎖退路的殺招，南山並沒有用劍招架的意思，反而把雲秋水收回腰間，身體快速穿梭在劍影之中，如一縷孤零零的絲帶，在刀光劍影里瘋狂亂竄。場面雖然十分驚險，其實根本沒有刺中一下。

    廬州也是個十分大的城市，這麼一場光明正大的打斗，不可能不吸引人目光，于是不知不覺間，很多玩家都看到了酒樓屋頂的戰斗，只要是個人，一眼就能看出兩個對峙者都是高手。

    “我去，那邊什麼時候打起來的？”

    “兩個人都好厲害，趕緊飛上去看看啊！”

    “喂，你別擠我，那兒不是有空地嘛，一邊去一邊去……”

    漸漸地，街道上的玩家越來越多，甚至輕功好的都直接飛到其他屋子的屋頂觀看這場戰斗。

    “這速度，可不是天下第二的水準啊？”南山絲毫沒有被當成玩家觀摩對象的自覺，躲開留客雨攻擊的同時，甚至還有空閑摸著下巴打量這一招，“‘斷水劍法’的確很強大，攻守兼備，靈活多變，但沒有‘雲秋水’的斷水劍法，相當于被砍掉一只胳膊的絕世高手，哪怕之前再怎麼強大，現在也無法完全使出曾經的威力。”

    留客雨停下了劍，後跳兩步，死死盯著他手上的“雲秋水”，之後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玄鐵劍，突然笑了︰“你可以試試。”

    南山被那萬年木頭樁子死人臉的笑弄得心中一震，危險的殺氣從留客雨身上蔓延開來，頓時覺得自己可能把話說得太滿了。果然，玄鐵劍在他手中發出水藍色的光芒，隨後他的內力順著劍身在空中化為幾十道水劍，把南山前方所有的視野全部佔據，而水劍的劍尖直指他的方向，場面十分壯觀。

    斷水劍法攻勢第三招，暮雨。

    “我去好帥！水劍魔法陣！”觀眾中一些明顯是玩過其他游戲的人覺得這招挺魔幻的。

    “魔法類游戲玩多了吧，這是斷水劍法！是內力！！我去，第一次看到活的斷水劍，這人是留客雨啊！！！”

    “留客雨？誰啊？”

    “你不知道？堂堂江湖第一不愛說話高手，‘天蒼’除了幫主之外的頭號代表人物，你居然不知道？”

    “去去去，別帶壞新人，什麼江湖第一不愛說話高手，人家是天下第二，實力很強大的。”

    “……”

    南山此刻卻听不進玩家們的七嘴八舌，額頭直冒冷汗，這斷水劍法的攻勢最後一招要全吃中了，哪怕他輕功再好，不死也會是個半殘。留客雨終于動殺心了！無比郁悶剛才逞口舌之快說了大堆垃圾話，把人家弄得生氣起來，天下第二人的怒火可不是這麼好承受的。

    但南山沒有絲毫的後悔，要知道，有些人在越危急的情況下，內心迸發的興奮感越強烈，很不巧，南山就是這樣的人。他眯了眯眼楮，不躲反而穩穩立住腳跟，手腕甩著雲秋水在面前畫了個圈，頓時一股恐怖的熱氣從劍身上傳來，使它在空氣中留下熾紅的殘影，這個由殘影組成的紅色大圈，把南山的身形全部籠罩了起來。

    “誒誒誒，那人用的是什麼招數啊？”

    “沒見過麼？烈陽派的烈陽劍法，雖然是個小門派的武功，但這套劍法炎屬性十分高，可以把內力直接通過劍法化成熱能，是相當強大的招數。”

    “烈陽派？原來和留客雨對戰的那個是烈陽派的人。”

    “話說這人有點眼熟啊，我貌似在什麼地方見過……”

    “切，你什麼人沒見過，瞎扯淡的家伙！”

    不對，他不是烈陽派的人，藍百花看著這套劍法如此想到，他的劍招看起來其實十分輕浮，劍的速度也不快，根本沒有多少熟練度，完全不像是烈陽派的弟子……糟糕！

    留客雨的心也跟著藍百花同時一沉，可此時收招已經沒有意義，無奈之下只好把水劍全部放射出去，心中祈禱這些水劍不會把“雲秋水”的耐久值完全消耗干淨。

    也許是明白自己不拼勁全力就一定會掛，南山手中的劍瘋狂舞動，紅光也越來越盛，連沒參與戰斗的藍百花都能感受到炙熱。

    藍百花眯起眼楮，利用高頻率出手加強炎屬性的溫度嗎……

    水劍終于降臨到南山的面前，但南山絲毫沒動，那堵高溫形成的圓牆成為了他堅實的盾牌，把所有水劍全數擋在前面。水劍化為霧氣，如炸彈一樣爆發開來，伴隨著“　啪”和“滋滋”聲，蔓延至整個屋頂。

    他看到雲秋水的耐久值正在瘋狂的下降，原本利用冰屬性的武器施展炎屬性武學就是對武器的一種煎熬，還承受的了如此瘋狂的攻擊，嘖嘖嘖，真不愧是天下第四的名劍，一般的劍只怕早就斷了吧？

    屋頂的水汽越來越濃厚，伴隨著最後一聲炸響，南山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茫茫雲霧之中。

    看著場面漸漸陷入敵暗我明的狀態，留客雨反射性的想要有所行動，南山的話就從水霧里傳了出來︰“真是把好劍啊，可惜再折騰兩下就只能成為歷史了，對嗎？”

    一句話，把留客雨的所有動作限定死了，“雲秋水”的狀況的確不好，哪怕再高級的武器也經不起這樣折騰。藍百花看著留客雨黑到極點的臉色，覺得能夠見識到萬年木頭露出這種表情，她也挺賺的，不枉費她花了一個時辰陪留客雨等人。

    不能再消耗雲秋水的耐久值了……

    這樣的想法讓他剛才所有的優勢瞬間轉化為劣勢，成為他敗北的原因。

    南山用水霧做遮掩，來到了謹慎防備的留客雨身後，腳步十分輕巧，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他湊近留客雨的耳邊，輕聲說道︰“那麼，劍就還給你吧。”

    沒等對方有所動作，雲秋水直直刺入了他的肩膀。留客雨忍著劇痛轉身，玄鐵劍在濃濃的水霧中一揮，卻只能得到落空的結局。

    【南山】︰Bye~Bye~

    在血量即將達到重傷程度時，他看到了公共頻道里，南山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

    街道上的玩家在水霧炸開時就非常好奇，此刻看到剛才用烈陽劍法的人從水霧中脫離，幾個縱身消失在遠方，紛紛議論起目前對決的結果。

    藍百花進入水霧之中，幫留客雨拔下肩膀上的“雲秋水”，遞過劍和傷藥的同時嘲笑道︰“在一個半桶水的身上吃虧了，感覺如何？”

    “我能贏。”要是有“雲秋水”的話……

    “呵呵。”藍百花笑而不語，同時運起輕功，將人從水霧中悄悄帶下了屋頂。畢竟都是“天蒼”的人，面子還是要互相保護的。

    很快水霧散盡，玩家們看到屋頂上已經沒人，明白戰斗已經結束，雖然並沒有看到結果，該散的還是要散了。

    ……

    在眾人罵罵咧咧散場的過程中，剛才留客雨呆過的茶館二樓一扇窗戶里，帶著面具的紅袍人端起茶杯，看著不遠處的屋頂，詭異的笑了笑。

    該來的遲早會來……南山，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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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03 傳說中的橙色級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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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陽，“忠義同盟會”駐地。

    雖然留客雨和南山的一戰場面不算小，但畢竟游戲里每天都會發生很多的事情，這次對決也沒給江湖帶來多少波瀾，倒是有一部分人，從留客雨最近突然多出的雲秋水猜到，那一戰或許就是南山的“還劍之戰”。

    沒錯，無聊的論壇玩家們還給南山還劍的戰斗取了個名字，特別中二的那種“還劍之戰”，讓當事人好一陣哭笑不得。

    “感覺自己的行動一下子高大上很多誒。”坐在幫會的酒台椅子上，南山一手翻閱著電子論壇，一邊還捶桌笑，“‘還劍之戰’？哈哈，太好玩了！”

    “忠義同盟會”的幫主我是香菇，直接對著他腦袋就是一拳︰“很高興？‘天蒼’都差點跟我們翻臉好嗎！！！”

    “只不過偷把劍而已，又不是沒還，有這麼嚴重嗎？”南山捂著腦袋不以為意，“留客雨真是小心眼的家伙。”

    “人家要是小心眼，你就不會好端端的坐在這喝酒了。”穿著一身普通粗布衫，面容成熟氣質儒雅的酒鬼，慢慢把他杯子里的酒滿上，“這次你真應該感謝他們沒追究你的責任，不然，我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嘍。”

    “……哦。”酒鬼的話還是十分有威信度的，南山滿臉不服氣，把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再幫我倒點……話說酒鬼，你的釀酒技能練到宗師級了麼？”

    “還缺最後一個生活任務沒完成，需要特殊的原材料。”酒鬼搖了搖頭，重新把酒滿上，“叫什麼‘秋野粱’，听都沒听說過。”

    “生活任務做起來真麻煩，還好我不是生活玩家。”南山南剛想把酒杯拿起，就被另一只手取了過去，頓時發起怒來，“臥槽，你敢不敢別拿我的東西調戲人家女孩子？”

    拿走酒杯的那人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同時把酒杯遞到懷中的歌妓的嘴邊︰“阿彌陀佛，施主只有堅持行善積德，下輩子才能過得自在逍遙。”

    南山狠厲道︰“你個淫僧還想有下輩子？下地獄去吧！”

    “阿彌陀佛，色哉欲哉，皆為外物，觸及所感，心無所動，此乃正果也。”剛才取走酒杯的人，明顯是個和尚，光光的腦袋，同時長著一張英俊的臉，此刻的他儀表嚴肅，就好像懷里的歌妓是個笑話。

    “斯文敗類，無能死宅，人民的恥辱。”南山痛斥，隨後轉身對酒鬼說道，“給我重新倒一杯。”

    “時瀟的酒記你賬上？”酒鬼問。

    “想都別想。”

    沒錯，那個看起來貌似是個和尚的玩意，就是傳說中的江湖第一高手，風無瀟……當然現在加入了少林，法號自然要改成“時瀟”。

    “這種玩意都能當上第一高手，《天涯》還是倒閉算了。”

    “系統警告，屏蔽字一次，連續三次強行斷線。”

    南山︰“……”

    南山扭了扭頭看向四周，覺得這間大木屋安靜的有些詭異，道︰“某大叔和九天河呢？還有長風和惜時……怎麼一個都不在？”

    “某大叔差點被香菇的扇子削掉腦袋，產生了心理陰影，正在和九天河一起刷本。”酒鬼說著，看了香菇一眼，得到香菇可怕的瞪視，連忙咳了兩聲，“長風和惜時最近有論文要趕，怕過幾天才能上線。”

    “刷本？大叔和九天？別刷著刷著變成PK就好。”無聊的南山腦袋砸在酒台上，無聊的滾來滾去，最終還是受不了這無聊的氣氛，“啊啊啊，我要去偷劍！誰也別攔著我！！！”

    “休想，這陣子你就給我呆在幫會里躲風頭。”香菇使用幫主權威取消南山的妄念。

    南山無語道︰“你就讓我這麼呆著？那我干脆下線算了，正好英語實驗報告還沒完成……”

    說完就要打開菜單下線。

    時瀟連忙說道︰“阿南你先等等，晚上蓮璨和我一起去接你吃飯，這段時間你先幫我干件事。”

    “事？有工資嗎？”

    “……沒有。”

    “不干。”

    “只是個任務而已。”

    “什麼任務？”

    “橙色級任務。”

    這句話終于把南山的興致勾了起來︰“橙色任務？”

    天涯online中任務的等級分五等︰白色、綠色、藍色、橙色、金色。白色和綠色任務是最普通的跑圖與殺怪，而藍色則是副本任務，橙色和金色都要打隱藏BOSS，橙色是高級隱藏副本任務，金色……則是史詩級任務。

    後面兩種都是以“任務鏈”的形式出現，難度極其大，而且獎勵也十分豐厚。

    順便一提，武器的品級也分五等︰凡品、良品、上品、稀有、絕品。品質每上升一等級，武器效果越好。最完整的武器，如之前的雲秋水，都有三種效果︰代表基本屬性的【普通效果】（是把武器都有）；高品質武器專屬的【特殊效果】（上品以上）；打制武器時極小概率出現的【武器打造效果】（稀有以上可出現）。

    一般的任務鏈，獎勵的武器都是稀有以上。

    橙色任務的難度有目共睹，有時候哪怕隊伍已經滿了15人，說不定也會被團滅。

    至于金色級史詩任務……抱歉，至今沒人做過，誰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我一個人做橙色任務有點沒底，這才把你喊過來一起去。”時瀟把酒鬼給南山重新倒的酒再次取了過來，當著他的面一飲而盡，“阿彌陀佛，看我對你多好，有啥好事都分你一羹。”

    “的確挺好，橙色級任務，就我們倆去……”南山抽搐了下嘴角，“你確定不是去找死？”

    “我並不介意你找其他人幫忙，反正時間限定在明晚十二點之前。”

    南山听到這話，把目光移向香菇。

    香菇一攤手︰“這幾天很忙，幫會事情太多，恕不奉陪。”

    又把目光移向酒鬼。

    酒鬼︰“一個生活玩家去陪你們做橙色任務？呵呵，呵呵呵……”

    “好了我知道了請你閉嘴。”南山無語，“時瀟，他們都不去，我也懶得去，你找別人吧。”

    時瀟倒是一副胸有成竹不怕他不答應的樣子︰“听說這次橙色級任務的獎勵，很有可能是劍和劍譜。”

    “OK！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走吧。”

    “……”

    看著南山跟著時瀟走出幫會，酒鬼無奈的搖了搖頭︰“哎，劍痴這種生物，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至于香菇，他則無語的看著旁邊被拋棄後楚楚可憐的NPC歌姬︰“最麻煩的還在這里，酒鬼，麻煩你去把她送回附近的青樓。”

    “抱歉幫主閣下，我拒絕進入任何煙花之地。“

    “……”這人的潔癖強迫癥怎麼又犯了……

    ——————————分————割————線—————————————

    九華山，山腳。

    南山一臉茫然的看著山坡上不知通向什麼地方的階梯。

    時瀟疑惑的回頭︰“阿南，你咋不走？”

    “我覺得我可以考慮下個目標了。”某人轉身就走。

    “誒誒，好不容易都到這了，你別急著回去啊！”時瀟連忙拉住他的手臂，一臉正氣的說道，“阿彌陀佛，俗話說得好，人生的歷練就如攀登一座座艱難的山峰，不是你進，就是我退。”

    南山還是沒回頭︰“我選擇退出。”

    “說了叫你別走！”時瀟硬是把人拖出了一道合轍，“你看啊，跟著我爬山，既能拿到任務獎勵，又能找到你喜歡的寶劍，還能鍛煉身體，一舉三得的事，怎麼就不願意了？”

    南山終于轉過身，底氣十足的說道︰“實話告訴你吧，雖然我愛劍成痴，但也是有個性有原則的人，這種利用我求劍的欲望去滿足你那微小的可能性的事情，對我沒半點好處，我才不干！”

    時瀟道︰“你怎麼能說這次的任務只是‘微小的可能性’呢？”

    南山怒道︰“光靠兩個人去完成‘橙色任務’，這就已經算是十分微小的可能性了吧。”

    時瀟停下動作摸了摸下巴︰“你這麼一說也有點道理……不過這事沒得談，你死心吧。”

    說完繼續拖人上山。

    南山︰“臥槽你還有沒有道理可講了？快點放開我，小心我找你真人PK啊！！”

    聲音回蕩在空曠的九華山之中，越傳越遠。

    ……

    九華山雲霧繚繞的小道之中，兩個人正在往上慢慢攀爬著。前面的人明顯是個和尚，身穿明黃色袈裟，帶著一串檀木佛珠，優哉游哉的走在前頭，後面那人則穿著一身白色儒衫，腳步虛浮，走一步喘三口氣，拖拖踏踏的落在後方。

    兩人一前一後走上半山腰的平台，平台對面是一片蒼翠的樹林，落葉踩起來發出“沙沙”的響聲，听起來十分舒服。

    南山後腳剛邁上平台，就一屁股坐在台階上，耍無賴道︰“啊啊啊！走不動了，阿瀟你自己上去吧。”

    “你看你這體質，連游戲中的山都爬不了，實在太缺乏鍛煉了。”時瀟只是用袖子掃了掃地面的灰塵，盤坐在地上，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蓮璨也是這樣，走兩步路就要我背，都是被慣壞的！從明天起，每天早上你們倆都跟我去爬山！”

    “你來敲門的時候我會假裝不在家的。”南山果斷回答。

    兩人關于爬山的問題爭論個不休，這時，林間傳來一聲聲刀劍交錯聲和慘叫聲。

    “听起來像是有人在這里練級。”時瀟停下爭論，動了動耳朵。

    南山翻白眼︰“不是好像，這里本來就是名勝區的練級點。”

    “要過去看看嗎？”

    “算了吧，人家打怪練級我們去湊什麼熱鬧，有毛病吧？”

    和尚︰“……那好吧，現在繼續往上爬……誒，你怎麼不走？”

    南山低著頭沉默了很久︰“……我們還是去看看如何？”

    “……”

    “……”

    “阿彌陀佛……活該懶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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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04 嘿，你听說過劍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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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走向樹林深處，還沒過多久，隱隱約約看見一個身穿盔甲，手持金黃色重劍的玩家，對著一個可憐的山賊左一劍右一劍地攻擊。

    南山摸了摸下巴評價道︰“武功差點，武器不錯。”

    和尚則想了想，道:“這人……我認識啊。”

    “你認識？”

    “‘俠客行’的副幫主傲劍，和他們幫主一樣是個小心眼的家伙，他出名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手中那把江湖排名第十五的名劍‘唯我獨尊’。”

    “……什麼名字？？”

    “‘唯我獨尊’。”和尚扭頭抽了抽嘴角，“我一直認為天涯online的游戲策劃是一個金庸的腦殘粉。”

    “異議阿里！！！天涯online的劇情一定走的是古派風格！”作為古龍的粉絲，南山很快指著他鼻子反駁了回去，“不信你找個山崖往下跳，看是會大難不死撿到什麼武林秘籍，還是會直接刪號重來！”

    “我又不傻，憑什麼讓我去，你想試自己試去……”

    兩人就在這里面紅耳赤的爭論半天“關于游戲到底是走金派還是走古派”的問題，那人卻依然專心致志的打怪，絲毫沒有留意這邊。

    “阿彌陀佛，這種事情爭論半天也沒意義，現在沒多少時間了，我們快點往上爬吧。”和尚整理了下自己的袈裟，隨後轉身離開，沒走兩步就注意到南山貌似並沒有跟上來，疑惑的轉頭問道，“你咋不走？”

    “……”南山死死盯著傲劍手中的“唯我獨尊”，眼神閃爍著光芒，“阿瀟，我手癢了。”

    時瀟︰“……”

    ……

    正所謂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十分鐘之後，南山跟著時瀟繼續走在山路上，一邊爬山一邊愛不釋手的把玩著手中的名劍“唯我獨尊”。

    【名稱】唯我獨尊

    【類別】四尺巨劍

    【普通效果】基本攻擊力+20%，感知+50%

    【特殊效果】

    天地八荒︰在8個範圍格內的敵人，全體攻擊-10%，身法-10%

    唯我獨尊︰在8個範圍格內每有一個敵人，攻擊+5%，出手+5%，身法+5%

    【武器打制屬性】暫無

    【品質】絕品

    【介紹】天地八荒，唯我獨尊

    這把劍的屬性的確很好，不僅能提升自身屬性，而且能影響對方的屬性，真不愧為天下排名第十五的寶劍，可以當做打群架時的神器了……只不過，這把劍本身，未免也太過顯眼了點。

    金黃色的劍身，巨大的體型，在陽光下顯得熠熠生輝。

    “阿瀟，我突然覺得這把劍好中二，同時握著它的時候又感覺好羞恥。”

    “……活該。”

    “算了，我就把它想想成FZ里面‘遠離塵世的阿瓦隆’吧。”

    注︰遠離塵世的阿瓦隆︰Fate/Zero中，亞瑟王Saber（性別女）佩劍的劍鞘，全身金黃色，十分厲害的寶器之一。

    時瀟想了想，伸出手掐住了南山的脖子︰“阿彌陀佛，南山你竟敢毀我二次元女神，我跟你拼了！！！”

    “阿瀟，淡定，淡定啊啊啊啊——”

    ————————————分————割————線———————————

    一邊玩著手中的劍，一邊往上爬，沒過多久，兩人便來到了九華山一座山的山頂。山頂是一塊巨大的空地，三面是懸崖，左邊懸崖面對著另一座更高山峰的懸崖，空地中央是用石子路鋪成的小型廣場，廣場正中央有一塊詭異的大石頭，石頭中間有個透光的小孔，像是被人鑿上去似的，十分工整。

    “……到了。”和尚說道，在四周走了走，“這次的任務鏈，前面所有任務我都是自己做完的，這里是最後一環，應該會有隱藏BOSS，所以才喊你過來幫忙。”

    “光靠我倆打不過的好吧！”

    “放心吧，我相信你。”

    “橙色級隱藏任務BOSS……你這莫名其妙的信心到底是從哪來的？”

    兩人好一頓亂扯，南山忍不住問道︰“說起來，你為啥那麼確定這次的任務獎勵會是劍和劍譜？”

    和尚左顧右看，裝作一副十分不經意的樣子︰“因為之前有NPC告訴我，這里藏著一個至關重要的隱藏副本——劍冢。”

    “……”

    “……”

    整個山頂上，只有清風吹過，伴隨著樹林響起“沙沙”的聲音。

    和尚很有先見之明，在南山開口說話前，用兩只手指堵住自己的耳朵。

    “臥槽！！！！劍冢！！！！”南山大吼了一聲，已經陷入了癲狂狀態，劍冢對于他，與耶路撒冷對于******教信徒的意義對等，“在哪？？？怎麼去的？？？你咋知道這里有劍冢？！！！”

    “阿彌陀佛，阿南你冷靜點，別那麼大驚小怪的。”

    “那可是劍冢啊！你叫我怎麼冷靜？我怎麼可以冷靜下來？！！”

    “……”和尚的肩膀被南山握住瘋狂的甩動，他已經後悔把任務提前告訴南山了。

    “劍冢啊……劍冢啊！！！”神智開始不清醒，口水從嘴角流出，伴隨南山的動作甩在時瀟的臉上。

    時瀟腦袋里神經“　”的一聲斷了，他直接掙脫某人的魔爪，對他吼道︰“別管劍冢的事了，沒到明天早上太陽初升你是找不到通往劍冢的路的，現在給我下！線！然後陪著我妹妹去吃！飯！懂？！！！”

    一陣雞飛狗跳後，和尚看著魂不守舍的南山下線，嘆了口氣才退出了游戲。

    …………

    再上線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5點，徐瀟的妹妹徐蓮璨是個很能喝酒的人，鐘南則是因為興奮過度喝的不省人事，只能靠唯一清醒的徐瀟把兩尊大佛送回去，徐蓮璨送回房間，鐘南則直接扔進備用的游戲倉里。

    于是再上線時，某和尚就看見那貨躺在自己腳邊，睡了個昏天地暗。

    ……

    南山做了個夢，他夢見自己進入劍冢後，得到了無數把讓全體玩家眼紅不已的絕世寶劍，高興的恨不得每天帶一把到處走，一年不帶重樣的。

    這個白日夢做了半天，終于被某個該死的和尚打破，南山看了眼即將破曉的天空，還有些迷糊︰“誒……這是在哪呢？”

    “阿彌陀佛，阿南你把口水擦擦，進入劍冢的時間快到了。”

    “哦哦……”連忙站了起來，南山左顧右看，正好看見不遠處地平線上閃著光的啟明星，“啊，劍冢！時間快到了嗎？？？”

    見人終于清醒了點，和尚也跟著看向東方的地平線︰“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就是。”

    升起的那一刻？進個劍冢而已，要不要這麼玄啊……南山想著，現在還有點時間，心情也還沒平復好，干脆坐了下來等，于是他就坐在地上盯著遠處的地平線發呆。

    終于，五分鐘後，第一縷陽光穿過高山，穿過樹林，在天空中如同光路一樣，穩穩妥妥的射在他們所處的廣場正中央。

    南山被強光刺的眯起眼楮︰“啊！我的狗眼！”

    “別扯淡，你快起來看那塊石頭！”和尚則把人拉起來。

    南山定眼望去，頓時嚇了一跳，只見正中央那石頭被人破了個洞的地方，陽光從中穿過，在對面的懸崖上射出一個明晃晃的小孔。這個小孔很神奇的反射著那道陽光，如同鏡子一樣熠熠生輝。

    “懸崖上好像有什麼東西。”連忙跑到另一邊，南山想仔細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卻差點被反射的光幌花眼，“臥槽，看不清啊！”

    “不管怎麼樣，那一定是進入劍冢的線索，咱們快去……呃……”和尚話還沒說完，就發現那個正中央的懸崖離自己實在太遠了點，以他的輕功絕對不可能過去。

    南山鄙視的看著他︰“還天下第一呢，這點距離都能把你難倒。”

    和尚被他嗆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看我的吧。”說完便架住和尚的肩膀，那把剛搶過來的“唯我獨尊”劍出現在南山的手中，用力一拋，化作金黃色的流星向對面的懸崖飛去，“抓緊了啊！”

    身體猛地騰空而起，如一只離弦之箭迅速往光點處飛去，和尚只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颶風向自己臉上撲來，下意識運起輕功，手上差點沒抓穩。南山相反則游刃有余，他的“九影幻形步”可以說是天下最快的輕功招式，而且對普通輕功有速度加成，哪怕是最普通“燕子縱身”也能做到迅如閃電。

    金色寶劍和白色幻影化作兩道光芒，一前一後迅速逼近，南山在即將追上寶劍的那一刻翻了個跟斗，單手支撐在劍身上，再次彈射而出，同時還不忘了在離開的那一刻把寶劍直接收回游戲背包里。

    這種空中借力飛行的方式，整個江湖中能夠做到的，怕也只有南山一人。

    直到身子穩穩踩在地面上，和尚才從驚嚇中晃過神來︰“到……到了？”

    “當然。”

    ……

    “……南山啊，下次起飛之前拜托你先來個提醒成不，嚇得我差點直接去見佛祖他老人家了！”

    “對與你來說不是挺好的嘛。”南山一攤手，“看看佛祖老人家能不能大發慈悲，出手淨化一下你那顆被塵世所污染，泥濘不堪的內心。”

    “真正要淨化的是你吧，死劍痴變態狂！”

    “我錯了，你這衣冠禽獸的思維無論是佛祖還是耶穌都無法淨化！”

    ……

    兩人在那兒吵了半天，直至嘴巴都快干了才停下，仔細觀察起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個一眼望不到底的深穴，洞口被層層藤蔓圍繞，很難被人發現，而他們剛才看到反射太陽光的東西，就是位于洞口正中央，那把角度微微傾斜的水晶寶劍。

    “阿彌陀佛，這玩意挺稀罕的啊！”看到這把劍，和尚也有些意外了，“劍身應該是金剛石，有一面鍍了層鏡粉，因此才能反射陽光……喂喂喂，阿南你干嘛呢？”

    南山早在和尚打量寶劍時就流著口水湊了上去，抓住了劍柄直接往上提，絲毫沒有半點客氣︰“這說不定……就是……呃……副本的……獎勵……啊……”

    “想得美。”時瀟眯眼，“沒見到最終BOSS就想拿神器，做夢吧。”

    果然，南山拔了好半天，硬是沒讓那把劍從土里往上弄出一絲來。他終于選擇了放棄，不甘心的看了它一眼︰“接下來怎麼辦？”

    “往里面走。”和尚很肯定的看著洞穴深處，“或許下面就是劍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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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05 湖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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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說的如此肯定，南山立馬帶頭沖鋒，完全沒顧及後面那人可憐的腳程。

    “阿彌陀佛，你個死人等我一下不成啊！“

    兩人一前一後往深處走，走了快兩個小時，卻完全沒見到出口。

    南山停了下來︰“阿瀟你確定你沒猜錯？”

    和尚搖了搖頭︰“不確定，我也不了解任務的真實情況，之前的NPC只告訴我這個地點什麼時候會有隱藏任務的線索而已。”

    南山深思︰“那會不會是我們想的方向錯了？”

    和尚翻白眼︰“你還打算回去不成？”

    “當然不回去，回去又要浪費兩小時，四個小時的時間多寶貴啊，要回你回，反正我不回去。”

    “那不就得了，繼續走吧。”

    于是兩人重新踏上洞穴之旅。

    整個洞穴的彎彎繞繞數不勝數，現在他們只知道自己正在一直在往下走，按照這個速度，怕是已經快到整座山的山腳了。又走了半個小時，他們終于到達了整個洞穴唯一一個分叉口。

    “……”兩人沉默的對視一眼，同時開口說道，“分開走！”

    南山︰“男左女右，你走右邊。”

    和尚︰“阿彌了個陀佛的，都是男人你咋不往右走？”

    南山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迅速鑽入左邊的通道︰“因為我已經走向左邊了。”

    和尚風中凌亂︰“……臥槽！”

    南山繼續往前走著，由于兩人只帶了一根火把，唯一的火把已經給了時瀟，他只能從背包里掏出一把“夜明劍”用來照明。不得不說戀劍癖都是奇葩，什麼劍都會往身上帶，也不怕負重太高降低移動速度。

    幽暗的“夜明劍”把整個道路照的慘綠慘綠的，看起來就讓人  的慌，哪怕南山並不怎麼怕鬼，也不得不加快腳步往前走。

    又走了半個小時後，整個山洞的出口終于到了。

    看著眼前的景象，南山滿腦子都是五個大字︰“臥槽這哪啊？！！”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湖泊，位于一道大峽谷的底部，湖泊看起來很深，可以用深不見底來形容，周圍則是森林，植物的蒸騰作用十分旺盛，空氣中到處都是潮濕的味道。而從峽谷底往上看，兩道懸崖越往上相隔距離越小，最頂端甚至可以用“一線天”來形容。

    “我讀書少游戲策劃你別騙我，九華山真的有這地形麼？”無奈高中的地理知識是在學的不咋滴，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只能搖了搖頭，打算發信息問問時瀟，看他現在到哪了。

    “系統提示︰您處于特殊地圖，無法進行消息發送。”

    “這麼說應該已經到了任務地點……喵了個咪的說好的劍冢呢？！”

    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南山繞著湖轉了一圈又一圈，硬是沒找到一個可以被稱之為“劍冢”的地方，反倒被他發現了另外一個洞口。這個洞口正好是位于他之前出來的洞口的對面，有些隱秘，所以一開始還沒被他發現。

    南山還在糾結著要不要進去瞧瞧，結果和尚那光光的腦袋就先從里面鑽了出來。

    南山︰“……我去你咋在這里？”

    和尚︰“阿彌陀佛……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

    兩人一陣大眼對小眼，終于還是回到了湖邊。

    “……經你這麼一說，最不正常的地方還是眼下的湖泊。”時瀟摸了摸下巴，從背包里掏出一根竹杖，直接扔在了湖面上。

    “誒，你打算干嗎啊？”

    “靠近點瞧瞧。”和尚聳了聳肩，運起獨門輕功“一葦渡江”，腳一騰空，直接踩在了漂浮于湖面的竹杖上，隨後竹杖如同迎風破浪的小船一般，載著他往湖中心飄去。

    沒錯，“天下第一人”時瀟的輕功，可以說是名符其實的“輕”功，它不快也不慢，最顯著的特點就是“輕”，“輕”到甚至可以利用竹杖漂浮在水面上。

    就這麼“漂”至湖中心的和尚蹲下身子，往湖底看了過去。

    南山一個勁的往他看的方向望，同時還喊道︰“咋樣啊？看到什麼沒？”

    “……這湖很深。”和尚得出結論。

    南山︰“……屁話！”

    這湖很深？誰看不出來啊！！

    和尚一噎，覺得面子上有點過不去，硬著嘴皮說道︰“我還能看到里面……呃……里面有奇怪的東西。”

    南山︰“喲，你還能看出奇怪的東西呢？是什麼？”

    “……”和尚只是隨口亂說的，哪能真給他指出個什麼“奇怪”東西出來，沒辦法，只能繼續觀察，這麼一觀察，還真被他發現不少東西，“我看到水里面有很多長長的影子。”

    影子？南山眯起眼楮也往下看，這個角度雖然沒和尚好，但也能看到一點黑色的東西。

    “那應該就是劍冢的線索了……接下來怎麼辦？”

    腳下竹杖又飄了回來，和尚重新回地面之後，直接開始脫衣服。

    “臥槽，你打算下去？”

    “不然還能怎麼辦？”和尚翻白眼，把衣服全部收進包裹里，“放心吧，我練過龜息功，在水下至少能堅持五分鐘左右。”

    南山道︰“這鬼地方沒覆蓋移動網，連消息都發不了，萬一你遇到個什麼狀況沒來得及逃脫，淹死了咋辦？還要我在上面傻乎乎的等著？”

    和尚道︰“阿彌陀佛……你個烏鴉嘴別亂講，要是我五分鐘之後沒上來，八成是遇到危險回復活點，你就不要下來了。”

    “放心吧，要是組隊頻道里你的血條歸0了，我絕對不會管你直接回城的。”

    “我去你個沒良心的死劍痴！”

    罵了幾句，和尚一個猛扎，潛入了水底。

    南山看著水面上越來越少的氣泡直搖頭︰“嘖嘖，就這麼下去，上來時要是有女玩家路過，影響多不好啊。”

    反正還有五分鐘，南山看著組隊界面和尚始終滿格的血條，慢悠悠的繞著湖轉起圈子來。

    話說這個湖泊很詭異啊，大自然再怎麼鬼斧神工，也不可能造出如此規整的一個圓形湖泊來，加上也沒有什麼引入的河流，完全像是被人鑿開灌水注入的人工游泳池一樣……嘛，管他的，反正都是游戲設定，制作組開心就好。

    這樣漫無目的的想著，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和尚卻始終沒有消息。南山看著組隊頻道中，他的血量線開始緩緩下降，眯起了眼楮。

    這笨蛋，不會被啥玩意纏上了吧？南山想著，連衣服都不脫直接鑽進了湖泊中。真虧得他當年在學校是游泳隊的，他在水中游動的速度異常快。但潭水內部光線實在是不太好，不得已之下，南山只能再次取出夜明劍照明。

    游了也快一分鐘左右，南山憋氣的極限是兩分鐘，他迅速往四周看了看，發現還差一點才能到湖底，干脆不管那麼多直接往下竄。

    于是又過了十幾秒鐘，他才看清楚和尚口中那些“影子”到底是什麼東西。整個湖底，到處都插著大大小小的鐵劍，在常年的浸泡下長滿了青苔，水中甚至一直彌漫著一股鐵銹的味道。雖然內心有些小激動，但南山覺得這麼點規模絕對不能稱之為“劍冢”，想著想著，他還是打算先慢慢尋找和尚的位置再說。

    很快他也到了極限，游戲中沒有“窒息”這種感受，他只能看到自己的血量和和尚一樣緩緩往下降著，全身的力氣一點點離去︰“我擦　，阿瀟這死禿驢，下來看個情況看的人都快掛了，還扯上我，真是……”

    竟把所有錯都推時瀟身上，絲毫不自覺是自己硬要跟下來的。就在組隊頻道里的和尚血量快變為0時，他發現自己的腳突然被什麼東西勾住了。仔細一看，居然是一把十分巨大的鐵劍，劍柄上有個大大的圓環，正是拖住自己腳的元凶。

    “嘿，連你都來欺負我。”南山剛想把腳從圓環里拔出，哪想這把劍插在那兒就是個花架子，身子輕微一使力，劍身連著腳就這麼一起拔了出來。

    “臥槽，什麼鬼！”南山看著掛在自己腳上的鐵劍滿臉懵逼。

    突然，整個湖發生巨大的顫抖，如同一個活脫脫的地震現場。湖底插著的鐵劍慢慢開始風化，在最後的瞬間“嘩”的一下變成齏粉！

    南山持續懵逼，什麼鬼？

    最懵逼的還在後面，化為齏粉的鐵劍們在湖底留下好幾個巨大的黑洞，而整個湖水化成幾個小型漩渦迅速往洞里注入，南山也被卷入了其中一個漩渦之中。

    “臥槽槽槽槽槽槽……”臉扭曲成畫像《吶喊》里的主人公，身體如同被塞入滾筒洗衣機里反復揉擰，此刻的南山內心無疑是崩潰的。

    不過就拔了把劍而已，有必要搞得如此驚天動地嗎？？？？

    在一片混亂之中，轉的暈乎乎的他被黑洞完完全全的吸了進去，同時被吸進去的，還有飄在看不見角落里的某個已經暈過去的和尚。

    ……

    “滴——”

    “系統判斷玩家已進入昏迷，正在檢查玩家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況，請稍後……”

    “檢查完畢，玩家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況十分正常，請玩家自行選擇是否下線休息。”

    “健康游戲忠告︰抵制不良游戲，拒絕盜版游戲。注意自我保護，謹防受騙上當。適度游戲益腦，沉迷游戲……”

    南山︰“……系統請閉嘴。”

    搖搖還有點昏沉的大腦，南山把臉上的水漬全部擦干淨，這才開始觀察自己此刻所在的位置。

    之前好像……在湖底找失蹤的和尚時，被漩渦卷入，受不了才暈了過去。那麼現在……這是哪里？

    周圍看起來像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穴，也不知從哪來的光源，把整個洞穴照的火紅一片。而遠處的洞壁上和地面上……

    南山一愣，他發現自己站著的這里是唯一的落腳點，而其他地方……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寶劍！它們形狀各異，大小也不同，有些小的怪異，整把劍都沒有匕首那麼長，有些則大的驚人，最大的甚至有一艘船的船身那麼大。洞壁上，地面上，插的滿滿當當，讓人簡直無法下腳。

    “我我我我……”好不容易醒過來的南山差點再次暈死過去，不過這次是幸福的暈死，“天哪……一定是劍冢……啊……爸，媽，看到了麼？你們兒子終于進入劍冢啦啊哈哈哈哈哈……”

    “有病吃藥！”和尚的聲音從後面響起，讓人十分的不快，南山扭頭一看，正好看見和尚把最後一件袈裟穿在身上，“你爸媽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替你驕傲的。”

    南山、時瀟和他的妹妹徐蓮璨三人從小就是孤兒，他們的父母都死在一場地震之中，彼此是最親的親人，沒有任何隔閡。

    “要你管。”南山平復好心情，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原來你沒死啊，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復活點了呢。”

    “阿彌陀佛，我沒死真是對不住你哈！”和尚針鋒相對道，“多謝閣下的烏鴉嘴。”

    于是兩人又在劍冢里吵了個昏天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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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06 無限劍“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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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懶得和你浪費口水。”吵夠了的南山轉身，看向不遠處層層疊疊的“劍林”，又想起之前自己拿出了“夜明劍”照明，連忙在四周尋找起來，“說起來，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劍？一把青色的，上面瓖嵌了十二顆夜明珠的那種？”

    “如此騷包的劍我會注意不到麼？你醒之前我就在四處看了看，根本沒有。”

    “誒……不可能啊……”如同小學生丟了作業一樣下子慌神，南山也有點方，連忙開始翻天覆地地找劍，“那可是我的老婆本啊，丟了多可惜……”

    “去你丫的老婆本。”和尚翻白眼，“沒有就是沒有，即使掉在附近，難道你還能把它準確無誤的找出來不成？”

    南山看了眼四周︰“不對，夜明劍會發光的，若掉在附近我一定一眼就能看出來。”

    “那你一眼看出夜明劍在哪了嗎？”

    “……沒有。”

    “這不就得了。”和尚搖頭，“看不見，意味著不在附近，劍冢那麼大，鬼知道一把劍會掉在什麼地方，還不如慢慢搜索，總有找到的機會。”

    南山還是很難過，畢竟他對待每一把劍就像對待每一個情人，丟了那是相當的可惜。

    可惜了一會，南山問道︰“隱藏任務觸發了沒？”

    任務是和尚最後完成的，按理來說，也應該由和尚觸發才對。

    “沒有。”和尚說道，“但這里絕對是劍冢沒錯了。”

    “……”南山的理智正在這些大寶劍之間飛速流逝，“要不我們每把劍都拔拔看，說不定拔著拔著……任務就觸發了呢？”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和尚忍不住罵道，“你知道這里一共多少把寶劍麼？就我們倆方圓十個身位格里，大大小小的劍加起來就超過30把，一把一把的拔？我看你這輩子都別想觸發任務了。”

    “那怎麼辦？”

    “……看看再說。”

    于是兩人運起輕功，在這些劍的劍柄上跳躍著，四處亂轉。期間南山無數次的把罪惡之手伸向那些插在地上的寶劍，可惜和剛才的插在洞口的水晶劍一樣，無論怎麼拔它們都紋絲不動。

    和尚道︰“這里的劍實在是太多，除了剛才進來的地方，連個歇腳點都沒有，踩的我腳疼……”

    南山鄙視道︰“你的輕功應該屬于很輕的那種吧？會不會是最近吃東西太多，又長胖了？”

    和尚回嘴︰“我這是健碩！是身材好！你才需要擔心呢，瘦得跟竹竿一樣，怕沒折騰幾下就骨折了……”

    兩人邊跑邊罵，罵到雙方都沒力氣才停下腳步。

    “我說，這麼找不是個頭啊。”看著還在盯著寶劍眼神發光的南山，和尚緩緩說道，“劍冢實在是太大了，亂找鐵定行不通。”

    “哦……”南山看到一把酷似雲秋水的七尺長劍，擦了擦嘴邊的口水。

    “小說里的劍冢不都是最中央的地方最關鍵嘛，要不我們找找正中央，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

    “對對對，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南山摸著腳下那把火紅色的寶劍劍身，意識完全無法被分散開來。

    “……南山，你听到我說什麼了嗎？”

    “你說什麼？”南山還是沒把注意力分散給他。

    和尚腦門迸起青筋，一拳頭砸在南山的後腦勺上。

    “臥槽，死禿驢你想打架是不是？有本事跟我一決勝負，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你特麼的能不能好好听我說話？！”

    “呃……”才意識到自己行為有些不妥的南山只能厭下腦袋，垂頭喪氣道，“哦。”

    于是兩人決定去劍冢的中央看看。但當他們到達中央時，他們發現，很明顯，這個劍冢的設計者是一位脫離了俗套的人，是一位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劍冢的中央居然連根毛都沒有。

    “還真是連根‘毛’都沒有啊！”南山吐槽道，“其他地方插滿了劍，就這里空了一片，明顯在吊我們胃口！”

    “不對勁，很不對勁。”和尚立馬下結論道，“這里絕對有東西！”

    “有東西又怎麼樣？”南山翻白眼，“還給我們藏在地底下嗎？那怎麼辦？挖出來？”

    “我沒帶挖掘工具。”

    “臥槽你個藍翔畢業的居然不帶挖掘機？我要你何用？！”

    和尚現實生活中是建築系的高材生，經常被南山嘲諷成挖掘機專業，倆人為此爭論過不下一百次。

    ……

    無言相對很久，還是和尚開口說道︰“你現在怕也懶得回去再拿工具了，不如我們看看其他地方，說不定還能找到線索。”

    也只能這樣，南山想到，眼神隨處亂瞟，突然發現一個很奇怪的事情︰“你看一下洞壁上的劍。”

    “啊？”和尚隨他說的看向洞壁，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插在洞壁上的劍……規模普遍都比地上的劍大很遠啊？”

    “沒錯，就像是一個個插在牆上的平台一樣。”南山一笑，“這種設計絕對不是什麼偶然。”

    他們還沒靠近過洞壁，听南山這麼一說，和尚立馬道︰“那還等什麼？”

    隨後兩人輕功運起，飛快的往洞壁靠近。

    ……

    “這……”時瀟眼楮都直了。

    南山倒是很得意︰“我就說嗎，一定有問題。”

    整個山洞的洞壁上，插滿了巨大的寶劍，每把寶劍上都可以站幾十個人，而寶劍的劍尖插入牆壁的部分，都有巨大的石門立在牆壁上，一劍一門，十分規律。

    “石門……”和尚摸著下巴，“我們先靠近看看。”

    南山早在他思考的時候就往一扇石門處飛奔了，和尚無奈，只好跟上。

    他們順著平台往上躍，躍到最大的石門面前，南山觀察了一會，發現這石門長得和普通的石門差不多，唯一的不同點就是門上畫著一個奇怪的圖案，上方是一條弧形曲線，而下方是兩把劍的簡筆畫交錯，中間有個奇怪的小圖形，看樣子有點像是甦聯的國徽——錘子與鐮刀。

    “什麼意思？”和尚注意到了這個圖案，“錘子與鐮刀？難道說……這是系統在提示我們一定要堅持社會主義道路？”

    “一邊去。”南山連白眼都懶得翻了，“不管是什麼玩意，推開看看就知道了。”

    他剛把手觸及到門口，突然，一個系統提示框蹦了出來︰

    【系統提示】是否選擇“游心之門”？

    兩人同時對望了一下，南山攤攤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選擇了“是”。

    “阿彌陀佛，你就這麼選了啊？小心里面有什麼機關，突然把你戳成篩子，或者飛出一把巨斧把你劈成兩半哦！”和尚不冷不熱的提醒道。

    “怎麼會，我可不覺得系統會做出如此低級的陷……”南山話還沒說完，門突然洞開，從里面竄出一陣狂風。

    “小心！”和尚一把推開他，身形順著反作用力往後一倒，什麼東西擦著的他們倆的身側飛了出來，瞬間卷起一陣陣狂風，竄到了不遠處的上空。

    南山恢復冷靜的速度很快，站穩後定眼一看，竟然是把巨大的鐵劍！

    “……臥槽，嚇死我了！”和尚無語，隨後嘲諷南山道，“阿南，你不是說系統不會做出這種低級陷阱的嗎？”

    “唉，虧我還想說這個任務的設計者脫離了低級趣味呢，沒想到他還是落入了俗套。”南山無語搖頭，立馬把鍋推給了和尚︰“都是你烏鴉嘴的錯！說劈就劈，搞得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我……”和尚氣的腦門上再次冒起青筋，干脆懶得管這家伙，眼神看向那把飛出來的劍。

    這把劍看起來十分詭異，它從門中飛出後，無視牛頓各種定律浮在半空里，把好好一個武俠游戲整出了玄幻的感覺。

    “《天涯online》是正正經經的武俠游戲吧？”和尚不確定的說道，“武俠再怎麼變態，也應該也屬于科學範疇才對，如此玄幻的一幕……難道是我穿越了？”

    “穿個鬼啦！再怎麼玄幻，武俠游戲也不會出現超能力，一定是有東西在利用什麼控制它……”

    南山開始猜測，不過沒等他猜測完，和尚就朝他吼道︰“快閃，那玩意又朝你飛過來了！”

    劍飛行的速度快的嚇人，兩人只能看見銀光一閃，劍尖就已經到了南山的面前。江湖第一輕功當然不是蓋的，他身形微調，膝蓋迅速彎曲，腰往後仰成十分低的角度，劍身就這麼擦著他的肚皮飛了過去。

    只是當劍身擦過的那一刻，南山迅速用手遮住左眼，對它使用了鑒定術。

    BOSS介紹︰

    【名稱】無名劍

    【特征】二十尺巨劍

    【品質】橙色級boss

    【介紹】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皆有道，亦皆可為劍，劍可生心，造心而劍生，融心而劍化，不生不滅，不死不休。

    南山立馬起身︰“……臥槽什麼鬼！”

    他的身後就是牆壁，眼看著無名劍剎不穩車就要撞上去，結果人家一個靈巧的漂移，立馬躲過撞牆的風險，再次竄到半空之中。

    和尚忍不住鼓起掌來︰“秋名山老司機！”

    “別貧了，快過來幫忙！”無名劍像是鎖定了南山一樣，劍尖一直追著他砍殺，好幾次都差點把他劈成兩半，他硬是靠著那恐怖的輕功躲開了襲擊，“這家伙是個橙色級BOSS，小心點。”

    “橙色級BOSS？就這玩意？”和尚也是第一次看到長成這樣的BOSS，“說好的建國之後不許成精呢？”

    “說了叫你別貧！！快來幫忙，我撐不了多久！”

    無名劍再次襲來時，和尚迅速與南山換位，從背包里掏出竹杖，一手合十一手持杖，往地上一震，金黃色的內力化成金鐘，猛地把兩人罩住，赫然是少林絕學——金鐘罩！

    時瀟的金鐘罩武學等級顯然很高，無名劍撞在罩子上，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罩子只是晃了兩下，啥事都沒有。不過南山知道以和尚現在的內力，絕對撐不了多久，右手一震，一把白色寶劍頓時出現在手中。

    “終于舍得用‘白月光’了？”和尚扭頭看向那把劍，道，“我還以為你不打算用了呢。”

    “好鋼自然要用在刀刃上。”

    沒錯，此時南山手上的劍，就是他收集的所有寶劍中，最出名也是最厲害的一把︰白月光。

    【名稱】白月光

    【類別】四尺劍

    【普通屬性】出手+35%，閃避+35%

    【特殊屬性】

    舉頭明月︰出手+20%，閃避+30%

    低頭故鄉︰暴擊率+20%，暴擊傷害+50%

    【武器打制屬性】

    暫無

    【品質】絕品

    【介紹】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

    關于這把劍，其實在江湖上非常有名，畢竟它的屬性絕對可以往“兵器譜”上排號。但只有少數人知道它的真正主人，就是眼前這位臭名昭著的“竊劍賊”——南山。

    “白月光”出鞘那一瞬間，和尚就撤走了金鐘罩，隨後往右邊十分不雅觀的一滾，避開了無名劍的仇恨目標。因為從他剛才擋的那一下消耗的內力來看，這玩意絕不是光靠自己的金鐘罩就能拉穩仇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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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07 此劍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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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名劍被金鐘罩擋下後，瞬間被內力彈飛，重新停在原來的半空中，劍尖方向一拐，對準南山直沖而下。南山眯起眼楮，腳下一用力瞬間跳起，躲開了這一劍，同時手中的劍從上往下刺中無名劍劍身，發出了“叮——”的聲響。

    無名劍完全沒有因為這一攻擊而改變運動軌跡，剛才南山站的位置正好是石門的面前，它連個彎都沒有轉，直接射進完全打開的石門里。南山站穩後，立馬就听到里面傳來一陣詭異的叮叮當當之聲，也不知發生了什麼。

    不過這對于二人而言倒是一次喘氣的機會，和尚問道︰“阿南，你的劍在它身上扣了血量嗎？”

    南山臉色不太好︰“沒有，看來它不是那種靠戰斗就能解決的BOSS。”

    “先別急，這種BOSS一般都有什麼一招致勝的方法，只要找到，不愁打不贏它。”

    南山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但眼前這BOSS實在是太過詭異，能浮空不說，還可以隨意改變運動軌跡。從剛才和尚擋的那一下來看，要是正面刺中了，他說不定會直接被秒殺。

    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那扇門里。石門此刻大開，里面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

    “要是夜明劍還在就好了，至少可以扔進去當根探照棒啥的……”作為劍痴，南山表示丟了夜明劍真的很心痛，不過身上帶了火舌，實在沒辦法鑽進去看看還是可以的，但現在不成，貿然前進只會造成團滅，得把它的攻擊模式摸透了才行……

    叮叮當當的聲音響了一小會便再次停下。這陣停頓來的十分蹊蹺，讓兩人本能的警惕心大作。果然，那把劍再次從里面竄了出來，而且這次的速度竟然比上次還要快上些許。由于南山離門口比較近，無名劍的目標也自動鎖定住了他。

    “⺪！”南山低咒了一聲，見自己實在是躲不過這BOSS雷霆萬鈞的一擊，干脆從背包里掏出一把十分寬大的巨劍，劍尖向下狠狠的插在了腳下。于是這把劍成為了他堅不可摧的盾牌，猛然擋下無名劍這次的攻勢。

    兩劍相擊，一股龐大的氣流從被擊處迸發開來，無名劍直接被彈開，它並沒有繼續追擊，反而讓劍身打了個回旋，再次竄回了門里面。

    南山南松了口氣，剛想為機智的自己點個贊，突然發現那把被他當做“盾牌”的巨劍有些不對勁。巨劍劍身劇烈的顫抖著，一下子從腳底下自動拔起，劍尖則如同剛才的無名劍一般，向南山南狠狠的飛了過去。

    什麼情況？他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的巨劍“反主”，反應完全慢了一拍，根本無處可躲。

    “白痴！”兩條由內力化成的金龍從一旁竄出，瞬間盤旋在“反主”的巨劍劍身上拉住——赫然是和尚在最關鍵的時刻出手，讓南山幸免于死在自己的劍下。南山精神一震，連忙把手往劍身上一放，巨劍就被他收回了背包。

    “搞什麼鬼，阿南你怎麼連自己的劍都管不好！”

    看和尚收回內勁，南山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是‘巨闕’自己動的，我什麼都沒做！”

    南山這把巨劍名為“巨闕”，屬于他收集的所有名劍唯一一把自帶防御屬性的劍，同時體型也最為巨大。

    和尚想了想︰“嗯……或許是你的臉長得太丑，它是在看不過，打算替天行道來毀你的容？”

    “滾，我再丑也比你好看的多。”南山反罵道，隨後開始思考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會飛的無名劍，自行反擊的“巨闕”，兩者的攻擊方式……貌似有什麼地方類似啊？！

    “等下！和尚你幫我撐著點，我要做個試驗。”

    說罷便運起輕功，在下次無名劍出來之前飛速往後退，瞬間出現在離門口很遠的地方。和尚先是對南山這種說賣隊友就賣隊友的行為表示深切鄙視，隨後用金鐘罩把無名劍的第三次攻擊擋了下來，不過這次無名劍的攻擊比前兩次還要快上不少。

    看來它每次回到石門里都會加強速度，這場BOSS戰絕對不能久拖。

    無名劍被金鐘罩擋下後，當機立斷的再次回門，之後又是一陣叮叮當當聲。

    “我好像……看出點名堂了。”南山摸著下巴喃喃道，隨後拔出白月光對和尚吼了一句，“阿瀟，準備換位！”

    兩人換位，和尚剛才的金鐘罩耗掉自己大半的內力，正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回復過來。這次南山站在距離石門十分近的地方，他知道無名劍的仇恨目標一定會轉移在自己身上，眼楮死死盯著石門，身體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果然，石門內部聲音停下的那瞬間，無名劍再次飛出，以一種誓要把他劈成兩半的氣勢向他襲來。

    可白月光閃避+65%的屬性絕不是說著玩的，還加上“九影幻形步”這種天下第一輕功，全部運用起來，躲開無名劍的這一擊綽綽有余。只見他武器都沒出鞘，身形往左作迅速閃避，無名劍擦著他的白色幻影劃過，連南山的發絲都無法觸及。

    不過他並沒有因為躲開攻擊而松懈，在往左閃避的同時轉身，眼楮死死盯著再次飛向半空的無名劍。

    沒有飛回石門中！他腦海內靈光一閃而過，看著無名劍在半空里轉了幾個圈，又往這邊沖過來，身影化作鬼魅，腳下步伐快的肉眼完全無法跟上，先是一個晃動把它的攻擊向左勾引，隨後瞬間往右轉身，再次躲開攻擊。

    于是，站在不遠處的時瀟，只能眼花繚亂的看著南山在無名劍高頻率的攻擊中不斷穿梭，而無名劍的劍尖卻如蛆附骨，如影隨形。

    “你這是……在干嗎？”故意消耗掉自己的輕功值麼？

    “測試。”抓準機會吐出這兩個字後，南山先閃開攻擊，隨後直接往和尚的方向飛奔而來，左躲右躲躲了這麼久，他終于不打算繼續耗下去了，輕功運用到極致，直接閃現在和尚的面前，一個轉身躲在他身後，對他說道，“去吧皮卡丘，擋下它！”

    “臥槽，阿彌了個陀佛的，死劍痴你又坑我！”和尚尚未回滿的內力不得已再次消耗了個干干淨淨，金鐘罩擋在身前，死死抵擋住無名劍的攻擊。

    無名劍如南山所想的一樣，被金鐘罩彈開後重新飛回了石門里。

    “終于摸清它的攻擊規律了。”沒理會某和尚差的要死的臉色，南山很是自得的說道，“首先，它的仇恨值只會落到未出門前離石門最近的玩家身上；其次，它的攻擊如果被玩家擋住，就會重新飛回石門里進行休整，而且下一次飛出的速度會比之前快一點；反之，若是玩家躲開了它的攻擊，那麼它會一直追著那個玩家不放，直到玩家再次擋下攻擊或者死亡為止。”

    和尚翻白眼，沒好氣道︰“這兩點有什麼意義麼？”

    “果然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笨蛋。”南山不屑地看著和尚，“只要知道這兩點，我就有一百種方法讓它在這里混不下去。”

    “切。”

    “切個鬼，待會在收拾你。”南山重新看向石門，“現在，我還需要了解到底是什麼控制它可以在半空中自由移動。”

    和尚道︰“你不是說只要知道它的攻擊規律就可以解決它麼？那現在想要了解這點又有什麼意義呢？”

    南山不確定道︰“呃……可以滿足一下我那無聊的好奇心？”

    “……你果然還是去死吧！”

    南山摸了摸下巴，突然右手握拳錘在左手掌心上︰“對了，為了弄清楚這點，你幫我繼續擋一會攻擊，沒意見吧？”

    “反對！”

    “反對無效，別忘了是你把我拉過來做這個任務的，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單方面決定好工作分配，南山在無名劍飛出來的瞬間直接閃現至後方，完全不去理會正在前方殊死搏斗的和尚。

    其實關于無名劍是怎樣被控制的，他已經有了點頭緒。小心翼翼從背包里掏出巨劍“巨闕”，隨後再掏出一把沒什麼用的玄鐵劍，左手一把右手一把，放在面前，開始仔細觀察情況。

    兩把劍先後發出劇烈的顫抖，隨後相互之間產生奇怪的排斥感，並且有一種無形的力道拉扯著兩把劍往前沖。南山眯著眼看了會，直到兩劍即將控制不住脫手而出才把劍收回背包。

    接下來，他又拿出兩把劍，一把還是普通的玄鐵劍，另一把卻是名劍“白月光”。結果卻大相近庭，玄鐵劍依舊是受到了牽引力影響，但兩劍之間再沒有那種無形的排斥感，而“白月光”則更加奇怪，根本沒有被牽扯力影響到。

    “嘖嘖嘖，要一個英語系的研究生去回憶初中物理知識，這還真是有夠諷刺的。”

    “臥槽死劍痴，老子快撐不住了！”和尚在前面苦苦抵擋不得，髒話都蹦了出來，“你特麼快點成不！”

    “OKOK，我差不多明白是什麼情況了。”

    這下和尚終于舒了口氣，擋下攻擊後連忙離石門遠了點，跳到他身邊，有些好奇的問道︰“什麼情況？”

    南山一臉“犯人就是你”的表情，眼神犀利地說道︰“其實，這整個劍冢，就是一個巨大而又混亂的磁場！”

    “……哈？”

    “我們腳下這些鐵劍，也都是磁鐵做的！”

    “額……”

    “這些大大小小的混亂磁場利用相互之間產生的引力，在無名劍飛出來的瞬間賦予他不同的磁極，然後利用相吸相斥的原理，讓它自由的改變軌跡。之前我的‘巨闕’不受控制，其實就是這些磁鐵造成的影響。”

    “……”

    “至于它怎麼實現跟蹤效果的……我還沒想出來，想必也是利用某種特殊的機關才做到的這點，最有可能是承重力機關。”

    “……”

    “不過從無名劍的運動軌跡來看，這里每把劍磁極大小符號應該都是有規律可循的，能設計成這樣，游戲策劃不去做國防系統還真是可惜了。”

    “等等等等……作為一名學建築設計的高材生，我現在有點懵，讓我緩緩……等下，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因為劍冢里的磁鐵產生的，那你的‘白月光’為什麼沒有……”

    “你是不是傻（sa）啊。”南山瞥了他一眼，“我的‘白月光’是玉石制成的劍，怎麼可能受到磁力影響？”

    “哦——”和尚依舊一臉懵逼，“現實果然比小說還要精彩……但我怎麼感覺你是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呢？”

    “咳咳，接下來，就是怎麼除掉BOSS了。”南山掩飾性地說道，“不愧為橙色級別的任務難度，要不是你的武學不需要鐵質武器，而我又有‘白月光’，說不定即便是個十五人團隊，也會被莫名其妙的團滅吧。”

    ……

    兩人相對無言，看著門口再次奔出的無名劍，突然同時感覺到一股心累，南山說道︰“你先擋下這一擊，待會我跟你說我的計劃。”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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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08 劍與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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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計劃”，不過又是南山單方面的獨斷而已。

    “你的盤龍內勁，有沒有辦法纏住那家伙？”

    時瀟作為天下第一人，他的武學“盤龍內勁”被稱為天下第一至剛內勁武學，雙手發出可伸縮的金龍狀內勁，擁有極高的攻擊力和穿透力，內勁組成的盤龍可以使用刺、纏、拉、扔、卷等多種動作，使用起來自由無比。

    甚至剛才“巨闕”反主的時候，和尚就是利用“盤龍內勁”救下南山一條小命的。

    “纏住無名劍？開什麼玩笑，你確定纏住它之前我不會先被它分尸？”

    南山一臉遺憾︰“是嗎，原來天下第一人也做不到啊。”

    “……你這是什麼表情？別把我的武學當萬金油來用！”

    “那……把自己纏在劍身身上，應該沒問題吧？”

    “……勉強做得到，不過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想啊，無名劍的攻擊，始終要尋找一個目標才能發動，對嗎？”

    “恩……”

    “它的仇恨只會鎖定在一開始離石門最近的人身上，對嗎？”

    “……嗯。”

    “那麼要是當它攻擊你時，你用內勁死死纏在它身上，它會怎麼樣？”邊說著，南山邊用左手做出一個用力握緊的姿勢。

    “……會怎麼樣？”

    “笨蛋。”他這句“笨蛋”說的溫柔無比，惡心的和尚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自然是會攻擊不到你，失去仇恨目標咯。失去了仇恨目標又不能回到石門內，它的攻擊就徹底廢掉了，懂吧？”

    “……”和尚仿佛聞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那你打算干什麼？”

    “我嗎……選個最危險的活吧。”他指著石門，“進去看看。”

    和尚驚訝道︰“你居然想進去？”

    “我得知道它是怎麼從里面飛出來的，還有那陣‘叮叮當當’到底是搞什麼鬼。”南山一臉痛惜︰“看我干的活有多麼危險啊！”

    “鬼才信你。”和尚道，“除了這個，你應該有其他方法吧？”

    “的確，我有一百種方法嘛，不過這種方法是最溫和，危險系數最小的。”

    “……”和尚依舊一副鬼才信你的表情。

    “不信？”南山笑，“把耳朵湊過來，我告訴你一點其他的方法。”

    和尚半信半疑的把耳朵湊了過去，過了一會，他開始向佛祖懺悔剛才听到那些東西。相比之下，這種方法果然“最溫和”，“危險系數最小”。

    “阿彌了個陀佛的，你就一生化武器吧！”沒辦法，和尚只能往前，走到石門門口站好︰“鐘南，回去後你給我洗干淨脖子等著！”

    “首先你得先回的去才行。”南山心里暗自嘀咕，隨後退到他身後比較遠的地方，以免被誤傷。

    果然，無名劍這次出門直接奔向離他較近的時瀟，時瀟深呼吸，雙手握拳抱于前胸，右拳向上左拳向下擺好姿勢，隨後兩拳以逆時針相互旋轉，內力匯聚至兩拳間，化成兩條金龍從中猛然沖出，發出一聲震天長嘯。

    金龍被扭曲成螺旋裝，在和尚即將被刺穿的那一刻猛地纏了上去，釋放出劇烈的金光。和尚咬了咬牙，同時運起“一葦渡江”，盡量把身體放輕，在側身躲開攻擊的同時，內勁不散，通過拉力讓身形旋轉騰空，輕松踩了上去。如同在沖浪時駕馭滑板一樣，他以金龍內勁為韁，死死定于無名劍劍身上，動作威風無比，連南山都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阿瀟帥呆了，加油喲！”

    “有本事別躲在一旁說風涼話。”和尚腦門上青筋直冒，這動作看起來挺帥，其實很難穩定，無名劍一直在亂飛，時不時轉幾個彎倒立俯沖回旋都來一遍，繞得人眼花繚亂不說，還要死死拉住劍身不掉下來。他可算是明白南山出這個主意時，那絲陰謀的味道到底從哪里來的了。

    某人只好閉嘴，聳了聳肩，看到無名劍失去了目標，開始亂轉圈圈，同時也確定和尚短時間內不會被擺脫，便運起輕功鑽了石門內部。

    ……

    劍冢，游心之門，內部。

    點燃火舌的下一秒，南山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喔噢，這玩意……還挺有趣的嘛！”

    火光下明明滅滅中出現在眼前的，除了一個小型洞窟，就是洞窟中央那一具巨大的雕像。雕像刻著一個打著赤膊的大漢，表情猙獰，眼神十分銳利，這個大漢正握著一把雕刻精細的石弓，石弓上面什麼也沒有。

    南山把火舌移向四周，卻發現除了這座雕像，洞窟里空無一物。

    “看來關鍵在于這個雕像了……一個大漢手里搭著一把弓，弓是放開的，說明箭矢已經被射了出去……難道說……”他自語道，隨後三兩下跳上這座三四米高的雕像，火光的照耀下，整個雕像全貌徹底浮現了出來。

    這座雕像面部沒有鼻子和嘴，只有一雙無瞳孔的眼楮，手臂十分粗壯，有種常年挽弓磨礪出來的力量感，雕塑只有上半身，下半身是一塊巨大的方形石台，左右手挽弓的姿勢很自然，弓所發射的方向……正好對著石門。

    南山眯了眯眼，隨後看向雕塑的右臂腋下身側的地方，發現那里有一道道被什麼東西刮出來的痕跡，然後看向左臂腋下，一樣也有。

    “……這雕像的胳膊果然能活動。”南山確定了思考方向，隨後看向弓指向的地方——石門。

    “石門上貌似有什麼東西？”他疑惑的看著那個奇怪的鐵板，位于石門的上方，風一吹就有些搖晃，里外扭動，“機關門？”

    無名劍，挽弓的雕像，石門上方的機關門……

    他仔細回憶了一遍之前無名劍的運動軌跡，右手又一次砸在了左手手心里。

    “看來這玩意就是發射無名劍的機關。”南山看著雕像自語道，“無名劍被發射出去後，回來時通過石門上方的機關磁鐵門調轉方向，重新安裝到弓上……搞了半天，所謂的橙色級BOSS就是根箭矢啊！”

    那麼之前听到的“叮叮當當”聲……應該就是劍裝在弓上發出的聲音吧？

    “這個任務的設計者是個會玩的。”他嘀咕道，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盯著自己看，連忙抬頭看向雕像的眼楮，卻發現沒有任何變化。

    “……錯覺？算了不管了。”南山道，“攻擊規律和具體原理我都已經弄明白，接下來，就只剩下如何停止無名劍的進攻……按理來說，洞窟內應該有什麼開關才對，要是沒得，找遍整個劍冢應該也有控制開關。”

    想到這，他便是一笑，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嗎。

    之後便從背包里掏出另一把大劍。這把大劍長相很奇怪，劍身只有一邊是銳利的，另外一邊十分粗闊，看起來不像是把劍，更像是一把長斧。它叫做“鑿骨”，是以前南山無聊時完成108環跑腿任務的某個任務獎勵，作為一把稀有品質的寶劍，它其他用處不大，就只有一個功能︰

    對任何建築物的破壞力+500%。

    “交給你了，我的朋友。”手指緩緩摸過這把“鑿骨”，南山語氣十分溫柔，如同對自己的愛人交換真心一樣，隨後便毫不留情地舉起了劍，猛地往雕像身上砍去。

    ……

    門外的和尚還正在被無名劍當風箏放著耍，突然听到石門里傳來一聲恐怖的巨響，頓時整個劍冢都搖晃了起來，活脫脫一個的地震現場。因為隊伍頻道被系統封鎖，也不知道南山現在的情況，和尚有點急了。

    “喂——！你沒問題嗎——？”和尚尋了個機會對石門里吼道，竟然運用上了“獅子吼”的功夫。

    “……”南山的聲音並沒有傳出來，那場突如其來的地震也慢慢停了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有氣無力的對和尚吼道，“……你把無名劍放進來吧。”

    和尚二話不說，收回盤龍內勁跳下無名劍，無名劍正好轉個彎，擦著地面速度很快地向他飛來，他下盤立定，身體同時運用“鐵布衫”和“千斤墜”兩種功法，雙手攔下無名劍，腳步往下狠頓，無名劍拖著他的身體，就在他腳下的巨大鐵劍上劃出一道火花，隨後停下。終是被擋住的無名劍掙脫他的禁錮，轉頭再次回到了石門里。這次進入石門之後再沒出現“叮叮當當”的響聲，反而是一聲巨大的……

    “　當——”

    ……

    呃……發生什麼事了？

    “阿瀟，進來吧。”

    手剛才被震得發麻，和尚勉強站起身子，晃動了一會胳膊，才罵罵咧咧的走了進去︰“阿彌了個陀佛的，你竟讓我干些吃力不討好的事，以後一定要找機會教訓教訓你。”

    石門內部的洞窟此時已被南山的幾根火把照亮，和尚一進門，正好看見對面的牆壁角落里倒著的無名劍，以及洞窟中心那一堆完全看不出原樣的石頭廢墟。

    “什麼情況？”他問道。

    “……”南山蹲在一旁，正在心痛剛剛斷掉的“鑿骨”，沒好氣道︰“自己不會看啊！”

    看個鬼哦！和尚臉黑黑的卻也沒問出聲，怕那家伙心情不好又嘲諷自己出氣。南山緩過神來，悲痛欲絕又沒等到出氣機會，只好惡聲惡氣的對和尚說︰“剛才這里有做雕像，用來控制無名劍的，被我用‘鑿骨’給毀了。”

    “那你的‘鑿骨’……？”

    “看不出來啊！！”斷成幾節的“鑿骨”此刻正孤零零的擺在另一旁，從劍刃被磨卷的程度來開，它死之前應該是受到了相當嚴重的虐待，而南山則是一副“啊你死的好慘！！”的表情，仿佛剛才用“鑿骨”劈碎石像的人根本不是他似的，“虧大了，不僅掉了‘夜明’，現在‘鑿骨’也壞了！和尚，要是這次任務的獎勵沒讓我賺到，你就等著被我真人PK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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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09 九影幻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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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鍋我不背，絕對不背！和尚心想。

    其實和尚還蠻想知道那座雕像長什麼樣子，但為了轉移南山的注意力，他咳了咳嗓子，對他說道︰“先把‘尸骸’收拾一下，快去摸BOSS尸體。”

    和尚沒提出讓自己來摸尸體，就是因為他雖為“天下第一”，卻也是整個江湖中出了名的手黑，讓他摸過的BOSS，幾乎沒有出好東西的時候。而南山則完全相反，這家伙明明是社會的渣滓，運氣卻強到逆天，以至于即使名聲一直很臭，也還是會有認識他的人邀請他一起下副本。

    這不，他在尸體上摸了半天，除了一大堆有的沒的之外，硬是摸出了三件稀有物品。

    第一件是本武學書，綠皮的。

    “被動武學？”

    這種武學倒一直都是稀缺資源。南山南撿起，一遮左眼，信息就浮現了出來。

    【名稱】千里

    【類別】絕品輔助武學（共五層）（五層學滿）

    【武學效果】

    千里眼︰增加視野範圍（100%~300%）

    鷹眼︰增加遠程暴擊率（10%~30%）

    心眼︰增加遠程命中率（10%~30%）

    【介紹】一箭千里，一眼萬年

    典型的遠程職業被動武學，非常非常非常極品的那種。

    “你要麼？”南山問道。

    “我干嘛學這個？”和尚無語。

    “你不要啊？那我學咯。”于是手立馬在上面一拍，把“千里”給學掉了。

    “喂喂喂，你個劍客有學這個有用麼？”和尚有些無語，“還不如賣個好價錢。”

    “藝多不壓身嘛！”南山笑，這是他玩游戲的一貫宗旨，在游戲里得到的技能書，無論是劍法、輕功還是被動，一般都被他自己學掉了。之前和留客雨打的那一架，所用的“烈陽劍法”就是做任務得到的，可惜這種方式得到的“門派武學”只有前面三層，若不拜入門派，想學到後面的層數絕對不可能。

    “浪費，太浪費了！”和尚怒斥某人敗家的行為，同時感慨道，“早知道我就要過來自己學了……”

    “……”(#  ′)凸

    第二件物品則相當的沒用︰

    【名稱】劍之精髓

    【類別】制造材料

    【品質】稀有

    【介紹】劍的精髓，制作琴弦、弓弦等物品的罕見材料。

    明明是根弦，卻硬要叫做“劍之精髓”，設計者甚至有夠惡趣味。

    “可以留給惜時，她應該會對這玩意很感興趣。”和尚建議道。

    “我想也是。”于是“劍之精髓”就被南山收進了背包底部。

    目光移到了最後一樣東西上，連南山都忍不住罵出聲來︰“……臥槽，無名劍做為BOSS硬是沒爆出一把寶劍，它的‘劍生’真失敗。”

    最後一樣東西，是一本武學。

    橙色級BOSS所爆出的武學，一般都是上品，很小概率會出現絕品。而這本武學雖然是很稀有的“絕品”，南山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它不是劍譜，而是一本……弓譜？

    【套路】九影幻形弓法

    【類別】絕品武學招式（共十層）（十層學滿）

    【介紹】

    江湖難盡不歸處，一箭九影幻形殺

    沒錯，這本武學，居然和“斷水劍法”一樣，屬于武學套路的一種。套路武學有很多招式，這些招式往往只需一本武譜即可全部學會。絕品武學本身就很難爆，像南山這樣一下就爆出整套絕品武學的運氣……

    “嘖，阿南，不得不承認在運氣方面我認栽了。”和尚嘖嘖有聲，“啥時候兄弟也給我去買張彩票來耍耍？”

    “……呵呵。”

    居然不是劍譜居然不是劍譜居然不是劍譜……

    而是一本弓譜！！！

    臥槽你這boss到底是不是劍啊？！這鬼地方到底是不是劍冢啊？！為什麼劍冢里的boss啥鬼玩意都爆就是不爆寶劍啊？！就連爆出本武學都是弓箭手用的，那我進劍冢還有什麼意義嗎？！！

    耳邊听著和尚的各種冷嘲熱諷，南山一句話也不說，默默地站在那里。等和尚嘲諷累了才把頭緩緩扭過來，用看向死人的目光看向和尚︰“……死禿驢，要是這次的任務獎勵不是寶劍，你就等著我在現實生活中把你暗殺掉吧。”

    “……喂喂喂，絕品弓譜還不好，典型的職業歧視啊！”後知後覺的時瀟腦門上開始流下瀑布汗。

    “暗殺”這兩個字可不是隨便說著玩的，鐘南在現實生活里存在感爆低，往往很容易讓他人毫無察覺的被接近，然後嚇他們一跳，就連他的朋友也曾給予過非常高的評價︰

    “鐘南你真是殺手界的天才，還好你選的是英語專業。”

    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和尚急中生智，開始想方設法轉移他的注意力︰“你……先等等！仔細看看這本武學招式的名稱！”

    南山施舍般地分出一點視線給手中的“弓譜”，上面六個大字閃閃發亮——九影幻形弓法。

    等等，“九影幻形”？南山想到，自己的天下第一輕功“九影幻形步”，貌似和這個名稱有點像？

    和尚自然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把問題提出來的︰“阿南，它……會不會和你的步法是一個系列的武學啊？”

    “……”南山像是想起了什麼，眯了眯眼楮。

    “你這套輕功是在那兒學的？”和尚又問。

    “……隱藏任務罷了。”南山回憶道，“10級以前，我在渭州附近的新手村里偶然接到一個橙色隱藏任務，‘九影幻形步’就是當時任務的獎勵。”

    “能說具體點嗎？”和尚對這個任務倒挺感興趣的。

    南山翻了個白眼給他，說道︰“由于我是游戲中第一個接到隱藏任務的人，當時還有些沒把握，于是隨便拉了個人陪我一起去做任務，結果那人半路上莫名其妙的失蹤，就我一個人來到了交任務的地方。這個任務是去山里拜訪一位老人，我走到老人面前，他問我，是想要得到‘強大的力量’，還是想要得到‘強大力量的方法’……”

    “這兩者……有區別？”和尚插嘴問。

    “少�@攏　  牛　蹦仙鉸盍司洌　幼潘檔潰　罷飭礁鑫侍饉淙豢雌鵠聰嗤　　涫凳橇磧行    模　艋蛔鑫依次誓悖　閌且　看蟺牧α磕兀　故塹玫攪α康姆椒　俊  

    听他這麼一說，和尚頓時明白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沒錯，我總覺得這個問題是游戲設計者給我挖的坑。可惜我的人生信條就是‘等價交換’，想要得到什麼東西，必須得先有所付出，他說的‘強大力量’固然吸引人，但這種力量只是對玩家潛力的禁錮而已，再怎麼強大也會有個極點，哪怕當時十分厲害，到游戲後期可能也會泯然眾人矣。可‘強大的方法’卻不同，俗話說得好，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只要學會了方法，你就可以無限強大下去，無需禁錮自己的潛力，得到的也就更多。”

    “所以說，獲得‘強大力量’的代價，就是對潛力的禁錮吧？”和尚搖頭笑道，“選擇後者，阿南，你果然很狡猾。”

    “謝謝夸贊。”南山也笑了，“我選擇了‘強大的方法’之後，那位老人給我的獎勵，就是這本‘九影幻形步’啦。”

    “阿彌陀佛，挺有傳奇色彩的故事。”和尚摸了摸下巴，“但是，這本‘九影幻形弓’……”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南山搖了搖頭，又說，“不過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可能性？”

    “你想啊，我有‘九影幻形步法’，這里又有‘九影幻形弓法’……這個游戲里，會不會也有什麼‘九影幻形劍法’或者是‘九影幻形刀法’之類的？”

    “……倒是有這個可能。”和尚點頭。

    “喲西，真希望能夠親眼看看。”南山憧憬地說道。

    “那現在這玩意咋辦？”和尚取過“九影幻形弓法”，往手掌上拍了拍，“拿去賣錢……然後平分？”

    “休想！”南山一把奪過，收進背包里，“既然有這種可能性，我才不會把它賣掉，必須得留著做收藏。而且游戲里玩弓的人很少，這玩意賣不出去的。”

    “……收藏……等等，那我豈不是啥都沒有？”和尚罵道，“本大爺在外面跟boss拼死拼活干了這麼久，結果啥都沒有？”

    “你不是有經驗和金錢獎勵了嘛！”

    “有屁用啊？！”

    ……

    兩人掐架的過程中，系統提示傳了過來。

    【系統提示】︰恭喜“時瀟”的隊伍完成橙色隱藏任務，是否公開至世界頻道？

    十分喜歡低調的倆人異口同聲道︰“否！！！”

    【系統提示】︰正在處理中……處理完畢，請兩位前往關鍵點，尋找任務獎勵。

    “……”倆人對視了一眼。

    “什麼關鍵點？”和尚問道。

    南山摸了摸下巴，指著那個被摧毀的雕像說︰“呃……應該是那里。”

    “……那……那里？”

    “你等著啊。”他三兩下跑到廢墟中，在里面摸索了半天，終于滿懷欣喜的拖出一把銀白色的四尺劍，“看，找到了！”

    看到那把劍的瞬間，和尚心里的石頭終于安定了下來……還好獎勵真的是劍，不然自己一定會被他“暗殺”的。有劍自然是好事，畢竟橙色級任務，品質也應該差不到哪去。

    【名稱】劍無名

    【類別】三尺六寸劍

    【普通屬性】出手+30%，感知+25%

    【特殊屬性】

    此劍無名︰可以作為副武器使用，作為副武器使用時，出手+20%，感知+20%

    萬物皆劍︰此劍可作為遠程物理攻擊武器使用，遠處物理攻擊時出手+20%，感知+25%

    【武器打制屬性】

    暫無

    【品質】絕品

    【介紹】萬物皆為劍，此劍亦無名

    看清屬性後的倆人︰“………………”

    “真是……奇妙的屬性啊。”南山把劍舉起，放在手中仔細打量，“居然可以當做副武器使用……還是遠程副武器。”

    這里說明一下“主副武器”的情況。天涯online中，武器可分為主武器和副武器兩種，一般而言，玩家都有兩個武器裝備槽，主武器只能裝備一個，但是副武器卻可以裝備互相搭配的兩個武器，比如雙劍雙刀，再比如弓箭和匕首等。當然，玩家也可以同時拿兩把主武器放在手中，但若是如此，其中的一把主武器會暫時喪失屬性效果，作用和樹枝差不多。

    副武器的屬性一般要比主武器低，不過兩把副武器的屬性相加絕對比得上一把主武器。而且某些副武器之間還有可能造成連同效果，產生其他更加高級屬性。副武器獲取的途徑比較少，已知的方法除了BOSS和任務外，就只有天下第三幫“俠客行”的幫主天涯客，他的門派——“死生門”使用的副武器“斷魂雙刀”了。

    眼下這把“劍無名”自帶副武器屬性，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雙劍。若真的是雙劍南山或許還會興奮一下，但後面那個“萬物皆劍”的屬性就……

    “感覺不像是雙劍的屬性。”和尚說道，“這玩意……怎麼看……怎麼都覺得……”

    “……”南山臉黑了下來，“和‘箭矢’很像對吧？”

    “呃……”

    到底是倒了哪門子的霉？好不容易來次劍冢，得到的全是不靠譜的玩意！

    ……

    不過再怎麼說，從屬性上來看人家也是一把不錯的好劍，只要是好劍，就入得了他的眼︰“算了，有劍就成。”

    說罷，便把左手輕輕放在“劍無名”身上，從劍柄開始往劍尖撫摸，邊撫摸邊流口水︰“這色澤，這形態，這屬性……不愧是絕品寶劍，每一樣都如此令人陶醉……”

    知道他這是犯病了，和尚揉了揉太陽穴，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他決定打斷某人的YY︰“我說……現在還有個更現實的情況擺在我們面前。”

    南山完全沒注意他的話，繼續對著把劍犯花痴︰“什麼情況？”

    “我們……怎麼出去？”

    ……

    一陣沉默。

    【系統提示】隱藏任務完成，副本即將崩塌，請各位玩家迅速離開。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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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0 VS傲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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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咳咳……”

    九華山不遠處的一條河道里，湍急的水流之中突然冒出了兩個腦袋，其中一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閃瞎狗眼。

    “咳咳……我去……咳……這暗門居然是通向河道里的！”另一個腦袋的主人正是剛才把劍冢玩塌的南山，在劍冢即將崩塌之際，兩人從石窟內找到了一條暗道，殊不知這條暗道居然是條水路，差點沒把兩人給淹死，“游戲設計者絕對是在拿我們耍著玩！”

    “至少我們逃出來了。”和尚甩甩腦袋，掏出竹杖浮于水面，運起輕功一腳踩了上去，同時把某人扛上肩，“你別亂動啊我警告你，這竹杖很不穩的！”

    說罷，竹杖載著兩人乘風破浪，往岸邊靠去。

    ……

    “這哪啊？”南山環顧四周，問道。

    和尚掏出了地圖︰“沒離開九華山。”

    “哦。”南山舒了口氣，把身上已經濕了的外衣放進背包里收好，重新換了一身衣服，“話說阿瀟，你覺得我們還有辦法再回到劍冢麼？”

    “……”和尚無語的看著他，“你果然沒死心啊。”

    作為劍痴，既然了解了劍冢石門背後的秘密，有這麼多道石門，不再去看看豈不是很虧？

    “別說你沒打過主意。”南山嗤之以鼻，“如此多的石門，要是每個門背後都有一個BOSS，只要我們幫派把這些BOSS全部刷一遍，稱霸武林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想得倒挺美。”和尚斜眼看著他，“系統才不可能留給你漏洞，那場坍塌一定會把整個劍冢毀的渣都不剩……更何況，香菇本來就是個憊懶玩意，讓他稱霸武林，就算我們有力，他也無心啊。”

    “……”南山還有些不甘心，卻也只能先放下心思。

    ……

    這時，從森林里傳出一道聲音。

    “副幫主的劍真的是在這附近丟的嗎？”

    “……”他們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輕輕一躍踩在樹枝上，借著層層的葉子隱蔽自己的身形。

    沒過多久後，倆個路人臉的家伙往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誰知道呢。”一個人回答道，“副幫主本來就不是多麼細心的家伙，行為粗魯辦事又一根筋，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當上副幫主的。”

    “怎麼當上的？呵，早就听說傲劍和幫主在現實中是朋友，他當上副幫主自然也是靠著這麼一層關系。”剛才那個發問的人猛地踢了一下樹葉，抒發自己內心的不爽，“我們累死累活的做幫派任務，根本沒有升過職，傲劍啥事沒干卻混了個副幫主，這都什麼事啊……”

    “就是，連丟了把劍都要讓我們全體出動，偌大的一個九華山，誰知道他丟哪了……可惜了一把好劍，浪費在一個笨蛋手里，唉……”

    “話說，那個最近經常來我們幫里的面具人，你說他會不會是……”

    聲音越來越小，兩人迅速經過南山藏身的大樹，離開了這里。

    南山和時瀟同時從樹上跳了下來。時瀟看著他，搖頭鄙視道︰“你看你，給人家惹了多大的麻煩。”

    南山懶得和他吵，從背包中掏出那把之前得到的名劍“唯我獨尊”，有些無語道︰“差點把這玩意給忘了……怎麼辦，還有40點耐久呢，現在還給傲劍……真有點不甘心。”

    “阿彌陀佛，阿南你能不能別這時候犯病！”時瀟吐槽道，“偏要用到5點才肯還嗎？”

    “你不懂，這是信仰。”南山一臉嚴肅的樣子，“不用到5點再還，我會有強迫癥的。”

    時瀟嘴角抽搐︰“現在的我一看到你就有強迫癥了。”

    南山攤了攤手，往樹林里走去。

    “喂喂喂，你打算往哪走？”和尚在後面問道。

    “先把劍用的還剩5點耐久再說。”

    “……”

    ————————————分————割————線———————————

    耗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在山賊身上把“唯我獨尊”劍的耐久值用到還剩最後5點，南山吁了口氣，與和尚一起到處打听，打听到了傲劍的動向後，倆人終于可以離開九華山了。

    “這鬼地方，我絕對不會來第二次的。”看著剛開始那條通向山頂的階梯，南山對和尚惡狠狠地說道，“我這一輩子爬過的山都沒有前兩天加起來那麼多。”

    “所以才說你缺乏鍛煉啊。”和尚搖頭，“果然還是要把你和蓮燦倆人都叫起來，陪我去爬山才行。”

    “听不見听不見~~我啥都听不見~~”南山堵著耳朵坐上通向徐州的馬車，“我現在很忙~~我還要去還劍~~”

    沒錯，經過多方打听，那個被南山偷了劍的倒霉鬼傲劍，此刻正在徐州。

    ……

    此時，徐州酒樓里。

    “你們居然還沒把我的劍給找回來？”傲劍一臉崩潰加憤怒，“這麼多人去找，連把劍都找不到？”

    “怪我咯？”被他扯住衣領的幫眾明顯是個不怎麼怕死的，嘀咕道︰“嫌我們辦事效率差，有本事自己去找啊，明明是自己丟的東西，切……”

    “臥槽！我要開了你！絕對要開了你！”

    “開了就開了，正好這鬼地方我也懶得待下去。”小幫眾猛地掙脫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領，眼神十分不屑，“真當自己是什麼霸道總裁，想開誰就開誰，大哥拜托，只是個游戲而已，別把現實中的手段扯進來擺譜，老子不吃這套！”

    言畢，大搖大擺的走下了樓梯，只剩被言語扇了一巴掌的傲劍站在原地，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那個偷我劍的家伙，我一定要……一定要……”

    ……

    “嘖嘖，這性格，我喜歡！”南山坐在房梁上，看著遠去的那個小幫眾，摸了摸下巴表示很爽，“說不定很聊得來呢，待會找他玩去！”

    不過現在……南山把視線移向站在窗戶邊，手里的茶杯都快要捏爆的傲劍身上。

    “嘿嘿，遇上本大爺算你倒霉。”

    此刻的傲劍滿腔怒火無處發泄，隨手扯過一個小幫眾，眼神狠厲的對他說道︰“你給我打听清楚，剛才那家伙去了什麼地方，待會我親自去收拾他！”

    眼前這個小幫眾很明顯沒剛才那人膽子大，哆哆嗦嗦的就這麼應了下來。

    “沒喊其他人去暗地里下黑手，人品還不算完全壞透。”南山的聲音從房梁上傳來，鑽進了傲劍的耳朵里，“要是智商再往上提高一點就好了。”

    “誰！”

    傲劍警覺的看向房梁，卻見金光一閃，“唯我獨尊”連劍帶鞘地插在他面前的木地板中，發出一聲巨響。傲劍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手下意識的往“唯我獨尊”劍上摸去……

    “誒，別心急嘛，遲早要還你的。”

    南山這才飄然而至，腳尖正好踩在傲劍剛剛伸出的手背上。

    “你……”傲劍瞪大了眼楮，看著站在自己手背上的人，“你是誰？！”

    “在下南山，一位愛劍之人，前兩天第一次看到您的佩劍，一時愛才心切，干脆借了過來觀摩兩天，如今也觀摩膩了，特來還劍。”南山笑吟吟的看著他，“只不過在下覺得，這把劍交給您，還真是有些屈才了呢。”

    “找死！”

    傲劍明顯很少被人如此當中羞辱，一下子漲紅了臉，右手猛地抽回，同時左手並成掌，匯聚內力往南山胸口拍去。南山早在他收回右手前，用腳尖輕輕在他手臂上借力一點，身影飄向傲劍後方，躲過那一掌的同時，“唯我獨尊”劍也被他拉出木地板，重新提在了手中。

    “生氣了？”南山覺得有些沒勁，“逗逗你就氣成這樣，待會要是把你給打殘了，你豈不是會直接氣到死？”

    “你……”語言挑撥對于傲劍這種一根筋的人來說明顯效果拔群，他的眼楮開始發紅，從背包里抽出另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劍，轉身就往南山頭上劈去。

    南山有些無語的閃開︰“我說大哥，你的佩劍都是如此騷包的顏色麼？”

    “要你管！”銀光甩了個彎，狠狠削向南山的腰部。

    這一擊力量十分沉重，連南山都能明顯听到空氣被撕裂的聲音，他吹了個口哨，順著攻擊一彎腰，那把銀光閃閃的劍從他胸口上空劃去。

    “力量倒是不錯。”南山一個後翻，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同時看了眼傲劍的裝備，“身上穿著的是專門加攻擊力的輕盔甲吧？”

    “……”傲劍半個字也听不進去，劍招又變，直直刺向南山的胸口。

    好單一的攻擊方法……果然是一根筋。

    就在劍尖即將沒入他胸口的瞬間，傲劍眼中的南山突然化作一道白色幻影，消失在了原地。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殺氣從背後脖頸間傳來，或許是身體下意識的本能反應，讓他前方地面處打了個滾，雖然姿勢不太好看，卻也躲開了“唯我獨尊”的暗殺。

    “不錯，還以為你的技能點全加在攻擊上了，沒想到感知也挺高的。”

    躲過暗殺的傲劍腦門上開始冒汗，剛才南山的攻擊速度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原以為他身手這麼好只是因為技能點全部加在了身法上，防御力絕對是很脆弱的，但沒想到速度居然這麼快，快到完全無法秒殺他。

    再怎麼一根筋的人，此刻也被涼水澆了腦袋。

    “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問題剛才應該問過了吧？”南山無語，“我就這麼不出名麼？低調果然是種罪過，唉……”

    其他趕過來湊熱鬧的玩家們听到這句話，狂吐不止。

    “……”南山？傲劍突然想起最近江湖上鬧得很出名的“竊劍賊”，有些輕蔑的說道，“我當你是個什麼大人物，原來只是個小毛賊而已。”

    “我當你是個什麼厲害角色，原來連小毛賊都打不過。”南山攤手無奈道。

    傲劍的理智又一次崩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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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1 VS傲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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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聲音幾乎是咬碎了咬碎了吐出來的。

    “冷靜點，我明白你見到我激動的心情，但請別把我的名字說的如此之重，人家會害羞的。”南山晃晃悠悠的，一邊躲閃著攻擊，一邊無恥的嘲笑著傲劍，看的在場所有玩家都覺得他真的十分欠抽。

    “臥槽，這人誰啊，好不要臉！”某個玩家實在無法忍受這幅囂張的嘴臉，向另一個玩家問道。

    另一個玩家明顯比他有見識，說︰“最近那個比較出名的‘竊劍賊’吧，據說傲劍的佩劍被他偷了，現在正進行‘還劍之戰’呢。”

    “……那把很出名的‘唯我獨尊’？”

    “對，排名十五的那把。”

    “南山小賊，你還是不是個爺們！”傲劍老是打不中他，一氣之下，干脆使出了明知道沒什麼卵用的低級激將法，“有本事別跑，和我正面打一架！”

    其余圍觀的玩家都忍不住捂臉︰這麼低劣的挑釁，誰會中招啊？

    “好啊，我正面和你打。”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南山居然真的就這麼中招了。他手中金光一閃，唯我獨尊瞬間出鞘，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干脆利落的刺了過來。

    傲劍心里一喜，他的武學名為“颶風”，是讓劍隨著身體旋轉，加重攻擊力的同時釋放漩渦劍氣的招數，如此力道的攻擊，不僅可以擋下來，而且還可以讓南山陷入“颶風”攻擊的正中央，簡直一舉兩得。

    他二話不說，右腳往前邁定，雙手橫握銀色寶劍，左腳猛然松開地面，打算把全身的重心移轉到劍的向心力上。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那個南山居然直接在攻擊中把“唯我獨尊”劍收回背包里，腳下一個急剎，停下了動作。

    “假動作？！！”此時颶風劍已出招，再也沒有收招的可能，他的內心吊懸于半空，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不可置信的說道，“怎麼可能？！系統規定了出招過程中絕對不允許收回武器和招式的！”

    南山表情十分神秘，收招後便站在遠處環抱雙臂，饒有興致地看著傲劍各種旋轉跳躍閉著眼，根本停不下來。颶風劍持續時間是五秒，五秒內完全無法收招，並且結束時還會有小小的僵直時間，可謂是漏洞百出。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颶風劍快停下的時候，南山興奮的拍手，就像在看猴子翻跟頭似的。

    被南山當猴子耍的傲劍︰“……臥槽你大爺！”

    “不來了麼？”南山有些失望，從背包里重新抽出“唯我獨尊”劍，說道，“既然你不來，那我來吧！”

    他在颶風停下的那一刻，如同瞬閃似的出現在傲劍面前，腳直接踩在了傲劍橫握于胸口處的銀光寶劍上，借力往上蹬，隨後半空轉身腳踏天花板上，微微彎膝一蹬，整個人如旋轉著的鑽頭沖向傲劍，“唯我獨尊”也順勢洋洋灑灑鋪展出道道金色劍光，呼嘯著刺入他的頭頂。

    頓時，不少沒開血腥屏蔽的玩家當場就吐了出來。

    不過這血腥的場景雖然看著可怕，但實際情況也就只是扣了傲劍不少血量而已，傲劍剛才只是因為僵直沒來的及防御才中招，現在已經脫離了僵直狀態，怎麼可能不抓準機會進行反擊？

    于是在南山翩然落地時的那一刻，他又一劍削了過去。

    “不學乖。”南山眉頭都沒動一下，“唯我獨尊”的劍身直接攔在左手邊，Duang的一下擋開了攻擊的同時，順著力道拉開兩人的距離，“別忘了我手中的劍，到底是誰的。”

    傲劍這才想起，自己的“唯我獨尊”貌似還剩下五點耐久值。

    想到這一點的他一邊在心里謾罵，一邊束手束腳的攻擊對方。與此相反，南山抓準了他的現在的心理，動作那是一個大開大合，肆無忌憚，配上速度極快的輕功，旁人只能看到白色幻影混雜著金色劍光交錯閃爍，還沒幾十秒，他全身上下便到處都是傷口。

    傲劍抽空看了眼血量，心都涼了︰“你這……你這家伙……”

    本來唯我獨尊的耐久就低，現在自身血量也低了下來，還打個毛線啊！

    戰斗被緩緩拖入驚心動魄的攻堅耐力戰之中，每個人都屏息以待，看看誰先堅持不下去，倒是圍觀群眾中，有個玩家突然打破平靜，插過來向其他玩家問話︰“那個南山，用的到底是什麼武學啊？”

    在場大部分玩家，包括傲劍，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南山的武學套路，不過有些老手倒是認了出來，邊看邊驚嘆道︰“這應該是傳說中的‘輕功式’。”

    “‘輕功式’？這又是什麼武學？”

    “具體來說，‘輕功式’不屬于武學。”老玩家看著南山在狹小的酒館二樓里速度飛快的左搖右晃，一邊佩服一邊給普通玩家做起科普，“現在的大部分玩家普遍認為，得到的武學越高階實力就越強大，其實不然。高階武學的確是可以讓玩家成為高手，但還有小部分玩家覺得，這個游戲應該追求的並不是武學上的優勢，而是‘技術’上的優勢。”

    “‘技術’上的優勢？”

    “沒錯，江湖上有很多人，自身沒有特厲害的高階武學，但他們通過鍛煉游戲技術，把每招每式練得爐火純青，從而超過那些光靠武學的高手玩家。”

    “都這年頭了，居然還有人玩‘技術’？”某玩家插嘴感慨道，“我以為只有在鍵盤網游時代才會有人注意這一點呢。”

    “嘖，瞧你這見識！”老玩家嗤之以鼻，“剛才說到哪了……對了，而這部分‘技術流’高手中，有些玩家並不欣賞花俏的武學招式，反而刻意去追求極致的輕功。”

    “輕功？”

    “沒錯，雖然輕功的確可以搭配武學使用，但兩者之間卻有個微妙的平衡點。PK過程中，玩家的精力是有限的，一般人能難做到輕功武學一心二用，加上輕功這玩意並不能給對方造成直接傷害，所以，玩家只是在使用武學招式的時候輔以少許輕功用于換位。可游戲里的‘普通攻擊’就不同了，官方為追求真實感，‘普通攻擊’都是以現實生活中的動作為原型，像挑、刺、抹、砍等動作，這些動作不需要多少專注力去控制，往往很順手就能釋放出來。我之前所說的‘輕功式’，就是只利用‘普通攻擊’和輕功進行搭配攻擊的‘技術’，由于不需要分散精力，攻擊速度和出手頻率會變得相當快，快到讓很多高手都措手不及。”

    “哦！難怪南山可以在出招的過程中收回招數和武器，官方對于‘普通攻擊’並沒有出招時不能收招、收武器的設定，對吧？”

    “沒錯沒錯，就是這個理，小家伙，你很有前途嘛。”

    “等等，我有問題！”有個玩家像小學生一樣舉起手問道，“既然是普通攻擊，攻擊力怎麼辦？”

    “這個問題問的好。”這位老玩家也樂得當一回老師，向他解釋道，“普通攻擊的攻擊力的確很低，也沒什麼厲害的連招，要想利用它給敵人造成巨大傷害，就只有一種方法——弱點攻擊。游戲里也有弱點設定，那些脖子啊，心髒啊，眼楮啊，太陽穴啊或者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啊等等，反正現實生活中的弱點都在游戲中體現了出來。官方曾經解釋過，攻擊這些弱點時，會根據情況增加暴擊率和暴擊傷害，因此哪怕只是普通攻擊，傷害也會呈現爆炸性增長。”

    “……”大部分玩家都一臉懵逼，甚至某些玩家看向南山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樣了，“能在高速移動和高頻率的出手中找到弱點進行攻擊，這個人的技術……好強！”

    莫名其妙成為眾人崇拜對象的南山突然感覺背後一寒，差點被傲劍削掉腦袋，連忙回神，注意力集中在和他對招上面。但他越和傲劍對招，就越能感覺出眼前這人浮躁的內心，頓時覺得有些無趣。

    “喂，你不是‘俠客行’的副幫主嗎？就現在這幅樣子，還副幫主呢，連個普通玩家都比不上啊！”

    這話可以說是一盆涼水，徹底澆滅了他心中的浮躁，傲劍突然有種感覺，這場比試，他或許會輸。

    要是輸了怎麼辦？

    他不僅僅是一個玩家，更是天下第三幫“俠客行”的副幫主，周圍這麼多的玩家正看著他，要是他輸了……自己的名聲丟了是小，幫派的名聲丟了才是大。

    于是情況變成了擺在他面前的選擇題︰“唯我獨尊”八成還剩兩點左右的耐久值，若是在這麼打下去，它絕對會在戰斗中被震碎。現在是要留劍，還是要維護幫派的名聲？

    “劍丟了不要緊，名聲丟了我這個副幫主還有個屁用。”飛快做出決定，傲劍看了眼自己一直沒動過的輕功條，扯了扯嘴角，“南山，我記住你了！”

    在南山下一次進攻之前，他輕輕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步讓準備進攻的南山警惕頓生，他突然感覺很不安，腳卻沒停，劍如流星一樣劃過空氣，筆直地刺向傲劍的喉嚨。

    面對南山凌厲的攻擊，傲劍剛才退後的那一步成為小小的緩沖，緩沖過後便把輕功值全部消耗了個干淨，銀光寶劍化成半空里的銀色光幕，順著突然爆發的身形往“唯我獨尊”劍身上斬去。這駭人的力道和氣勢，表明他打算直接斬斷“唯我獨尊”劍，強行結束戰斗的想法。

    “來得好！”南山脫口而出道，毫不掩飾對這一劍的贊美。不過他也沒打算坐以待斃，手中劍光的顏色突然一換，由金色變成了白色，赫然是他自身的佩劍“白月光”！

    “白月光”的屬性加成哪是“唯我獨尊”能比得上的？傲劍只覺得眼前一花，銀色寶劍刺在殘留于空氣中的白色幻影上，南山整個人卻從視野里消失了。

    “在哪？”傲劍思緒急轉，突然感覺到來自背後的威脅，本能想回頭格擋他的暗殺，肩上卻傳來一陣劇痛。

    ……

    場面頓時安靜的連根針掉地上都能听到。

    傲劍停下動作，扭頭，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左肩，上面插著一把金黃色寶劍，在窗口露出的陽光下閃閃發亮，奪目刺眼。

    “笨是笨了點，實力還是挺不錯的。”耳邊傳來南山輕輕的低語，“劍還給你，也不算屈才了。”

    說完這句話，人影一晃，迅速從窗口飛了出去。傲劍還想追人，可身形卻站都站不穩，只能陰沉著臉色把劍從肩上拔出，收回背包里。

    有個幫眾十分膽小的靠近他，扶他起來，問道︰“副幫主……我們要追麼？”

    “不用追。”傲劍看著窗口，眼里布滿血絲，“遲早有一天，我會親自跟他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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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2 來自十方坪的BOSS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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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彌陀佛，所以……你就這麼跑了？”時瀟摟了摟懷中的風塵女子，眼神沒看南山，口中對他問道。

    南山頗為嫌棄的朝他擺看了擺手，說道︰“……你先離我遠點，好重的胭脂味，嗆得我鼻子疼……那個傲劍雖然笨了點，但也沒讓人追殺圍毆我，感覺不算太糟糕，反正劍也還給他了，想報仇隨時歡迎，我來者不拒。”

    “你是來者不拒了，香菇可氣的跳腳。”和尚往南山的方向靠近了點，嘲諷道，“接連兩個副幫主直接找上門來，他可是說一定要找機會好好修理你一頓呢。”

    南山動作僵硬了一會，隨後擺了擺手︰“別擔心，大不了我出去躲幾天，等他消氣了再回來。”

    “你倒是給我們省點心啊。”酒鬼搖了搖腦袋，“再過半年游戲里就要迎來第一次幫會戰了，我們幫的人數本來就不多，還被你這樣敗壞人際關系，小心以後被人家圍攻哦！”

    “沒事！我們‘忠義’男兒，那都是以一敵千的熱血戰士！”南山很亢奮的說道。

    “要敵你自己敵去，別說一千，我連一百個都打不過。”和尚拆台道。

    “我去你個死禿驢，還天下第一呢，結果這麼沒志氣沒膽子，我看你什麼時候和我打一把，直接讓位吧！”

    “才不，天下第一這位子我還沒坐膩呢，哪能說讓就讓？！”

    于是兩人又開始吵了起來。

    酒鬼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突然看到左下角的私聊頻道一閃一閃的提示消息。

    “你們先靜靜！”酒鬼對兩人說道，“有任務了。”

    “……什麼任務？”

    “香菇從十方坪發來的消息，說在那里出現了江湖BOSS……是橙色級的。”

    “臥槽，江湖BOSS。”幫里所有人都開始眼楮發亮，“那我們還等什麼？”

    “你們冷靜點。”酒鬼連忙擺了擺手，“香菇還說了，不止有我們，‘天蒼’和‘俠客行’都發現了這個BOSS的具體位置，現在正在溝通分配呢。”

    “溝通個鬼哦。”插嘴的是坐在門口長著一張滄桑大叔臉的人，名字也叫某大叔，可謂是名符其實，“BOSS只有一個，誰搶到就是誰的，溝通？我看八成已經打起來了吧？”

    “……”雖然酒鬼沒說出口，但他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幫里可以用的戰斗力有多少？”南山問。

    “我們幫人數太少，可以用來打BOSS的戰斗力，也就只有你，和尚，大叔，九天河和幫主了。”酒鬼搖了搖頭，“長風和惜時過幾天才能考完試，也沒什麼其他可以用來扛BOSS的幫眾，要知道……我們這個幫，人數也就不到20而已啊！”

    所有人陷入了迷之沉默。哪怕有這麼多高手在，“忠義同盟會”的幫眾加起來也永遠不會超過20人……沒辦法，名聲實在是太差了。

    “既然只有這麼多，那我們幾個現在去十方坪吧。”南山站起身來說道，“阿瀟，大叔，我們走。”

    某大叔倒是有些懶洋洋的坐在小板凳上望天︰“我早晨剛下完本回來……不太想動誒……”

    于是南山和尚倆人一人一只手，把他給拖出了幫會大門。

    “你們去十方坪南邊的樹林里找找，香菇和九天應該都在那兒等著！”酒鬼喊了一句，直到人消失在視野里才把目光收回，剛打算收拾酒杯，突然感受到一陣楚楚可憐的目光。

    那個被和尚拋棄下來的可憐女子，此刻正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那麼，該怎麼送回去呢？”酒鬼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為什麼感覺這個場景十分眼熟啊？”

    ————————————分————割————線———————————

    十方坪，南邊樹林。

    “哦哦哦，他們打起來了打起來了！”一個隱蔽的草叢里，九天河略帶稚氣的聲音興奮道，“香菇大人，小的現在可以動手嗎？”

    “給我憋著。”香菇面無表情地看了看他，“人還沒來齊呢，現在出去找死麼？”

    “可是你看啊，他們互相打著，BOSS卻一直沒人管，我們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啊？”九天河長相十分年輕，一張娃娃臉，充其量也就就只有16歲而已，用南山的話說，應該屬于童工的範疇吧。

    “冷靜點，就是因為BOSS沒人管，我們才不能輕舉妄動。”香菇眼神死死盯著不遠處的戰場，扯了扯嘴角，“現在情況太過緊張，兩方對峙的場面保持著平衡，要是我們貿然沖出去搶BOSS，一定會被他們聯手圍毆，‘天蒼’和‘俠客行’，兩方人數都太多，我們不一定可以成功。”

    “有什麼方法麼？”南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湊了過來，對香菇問道。

    “……你什麼時候到的？”香菇斜了他一眼，“很簡單，他們不肯合作的原因，無疑是彼此不信任對方，害怕對方突然違背約定，結果爆出來的東西自己什麼都分不到。”

    “誒，會這樣麼？”九天一臉迷糊。

    某大叔的拳頭直接砸在了他的腦門上︰“叫你多學習點游戲知識！告訴你，BOSS的戰利品只分配給仇恨值最高的那個隊伍，因此這兩方人無論哪方拉住仇恨，另一方都會十分緊張，這你懂了嗎？”

    “臥槽你個死大叔，居然敢敲我腦袋，看我不……”

    九天的後半句話被香菇一錘頭砸回了肚子里︰“別在這時候吵架！我忙著觀察情況呢。”

    所有人頓時莫不敢作聲。

    私聊頻道︰

    【我是香菇】︰酒鬼，兩方的援軍大概什麼時候到？

    【酒鬼】︰天蒼援軍的腳程慢了些，比起俠客行大概要晚上10分鐘左右。

    “十分鐘……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啊。”香菇一笑，“我們有砝碼了。”

    幾人同時看向他︰“你想做什麼？”

    “談下合作事宜咯。”香菇一邊發私聊一邊回答道，“畢竟我們和‘天蒼’的關系並不算差，但和‘俠客行’的關系卻不怎麼樣的說。”

    私聊頻道︰

    【我是香菇】︰蒼茫幫主，好久不見，你游戲水平又退步了嘛~！

    【蒼茫雲水】︰……臥槽，你這家伙是從哪蹦出來的？

    “天蒼”的幫主蒼茫雲水連忙從戰斗中抓住一絲空隙，左右環顧了一周，卻連香菇的影子都沒看到。

    私聊頻道︰

    【我是香菇】︰嘖嘖，有BOSS居然不叫上兄弟我，蒼茫幫主你實在是太傷我心了……

    【蒼茫雲水】︰……有屁快放，別在這時候過來惡心我。

    【我是香菇】︰你知道我是來干什麼的，對吧？

    【蒼茫雲水】︰切，居然被你這小子發現BOSS了。

    【我是香菇】︰根據可靠消息，“俠客行”的援軍還有300秒到達戰場，做好準備碾碎他們了麼？

    【蒼茫雲水】︰……

    他心算了下自家援軍到來的時間，惡狠狠地咬了咬牙。

    【蒼茫雲水】︰說了別廢話，不就是打算合作嗎？！

    【我是香菇】︰恩，蒼茫幫主如此識大體，想必也是極好的……那我們就直接談戰利品分配吧，我七你三，如何？

    蒼茫雲水盯著頻道，直接在戰場上吼了出來，把對手都吼的愣了下︰“臥槽你個死香菇，你怎麼不去搶！！！”

    【我是香菇】︰不願意？等對方援軍一到，你可就什麼都拿不了了。

    【蒼茫雲水】︰……

    在哪？蒼茫四處看了一圈，還是沒能發現對方的藏匿地點。

    【蒼茫雲水】︰……我四你六。

    【我是香菇】︰好吧，讓你佔點便宜算了。

    蒼茫雲水一口老血噴了出來，佔便宜？什麼叫做佔便宜？！到底誰才是在佔便宜？！！我都快不認識佔便宜這三個字了好嗎？！！！

    沒辦法，現在這情況完全沒給他選擇的余地，等自家援軍過來救駕，那黃花菜都要涼了……再說，相信“忠義同盟會”，怎麼也比相信“俠客行”要靠譜。

    兩人商量了一會，各自分配好任務。

    香菇原地清點了下人數︰“一二三四五……一共五個人嗎？”

    九天河腦門上剛被打了兩拳，正有點不爽，氣呼呼的說道︰“其實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于是很快的，第三拳也落在了他的腦門上，南山揉了揉手，說道︰“足夠了，現在BOSS沒人管，我去開怪，把它從戰場中引出來。”

    香菇點了點頭，他知道所有人中，南山是身法最高速度最快的人，由他來開怪再合適不過︰“先跟你說清楚BOSS信息。”

    “‘天殘劍’剎血，橙色級BOSS，速度很快，攻擊力比一般的橙色級BOSS要低，也就是說不會把人秒殺。”香菇翻閱著筆記，“但不能秒殺並不意味著安全，他的普通攻擊若我們不用上內力抵擋，照樣也會直接被砍成重傷……除了普通攻擊外，他的特殊攻擊分為三招，先是180°橫斬，隨後對準單體進行180°縱斬形成十字，這兩招形成的十字斬擊都有劍氣延遲，也就是說若沒等到劍氣消去直接撞上，還是會扣血……最後一招是舉劍頂住十字劍氣往前沖，十字劍氣成為沖擊盾牌，踫到也會扣血。”

    “一橫斬……再一縱斬……最後沖撞嗎？”南山邊思考邊比劃，“用這招釋放之前有什麼準備動作？”

    “這招釋放時首先會有個收劍拔劍的動作，你注意點就行。”香菇說道，“隨後便是狂暴狀態的大招，BOSS在仇恨值溢出或者是血量最後的10%，5%，1%時，都會進入狂暴狀態，狂暴狀態的大招名叫‘血光暗刃’，釋放時方圓15個身位格內所有玩家都會陷入失明狀態，隨後便是完全無法躲過的攻擊，因此我們要注意千萬別讓仇恨值溢出了，一旦BOSS放大招，就趕緊撤開15個身位格，懂麼？”

    所有人紛紛點頭。

    “南山，由你建立仇恨的話，負擔可能會比較大，不過別擔心，之後我會讓某大叔把仇恨接過來的。”香菇對南山說道，南山倒沒什麼意見，連忙點了點頭。

    九天河很有氣氛地在一旁悲壯高歌︰“風蕭蕭兮~~那個易水寒，壯士一去兮~~那個不復還~~”

    所有人的拳頭都落在了他腦門上︰“……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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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3 真折騰與假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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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了。”南山擺了擺手，直接跳出了草叢……

    本來混亂的場面中，突然多出一個人的感受是什麼樣子的？所有身處混亂中的人都可以回答你︰什麼感受都沒有。

    周圍的亂戰實在是太亂，兩個幫派打起來，那是個塵土飛揚黃沙漫漫，至于突然多出來的人員……誰有空管他啊！

    南山就這麼左躲一下劍招，右閃一下拳法，以草叢為起點，晃晃悠悠如同散步一樣往終點BOSS處走去。

    “嘖嘖，看看別人的幫派，多麼熱鬧！”邊走南山便感慨道，“我們幫就是太冷清了點，真寂寞啊……誒，那不是易水寒易大叔嘛，上次送我的劍挺好用的，謝謝啦！”

    易水寒瞪了他一眼，明顯是接到了幫主“幫他掩護”的命令消息，心不甘情不願地擋下朝南山攻擊的某個“俠客行”的幫眾︰“小子，團戰之後給我等著！”

    “你要我等我就等，那我多沒面子啊~~”南山聳聳肩，繼續往BOSS處走去，途中看到留客雨那把“雲秋水”險險往他腦袋上削過來，輕松一彎腰，躲過了攻擊。

    “誒呀，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江湖第一不愛說話高手嘛！”南山當著他那張死人臉的面開始玩梗，“小心點，千萬別誤傷了無辜人士！”

    “手誤。”留客雨面無表情的胡說八道。

    不遠處的忠義四人眾忍不住捂臉，南山這家伙，拉嘲諷的方式實在是太過爐火純青，連自己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當然南山也沒在意自己拉了多少仇恨，終于是來到了BOSS身邊。這下，總算是有很多人的眼楮同時盯住了他，氣氛突然壓抑了起來。

    “……你們繼續啊，別管我。”南山一邊吆喝著，眼珠四周轉了轉，感受到無數滿懷警惕的目光，詭異地一笑，從腳邊撿起一塊石頭放在手中掂量了兩下，突然扔向了BOSS剎血。

    扔出去的石頭被系統判定到“暗器”的行列之中，不過只是一個石頭，又有什麼攻擊力可言？砸在剎血腦門上之後，也不過是緩緩飄出了個“-1”的數字罷了。

    但別小看這“-1”的符號，哪怕是個“iss”，它也意味著一件事……BOSS的首次仇恨鎖定！要知道BOSS首次仇恨鎖定的仇恨值可是最高的，這樣一個小小的“-1”，把兩方人馬之間那種好不容易維持著的微妙平衡徹底打破了。

    不遠處“俠客行”的幫主天涯客，早就覺得這邊靠近剎血的家伙有些可疑，連忙想出手把那個拉住BOSS仇恨的家伙給殺了，卻沒想到“天蒼”的易水寒突然就湊了過來，擋在他的前面不說，還一臉不爽的樣子。

    “你瘋了嗎？BOSS都快要被人搶走了還打！”天涯客心一涼，連忙說道，可易水寒偏偏一言不發的樣子，完全不在意BOSS的去向。

    不對啊，對方的援軍應該沒有那麼快到達才對……天涯客頭都大了，可他離得太遠，根本無法看清楚那人到底是誰……不過不管是誰，反正絕對不和自己一邊就對了。

    私聊頻道︰

    【天涯客】︰九霄，快過去攔住他！

    【九霄雲上】︰……留客雨拖住我了。

    連忙看向自家幫派中的第一高手九霄雲上，果然留客雨正在用“斷水劍法”死死拖住九霄雲上的前進。自己被易水寒拖住，九霄雲上則被留客雨拖住，看來那人一定和“天蒼”是一邊的人了。看著boss對著那人各種橫劈豎砍，就是連人家毛都挨不到，反而被那人一劍一劍地慢慢建立起仇恨，他急的恨不得自己就是BOSS，趕緊給那家伙來一劍狠的。

    南山此刻倒還比較輕松，這BOSS速度雖然快，但和自己的輕功一比還是差上不少的，再加上有“天蒼”的盟友們幫忙做掩護，仇恨建立的十分順利，接下來的關鍵就在于……如何讓boss跟著自己突破這層亂戰圈，到一個相對比較安靜的環境里慢慢耗血了。

    私聊頻道︰

    【南山】︰地點。

    【我是香菇】︰坐標（253.746.101），直接把BOSS帶過來，沒問題麼？

    【南山】︰OK~！

    香菇一見南山還有功夫給自己發消息，想必事情進行的很順利，于是便朝其他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著自己前往目的地。

    “悄悄滴干活，放槍滴不要！”香菇叮囑道。

    其他三人一陣猛點頭。

    南山抽空打開地圖，跳開BOSS攻擊的同時，看了眼坐標指示的方向，皺了皺眉頭︰“這方向……近是很近，但好多人啊！”

    之後又看了看自己所剩無幾的輕功值，突然眯了眯眼楮，打開了私聊頻道。

    私聊頻道︰

    【南山】︰留客雨，給你們幫主發條信息，叫他把在我北邊一條線上的所有幫眾全部撤開。

    【留客雨】︰……好。

    于是，位于南山以北的“俠客行”的幫眾們，突然感覺道路一下子通暢了不少，剛才那些拼死拼活阻擋自己的人莫名其妙地全部退下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這種給南山搗亂地大好機會怎能錯過？于是他們齊齊朝著離自己不遠的南山和BOSS方向直接沖了過去。

    南山眯著眼計算了小會，腳步一轉，突然開始狂飆技術，輕功飛速消耗的同時，“白月光”也在剎血的身上留下無數血花，仿佛在那一刻，白色的幻影“嗖嗖嗖”閃過之後，boss便像是被凌遲了一樣到處噴血，全身上下沒一處完好的地方，場面那是相當的帥氣。

    不過再怎麼帥氣，這種高頻率攻擊自然也會造成大量的傷害值和仇恨值累計，BOSS的怒氣也瞬間飆了上來。他眼楮充血的盯著南山，突然收招，把手中的劍撤回了腰間。

    收劍的動作……這是要用特殊攻擊了。南山想，扭頭看了眼沖向自己背後的可憐家伙們，笑的十分狡猾。他的身形突然爆退，險險躲開了BOSS沉悶而又恐怖的一個橫斬。而當BOSS的劍尖劃破空氣，發出一聲尖嘯的同時，也在半空中留下了一道久久無法消散的劍氣。

    呃……先是一個橫斬，然後……預判好BOSS的攻擊方向，南山身形剛穩下來，立馬往左邊又來了一個實在不怎麼雅觀的翻滾，于是剎血那招由下往上同樣恐怖的縱斬，也被他險險地躲了過去。

    縱斬形成的劍氣與橫斬形成的劍氣相互交錯，變成一個血腥的十字形劍氣陣。南山吹了個口哨，突然做了個看似十分愚蠢的舉動——他轉身把背部對準BOSS，正面直接沖向朝他襲來的“俠客行”幫眾們。

    離他最近的那個幫眾還沒來得及反應，眼睜睜的看著南山跑到他面前兩三步的距離之外突然躍起，從他的頭上飛了過去。這一飛同時用上了“九影幻形步”和“燕子縱身”兩種高階輕功，他的身體如根梭子一樣，立馬竄出去好遠，來到了那些幫眾的最後方。

    BOSS剎血的最後一招已經準備完成，雙手持劍抵住十字劍氣，腳步迅速向前奔襲，追著南山就是一陣猛沖。而那些可憐的幫眾們完全沒料到BOSS會突然朝他們這個方向席卷而來，一個個嚇得魂不守舍，全被十字劍氣刮傷，吹得那叫個東倒西歪，鬼哭狼嚎。

    正在一旁打醬油的蒼茫雲水，看著這一切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居然把敵人當做盾牌來用，‘忠義同盟會’果然個個都是一群沒下限的家伙。”

    哪怕是速度型BOSS，大招的傷害也低不到哪去。這不，有好幾個幫眾完全受不了這一撞，直接化成了白光回到復活點。而正在和易水寒對拼的天涯客，看到這情景心都快涼透了，眼看著人沒攔下，自己的幫眾卻死了一大片，簡直不能更糟心。

    當BOSS快要到達南山面前時，他的大招也結束了，于是場面再次變成了南山對著BOSS一邊勾引，一邊放風箏。他迅速地把BOSS閣下地拖進了樹林里，短短的幾秒內便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分————割————線———————————

    “嘿，南山這手倒是挺漂亮的。”香菇看著蒼茫雲水發過來的私聊，稱贊道，“頗有我當年的風範。”

    “我看是無恥的風範吧？”某大叔躺在離戰場不遠的草地上望天，听到香菇這句話忍不住拆台，“這次天涯客虧損那麼多人，BOSS也沒弄到手，八成被南山折騰地哭出來了。”

    “哭出來不挺好的。”九天河接話，“反正我們‘忠義’和‘俠客行’的關系一直都很差，他們越哭我們就越高興。”

    “切，小孩子見識。”某大叔扯了扯嘴角。

    九天河嫌棄的看了看他︰“我這個年齡當然是小孩子見識，哪像你，猥瑣大叔的見識我可不敢恭維。”

    “嘿小鬼你不好好讀書，整天到晚想著跟我比見識？高考準備地咋樣啊，明年三本上不上得了啊？”某大叔也火了，說起話來句句珠璣，字字戳著某高中狗的脊梁骨。

    于是兩人日常性吵了起來。而呆在一旁的和尚和香菇絲毫沒有勸架的意思，反而像是在看八點檔肥皂劇，看的那是個津津有味。

    很快，當兩人即將由爭吵演變成動手動腳的時候，南山和BOSS的身影終于出現在了視野里。香菇站直了身體，眼楮下意識的對著前方，嘴里對幫眾們交代道︰“別吵了，做好戰斗準備。南山的輕功值應該沒剩多少，大叔你先上去接應仇恨，和尚，幫他一把。”

    “我知道了。”和尚雙手伸出了金色的盤龍內勁，二話不說直接扯住某大叔的腰，如同一個彈弓一樣，把他往南山的方向發射出去。

    恰巧南山此刻的輕功值已經完全消耗殆盡，兩人在空中打了個照面，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隨後某大叔站穩，直接擋在了往前飛奔的BOSS面前，對準劈過來的劍緩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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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4 “天殘劍”剎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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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掌定生死，半盞過浮沉。

    手掌心突兀的出現一個小規模的太極圖，劍猛然砸在太極圖之上，發出金屬踫撞才能產生的聲音，隨後BOSS剎血就這樣連人帶劍直接倒飛了出去。某大叔嘴角也留下一絲血跡，但他絲毫不在意的用另一手擦了擦，腳步飛快向前移動，來到了剎血的面前。此時的剎血正好在地上打了個滾，剛要站起身來，腦門上又挨了某大叔一掌，再次滾了一圈。

    接連兩掌，擋下攻擊不說，還讓自己如此狼狽，是泥人也該有些火氣了，何況眼前這位還是鼻子比眼高的BOSS閣下呢？

    仇恨非常快速的讓某大叔給接了過來，被追了好久的南山也等到了可以喘氣的機會，三兩下跳上旁邊一棵大樹，一邊吃東西恢復輕功和體力值，一邊觀察著眼下的戰局。

    某大叔的武學可謂是江湖中最無賴的武學之一，他的“生死浮沉掌”號稱“絕對不破之掌”，看起來有點像太極的借力打力，實則完全不同，它擁有“化功”的效果，能把對手武器上附加的內力屬性完全吸收，轉化為自己掌上的內力屬性，換句話來說，這是江湖里極少能夠產生“直接反傷”效果的武學。雖然傷害一樣要吃下，但光憑這一效果就足夠讓人退避三舍。所以對付他這種人時，若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最好不要用上內力。

    當然不光是武學，某大叔的內功也很無賴。作為江湖“生死門”門派的首席弟子，他的內功屬于掌門親傳絕學，名為“死生訣”。它在武學面板里的介紹十分簡單︰死亡處罰-60%，防御全屬性+50%，怪物仇恨值+35%，此武學無法被廢除。

    香菇等人不急著現在就上前，他們的武學各個傷害都高，要是仇恨沒穩固好，很容易OT的。反正大叔光靠防御力就能堅持很久，也不急這麼一會時間。

    “南山你悠著點，仇恨還沒完全轉移呢，小心被OT。”看著南山還在樹上悠閑地吃著東西，某大叔打的有些無力。

    “沒事，我相信你能夠保護好我的。”這時候他倒是給予了隊友充分的信任。

    “……”作為他的隊友，某大叔莫名有些不爽，結果漏了幾招，差點讓剎血OT了，“⺪！”

    “南山先退下。”很快香菇趕了過來，很理智的朝南山說道，絲毫不在意他那副蹲坐樹上看戲的樣子，“有內傷麼？”

    “挨了一劍，弄了個半殘……不過也沒多大事，我身上帶著九轉丹呢。”

    “那就行，你等輕功值回滿再出手。”轉而看向還在拼命的某大叔，“大概還要多久？”

    “三分鐘左右。”

    “恩……和尚？”

    “阿彌陀佛。”

    “毒藥帶了麼？”

    “帶是帶了……但這玩意很拉仇恨，你確定要用？”

    “‘俠客行’的援軍腳程很快，在蒼茫雲水堅持不下去之前，我們必須速戰速決。”

    “那好吧，毒藥給你”和尚拿出毒藥，同時對南山叫道，“還有你的白月光，要不要淬毒？”

    “我才不呢！”南山嫌棄道，“淬毒什麼的，是對劍靈魂的一種侮辱，我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

    “隨他去。”香菇一臉不想管他的表情，“毒這種東西只要維持持續時間就成，我一個人忙得過來。”

    “……好吧。”和尚無奈，只能看著香菇在自己的“天涯扇”扇骨上鍍了一層泛著藍光的毒，之後便把毒藥還給他保管。

    “誒誒，掌往左邊偏一點……對對對，別打到這邊來……哎呀，步法亂了！快往後邊閃……後跳個毛，不曉得用滾的啊……”九天河在一旁看著大叔跳來跳去，完全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多的樣子，各種亂指揮，搞得某大叔各種火大。

    “Youcanyouup，Nocannobibi（你行那你上，不行別瞎掰）！”

    “喂喂，注意點啊大叔，剎血往我這邊跑了！”南山見某大叔分心BOSS不受控制，連忙運起剛恢復沒多少的輕功，跳到了另外一棵樹的樹枝上。

    “臥槽！九天你給我洗干淨脖子等著，待會我就替你老爸收拾你！”

    “切，好啊，有本事來打一架，看誰收拾得了誰！”

    看著這幅場面，香菇無語良久，不禁仰天長嘯︰“玉皇大帝啊！求您派人下來收了這幫神通吧！”

    ………………

    由于九天河搗亂的原因，原本三分鐘可以建立好的仇恨，硬是多拖了兩分鐘才弄好。當香菇等人參戰的時候，某大叔已經像排球一樣被BOSS拍過來拍過去，好不可憐！

    “嘖嘖，真是造孽。”南山忍不住嘆息道。

    剛才南山放了BOSS一路風箏，已經把剎血的血量削減了3%左右，而某大叔建立仇恨的過程中也削掉了BOSS大約2%的血量。速度型BOSS脆皮這一點是游戲中通用的設定，照這麼計算，等南山也加入戰斗之後，大概一個小時就能把BOSS給干掉了。

    听起來很輕松的樣子，但只要玩過《天涯online》的玩家都知道，若按照普通模式那樣召集好幫眾再刷BOSS，死傷指不定有多少呢。向他們這種五個人就敢跟BOSS對著干的家伙，只能說都是一群怪物了。

    一群高武學，高技術的怪物。

    若有外人站在這里，他一定會發現，這五個怪物恐怖的並不僅僅是武學和技術，更可怕的是他們之間那種特別流暢的默契與配合。在整個隊伍里，主輸出手九天河作為魔教（幽冥教）的“少主”，一手虎虎生威的“瘋神棍”攻擊力相當了得，加上出手速度也快，而且每次都往太陽穴砸，砸得BOSS那叫一個暈頭轉向，可以算是自帶暈眩效果的半個控場技了。

    另一主輸出手時瀟，作為天下第一人，他的“盤龍內勁”更是具有高穿刺傷害，兩條內力做的金龍時而化作金槍刺穿BOSS心髒，時而如同巨鞭抽打在BOSS的身上，不僅傷害高，而且還能纏上BOSS的手腳，把他拉離原來的地方，控制住他的站位，讓五個人攻擊起來更加順利流暢。

    某大叔很明顯屬于T，他靠著他的內功和掌法，在整個隊伍中混的那是一個風生水起。每當BOSS的劍往同伴身上砍的時候，他都能抓準時機擋在他們的面前，直接把掌法送出，擊退BOSS攻擊的同時還能給予反傷效果，簡直是天生的盾牌。

    香菇則是名符其實的“補刀狂魔”，他是唐門的人，一手扇技“燕歸巢”每次都能打在BOSS最關鍵的位置和時間點上，那些位置都是其他四人或者不小心，或者沒認真而送出的空擋，可以說要是沒有香菇幫忙，以他們四人大大咧咧的作風，早就不知道被BOSS反擊多少次了。

    這些人之中，南山最晚加入“忠義同盟會”，因此也是和隊伍配合最不熟練的人。但他的熟練度不夠，就靠速度來補。南山雖然默契不咋樣，一手輕功式卻爐火純青，身法飄忽不定，攻擊頻率刷刷刷的爆發，技術也相當可以，于是在徹底融入隊伍之前，香菇讓他打“游擊戰”——游離于隊伍之外，卻也能維持穩定的輸出。

    五個人各司其職各行其是，效率自然也高了。之前南山和某大叔單挑BOSS時，忙的躲都躲不過來，這回卻能夠穩穩地把BOSS控死在五個人的輸出之下，這就是所謂的實力。

    “所有人小心，他要來大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學了“千里”的緣故，南山十分眼尖的看見BOSS在隱蔽處做了個收劍的動作，連忙朝其他四人提醒道。

    其他四人雖然沒他那麼眼尖，但相互間的信賴感也讓他們同時做出一個動作︰後撤。

    撤步相當整齊劃一，BOSS的橫斬劍氣一瞬間掃過他們的胸口，劃出一道或大或小的口子。

    香菇沒因為這次躲開了攻擊就放松下來︰“縱斬要來了，注意他的目標！”

    南山敏銳地感知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殺氣，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看到boss的縱斬已由下而上提至面前，無奈下只能運起“九影幻形步”一躍，下巴跟著劍尖往後傾倒，一個空翻躲開了縱斬。

    他驚出一身冷汗……差點完蛋。

    某大叔來不及救他，只能在原地吼道︰“還沒完呢！小心點南山！”

    先橫斬再縱斬，最後便是……十字劍氣沖撞。由于縱斬的目標是自己，沖撞的目標理所當然的固定在了自己身上。只不過這次南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在BOSS頂著劍氣往前沖的那一刻，腳下的落葉紛紛揚揚一卷而上，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落葉之中。

    《天涯online》極力追求的真實感起了大作用，BOSS剎血的眼楮在落葉的遮掩下完全分辨不清目標，身形直接撞進了飛起來的樹葉里，很可惜的撞了個空。而南山滾開攻擊的同時，上次在劍冢里得到的“劍無名”也脫手而出，如暗器一樣毫不起眼的扎在了剎血背後的心口處。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BOSS那管紅色的血量突然掉了一大截，頓時目瞪口呆。

    南山蹲坐在地上還有些懵逼，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把插在BOSS身上的“劍無名”，喃喃道︰“真不愧是劍冢出品，絕對必屬精品啊！”

    不過這樣做的後果也十分明顯，南山他理所當然的……OT了。

    “……”

    所有人無語的看著BOSS對準南山一頓亂砍亂追，心里默默為他點了根蠟燭。

    ————————————分————割————線———————————

    等南山終于把BOSS身上插的“劍無名”取回來時，本來應該是很順利的BOSS戰，在不停出現地突發狀況中磕磕絆絆，終是走到了尾聲——剎血的血量只剩下25%啦！

    所有人熱淚盈眶，都想一鼓作氣把這點血刷完。

    倒是香菇漲了個心眼︰“血量10%的時候會有第一次狂暴，大家注意，到時候節奏一定要放慢，給所有人爭取時間。”

    所有人回答道︰“Yessir！”

    不過，也許是上天注定剎血和他們八字不合，也許是今天出門忘了看黃歷，也許是星座提示今天的處女座（香菇）一定要小心血光之災雲雲，在BOSS血量降到15%的時候，香菇千算萬算，還是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狀況。

    先發現問題不對的依舊是南山。

    作為一個吃貨，作為一個勢要吃遍祖國大江南北的吃貨，南山那敏銳的狗鼻子聞到一絲奇怪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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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5 身著黑衣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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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氣味有點詭異，用南山的話來評價，就是“血腥之氣混雜著法國香水的同時，還帶了點C市臭豆腐的感覺”……總之，聞起來真的感覺十分不安。

    他先開口問時瀟︰“阿瀟，你聞沒聞到什麼氣味？”

    時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有嗎？我沒感覺誒……”

    倒是常年熱愛PK的九天河首先贊同了南山的觀點︰“我聞到了，有點像鮮血的氣息，讓人興奮而又炙熱……”

    某大叔抽空出來拍了下他的後腦勺︰“今天的中二病吃了藥沒？沒吃？待會下線把藥吃了再說。”

    香菇看南山臉色十分不好，也眯了眯眼楮，然後把注意力轉移到對面的BOSS身上。他突然發現，BOSS剎血的眼神貌似有點不太對勁——眼白處布滿了血絲。

    ……糟了！

    “所有人往後退！快！”他只來得及說這麼一句，隨後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順利逃脫的，只有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保持警惕的南山，“九影幻形步”拖出一道漂亮的白色幻影，飛快竄到離BOSS十五個身位格之外的地方。他在隊伍頻道列表里看到隊友們全部套上了一個表示“失明”的debuff圖標，隨後剎血的身形微不可查的動了動，頓時，血劍在空氣里留下無數道紅色劍氣，劍氣範圍內的所有玩家全部渾身是血地倒飛出去，無一幸免。

    剎血的狂暴大招——“血光暗刃”！他的劍速實在太快，南山只來得及看著隊友倒在地上，什麼也做不了。

    “怎麼可能？明明還有15%的血量……難道說官網修改信息了？出BUG了？還是說……”南山勉強收回心神開始思考，同時眼楮死死盯住還處于收招狀態的BOSS，“對了！剛才的氣味！一定和剛才的氣味有關！”

    他連忙看向四周，這種氣味不可能是自然現象，八成是有不速之客來了……是誰？俠客行？天蒼？還是其他什麼……

    ……？？

    當BOSS收招的那一刻，周圍突然出現了一群人。這群人穿著黑色武士服，用黑色蒙巾蒙住臉，身披黑色斗篷，咋一看全身上下都像是黑色的。他們輕功十分了得，幾乎卡著剎血收招後僵直的那一瞬間出現，從樹林各個方位里“嗖嗖嗖”竄了出來，把剎血團團圍住，頗有幾分“火×忍者”的風範。

    “……誰啊？”看著這群突如其來出現在戰場中的家伙們，南山失去了言語能力，進入持續懵逼狀態。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輕功，今日一見果然了得。”明顯是頭領的人站在BOSS面前，背對著BOSS看了他一眼，“剎血狂暴後的大招，連我們都沒有把握可以完全躲開。”

    “……”南山死死盯著這群家伙們，咬了咬牙關，“你們是誰？”

    “……”黑衣人們顯得十分沉默，剛才那個開口說話的頭領，此刻卻變得一句話也不肯多說。

    倒飛出去的香菇渾身是血倒在地上，此刻也看到了這群人，掙扎著站起身來︰“不肯說？那換個問題，剛才BOSS的狂暴，是不是你們干的好事？”

    “只不過用了點必要手段而已。”黑衣頭領道，“就像你們剛才聯合‘天蒼’對付‘俠客行’一樣，手段有用就行，不必在乎其他問題。”

    “我們才沒有你們這麼卑鄙無恥。”南山接話道，一邊仔細觀察他們的體型，一邊企圖從印象中找出有關的線索。“原來是從一開始就盯上了我們……這麼說你們屬于‘俠客行’的人咯？”

    “隨你怎麼猜，南山。”黑衣頭領對著其他人一招手，同時向BOSS發起進攻，說道，“反正，你遲早也會成為命運之下的傀儡。”

    這人有毛病吧？！中二病犯了沒吃藥還是怎麼著？！！

    “這人有病，南山，攔住他。”受了內傷倒在一旁的中二少年九天河到死也不改囂張本性，本著“這世間絕對不允許有第二個比我還中二的人存在”的原則，直接把心里話吐了出來。黑衣人的目標是他們好不容易才搶過來的BOSS，絕對不能讓這群家伙們得逞。

    南山點了點頭，身體往前一傾，九影幻形步拖著白色幻影猛地沖過來，在地面上揚起一陣煙塵，斬向離他最近的那個頭領。頭領只來得及抬頭看看他的臉，胸口就被由上而下砍了一劍，頓時血花噴射而出，把南山的半邊身子都給染紅了。

    “哦？”雖然被砍了一劍，但黑衣頭領明顯是個見慣了大場面的家伙，對于這一擊眼珠子都沒動一下，“不愧是他所注意的人，挺厲害的。”

    南山瞳孔一縮，“他”？“他”是誰？

    ……

    不管是誰，再怎麼說，黑衣人既然敢跑出來搶他們“忠義同盟會”的BOSS，能力自然不可能差到哪去，南山一擊得手後，劍還沒收回來，就被黑衣頭領輕松握住了手腕，在反應過來之前，直接拖到了他的面前。

    “你的輕功確實很快。”黑衣頭領眼楮對上了南山，里面沒有絲毫的情緒，“但終究到底只是輕功罷了，像這樣直接抓住你……你就什麼也做不了。”

    糟……糟了……

    黑衣人另一只手從腰間摸出一把短刀，在南山抽身離開之前，穩穩地插入了他的腰側。

    和尚︰“阿南！！”

    香菇等人︰“南山！！”

    游戲中的痛感和血腥程度都是可以調節的，而痛感調節的範圍是現實世界的0%~50%，也就是說，最高能夠減少一半的痛覺，最低能把痛覺直接屏蔽掉。看起來很方便的設定，其實對一般的游戲高手來說卻是一種阻礙。要知道，疼痛是身體的下意識保護機制，這種機制能夠鍛煉人的反應力和意志力，讓人盡量去避免疼痛的產生。若是把游戲的痛覺調低，或直接關閉，對于高手而言，就是削弱了自己的危險反應能力。

    南山作為時刻把腦袋放在刀尖上的“竊劍賊”，痛覺自然是調到了最高的50%，這一刀疼的他差點強制斷線，雖說減了一半的痛感，但刀子插進腰間的感受還是相當不好過的。

    “咳啊——”鮮血從嗓子里咳出，血量瞬間從100%立馬下降到了40%，這一刀居然削掉了他生命值的一半，要是在挨上一刀，他絕對會直接回到復活點！

    這家伙……看來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咬了咬牙，把疼痛感忍了過去，南山身體強制性掙脫開來，甩開了黑衣的手，同時也讓插在身上的短刀拔了出來。右腳順著身體一個旋轉，狠狠踢在了黑衣人頭領的腰間，甚至能听到里面骨頭碎裂的聲音。

    黑衣人驚了驚，這小子，居然可以踢碎自己的骨頭……他什麼時候有如此強大的攻擊力？眼楮往上移了移，發現南山的手中的“白月光”已然換了一把劍，這把劍全身漆黑，像是被烈火灼燒過一樣，完全看不出原貌。

    居然是……換劍流？

    沒錯，這把渾身漆黑的劍，就是南山準備在關鍵時候替換的武器——“泰陽”！它作為一把稀有寶劍，它的屬性卻十分的雞肋——防御、身法、感知全屬性同時下降30%，攻擊全屬性提升70%，上升的屬性還不及下降的屬性那麼多。

    可效果明明如此之雞肋，卻還是被南山帶在了身上……因為南山早就知道，光靠輕功自己在江湖里是絕對混不下去的，要是哪天輕功無法使用了，這把劍作為依靠武器屬性攻擊的“換劍流”核心，一定能發揮巨大的用處。

    當然，所謂的“換劍流”絕對不只那麼簡單，但南山也並不打算一次性把所有底牌全暴漏出來。

    “這下，我們平了。”你刺了我一刀，我踢了你一腳，誰也沒佔誰便宜。

    “看來現在還不是和你對上的時候。”黑衣頭領定了定神，緩緩說道。

    什麼意思？

    南山話還沒問出口就發現，在他們對決的時候，BOSS剎血已經被其他黑衣人給拖離了戰場，如同剛開始南山放BOSS風箏一樣，他們也一邊放著BOSS的風箏，一邊撤離了此地。

    “該死！”他剛想追上去，又被黑衣頭領劃來的一刀擋住了去路，只能恨聲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黑衣頭領顯然不再打算與他糾纏，用這一刀阻攔他的動作之後，直接運起輕功倒飛出去，三兩下回到了黑衣人隊伍里，看南山的眼神十分危險。

    “做好準備兵戎相見吧，南山。”

    “別跑！”南山重新換回“白月光”，企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追上他們。

    “等等南山！！”香菇還想喊住他，可南山和那群黑衣人的速度都十分快，還沒說完，人就已經跑的沒影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就現在這情況，哪怕你追上了也不一定能把BOSS搶回來，甚至有可能被他們反殺啊！”

    某大叔听了之後，默默站起身瞪向九天河︰“都怪你！”

    九天河捂著胸口一臉無語︰“怪我咯？這事和我有半毛錢關系？”

    “要不是你慫恿南山攔住他們。南山會這麼拼命麼？”

    “嘖，別說你沒有這個打算，任誰搶了你BOSS，你都應該十分不爽的想搶回來吧？”

    “所以說，我和你的區別在于有智商和沒智商，孩紙，快點去學校吧，整天打游戲小心以後變成白痴哦！”

    “臥槽你……”

    “夠了，都別吵了。”很稀奇，這次勸架的人，居然是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時瀟，“香菇，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把內傷養好了再說。”香菇看了眼自己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搖頭嘆道，“現在這種情況，別說武學，就連輕功都難以運用。”

    這個提議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一致認可，于是他們各自掏出九轉丹，開始靠打坐來修復自己身體里的內傷。

    “南山怎麼辦？”某大叔問道。

    “他知道追不上自然會趕回來，反正他輕功好，黑衣人再怎麼樣也留不住。”香菇摸著下巴說道，“何況這也是個機會，說不定靠著南山的運氣，還能從黑衣人身上發現點什麼線索。”

    某大叔繼續問︰“說起來，香菇你的人脈最廣，知不知道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誰？”

    “……不清楚，他們把臉蒙的太死，光靠體型分辨實在是不行。”香菇道，“有可能是‘俠客行’的人，不過我倒覺得，他們更像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里面的‘漁翁’，屬于第三方勢力。”

    “剛才那為首的黑衣人，和尚，你覺得怎麼樣？”某大叔轉而問向武學最厲害的時瀟。

    時瀟笑了笑︰“比你厲害一點，比南山差一點。“

    九天河連忙邊打坐邊插嘴道︰“那也應該也比我差一點。”

    大叔毫不留情的拆台道︰“這話你等打贏了我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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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6 追逐的僵局與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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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大叔厲害……那或許是‘江湖榜’排在前面的人。”香菇眯了眯眼，“不過‘江湖榜’這種東西實在有些不靠譜，下次路過‘知天下’的時候，我該再去問問‘暗榜’最近的變動情況才行。”

    香菇說的“江湖榜”，其實就是《天涯online》官方論壇里的一群游戲評論家，整天閑著沒事干，跑到游戲中收集大大小小的江湖事跡和一些角色人物情報，然後整合歸類排出來的“江湖高手排名榜”而已。這個榜單每周論壇上都有更新，被普通玩家成為“官方權威排名”。

    但由于這些游戲評論家所能收集的情報實在是有限，“江湖榜”能夠記載的實際情況往往會有很多遺漏，比如一些隱士高手，他們的實力本來也應該能上榜，但由于為人十分低調，很少在玩家面前露面，因此榜上沒有他們的信息。某些已經在榜單上的高手也會下意識的隱藏實力，因此那個所謂的“江湖榜”排名其實也有很多的漏洞。

    比如說南山，以他真實實力來看，絕對能夠上“江湖榜”前十名，但江湖榜偏偏沒有任何關于他的信息，他出名的時間不久是一方面，更多的原因，還是他的行蹤飄忽不定，所能收集到的信息實在太少。

    不過南山最近也開始高調了起來，想必登上“江湖榜”也是遲早的事吧。

    至于“暗榜”，那是只有很少部分人才知道的榜單。它由天下第一情報幫會“知天下”提供，照樣是一周一更新。只不過，這個榜單的制作方“知天下”實在是太過神通廣大，江湖里到處都是它們的內線不說，很多屬于玩家自己的隱秘也被他們所了解。情報收集能力簡直堪比特務局，而且還有很強大的背景，因此江湖里流傳著一句俗話︰寧可惹“天蒼”，不可惹“天下”。

    由此可見，“暗榜”的權威性自然是要比“江湖榜”好上太多太多。

    听到香菇要去知天下了解暗榜，九天河連忙說道︰“香菇記得順便幫我看下，這次的暗榜我有沒有排在死大叔前面！相信我這次一定能狠狠恥笑他一頓！”

    “臭小子，想超過我？再等八百年吧！”某大叔不屑的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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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多人拖著BOSS行動，還能保持如此快的速度，他們果然不簡單。”死死盯著前面的黑衣人，雖然以南山的輕功來看，追上他們很容易，但走在最後的那個黑衣頭領卻是個大麻煩。他的手段十分惡劣，老喜歡用飛鏢射南山，跟打灰機似的，完全沒停過，命中率還不低，弄得南山左躲右躲，狼狽而且火大，“臥槽你飛鏢狂魔啊！背包格子里到底帶了多少飛鏢在身上？”

    黑衣人見他還有空吐槽，眯了眯眼，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大堆的飛鏢。

    糟，他不會是有群攻暗器技能吧？

    果然，飛鏢如同漫天花雨從黑衣人的手中傾瀉而出，像大網一樣把南山全身上下給籠罩了起來，要是有密集恐懼癥的玩家剛好路過，說不定會直接口吐白沫強制下線。

    “你T別小看我啊！！！”南山怒吼道，“白月光”出手在周圍形成密不透風的劍舞，所有飛向他的暗器幾乎全部被彈開，射的林子里到處都是。

    這招“浩然劍法”屬于華山派武學，是專門克制暗器的武功，雖然只有一層，但還是足夠對付這些小玩意了。只不過，趁著南山擋暗器的時間里，黑衣人又馬不停蹄的拉開好長一段距離，氣得他直跳腳。

    “有本事別耍陰招！來1V1solo（單挑）！”

    “……現在的我可打不過你。”說是這麼說，黑衣頭領的語氣听起來卻帶了點嘲諷意味。

    “說得好像你以後就一定打得過我似的……啊啊，懶得跟你扯淡，快點給我站住！”

    “……”

    這條狹窄的山間小道里，頓時充滿了各種腳步聲、叫罵聲和刀劍相撞聲，好不熱鬧。又是一會後，南山再次拉近與他們之間的距離。眼看著還差一點就能跟上，黑衣頭領突然從腰間拔出了短刀，直接對著他的脖子處一橫劈，這架勢看起來像要直接取他的項上人頭。

    但南山的人頭和他的寶劍一樣值錢的很，哪有這麼好取？“白月光”一閃，穩穩架住了短刀不說，右腳還騰空而起，如超人降臨一樣踢向他的下體。

    “……”真是有夠下三濫的招數。

    “九影幻形步”的威力自然不用說，黑衣人花了好大功夫才避開了這一招“斷子絕孫腳”……額，雖然游戲里沒“斷子絕孫”的說法，但那里被踢到還是會很痛的，說不定一不小心留下什麼心理陰影，他這輩子就完蛋了。

    “怎麼樣，不想再來一發就給我站住！”南山威脅道。

    “不站。”黑衣人漠然回答，腳步急退，又回到了黑衣人的陣營之中。

    這種情況已經重復好幾遍，南山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先不談追不追的上的問題，光是現在BOSS的血量就已經沒多少了！

    于是他把白月光收回了背包。黑衣頭領瞳孔一縮，看著他從背包里抽出了一把十分短小的寶劍。

    “名劍‘流光’！”他訝然道，“居然在你手上！”

    “挺識貨啊小子！”南山看著他笑的十分危險，增加1500%的移動速度，效果持續一秒，CD一個月……你擋得下我的輕功，攔得住我的閃現麼？

    黑衣頭領在他掏出“流光”的瞬間已經沒心思再和他說話，指揮著其他人道︰“快點！加快速度拉開距離！”

    “晚啦，伙計們！”這次連白色的幻影都化做一團模糊的煙霧，南山整個人突然消失在了黑衣隊伍的後方。在場所有的玩家只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勁風掛過，整個隊伍瞬間東倒西歪。

    那一刻，南山高高躍起，輕松跳過黑衣頭領，順利降落在與BOSS相互纏斗的黑衣隊伍前方。

    “從現在開始，此路不通~！”他笑著，“白月光”重新出鞘一閃而過，割掉了離他最近那人的喉嚨，隨後又來了個轉身，把右手邊反應不過來的家伙捅了個對穿。

    “全部散開！”黑衣頭領有條不紊地指揮著，他的手下們完全沒來得及思考，身體下意識服從要求，直接往後退去，躲開了南山接下來的暴走式攻擊。

    ……如此迅速的行動效率，簡直堪比職業軍人，他們到底是誰？

    見小範圍內的敵人全部退了出去，南山干脆不再殺人，毫無阻攔地直接跑到最前面，轉身掏出了“劍無名”對準BOSS剎血的肩膀。

    既然殺不了人，把BOSS的仇恨直接拉走也行。

    “楊德政，打斷他！”見識過“劍無名”威力的黑衣頭領豈能給他機會？

    “叮——”

    劍剛出手就被給石頭彈開，南山往前方看去，某個黑衣人正站在一旁掂量著石頭，看向他眼神十分不善。

    “咦~~好凶哦。”南山斜眼道。

    石頭可以如此精準的彈開“劍無名”，這人絕對是花了一番好長的時間錘煉暗器功夫……他叫“楊德政”？真是不簡單。

    話說“楊德政”是什麼鬼？真名？游戲里直呼玩家真名真的沒問題嗎？

    ……

    亂七八糟的思慮一轉而過。南山仔細的打量了下四周環境，之前過來的這山間小路是條單行道，路況比較窄，前方更屬于那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現在他利用“流光”竄到了前面，攔住這群人的去路，除非他們往回走，不然他正好可以直接堵在這里，用輕功慢慢磨死他們。就算他們往回走了，八成也會撞到養好內傷趕過來幫忙的香菇一行人，兩面夾擊，他們的勝率更小。

    把“劍無名”收回了背包，重新抽出白月光，面朝黑衣人和BOSS，南山表面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里卻不怎麼踏實。畢竟現在這里只有他一個人，而黑衣隊伍卻有這麼多人，雖然他可以迅速逃跑，但帶不了BOSS的仇恨值走這種事著實有些令人可惜。

    BOSS的仇恨還在對方身上，南山自己倒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反倒是剎血此刻只剩下10%的血量，已經徹底陷入狂暴狀態，見沒有人繼續放它風箏，干脆嗷嗷直叫的沖向了黑衣人團伙，企圖以身為BOSS的絕對優勢壓垮他們。

    黑衣頭領卻十分冷靜，他明白BOSS雖然麻煩，可南山只有一個人，哪怕殺不掉也掀不起什麼風浪……這次帶的人有點少，BOSS那邊已經沒辦法抽出人來對付他，只能自己先拖住了，盡快把BOSS給干掉。于是倆人不約而同的再次同時沖上，戰作一團。

    “人還是少了點，要是有人來幫忙就好了“此刻倆人心里居然都是同一個念頭，簡直有夠滑稽的。

    比起單兵作戰的本事，南山自然更勝一籌，黑衣頭領還沒幾個照面就被他打的甚為狼狽，但他靠著拼盡全力去限制南山的活動範圍，居然也死死支撐了下來。

    “這家伙，真是頑強的有些過分啊！”兩人對視一眼，心里默默想到。

    ……

    很可惜，只能說南山作為本文主角，運氣一向很不錯。

    ……

    就在倆人互相僵持之時，一個滿頭樹葉的人影突然從林間竄了出來。

    “啊呸，啊——呸！都是些什麼鬼！”他吐著嘴里的泥，全身上下如同一個野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戰場之中。

    與之前南山插入“俠客行”和“天蒼”之間的情況完全不同，這個人的出現，簡直把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過去，就連BOSS剎血都不例外地瞟了他一眼。

    “……”

    臥槽，這野人誰啊？玩家還是NPC？

    那人“呸呸呸”呸了半天，這才緩緩站直了身子，抬起眼楮看向四周，突然發現周圍氣氛有些不太對。

    “誒？各位大哥……一個個的都呆在這里干嘛？”

    南山︰“……”

    黑衣頭領︰“……”

    “難道說，你們是在進行什麼特殊任務嗎？”野人抓了抓頭發，“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只是來這附近練習生活技能的，呵呵。”

    “……”

    南山和黑衣人同時收回了目光，其他人也把臉轉向該轉的地方，繼續剛才被打斷的事情。

    “……”野人邊摸頭邊往外走，快走出去戰圈的時候才反應了過來，“哦，原來你們是在打架啊！”

    眾人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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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7 一個願騙一個願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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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先生，你連打架斗毆和做任務都分不清楚的嗎？”南山忍不住吐槽道，差點又被黑衣頭領的短刀給削了腦袋，“嘿你個盜賊頭頭，別老趁我吐槽的時候偷襲啊！”

    “盜賊頭頭”冷哼了一聲。

    “剛才不是沒注意嘛，呵呵。”野人朝他笑道，一臉憨傻之氣簡直不忍直視。

    但隨後他突然又睜大了眼楮，死死瞪住了南山，這目光簡直可以凝成實質，直接在南山後腦勺上穿個洞。

    “……”南山被他瞪得毛骨悚然，根本放不開手腳，連忙運起輕功拉開與黑衣頭領的距離，扭頭叫道，“臥槽，你老盯著我干嘛？我可不好這口啊！”

    “呃……不不不，你誤會了……”野人連忙搖手說道，“這位大哥……”

    “別叫我大哥，我絕對比你年輕！”

    “……好吧，這位小哥，我想說我們倆……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啊？”

    南山偏頭躲開黑衣頭領射來的暗器，抽空飛快瞟了他一眼，迅速回答道︰“沒！我不記得我有見過野人。”

    “野人……”野人無語了一會，明顯對于這個稱呼不太滿意，但還是很有禮貌地說道，“那個……你是南山對吧？”

    “喲呵。”南山頭也沒回，跟黑衣頭領打的不可開交，“沒想到我居然這麼出名。喂你個盜賊頭頭，看在我如此出名的份上，識相點，趕緊把剎血交出來，我還可以為你在江湖人面前美言幾句，攢攢名氣啥的。”

    “盜賊頭頭”再次冷哼了一聲。

    “你果然是南山啊！”野人興奮的跳了起來，“南山！你還記得我嗎！快看快看，是我啊！！！”

    ……

    倆人打斗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雙方面面相覷了一會，都從對方臉上看出“他居然真的認識你（我）？！”的疑惑。

    南山反應明顯比黑衣頭領快一步，他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手指對準野人一通亂點︰“哦哦哦！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那個……那個誰嘛！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哈哈哈！！”

    黑衣頭領的眼神，明明白白透露出對于他這種無恥行徑的驚愕︰

    你丫的根本就不認識人家吧？亂套什麼近乎啊！

    現在的情況，多一個幫手絕對能起關鍵性作用。這野人看來真的是認識南山的，只不過南山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他，干脆二話不說先把人騙到自己這邊來，算是成功拉攏一個隊友。

    “沒想到在新手村一別，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南山兄！”野人此刻的表情如同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真誠的簡直讓人掉淚。

    新手村？我在新手村有見過野人嗎？南山思考著，嘴里卻沒停︰“你看起來過得還不錯嘛，那我就放心了。”

    “嘿嘿，那是那是……”野人憨笑著摸了摸頭，一臉老實人好欺負的樣子，“對了，南山兄，你現在是在忙些什麼啊？”

    南山連忙躲開短刀的攻擊，開始睜著眼楮說瞎話︰“我在做護送任務呢，護送一個NPC去往十方坪……咯，就前面被黑衣人圍毆的那個。”

    “居然是護送任務！”由于沒攻擊過剎血，看不到BOSS的血量條，野人很快就把他說的話當真了，“這不是高等級玩家才能接到的任務嘛，南山，沒想到才一年不見，你居然變得如此厲害！”

    一年……南山心里掐指算了算，從離開新手村到現在，的確過了一年左右，這人是真的在新手村里見過他，那他就放心了。

    “不過……跟你打架的那個人又是誰啊？”

    “自然是接了暗殺任務的人！”有護送任務自然有對立的暗殺任務，還別說，這群家伙穿著黑衣蒙著面神神秘秘的，真像是接取了暗殺任務的玩家。

    “你特麼……”黑衣頭領剛想罵南山胡說八道，卻立馬被他堵了回去。

    “這次接暗殺任務的家伙超級多，幾個打我一個不說，還想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對我施行道德綁架！可恥，太可恥了！”

    野人也跟著連連搖頭︰“哎，VR（全息）網游到底暴漏了多少人性的黑暗啊！這年頭居然還有人玩道德綁架這一套……說起來道德綁架是什麼？”

    “就是……就是……啊啊，反正你別管，我現在很危險，你千萬別插手！”南山決定以退為進。

    野人果然乖乖上鉤了︰“你有危險我怎麼能不插手！放心吧，別看我現在這樣子，我的劍法還是很不錯的。”

    玩游戲超過一年的玩家，水平應該差不到哪去。南山自覺心里撿便宜，嘴上還一副虛與委蛇的樣子︰“這不好吧，畢竟是我自己的事情，萬一他們事後尋仇，我豈不是拖累你了？”

    “沒事，江湖這麼廣，誰找到到我，兄弟有難怎能不幫？放心把後背交給我吧！”

    “……我太感動了，好兄弟！”

    兩人稱兄道弟的速度讓在場所有人汗顏，簡直……那句話咋說的來著……哦哦，一個願騙一個願挨！

    南山頓時松了口氣，自己輕功值下降的很快，有個人幫忙也能減少點負擔，這野人看樣子是個老手，PK經驗應該不少……就是感覺有點不靠譜。

    相反，黑衣頭領的壓力頓時增加了不少，野人持劍加入戰局之後，南山的眼力都能清楚看到他頭上那層細細的汗珠。

    “嘖嘖，可惜啊，這次的護送任務你們阻止不了啦！”一邊打著，南山一邊胡說八道，表情欠揍的讓黑衣頭領都想活剮了他。

    “我說野人……”黑衣人開始向野人提出了威脅，“別插手不該插手的事情！”

    “別野人野人的叫我，我盡北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野人……哦不，是盡北海說道，“還有，什麼叫不該插手的事情啊！兄弟的事哪有不能插手的呢？”

    ……

    盡北海？

    南山愣了愣，突然想起他在新手村第一次接到橙色隱藏任務時，某個順手拉過來結伙的家伙。

    [“你叫南山？哈哈，我叫盡北海，咱倆挺有緣分的嘛！”]

    為了這個任務，他倆在渭州郊外轉了老半天，折騰的要死要活，最後才在一座荒山上發現了線索。結果上山的時候，倆人遭遇一只好大的老虎，當初級數低，拼了好久也沒拼贏，最後還是盡北海自己提出把老虎引開，讓南山去完成任務的建議。

    于是南山得到了“九影幻形步”，盡北海卻不見了。當初他們都是純新人，根本不知道怎麼添加好友，出了那座山後，自己再也沒見過他。

    ……原來是他啊。

    南山突然覺得有些內疚，加上這次，他幫了自己兩次了，偏偏到這時候，自己還在騙他。

    “南兄弟？南山？”盡北海喊了他幾句，見他正在發呆，連忙推了他一把，“小心點，現在正在PK呢，可別走神啊！”

    “哦……哦……”南山手忙腳亂的舉起白月光，在黑衣人的胸口劃了一劍，把他的衣服給劃破了。

    算了，待會再跟他道歉吧。

    這麼想著，南山終于能把全部的心神投入戰斗之中。

    ……

    所謂“一波三折”，是指某件事情的發生總會伴隨各種各樣的大起大落，這件事如果突然神轉折三次或者以上，就被稱之為“一波三折”。

    南山等人刷BOSS也屬于“一波三折”的範疇，BOSS被搶走是第一折，盡北海突然出現是第二折，而第三折……也很快就要到了。

    私聊頻道︰

    【我是香菇】︰被俠客行包圍，速救！

    ————————————分————割————線———————————

    “原來是香菇幫主，失敬。”天涯客看著正在打坐的香菇，語氣里沒帶一絲敬意，“我當是哪方神通閑著沒事干，居然敢惹到我們頭上來，沒想到會是您啊。”

    “過獎過獎。”香菇拿著扇子，面上十分鎮靜，心里卻頗為焦急。

    原計劃是由“天蒼”拖住“俠客行”，“忠義同盟會”來刷BOSS，現在BOSS被拐跑了不說，“蒼天”居然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對方擊退，計劃完全打亂了。何況他們四人現在還處于內傷狀態，更何況，唯一那個沒受內傷的人，此時恰好又不在場呢？

    沒錯，就是“恰好”，距離黑衣人離開、他們剛受內傷沒多久，“俠客行”的人就出現了。簡直無法不讓香菇懷疑“俠客行”與“黑衣人”之間的關系。如果黑衣人真的屬于“俠客行”，那麼……俠客行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養了這麼大筆的恐怖勢力呢？

    “也對，能夠在亂戰中毫發無傷把BOSS搶走的人，除了貴幫的‘天下第一輕功高手’南山以外，怕也沒其他人選了。”

    “他還差得遠呢，以後我會多多訓練的。”雖然對峙處于下風，一幫之主的氣度卻絲毫不減，香菇狀似漫不經心的打開了“天涯扇”，一邊扇著風一邊笑語道，“之前還在憂慮貴幫與‘天蒼’的戰況，現在就看到您如此‘完好’的出現在在下面前，看來是在下多慮了。”

    “哼，我現在出現在你的面前，你才真應該多慮吧？”

    “不敢當不敢當。”明明不是稱贊，香菇卻硬是把這句話當做稱贊收了下來，“沒想到貴幫如此神通廣大，居然只用了這麼點時間就解決了‘麻煩’，同為幫主，我還真想向您請教一下怎麼做到的，好汲取汲取經驗呢。”

    “別妄想拖延時間。”天涯客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如同六月的雨說變就變，“看你們現在這樣子，怕是受了內傷吧，要是我還跟你扯淡，說不定一會你們就不見人影了！”

    “哎呀，被你識破了！真不愧是‘天下第三幫’的幫主，這眼力果然是天下第三的水平。”香菇這話說得實在有夠嘲諷，只稱贊天涯客“眼力”排名第三，暗藏著除了“眼力”之外他就什麼都不是的意思。

    沒錯，“江湖榜”上的天涯客的排名正好是第三，而“暗榜”上卻根本就沒有關于天涯客的排名，由此可見這個“第三”的水分到底有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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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8 來自死敵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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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死！”

    天涯客在大庭廣眾下被人羞辱，怒氣值瞬間滿槽，直接抽出武器往香菇身上劈去。他的武器是雙刀，一把叫做“斷魂”，一把叫做“流沙”，屬于江湖頂級武器之一，用的武學也相當出名，叫做“斷獄刀法”，與某大叔一樣是“死生門”的門派絕學。武學和武器都是江湖上一流的存在，偏偏使用它們的人心性太差，一直沒能有所建樹，真是可惜了。

    香菇雖身負內傷，但並不代表他就不能動彈，這種氣急之下亂來的攻擊倒是可以輕而易舉地躲開。只見他迅速收攏扇子往地面上一撐，整個身體突然側立起，雙腳直接往前一蹬，踩在了砸過來的雙刀上，借力向後空翻180°，如體操隊員收尾時的動作一樣穩穩妥妥的落在地面上。時瀟，九天河，某大叔則同時站起來，圍在我是香菇的周邊，眼楮十分警惕的看著他們。

    “一言不合就動手動腳，這可不是一幫之主該有的樣子。”香菇笑道，“我個人覺得‘天蒼’的幫主蒼茫雲水，雖然武功沒你好，但這點確實比你強上不少。”

    “……我沒有多少時間和你瞎扯淡。”剛才那一刀飽含的怒氣發泄完之後，天涯客深吸一口氣，收起雙刀，算是平復了下情緒，“說，BOSS剎血呢？”

    “剛夸閣下眼神好，現在就立馬裝瞎，讓我這臉打的……天涯幫主的性格真是惡劣啊。”明明是最惡劣的人，此刻卻說別人惡劣起來，“沒看到剎血不在這里嗎？”

    天涯客眯起眼楮瞪著他︰“他已經被你們殺掉了？”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殺掉BOSS，哪怕“忠義”的家伙們再怎麼厲害，也絕對不可能做到。

    “您太高看我們了。”香菇一邊搖著扇子遮住臉，一邊仔細觀察天涯客的表情，想判斷這人的疑惑和震驚是不是裝出來的，“我們現在只有一群病患，各個都是斷手斷腳的，怎麼殺得了BOSS？現在BOSS不在這里，那自然是被別人搶了。”

    “被人搶了？呵呵，居然有人敢搶貴幫‘偷’過來的BOSS，我可完全不相信。”天涯客冷笑，那個“偷”字說的格外之重。

    “當然有人敢，您不就是其中一位嗎？”香菇眯起眼，試探性的問了一下天涯客。

    “你是什麼意思？”天涯客眉頭一皺。

    香菇一攤手︰“沒什麼意思，隨口吐槽罷了。”

    ……這神情，感覺不太像是裝出來的……以天涯客那簡單的頭腦，演技一定很容易被揭穿……如果黑衣人不屬于天涯客，那就應該是之前猜測的那樣，屬于“第三方勢力”了。

    “……”

    天涯客看了一眼這些跟自己對著干的死敵們，個個身上都掛了彩，看得出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要說這是打BOSS造成的也不是不可能，可時間上卻也說不過去。他計算過，以五個人的攻擊力來看，再怎麼厲害至少也需要60分鐘的時間，現在離BOSS離開戰場才45分鐘，計算上南山把BOSS從戰場拖到這里的時間，撐死也不過35分鐘左右，剎血屬于隱藏級橙色BOSS，怎麼可能如此快速的倒下？

    雖然心里也相信BOSS是被其他人搶了，但天涯客仍然有一個疑問。

    “各位都在這？”天涯客道，“不知南山那小子，現在又到哪去了？”

    “那家伙一沒組織二沒紀律的，老是喜歡到處瞎晃悠給我惹麻煩，我哪知道他去哪了。”香菇不動聲色，剛才他已經給南山發送了消息，現在最好還是等著救援多周旋一會比較好。只要南山回來，以他的輕功速度周旋一會，絕對能帶著自己這群人離開。

    “呵，雖然南山不在有點可惜，不過算了。”四個人內傷，天涯客怎麼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拔出雙刀對準我是香菇的眉心，狠厲的一笑，“全體听令，殺了他們。”

    “我去，直接開殺！太干脆了點吧？”面對一窩蜂沖上的“俠客行”幫眾們，九天河語氣听上去十分驚悚，但表情看起來卻格外興奮。

    “死敵嘛，自然是這待遇咯。”香菇搖了搖頭，“還想多騙騙他的……算了，你們三個準備好，有內傷重到不能戰斗的人麼？”

    “沒有！”三人異口同聲道。

    “那麼，準備突圍！”

    “Yessir！”

    ……

    看成亂成一團的圍毆戰況，天涯客往旁邊一直不為所動的“公會第一高手”九霄雲上看了一眼︰“你還是不肯出手？”

    “我不喜歡沒有理由的多打一。”九霄雲上面無表情的扭過頭去。

    “加入我們，圍攻是你遲早要面對的事情。”天涯客不再看他，轉而提起雙刀，“別忘了，你可是我們的副幫主。”

    看著天涯客直接沖入了包圍圈里，九霄雲上左手提著劍，右手藏在暗處，拳頭握的死緊。

    ————————————分————割————線———————————

    “……北海兄。”

    “恩？”憨頭憨腦的盡北海連忙抽空看了他一眼，“南山兄有什麼事嗎？”

    “抱歉……我可能……不能再戰斗了。”南山神情隱藏在劉海下，看不出表情來。

    “呃……”盡北海愣了一下，差點被黑衣頭領給刺了個對穿，“什麼意思，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的朋友現在有麻煩，我得去幫忙才行。”

    “誒，那……護送任務怎麼辦？”

    “只能放棄了。”

    “……”盡北海有點不甘心的看了看剎血，“這群家伙真是討人厭啊，一個暗殺任務而已，居然也拉了這麼多人過來！”

    “……抱歉。”雖然對于騙他這件事有些內疚，但看著聊天記錄，南山心里更多的卻一股無名之火。

    “白月光”的劍光突然加快了速度，黑衣頭領對這提速有些措手不及，用短刀堪堪招架住無孔不入的殺招，擋的十分勉強。

    南山輕功一收，舉著“白月光”從半空中一躍而下，劍狠狠砸在了黑衣頭領護在胸前的短刀上，眼神則與他對上︰“盜賊頭頭，你果然和‘俠客行’是一伙的人！”

    雖然這一擊擋的勉強，黑衣人听到這話還是笑出了聲來︰“我說過，隨你怎麼想，你希望我們是什麼身份，我們就會是什麼身份……你的想法對我們而言毫無意義。”

    “到底什麼意思？”劍死死往下壓，從力道來看，簡直像是要把他從頭到腳活生生劈成兩半，由此可見，南山對于這群家伙的印象真是好不到哪去。

    “字面意思。”手上一個用力，南山的劍被短刀給直接挑飛開來。

    南山退回盡北海身邊，盡北海疑惑的看著他︰“接下來怎麼辦？”

    “走。”南山回答道，“我沒時間了，盡北海，你……”

    他說道一半突然想起，雖然剛才盡北海的劍法十分老練，但比起真正的一流高手來說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現在把他帶到香菇那邊，對他而言實在太危險了。

    “你先離開吧，我幫你拖住他們。”

    盡北海滿不在乎︰“這怎麼行，兄弟間自然是要有難同當……”

    南山飛快的打斷了他的話︰“听著，你剛才也看到了，我的輕功屬于江湖頂尖水平，雖然短時間內無法完全戰勝這家伙，但逃跑卻是沒問題的。”

    居然直接用“逃跑”這個詞，想必南山已經沒有繼續戰斗的想法了。

    “不過這僅限于對我一個人而言，若是帶著你我絕對逃不開，懂嗎？”

    這話說得雖然不留情面，但卻也是事實。對于真正的朋友，南山並不希望害他陷入危險的境地，直截了當把話說出來反而更加有用。

    盡北海雖然人有些憨，但腦袋卻不是傻的，听他的話也知道這話沒什麼錯，連忙點了點頭︰“那就交給你了。”

    “呵。”南山輕笑了一下，“後會有期，改日請你去酒樓吃飯，當做今日的謝禮。”

    “還談什麼謝禮不謝禮的，太生分了。”盡北海笑道，“小心點啊。”

    話音剛落，整個人就消失在了樹蔭小道之間。

    ………………

    看著南山擋下自己的攻擊後轉身，一路飛奔而去，剛才那個叫做“楊德政”的黑衣人從BOSS戰里脫身，來到了黑衣頭領的身邊。

    “剎血已經差不多了吧？”

    楊德政點了點頭，說道︰“副隊，就這麼放他離開嗎？”

    “他要想走，我們之中沒人可以攔住。”黑衣頭領雙臂環抱靠在樹上，眼楮看向還在苦苦掙扎的BOSS剎血，“反正我們已經在他身邊埋下兩道暗線，現在放他離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兩道暗線？”楊德政疑惑道，“不是只有一道麼？”

    “太子爺的想法，自然比你我都要遠上不少。”看到剎血終于是倒下，黑衣頭領打住了這個話題，對弟兄們一吆喝，“老八，你手氣最好，過來摸BOSS，戰利品按需分配，其他充公。”

    “是，副隊！”

    ……

    而這邊的十方坪，香菇等人面對整個“俠客行”的進攻，依然在苦苦支撐著。

    雖然“跟整個幫會的人打架”這種事的確很殘酷，但他們四人武學實在是太好，哪怕身受重傷，拼盡全力照樣能拖住這群人的手腳。只是畢竟還有內傷影響，幾人嘗試了好幾次突圍，仍然不能成功。

    天涯客也覺得有些不太安穩，這四人的戰斗力實在出乎了自己的預料之外。明明陷入了如此絕境之中，卻還有余力突破封鎖線。我是香菇和時瀟作為一幫之主和天下第一就不用說，那個九天河和某大叔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防御力高的不像話，自己的刀砍在他的掌心里，就跟砍在棉花上一樣，內力如流水瀉出卻完全沒有個著落，反而掌風越來越凌厲，簡直讓人難以招架；另一個攻擊力高的不像話，那手毫無章法的棍子居然能把自家弟兄們砸的東倒西歪，甚至在殺了幾個人之後，他的攻擊力變得更加恐怖了。

    都是怪物，一群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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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9 千里一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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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這群家伙下了定義之後，天涯客深感威脅，更堅定了既然要作對，就一定得抓住任何機會削減對手戰斗力這一方針，雙刀瘋狂往他們幾個身上劈去，舞出了道道血影。

    “……”香菇左躲右躲，也發現“俠客行”的攻勢越來越緊湊嚴峻，面上再怎麼冷靜，心里還是有點方的。

    南山，你要再不回來，我們可真的要完蛋了啊！

    天涯online的死亡懲罰屬于比較嚴重的那一種，在非紅名（殺戮值為0）的情況下，角色每死亡一次降一級，隨機概率掉落物品，並且有概率廢除一樣武學，若在11級死亡直接回到新手村，1級死亡或者跳崖自殺直接刪號。

    正是因為大風險，所以高手一般都會極力避免死亡，加上香菇幫派每一個人都屬于頂尖高手，要在這里死一次就真是虧大發了。

    也許上帝某天打盹時一不小心醒了過來，正好听到了我是香菇的小小心願。作為醒後听到的第一個願望，它掏了掏耳朵，決定給予他一點恩惠。

    私聊頻道︰

    【南山】︰香菇，我到了。

    【我是香菇】︰你這小子終于到了，快點，我們撐不了多久！

    由于身懷被動武學“千里”的原因，南山隔著老遠就看到了他們現在的混亂情況，眉頭死死一皺。他們之間距離相隔太遠，全力趕到至少也要1分鐘，從隊友信息上來看，他們絕對堅持不了那麼久的……而且哪怕趕到了，對方人手太多，自己也沒什麼把握順利把人救到手。

    怎麼辦呢……

    南山思索著，一邊趕路一邊觀察戰局。

    對自己威脅最大的是九霄雲上，他作為天下第四人，一手“分光錯影劍”耍起來實在是有些惡心……現在也沒時間制定什麼計劃，干脆先把威脅最大的家伙干掉再說。正面杠肯定杠不過，輕功再怎麼厲害，對方也屬于頂尖的近戰高手，一旦正面杠起來自己絕對沒贏面，或許偷襲是個好方法。

    沒下限的某人立刻開始想招，打算玩偷襲，他回憶起自己之前用“劍無名”瞬間干掉BOSS小半管血的情景，眼珠子一轉，在路程的一半時從背包里掏出了“劍無名”。

    “我的暗器功夫可不怎麼厲害，希望能誤打誤撞吧。”他喃喃自語道，想著身懷“千里”這種神技，命中率應該也低不到哪里去。

    南山一個急剎車停下，左腳往前一邁彎成弓步，右手握緊“劍無名”的劍柄，立在原地擺出一個標準的運動員扔標桿的動作，用力一甩！

    “劍無名”在空氣中猛然竄過，速度快的甚至劃出了一小道音爆波紋！

    九霄雲上作為天下第四，“分光錯影劍”的唯一傳承者，“感知”的屬性自然點到了很高的地步，這聲音爆完全沒逃脫他的耳朵。他一沒有加入戰圈，二也沒有任何干擾，就這麼背對著南山，听到這聲音後本來想扭頭看看，但第六感卻發出了劇烈的“危機”警報，讓脖子下意識的把頭往旁邊偏了偏。

    劍身呼嘯著擦過他的臉頰，瞬間飆出一道燦爛的血花。

    這是……

    九霄雲上心中劇烈震動，連忙轉身，正好看到了南山既飄逸又瀟灑的投擲動作——

    這家伙……什麼時候到的？還有剛才那把飛過去的劍，又是什麼招數？

    ……

    這一擊失敗了嗎？

    當然沒有。

    雖然“劍無名”沒有準確的射爆九霄雲上的腦袋，但南山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真是誤打誤撞啊。

    看到南山臉上那種讓人不安的笑容，九霄雲上轉而一想糟了，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再次把頭轉向“劍無名”飛過去的地方。

    果然，那把泛光的寶劍，此刻恰好插在正與香菇打成一片的天涯客身上——準確來說，是插在他的脖頸間。

    他倆當時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香菇面對著天涯客，這一劍噴出來的鮮血全部濺在了他的臉上，要是光線再暗一點，看上去還蠻有驚悚效果的；而天涯客呢……他只來得及在白光之中看了南山一眼。

    又是你……居然又是你！怎麼可能又是你！！！

    帶著滿腔的怨恨和不甘，天涯客化作白光消失了。

    ……

    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打架的亂跑的過來看熱鬧的，全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剛剛那是……什麼東西？”某玩家吞了口口水，有些顫抖的問道。

    “不……我不知道啊……”另一個玩家則是滿臉“我被嚇到了”的樣子，“好像是那把劍……‘嗖’的一下就從……那邊，恩，那邊飛了過來，然後幫主就……”

    就掛了。

    這種明目張膽的偷襲，在場所有玩家居然沒有一個順利阻止的，包括“天下第四人”九霄雲上。

    九霄雲上咬了咬牙齒，那一劍實在是太過于匪夷所思，自己剛才還是誤打誤撞才躲過去的，要沒躲過說不定掛的就是他了。

    “呸……呸呸……”天涯客的血濺到了香菇的嘴里，弄得他一陣惡心，“……南山你個……嗨！下次偷襲之前麻煩先跟我說一句成嗎？！”

    “跟你說就錯過機會了。”扔完那一劍後，南山趁著所有人沒反應過來，提著“白月光”化作一道幻影飛快往人群里鑽，兩三下就回到了香菇身邊，順便撿起掉在地上的“劍無名”，問道，“受傷最嚴重的是誰？”

    幾人互相看了看，爭先恐後的指向自己。

    南山捂臉︰“這時候就不要賣隊友了好嗎？！”

    “應該是某大叔，他之前正好面對剎血的狂暴，傷的最重，剛才也被人重點圍毆，血量應該沒多少了。”香菇還算比較稱職的幫主，對南山說道，“你能先把他送出去嗎？”

    “大叔感覺怎麼樣？”南山向他問道。

    “還成吧。”某大叔很高興的回答道，被旁邊的九天河鄙視了一眼。

    南山轉頭看向時瀟︰“阿瀟你還有內力值麼？”

    時瀟心領神會，輕輕一笑︰“足夠了。”

    某大叔看著這笑容，突然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準備！”

    南山突然大吼了一聲，周圍所有玩家剛才還沉浸在那驚艷一劍所帶來的驚訝之中，這下都被他嚇了一跳。只見他輕輕一跳竄上半空，然後身形一折，如燕子似的在包圍圈上空滑翔了起來。

    和尚緩緩運氣，兩條金龍瞬間纏上某大叔的身體。

    “臥槽，你們要干什麼啊啊啊啊啊——”某大叔被金龍內勁提上半空甩了個圈，打翻無數玩家的同時，化作一顆流星飛了出去，方向正好是南山下一秒的落腳點。

    南山降落後瞬間把某大叔接了下來，扛在了肩上，嘴里還抱怨道︰“大叔你這身盔甲太重了，快點脫下來收回背包里！”

    “混賬你們居然這樣對我！”某大叔先是強行“被輕功”，然後又被人扛在肩上各種顛簸，頭暈腦脹的快吐出來，嘴里還不忘吐槽道，“脫下來？我沒得可以換的衣服啊，脫下來我穿什麼？難道你要我裸奔？”

    “嘖，真麻煩！”南山抱怨了一句，從背包里掏出備用的衣服，把人放了下來，等大叔換好後繼續把人扛在肩上，飛快竄進樹林里。

    九霄雲上一直站在旁邊冷冷看著南山的動作，對于南山把某大叔救出去這一事沒有絲毫的感覺。他本來就不太喜歡這種乘人之危的行為，救出去就救出去，他也懶得管。

    只不過這種態度沒能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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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涯客】︰九霄！把他們殺回復活點，我要把這群家伙輪白，輪白！！

    幫主的約束力此刻完全體現了出來，即使九霄雲上再怎麼不想動作，此刻也不能違背天涯客的意願，他看了一眼消失在樹林里的南山，扭頭看向還在包圍圈內的三人。

    香菇一直注意著九霄雲上的動作，之前還比較奇怪他怎麼不出手，現在見他看著自己，心中一緊，下意識把扇子展開，眼神十分警惕。

    “九天，和尚，準備好。”他提示道。

    “哦。”兩人同時點頭，他們都知道，九霄雲上一旦加入了戰局，必定會將事情引向最糟糕的境地

    名劍“歸蘊”緩緩從劍鞘里拔了出來，九霄在幫會頻道里下達了“分一部分人去追南山二人”和“其他幫眾進攻另外三人”兩個指令，然後打算直接加入戰局迅速解決問題。這種勝之不武的戰斗，還是盡早結束比較好。

    可他剛往前邁出一步，身體突然轉了個圈，“歸蘊”被他橫擋在胸前。“叮——”的一聲，突然冒出來的“白月光”劍尖擊打在“歸蘊”身上，凌冽的寒光伴隨著那一抹白色幻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九霄閣下，別這麼急著走，來來來，要不我們倆先玩會？”南山慫著個肩膀，語氣十分悠閑地說道。

    “……挺快的啊？”九霄雲上眯了眯眼，“那人受了重傷吧，你不怕我派人去追麼？”

    “啊，你在擔心那個家伙啊。”南山笑道，“放心吧，我把好多加移動速度的裝備都給了他，現在他就算單純只用跑的，也應該比你們那些人輕功要快一點。”

    這家伙……九霄“歸蘊”劍一抬，瞬間把“白月光”挑開來，南山見勢往後一退，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怎麼樣啊，要不要來玩兩把？”南山語氣隨意的就像邀請對方來打把麻將一樣。

    “你打不過我。”九霄雲上實事求是道。

    “誰知道呢。”

    南山腳下一轉，身形往前微微低下，一個俯沖來到了他的面前，右手握劍狠狠往他的右邊腰間劈去。這一劍用上了全身八九分力道，速度也十分快，閃避是絕對來不及了，九霄“歸蘊”再一閃，左手扶住劍身整個架在右方，又是金屬踫撞的聲音，這一擊依舊被擋了下來。

    南山一笑。

    九霄頓時感覺到劍身傳來的麻痹感，整只右臂都不能動彈。

    “咚嗆！這把我贏啦！”南山道，順著反沖力往左邊轉了個圈，劍重新劈向九霄毫不設防的左邊腰間。

    “還早的很。”九霄面無表情看著他，根本不管已經麻痹的右臂，身體直接轉身背向了南山，這一轉身把他的右手換到了原來的左手邊，劍依舊架住了這一劈砍。

    南山微微眯眼，看著他毫不設防的後背，毫不猶豫的收回劍重新刺擊而出。這一刺瞄準的是他後背心，要是捅穿了九霄雲上一定會直接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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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0 VS九霄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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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手很快，應該是把技能點都加到攻擊和身法上了，這樣的加點模式，防御力會很差，能夠直接秒殺。九霄分析著，右手恢復知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白月光”刺進心口之前，把“歸蘊”的劍身轉了個面。

    南山只覺得眼前突然一黯，仿佛所有光線都被強制撤走一樣，心里開始有些不安穩，但劍卻沒停，依舊往前刺去。

    九霄迅速再把劍身轉了回來。

    頓時，從“歸蘊”身上散發出的強光，好無阻礙的射入了南山的眼楮里，南山視線一下子被剝奪，狀態欄里多了個“致盲”的debuff圖標。

    不好！

    眼前一片花白，什麼都看不清楚。南山只能憑著自己的感覺，不放棄刺擊繼續往前，他想賭一把，賭自己的命中率，賭九霄雲上無法躲開這次攻擊。

    很可惜，他賭輸了。

    “歸蘊”劍擁有閃避+45%的屬性，九霄原本的閃避屬性就很高，加上南山還處于失明狀態，這一劍躲起來自然是輕松無比。感覺劍尖沒刺中目標，南山看不到周圍地情況，可系統界面的隊伍頻道卻還是能看的。

    隊伍頻道︰

    【我是香菇】︰後撤一步彎腰！

    香菇總不會害自己，南山立馬回退一步，連忙做了個下腰的動作，只能感覺到一股劍風從面上掛過，頓時驚起一身冷汗。

    這一躲，致盲的時間也過了，南山重新奪回了視野。

    “躲得不錯，有人在幫你吧？”九霄收回攻勢，站在原地負劍而立，“不然你絕對已經死了。”

    “……真是有夠無賴的武學。”南山擦了擦汗，說道，“和你PK的人一定都會難受的要死。”

    沒錯，那手漂亮的“分光錯影劍”就是九霄雲上倚仗的成名絕技，這套劍法顧名思義，就是利用劍身來折射周圍的光線，造成炫目的光影效果，從而產生致盲性。光影的交錯不僅會讓招式難以捉摸辨別，而且還給予了對手極大的心理壓力。

    有些游戲評論家甚至認為，這套劍法才是江湖中最頂尖的劍法，只要是帶著眼楮戰斗的人，都無法打破它的光影。而整個江湖中不帶眼楮戰斗的，除了天下第二幫“碧海潮生”的幫主塞外秋霜之外，再無其他任何一人，但塞外秋霜從未出手過，誰也不知道他的武學到底是什麼。因此“分光錯影劍”也被稱之為“無解之劍”。

    只不過，他的寶劍“歸蘊”屬性實在不怎麼樣，因此再怎麼厲害也只能排名第四。

    “待會還會有更難受的。”九霄往後瞥了眼香菇，在幫會頻道里打下一句話。

    幫會頻道︰

    【九霄雲上】︰所有幫眾听著，盡量向我和香菇之間的直線靠攏，擋住他們的視線。

    ……

    南山往香菇方向的人山人海看了一眼，忍不住罵出聲來。

    “臥槽　，九霄雲上，你有必要做的那麼絕嗎？！”

    “拿出點真本事，你不用盡全力攻擊，也就沒有任何值得我擊敗的價值。”九霄看著他說道，“你的‘輕功式’呢？”

    “要我用我就用，那我多沒面子啊。”他嘴上耍著皮，心里卻已經決定用“輕功式”直接上了，但他那套“分光錯影劍”對付起來也實在有些麻煩……

    南山突然把“白月光”往地面上一劃，劍氣激蕩起層層落葉，混著灰塵形成一層層帷幕，遮蓋了兩人大部分的視野。

    “哦？”九霄雲上挑了挑一邊的眉頭，發現南山已經消失在落葉之中，“利用劍氣卷起落葉，來遮蔽我的劍光麼？挺有想法的。”

    “多謝夸贊。”

    南山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背後，“白月光”死死戳向他的後脖頸。

    “不過還差得遠呢。”他連頭都沒轉，單手握劍往背後一遮，輕而易舉的擋下了白月光的攻擊，同時眼神變得鋒銳起來，“只要沒有光，我就用不到‘分光錯影劍’，你不會是這麼想的吧？”

    “……”南山自然是這麼想的，因此才會把落葉卷起來遮蔽光線，但被他這麼一說，南山不禁懷疑，難道‘分光錯影劍’並不是簡單地折射光線而已麼？

    被擋下一擊不要緊，九霄雲上此刻還背對著自己，一擊不成那就再來一擊。劍被南山在半空中收了回來，隨後再次提起，這次則是戳向他的後腦勺，兩擊連接的時間相當短暫，短暫到一般玩家只能模糊看見劍身晃動了兩下而已。

    九霄雲上依舊不回頭，只是把腦袋往旁邊偏了偏，躲開了他的後招。

    這個閃避高的變態！南山心里暗恨，為了防止收劍時的僵直引發反擊，他干脆把招式鋪開，反手一劈，劍光順著九霄雲上的耳朵削了過去，順利避免了收劍僵直，運起輕功拉開了距離。

    看著自己被斬掉的幾根頭發，九霄雲上搖了搖脖子，一陣骨頭松動的嘎吱嘎吱聲傳了出來。剛才差點被“劍無名”干掉，只是因為南山的偷襲讓他沒有準備好而已。現在做好了準備，這點攻擊就只夠他松松骨頭。

    雖然明知道自己打不過，但看到九霄的動作南山還是覺得有些受打擊。之前跟留客雨對戰時險勝，只是因為自己抓準了他沒有武器，以及害怕“雲秋水”被碎的心理而已，要真跟全盛時期的留客雨對上，自己指不定會被打成什麼樣子呢。現在九霄雲上也是如此，這讓他覺得自己貌似根本配不上“高手”的行列。

    “你們這群專門跑出來打擊他人自信心的怪物。”南山嘟囔道。

    “你現在用的就是‘輕功式’？速度挺不錯，可惜實力還差了一點。”九霄終于回頭，賞了個眼神給他，“沒有後手了嗎？”

    南山︰“沒有了。”

    九霄雲上搖了搖頭︰“鬼才信你。”

    南山笑︰“真的沒有後手，哪怕有也不是現在可以拿出來的。”

    “暗榜第五人只有這麼點實力？我可不相信。”九霄說道。

    的確，在“知天下”的情報中，南山位于“暗榜”的第五名，前四名分別是時瀟、九霄雲上、留客雨和劍影偏鋒。若只靠著“輕功式”，他絕對不可能排到“第五名”。

    “不信就不信，沒人逼你。”南山撓了撓後腦勺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知天下’是個十分讓人不爽的幫派，所有玩家在他們眼里八成都沒什麼隱私權的。”

    “游戲中不講究什麼隱私權，他們知道你的信息，是因為他們擁有強大的實力。”九霄雲上道，“江湖的規則本來就是‘弱肉強食’。”

    “……”您老人家也是中二病資深患者吧？

    倆人說話的過程中，卷起來的落葉和塵土已經再次平靜了下去，南山沒有再試著去卷起它們，因為九霄雲上之前已經說過，他的“分光錯影劍”並沒有想看上去的那麼簡單，此刻時間寶貴，南山一點也不想去試試這招的復雜程度。

    南山還想掙扎一會，但很快，香菇的私聊就發了過來。

    私聊頻道︰

    【我是香菇】︰別白費力氣攻擊，盡量用輕功和暗器周旋，你看他的腳下。

    南山看了眼九霄雲上的腳，發現他之前的右腳一直沒動過，幾乎都是左腳邁步閃避攻擊，地面上的塵土都被他踩得干干淨淨。

    “……”傳說中《網×王子》里的某種領域！

    雖然只是閃避，但用一只腳就躲開了自己的連續攻擊，這種事情實在是有些駭人听聞，南山覺得自己哪怕再怎麼進攻也應該沒什麼用了，干脆采納了香菇的意見，利用輕功和暗器與之周旋。

    只是他突然想起之前追BOSS的時候，那個黑衣頭領采用的對策貌似也是這個，而如今用暗器周旋的人換成了自己，真是時來運轉，陰差陽錯啊。

    天下第一人的輕功自然不用說，其他玩家只能看到一陣模糊的白色幻影繞著九霄雲上團團轉，像自帶的光環似的，各種暗器四面八方飛過來，簡直要把九霄給射成篩子。面對這種低劣的暗器手段，九霄依舊不動右腳，遇到暗器就躲，躲不過直接揮劍彈開，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偏偏在其他玩家眼中他此刻卻是驚險萬分，步步驚心，躲得想當勉強，好幾次差點被暗器射中，千鈞一發之際才扭轉過來。

    這人在故意放水，南山想到，要是他真想殺了自己，根本不用如此麻煩。

    私聊頻道︰

    【南山】︰香菇，你們現在突圍了嗎？

    【我是香菇】︰還差一點，你盡量把時間拖長，越長我們越有把握離開。

    之前四人難以突破包圍，一是因為某大叔的傷勢實在是太重，在這種混亂局面之中實在難以行動；二是因為天涯客，他哪怕再怎麼水也算是個一流高手，困住四個重傷病患自然沒什麼問題。

    而現在某大叔已經先一步離開，天涯客也被南山一劍送回了復活點，只剩下九霄雲上一個因素，可以說，南山拖住九霄的時間越久，他們突圍的把握越大。于是南山一心二用，一邊甩飛鏢繞著九霄做圓周運動，一邊仔細觀察香菇三人此刻的位置，速度絲毫不減半分。

    “對局中不專心，可是會死的。”九霄眼神一厲，突然揮動寶劍把南山剛才發射出去的暗器反彈了回來，讓南山一陣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躲開。

    “吁，差點完蛋……九霄閣下真是厲害，有夠陰險的啊！”南山擦了擦汗，再不敢隨意分散注意力，腳下的步伐更加迅速了。

    私聊頻道︰

    【我是香菇】︰已突破，撤。

    終于等到這一刻，南山心里的石頭也放了下來。于是不再圍著他轉圈圈，趁著輕功值還沒用完，突然一躍，輕松踩在不遠處的樹枝上，對著他一抱拳。

    私聊頻道︰

    【南山】︰多謝九霄兄手下留情。

    九霄雲上只是默默看了他一眼，把劍重新收了回來，在幫派頻道里發了一句“攔不住他們，回去吧”之後，轉身離開了原地。

    私聊頻道︰

    【九霄雲上】︰你我之間遲早會有一戰，但不是現在這種時候。

    ……

    還有些玩家沒有攔住香菇一行人，心里正十分不爽，如今又看到南山如此囂張的站在樹枝上居高臨下，憤怒地直接“哇哇哇”叫著沖了過去。但還沒等他們跑到樹下，就看見樹枝一晃，人已經消失了。

    九霄，你確實比我強大，但背負的枷鎖過多，只會慢慢拖累你的步伐。而我就算再怎麼弱小，只要心是自由的，我就永遠都是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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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1 茶館的鬧事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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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後，襄陽，忠義同盟會。

    “香菇你過來給我解釋一下……”九天河剛進門就叫囂道，“最近是去埃及旅游了還是怎麼著？這門口蹲著的木乃伊打哪來的啊？”

    香菇瞥了眼趴在門口椅子上的繃帶人︰“哦，你說那個啊，那是某大叔。他昨天被南山救出去之後，跑路時不小心一腳踩空從山坡上直接滾了下去，本來就受了內傷，這麼一滾骨頭斷了七八根，大夫說只能先綁成這樣，兩天後再看看骨頭愈合情況。”

    “大叔？這玩意居然是大叔？”九天河頓時笑的東倒西歪，“哎喲喂笑死我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大叔你居然也有今天！”

    木乃伊哼了哼，對他的話表示不屑。

    “南山第一個把你救出去，你卻變成了這幅德行，哈哈……”他走過去直接蹲在木乃伊面前，盯著他的臉嘲諷得毫不留情，“要我說，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你就不要再垂死掙扎，乖乖讓我敲一棍子，把你打回復活點，什麼傷都能好了。”

    幫會頻道︰

    【某大叔】︰死小鬼我警告你，哪怕是惜時來殺我我都沒怨言，但只有你，我就算自殺也不會讓你殺到我的！#▔皿▔

    時瀟在一旁搖頭晃腦道︰“嘖嘖，這是多麼強大的怨念啊！九天河，大叔已經老了，經不起你這般折騰，還是饒了他吧。”

    幫會頻道︰

    【某大叔】︰屁！老個鬼，我今年才25歲！！(#  ′)凸

    “和尚你就放心吧，男人四十歲都能稱之為‘虎狼之年’，大叔現在怎麼著也算是個‘猩猩之年’吧？被折騰兩下也不會有大問題的。”

    幫會頻道︰

    【某大叔】︰你個猴子有什麼資格說我是猩猩！(    □′)  　┴–┴

    “猩猩嗎……”香菇想了想，對九天河的說法表示贊同，“我一直覺得大叔的體毛有些……呃……過于旺盛，用猩猩來形容倒也貼切。”

    幫會頻道︰

    【某大叔】︰……為什麼沒有人理我？為什麼？！難道我已經在這個幫派里沒人權了嗎？！！_

    【南山】︰夠了大叔，別在幫會頻道里用顏文字刷屏，知不知道顏文字配上你那張猩猩臉會讓我覺得渾身難受啊！

    某‧木乃伊‧猩猩‧大叔受到南山的致命一擊，頓時處于奄奄一息的狀態之中。

    幫會頻道︰

    【某大叔】︰我……我要退幫……OTZ

    看到左下角的幫會頻道終于清淨了下來，南山緩緩吁了口氣，坐酒樓二層的窗邊，看著街上絡繹不絕的玩家發呆。

    私聊頻道︰

    【盡北海】︰南山兄，我到了襄陽，你現在在哪呢？

    【南山】︰東大街的“飄香酒樓’第二層，我在雅間等你，直接來找我吧。

    【盡北海】︰好的……呃……那個……

    【南山】︰……有話可以直說。

    【盡北海】︰東大街……是哪條街啊？

    【南山】︰……

    盡北海是個路痴，屬于就算只有兩條街也能夠迷路的稀有人種。無奈之下，南山只能先把賬給結了，然後再跑去接人。

    “你現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

    “……那你看一下周圍有沒有什麼標志性建築。”

    “有……我的右手邊有個義莊……”

    “義莊？”這在襄陽城里倒是挺少見的。

    “然後左手邊是一個燒餅攤子……”

    “……燒餅攤子？”哪家的燒餅攤子會開在義莊對面啊！

    “前面……前面有間茶館……”

    “……等等等等……”南山頭開始痛了起來。

    “後面是……恩……這是什麼來著？”

    兩人東一句西一句打了老半天的啞謎，終于在一個小時之後，南山可算是見到了孤零零蹲在路中央的盡北海。

    “南山兄！！”盡北海一臉崩潰狀，“襄陽這地方實在是太大了！”

    “……其實你若不認識路，可以問其他人的。”應該崩潰的人是我才對吧？

    “我問了好幾個玩家，他們每個人指的方向都不同。”

    “……”這個地點正好是驛站附近，可能做任務的新人比較多，不認識路就亂指一通也挺正常，“算了，現在這里離酒樓也挺遠的，我們干脆去茶樓喝茶吧。”

    “好的，我隨意。”

    倆人往茶樓走去，來到了茶樓二層，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小二，兩壺龍井，兩碟小菜。”南山朝NPC店小二吆喝道。

    “好　，客官請您稍等。”小二十分熱情的說道。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襄陽呢，呵呵。”盡北海摸了摸腦袋，笑道，“比杭州那邊大很多。”

    “你現在在杭州發展啊。”南山道，“看起來過得還不錯嘛。”

    “還成，還成。”盡北海道，“也不是說就在杭州發展，這一年我倒是去了很多的地方，可以說處于一種流浪狀態吧。”

    “流浪？”江湖中有很多人都喜歡這種浪跡天涯的感覺，因此盡北海說自己一直在流浪倒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應該漲了很多見識吧？”

    “對啊，現實中因為工作的原因，很少有好好出去旅游的經歷，但是游戲不同了，只需要交點錢，驛站會幫你傳送到任何的城市，相當方便呢。”

    “是嗎。”

    這時，龍井也小菜也呈了上來，南山給倆人的茶杯滿上，舉杯對他一示意，說道︰“不算昨天那次，我們大概也有快一年沒見過了，這杯茶我敬你，算是感謝我倆之間的緣分吧。”

    “不敢當不敢當。”盡北海連忙舉起茶杯，對南山一拱手，喝了下去，“沒想到南山兄居然是個如此正經的人，看來是我有些唐突了。”

    沒想到我是個正經人……這話說得真是……

    南山也不想把氣氛搞得如此拘謹，但畢竟他和北海不算太熟，加上這次請他喝茶也有點為之前的事情致歉的意思，一向大大咧咧慣了的他短時間內也沒想出什麼好的相處方式，只能先這樣了。

    說起道歉……

    “那個，北海兄，其實我有點事情想對你說。”

    “怎麼？”

    “關于昨天的事情，那個……”

    突然，原本安謐的茶館二樓，被一陣嘈雜的噪音打亂了氣氛。

    南山皺了皺眉頭，看向通往一樓的樓梯口。

    “南山呢？他是在這里對吧？”一群看起來毛手毛腳的江湖人士沖了上來，為首的那個龍套四周環顧了一眼，目光鎖定在了南山身上，“你就是南山？”

    頓時，所有在喝茶的玩家看熱鬧的目光同時移向南山這一桌人身上……出現了出現了，江湖中經常見到的茶樓鬧事事件！看來今天有的是熱鬧看了。

    南山並不討厭湊熱鬧，也不討厭成為熱鬧的中心。但此刻他正和朋友喝茶，這種情況下被人打擾，再怎麼溫和的人也會覺得有點火大。

    “……南山兄，這是……”盡北海看那人眼神不善，腰間的劍往外面拔出了一點。

    “人家是來找我的，北海兄，你可千萬別插手。”南山笑道，順手抹了一把自己那飄逸的秀發，“人太出名就是麻煩，總會有一些狂熱的粉絲千方百計找我要簽名。”

    旁邊一桌看熱鬧的茶客剛才還覺得南山說話挺沉穩，現在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簡直瞬間顛覆了心中的形象。

    偏偏北海居然還把這話當真了︰“原來如此，沒想到南山兄還是個知名人士，佩服佩服。”

    雖然北海說這話是真心誠意，可在別人眼中看來那就是一唱一和，剛才沖上來的江湖人士們，各個都變成一臉面紅耳赤被羞辱的樣子。

    “誰是你粉絲了！”

    “做人要點臉成不，沒看到我們是來找你麻煩的嗎？”

    “老大，別跟他廢話，直接動手吧！”

    “南兄弟，我和我的弟兄們現在心情不太好，只要你乖乖坐好讓我們殺一次，我們就不再追究你的大言不慚。”被人稱作老大的家伙也感覺自己被羞辱到了，滿臉怒氣的從腰間掏出大刀。

    盡北海已經完全把劍拔了出來，十分嚴肅的盯著他們。

    “可以問下真正原因嗎？”南山拿起筷子夾小菜，正眼都沒給他們一個。“居然敢在襄陽城內朝我動手動腳，想必你們身後的勢力應該也小不到哪去吧？”

    “自己去問閻王吧！”

    說罷便直接跳了起來，大刀高高舉起往南山的身上劈去，速度和手法絕對是江湖老手的水平。盡北海看的那叫一個膽戰心驚，好幾次都想出手相助，卻被南山私聊說“暫時別動”阻止了下來，只能看著刀光即將降落把人劈成兩半。

    南山手里握著筷子微微抬起，在刀光降臨之前，筷尖停在了那人的眼楮處。

    來勢洶洶的大刀，此刻沒有任何聲息的頓了下來。

    全體靜默。

    那個老大瞳孔劇烈縮小，死死盯著眼前還差一厘米就戳進來筷尖，默默吞了口口水。

    “哪怕關閉了痛覺，眼楮被戳爆的滋味也一定不會好受吧？”南山依舊沒抬頭看他，筷子重新收了回來，繼續若無其事的夾菜，“還好你停的及時，不然，我就得換雙筷子了。”

    周圍看熱鬧的玩家們同時松了口氣，要是南山真的再把筷子往前伸一點，說不定他們這一天都別想吃下任何東西。

    私聊頻道︰

    【南山】︰怎麼樣北海兄，我剛才那一手是不是帥爆了？

    【盡北海】︰兄弟真特麼厲害！

    也許是這一筷子給那個老大留下了心理陰影，只見他連忙撤步後退，胸口還有些起伏不定。

    “別站的這麼遠嘛，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吃完菜，南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剛想喝下去時突然皺了皺眉頭，眼尖的發現那老大的頭發貌似飄進了茶水里，隨手一翻，茶水直接從窗口潑了出去。

    “臥槽，誰把水往街上亂潑的？給我滾出來！還有沒有點公德心啦？”

    茶樓全體玩家︰“……”

    南山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咳嗓子，重新說道︰“不過哪怕你不說，我八成也猜的差不多了，怕是天涯客那家伙，被我干掉後不死心，想在我的地盤上找回場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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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2 一茶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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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語中的，原本臉色就不怎麼好看的某老大，此刻臉色更差了。

    南山覺得可以繼續給他們施加壓力，說道︰“你得先給我想好了，襄陽可是我們‘忠義同盟會’的地盤，在這里朝我動手，小心混不下去喲。”

    其他玩家听到他們之間對話則是一陣喧嘩。

    “臥槽，居然撞上‘忠義同盟會’的人打架，這熱鬧簡直不能更精彩！”

    “自古忠義多怪人，這群家伙如此囂張，今後怕再也不敢來襄陽了。”

    “不敢來襄陽？我覺得還是盡早卸游戲比較好，要知道‘忠義’的幫主‘我是香菇’，那可是出了名的護短，若南山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他們一定會把這群人輪白到刪號為止。”

    “我去，這麼厲害啊？”

    ……

    其他江湖人士听到這些傳言也都有些被嚇到，某個小角色走到老大旁邊，戰戰兢兢的問道︰“老……老大，現在怎麼辦？”

    “……怕，怕什麼，我們背後站著的可是‘俠客行’，他們‘忠義同盟會’再厲害也不過十幾人小幫，怎麼可能打得過我們？”老大心中也有些不安，隨後甩了甩腦袋，內心給自己壯壯膽，吼道，“他們才倆個人，我們這麼多弟兄一起上，不信殺不了他們！”

    這群家伙都是游戲里的亡命之徒，看來南山給予他們的壓力不足以讓他們放棄此次行動。南山一皺眉，覺得事情終于發展到最糟糕的地步，要只針對他一個人那還好說，關鍵旁邊還有個“無關人士”盡北海，人家可是一開始就清清白白的，沒有任何麻煩纏身呢。

    私聊頻道︰

    【南山】︰北海兄，待會你先撤，我攔著他們。

    【盡北海】︰那怎麼行，拋棄朋友先行一步絕對不是君子所為。

    【南山】︰不，你听我說……昨天你也應該見識過我的輕功了，就這群家伙絕對無法傷到我，但如果你留在這里我會很麻煩，一方面這個茶館地勢狹窄，我怕會誤傷到你；另一方面你的輕功我看過，是武當梯雲縱吧？雖然跳得高，速度卻著實不行，我打不過至少還能跑，但如果你打不過跑掉的幾率卻很小。因此最好的方法是我拖住他們，讓你先離開。

    【盡北海】︰可……好吧，我知道了。

    性格憨厚並不代表盡北海就是個笨蛋，雖然這些話南山說的很不客氣，可沒有任何解釋不通的地方，這種情況下他呆著也只能拖後腿，還不如先行一步離開。“義氣”這種東西，總該在適當的時候使用才行。

    于是盡北海二話不說直接跳上窗梁，運起輕功飛了出去。

    他這種類似落荒而逃的行為，徹底解放了“江湖人士”內心最後的一絲顧慮，讓這群家伙以為他們倆是怕了才會逃跑，其中的某個人更是想直接跳出窗戶追上去，殺北海一個片甲不留。

    只不過才邁出第一步，筷子就擦著他的臉頰飛了過去，死死釘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

    “我有說過，讓你們走了麼？”南山的臉籠罩在“白月光”凌冽的劍光中，愈發的恐怖陰森，“居然敢打擾我請來的客人，做好死的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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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路了半天，盡北海終于找到了倆人再次約定的見面地點——飄香酒樓。

    “……我還以為又要親自去找你。”早就等在門口的南山扶額道。

    盡北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沒辦法，路痴是我們家族祖傳的屬性，想改也改不了啊。”

    “待會給你一個官方插件吧。”南山邊往樓上走邊說道，“專門為路痴準備，類似GPS的玩意，我好些朋友都用過，他們覺得挺不錯的。”

    “是嗎，那真的太感謝你了！！！”對于一個路痴而言，這玩意簡直比神器還重要，“話說回來，你從那些家伙手里逃出來了？”

    南山愣了愣，隨後得意道︰“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啊！”

    此時，襄陽復活點。

    一片落葉飄過，某位老大正帶領著“江湖人士”們，一起用45°角明媚憂傷的表情仰望天空。

    “小二，清蒸槎頭　、糖醋白菜、三瓖盤、回鍋肉、醬豬大骨、叫花雞、焦酥米窩、夾沙肉、泡菜牛肚絲、醬爆肉、宜城大蝦、金剛酥、玉帶糕和兩瓶‘千里醉’……對了，北海兄你吃辣麼？”

    “……還可以。”

    “那就再來一份胡辣湯，OK，就這些吧。”

    “得　客官，請稍等。”

    盡北海懵逼地看著擺滿一桌子的菜。

    南山有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麼，兄弟你不吃麼？”

    “菜……點的有點多了吧？”

    “嗨，擔心這干嘛，游戲又沒有‘吃飽’的設定，隨你怎麼吃都不會撐死，就算你不想吃，這菜是虛擬產物，放在一旁也不會造成環境污染和資源浪費，放心放心，來來，嘗嘗我們襄陽的特產……”

    “……”這是重點麼？

    “剛才那些人是來找我的，可能給你留下了一點不愉快的回憶，這頓飯還是我請你，就當賠罪了。”南山給倒了一杯酒，笑道，“想必之後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不長眼的家伙，特意跑過來打擾我們吃飯了吧。”

    “哦，我不介意。”盡北海嘿嘿一笑，“其實之前也惹過很多麻煩，被追殺了好幾次，感覺挺刺激的，呵呵。“

    南山奇異的看了他一眼︰“行啊兄弟，挺有前途的，不錯不錯。”

    之前那種拘束的氣氛此時竟然煙消雲散，沒剩下一點痕跡。

    “說起來，我還要向你道歉才行。”

    “又道歉？”

    “恩，為兩件事道歉。”南山放下筷子，看著窗外說道，“第一件，其實昨天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並沒有把你認出來。”

    “哦？”

    “當時只覺得多個幫手多些力量，想著要是你認識我的話，或許可以忽悠著讓你幫把手……”南山突然一笑，搖了搖頭，“說得難听點，我就是在利用你罷了。”

    北海擺了擺手，毫不在意道︰“別說的那麼難听，朋友有難，自然是要幫把手……”

    “你先听我說完。”南山打斷了他的話，“那時的我也並非在做什麼‘護送任務’，只是在搶BOSS而已。”

    “BOSS？”盡北海一愣，隨後恍然大悟，“哦哦，我就說怎麼感覺有點奇怪，原來那個NPC是BOSS啊！”

    “因為對你不信任而瞞著你，這點我很抱歉。”

    “哎，沒事，你都不記得我了，無法相信我也很自然。”

    這人的性格還挺灑脫的，南山心想，和自己完全是兩個極端呢。

    “還有第二件事。”

    “還有啊？”

    “我不說完心里就不舒服。”南山道，“你還記得在新手村發生的事情嗎？”

    “你指的是遇見老虎那一次麼？”

    “當時讓你做誘餌，還害得你在山上失蹤，我真的很抱歉。”當時完全不了解盡北海的路痴屬性，如果了解了的話，他也不會讓這個人來做誘餌了。

    “……”

    “不瞞你說，我的輕功就是那次任務獲得的獎勵。”

    “呀！”

    “沒想到吧？”南山苦笑，“其實這個獎勵，你也應該有一份才對。”

    “倒是……有點可惜呢。”

    再怎麼爽朗的人，听見這個消息後也會有些肉疼，畢竟明眼人一下子可以分辨出來，南山的輕功絕對屬于頂尖級別。

    “你要覺得可惜，我可以用其他東西補償你。”南山心想背包里還有十幾把絕品寶劍，大不了忍痛割愛，讓他自己選一把吧！

    “啊、哦，這不用了，真的！”盡北海連忙擺手，“雖然有點可惜，不過我現在對自己現在的武學很滿意，不會怪你的。”

    南山皺了皺眉頭。他不是很喜歡欠人情，特別是那些即將成為朋友的人的人情，這會讓他在今後的交往中感覺到約束。

    他看了眼盡北海的佩劍。

    “總該有所表示的。”從背包里抽出一把純黑的寶劍，南山左手輕輕擦拭而過，劍光泛著凌冽的顏色，看起來十分駭人，“你的劍法，應該是那種沉穩厚實的內力型劍法吧？”

    “恩，因為我的內力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量多，而我的劍法又對內力消耗要求很高，于我而言再適合不過了。”

    “此劍名曰‘離恨’，四尺寶劍，絕品。它擁有內力消耗-50%，和出手+30%的屬性，你的內力消耗量太大，這把劍用好了，一定能成為你的左膀右臂。”

    盡北海愣了一下，急急忙忙說道︰“那個……”

    “你先別急著拒絕。”南山輕笑了一下，看著“離恨”的眼神還帶著一絲不舍，“它是我認識的一個NPC的隨身佩劍，在出征前他委托我把此劍交給他的妻子，我本來想把劍送過去，可惜沒過多久，這個人死亡的消息就傳到了他妻子的耳中，于是在我把劍還給她之前……她就選擇一尺白綾了卻性命，此劍也就成了無主之物，一直放在我的身邊。”

    “……”

    “我很少贈人‘寶劍’，因為我對‘寶劍’的感情十分深厚，它們和我們人一樣擁有著自己的故事，而這些故事也都曾被鮮血浸染過。我懷念這些故事，因此舍不得這些‘寶劍’。但若要把它們贈出，我就一定會把這些故事告訴獲贈者。”

    “……”

    “當然，你可以當做我在補償你，不過‘贈劍’卻也是因為我看得起你，覺得你可以當朋友才會這麼做。”南山遞過“離恨”，盡北海愣了一下，才接了過來，“別有什麼心理負擔，你不是唯一一個被我贈送過寶劍的人。”

    “那……就多謝了。”話說到這份上，盡北海也只能收下寶劍道謝。

    “好好對待它。”南山叮囑了一聲，再次舉起筷子，“說起來，你昨天在十方坪那一帶干什麼呢？居然搞得如此狼狽。”

    “一直在做生活技能任務。”他把“離恨”掛在腰間，回答道，“我的副職業是‘藥師’，很多中草藥都必須自己上山去找，路過這一帶時想起有味草藥正好就長在十方坪附近，于是跑到哪兒找了大半天，這才遇到你。”

    “‘藥師’啊……屬于很稀缺的副職業，需求量也大，應該有幫派找你加入吧？”

    “都搶著要呢。”盡北海笑道，“不過我可不想加入那些小幫派，一方面是怕被各種條條框框給約束，另一方面，即使要加入，我也要選好一點的幫派才行。”

    “你倒挺實誠。”南山也笑了，“還以為能把你你拉進我們幫會呢，香菇那家伙，整天吵著要增加人手，煩都煩死了。現在想想，只怕你也看不上我們這個20人的小幫派吧。”

    “哪里的事，現在還沒有加入幫派的意圖，以後再說吧。”北海挺喜歡現在這種流浪狀態，听到這話只是打了個哈哈，把話題帶了過去，“不過你們一個20人的小幫會，居然擁有這麼大的襄陽作為領地，想必實力應該很強大吧？”

    “勉強還可以，幫會只是鬧著玩的罷了。”南山隨口說道，若被香菇听見他的話，只怕是直接會氣暈過去，“里面的幫眾幾乎都是朋友關系，有個幫會就等于有個家，勉強算是‘歸宿’吧。”

    “听起來還不錯。”

    “那當然。”雖然朋友們個個都不怎麼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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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3 武林大會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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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彼此還不太熟悉，倆人也就隨便喝了點酒瞎扯幾句，沒過一會便在酒樓門前分開了，所謂的君子之交也僅限于此。

    南山回到幫派駐地，先是對某大叔這一身“木乃伊COS裝”表示驚嘆和嘲笑，隨後便收拾收拾細軟，打算繼續“竊劍”的旅途。

    哈？你問他為什麼不找時間練武功等級？開玩笑，南山拿得出手的也就“輕功式”而已，輕功還要刻意去練習麼？反正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跑路，輕功這種玩意反而最好練。

    只是還沒走出門口呢，香菇就喊住了他。

    “南山，你等等先。”

    南山一回頭，無辜的看著他︰“幫主大人有事麼？”

    “有點小事要找你幫忙。”香菇笑的一臉純良。

    看著這幅純良的笑容，南山內心一寒，已經有了種不安穩的預感。

    “……我最近比較忙，可能抽不出時間幫你，抱歉啊哈哈哈……”

    “你有多長時間沒做過幫會任務了？”香菇搖著扇子問道。

    豆大的汗從腦門上滴下，南山用食指撓了撓耳背，裝作一副記憶力不太好的樣子︰“應該……也沒多久吧？”

    “是三個月，我清清楚楚給你記著呢。”

    “哦……哦，是嗎，哈哈哈原來過了這麼久了啊。”

    “南山。”這兩個字被香菇碾碎了碾碎了吐了出來，整個幫會頓時一片寂靜無聲，“你跑出去偷劍敗壞幫派名聲，我不追究，你偷完劍讓我給你去各大幫派擦屁股，我也不追究。”

    不安的氣氛越來越沉悶，場面頓時嚴肅了起來，幫會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移到了站在門口的南山身上，心里為他默默點了一排蠟燭。

    “但你知不知道，半年以後的‘幫會戰’可是能要人命的？”

    “……”OG神啊上帝啊聖母瑪利亞啊，誰來救救我？！！

    “三個月，三個月不做幫派任務，代表著你給我們拖了三個月貢獻點和幫派經驗的後腿。”香菇死死瞪著他，一邊左右踱步一邊說道，“幫會戰的主動參戰條件是‘幫會等級5以上’，若半年內我們還不能升上等級5，你知道我們會怎麼樣麼？”

    “……怎麼樣？”

    “我們會失去主動權！只能被動的挨打！而且還是被各大強幫往死里打！”他的聲音突然高了八個調，“我們才20個人你懂嗎？一旦開戰絕對是凶多吉少！！”

    “呃……”

    “襄陽是一塊肥肉，不知道有多少人打著主意虎視眈眈，‘天蒼’、‘碧海潮生’以及非常痛恨我們的‘俠客行’，哪一個都是極大的威脅！”

    “‘天蒼’與‘碧海潮生’……和我們的關系，不是還挺不錯的嘛……”

    “利益決定交際懂不懂？弱國無外交懂不懂？”

    南山內心吐槽道︰跟我一英語專業研究生扯政治話題，我懂個屁啊？

    “幫會經驗遲遲升不上去，新人數量也遲遲不能增長，你一不提供經驗與貢獻，二還老是跑出去敗壞我們幫派的名聲，這是毒瘤！毒瘤你懂嗎？”

    “不至于……說的這麼過分吧？”南山有點委屈，他又不是故意敗壞名聲的……呃……好吧，香菇貌似也沒冤枉到哪去。

    “一點都不過分！”香菇收起折扇，扇骨直接狠狠的敲在了他的腦門上，“還有半年時間，距離等級5差76800點經驗，我們全幫動員每人每天做3次任務，勉強也可以趕上。但人數和名聲，卻不是這麼容易趕上的。”

    “……嘖，香菇，你就直接說，要讓我干嘛？”南山索性把細軟往旁邊一丟，滿臉不爽的坐回了凳子上。

    “讓你干的事情很簡單。”香菇用扇子抵住他的腦門，一點點的敲著，“為了幫會名聲，為了吸引幫眾，你，給我去參加三天以後的武林大會。”

    “什麼？？？”

    南山听到這消息差點沒暈過去，天知道武林大會到底有多無聊，一大群玩家熙熙攘攘，大熱天的擠到一堆不說，還要在觀眾席上蹲至少一天的時間看幾場無聊到爆的比賽，簡直要有多折磨人就有多折磨人。

    “我不去！”他立馬表示拒絕。

    “不去？”香菇笑了笑，笑的他毛骨悚然，“那正好，其他人都不用做任務了，你一個人把幫會升一級吧。”

    頓時，周圍冒出無數噬人的眼楮。

    “……我去，我去還不行麼？”南山終于還是哭了出來，不過很快的，他作為豬隊友的潛質瞬間爆發，“阿瀟也要去，他可是天下第一！”

    “沒問題，我、和尚跟你一起去，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和尚膝蓋插滿箭的蹲在一旁，滿臉想要砍死南山的表情，南山不為所動。

    “至于其他人嘛……”香菇扭頭，看著剛松了口氣下來的眾人，微微一笑，“九天河，某大叔，酒鬼加上還沒上線的命如長風與流水惜時，五個人做隊長，分別帶著其他幫眾去做幫會任務，一天至少三次，少一次就剝掉你們一層皮，懂？”

    “別啊幫主大大，三次任務？那豈不要做一天去，不讓我拿棍子砍人，我內功會退等級的！！”九天河哭喪著臉說道。

    “就你那內功，退了跟沒退似的，都沒什麼卵用！”

    九天河淚奔逃開。

    “啊，我的阿芳，啊，我的小薇，啊，我的倩兒……”和尚對著門口的陽光做爾康手狀。

    “都是NPC有個毛用，等你什麼時候真正被人甩了一次再來跟我哭喪吧！”

    和尚心中大慟，一口老血噴出。

    “幫主，酒吧沒我坐鎮會管不住的，而且我一戰五渣，怎麼做幫會任務嘛！”酒鬼哀嚎。

    “那就給我去後勤部！沒你在管不住他們？前段時間都是我在管事，你除了擦酒杯裝×就是擦酒杯裝×，管了個毛線！”

    酒鬼悻悻退下。

    “幫主，你看我都變成現在這副摸樣了，怎麼還忍心讓我去做幫會任務？”某木乃伊……哦不某大叔看著他可憐兮兮地說，同時在幫會頻道里發了個“”。

    “不準在幫會頻道里發顏文字！！！大夫說了撐死一周就能好，要是好不了，我會親自送你上路……整天蹲在門口無所事事，跟個失足寡婦似的，怪不得新人不敢跑進來加幫會。”

    某‧木乃伊‧猩猩‧失足寡婦‧大叔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門梁上。

    “好了，現在任務都分配完成。和尚，南山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去廬州。”這次武林大會正好是在廬州舉辦。

    “不用……這麼急吧？”南山左右環顧，還想垂死掙扎一會。

    “嗯？”香菇眼神瞥了過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加入幫會之後，人權就是浮雲啊！

    ————————————分————割————線———————————

    “所以，你們倆個都得去參加武林大會咯？”徐蓮璨笑的岔了氣，躺在沙發上滾來滾去，“香菇這人可真有意思，好想去見見他啊。”

    鐘南和徐瀟同時把腦袋轉了過來︰“有趣個屁！！！”

    “要放在以前我還是菜鳥的時候，武林大會這種熱鬧湊湊也還行。”鐘南道。

    “現在的武林大會搞得跟交際舞會似的，每個人上去過招都只當做基本的禮儀打著玩，殺招往往都不輕易出手，超沒意思。”徐瀟附和道。

    “誒？官網不是說武林大會的獎勵挺豐厚嘛？”蓮璨輕松跳了起來，打開隨身電腦翻閱道，“一到三名有隨機獎勵，四到八名則是固定獎勵，每個參與的玩家都能憑排名分得經驗和金錢獎勵……”

    “我上次第一名的獎勵是馬爾代夫雙人十日游。”徐瀟躺在沙發上翻了個白眼，“結果我要趕設計圖沒時間，盡便宜你們倆了！”

    蓮璨輕輕一錘手，“哦”了一聲︰“我就說你怎麼那麼好心讓我和小南去旅游，原來只是送的旅游票啊。”

    “還听說第二名只得到了一台隻果隨身電腦，傷心了大半個月呢。”

    “第二名是誰啊？”

    “劍影偏鋒那小子。”

    “哈哈……”

    “倒是留客雨作為第三名賺了一筆。”鐘南有些不甘心道，“系統居然把‘雲秋水’獎給了他，這運氣，我都有點嫉妒。”

    “也就是說，一到三名的獎勵，大部分以實物為主咯？”

    “差不多。”

    “難怪沒有多少人參加。”蓮璨左手撐著腦袋，右手往下滑動電腦屏幕，漂亮的眼楮里充滿了向往，“但這次你們都去了，一定會很精彩的吧？”

    “我的到來，自然會給武林大會帶來不一樣的精彩紛呈。”鐘南隨口扯著電視上的廣告詞，“更何況香菇都如此央求我了，想不出手都不行。”

    “你丫的一邊去，別在這里瞎扯淡。”徐瀟推了他一把，“幫派戰將至，這一次的武林大會絕對是掙取名聲的好機會，無論哪個幫派都不會刻意放水。因此從精彩程度上來開……倒是比以往的武林大會好上很多。”

    “你們這麼一說，我更加向往了。”徐蓮璨嘆了口氣苦笑道，作為美女，即便是苦笑也別有一番風韻，“可惜我現在還不能出師，根本無法離開杏林。”

    “總會有出來的時候，杏林這個門派可稀有著呢，到時候你一出世，哇呀~~~~那江湖上絕對又是一陣血雨腥風啊！！！”鐘南說著還擺了個李小龍的POSS，笑的她直不起腰來。

    “對了蓮璨，你也快出師了，想好要不要來我們幫了麼？”徐瀟抬眼問道。

    徐蓮璨收起笑容，正色道︰“不了，我要自己創立一個幫派，我的師門都贊同這個想法，打算全部加進來。”

    “純輔助型幫派麼……”他摸了摸下巴，“發展起來會很困難哦！”

    “沒事，我都已經想好了。”她狡黠的笑了笑，“打算做那種類似‘雇佣兵’的幫派，給其他幫派打工的同時互相牽制住他們。到時候既能保持在江湖上的地位，又能不受其他幫派的拘束，自由自在，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多方便呀！”

    鐘南對她比了個大拇指︰“有志氣，加油吧，‘忠義’會成為你們堅實的後盾。”

    “後不後盾你說了不算。”徐瀟嘲諷道，“只有香菇才能做決定，你充其量只是個被剝削了人權的小幫眾而已。”

    “你也好不到哪去，這次還不是乖乖跟著香菇去了廬州，就你根本沒資格評論我的地位！”

    “很得意是吧？要不是你坑我我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麼？”

    “%#…#*%”

    “￥#￥*…%#@”

    蓮璨左手食指輕輕揉了揉太陽穴，無奈的看著倆人又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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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4 傳說中的“殺妻奪子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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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武林大會的原因，這幾天廬州的天氣特別好，唯一一個不太讓人滿意的地方就是……溫度實在太熱了點。畢竟是游戲里還是炎炎夏日，為了保持真實感，《天涯online》的溫度感受與現實生活是完全一樣的，再加上武林大會召集而來的玩家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簡直如一個大蒸籠，這種炎熱感更加恐怖了。

    作為一年一度的“盛典”，武林大會自然會吸引很多玩家，既有身懷絕技想要揚名江湖的參賽者，又有各大幫派從不輕易出馬的絕世高手，也有單純想要看熱鬧了解八卦的普通玩家等等。其中當然是看熱鬧的普通玩家居多，而茶館、酒館這些地方又是熱鬧和八卦的絕佳交流場所，因此開賽前幾天的時間，廬州城內大大小小的茶館里都坐滿了人，無一處空位。

    廬州，一笑茶館。

    “喂，兄弟，說起來你知不知道。”某個玩家坐在二樓的窗戶邊上，跟對面的朋友瞎扯著淡，“就在前幾天，這座茶館對面的房頂上，留客雨和一個不知名人士打了一架。”

    “哦，有這回事嗎？”那朋友明顯是不怎麼逛論壇的人，沒听說過這件事。

    “嘖，當時我正好坐在茶館里看著呢，和留客雨對戰的人，身手那是相當的飄逸啊，當時留客雨根本沒來得及反抗，刷刷刷幾下就被打翻在地，場面慘烈的很呢。”

    這玩家明顯喜歡胡扯，閉著眼楮就開始滔滔不絕亂說一氣，讓旁邊座位上的另一位玩家直接笑出聲來。

    “兄弟，沒看到就別瞎扯，還什麼‘刷刷幾下被砍翻在地’，留客雨作為天下第二，身手哪有這麼差勁。”這玩家說的明顯比剛才那玩家要靠譜，“當時我看他們在屋頂上交手，實力差距並不大，而且考慮到留客雨的‘雲秋水’那時候也丟了，對手本身的實力應該比他弱勢一些。最後由于水霧彌散的原因，在場所有人都沒親眼看到比試結果，你別拿論壇里的猜測在這兒瞎BB，小心被留客雨的粉絲追著罵啊。”

    胡扯的玩家听了之後也有些面紅耳赤的，連忙轉移了話題，把他的胡扯給帶了過去。

    “說起來，听一部分人講，那次比試其實是‘竊劍賊’南山的‘還劍之戰’，真有這回事麼？”有些玩家的興趣被吊了起來，連忙坐在剛才那個靠譜玩家的身邊，問他道。

    “我也不太清楚，但自從那天之後，留客雨被偷的‘雲秋水’就回來了，這是可以肯定的。”

    “看來八九不離十了。南山……感覺很神秘的人啊，不知道他這次會不會出現在武林大會上。”

    “南山的身手肯定上得了一流，但會不會參加這種活動那就不一定了，畢竟他的名氣太差，要是敢主動站出來，絕對會拉住一大批人的仇恨值。”

    “也對啊，哈哈……”

    在角落里的一桌，身著黑色武士服，背部背著冰藍色七尺長劍的劍客，握茶杯的動作微微一緊。

    旁邊身穿苗服的姑娘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還有還有，也是前幾天，江湖第三大幫派‘俠客行’又在南山手中吃了個不小的虧。”

    “喲，這又是怎麼回事？”

    “‘俠客行’愛面子那是出了名的，丑事一定會盡量遮掩，但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壁呢？這不還是傳出來了嘛！”那玩家笑了笑，“听說當時‘天蒼’和‘俠客行’同時發現野外BOSS，本來搶的好好地，南山的幫派‘忠義同盟會’突然冒出來插一腳，直接把BOSS給搶走了。‘俠客行’向來與‘忠義同盟會’不對頭，在追回BOSS時，正好撞上打完BOSS處于重傷的‘忠義同盟會’，本想著把他們全部殺了泄憤，結果他們的幫主天涯客反被南山的‘驚艷一劍’刺回了復活點。”

    “我去，南山居然如此厲害？”

    “天涯客不是江湖榜第四嗎？南山打得過，那他應該可以進前三了吧？”

    听八卦的玩家一陣議論紛紛。

    突然，從房頂傳來一個聲音，打破了所有人的議論。

    “什麼鬼厲害，依我看，他那小子八成用了偷襲，才把天涯客給殺了的吧？”

    “誰？”所有玩家抬頭。

    一個身穿普通的麻布灰衣，長相十分清秀的少年郎，手腳利索的翻了個空翻，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就南山這水平，想要干掉排行榜前十的人根本不可能。”少年郎站穩後，居于眾人之間夸夸其談道，“你們只知道他偷襲殺了‘天涯客’，難道就沒想過之後發生了什麼嗎？”

    “哦？听起來你倒是很懂嘛，來，小哥，過來給我們說說？”無聊的玩家們最喜歡的就是八卦，連忙給他讓了個位置。

    “哈哈，夠意思。”少年郎也沒客氣，直接坐了下來，“當初我混在‘俠客行’的隊伍里，把事情的全部都給看了一遍，來來來，我給你們說說。”

    于是，他把當時南山刺死天涯客之後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說九霄雲上是怎麼用一只腳“完虐”南山的，說南山是怎樣拿九霄雲上一點辦法也沒有的。玩家們听的那是一個津津有味，簡直可以用來當下飯菜吃。

    但也有不太相信的玩家提出了疑惑︰“那……既然九霄雲上這麼厲害，南山又是怎麼從他手中把其他四人給救走的？”

    “還能怎麼救，拖唄！”少年郎做出一副不屑的樣子，“反正人家輕功好，陪九霄雲上隨便繞幾圈也沒什麼危險，把他死死拖在原地，打不過不要緊，只要人救出來了，其他都沒關系……呵呵，他就是這樣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那位坐在角落里的黑衣劍客微微抬頭，看了這個少年郎一眼，突然皺起了眉。旁邊的苗衣姑娘笑道︰“江湖真小，走到哪都能遇上熟人。”

    黑衣劍客低下了頭，吹散浮在茶杯上的熱氣，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誒喲，听這位小哥的口氣，你對那個叫南山的家伙，意見還蠻大的嘛！”不知從哪個方向傳出來某位玩家的聲音。

    黑衣劍客手中的茶杯一碎。

    “當然大咯。”少年郎笑嘻嘻的說，“我也曾經親自領教過他的卑鄙無恥嘛！”

    其他玩家滿頭霧水的互相看了看，一開始還有些听不懂，隨後突然想起南山臭名昭著的“竊劍賊”稱號，恍然大悟。

    這位小哥，怕也是被南山偷過劍的受害者之一啊！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凝聚在他身上，滿臉的同情。惟獨兩個人沒去看少年郎，反而把目光轉到剛才藏在玩家中說話的人身上。

    苗衣姑娘腦門上留下一滴汗水，朝劍客安撫道︰“消消氣，你先別沖動……”

    “沒沖動。”黑衣劍客破天荒的吐出三個字來，眼中的寒意卻沒有消去半分。

    接著眾人又問了少年郎一些關于“竊劍賊”南山的問題，滿足自己膨脹的好奇心之後，紛紛散去各做各事了。而那位少年郎依舊坐在那兒，翹著個二郎腿，端起茶水就往嘴里送，一副好不悠閑的樣子！

    ……

    “既然已經領教過他的卑鄙無恥，想必你現在見到他，應該也會恨得牙癢癢吧？”人群中的那個人，這下終于走到了少年郎跟前，嘲諷的看了他一眼。

    “奪妻殺子之恨不過如此。”少年郎翻了個白眼，“你什麼時候來廬州的？”

    “昨天剛到……你那奪妻殺子什麼的也太扯了點。”南山無語的看著他，“毛都沒長齊呢，這麼早就想著生兒子，小心以後發育不良哦。”

    “你才毛都沒長齊，你全家都發育不良！”少年郎從座位上一下子彈了起來，突然又覺得自己的動作太過顯眼，于是別扭的坐了回去，“懶得你亂扯，說，你來廬州干嘛？”

    “來看你變裝癖的。”南山說道，“一個女孩子家家，整天穿著男生的衣服到處亂轉，小心以後被人發現當做變態哦。”

    “這世間又有幾個人把我當女孩子看？”少年郎……哦不，少女不屑的哼了哼，隨後趕緊搖了搖腦袋，“正經點！我說了讓你別亂扯淡的！”

    南山無奈的做投降狀︰“好吧，我過來參加武林大會。”

    “武林大會？你？”少女瞪大了眼楮，把頭伸到窗外看了看，“你這個只打算和劍過一輩子的死宅男，居然也會跑到廬州來參加武林大會？今天這太陽是打北邊出來的吧？”

    “還不是香菇那家伙……”

    南山把事情全部說給她听，結果被她狠狠恥笑了一頓︰“哈哈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沒想到你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居然也會有怕的東西？”

    “別BB了，說真的，你既然當初在場，怎麼不出手幫我們一把？”南山說的是之前從九霄雲上手里救人的事情，“難道說你真的恨我，覺得我和你有殺妻奪子之仇？你哪來的妻子啊？又不是搞百合……”

    “閉嘴！”少女賞了他一個爆栗，“當初我有正事要干，自然不能露面，何況你不是挺厲害的嘛，靠著卑鄙無恥也能把九霄耍了一頓。”

    “對象錯了喂，是人家耍我，不是我耍人家！”南山反駁道，“你沒看見我被他折騰的有多慘啊？要不是人家放水，我早回復活點了好嗎？“

    少女攤了攤手，對他的話表示不屑一顧。

    “對了小哭，我最近手頭緊，你前幾次欠我的錢……”南山看著她的眼楮，十分嚴肅的說道，“是不是該還了？”

    被稱為小哭的少女頓時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雙手捧臉看著他說道︰“我一個弱女子，哪來這麼多閑錢啊，南大人，看在我平日為您做牛做馬的份上，您就再寬限幾日吧。”

    表情很可愛，偏偏穿著一身男裝，怎麼看都讓南山覺得有些反胃。

    “什麼哪來這麼多閑錢？！”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剛才不是已經得手了嗎？”

    他可親眼看見了，這位“楚楚可憐”的少女是如何順走旁邊那位湊熱鬧玩家背包里的錢袋的！

    “可……可是，人家還要養家糊口的說……”她咬著食指非常哀怨的看著南山，“人家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一條剛滿三個月的小狗，掙點錢回去好不容易的呢~~”

    還貧嘴！嘖，不主動去搶，她八成是不會還了！

    南山二話不說開始對著她上下其手︰“別忘了偷盜技能‘摘星’還是你教我的，你不還錢，我自然也能直接從你這把錢拿走。”

    于是少女……哦不，少年郎裝作軟弱無力抵抗狀，開始細聲尖叫︰“你個壞人，你想干什麼~~不要在這里呀~~”

    整個茶館的目光都被他們吸引了過來，南山抽搐著嘴角，突然感覺事情有些糟糕。

    某個玩家眯著眼看著他們，對旁邊的人小聲嘀咕道︰“喂喂，你看到沒？”

    “恩……這個人，不會是……”

    “傳說中的‘兔爺兒’吧？”

    兔爺兒是對男同性戀的稱呼。強行被扣上這頂帽子的南山肺都快氣炸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只能收手，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堅決不哭，你給我等著，遲早叫眼淚成詩過來把你抓回去好好調教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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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5 特殊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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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這位少女，就是先江湖排行榜第九名，傳說中的江湖第一神偷，堅決不哭。

    而南山嘴里的眼淚成詩，則是江湖排行榜第八名，傳說中的第一捕快。兩人間的恩怨情仇合起來，簡直可以寫一本長達100w字的言情小說。反正就是堅決不哭一邊偷盜一邊對眼淚成詩拍屁股，嘴里還說著“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讓你……”之類，倆人相愛相殺到天涯卻一直沒有個結果。

    最重要的是，眼淚成詩一直都不知道，堅決不哭其實是個女孩子！

    “有本事現在就把他喊過來，你別忘了自己也是個賊，而且八成沒過多久，你這個賊就會比我還要出名了。”

    “切……”

    “與其關心我，不如多關心一下你自己。”少女整理好姿勢，朝南山後方揚了揚下巴，“那位黑衣帥哥可是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你呢。”

    “這用你提醒？你還是想著怎麼早點把錢還給我吧！”

    南山哼了哼，轉過頭看向留客雨，正好看到留客雨座位上，那一堆被捏碎的茶杯。

    他笑了笑，對留客雨說道︰“愚兄（雨兄），幾日不見，別來無恙啊。賢弟看你破壞茶館公物破壞的如此歡樂，心中很是不安，就想問你一個問題︰做好賠錢的準備沒有啊？”

    第一句話就開始放嘲諷，真不愧是南山。

    “別往心里去，千萬別往心里去。”藍百花扯著嘴角盡力安撫對面的黑衣劍客，雖然劍客臉上的面癱相已經快要被氣的破功了。

    “還有，賢弟雖然長的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的確挺遭人嫉妒，但你也不能一直盯著賢弟不放啊。”他繼續開嘲諷，勢要把這人臉上的面癱弄得破功為止，“坐你對面的美女一直在跟你說話呢，老是盯著我看，小心被人當做‘兔爺兒’哦！”

    一旁的堅決不哭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而藍百花則覺得膝蓋貌似中了一箭？

    “雲秋水”被黑衣劍客拔出了些許。

    “冷靜！冷靜！”藍百花還在堅持，始終不肯放棄對留客雨的治療。

    “對對對，冷靜點。”南山煽風點火道，“真要在這里打起來，賠償的可絕對不只是一個茶杯而已。”

    求你憋說話成嗎！！

    即便是一直都很開朗的藍百花也有些奔潰了，而旁邊的堅決不哭則捂住了自己的小臉蛋，覺得此情此景實在慘不忍睹。

    就在一人亂開嘲諷，一人即將發火，一人拼命安撫，一人拼命看戲嗑瓜子的過程中，“忠義同盟會”的幫主我是香菇從三樓趕了下來，直接賞給南山腦袋一掌。

    “【嗶——】的，我要你下來等著我，不是要你隨便給我惹麻煩！OK？！！”

    南山如同一個放了氣的皮球，腦袋瞬間慫拉了下來︰“哦——”

    于是發火的安撫的嗑瓜子的人們，頓時覺得無悔了，人生圓滿了，整個思想高度都升華了。

    “抱歉雨兄，是在下管教不力，給你添麻煩了。”香菇對著留客雨十分歉意的點頭道。

    留客雨氣消了一半，也朝他點了點頭，表示接受道歉。

    知道這人是個話不多的，香菇也沒有在意他的冷淡，又轉頭看向了藍百花，對她說道︰“藍副幫主，蒼茫幫主好像找你有點事，要你去雅間一趟。”

    藍百花點了點頭，同時有些無語的看了眼南山，說道︰“雖然我不討厭麻煩，但還是請你……盡量約束他一點吧，不然，絕對會發生災難級事故的。”

    當然清楚南山“危險系數”有多大的香菇連忙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約束好這家伙的，然後便目送藍百花去往三樓。

    等藍百花徹底消失在視野里，香菇終是掄起扇子砸了南山一頓。

    “要你給我惹麻煩，要你給我惹麻煩，要你出個門參加個比賽還給我惹麻煩！”他怨念之強，整個茶樓里的玩家都能感受到，紛紛退避三舍，“我和‘天蒼’才談了多久？你居然這麼快就和他們的人杠上，少說點話會死嗎？會嗎？”

    南山很想承認會死，但又怕這家伙一直�@賂雒煌輳　　σ×艘⊥貳  

    一直蹲在旁邊的堅決不哭，非常迅速的降低了存在感，表示這場免費的戲她看的十分開心，希望南山下次能夠再接再厲帶來更好地表現。

    等香菇火氣發泄完畢，他拖著臉腫成豬頭狀的南山，對留客雨抱了抱拳︰“沒什麼事的話，在下和南山先下去了，雨兄請自便。”

    南山在被拖過程中也勉強招了招手︰“愚兄！賢弟還會來找你玩的，886！”

    “又作死！”香菇再次抽了他一扇子。

    南山頓時癟了︰“……”

    “慢。”留客雨突然說道。

    這句“慢”可謂殺氣騰騰，讓香菇微微眯起了眼楮。

    “南山。”他站起身走到南山的面前，蹲下來看著他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大會上，我等你。”

    喲呵，沒想到還有回程演出！一旁的堅決不哭興奮地想，這屆武林大會絕對會十分刺激！

    即便成了現在這幅德行，面對留客雨明目張膽的戰書，南山還是笑了出來。

    “OKOK，愚兄，你愛怎麼等就怎麼等，放心吧，我根本不會介意的。”

    剛覺得有熱鬧可看的眾玩家，一听這話直接吐血三升，人家信誓旦旦地朝你下戰書，結果你就給我們看這個？？？

    “雲秋水”又拔出來了一點。

    香菇突然展開扇子，橫擋在倆人面前。

    “雨兄，請別著急，該來的遲早會來。”

    咱們南山可不是那種不敢迎接挑戰的人。

    ————————————分————割————線———————————

    “香菇，事情都辦妥了？”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南山一邊左右四顧，一邊朝香菇問道。

    “蒼茫雲水並非胡攪蠻纏不講道理之人，把原因說清楚，自然什麼麻煩都不會有。”香菇搖著扇子說道，“我還和他討論了一下‘黑衣人’的事情，他說他會仔細留心。”

    “就說了這事？”南山可不信。

    “……”香菇瞥了他一眼，“其他的你不用多問，反正我不會害你就是。”

    “呵呵。”他朝天翻了個白眼，幫派戰將至，“忠義同盟會”作為弱勢群體，香菇一定會想方設法拉盟友保護他們，這人就喜歡瞎操心，天生當老媽子的料。

    “對了，和尚呢？”香菇問道，“一來廬州就玩失蹤？”

    “誰管他啊。”南山毫不在意，“他愛去哪去哪，廬州就這麼點大，不會失蹤的。”

    “……”

    “不過我覺得，他現在應該正穿梭于煙花柳巷之間流連忘返呢，你往附近的青樓找找，說不定真的可以找到他？”

    “……”

    倆人走了幾步，本來打算先去報名點填單的，考慮到和尚暫時不在，也就放了下來。但南山明顯是個閑不住的家伙，這麼晃晃悠悠的逛街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于是他向香菇提出了先去玩一玩的要求。

    “敢給我惹事，就等著做一年的幫派任務吧！”

    絲毫不在意香菇的威脅，南山運起輕功一個轉身，迅速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香菇眼楮微微眯起，目送南山消失後，想了想，轉身走進了一條暗巷。

    ……

    這邊，南山因為閑的發慌四處轉悠，到哪都沒有什麼熱鬧可湊，無聊之下干脆拐進了一家酒樓，打算以口腹之欲抵消內心的無聊郁悶。

    結果剛進酒樓大門，南山再一次遇到了熟人。

    ……

    天下第二幫“碧海潮生”的幫主塞外秋霜。此時正坐在一個陌生男子的對面杯觥交錯談笑風生，場面好不熱鬧。而周圍的桌子坐的都是“碧海潮生”的幫眾們，個個眼神警惕，死死盯著周圍出現的每一個陌生人。

    出現了出現了，一隊母鴨子帶著一只小鴨子出門散步的經典情景！

    “塞幫主，好久不見啊。”隔著老遠喊了這麼一聲，頓時，南山感覺到好幾股凜冽的殺氣從周圍傳來，讓人不禁感慨這真是一群保護欲旺盛的幫眾……

    他笑著走上了二樓，往塞外秋霜的身邊走去。

    塞外秋霜听到這聲音笑了笑，也把腦袋轉了過來︰“是南山麼？”

    語氣很溫和，明顯與他是舊識。

    知道塞幫主的眼楮有毛病，南山靠近了點，隨後笑道︰“最近身體怎麼樣，沒問題吧？”

    “托你洪福，沒什麼大事。”塞外秋霜語氣溫文儒雅，表情干干淨淨的，沒一點雜質，就是眼楮上綁著一塊白布，向外人表示自己的眼楮有問題。

    其實在整個游戲中，南山最佩服的人，莫過于眼前這一位擁有絕世才華和魅力，卻絲毫不會高高在上的盲眼男子，塞外秋霜。

    听說過《陸小鳳傳奇》里的花滿樓嗎？《天涯online》中，人物現實生活中的所有狀態基本都會復制進游戲中，那些有先天殘疾的人，除了手足問題和身體嚴重疾病會消失，聾啞瞎之類的天疾，都會復制進來，只是系統會為他們提升一下其他的屬性做補償。

    而塞外秋霜這個人，听說在現實生活中就是個瞎子。進入游戲後眼疾也沒被系統治好，雖然身體有缺陷，性格卻十分溫和，而且做事能干，很有人緣。南山作為古龍小說的書迷，一直都覺得眼前這個人和“花滿樓”不是一般的相似，因此和他說話的語氣中少了一分隨性，多了一分敬佩。

    “如果不介意的話，南山肯不肯賞個臉，和我們一起吃一頓呢？”語氣很平淡又很有禮貌，親疏關系拉扯的十分到位。

    南山也沒客氣，直接坐在了他的旁邊︰“那我就不客氣了。”

    塞外秋霜微微一笑，示意小二在多拿雙碗筷上來。

    剛才一直和塞外秋霜說話的男子也抬頭，看了他一眼道︰“這位兄弟，就是最近風頭正盛的南山？”

    “恩，他是我的朋友。”塞外秋霜轉頭面朝南山，說道，“南山，還沒跟你介紹呢，這一位是我今日請來的客人，叫做‘江楓漁火’。”

    南山朝他一抱拳︰“原來是塞幫主的客人，在下失禮了。”

    “沒事，只要塞幫主沒問題，我並不介意。”江楓漁火笑了笑，“久仰南山大名，一直想親眼見見，這次算能夠如願了。”

    久仰我的大名？

    江楓漁火的話並沒有讓南山多高興，反而產生了一絲疑惑，他在江湖上出名的時間並不久，而且屬于那種惡名昭彰型，這個人的態度，未免也太……過譽了些吧？

    “你還不知道？”也許是猜到南山在想什麼，塞外秋霜把話題接了過來，笑道，“江兄是‘知天下’的幫主，‘暗榜’就是他親自操刀編著的。你排名第五卻十分低調，因此江楓漁火雖然為你排了名，卻一直未曾親眼見過你。”

    …………

    蝦米？知天下的幫主？

    就對面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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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6 塞外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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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一臉茫然的看了看江楓漁火那張其貌不揚的臉，頓時覺得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普通，實在是太普通了！！！

    要知道“知天下”這個幫會，在江湖中可謂是傳說級的存在。他們的幫眾很少，大部分是現實生活中的高級精英，無論在偵測、監察、收集情報上，還是在商業交易、計算統籌、宏微觀局面分析上，都有頂尖強人存在。他們以游戲中收集的情報為商品，在玩家之間相互出售，賺取利潤，幾乎可以說靠著正統的公司模式運營了。

    眼前的江楓漁火更是傳說中的傳說，人家在現實生活中是某個公司的董事長，商業覆蓋了各個領域。而“知天下”也是他第一次把商業往虛擬游戲中發展，能做到如今這種程度，簡直可以用恐怖兩個字來形容。

    傳說某位董事長現實生活里各種酷炫狂霸拽，金幣多的能夠淹沒環渤海。

    傳說某位董事長現實生活中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追他的妹子能繞地球五圈。

    傳說某位董事長現實生活中有強大的商業頭腦，每秒都能得賺幾百萬上下。

    傳說……

    反正瑪麗甦小說里能夠滿足女性幻想的一切美好品質，都匯聚到了這個傳說中的董事長身上。

    ……

    南山眼楮半合，暗地里抽了抽嘴角，傳說什麼的，真是害人不淺。

    雖然游戲里的樣貌可以下調，但最低也不能低于15%，即便眼前這貨下調了樣貌，在現實生活中撐死也就“略有小帥”的水平，絕對沒他們說的那麼扯淡。至于金幣能淹沒環渤海……拜托全世界的金子加起來怕都不夠他淹的吧？最後那個每秒鐘幾百萬上下……他很有錢南山絕不懷疑，但每秒鐘幾百萬……呵呵。

    江楓漁火作為縱橫商場多年，摸爬滾打的巨頭之一，自然很容易通過南山的表情猜測他在想什麼，不由得苦笑出來︰“外人傳的有些過火，請不要見怪。”

    “……呃……不見怪不見怪。”雖然樣子與想象中的不同，但好歹眼前這人也算是個社會上流人士，南山還是有些小緊張的。

    塞外秋霜倒是笑出聲來︰“怎麼了，感覺你語氣有些顫抖啊。”

    “……我只是頭一次看到活的董事長，覺得有些稀奇罷了。”

    一听這話，倆人同時都哈哈大笑。

    早知道這人居然就是“知天下”的幫主，他也就不會死皮賴臉的湊過來找不自在了！

    “對了，南山這次來廬州，應該也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吧？”塞外秋霜問道。

    “咳咳，差不多。”南山咳了咳，說道，“我最近給幫派添了很多麻煩，得做點什麼補償一下才行。”

    江楓漁火接了話過來︰“《天涯online》這個游戲從開服到現在，已經過了快兩年的時間，前兩年的武林大會基于玩家實力還未發展起來的原因，都處于小打小鬧的水平。”江楓漁火笑道，“而現在大部分高手都已經成型，加上即將開始的幫派戰系統，想必這次的武林大會一定是有史以來最精彩的一次。”

    塞外秋霜說道︰“那麼你們的《暗榜》也應該要迎來最大程度的變動了吧？”

    “當然，這次大會可苦了我們的幫眾，數據要更新一遍又一遍，完全統計起來，工作量著實不小。”

    南山突然想起之前見過的留客雨，以及才收到的戰書，輕聲笑了笑。

    “說起來，你們……”南山本想問這倆人剛才在談論些什麼，突然又覺得這兩個幫主討論事情，自己外人一個還插嘴，實在有些沒理，于是強忍住好奇心，換了個問題，“我對‘知天下’這個幫派很是好奇，不知可否冒昧問江兄幾個問題？”

    江楓漁火挑了挑眉毛︰“找我問問題，可是要收費的哦。”

    “額……”他最近死窮鬼一個，哪來的閑錢啊！

    “哈哈，別在意別在意，我開玩笑的。”江楓漁火笑著擺了擺手，“這里能恰巧遇到南山兄，本就是緣分的一種，談錢什麼的太傷感情了。這樣吧，你今天可以問我一個問題，隨便什麼問題都可以，我不收你費用。”

    隨便什麼都可以？

    “那個，你們不是叫做‘知天下’麼，那是不是真的天底下所有事情都知道啊？要是真的，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這算一個問題麼？”江楓漁火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算了，前面一問，當然不是，所以後面一問我也可以不用回答了。”

    “呃……”糟糕，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仔細想想，整個游戲中發生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什麼的，這絕對不科學啊！

    “你的問題涉及到我們幫派的機密，我不太好回答你。”江楓漁火解釋道，“你換一個問題吧。”

    “……好吧。”還好沒算，不然他就虧大了。想是這麼想，但若是這種問題都問不了，他還能問什麼呢？

    對了……說到問題……

    “江幫主神通廣大，想必已經知道前兩天我們幫派和‘俠客行’一伙的事情。”

    “你是指搶BOSS的事情吧，這我倒挺清楚的。”論壇上都有的信息，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但你知不知道，我們搶來的BOSS，最後其實也被人給搶走了？”

    塞外秋霜和江楓漁火同時一愣。

    “南山，還有人可以從你們手中把BOSS搶過來？”塞外秋霜疑惑道。

    “當時‘俠客行’追上你們時，你們正好身負重傷吧？”江楓漁火分析道，“只有你一人有行動能力，但哪怕就只剩你一人，普通玩家也不一定能從你手中搶過BOSS。”

    “沒錯，搶我BOSS的不是普通玩家，而是一伙黑衣人。”

    “砰——”

    江楓漁火的茶杯摔在地上，化成了碎片。

    這一摔動靜其實挺大的，整個茶樓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南山和塞外秋霜迅速把頭轉向他。

    塞外秋霜︰“江兄，怎麼了，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麼？”

    “……抱歉，我失態了。”江楓漁火緩緩吁了口氣，眯起眼楮，“南山兄，此事不太好在這里交流，請加我好友，過幾天等大賽結束，我自然會想方法聯系你。”

    南山愣了愣神，只好莫名其妙的點了頭。

    “抱歉，塞幫主，我可能得先行一步了。”交換好友名片後，他又對著塞外秋霜說道。

    “沒事，江兄請自便。”塞外秋霜微笑了下，表示不在意，同時扭頭，朝後方的空氣說道，“阿諾，送江兄出門吧。”

    “是。”從房梁上突然翻下來一個人，身材魁梧表情剛毅，全身上下圍繞著一種沉默的氣氛，想必他就是塞外秋霜口中的“阿諾”了。

    南山看著他眯了眯眼。這體型貌似……有點眼熟啊。

    “在下失陪。”江楓漁火朝兩人抱拳，隨著阿諾一起急急忙忙地離開了酒樓。

    “看來，你問了個麻煩問題呢。”等江楓漁火離開後，塞外秋霜笑著對南山說道。

    “……我也糊涂著呢。”南山看著江楓漁火消失的地方，表情絲毫沒有糊涂的感覺，反而多了一絲興味，“看來這個問題，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復雜得多。”

    “復雜的東西總能引起各種各樣的好奇心，南山，什麼時候得到了答案，如果方便的話，記得跟我聊聊。”

    “那是自然。”南山道，直接把這句話當做客套。

    ……

    “說起來，劍影偏鋒那小子去哪了？”南山正吃著飯，突然問了塞外秋霜這麼一句。

    劍影偏鋒是“碧海潮生”的第一高手，特別喜歡亂跑，是個很隨性的人。

    “阿鋒本就和你一樣，屬于那種坐不住的性子，這下應該正在城門口擺PK擂台賽呢。”塞外秋霜回道，同時發出了迷之喟嘆，“年輕真是好啊。”

    你也老不到哪去好嗎，南山抽了抽嘴角。

    塞外秋霜又道︰“今年的武林大會，他還得上才行，畢竟我們幫高手太少，除了他與阿諾之外，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栽培的人了。”

    “對了，你的這個阿諾……是最近加入的新人麼？”南山故意把問題引到了“阿諾”的身上。

    “差不多吧，阿諾來我身邊還沒三個月，為人沉默，干事踏實，可以說是我的左膀右臂。”塞外秋霜看了看門口，阿諾送完江楓漁火正好回來，“很不錯的一個小伙子。”

    “是嗎。”見正主來了，南山連忙掐掉話題，朝阿諾那邊看了一眼。

    感覺有點像，又有什麼地方不太像。

    ……恩，值得留意。

    ……

    ————————————分————割————線———————————

    等南山吃完飯離開了酒樓之後，塞外秋霜則由阿諾扶著，緩緩走下了樓梯。

    阿諾莫名有些擔心，道︰“幫主，這個人……”

    “沒事，我們無需注意他。”塞外秋霜依舊是那副溫和的笑臉，但誰也無法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他在想什麼。

    “可畢竟是暗十榜上的人，萬一……”

    “他這與世無爭的性子逍遙自在慣了，不會喜歡我們幫會之間的紛爭的。還不如現在打理好關系，等我們開始行動，讓他在一旁看看熱鬧也好。”

    “若是這次行動，‘忠義同盟會’出來搗亂怎麼辦？”

    塞幫主語氣依舊溫和︰“你別擔心了。按理來說，一般的幫主都應該會有點野心，但‘忠義’的幫主我是香菇卻並非如此。他這個人，表面看上去精明能干，其實非常注重兄弟和感情，為了他們甚至能拋下整個幫會的利益。這種光憑‘情誼’組成的幫會，看起來弱小，內部卻異常團結，反而最不好搞定……不過一來他們沒什麼野心，二來我們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怨，干脆不用管，想必香菇幫主也不是如此愛管閑事之人。”

    “那麼這一次的武林大會……”

    “南山對這種比賽並不稀罕，參加八成也只是為了幫會掙點名氣而已，到時候遇見他，我們留兩手，不要斷了人家的面子就成。”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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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7 大會開幕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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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家伙，跑哪浪去了？”香菇看南山跑了過來，挑著眉毛問道。

    “剛才正好遇到塞外秋霜，于是和他嘮叨嘮叨了一會。”南山不甚在意的說道，隨後左右四顧，“阿瀟還沒來？”

    “塞外秋霜？”香菇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嚴肅，“你遇到他了？”

    “啊，遇到了……嘿，這死禿驢，不會真跑青樓里去了吧？”

    “南山。”

    “啊？”

    “你听我說。”香菇道，“以後盡量少接近塞外秋霜這個人。”

    “哦。”南山依舊一副左耳進右耳出的樣子。

    “我說啊！”終于沒忍住怒氣，扇子骨“乓”的一下打在他的頭上，“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最近的行動有些危險？！”

    “我當然知道咯。”南山摸著頭揉了揉，說道，“剛才看到他的時候，我就已經有點懷疑他正瞞著我什麼事情了。”

    “那你還……”

    “有什麼關系？”南山聳了聳肩膀，“我相信塞外秋霜的為人，只要我不和他對著干，他就永遠不會對我出手……額，對你也一樣。”

    香菇被氣得直翻白眼。

    “說起來，之前你跟‘天蒼’商量的事情，該不會就和‘碧海潮生’有關吧？”

    “要你管！”之前的怨氣全部發泄在了此時此刻。

    南山只能先繞過話題，問道︰“這次武林大會，你的要求是什麼。”

    香菇平復了下心情︰“……能拿第一自然是極好的。”

    “做夢，第一？你要阿瀟拿去，反正他年年第一也拿慣了，熟練度比我高些。”南山翻白眼，這次大會參加的高手多，比他厲害的絕對有好幾個，拿第一？只能是做夢咯。

    “阿南，你又趁我不在的時候坑我！”和尚時瀟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本來就是啊。”南山根本連正臉都懶得給他，“能拿第一的人，我們幫除了你以外就沒別人了……你別誤會啊，我可不是在夸贊你！”

    “你也承認你比我差勁了吧？”

    “我承認你比我厲害，但我絕不承認我會比更你差勁！！！”

    “…￥%##&￥&……”

    “#…##%￥（*……”

    倆人又開始吵了起來，香菇頭疼的更加厲害了。

    最終，香菇還是只給他定下了“前八”的目標，三人便直接前往報名點登記信息，準備第二日的比賽了。

    …………

    整個武林大會全程禁止使用道具，打坐。主要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20人大混戰”，由于參加的玩家過多，需要淘汰那些不入流的家伙們，因此只有最後活在擂台上的人才能進入第二部分。一共80場，分為上下午，一天比完，最後剩下的只有80人。

    第二部分是“無相戰場”，80人投入到一片隨機地形之中，進行相互殺戮，每個玩家的基本分為1，殺死對方玩家可以得到對方的基本分，時間一炷香（約半小時）以內，得分位于前8的人，可以進入第三部分（若最後剩下的人不足8個，則按照最大積分數復活對應數量的玩家）。

    第三部分則是一般的“淘汰賽”，8人倆倆分組進行單挑對決，按照淘汰制，然後決出最終排名。

    為了保證比賽的精彩程度，系統會把高等級玩家在第一部分打亂的很散，使得其不會出現那種“很多高手直接湊一堆混戰”的情況。加上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之間給予休息的時間相當久，因此比賽之前的氣氛還是相當熱絡的。這麼多玩家好不容易聚集在一個城市中，明天又有如此殘酷的比賽，自然會出現各種各樣的賽前活動。其中最多的就是PK和擺攤，整個晚上，廬州城的大街小巷里摩肩接踵擠滿了人，好不熱鬧。

    但很明顯，南山等人根本沒有什麼湊熱鬧的心情，早早就下線休息了，努力準備著明天的比賽。

    第二天，上午。

    “分組是……”南山用手滑動著官網信息，搜尋自己的分組情況，“上午3區12號麼……香菇，你多少號？”

    “上午5區07號，離你不遠。”

    “阿瀟呢？”

    “上午40區20號……阿彌了個陀佛的，我最後一個啊！”

    “嘖嘖，真是可惜。”南山搖頭嘆氣道，“如果第一回合可以見面，我就能先直接除掉你了。”

    “誰除掉誰還不一定呢。”

    “你們別吵了，讓我先安靜一會！”香菇拿起扇子給倆人腦袋敲了下。

    “算啦！知道自己在哪個位置就行。”南山摸著頭翻白眼，“第一回合都過不去，我們干脆都別混了，洗洗睡吧。”

    “要是第一回合你掛了怎麼辦？”和尚瞥了他一眼。

    “我直播刪號成不？！”南山很有自信的回答道。

    “你說的，可別反悔。”

    “當然！”

    香菇和尚同時看了他一眼，心里默默暗爽︰年紀輕輕就喜歡立Flag，嘖嘖，太天真了！

    很快的，幾人走入了比賽會場，會場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周圍有40個傳送門，對應著40號戰場，中央則空無一物，但只有比賽開始前位于廣場之中的人，才有資格進入傳送門。

    “阿彌陀佛，南山你悠著點，要是輸了就得直播刪號哦！”

    “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南山罵罵咧咧著，走入了3號門的位置。

    一進入傳送門，系統就把南山直接傳送到了一個空曠的擂台上，擂台沒有護欄，四周是空蕩蕩的深淵，可以說只要掉下去就會立馬失去比賽資格。

    “依照慣例的秒殺圖啊！”南山打量著擂台，隨後看了眼四周越來越多的人影，摸著下巴笑道，“可以坑死幾個人呢？”

    “系統提示︰離比賽開場還有5分鐘，請各位玩家做好準備。”

    “我去，怎麼是你！”玩家里也有原本就互相認識的人，看到對方不免驚訝了一會。

    “你干嘛撞我！”某些玩家則顯得有些草木皆兵。

    “比賽還沒開始呢，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另外一些玩家對場面有些無語，但眼中更多的是強烈的警惕心。

    “……”還有些玩家，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靜靜等待比賽開場。

    所有人面部表情都繃得死緊，沒人想第一回合就被淘汰……除了南山以外。

    南山樣子看上去十分悠閑，嘴里叼著根不知從哪扯來的小草，一顛一顛地繞著擂台慢走，暗地里卻仔細觀察著每個玩家的站位。

    你們在打混戰誒，拜托收收那些看起來不共戴天的表情，呆立著不動才是最愚蠢的行為好吧？！

    ……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哪怕是主角也總會有不走運的時候。這不，當南山偶然間經過某位玩家身邊時，他的麻煩來了。

    “喂！你！”

    “啊？”南山回頭，莫名其妙的看了眼這玩家，“兄弟有什麼事麼？”

    “我怎麼看你有點面熟呢？”這玩家長著一張苦逼臉，仔細打量人的目光有些令人悚然。

    “是麼，我不記得自己見過你啊？”南山聳了聳肩膀。

    “等等，你讓我想想，我應該對你印象很深刻才是！”那玩家扯住南山的衣袖，開始冥思苦想。

    南山微微眯起了眼楮。

    “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上次偷我劍的那個家伙！！！”這人終于回想起當年被他偷劍的恥辱，連忙吼道，“你就是南山！！！”

    “系統提示︰現在，比賽正式開始！！！”

    兩句話聲音都很大，重合在一起，正好讓整個擂台上的人都能夠听見。

    ……糟……糟了！

    比賽開始後，全體玩家的第一個動作，本來應該是直接開打的，現在卻轉變為了……死死盯著南山，然後集體後退了一步。

    南山瞬間暴漏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啊……呃那個……兄弟，你是不是誤會什麼。”南山連忙擺出深沉狀，道，“我並不是什麼南山，只不過是一個長得有點像他，但又比他帥一點的帥小伙而已。”

    “你騙鬼呢，我化成灰都認得你好嗎？！！”

    ……所有人又後退了一步，同時抽出了武器。

    在一場多人混戰中，如果突然出現一個武力值高的不像話，名氣又爛到不行的家伙，會發生什麼事呢？

    智力正常的人都能回答你︰當然是仇恨集火啦！

    ……誒？

    “哦不，兄弟們別這樣……”

    “你們看我長得這麼帥，還下得了手麼？”

    “南山？南山誰啊？在這里嗎？啊，那個叫南山的家伙，給我趕快滾出來！”

    “誒，我不是他啊，真的不是，真的，你們看我真誠的眼楮o_O！”

    “臥槽，別激動啊兄弟們！我……”

    聲音淹沒在一片砍殺之中。

    南山狼狽的左閃右閃，心里默默咒罵著某個死禿驢︰叫你烏鴉嘴！看我下了游戲後，怎麼找你真人PK！！

    “死禿驢”時瀟打架打的正歡，突然來了個噴嚏，噴的對手一臉口水不說，還差點被人給砍死。

    沒辦法，現在成為眾矢之的的南山，只能被迫全身心的展開輕功，與剩下19人慢慢周旋。看起來無比狼狽，連躲都躲得十分勉強，不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其實他根本半點事都沒有，血量還滿滿當當的，一格都沒落下。

    襄陽“忠義”駐地內，正在看現場直播的某大叔搖了搖腦袋，嘖嘖有聲︰“禍害遺千年”這句話，真T說得太好了！

    “啊呀！別往這邊來，我要被砍死了！”

    “劍長點眼楮啊喂，這是你該刺的地方嗎？萬一斷子絕孫了，難道要你賠一個給我啊？！”

    “哎~呀！居然用暗器！如此卑鄙無恥下流之人，我遲早要代表月亮消滅你！”

    “別打了別打了，都是友軍，別誤傷了自己人啊！！”

    “夠了，你閉嘴！”眾玩家一致朝他罵道，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南山此刻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躲閃的範圍越來越小，身體也漸漸往擂台邊緣靠去，命懸一線之間。剛才還想著如何利用“絕殺圖”來坑人，現在居然正好反了過來，自己就要被“絕殺圖”給坑死了！

    這就是所謂的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哈哈哈哈……

    咳咳，繼續。

    他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瘋狂往下掉，黑色瞳孔里只能看到密密麻麻將他包圍在角落里的玩家們，樣子好不可憐。

    但現在卻沒有一個玩家肯同情這家伙，心里都想著無論如何先把他干掉再說。

    漸漸地，南山身體已經慢慢挪到了擂台邊緣處，半只腳也已經懸空，再往後一點便是萬丈深淵。

    玩家們的攻擊密度更大，眼楮發紅地看著他即將落下去的那一幕，個個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死吧……死吧……快點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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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8 我從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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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死你個大頭鬼哦！

    南山朝天翻了個白眼，在腳尖即將離開擂台的瞬間輕輕一點，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離他最近的幾個玩家猙獰的表情還沒收回去，直接懵逼了。

    什麼情況，人呢？

    後面的玩家看不清楚狀況，還以為南山已經掉下擂台掛了，連忙舉起武器一陣歡呼，氣氛像是組隊打贏了BOSS一樣充滿著歡欣和愉悅。

    “人呢？掉下去了嗎？”最前面的玩家謹慎地問了一句，旁邊無人回答。

    倒是他們身後，一個欠揍的聲音晃晃悠悠的傳了過來。

    “哦，你找我啊，我在這里哦~”

    ……

    以前南山做任務時，得到了一個小小的，很方便但又很雞肋的技能獎勵，叫做“傳音入密”。傳音範圍只有5米左右，比起系統自帶的“私聊頻道”而言，屬于那種完全可有可無的東西。

    但它並不代表“傳音入密”一點用處也沒有。相反，利用這種武學所發出來的聲音，就像是靠在對方耳後輕輕喊出來一樣，只有對方可以听見，其他人都不行。

    若是高手，當下的反應絕對是直接躲開，這種太過貼近的語氣，很容易讓人誤解為對方已經來到了他身後，此時反擊一定沒有時間。可惜的是，這群“帶頭沖鋒”的倒霉蛋根本不算什麼高手，听到南山聲音後的第一反應︰直接抽武器，朝背後砍去。

    “臥槽，你突然打我干嘛？”

    “神經病啊！”

    “過河拆橋啊！”

    “……”好一陣罵罵咧咧。

    南山捏著鼻子，在無人注意的地方突然喊了句︰“對了，我都差點忘了，現在不是正在打混戰嗎？”

    ……

    接下里的時間，南山免費觀賞了一場位于某個小角落里發生的，精彩的19人團戰大戲，場面混亂而無序，玩家一個個如同下餃子似的往深淵里掉，熱熱鬧鬧湊在一塊簡直像開party。

    當最後一個玩家站在南山面前時，他的眼神充滿著絕望。

    “別打了兄弟，GG（投降）吧。”南山好心好意提醒道。

    “休想！”這人悲憤的沖了過來。

    僅僅7秒，他便倒在了“白月光”之下。

    “嘖，高手，真是寂寞的生物。”

    ……

    幫派里，正在看直播的九天河與某大叔，直接吼出了聲來︰

    臥槽，厚顏無恥啊！！！

    ………………

    “第一輪沒掛掉，看來我是見不到你直播刪號的樣子了。”和尚嘆了口氣，“誒，有點可惜呢。”

    南山從傳送門走了出來，冷笑了一聲︰“烏鴉嘴，待會等死吧！”

    “哈？什麼鬼？”

    “南山出來了？”香菇正好也出來了，朝他問道。

    “當然。”

    “哦。”這種程度的混戰，贏了的確也沒什麼值得可夸贊。

    但等他知道南山到底在混戰中做了些什麼時，八成直接會一口老血吐出來︰“忠義同盟會”那岌岌可危的幫會名氣啊……

    下一場在明天，照樣是這個廣場，80人的淘汰戰，時間充裕的很。

    “你現在打算下線嗎？”和尚走在廬州城官道上，向南山問道。

    “還早，不用急。”南山表示無所謂。

    “不用急？別忘了你英語論文還有一半沒完成！”

    “有這回事嗎？”

    “滾！下線寫論文去！”

    “哈哈，逗你的啦。”南山打了個哈哈，“我已經讓你的好妹妹幫我完成了。”

    “……”

    下午的時光，就在某個死妹控，和某個劍痴之間瘋狂的追逐戰中度過了。

    ————————————分————割————線———————————

    第二天一早，南山就趕到了廣場中央。

    香菇首先跑了過來，對著南山就是一扇子。

    “臥槽，你干嘛啊香菇！”

    “我要你進前八，不代表我要你用這種方式往上爬！”香菇悲憤道，“你知不知道昨天論壇上關于你的事情都傳瘋了！都說你厚顏無恥沒半點下限，手段渣渣人品還差勁，搞得我們名氣一落千丈不說，還有幾個幫眾今天早晨退幫了！”

    “啊？”南山愣了愣，隨後笑道，“哦哦，這樣啊。”

    “這樣你個鬼！！！”香菇一口老血還是噴了出來，“我留你何用？留你何用啊啊啊啊！！”

    “別激動別激動，你消消氣，咱們不和他一般見識啊。”和尚在一旁看好戲，時不時還安慰香菇一下，表示自己和這厚顏無恥之徒完全不是一伙的。

    “見識？呵呵，我才懶得跟他見識！”香菇氣瘋了，直接冷笑道，“他沒給我進前三，就把所有幫派任務都留個他做！看我不整死這混賬玩意……”

    “臥槽，香菇大人，手下留情啊！！！”南山臉色終于垮了，連連哀求。

    “不肯做就滾，滾的越遠越好！”

    “不，香菇你听我解釋，當時是那群家伙先欺人太甚，多打一不說還瞧不起我，出于無奈我才出此下策的！”

    “別耍嘴皮子，我還不知道你的性格？明明有無數種方法，你偏喜歡選擇最無恥最不要臉的那種，我……我……”

    一口氣喘不上來，險些直接在游戲里歸天，和尚和南山連忙給他順氣拍背，忙的不亦樂乎。

    “……南山！”一個陰狠的聲音打斷了其樂融融的場景，“好久不見啊。”

    三人聲音同時停下，南山挖鼻孔扭頭，看了眼聲音的主人︰“沒看見我們正在給病人順氣嗎？哪位仁兄閑著沒事干，總喜歡打擾醫生的治療過程？”

    香菇︰“臥槽你說誰是病人呢！”

    和尚︰“誒誒誒別又岔氣了，我可不想看你被系統強制斷線啊！”

    聲音的主人︰“……”

    明明反派都閃亮登場了，為毛氣氛還是如此二逼？

    傲劍強壓下殺人的沖動，充血的眼神死死瞪著他︰“你難道把我忘了不成？”

    南山走了過來，繞著傲劍左看了看又看了看，摸了摸下巴打量了一會，像是在鑒賞一坨珍貴的史前糞便化石，隨後滿意道︰“這不前幾天才見過嗎，叫那個啥來著……傲天閣下？”

    “化石”傲劍兄氣的鼻子都歪了。

    “傲劍！”

    “哦哦哦，傲劍兄！哎呀，叫‘傲天’多好，龍傲天鳳傲天龍鳳傲天啥的，听起來牛掰，還能當繞口令使，多贊啊！”

    “少給老子耍貧嘴！”傲劍差點把“唯我獨尊”拔了出來，“我警告你，待會的比賽給我洗干淨脖子等著，上次在你手中受到的屈辱，這次我一定會連本帶息的全部討回來！”

    和尚瞟了他一眼，對南山說道︰“這是你仇家？嘖嘖，台詞照搬小說反派模式，連個仇家都選的如此沒創意，我鄙視你。”

    “的確如此。”南山點了點頭，“為了不落入俗套，我得來個有新意的回答送給他。”

    “……”

    “傲劍兄。”南山一本正經的握住了他的爪子，“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加油！”

    ……

    他喵的我是在跟你放狠話不是在T跟你談論人生理想啊喂！

    依舊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傲劍干淨利落的拔出“唯我獨尊”，金黃色劍光朝著南山撲面而來。

    ……

    突然，一把合起的折扇輕輕抵在了傲劍的腦門上，然後扇子一開，內力頓時迸發出來，把他朝後彈飛好遠，差點飛出廣場範圍之外。

    折扇重新伸了回來，放在胸口扇了兩下，香菇冷漠道︰“我家小孩不太懂事，老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愛瞎說實話，下次我會讓他親自來向你道歉，對不住了。”

    “誰是你小孩啊？哪次家長會你去過？哪次不及格試卷你給我簽過字？哪次零花錢你給過我？拜托不要隨便亂成為別人的家長啊喂！！”

    “閉嘴！”香菇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沒有一個人再去看那剛才飛出去的傲副幫主閣下。

    ……

    “系統提示︰廣場上的80位玩家請做好準備，系統即將傳送，目標，五號無相戰場——秋景湖。”

    ……

    “阿彌陀佛，時間也差不多了。”和尚道，“做好準備好進入戰場。”

    “戰場在……秋景湖？”南山摸了摸下巴道，“是濕地地形，這下好玩了。”

    “你別又給我亂來！”香菇吼道，隨後深吸一口氣，做了下最後的發言，“80進8，意味著我們每個人最好取得10分以上。起始地點是隨機分布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玩家間的競爭一定會爭分奪秒。而且越厲害的高手，手中分數就越多，也越容易被人盯上。因此我們能夠匯合盡量匯合，不能的話，拿夠10分就隱蔽，不要暴漏自己的位置，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懂？”

    和尚點了點頭，南山則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那多無聊啊……”

    “南山！！”

    “好好好，我知道了……”

    無奈之下，南山只好同意香菇盡量不在比賽中惹是生非……其實比起拿了分就跑，他還挺希望能在戰爭中大鬧一場的。

    “正在傳送中，請稍後。”系統提示道，周圍的景色漸漸籠罩上一層白光。

    “南山……你……給我……著……”

    模模糊糊的聲音從傲劍飛出去的方向傳來，立馬消失在一片光霧之中，南山掏了掏耳朵，權當自己沒听見。

    ………………

    “系統提示︰由于直播問題，此次比賽並非全程錄像，因此請各位玩家自覺保持游戲素質，做好形象規範。”

    “系統提示︰時間一炷香（半小時），現在，比賽開始。”

    等視野重新清晰，南山這才開始觀察周圍的地理位置與環境。

    他現在所處的地方，看樣子應該是某個小島的邊緣，一塊並不算大的淺灘上，背後是殺機四伏的樹林，而前面……隔著一條寬寬的水道，對面是一個比小島大上不知道多少倍的大島嶼。

    系統說無相戰場位于“秋景湖”……那這里應該是湖中某個小島之一了，看來所謂的“秋景湖”面積還蠻大的嘛！南山心想。

    離他不遠的地方，正好有一個和他一起傳送到這里的玩家，看上去迷迷糊糊的，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

    南山靠近了他一點:“兄弟，你是第一次來無相戰場吧？“

    “呃……沒錯，你怎麼知道？”那人扭頭，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同時又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白月光”已經架上了他的脖頸。

    “好巧啊，我也是。”

    鮮血飆射，如潑墨一般灑在清澈的湖水之中。

    “這樣就……FirstBloom（首殺）了。”挽了個劍花，把劍重新收回劍鞘里，南山聳了聳肩膀，道，“至于怎麼知道你是第一次……有經驗的人，傳送到戰場的第一件事，不都應該是‘提高警惕’嘛？”

    像個傻×一樣到處亂看，可是會死人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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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9 無相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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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迅速拿到整個比賽中的第一滴血之後，南山四處望了望，發現這座小島正好和對面那座小島之間，有一條木板小橋。

    “有橋……嗎？”南山摸著下巴想到，“既然有橋，就說明對面的島嶼才是主戰場吧？”

    要不要現在就過去？

    南山覺得還不用太著急，眼下這座小島上有可能會出現其他玩家，畢竟在小島上找人，總比在大島嶼上找人要方便的多。

    “運氣好的話，轉一圈就能收割10個積分，之後只需要藏在這座島上就成……運氣不好的話，得去對面逛逛了……”南山輕輕往木板橋的另一端瞥了瞥，突然笑了出來，“但我可不喜歡無聊，希望期間能發生點什麼值得我高興的事吧。”

    說罷，便離開了淺灘。

    …………

    沒往前走多遠，南山就听到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被動武學“千里”能幫他擴大很寬的視野範圍，因此隔著老遠，他就看見了還在森林里瞎轉悠的某個陌生玩家，在這里我們把他成為。看到的一瞬間，南山立馬做出了判斷，直接躍到了樹上，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的小心前進。

    ……

    “這是哪呢？”玩家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覺得自己應該是在一片樹林里，“不是說場地位于湖水之中的嗎？還以為要打水戰呢，沒想到居然會出現在森林里。”

    四周一個人也沒有，安靜的森林透漏出一種十分詭異的氣息。那些被樹蔭遮住的陰影下，總讓人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盯著自己。

    玩家看了看時間，覺得還是盡快行動比較好。就在這時，從頭頂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

    “什麼？”

    他連忙抬頭，卻看見一個黑影從高空躍下，如雄鷹伸爪一樣撲向了他，身後拖出一條漂亮的白色幻影。根本來不及反應，脖子立馬被劍尖捅了個對穿。

    “第一個。”輕輕拔出“白月光”，把上面覆蓋著的血痕慢慢擦去，南山眼神看似無趣，卻帶著一絲凌厲，“可惜了，是個身上沒帶多少分的新人。”

    半個小時的時間，一分一分的收集鐵定沒戲，看來這樣慢慢找人是行不通的。

    ……

    “運氣真好，沒想到我們倆居然能撞到一起。”B玩家高興的拍了拍C玩家的肩膀，“只要你我合作，想不晉級都困難，哈哈。”

    C玩家朝他不屑的瞥了一眼，他們倆認識的時間不長，彼此間的了解也不夠深刻，這種情況下，C可不敢完全相信對方。

    這時，不遠處的草叢里突然有什麼東西晃動了一下。

    感知屬性很高的C玩家警惕的看了過去︰“B，你先等等，我過去看看。”

    B連連點頭。C便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靠近，隨著他越來越靠近草叢，耳邊仿佛能听到輕微的呼吸聲和“咚咚”的心跳。

    有人，一定有人在！這麼想著，C慢慢拔出劍，猛地往草叢里刺了過去。

    “噗——”的一聲，劍飆出一絲血花。

    ……

    C眼楮一抽一抽的看向劍尖的死兔子，突然嘆了口氣，自己這疑神疑鬼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過來。

    藏在暗處的人一笑，手中銀色寶劍泛著厲厲寒光突然飛出，劍尖直指C玩家的肩膀。听到風聲的C下意識的做了個翻滾，寶劍便擦著他的頭皮插進了樹干上。

    該死！B這家伙居然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出手！

    C瞥了瞥那把銀色寶劍，死死盯住了還站在原地不動的玩家B︰“B，你可知偷襲並非光明磊落之舉！”

    B一臉懵逼︰“我……我沒……”

    懷疑伴隨著原本就帶有的殺心出了鞘，C二話不說把死兔子給扯了下來，手中劍尖直擊B的胸口。B無意跟他內斗，連忙拔出武器想要抵擋攻擊，此時卻發生了一件讓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

    當他格擋下C的劍尖後，一股涼意重新貫穿了他的胸口，BC同時一愣，視線緩緩向下，卻只能B的心口處微微透出來的，白色的劍尖。

    “兩位巧啊。”南山從B的背後冒出腦袋，伸出左手對倆人招了招，“相見即是緣分，是緣分就一定會再次相見的，這位可憐的兄弟，歡迎報仇哦。”

    白色劍尖重新抽出，B化為白光離開了戰場。

    C不敢置信的看著南山，連劍招都忘了收回去。

    南山立馬弄清楚了C眼神的含義，無所謂的攤了攤手︰“是你自己不信任他，這鍋我可不背。”

    說罷，他便干淨利落的把C給解決掉了。

    “這下，第三分和第四分也都到手了，加上原本的1分，我也是有五分的人啦！”南山表示很自豪，“再轉轉吧，看還能不能撿漏！”

    ……

    又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的時間，這座小島不大，以他的輕功，十分鐘就可以全部搜索完畢，又收集了兩分後，見島上實在是沒什麼其他漏子可見，南山聳了聳肩膀，重新回到了小橋邊的淺灘上。

    “……現在的玩家中能夠水上漂的，想必還沒有吧？”南山摸著下巴打量了下小橋，並不急著走上去，“不知道可不可以游泳……額……試試吧。”

    從包裹中抽出一塊烤肉——雖然比賽過程里不允許吃東西恢復體力，但單純從包裹里把食物取出來還是可以做到的——南山把烤肉往深水處用力一扔……

    這看似十分平靜的水面中，幾條恐怖的鱷魚以完全違反牛頓物理學定律的動作高高跳起，瞬間把那塊可憐的烤肉給分尸了。

    水花重新落下，一並落下的，還有南山那差到極點的臉色。

    “秋景湖秋景湖……”他喃喃道，“我就知道系統會取如此小清新的名字，絕對懷著森森的惡意！”

    看來游泳這條路是完全行不通了。南山嘆了口氣，看向小橋。如果可以的話，他是真的不想往這個上面走啊！

    南山走到橋頭處，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平平無奇的木板橋，沒辦法，他只能繼續往上走了。

    腳步慢慢前移，當南山雙腳踏上木板橋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生。

    繼續慢慢往前進，當走過木板橋的五分之一時，什麼都沒有發生。

    繼續前進，當他小心的走過小橋的四分之一時，什麼都沒有發生。

    繼續，當他即將走過這座小橋的三分之一時……

    南山停住了腳步。

    “對面的朋友！”南山喊著熟悉的台詞，“相逢即是有緣，你我如此有緣分，不如出來見個面唄。”

    橋對面一陣風刮過，落葉飄揚，空無一人。

    “不見面我可是不會往前走的哦。”南山說道，“還剩10多分鐘，我不信你會一直在這里耗著不動。”

    過了會，一個戴著斗笠的人影從對面樹的後方緩緩走出，來到了陽光之下，腰間別著一把唐刀，看起來十分英姿颯爽。

    “你怎麼發現的？”聲音雌雄莫辯。

    “你是說藏在橋下面的機關麼？”南山嗤笑了一下，“在我一個朋友面前，這種機關簡直就是小兒科。”

    他說的朋友，就是之前的那位天下第一神偷小美女——堅決不哭。

    “看來是遇見高手了。”能分辨“公輸”機關的人，都不是什麼等閑之輩，“想必閣下的眼力一定很好。”

    “一般一般吧，學了個沒用的小玩意，眼楮比其他人好使點。”南山絲毫不掩飾自己所身懷的絕技，笑道，“比方說，我還能看清楚，你其實是個漂亮的小美女~”

    ……

    一陣沉默後，人影把斗笠取了下來，露出一張冷艷漂亮的面龐，唇齒間叼著一根古樸煙斗，看起來十分不協調，卻更讓她顯得神秘且有尖銳感。

    緩緩取下煙斗，美女朝空氣緩緩吐了一口，隨後看著南山說道︰“早知道閣下眼力好，我就不會用‘機關’這種手段了……”

    “誒，哪怕你不用機關，我也知道橋對面會有人埋伏哦。”南山伸出食指擺了擺，“小島和大島之間，只有這麼一條木板橋做通路，而一座小島上能夠掙取的積分，想必是不會超過10分的，因此如果某個人收集了島上全部分數後，若是還不夠，必然會前往大島嶼繼續收分。這麼一想，大島嶼上聰明點的玩家，都會想到要在橋對面進行埋伏，光靠這麼一招，就可以收集到整個小島的積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不錯，分析的挺到位。”美女冷艷的笑了笑，帶著一絲成熟的韻味，“但你還是差了一招。”

    南山聳聳肩︰“沒錯，我的確差了一招，你已經在橋上埋伏了機關，那我必須得把機關拆了才能前進。先不說活靶子的問題……光是拆機關，剩下10分鐘也絕對不夠了，對嗎？”

    她眼神輕輕一眯，看向南山的眼神透漏著古怪。

    “你還有後招？”

    “恩，有後招哦。”南山笑了笑，“小聰明罷了。為了防止我成為活靶子，首先……”

    從背包里抽出“劍無名”，南山身體輕輕往後仰，說道︰“得轉移你的注意力。”

    “劍無名”猛地脫手，隨著音爆一起化作寒芒，飛快竄到美女的身前。完全沒想到南山會把“劍”當做“暗器”投擲出來，她差點來不及反應被擊中，連忙往旁邊一閃，那道劍光瞬間削掉了她嘴邊的半個煙斗。

    南山趁機再次拿出“白月光”，如同上次前往懸崖洞穴尋找劍冢時一樣，猛地往橋上空一扔，腳步也隨之跳起，“九影幻形步”加上“燕子縱身”，一下子追上了投出去的劍，在身體往下落的時候，右手突然撐住了“白月光”的劍身再次彈了起來，順便把劍收回背包，成功完成空中的二段滑行。

    “空中借力！”美女臉色終于透漏出一絲震驚，這人的輕功造詣，簡直深的讓人發指！

    “猜對了，有獎。”

    南山笑著降落在橋的這一邊，腳尖觸底的那一刻，身體突然消失，原來的地方只留下一道道白色幻影。

    糟了！

    她勉強轉過腦袋，剛想提起唐刀防御，南山左手已經輕輕箍住了她的細嫩脖子，右手舉著“白月光”貼在她的喉嚨上，語氣親昵而又危險︰“我的劍從不斬無名之鬼，美女，報上名來吧。”

    ……輸了，完敗！這種速度，絕對不是現在的自己可以對抗的。

    “……九月艷陽天。”反正都是一死，她干脆地說出了自己的網名。

    “……艷陽天？”南山嘖了嘖嘴，搖頭說道，“真是具有反差感的名字……算了，在下南山，今後請多指教。”

    劍突然離開了她的喉嚨，南山飛快取走釘在樹干上的“劍無名”，往森林里飛奔而去。

    “我從不殺女人，特別是長得這麼漂亮的美女，艷陽天小姐，咱們後會無期！”他說道，還加了一句，“啊，還有，煙斗我可是不會賠的啊！”

    ……

    “原來……他就是南山。”

    看著南山消失的背影，艷陽天摸了摸喉嚨，那種冰涼的觸感仿佛還殘留于空氣之中，她不在意的把唐刀收回，看著木板橋嘆了口氣。

    這機關耗費她太多時間，第二輪比賽，八成是過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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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0 死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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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之後又過了五分鐘，離開小橋已經走了很遠，南山始終沒在這座大島嶼上見到第二個人，這不得不讓他懷疑自己今天的運氣問題。

    “我是不是被盡北海的路痴病毒給傳染了啊？”看了看四周密密麻麻的樹林，南山撓著後腦勺想到，“不能看地圖真麻煩，早知道剛才就不放過那個小美女了。”

    現在倒好，分也沒拿到，時間也快結束，想要過第二輪難度實在太大。

    ……

    安靜的林間突然傳出小小的、踩在樹葉上的沙沙聲。聲音很快消失，差點就被他忽略了過去。

    有人跟蹤？

    南山一邊用輕功在樹林間飛檐走壁，一邊眯著眼楮仔細思索︰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耳朵動了動……大概有兩三個人左右，並不算多。至于方位……左右後各一個，呈現半包圍狀。既然能追上他的速度，想必輕功應該都還可以……不過這也是句廢話，能闖入第二輪的，都是身手不錯的家伙。

    但三個人同時出現在第二輪，而且還相互認識並且合作，說明有極大的可能性三人位于一個公會里。只是現在還不肯出手，應該是有什麼別的計劃之類。

    同一公會的人……跟蹤我嗎？南山突然想起即將傳送進戰場的那一刻，傲劍兄的狠厲吶喊，突然笑出了聲。

    沒錯，打架就是要這樣才夠好玩啊！

    “誒，我說啊，藏在樹樁後面的兄弟們。”南山停住，直接坐在樹枝上，左腳提起右腳放下，右腳腳尖還朝地面一點一點的樣子，看起來十分懶散，“再這麼追著不放，我會把你們當做變態哦。”

    “誰變態啊！”一個聲音反射性的吼道，被人賞了一爆栗，又歇了回去。

    “嘖嘖，都是群不夠聰明的家伙。”南山攤手搖頭嘆氣，一副“你們已經沒藥救”的樣子簡直欠揍，“不愧為傲天閣下的小弟們，智商果然普遍低于正常水平線啊。”

    劍氣伴隨著暗器從四面八方射了過來，南山單手撐著樹枝一躍，成功躲開所有攻擊。

    “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倒頗有點易大叔的風采。”

    隔著老遠的易水寒打了個噴嚏。

    “最後警告你一次，我叫傲劍，不是什麼傲天。”傲劍陰森的聲音從前方森林里蔓延了過來，“誰給你更改別人名字的權利，垃圾！”

    “誒誒，聲音有點嚇人哦。”嘴上這麼說著，表情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樣子，南山回頭笑道，“不過我還是覺得‘傲天’比‘傲劍’好听，閣下要不要改名啊？考慮下吧，大不了改名的錢我出。”

    “‘南山’這名字我也覺得有些不太順耳，改成‘南垃圾’更符合你自身形象。”

    “我也想改，但‘南垃圾’听起來實在有些不押韻，比‘傲天’難听多了。”南山說道，“說起來幾天沒見，你嘴上功夫倒是見長！費這麼大功夫來找我，不用管比賽了麼？”

    “我們‘俠客行’有幫主和九霄就夠了，這次我殺進第二輪，只是單純想找你報仇而已。”傲劍從陰影處走了出來，懷中抱著那把“唯我獨尊”，在陽光下顯得不可一世，“南山，我一定要親手洗刷那一天的恥辱！”

    “……”

    醒醒啊大佬，這是網游競賽，又不是什麼熱血少年動漫情節，洗刷恥辱你妹啊！你不想比賽我還要比呢！

    也許南山滿臉的臥槽實在太過于明顯，傲劍很好心的加了一句︰

    “我身上有5分，加上你之前的分數，足夠進入下一輪了。”傲劍指著他道，不可一世的揚起下巴道，“南山你今天別想跑，我們就在這里單挑，一定要分個勝負出來，敗者直接滾回去。”

    “……成交！就這麼定了！”對于好玩的事情南山一向都來者不拒，何況傲劍還把自己最後一絲顧慮給去掉了，打一場也不算虧，“加個條件，要是我贏了，你就永遠別來糾纏我。”

    “糾纏你妹啊！”你當誰願意糾纏你麼！傲劍罵著，隨後意識到這也是個機會，說道，“我也加個條件，要是我贏了，你們‘忠義同盟會’就此解散。”

    “無所謂啦，快快快，直接開始！”南山擺了擺手，把這個非常麻煩的條件一筆帶過，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

    想必如果我是香菇知道這件事，幫內又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吧。

    隱藏在暗處的幾個人，氣息緩緩消失在了森林之中，想必他們的任務只是跟著南山，確保傲劍找到他之前不會跟丟目標而已。要不是南山之前說的話太過欠扁，他們也不會做出出手偷襲這種事。

    清風從山林間徐徐吹過，帶來泥土濕潤氣息的同時，也帶來了一絲絲涼透心脾的殺意。傲劍和南山各佔一角，前者緩緩抽出金色寶劍，劍光把整個樹林照的一片亮堂，後者則毫不在意的站在原地，右手搭在白色寶劍上，隨時準備出鞘。

    秋風帶來一片紅色的楓葉，打著旋兒從天上落下，緩緩來到兩人的中間。

    “唯我獨尊”出鞘，“白月光”出鞘。

    這片可憐的楓葉在瞬間化為齏粉。白色劍光與金色劍光相互交織，形成絢麗的光影效果，相互激蕩踫撞的劍氣也十分劇烈，整個樹林都能听到金屬“乒乓”的撞擊聲。

    躲避、招架著傲劍凌厲的招式，南山罕見的皺起了眉頭。

    印象中的傲劍，有這麼厲害麼？

    目光轉移到刺過來的“唯我獨尊”身上，身體一拐，“唯我獨尊”擦著他的臉頰刺了過去，順便還帶出了一絲血漬。

    不對，排名只有15的寶劍不可能有如此威力……但這也說不準，畢竟對于劍客而言，武器的觸感是很微妙的東西，游戲中每把武器都有自己不同的屬性，真正的高手不會刻意去在乎屬性好還是不好，只會在意自己能不能完全駕馭住武器的屬性。和“趁手不趁手”一個道理，劍客用自己熟練的武器時，往往能發揮大于武器屬性的實力。

    看來，這把“唯我獨尊”的確是傲劍最熟練的武器，怪不得當初跟他打的時候，他實力居然會弱成這個樣子。

    不過南山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反手就是一個上挑，彈開“唯我獨尊”的同時，右手突然松開，“白月光”反沖向地面，左手一撈，完成了劍從右手到左手的瞬間轉換。

    這是他看動漫時學會的招式，既能迅速防守，又能快捷反擊，簡直不能更方便……雖然它依舊被系統判定為“普通攻擊”而已。左手反握住“白月光”，身形微微下蹲，對準傲劍的腹部就是一頓飛快的刺擊——他居然直接拿劍當做匕首用了起來！

    “真是亂來的招式！”傲劍咬咬牙，連躲都不躲一下，被彈開的“唯我獨尊”再次劈落，看這架勢像是要把南山的左手整個剁下來。

    “換血？”南山一驚，隨後覺得有不對，劍刺入傲劍腹部的感受，像是直接刺在了鋼鐵之上，“居然是內甲？？”

    “沒錯，南山，把你的左手給我留下來吧！”

    ……

    時間在那一刻慢了下來，傲劍的斬擊氣勢過于磅礡，左手舉著“白月光”根本沒有躲閃的余地。南山作為暗榜第五人，今天居然就要被一個連江湖榜都沒上的家伙給剁掉一只手了？

    開什麼玩笑！

    左手猛地一縮，直接把“白月光”給收回了背包，由于沒了武器，縮手的動作更是快上不少，只在一瞬間，南山便成功把左手搶救了回來，隨後一個後翻，躲開攻擊的同時也拉開了距離。

    這次換傲劍驚了一下……居然敢在戰斗過程中直接把武器收回背包，上一次在酒樓里，不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麼？！！

    那種銘刻在心頭的屈辱感，再一次從記憶里迸發了出來。

    “南！山！”傲劍怒吼道，金光的劍影居然帶上了一絲殘紅，鋪天蓋地的席卷向他。

    南山瞳孔瞬間縮小，武學招式帶上血影……這是被動武學“狂怒”？它給雙刀系的玩家來學不是更好麼？

    “看來天涯客那家伙真的挺看重你啊。”他感慨道，語氣十分復雜，動作如同柳葉一樣穿雜在血光劍影之中，和他第一次對上留客雨的情景居然有幾分相似。

    江湖中的被動武學稀少程度，簡直堪比絕品頂尖內功。南山玩《天涯online》這麼久，才得到了“千里”這麼一本被動武學。像“狂怒”這種可以改變一個玩家職業的被動武學，天涯客居然二話不說給了學劍的傲劍……真不知該說他是暴殄天物好，還是說他看重傲劍的潛力好。

    不過傲劍的確也是個人才，人品還算不錯，而且從他的招式上來看，只要多加修煉，有朝一日，他一定能邁入江湖頂尖高手的行列。

    “狂怒”具有增加攻擊力和出手速度的屬性，在血量越低的時候增加量也越低，但由于它加成的範圍僅限于武器屬性，因此“狂怒”一般都給那些使用雙手武器的人用。

    這道道血影在幽暗的森林之中顯得瘋狂而又嗜血，明明只是劍法，攻擊力卻堪比雙刀，讓南山的神經一直死死地緊繃住，完全沒有分散注意力的機會。有好幾次他都差點送命，總是在千鈞一發之際逃離開來，著實讓他捏了把冷汗。

    以前跟傲劍打的時候，總以為這家伙只是個不用腦子光憑蠻力解決問題的笨蛋罷了，但現在來看，自己果然還是有些輕敵。哪怕再沒什麼腦子，只要意志堅定，即便是蠻力也讓人難以招架。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沒有用的。而南山所認識的人中，並沒有哪個人擁有“絕對的力量”這種東西，他們打架多多少少都會耍些手段，而南山更是典型代表人物。

    傲劍則不同，他戰斗起來幾乎從來不帶腦子，但就憑一股沖勁也能讓自己差點廢掉一只胳膊，屬于有“絕對的力量”潛力的人。比較一下南山，倆人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極端呢！

    不過……潛力的確是有潛力……可惜心性浮躁了點，需要錘煉才行。

    那不是南山需要關心的問題，現在傲劍雙目充血，明顯被仇恨蒙蔽了頭腦，加上太久砍不中南山，讓他招式變得混亂了起來。

    “你剛才那一劍不錯。”南山笑道，“我都差點被你所傷。”

    傲劍依然不管不顧的到處亂砍，這種亂棍打死老師傅的打法，若普通玩家當對手怕早就被砍成了碎肉。

    “听不進去麼？算了……”“白月光”重新拿在手上，南山連劍都不拔，只是微微偏動著身形躲避攻擊，看向傲劍的目光頭一次帶上一絲敬意，“雖然為人有些恃強凌弱，但從不會再戰斗中耍無恥計謀，快意恩仇有怨必報，每次對決都會用盡全力擊殺對方，忠于幫派忠于朋友……這種對手，我還是挺欣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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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1 10秒鐘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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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影削掉了他的一絲頭發，但南山只做了個轉身，躲得十分輕松。

    “傲劍閣下，我很欣賞你，也覺得你很有潛力，對于有潛力的人，我也會用盡全力。”跳著閃過一次橫斬，腳尖突然在傲劍的劍身上一點，南山重新飛上枝頭，依舊不拔出“白月光”，居高臨下的看著傲劍，“不過我有個前提。”

    “你在說些什麼鬼東西，快給我滾下來！”傲劍死死的瞪著南山，看他的眼神簡直想把他碎尸萬段。

    “我會用上全部的力量擊潰你，但之前的打賭條件要再加上一條。”南山笑道，“如果我贏了，你要保證在任何情況下，絕對不會向他人透漏我的底牌。”

    “……”底牌？

    什麼底牌？

    傲劍覺得此刻他的思緒突然被放空了一下，南山站在枝頭的身影顯得高不可攀。

    這麼厲害的人……還有什麼底牌麼？

    他的腦海飛快閃過之前跟南山戰斗的畫面，每一招每一式都記得清清楚楚，極快的出手速度，超人的戰斗意識，肆無忌憚的想象力與創造力……還有那套恐怖的、僅僅由“技術”構成的“輕功式”。

    這樣的人……居然還有底牌？！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哦！也虧得這場比賽不會全程跟蹤直播，否則我可是百年不會動用底牌的。”“白月光”終于出鞘，這次出鞘，南山的表情和以往完全不同——不再有什麼輕浮和悠閑，有的只是……面無表情罷了，“亮出底牌，代表我對你的敬意。希望下一次和你相遇時，我們可以位于同樣的水準，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戰斗。”

    換句話說，傲劍，你是個值得我用盡全力的對手。

    ……

    底牌？

    剛才怒火已經完全平息了下來，現在心中僅剩下驚訝和警惕，或許還帶上那麼一絲絲悚然。南山說他自己有底牌，說這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底牌，說很少使用底牌，這些他都能夠理解，畢竟江湖上頂尖的高手，有幾個不會再最後關頭留兩手的呢？但哪怕傲劍能夠理解，他也不太明白自己內心的那一絲絲恐懼，到底是從什麼地方鑽過來的。

    是在害怕南山所謂的“底牌”麼？不對，他站在這個戰場，向南山提出單挑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面對失敗的準備，無論有什麼底牌，只要自己用盡全力戰斗了，哪怕失敗也是光榮的。他想向世人證明自己的實力，但更想洗刷當時受到的恥辱。

    那麼，現在，他在害怕些什麼？

    南山緩緩舉起劍，從劍身到劍尖徐徐泛起一絲寒光，伴隨著他那張沒有絲毫情緒的臉，十分詭異。

    “時間不太夠了，我們速戰速決吧。”南山道。

    “……”傲劍默默吞了口口水，手死死握著“唯我獨尊”，腦門上蒙著一層細汗，看樣子每條神經都繃的死緊，“來啊！”

    ……

    “系統提示︰離整個比賽結束，還剩下30秒。”

    ……

    一陣風突兀的刮了起來，地上的灰塵也隨之飄揚，讓本來就緊張的傲劍更是微微眯起雙眼。

    南山消失在了樹枝上。

    他瞳孔猛地一縮，身體下意識反應，提起劍直接橫檔于胸口處，和“白月光”相互交錯，發出清脆的顫鳴聲。

    好快！

    等傲劍反應過來看清眼前的情況時，雖然“白月光”仍然留在前方，可握著它的人卻消失不見了。

    ……居然又扔劍？人呢？

    腰間傳來猛烈的沖擊感，哪怕痛覺降低了50%，傲劍仍能感受到內髒全部攪在一塊的痛楚——南山的腳狠狠踢中了他的腰側。

    好強的力道，怎麼會？他的屬性加點模式不是應該……

    傲劍連忙低頭往下看，正好對上南山沒有任何情緒的雙眼，但比這更震撼人心的，是南山手中的……

    突然，那雙眼楮消失，“白月光”如同瞬移一樣，從剛才傲劍的正面直接轉移到傲劍的身後，朝著他的脖子狠狠插下。

    由于緊張感，傲劍此刻狀態變得特別好，听到脖子後的風聲下一刻，直接朝前方一滾，“白月光”只堪堪削掉了他身後的衣領。連忙用余光一掃，果然，剛才南山呆過的地方，現在已經轉移到傲劍的身後，此刻的“白月光”沒來得及收招，直直往地面上倒插而去。

    機會！傲劍心想，即便只是普通攻擊，這種用盡全力的招數也很難短時間內收回，在“白月光”往下倒插的那一刻，南山的身體絕對會有一瞬間的僵直，只要抓住那一瞬……身體跟著心思迅速轉動過來，“唯我獨尊”發出金黃色的劍氣，迅速往南山胸口劈去。

    內力參雜在劍法之中會產生劍氣，這是每個江湖人都懂的道理，但傲劍內力著實雄厚，這道劍氣看起來磅礡無比，比一般玩家強上太多。南山本就屬于防御力比較低的加點模式，若完完全全吃下這一招，絕對會被當場秒殺。

    ……

    可惜不是所有事情都會一帆風順，傲劍發出劍氣的那一刻，清清楚楚的看到南山本來沒有表情的臉，突然笑了笑。

    ……這種糟糕的預感！

    果然，在“白月光”即將倒插入地面的那刻，一下子轉變了形狀。

    “砰——”

    劍氣打在巨大的劍面上，產生恐怖的氣浪沖擊，瞬間把兩人方圓幾米內的落葉全部給推散開來，場面相當震撼——赫然是南山的大劍“巨闕”！

    等氣浪沖擊消散，那把“巨闕”還插在原地，可劍的主人卻再次消失了。

    “這就是你所說的底牌？！！”

    終于明白了南山所謂的“底牌”指的到底是什麼，一股寒意從傲劍的腳底板開始，猛地躥升到頭頂。他一直以來都認為，南山的強大之處不過在于速度比較快罷了，憑借“輕功式”這種取巧手段才讓他爬到了“暗榜第五人”的位置，可他萬萬沒想到南山的實力居然不僅限于輕功而已……

    這個人，實在是太過于可怕了。

    ……

    接下來他會從哪里開始偷襲？

    雖然計算太過精細的計算問題一向不是傲劍的專長，但是頭腦簡單的家伙也會有自己簡單粗暴的做法。他干脆定下心神眯起眼楮，單手揮動著“唯我獨尊”，在周圍的空間里劃出一層又一層劍氣，隨著內力飛快下降以及雙手飛快舞動，劍氣四面八方擴散開來，差不多籠罩住了整個戰場。

    嘖，不愧為“絕對的力量”類型，果然有幾分本事……原打算繼續背後偷襲的南山停下腳步躲開迎面劈來的劍氣，心里默默稱贊道。而且他只是停了這麼一小會，傲劍的注意力立馬轉移了過來，劍氣重新向南山所在的地方集火。

    虧得“白月光”閃避屬性太過逆天，不然南山絕對會被這層層劍氣給撕成碎片。實在無法接近傲劍，南山腳步急退，飛快往戰圈外圍移動。

    這家伙，不會是想開溜吧？深深懷疑南山節操程度的傲劍立馬想，二話不說就追著南山跑了過去，邊跑還邊用劍氣追殺，根本不在乎自己飛速下降的內力值。

    “放心，我不會跑的。”南山道，在即將退出這塊空地的那一瞬間，身形突然停住，轉了過來，腳步成弓形立在了原地。

    這時候的傲劍突然有種被什麼東西盯住的感覺，全身上下汗毛直立，也連忙停住腳步，想定眼觀察這家伙是不是還有什麼後招。

    可惜他沒得到觀察的機會，就在他定眼的那一刻，銀色的寶劍直接刺穿了胸口，飆出一道絢麗的血花。

    “噗——”

    血花紛紛揚揚灑在地上，浸染了一大片橘黃色的落葉。

    ……

    “系統提示︰離整個比賽結束，還剩下20秒。”

    ……

    傲劍瞪大著眼楮，慢慢失去全身力氣，雙膝突然跪在了地上，發出“砰”的響聲。他緩緩抬頭，看見南山站在遠處，臉上又恢復了以前那種優哉游哉的樣子，還朝他笑道︰“記得哦，你輸了，不準暴漏我的底牌，還有，別再來糾纏我了。”

    誰想糾纏你啊？！！

    傲劍原本想在前往復活點之前吼上這麼一句，但話到嘴邊卻轉了個彎，只是低聲呢喃道︰“……10秒……麼？”

    最後的最後，我能在這個人手中堅持的時間，居然只有10秒而已。

    還說什麼洗刷恥辱呢……真是諷刺。

    ……

    南山看著傲劍消失在白光中，停了一會，緩緩走向那把還被他遺棄插在原地的“巨闕”面前，把劍收回了背包。

    剛才系統提示他得到了5分，看來傲劍並沒有騙自己。

    “可惜了。”

    ……

    “系統提示︰比賽時間到，剩余玩家即將傳送回廣場。”

    ……

    ————————————分————割————線———————————

    在官網上看了一遍重播，確定剛才的底牌沒有被系統泄露後，鐘南緩緩吁了口氣，干脆利落的下線了。

    進入第三輪了，之前得到的7分再加上之後得到的5分，一共12分，排名第5……不算特別出彩的名次。如果順利的話，第三輪的第一戰的問題應該不算大，運氣好還能通過第二戰……

    至于最後的總決賽，只要不對上阿瀟那變態，其他的人應該都有一拼之力……反正已經進前八了，香菇再怎麼樣應該也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吧？隨便玩玩就成。

    這麼想著，鐘南直接爬上了床，蓋起被子呼呼大睡了起來。

    ……

    第三天，廬州第三輪擂台賽，準備席。

    “南！小！山！！！”

    南山連忙堵住自己的一邊耳朵，防止因為噪音過大而產生耳鳴……話說最近每天上線都會被幫主大人吼呢，哈哈……

    “你用底牌了？”趕過來的香菇先是對準他後腦勺拍了一掌，力道大的扣了他一點血，隨後右手狠狠挽住他的脖子，氣急敗壞的小聲說道，“不是說要你不到關鍵時刻千萬別用底牌的麼？”

    南山皺著眉頭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裝作一副很無辜的樣子說道︰“底牌？什麼底牌？”

    “別給我打馬虎眼！”又賞了他一巴掌，香菇腦門上到處都是青筋，“昨天‘俠客行’副幫主傲劍，刻意在上給我發了條信息，說什麼下次見面一定要贏你，還說你也要再用一次底牌拼盡全力什麼的……南山，對手只是個白痴罷了，你居然用上了底牌？！”

    “嘖，騙子，說話不算話的騙子。”南山咒罵道，“說好的不暴漏呢？”

    關鍵是人家根本就沒答應過這事吧？

    “我告訴你，你身上的底牌足夠整個江湖的玩家追殺你，要是還想繼續在《天涯online》中混下去，就不要隨便暴漏實力，懂不懂啊？”

    “哦——”回答聲沒有絲毫誠意。

    “你這家伙！！！”香菇掏出了鐵扇打算繼續往他腦袋上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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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2 一觸即發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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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菇，阿南，分組已經出來了哦。”去買果汁的和尚隔著老遠就對倆人喊道，“注意看系統信件啊！”

    分組出來了？

    倆人顧不得打架，連忙打開信箱，果然分組消息已經發了過來。

    “咦，不是一天比完啊？”看著半決賽和總決賽在明天舉行的消息，南山臉上寫滿了“臥槽好麻煩”的表情。

    “這次的武林大會的盛大規模，讓整個網絡頻道都會進行同步直播，《天涯》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賺名氣的機會呢？時間自然越拖越好。”

    “都是套路啊……”

    “比起套路什麼的，我更擔心你自己啊！”香菇語氣帶上了一絲幸災樂禍，“看來你是進不了前四咯。”

    “什麼意思？”南山二丈摸不著頭腦，打開分組一看。

    上午組︰我是香菇VS劍影偏鋒

    上午B組︰天涯客VS時瀟（風無瀟）

    下午C組︰九霄雲上VS易水寒

    下午D組︰留客雨VS南山

    ……

    天空一陣烏鴉飛過。

    南山死死盯著D組的分組，看著留客雨的名字，視線火熱地像是要把這電子信件給戳穿一樣。

    “咳咳，阿彌陀佛……”和尚靠了過來，清了清嗓子，打算安慰一下某個劍痴，可語氣卻絲毫掩飾不了幸災樂禍，“別擔心，我會連著你的份一起加油的。”

    別這麼早就給我判死刑啊喂！

    香菇倒是一臉嚴肅︰“這是修補我們和‘天蒼’關系的絕佳機會，請你務必千萬不要努力！”

    誰給你更改我比賽意義的權利啊喂！

    “說起來你和留客雨還有宿命的一戰要打呢，新仇加舊怨累積到一塊……嘖嘖，你怕是連被放水的機會都沒有嘍~！”

    和尚立馬湊了過來︰“還有這種八卦？香菇你趕快和我聊聊！”

    “你們真是夠了！(    □′)  　┴–┴”南山怒號道，“香菇你不是第一場嗎？還不去趕快去跟對手打個招呼？！”

    “劍影偏鋒那小子有什麼招呼好打的，隨便玩玩就下台啦。”香菇很自信的說道，“反正我本來就打不過他。”

    “收收你這詭異的自信心啊！！”南山扶額，“還一幫之主呢，拜托你有點志氣成不？！”

    香菇聳肩︰“何況一直以來都是我被你氣到爆炸，今天終于輪到我看你吃癟了，不看個夠癮實在對不起我自己。”

    和尚無語的看了眼香菇︰“……你說這話是想讓我同情你麼？”

    “和尚別說你沒有這個想法！！听說你倆是發小，以前怕也天天被他氣的吃不下飯吧？”

    “我不會被他氣到的，相反，我會和他迅速進入對罵狀態，誰先動手誰就輸了。”

    香菇有那麼一刻連槽都不想吐。

    就在三人對于“誰才是‘被氣者’”這一問題大發言論時，之前香菇口中的劍影偏鋒突然出現在南山的身後，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們剛才……是不是在討論我啊？”

    三人討論聲同時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看向劍影偏鋒這小子。

    “碧海潮生”第一高手劍影偏鋒，屬于身材特別好的那種人，一看就有運動員的風範（據說現實生活里也是一名體育教師），穿著偏灰白色的武士服，腦門上幫著一根白色抹額，玉樹臨風英姿颯爽。

    可惜他一但笑起來，逗比之氣瞬間暴漏無遺，表情蠢得連自己幫里的人都看不下去。

    “沒有！”三人異口同聲道。

    “那你們在討論些什麼？”

    “什麼都沒討論！”三人依舊異口同聲道。

    “真的？”劍影偏鋒疑惑的確認道。

    “真的。”三人同時點了點頭。

    ……

    四個人同時沉默了小會。

    “哦哦，看來是我听錯了。”劍影偏鋒笑道，“剛才你們聚一起的時候，我听到你們有在叫我名字，還以為找我有什麼事呢，沒事就好，哈哈……”

    三人松了口氣。

    “說起來香菇同學，我們馬上就要開打了，有沒有打敗我的信心啊？”

    “沒有。”香菇秒回，“還有我是成年人，不是學生，請不要叫我同學。”

    “哦哦，學校里叫慣了，現在還有些改不過來，抱歉啦！”劍影偏鋒皺了皺眉頭，“不過沒信心可不是什麼好事，香菇同志，為了向觀眾朋友們奉獻一場精彩的高水準對決，請鼓足信心拿出全力和我對戰吧！”

    ……其實同志這個稱呼也不怎麼好听。

    ……

    南山十分善意的轉移了話題︰“說起來，你家幫主上哪去了？”

    他指的是之前在酒樓里見過的那位塞外秋霜幫主。

    “不知道，八成是去觀眾席了吧？”劍影偏鋒一臉不在意，完全沒把自家那一位身體有問題的幫主放在心上的樣子，“叫阿諾的家伙沒進前八，搞得整個碧海潮生也就我一個人突圍決賽，真是沒勁。”

    南山暗自笑了笑，為了即將到來的幫會戰，這次武林大會在各大幫派眼里都是用來掙名氣的絕佳機會。“碧海潮生”高手太少，能夠進決賽的人也就只有劍影偏鋒而已，雖然此刻他嘴上這麼說著，心里卻想必有不小的壓力，正緊張著吧？

    但劍影偏鋒接下來的話立馬打消了他的顧慮︰“說起來你們幫還挺厲害的，這次居然有三個人沖進了決賽，香菇幫主，你看我們幫的高手那麼少，就大發慈悲送幾個給我們用用唄！”

    ……

    鎮派高手是可以“送幾個給你用用”的嗎？

    所有人一致轉移注意力，往準備席內場走去。

    “誒誒，怎麼突然就不理我了？你們先別走的那麼快啊！”

    …………

    ————————————分————割————線———————————

    準備區，內場。

    內場的布置類似客棧，一共八張桌子八張椅子，每個選手各一張，客棧的正前方有一台虛擬投影，所有人都能從虛擬投影處看到擂台上的情況。

    比賽中途是不準離場的，開始比賽後，比賽雙方必須都在客棧內才能進行傳送，若不在客棧內則被視為超時淘汰。

    南山等人剛進場，立馬吸引了剩余四個選手所有的注意。

    留客雨的眼神冷淡，隱隱藏著一絲凌厲與斗志。

    易水寒的眼神憋屈，帶著一點新仇舊怨的怒火。

    天涯客的眼神狠毒，想來是經過南山多次折騰之後內心已經不爽到爆了。

    九霄雲上什麼眼神都沒有，只是淡漠地看著他而已。

    氣氛那叫一個凝重啊，連掉根針都能听得見。

    嘖，這妥妥的仇恨感……香菇和尚倆人朝南山遞了個眼神，表示你惹得爛攤子你自己記得處理！

    南山給予的處理方法，就是朝著在座的各位燦爛的笑道︰“同志們好啊！”

    無數雙筷子頓時從四面八方飛了過來，要不是南山躲得及時，只怕會當場被戳成篩子。

    南山攤手嘆氣︰“別那麼激動嗎，咱們現在還位于安全區，就算你們再怎麼想戳我，扣不了我血量也只是白費功夫啊！”

    易水寒獰笑道︰“能出個氣也好！”

    南山同情的看著他︰“真是可憐。”

    頓時又一雙筷子飛了過來，南山把頭輕輕偏了偏，筷子穩穩當當插在了劍影偏鋒的腦門上。

    劍影偏鋒︰“臥槽，居然敢用筷子戳我？易水寒你是皮皺了找抽對吧？”

    易水寒︰“他躲開我才會戳住你的，而且憑什麼南山躲開了你卻沒躲開？故意的吧你？”

    作為首屈一指的暗器專家，劍影偏鋒手中筷子一閃，華麗麗的爆了易水寒的腦。只是爆腦之後那筷子根本停不下來，連帶著把不遠處留客雨手中的茶杯也射爆了。

    ……七尺長劍“雲秋水”往外拔出了一點。

    南山生怕事情惹不起來鬧不大，連忙鼓掌起哄道︰“這手暗器功夫實在是太帥了，一‘筷’雙雕啊！小鋒啥時候也讓我學兩手唄！”

    劍影偏鋒對這次的射擊也十分滿意，得意地笑道︰“OKOK，下次來太原，我親手教你暗器功夫，學費給你打個半折怎麼樣？”

    “哎喲，我們倆誰跟誰啊，還收什麼學費……這麼見外干嘛？免啦免啦！”

    易水寒怒火中燒︰“臥槽，爆了我腦不說居然還敢無視我，你們倆個是不是想死（shi）啊？！”

    南山一副小人嘴臉︰“就你？連我都打不過的弱雞，還想找我們劍影大大的麻煩？一邊去吧！”

    天涯客本來就和南山有舊怨，現在看到南山和劍影偏鋒混在一堆裝小人，立馬不屑的開了口︰“果然是物以類聚，‘碧海潮生’居然和‘忠義’這種幫會混在一起了，真讓人惡心。”

    本來一直在看戲的香菇听到這話，腦門上青筋直冒，朝天涯客露出一副和善中帶著陰冷的笑容︰“手下敗將沒資格說我們惡心不惡心吧？當初你的血噴在我腦門上的時候，我可是花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洗頭，才把那股子人渣味給洗掉的呢！”

    天涯客忍不住了，直接拍桌而起︰“你們別欺人太甚！”

    一直都很護短的香菇，笑容已經有了一絲黑化的跡象︰“欺的就是你這人渣，不服來咬呀？”

    天涯客二話不說拔出雙刀，直接朝香菇的方向劈去，順路還一不小心把留客雨的桌子給劈爛了。

    “雲秋水”終于出鞘。

    “天涯扇”也在此刻出手。

    明明在場的各位都知道這里是安全區，場面卻依然亂作一團，就為了出心中一口惡氣，劍氣到處亂飛，刀光到處亂砍，好不熱鬧。唯一置身事外的人，是一直坐在不遠處的九霄雲上，他頭都沒抬一下，一有流彈直接避開，仿佛根本不在意當下所發生的事情一樣。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因為什麼才會變成這樣的呢？

    和尚扶額︰“南山……我求你別到處惹是生非了好麼？”

    ……

    在客棧陷入一片混亂的時候，系統提示終于傳了過來︰

    “系統提示︰比賽將于五分鐘後進行開場儀式，請各位選手做好準備。此次比賽在各大網絡門戶上進行同步直播，各位選手務必要注意形象工作，切莫做不文明行為。“

    易水寒邊打邊對南山嘲笑道︰“听到沒，系統都提示你不要再做不文明的行為，懂嗎？”

    南山聳肩︰“我自然听到了，但不文明的易大叔啊，我覺得系統應該是在刻意提醒你誒！說不定因為你小學語文是劍影偏鋒教的，所以才理解錯了這句話的意思呢？”

    “誒，原來你以前是我的學生嗎？”劍影偏鋒一愣神，看著易水寒喃喃道，“可我不記得自己有代過語文老師的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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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3 暗器的對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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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時瀟站了出來，充分發揮自己作為一個和尚的用處——和稀泥，“比賽都快開始了，各位也不想一身狼狽的出現在鏡頭里吧？”

    留客雨率先收劍，冷哼了一下，重新坐了下來。易水寒不屑朝南山撇撇嘴，也跟著留客雨坐了回去，而他都收手了，劍影偏鋒自然也沒有繼續打下去的理由，干脆利落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做好。由于這里是安全區，再怎麼打也無濟于事，何況本身實力就不怎麼樣的原因，天涯客也滿臉怒火的回去了，香菇朝他得意的扇了扇扇子，回到南山等人的身邊。

    南山頓時覺得有些無趣，埋汰地看了和尚一眼，覺得他有些多事，被和尚香菇同時錘了下腦袋。

    這下場面比起之前更加沉默了，客棧里環繞著一種緊張混雜著尷尬的氣氛，所有人都把怒火忍回肚子里，臉色都十分不好看。

    留客雨死死瞪著南山，眼楮里磅礡的戰意簡直能把對手壓垮。作為他的對手，南山只是挖了挖鼻孔，根本不打算理會。

    “系統提示︰即將傳送至開場儀式現場，由于直播原因，請各位選手不要參與任何談話類容，謝謝合作。”

    隨著這聲音落下，八個人的身旁齊齊泛起白光，一下子消失在了客棧里。

    …………

    等視野重新清晰時，他們發現此刻的自己正坐在一張雕花木椅上，周圍是空曠的古典內廳，八個玩家分兩派面對面坐好，而坐在首席上的人，則是江湖傳說中總是名不見經傳的NPC——武林盟主常嘯然。

    當然不止是武林盟主，還有少林、武當、華山、峨眉、唐門、六扇門的掌門，都齊聚在一堂，共同主持這屆武林大會。

    霍，原來有這麼大的排場？南山看著老神自在的掌門們，心里暗自想到，難怪喜歡打架的九天河死也不願意參加什麼武林大會，以他他魔教少主的身份，來到這豈不是直接會被這些正派掌門活刮了去！

    內廳外有一個巨大的演武場，想必所有的比賽應該都在那里舉行。演武場的周圍圍著一層層密密麻麻的觀眾席，現在坐滿了人，人山人海，搞得跟明星開演唱會似得。

    私聊頻道︰

    【南山】︰阿瀟，我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時瀟】︰阿彌陀佛，不是吧，你這種一不要臉二不要命的人居然還會怯場？

    【南山】︰我沒怯場！我只是……看見這麼多的人腦袋聚在下面，密集恐懼癥犯了而已。

    【時瀟】︰滾滾滾，在劍冢的時候也沒看你對那些密密麻麻的劍犯過什麼密集恐懼癥！

    【南山】︰劍和人的意義能夠一樣嗎？那是劍！是劍誒！！

    【時瀟】︰……

    合著在你眼里，劍的地位比人要高對吧？

    倆人相互亂扯之間，武林盟主常嘯然終于開口說話了︰

    “歡迎各位今天來到廬州，共同參加此次武林大會。能夠有如此多的英雄豪杰前來捧場，老夫深感欣慰……”

    私聊頻道︰

    【南山】︰我去，開口跪啊，這聲色簡直魔音灌耳，繞梁三日不絕，還武林盟主呢，我看當魔教教主都沒問題了！

    【時瀟】︰……請慎言，這些NPC有可以看到我們私聊頻道的設定。

    【南山】︰有這設定？什麼時候加的？臥槽，好沒隱私權啊！

    常嘯然說話的聲音頓了頓，也不只是有意無意，眼神輕輕往他這邊一撇，頓時殺氣肆意。

    南山咳了咳嗓子，掩飾性的喝了口茶水。

    “想必各位豪杰也應該知道，武林大會的意義，不僅僅是為了給那些江湖新秀們一個展示自我的機會，同時也是為了壯大我們正派的實力，鼓勵江湖人士和我們一起同邪惡勢力作斗爭……”

    還沒說兩句呢，南山又有些憋不住了。

    私聊頻道︰

    【南山】︰感覺自己好像再次回到當年站在國旗下听領導報告的時光……

    【時瀟】︰……我竟然無法反駁你！

    “首先讓我向各路英雄介紹一下，這些在座的後起之秀們。我左手邊第一位，使我們少林派的首席大弟子，戒嗔長老的唯一親傳——時瀟大師！”

    和尚萬萬沒想到系統這次居然還來這麼一出，滿頭黑線的站起身來，盡量擺出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雙手合十朝各位鞠了一躬，隨後便緩緩坐下。

    南山拼了老命地忍者笑聲，在私聊頻道里打了一句︰

    【南山】︰現在迎面朝我們走來的，是少林代表團的各位選手們！領頭人是他們的首席代表時瀟大大！看看他們朝氣蓬勃、斗志昂揚走來的樣子，如同早晨那緩緩升起的朝陽！讓我們為他們獻上最熱烈的掌聲！！！

    【時瀟】︰閉嘴，滾蛋！

    武林盟主表面上雖然寵辱不驚面不改色的微笑，腦門上卻明顯多了一道青筋。但他依舊十分有涵養的繼續介紹了下去。

    “這位是……￥#……*”

    “這位是%￥……%*”

    ……

    終于，當他介紹到南山的時候，常嘯然刻意清了清嗓子，說道︰

    “最後這一位就是……嗯……名為南山的後輩，沒什麼好介紹，就這樣吧。”

    “就這樣”的南山︰“……”

    眼看著南山被“就這樣”的和尚︰“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

    私聊頻道︰

    【南山】︰抗議！這死老頭子居然公報私仇！強聊要求天涯G格式化他的游戲數據！

    【系統提示】︰尊敬的玩家您好，請把您的意見投入官方意見模塊區，其他地方的意見消息我們一概不予審理，謝謝您的理解與支持。

    這絕對是來自系統的嘲諷！

    【時瀟】︰哈哈哈哈……

    這消息倆人都能看到，因此和尚也笑的更歡了。

    ……

    “那麼各位英雄們，本次武林大會正式開始！”

    也許是上了直播的原因，八個坐在椅子上的玩家，除了南山以外個個擺出一副十分正經的樣子，內心其實都有些小緊張。听到武林盟主講完這句話後，不自覺的開始鼓起掌來，突然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這掌聲鼓到一半默默歇了下去。

    正在看網絡直播的觀眾們簡直都要笑瘋了，拜托高手們，這是武俠游戲比賽，不是什麼運動員代表大會，不需要你們鼓掌啊喂！

    其他七個人齊齊把目光射向南山，就是這家伙先帶頭的！南山手默默地放了回去，裝作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仿佛剛才的掌聲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武林盟主此刻的臉色發青，幾乎強是忍者把南山撕吧撕吧嚼爛的沖動，強笑著說道︰“請八位後起之秀下去歇會。”

    眾人再次化為白光，回到了客棧內。

    ……

    眾人一陣沉默。

    香菇首先強笑了一下，隨後還是忍不住把扇子砸在了南山的腦門上︰“你行啊你！居然連NPC的仇恨都能拉住，不去當我們團的主T實在是太委屈你了！”

    南山打著馬虎眼道︰“好說好說，嘿嘿……”

    “我不是在夸贊你啊喂！”扇子又一次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行了行了，南山是個什麼個性你還不知道麼？”和尚打圓場道，“別讓其他幫的人看笑話了，下一場就是你和劍影偏鋒的比賽，先準備準備吧。”

    香菇這才氣呼呼的坐了下去。

    “你們幫的幫主真是有威懾力啊。”劍影偏鋒小聲朝南山說道，“哪像我們幫那位，明明看不見東西卻老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有笑臉性面癱癥。”

    南山仔細回想了下塞外秋霜的表情，發現劍影偏鋒說的一點都沒錯，秋霜真的是一直在笑，從沒有生氣過。

    “要是能和你們幫的幫主換一下就好了呢。”南山小聲回復道。

    香菇的“天涯扇”最終還是砸向了他的腦門︰“別以為我听不見啊！”

    “系統提示，請‘我是香菇’，‘劍影偏鋒’兩位玩家做好準備，即將傳送至擂台。”

    和尚︰“幫主加油啊！”

    “謝謝。”

    南山︰“香菇加油~！打不過就求饒吧，劍影偏鋒答應過我下手會輕點的。”

    “去死！”

    兩道白光之後，劍影偏鋒與我是香菇分別刷新在了擂台的兩端。頓時，台下的觀眾們響起一陣有一陣熱烈的掌聲。

    南山︰“臥槽，香菇人氣這麼大啊？”

    和尚︰“……你想多了，我們‘忠義’的名氣哪有這麼好，他們都是為了劍影偏鋒來鼓掌的。”

    由于劍影偏鋒離去，唯一一個肯和“忠義”三人眾說話的外人也消失了，留客雨不愛說話，九霄雲上很認真的看著擂台賽，易水寒和天涯客都恨不得對南山眼不見心為淨，整個客棧就只剩下和尚和南山兩個人嘀嘀咕咕。

    和尚︰“說起來劍影偏鋒也是唐門的人吧？”

    “不僅是，而且還是首席呢……相比較起來，我們幫主大人可是差了好大一截。”南山道，“嘖，沒辦法，誰叫他是個異類，別人加入唐門都是為了學暗器，只有他加入唐門是為了學跳‘扇子舞’，和我們樓下公園里跳廣場舞的大媽們倒是有的一拼。”

    “……請慎言。”和尚不忍直視的捂臉，這里這麼多高手，你有考慮過我們幫主的面子問題麼？

    擂台上比賽沒開始，香菇就已經和劍影偏鋒閑聊上了。

    “說起來，我還要叫你一聲師兄。”香菇笑著開始套近乎，“最近好長時間沒回門派，都有點想念師父他們了。”

    “你指的是唐風師父吧？”劍影偏鋒認真道，“他說你很久沒回去看他，下次見面時一定要把你當靶子練暗器使。”

    香菇腦門上開始冒汗了︰“哈哈……他老人家真是夠幽默。”

    “我覺得唐風師父並沒有開玩笑。”劍影偏鋒表情十分嚴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哪怕只是一組數據，他們也是有情感的，你這麼久不回去看看，是該罰了。”

    香菇腦門上保加利亞瀑布汗︰“這個……再說吧。”

    “比賽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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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4 暗器的對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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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倆人身形齊動，對于同出于唐門的對手而言，他們深刻了解“如果不行動就會被人當靶子打”這一道理，沒誰會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打心理戰。

    我是香菇的武學叫做《扇歸巢》，是利用回旋鏢的原理，讓扇子帶著內勁飛出，把敵人撕裂之後再轉回來。從某種意義上來看，也算是暗器功夫的一種了。只是拿扇子做暗器，暴漏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大，因此整個唐門中，也就香菇一個人學習這個而已。

    劍影偏鋒的武學相對而言比較正統一些，叫做《太陰失魂刀》，屬于唐門的飛刀絕學，講究快準狠的無上飛刀，失魂刀一出，彈無虛發，而且還附帶“失魂”屬性，能令對手陷入短暫的恐懼狀態。

    他的武器也在《兵器譜》上排的了號，叫做“流沙飛鷹刀”，不僅擁有對異常狀態下的敵人攻擊力加成的屬性，而且還有+10%失明概率的屬性，可謂暗器中的極品。

    了解這些知識之後，原本以為會欣賞到一場無與倫比的暗器對決的玩家們，此刻看著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蒙住了。

    劍影偏鋒拳風凌厲，狠狠往香菇全身的弱點處攻擊，頻率快的讓人目不暇接。而香菇則扇不離手，一開一合的抵擋著拳頭，飛速躲避這些高頻率攻擊手段。

    觀眾們N臉茫然，看著這場景不知如何是好。坐在內庭的唐家幫主唐青寒卻只是高深一笑，看著倆人的目光煞是滿意。

    這……怎麼一回事啊？

    客棧里的易水寒也不自覺地問了這個問題。不只是他，其他某些人也覺得有些蹊蹺，但礙于面子，一句話也不談。

    南山嘲諷的笑了笑。

    和尚好心的解釋道︰“你們覺得‘暗器’這種東西，到底應該怎麼用？”

    “還能怎麼用？”易水寒皺著眉說道，“當然是暗地里……呃……”

    “沒錯，‘暗器’當然得在暗地里用，這是喜歡武俠電視劇的小學生都能回答的問題。”南山翹著個二郎腿接過話來，“你們以為倆個唐門玩家進了PK場後，就只會‘嗖嗖嗖’的丟暗器嗎？”

    所謂“不出手的招數”才是絕招，“暗器”這種東西更是深含此理。暗器暗器，暗地里用出來才叫做暗器，若對手老早就知道你會用暗器，那暗器也就沒了本身的意義。唐門屬于暗器大家，這種簡單的道理自然不會不明白。

    被南山給訓了一下，易水寒的臉色明顯不太好，但還是理解了。

    和尚道︰“為了能夠順利使用暗器，唐門的玩家往往在修煉暗器時，更專注于一些拳腳功夫，這些功夫也許會分散他們很多的時間與注意，但卻也是暗器招數的組成部分。”

    “你看他們現在打架貌似不用暗器，其實雙方一直都在尋找著出手的機會。”南山道，“和劍客對招一個道理，佯攻，防御，抓住時機，暗器也差不多。”

    “萬變不離其宗。”留客雨破天荒地一次性說了六個字。

    “就是這個理。”和尚點頭道。

    其余人再次把注意力轉移回台上，果然發現了各種跡象。比如說香菇好幾次扇子都差點脫手，但還是收了回去。再比如說劍影偏鋒拳風里好幾次夾雜著金色的流光，赫然是他的成名武器“流沙飛鷹”，但一直沒有射出，只是藏在拳頭之中，很難被人察覺。

    倆人一攻一守，飛速交換著內力和體力，打的一陣塵土飛揚，卻又小心翼翼。

    “這才是高水準的暗器決斗啊！”南山感慨道，“只怕那些觀眾朋友們不太喜歡吃這套吧。”

    果然，這樣無聊的打斗一點也無法滿足觀眾們的好奇心，台下起哄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參雜著“下台”之類不和諧的聲音。

    “自己實力低下，沒看懂就把鍋甩給選手們，呵呵。這是比賽，又不是專門給觀眾看的表演。”

    南山此話一出，客棧內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他們都沒忘記此次前來參加比賽的目的——給幫會爭取名氣，基于這種緣由參與的比賽，其實與表演的性質也差不了多少。

    易水寒朝他怒視︰“你也差不多！”

    南山擺出不可一世的嘴臉︰“你看我從第一輪比賽開始，有哪些行為是用在給幫派爭取名氣上的？”

    這很值得夸贊嗎？

    易水寒噎住了，他也看過網絡電視重播，南山在第一輪20人混戰中的表現，實在算不上什麼值得夸贊的發揮——甚至可以用卑鄙無恥來形容。這還掙名氣呢，別把名氣敗光就萬事大吉了。

    人們說快意江湖快意江湖，到頭來，其他人都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就南山一個，成為了名符其實的“江湖人”。

    九霄雲上看著大屏幕，暗地里握了握拳。

    台上高頻率的肉搏式攻擊，對于現實生活中本就是體育老師的劍影偏鋒而言，並沒多少影響，可對于身體素質一直都不怎麼樣的香菇而言，卻有些難以支撐。光躲閃那些高頻率拳壓就已經很費力氣，何況還要提防時不時出現在視野里的飛刀，簡直讓人心力憔悴。

    說不定能這樣直接把香菇耗死在擂台上呢？想到這一層，劍影偏鋒打的更加賣力，拳法和飛刀之間的轉換快的目不暇接，混雜在一起甚至讓香菇感覺他的拳風都帶上了凌厲的刀光。

    眼楮越來越跟不上了啊……香菇想到。

    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香菇此刻已經完完全全的處于劣勢地位。

    “……差不多了。”注意到香菇瞳孔有些渙散，扇子格擋的速度也變慢下來，劍影偏鋒意識到這是一個不錯的時機，可以一擊必殺對方，二話不說直接讓飛刀出手，明晃晃的“流沙飛鷹”居然化為一道暗芒，悄無聲息的射向香菇心口。

    坐在準備區的南山、和尚與擂台上的香菇同時一笑。

    此時，劍影偏鋒的佯攻還在繼續，但香菇那抹笑容著實有些令人不安。果然，這一記佯攻他根本不用“天涯扇”格擋，反而直接承受了下來。

    承受……下來了？就我如此簡單的一記佯攻？

    劍影偏鋒一愣，此時收手已經完全來不及，眼見香菇順著他直拳的力道往後倒飛而去，輕松地躲開飛刀的攻擊，而香菇的手中……

    等等，“天涯扇”呢？

    後方傳來隱約的風聲，劍影偏鋒來不及回頭，干脆利落的側著打了個滾，扇子伴隨勁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帶走他幾根碎發的同時，回到了香菇的手里。

    香菇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雖然劍影偏鋒那記直拳力道的確很大，但在這一次對招上，他可算是贏了對方一回。

    “江湖榜排名第十的人，你覺得有這麼好打發麼？”

    劍影偏鋒站穩身體凝了凝神︰“是我輕敵了。”

    雖然劍影偏鋒不曾提過“流沙飛鷹”一共有幾把，但數量稀少是可以肯定的，加上“知天下”情報里也說過，飛刀屬性並沒有“可以自動回復”這一條，因此去掉一把飛刀，就代表斬斷了劍影偏鋒一只胳膊……呃，好像有點過了，撐死也不過相當于斬斷一根手指罷了。

    但斬斷一根手指，對實力的影響也很大。接下來，劍影偏鋒的攻擊得更加的小心謹慎，還要死死提防香菇的再次反擊，耗費的心神力巨大。

    ……

    由于實力差距懸殊的原因，香菇這一戰終還是輸了，但他輸的十分坦然，畢竟拼了全力去戰斗，再怎麼樣也沒有絲毫遺憾。

    “劍影師兄，恭喜你了。但下次我一定會再回來，討教你的‘太陰失魂刀’。”說罷，香菇便退出了擂台，往觀眾席走去。

    而勝者劍影偏鋒則長吁了一口氣，回收了飛刀後，直接傳送回客棧。捏了把汗，對坐在旁邊的南山說道︰“你們幫主的確挺厲害的，認真起來連我都覺得有些難以對付。”

    “那是你沒跟我對上，要不然，我會讓你更加吃力的。”南山大言不慚。

    “厲害厲害！”劍影偏鋒心不在焉地恭維了一句，便不說話了。

    ……

    “系統提示︰下一場比賽，請‘天涯客’，‘時瀟’兩位選手做好準備，即將傳送至擂台。”

    如果說前一場比賽是同門師兄弟之間的切磋，那麼這一場比賽，可謂是仇敵之間的廝殺。“忠義同盟會”與“俠客行”向來積怨良久，由于屢次破壞天涯客好事的原因，“忠義”已經讓他們忍無可忍，現在這場比賽，正是可以報復回來的大好時機。

    倆人同時站起，看向對方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其實天涯客心里更希望找南山報仇，一方面南山的實力自然要比天下第一人差上不少，另一方面，南山那張天生自帶嘲諷的臉，實在想讓人將其千刀萬剮。但沒辦法，現在時瀟擋在自己的面前，哪怕是為了幫派的面子和尊嚴，現在也不能後退一步。

    南山你別得意，遲早我會親手來治你的。

    “賽場見吧，‘忠義’的渣滓們。”他冷哼道。

    “阿彌陀佛。”和尚連和他對罵的興趣都沒有。

    兩道白光把人影籠罩，即將傳送至演武場。

    南山暗地里嘿嘿一笑，手中突然多了把長劍，趁著沒人注意，飛快運起輕功來到天涯客身邊，抬劍就往他膝蓋上狠狠敲去。天涯客只覺得雙腳一麻，身體不由自主的往下倒，在白光消失的那一瞬間摔在了地面上。

    于是觀眾席上所有的玩家，看到了自《天涯》開服以來最經典的一幕︰

    傳說中江湖大名鼎鼎的第三高手，天下第三幫“俠客行”的幫主天涯客，居然于比賽開始之前，五體投地狀直接摔倒在了擂台上！！！

    這一摔，不僅摔掉了天涯客的面子，更是摔掉了整個“俠客行”的尊嚴。

    全體圍觀群眾靜默三秒……

    “哈哈哈哈哈……”

    “我去，天涯客今天是怎麼了？一出場就給我們如此大禮！”

    “五體投地狀拜見？別別別，我可擔當不起。”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23333333……”

    他們的嘲笑聲如同魔音灌耳，字字誅心，讓天涯客根本抬不起頭來。

    ……

    客棧里，九霄雲上直接拔出“歸蘊”，劍芒狠狠抵住南山的脖子。

    “嘖，居然被你瞧見了。”南山毫不在意地攤手笑道，“放心吧，我只不過是給他一個下馬威罷了。而且你拿劍抵著我的脖子也沒什麼用啊，這里是安全區，我又不會死……”

    九霄雲上的劍沒有絲毫移開的跡象︰“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呵呵……”

    答案不是明擺著的嘛？！

    渣滓？他以為他在說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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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5 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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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眼尖，傳送之前就已經看到南山耍的小動作，知道他是為了給自己出氣，現在看天涯客居然如此狼狽，忍不住笑了出來。而那些居于高位的掌門盟主們，此刻也都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緩緩從地上爬起，天涯客整張臉都是黑的，看見時瀟居然還在笑，目光恥辱中帶上一絲瘋狂︰“是你對嗎？”

    和尚雙手合十微微鞠了一躬，笑道︰“阿彌陀佛，天施主，這鍋我可不背。”

    “果然是你！！！”天涯客當然不信，看著和尚那笑容，聲音帶上了嘶吼，由此可見丟他的面子到底把他打擊到了什麼地步，“我饒不了，絕對饒不了你！”

    天涯客的武學是叫做“斷獄刀法”，這套刀法在滿足一定條件的情況下可以直接觸發技能“斬首”——無論對方有多麼強大，都能直接秒殺掉對方。觸發“斬首”屬性要滿足三個條件，一是雙方的距離要小于手中刀的長度，二是自己的血量條要大于或者等于對手血量，三是必須消耗掉所有內力、輕功值，血量也會直接降至1%，消耗的內力、輕功值、血量越多，“斬首”的速度越快，成功率也越大，可以說是傷敵一千，自損999的強力殺招。

    由于很少使用，整個江湖幾乎只有他知道“斬首”的屬性，因此並不需要擔心對方提防自己的秒殺招數……關鍵還是在于如何快速接近那個死禿驢，不給他出手的機會。

    時瀟作為天下第一人，擁有全能型的最強武學“盤龍內勁”，無論進攻還是防守都天衣無縫。想要毫發無損的短時間內接近他，必須得先下手為強。

    “系統提示，比賽正式開始！”

    系統話音一落，天涯客腳下步速瞬間飆升，居然一次性用上了大量的輕功值，打算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作為江湖高手之一，他全力釋放的輕功速度雖然沒南山快，可卻也差不了多少，這一沖刺別說時瀟，就算現在站在演武場上的人是南山，八成也得費些功夫才能避開。

    必須得在一開始拼盡全速才行，這麼做也許會消耗他很多輕功值，但至少避免了接下來因拖時間而浪費的大量內力和血量。

    所有觀眾都被他的搶攻弄得有些愣神，剛才還一副被羞辱的樣子呢，現在居然直接爆Seed，氣勢磅礡的惹人注目，簡直像換了個人一樣。

    眨眼間，天涯客來到了時瀟的面前，雙刀化作殘影，狠狠往他脖頸間割去，用的赫然就是“斷獄刀法”的殺招——斬首。

    他很清楚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再怎麼打下去，這場比賽輸的也只會是自己，哪怕此刻雙眼已被怒火充滿，頭腦中也盡量勉強著維持一絲清醒，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背水一戰。

    ……

    時瀟笑容隱去，表情平古無波，如同一位真正的得道高僧，看向天涯客的目光帶著一點點哀憫與慈悲。

    天涯客被這同情的目光看的火大，手上動作更是利索了幾分，刀刃迅速往時瀟的喉嚨靠近，還差一點點就能直接把他的腦袋給割下來……

    還差一點點……

    也真的就差這麼一點點……

    ……

    坐在內庭觀看倆人決斗的少林寺方丈戒嗔緩緩閉上雙眼，嘆了口氣，道︰

    “……阿彌陀佛。”

    內力化作金龍迅速纏繞住天涯客的脖子，並發出一聲震天長嘯。天涯客手中的刀也在最關鍵的時刻停了下來，過了兩秒“乒乓”一聲掉在地上，同時摔在地上的，還有他的妄想與自尊。

    時瀟抬頭看了眼被金龍吊上半空中的天涯客，表情悲憫，嘆了一聲，道︰

    “……阿彌陀佛。”

    少林弟子禁止殺生，他微微抬了抬手，金龍拖著天涯客的脖子在半空飛快地盤旋了一會，然後把人往後方演武台下一扔，迅速結束了比賽。

    從開始到現在一共5秒，觀眾們能听到的唯一一次交流，就是和尚的那句“阿彌陀佛”。

    ……

    眾人啞口無言。

    秒殺。

    真正的秒殺。

    ……

    白光籠罩中，時瀟朝天涯客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退場了。

    ————————————分————割————線———————————

    等和尚再次回到客棧時，正好看見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桌子被劈成四分五裂的樣子，茶杯和碗筷碎的到處都是，木制的地板上刻出很多還沒刷新的劍痕，牆壁上到處都是亂插著的暗器。

    明顯是事件的肇事者二人組，此刻正被兩方人馬死死拉住，看樣子若是一個不小心沒拿穩，說不定這間系統臨時造出來的客棧就被他們給拆了。

    “……南山，你怎麼又和九霄打上了？”

    南山被人死死拉住，一邊掙扎一邊撇開腦袋不想理他。

    和尚吃了癟，沒轍，最後還是從劍影偏鋒那兒听說了事情的大概情況。

    “咳咳，阿彌陀佛，九霄兄，你先冷靜點……把劍收回去。”專業和稀泥一百年的和尚輕聲咳了咳，說道，“這次的事情南山的確有錯，但主要責任還是在于你們幫主。”

    “什麼？我有錯？等等死禿驢你給我說清楚，這次到底是誰的錯！”南山吼道。

    九霄雲上也不肯接受和尚的說法，“歸蘊”劍仍然舉在手中，拼了命的往南山方向刺去。

    “畢竟是你們幫主瞧不起人在先！”

    九霄愣了愣，掙扎的力氣漸漸弱了下來。

    “說真的，听到天涯客的話我也很火大，若不是少林規定弟子不準開殺戒，我甚至想在擂台上一刀一刀活剮了他。”和尚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雖然‘忠義同盟會’這個幫派很小，但其中的每個人都把對方當做是至交好友，甚至是親人。你想想，若你的親朋好友被他人所侮辱，你會什麼事都不做任他去麼？”

    “……”

    “南山耍的小手段，只不過是對你們幫主出言不遜的報復罷了，雖然有些偏激，但我很贊同他。如果換做是我，說不定手段會更加偏激一些。”

    “……”

    “九霄兄，我敬佩你為了幫派可以獻出一切的精神，但這種精神在我們‘忠義同盟會’沒有絲毫價值。”和尚看著他的眼楮，道，“我們的眼中只有朋友和家人，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為了他們。還是請你，就此收手吧。”

    “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

    廬州酒樓，二樓。

    中午的午休時間是在不歡而散中度過的。

    九霄雲上雖然收手，但他根本無法接受和尚的說法，干脆沒跟他們在一起吃飯。而南山始終認為自己沒有做錯，與和尚吵了整整一個時辰，惹得整個酒樓的玩家和NPC都看了過來。

    “我手段偏激？你剛才還說你會做得更過分呢，現在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但我並沒有做，而你，已經做出這種偏激的事情來了。”

    “我還不是為了你！早知道你會在這時候教訓我，我就不幫你出氣了！”

    “你可能覺得讓天涯客摔一跤的確我出了口氣，但你這一行為，把我們‘忠義’放在了一個很危險的位置！”

    “危險？呵，我可看不出什麼危險來！”

    “本來我們和‘俠客行’的關系就不好，現在被你這麼一搞，‘俠客行’丟了這麼大一個面子，直接演變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今後麻煩會接踵而至，香菇他們也會頭疼到……”

    “反正關系都已經這麼差了，再差一點也壞不到哪去。”

    “南、山！還有半年就是幫會戰，你這次的行為，給了他們一個正正當當報復我們的理由，開戰成了必然的事情，懂嗎？”和尚也有些失控，朝他吼道。

    “……”

    “……”

    的確，還有半年就是幫會戰，“忠義’高手再怎麼多加起來也就20個人，怎麼可能打得過“俠客行”幾千人的大幫派？和尚把問題清清楚楚的擺上了台面，讓南山無話可說。

    倆人迅速的冷靜下來，周圍圍繞著一種死寂的氣氛。

    劍影偏鋒左看了看，又看了看，最後還是決定閉嘴。

    沉默了良久，終于有人開口說話了。

    “對不起。”

    “謝謝。”

    倆人同時說道，隨後扭頭，分道揚鑣。

    劍影偏鋒一臉懵逼，坐在旁邊瘋狂夾菜的香菇絲毫不為所動。

    “香菇幫主……他們倆個……沒問題麼？”

    “呃……泥霍蛤蟆啊（你說他們啊）？”香菇一邊往嘴里塞菜，一邊抽空出來回答道，“莫當吭（莫擔心），行逛啦夠好（習慣了就好）……”

    “……你把嘴里的菜咽下去再回答吧。”

    “咳咳……”被噎住的香菇連忙吞了口茶水，拍了好久的胸口之後，才回答道，“他們以前就是這樣，看上去特別喜歡吵架，其實感情還挺不錯的。”

    “額……是這樣嗎？”

    “恩，據說他們倆在現實中認識，老朋友了。”香菇道，“南山還是靠著和尚引介過來的呢。”

    “……”

    那的確應該沒什麼問題，劍影偏鋒想，他和塞外秋霜也在現實中認識，但他倆從來沒有吵過架，也不知道這是種什麼感受，真是難以理解。

    ……

    下午，和尚罕見的沒來客棧。南山冷哼了一聲，根本不管他。反正他今天的比賽也已經結束了，愛去哪去哪吧。

    第三場比賽是九霄雲上對易水寒，一個天下第四，一個根本沒上江湖榜，結局當然是九霄雲上沒有任何懸念的贏了。

    “怎麼樣，緊張不？”看著留客雨默默站起身來，準備傳送至演武場，劍影偏鋒朝南山笑道，“天下第二人可不好對付吶，尤其還是在對手看起來如此興奮的狀態下……”

    “一般般吧。”南山看著留客雨死死盯著自己，也只是聳了聳肩，連起身都懶得起，單手扶著“白月光”撐在地上。坐在那里等傳送，“雖然我八成打不過他，但看他如此斗志昂揚，我也不好潑人家冷水啊。”

    留客雨︰“……”

    “你說是吧，天下第一不愛說話高手？”

    劍影偏鋒︰“……”

    你當著人家的面玩梗真的沒問題麼？

    “系統提示，請‘留客雨’，‘南山’兩位玩家做好準備，即將傳送至擂台。”

    白光籠罩中，南山終于晃晃悠悠的站直身子，朝留客雨笑道︰“擂台見嘍~！”

    “恩。”

    “唰唰”兩聲，白光消失在客棧里。

    徒留劍影偏鋒茫然站在客棧中，眼神充滿著擔憂︰“這倆孩子，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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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6 斷水月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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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客雨作為天下第二高手，同時也是游戲中為數不多長相十分不錯的帥哥之一，在玩家中的名氣可謂是威震八荒，經久不衰。加上為人十分冷淡，面癱又很少說話，這詭異的萌點更是直戳無數女玩家的心扉。這不，南山剛在演武台上站穩，頓時被腳下的聲浪差點掀了個跟頭。

    “快看快看，台上那人就是如今的天下第二人，江湖上實力僅次于時瀟大師的絕頂高手，留客雨！”

    “瞧那高手風範，往擂台上一站，氣場全開啊！”

    “啊啊啊留客雨大大出場啦！！！”

    “好帥啊！雨哥哥往這邊看嘍~！！”

    “雨大大！我要給你生猴子！！！“

    “……”

    “沒想到你居然挺受歡迎的。”南山酸溜溜的說道，“真不懂你這萬年木頭樁子到底哪一點討人喜歡，明明向我這種帥氣溫柔的新時代暖男才應該更受人歡迎才對啊？”

    听到南山這無恥至極的言論，留客雨眉頭都沒抬一下，只是從背後抽出那把七尺長劍“雲秋水”，用白色絲巾緩緩擦拭著劍身。隨著他抽劍的動作，南山的眼神也死死地黏了上去，目光簡直可以用“狂熱”或“痴迷”來形容。

    留客雨嘴角幅度細微的抽動了一下，連忙把劍收了回去。

    “我去，對面那人的眼神好惡心啊！”有眼尖的玩家對南山此刻的表情產生了不滿。

    “死死粘著留客雨大大不放，這家伙不會是變態吧？”有人開始猜測他的可怕面目。

    “還在看還在看，咦，連留客雨大大都惡心他了呢。”

    “這人誰啊？”

    “貌似是那個叫南山的家伙，江湖上有名的竊劍賊。”

    “哦哦，就是那專門偷劍的戀劍癖吧，難怪一直盯著對方不放，原來是看上對手手中那把劍了！”不知名的圍觀群眾瞬間真相。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變態居然還如此明目張膽的打人家佩劍的注意，可惡！”

    “前幾天不是說‘雲秋水’已經被南山偷過一次了嗎？這次比賽，想必留客雨為了洗刷自己的恥辱，一定會狠狠揍他一頓吧？”

    “就是就是，留客雨大大，給我狠狠地揍他！”

    “留客雨大大加油，南山滾粗！”

    “南山下台！滾粗武林大會！”

    “%￥@……&#……”

    南山摸著腦袋哈哈一笑，得意的對留客雨說道︰“你瞧我名氣還是挺不錯的嘛，有這麼多人支持我。”

    留客雨︰“……”

    隨後他轉身，如剛剛開完演唱會的歌星天王一樣，朝台下觀眾朋友們做了個紳士禮︰“謝謝我的粉絲們，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對面那根木頭樁子狠狠解決掉！請大家繼續支持我喲~~！”

    這一幕讓台下所有的觀眾沸騰了。

    “臥槽，這人在說些啥？是中國話麼？”

    “他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認識，但組合起來為什麼我根本听不懂？”

    “這……這……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兄弟帶了暗器嗎？借我點使使……”

    “抱歉，我現在不夠用，你找別人借去。”

    “啊！變態！無恥之徒！留客雨大大快點滅了他！”

    台下噓聲一片。

    南山十分滿意的把這些噓聲當贊美收了下來，順便朝他們送了一個飛吻，惡心的他們頓時歇聲。

    留客雨︰“你非要……”在如此正經的決斗之前先拉一波仇恨麼？

    “沒辦法，靠臉吃飯的人只能這樣悲哀的苟活嘍。”南山收回輕浮的表情，朝他微微一笑，“我的性子本來就不怎麼惹喜，與其學習如何讓自己受人喜愛，不如干脆利落地用本來面目讓所有人來討厭，這樣有趣得多。”

    “……”真是灑脫到沒藥救啊。

    “放心吧，說是這麼說，我不會用輕浮的態度面對這一場比試的。”南山從背包中緩緩抽出“白月光”，右手持劍，劍尖筆直的指向留客雨，嘴角雖然在笑，眼神卻沒有一絲笑意，“從一開始，我就已經做好時時刻刻被人找上門來尋仇的覺悟了。”

    一陣風掛過，把台下吵吵鬧鬧的聲音平息下來，觀眾們仿佛感受到，此刻縈繞在擂台之上的那種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氣氛，之前所有的胡思亂想都慢慢清除，眼中只剩下站在上面的那兩個人，以及他們手中緊緊握著的寶劍。

    “雲秋水，七尺長劍，絕品。”

    留客雨說出了九個字的長句子，差一點突破那他每句話不超過十個字的限定。但這沒有讓任何一個人產生半點驚訝的情緒。或許是受到某部古龍小說的影響，游戲開服這麼久以來，江湖中漸漸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在兩個劍客之間光明正大的比試之中，雙方開打之前，必須先交代清楚自己佩劍的信息。

    或許這不是什麼規定，而是一種信仰。

    “白月光，四尺長劍，絕品。”南山說道。

    “系統提示，比賽正式開始！”

    ———————————分————割————線————————————

    “快點，比賽就要開始了！”香菇沒有任何理由的死死扯住和尚衣領，把他往演武台的方向拖去。

    “貧僧才不過去，誰想看他那副欠揍的嘴臉啊！”和尚不停地掙扎，但始終掙脫不開香菇可怕的臂力，“臥槽，你這麒麟臂到底練了多少年了啊喂！”

    “還敢廢話，我就把你敲暈了帶過去哦~~”活了27歲至今沒交過女朋友的香菇扭頭，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和尚打了個寒顫，頓時什麼都不敢說，乖乖跟著走了。

    “瞧，咱們趕得剛好，比賽正要開始呢~！”香菇很高興的說道，但很快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南山︰“謝謝我的粉絲們，放心吧……”

    和尚︰“……噗嗤。”

    我是香菇（手腕扭動聲）︰“……　嚓。”

    “你淡定點，別那麼激動。”看到香菇那滿頭的青筋，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和尚強力忍著笑，安撫到，“有什麼話等比賽結束後再說，啊！”

    “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香菇轉頭笑了笑，周圍的空氣瞬間凝滯了起來。

    毀我“忠義”名望之人，死不足惜啊~！

    “阿彌陀佛。”和尚心里幸災樂禍的為某發小點了一排蠟燭。

    倆人交流之間，台上的比賽已經開始了。

    可以說，南山與留客雨之間的比賽，是至今為止所有比賽中，最顛覆傳統的一戰，原因就在于他們倆那完全迥異的劍法風格。

    留客雨的劍法是“斷水劍法”，分攻三式，守三式，據說還有一式暫時不明，反正屬于十分的中規中矩的招數。加上他那本身就嚴謹的要命的性格，每一個招數都同教科書里走出來的一樣（雖然應該是沒有這種教科書的）完美無瑕，看起來十分規律枯燥，完全能摸清楚套路，但卻怎麼也阻擋不了。用他師父，如今的華山派掌門岳欽的話來說，“斷水劍法”在他手中已經不是“招數”，而是渾然天成的自然規律。可以摸清，但無法阻止。

    而南山則完全相反，“輕功式”所能給予他的，就是那捉摸不定，卻又快如疾風的“普通攻擊”。完完全全的無跡可尋，卻又能每次命中對手的要害。他充分證明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這個道理，要說有什麼不足，就是他現在的劍還不夠快，僅此罷了。

    不規則對上規則，放肆對上嚴謹，所產生的火花自然相當的絢爛。

    “九影幻形步”一運起，南山整個人就化成了一縷速度極快的青煙，劍光夾雜在幻影之中，飛快的往留客雨全身弱點上突刺。台下的觀眾們眼楮完全無法跟上，只能看到擂台上偶爾到處出現的白衣身影。

    而留客雨卻絲毫沒有輕舉妄動的打算，他小心翼翼地利用“雲秋水”特殊的長度，格擋著對手每一次的攻擊，偶爾有偏差遺漏，但也盡量把損失降到最低。

    “一上來就用全力麼？”香菇喃喃道，“不是很符合他優哉游哉的性格……”

    “阿彌陀佛，因為對手很強吧。”和尚道，看向演武台的目光平古無波，“別看之前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阿南對這一戰還是抱有很大期待的。”

    “感覺得到。”香菇一笑，“自從來了廬州，他的欠揍指數就直線上升，八成也是心境的原因。”

    其實他一直都這麼欠揍。和尚很想反駁，但又覺得這樣坑隊友不太厚道，于是閉上了嘴。

    “不過，是不是太過急躁了？”香菇眉頭一皺。

    “恩，的確有點。”和尚搖了搖頭，“本來留客雨的實力就比他強，他所擁有的唯一優勢不過在于對自身實力的隱藏，如今他這樣一弄，小小的優勢也不復存在，擂台上此刻的平衡，或許會在下一秒就被瞬間打破吧。”

    “一方面是輕功值的飛速消耗，一方面是留客雨對于高速行動的習慣感，南山啊南山，你這不是在自尋死路麼？”香菇扶額。

    和尚笑了出來︰“那可不一定。你不了解他，我還能不了解他麼？南山這小子，看起來一副漫不經心懶得管事的樣子，其實思維比誰都敏捷圓滑，他所擅長的，就是在一開始便埋下無數伏筆，隨後一次性引爆出來，給予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什麼意思？”

    “等著吧，你會發現驚喜的。”

    ……

    好快，讓人目不暇接的速度，這就是南山的“輕功式”？

    留客雨精神不敢有絲毫放松，“雲秋水”一次次擊打在“白月光”的劍身之上，彈開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他的眼珠也隨著白色身影迅速晃動，仿佛在捕捉些什麼東西。雖然之前已經領略過一次，但這次的速度貌似比之前更迅速了……是他手中那把劍的原因吧。

    目光轉移到偶爾出現在眼前的劍身之上。“白月光”，江湖傳說中最快之劍，也是在出世的第一天之後迅速消失的名劍，居然落到了這個人的手里。最快的人加上最快的劍，真是可怕的對手。

    “喂，比賽期間分心真的好麼？”南山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後邊，他下意識躲閃身體，卻直接來到了對方的面前——赫然是南山之前就用過的手段之一︰“傳音入密”。

    糟糕，上當了。

    看著白月光向他的脖子險險刺來，“雲秋水”突然打了個轉，內力混雜于劍中，從上而下，突兀的在兩人之間掀起一道水幕，“白月光”狠狠刺入水幕之中，同時也偏開了隱藏在瀑布對面那道模糊的身影。

    利用水的折射，降低對手命中率，赫然是“斷水劍法”守勢第一式——逆流。

    終于出現了，傳說中的斷水劍法！

    心里雖然激動，但頭腦還是十分冷靜。南山知道，斷水劍法的恐怖之處，就在于那順暢無比的招式餃接，因此他對于突然從瀑布里冒出的冰藍色劍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躲開這一刺的同時往後輕輕一撤，逃離“雲秋水”的攻擊範圍。

    吁——一身冷汗啊！他高興地想到，這場比試，有得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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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7 斷水月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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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之後南山馬上就發現，這其實一點都不好玩。本來應該慶幸躲開留客雨反擊的他，盯著從水幕里穿出來的劍尖，突然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

    “斷水劍法”的厲害之處就在于無比流暢的技能餃接，攻三式守三式之間的自由轉化才是真正暗藏殺機的地方。從水幕中沖出來的刺擊看上去很出其不意，但並不算是“斷水劍法”的真正特點，畢竟這一刺只能稱為“普通攻擊”，不能算是“技能”。

    而且……這一擊……未免也太好躲了吧？留客雨的反擊只有這種程度麼？

    果然，在南山趁著劍尖停頓的那一刻拉開距離之後，留客雨藏于水幕之後握著寶劍的手突然一扭，劍身飛速旋轉起來，整個水幕都被他絞成了碎片。

    不好！他故意讓我拉開距離的！南山心中一急，連忙想沖過去打斷他，但由于距離不夠，留客雨還是順利釋放出了“斷水劍法”第三招——暮雨，也就是之前被玩家稱為“水劍魔法陣”的招數。碎裂的水幕頓時化為凌厲的水劍，接連二十三下往南山渾身要害之處襲來。

    “暮雨”屬于內力攻擊，有一定的追蹤屬性，光靠躲是躲不開的，這個短暫的時間內用來當屏障的“烈陽劍法”也施展不出來，怎麼辦？南山腦子里還在思考，手里卻下意識運用起華山派的“浩然劍法”，像反彈暗器一樣，皺著眉頭勉勉強強彈開水劍，卻依舊沒有完全阻擋住這波進攻，肩膀處還是中了一劍。

    這一劍所帶來的，是對于動作和節奏的打亂。

    留客雨輕功運起，飛速接近正在調整姿勢的南山，手中“雲秋水”打了個小旋，攻式第一式——流觴，順勢而出，劍身化為水影，猛烈地往南山身上刺去。

    南山深刻體會到了有“雲秋水”的“斷水劍法”和之前沒有“雲秋水”的“斷水劍法”有什麼區別。之前在“一笑茶館”頂樓，他面對這招還有躲閃的余地，可現在，所有退路都被他封死，完全動彈不得，只能硬撐著用“白月光”招架攻勢，保護周身弱點。

    好快，他的這一招速度甚至可以追上我的輕功！

    這就意味著，輕功式對于他而言已經徹底失效了！

    “南山行不行啊？”香菇看著被死死壓制住的南山，搖了搖頭，“感覺是要遭啊？”

    和尚︰“……好吧，看樣子的確是要遭。”

    “臥槽，你剛才還不是胸有成竹的說有什麼‘驚喜’嘛，現在立馬變口風是怎麼回事？”

    “阿彌陀佛，說說而已，活躍下氣氛啦！”

    香菇吐血︰“你究竟是不是和尚？‘出家人不打誑語’這句話被狗吃了嗎？”

    “我又不是真的出家人……咳咳……”見香菇橫眉冷對地看向自己，和尚不太好意思的咳了咳嗓子，掩飾性的開始打哈哈，“再看看，看看再說。”

    “嘖嘖嘖，愚兄，從你的劍意里，我體會到很深的怨氣嘛！”明明處于危在旦夕的情況，南山偏偏還要嘴賤進行挑撥，“心緒起伏太大，小心老了以後得阿爾茨海默病哦！”

    心緒起伏和老年痴呆沒有半毛錢關系好吧！

    “閉嘴。”這是留客雨本場比賽中第一句與比賽內容不相關的話。

    說完之後，所有劍影緩緩向中心合並，劍速越來越快，攻擊的方向也越來越往心口處偏移。南山不得已，只能抽出左手捂住右心口，拼著廢掉一只左手的代價，想挨下這一波攻勢。

    台下的觀眾們已經看得熱血沸騰，到處都洋溢著“打爛他！”“讓他滾回襄陽去！”的呼喊聲，好不熱鬧。留客雨雖沒被這些話影響，但心中也有些即將勝利的爽快，劍影往回一收，化作銀芒再次突進，看這勢頭，竟是要連著南山左手、心口一並刺穿！

    “嘖嘖嘖，好凶啊！”看著“雲秋水”欣長的劍身即將穿過左手，南山皺著眉頭嘆氣，“雖然我不怕被人報復，但也不想死的就這麼輕而易舉，會讓江湖人覺得我好欺負的！”

    說罷，他突然把“白月光”收回背包，右手緩緩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拈住了“流觴”的最後一劍。

    “雲秋水”顫抖了一下，停止在了他的左手前方。

    所有人眼楮一縮，坐在內廳的戒嗔更是愣了愣，隨後搖頭，又是一嘆︰

    “阿彌陀佛……”

    “該死，那個笨蛋暴露了！”看見這一幕的和尚咬咬牙，泄憤似得踢了下地面。

    香菇︰“暴露了？什麼暴露了？”

    “我上次悄悄帶他去少林藏經閣的事，這下要被師傅給罵死了！”

    “……”

    演武台上倆人的動作隨著這一拈全部停止下來。

    “拈花指？”留客雨眼楮微眯道。

    “之前有去過藏經閣，正好幫那里掃地的僧人清理了下垃圾，這是獎勵。”南山笑道，“放心吧，只能學一層，不會繳你械的。”

    高等級的拈花指據說可以繳械，但只有長老級別的僧人才能學習。

    南山說的沒錯，留客雨很輕松的就把“雲秋水”給收了回來，同時冷冷地留了一句“雜而不精”給他。

    南山直呼冤枉︰“我只喜歡劍法，像這種沒啥意義的招式，學一層就已經夠我受了！”

    少林絕學到他手中，居然就只留下一句“夠我受了”的評論，頓時驚起叫罵聲一片︰“臥槽，暴殄天物啊！”

    “有了‘雲秋水’的你果然不一樣，不打起萬分精神和你斗智斗勇，只怕我下一秒就敗了。”南山收回右手，拇指和食指還殘留著冰冷的觸感，南山下意識捏了捏，隨後重新拔出‘白月光’，“小心點，我的絕招可不只是輕功，那些雜七雜八有的沒得的手段也不少，你可別輕敵了。”

    居然還提醒對手，這人有病吧！台下觀眾議論紛紛。

    冰藍色劍身隨著陽光泛起重重暈圈，顯得十分漂亮，留客雨二話沒說重振攻勢，消耗大量輕功值，一瞬間來到了南山的面前，‘雲秋水’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往南山脖子上砍了過去，絲毫沒因為剛才那一劍被“拈花指”捉住而產生什麼警惕心。

    南山也似笑非笑的把“白月光”換到左手，右手往“雲秋水”身上拈……他的確成功了，“雲秋水”又一次停在他手指之間，可暗地里，留客雨的拳風已經悄然而至。那一拳帶著充足的內力，飛快砸向南山的側腰，而南山也根本不打算躲，左手反握住“白月光”迅速往那只拳頭上削去。

    見佯攻不成，留客雨眉頭輕輕一抖，當“白月光”即將削掉自己手腕的那一刻，拳猛地掙開成掌，內力一下子爆發開來，化作寒氣，凍住了南山左手手腕，讓他強制停止了攻擊，隨後拔出卡住的“雲秋水”，對準南山下盤橫抽了一腳。

    “臥槽，居然欺負我內功不好！”南山怒斥卑鄙無恥，那一腳順利把他撂翻在地，腿部關節隱隱發麻。

    還沒完呢，被留客雨抽出來的劍換了個方向，對準倒在地上的南山眉間狠狠刺下。南山瞳孔猛縮，死死盯著即將降臨的“死神之劍”，突然咬了咬牙。

    “當——”

    劍尖打在一塊巨大的鐵面上。

    ……

    這一幕讓台下的香菇表情嚴肅了起來，和尚則右手拳頭死死握緊，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此刻演武台的某個角落里，傲劍冷冷的看著擂台上的比武，表情陰鷙。

    留客雨看著阻擋在自己面前的巨大鐵劍，收回“雲秋水”後撤兩步拉開距離，說道︰“手段真多。”

    南山掙扎著收回“巨闕”，臉上被壓出一個滑稽的紅印子，他擦了擦被壓出來的眼淚，罵道︰“你手段也不少啊混賬！有膽跟我比內力，有膽和我比輕功啊！”

    剛才左手被凍住之後，他當機立斷的把白月光收回背包，隨後右手拔出了巨闕，直接砸在自己腦門上，雖然有些狼狽不堪，但好歹擋下了留客雨的攻擊。

    這換劍的速度著實有些逆天，沒看清楚的台下觀眾們都迷茫了︰“剛才是怎麼一回事？南山這廝又沒死成？”

    “殺招？”留客雨意義不明地問道。

    “你猜？”站起身來拍了拍塵土，南山欠揍地反問道。

    留客雨搖了搖頭，眼前這人雖然實力不及自己，但手段著實有些讓人無法看透，這場比賽，還是速戰速決比較好。

    南山也抱著這個想法，重新換回“白月光”，腳下九影幻形步又起，化作一連串白色幻影，飛快的攻向離自己不遠的留客雨。

    留客雨手腕一掀，又是一道“逆流”擋在面前，但南山可不會上同樣的當，他知道“逆流”是利用光的折射來偏移攻擊，那麼只需要把劍往另一個方向偏移些許，攻擊就能穩妥的落在留客雨身上。

    不過南山能思考到的事情，留客雨會思考不到麼？

    于是，“逆流”掀起來的瞬間，“雲秋水”突然往下劃了一道，又是一重水幕，加起來兩重疊在了他們之間。南山萬萬沒想到居然有兩重水幕，攻擊的方向再次偏移，落空。

    這第二重水幕，就是“斷水劍法”的守式第二招——“順流”，它在“逆流”的基礎上，多了一條可以阻礙內功攻擊的屬性。而且“順流”一般只會配合“逆流”釋放，兩式合並到一起，稱為“逆雙流”，看似破綻百出的防守，合並到一起卻顯得千變萬化，讓人難以捉摸，這才是“斷水劍法”真正的堅不可摧的地方。

    “好重的心機啊！”看著這兩重水幕如兩座大山一樣攔在面前，南山嘖嘖有聲的諷刺道。

    可他不知，更加心機的招式還在後頭。只見水幕後面，一道模糊的影子突然躥向他，仿佛要從水幕之中沖出，到他面前來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南山皺了皺眉頭，死死盯著水幕中的模糊身影，腳下沒有任何動作，任憑它接近自己，隨後猛地甩開“白月光”，兩道水幕同時被一分為二……

    水幕之後，什麼都沒有。

    瞳孔一縮，南山瞬間明白了，連忙往前方打了個滾，只听到後面一聲輕響，“雲秋水”的攻擊再一次落空。

    “倒影嗎？”他咬了咬牙，“真是無賴。”

    一擊不成，留客雨也有些習慣了，劍身一甩，剛才被一分為二的水幕再次化為二十三道水劍，追著南山射去，射了他個措手不及，只好再次翻滾開來，一臉狼狽的樣子實在大快人心。

    從剛開始到現在，沒有一次交手，南山是佔了上風的。

    “慘，太慘了，慘不忍睹啊！”正在幫派里看直播，依舊把幫主“做幫派任務”的命令當做耳邊風的大叔小孩二人組，不約而同的嘆氣道，隨後眾目睽睽之下開始幸災樂禍︰“就是這樣，留客雨，上啊！把那混賬小子撕成碎片！”

    正在擦酒杯的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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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8 斷水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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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打了個噴嚏，差點被干掉，連忙重整姿勢，閃躲著那些無處不在的攻擊。

    “喵的，絕對是有人在夸贊我帥！”他剛嘀咕完，留客雨險惡的攻擊翩然而至，這一劍角度十分刁鑽，正好位于南山輕功軌跡之上，咋一看還以為是南山自己撞上去的，“糟了！”

    身形一個微調，面對這一劍，他把“白月光”當做盾牌死死擋在身側，撞在“雲秋水”之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隨後身體壓制于其上，企圖讓“雲秋水”順著慣性從留客雨的手中脫出。留客雨握力瞬間繃緊，硬是單手持劍把南山反沖了回去。

    “你個變態到底練了多少年的臂力？！”連忙站穩腳步，南山甩了甩腦袋企圖清醒一點。能把陷阱放置在他的輕功軌跡上，就說明以現在這種輕功速度，完全能夠被留客雨掌握住。

    這一刻，無論是台上的留客雨，還是正在客棧里看比賽的劍影偏鋒，或是在台下看比賽的香菇和和尚，都知道了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南山的輕功廢了！

    輕功廢了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南山唯一的武器不能使用，自然也就意味著……敗北。

    南山輸了。

    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

    坐在內廳的眾掌門們頓時有些無趣，就著這場比賽開始議論了起來。

    先說話的是六扇門的掌門謝雨坤，他對華山派的掌門岳欽說道︰“正央兄，台下那個人，就是你最近新收的徒弟吧？”

    說的正是留客雨。

    “沒錯，正是在下的親傳弟子。”岳欽回道，眼神卻沒有分散，一直看著演武台的比試。

    得到了不冷不熱的回復態度，謝雨坤面子上有些子過不去，但好歹沒做出失禮的事情，繼而說到︰“真是少年英雄，這才短短這麼幾個月的時間，‘斷水劍法’竟能達到化天之境，想必沒過多久，他的實力應該就能名震江湖，稱為新一代弟子的楷模了吧？”

    岳欽沉默了一小會，隨後突然嘲諷似得一笑︰“不，他還差得遠呢。”

    謝雨坤下意識的以為對方在謙虛，扭頭卻發現，岳欽的表情沒有半點謙虛的樣子，仿佛在陳述一個不變的事實，頓時疑惑心起，重新看向演武台。

    這一看，他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他的對手，這個叫……”

    “南山。”

    “沒錯，這個叫南山的年輕人……怎麼……”

    “阿彌陀佛。”少林派掌門突然插嘴過來，說道，“想必謝施主也已經感覺到什麼。”

    謝雨坤連忙頷首︰“還請戒嗔大師為我指點。”

    “貧僧曾與南施主有一面之緣。”戒嗔道，“當時是貧僧的大弟子時瀟把他帶到貧僧面前來的，貧僧見他頗有佛性，望他能皈依佛門，可惜被拒絕了。”

    謝雨坤︰“……”不被拒絕才有鬼了！

    “南施主武學天賦很不錯，但學的東西過于雜亂，本以為精進應該止步于此，現在看來，恐怕貧僧還是低估了他。”戒嗔笑道，“萬法歸一，不離其宗，能夠糅雜所有武學的特質這一點，除了南施主，貧僧至今沒有見過第二個人可以做到，想必不只是因為南施主心性灑脫的原因，恐怕，還和他那奧妙無窮的輕功步法有關。”

    “輕功步法……嗎？”謝雨坤看向正在左躲右閃的南山，眼神也漸漸清明了起來，“難怪……”

    聲音漸漸隱沒，消失于無形之中。

    “走吧，不用看了。”香菇搖了搖頭，對和尚說道，“南山輸定了。”

    和尚好久沒回話，之後才說了句︰“不一定。”

    “你還在堅持些什麼？”香菇掏了掏耳朵，“輕功被攻略，意味著他唯一的手段已經無法使用。而‘底牌’之前已經用過了一次，再次使用一定會被天下人察覺，南山不會這時候發傻，贏不了啦！洗洗睡吧！”

    “……我比你更懂這個人。”

    “哈？什麼鬼？”

    和尚朝他神秘一笑︰“這個人最喜歡干的，就是在你所預料的結局下，做一些完全反轉你預料的事情。”

    “……不是特別懂你說的話。”

    “換句話而言，南山喜歡打臉，打的越重他就越歡樂。”

    南山腦門上沁滿汗水，身上道道傷口，衣服被劃得破爛不堪，只能在擂台上狼狽的左閃右閃，看起來搖搖欲墜，十分可憐。

    “能撐到這個地步，倒也是個人才。”甚至有觀眾發出類似同情的聲音。

    留客雨感受最深，雖然無法追上南山的輕功，但他已經能完全預判到南山下一步的動作，結束比賽或許也只是遲早的事情。其實早在他一開始進行反擊時，他就已經有了戰勝眼前這個人的把握。

    “我不是在尋仇。”突然，留客雨停下動作，說道。

    南山一愣，隨後笑了。他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這其實就是對南山開場的話作出解釋。

    [“從一開始，我就已經做好時時刻刻被人找上門來尋仇的覺悟了。”]

    “這不挺好嘛！”南山高興地說道，“你真心想打敗我，我也真心想打敗你，兩全其美啊！”

    真心想打敗我?這下換留客雨愣了，已經到這種地步，他還想打敗我不成。

    “不錯，老實說一開始我還並不怎麼看好和你的決斗，現在，我改主意了。”南山興奮道，“你值得一戰！”

    這句話落下的下一刻，南山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留客雨瞳孔驟然一縮……追不上？怎麼可能？

    他連忙調整身形，往其他可能進攻的方向看去，可每次都只能捕捉到一個細微的身影一晃而過，完全抓不住那人的移動規律。

    這家伙，到這種地步了，還能再次提速嗎？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南山的聲音隨著傳音入密進入耳朵，“不是我提速了，這就是我原來的速度。”

    這就是原來的速度……留客雨腦內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不是他速度變快了，是自己的速度變慢了！

    “你這家伙……”從一開始就刻意減速了嗎？

    “沒錯。”白色的劍尖突然躥過臉頰，若不是躲得快，這一擊絕對會直戳留客雨的太陽穴，“我用一種你完全察覺不到的速度慢慢下降，好讓你盡快熟悉我的動作，看，我是多麼照顧你啊，愚兄？”

    “之前……”那些被我壓制的動作，都是你刻意演出來的手段嗎？

    “不哦，天下第一不愛說話高手的攻擊，哪是我刻意演出來就能輕松略過的？”這次的劍尖從腰側劃過，割破了他黑色的武士袍，結實的肌肉立馬劃出一道血線，“說實在話，我心里還真有些懸得慌，好幾次都差點露餡了，哈哈……”

    這個瘋子！面對實力遠超于自己的對手，居然還敢壓制住自己的實力！現在眼楮已經完全無法追上他的速度，能夠利用到的東西，就只有……听覺和第六感了！

    完全閉上了自己的眼楮，風聲告訴他攻擊的方位，危機感告訴他攻擊的距離，留客雨猛地一轉身，用雲秋水在身前劃起一道水幕……

    小小的飛鏢厲聲劃過，穿破水幕來到了留客雨的腦門前，猛地釘了一下，卻發現自己注定無法戳破這人鐵做的腦門，于是反彈了回來。

    睜開眼看著反彈到自己眼前的小小飛鏢，留客雨蒙了。

    ……居然利用我的听覺和第六感，混淆我的判斷？

    這個人……太危險了！

    私聊頻道︰

    【南山】︰bingo！我得手啦！

    劍化作一道漂亮的月光，割破水幕悄然降臨，仿佛死神即將收割靈魂的鐮刀，往留客雨的脖頸間削去。

    ……會敗北的人，說不定是我。

    留客雨瞪大眼楮看著劍光降臨，心中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

    斷水劍法，守式第三式！

    “叮咚——”

    ……

    “白月光”脫離了南山的手，往天空上方飛離，瞬間飛出了演武台。

    南山死死盯著空空的右手，仿佛遇到什麼不敢置信的東西，呆住了。

    剛才在演武台下還有觀眾為留客雨可能的敗北而擔心，現在這麼一搞，也呆住了。

    香菇看南山即將得手，想要是南山這把真贏了幫派的名聲一定會水漲船高，到時候幫眾趨之若鶩八方來朝從此登頂成為武林至尊，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啥的，看到這麼一幕，同樣呆住了。

    N臉茫然。

    “……”沉默中，不知道是誰先打破了沉默，“剛才……有人看清楚了麼？”

    “好像是……那把‘雲秋水’突然就……消失了？”

    “沒消失吧？這不還好好在留客雨手上呆著嗎？”

    “但剛才的確消失了！我親眼見到的！”

    “我也看見了，對面那人劍揮過來的瞬間，留客雨右手往上一提，‘雲秋水’就消失了，隨後才慢慢出現在他手中，然後那人的劍就這麼……”

    飛了出去。

    匪夷所思！！！

    下意識握了握空空的掌心，南山還在死死盯著右手看，突然說道︰“剛才那一招，叫什麼名字？”

    “……撼波。”

    “‘波撼岳陽城’嗎？明明如此莫名其妙的拆招，卻取了個氣勢磅礡的名字呢。”他笑道，“你贏了。”

    “恩。”留客雨微微合起眼皮，絲毫沒有品味到勝利的快感，有的只是心有余悸罷了。

    “哎呀，真不愧是天下第二，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夠趕得上的怪物。”南山抬頭，劉海遮住眼楮，覆上一層陰影，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留客雨︰“……”你沒資格這麼說我！

    “不過，下一次，留客雨你給我記著，”南山看著他，眼楮里透漏出璀璨的亮光，“下一次，我一定會贏！並且贏得干淨利落，讓你也覺得不可思議！”

    “好。”

    “系統在嗎？”南山扭頭問道。

    沉默了很久，系統突然跳出來了兩個字︰干嘛？

    如此人性化的系統，讓僵硬了許久的氣氛一下子緩和過來，南山好笑道︰“GG啦！”

    南山在白光中退場，來的時候放浪形骸，走的時候也是瀟灑不羈，如同真正的江湖人，在這個游戲中漸漸和他人相忘。

    也許是覺得這人背影實在太過瀟灑，留客雨站在演武台上面沉默了好久，才在白光中離開了。

    “真正的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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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9 一切的開始與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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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演武場，南山沒等其他人過來說點什麼，就直接下線了。

    緩緩脫離游戲倉，睜開眼楮看著天花板，仿佛還能看到手中的劍被彈開的那一幕，下意識用右臂捂住眼楮，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房門被打開，徐蓮璨此刻正站在門口，笑嘻嘻的看著他，而後面的徐瀟則一臉郁悶的提著大包小包，像是直接把家給搬了過來一樣奄奄一息。

    “你們怎麼來了？”鐘南站起身來摸了摸腦袋，問道。

    “听說你打擂台時輸了，刻意買點東西過來給你做飯吃，安慰安慰你呀！”蓮璨笑道，一蹦一跳的走進來，“辛苦你啦~！”

    “安慰什麼的我很高興……”他抽搐了一下嘴角，看著袋子里的蔥蒜、魚和萵筍，頓時有些反胃，“如果你能帶點我愛吃的東西過來，我會更高興的。”

    “我去做飯啦！”像是完全沒有听到這句話，蓮璨立馬鑽進了廚房，徐瀟也強行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把菜放進廚房里，順手抄下浴室里的一塊藍色毛巾，來到鐘南面前，扔在他頭上。

    鐘南沒說什麼，默默地擦了把臉，重新把毛巾甩在了徐瀟的臉上。

    徐瀟（--#）︰“……我說你別太過分了啊！”

    鐘南︰“別和我扯那些沒用的東西，我暫時不想和你說話。”

    “你以為我想和你說話嗎？要不是蓮璨吵著吵著過來，我才懶得理你，隨你腐爛在這狹小陰暗的鬼地方，連著靈魂一塊蒸發都沒我半毛錢的關系！”

    “我的靈魂蒸發了至少也能上天堂，你的話，蒸發了怕閻王老子都不敢收！”

    “嘿你是不是剛才沒被留客雨虐到爽，需要我給你松松筋骨啊？”

    “來啊，互相傷害啊，誰怕誰啊！”

    “你們不要吵了！”蓮璨“砰——”的一聲把菜碗擺在了桌子上，叉著腰對兩人說道，“再吵菜就要涼了！”

    鐘南、徐瀟（異口同聲）︰“速度好快！”

    飯桌上，蓮璨左看了看一粒一粒趴米的鐘南，右看了看把頭偏到一邊大口大口吃飯的自家哥哥，突然感覺一個頭比兩個大。

    “小南，對于留客雨這個對手，你感覺怎麼樣？”她想了想，用最保險的話題打破這沉默的氣氛。

    “還行，挺厲害的。”南山挑起一邊的眉頭看向窗外，“畢竟都打得過我了……蓮璨，你魚里面醋放太多，酸的我牙疼。”

    “有嗎？”蓮璨夾起一塊魚肉嚼了嚼，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的確有點，下次我注意。”

    “他愛吃不吃。”徐瀟兩個鼻孔出氣道，“好心當做驢……”

    後面半截話被蓮璨一腳踩回了肚子里。

    “你應該看了直播吧？”鐘南道。

    蓮璨︰“恩，看了，他最後的那一下，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不是匪夷所思，只不過是速度太快你沒看清楚而已。”徐瀟終于開始正經說話了，“阿南應該有所感觸吧？”

    “沒有任何小動作，單純的破招罷了。”鐘南用筷子比劃了一下，“在我刺過來的時候，他只是左手推開右手手腕，右手持劍往上劃，然後彈開我的劍，沖擊力太大導致我的劍脫手，僅此而已。”

    “只是這樣而已麼？”蓮璨疑惑道，“這個動作之間，‘雲秋水’不是消失過一段時間麼？”

    “那只是速度太快造成的視覺錯差。”鐘南繼續加了塊魚肉，放在嘴里邊嚼邊說道，“說句實在話，這人比我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以現在的實力來看，或許可以和你的智障哥哥打個平手。”

    “瑪德智障，鐘南你說誰智障了？”

    “這不是明擺著的麼？果然智障。”

    “夠了，不要在飯桌上吵架！”蓮璨道，阻止兩人進一步斗嘴後，她才繼續說道，“對了，小南你的劍被彈飛之後，撿回來了麼？”

    鐘南一愣，臉都白了。

    “我我我……我先上游戲看看！”說罷便火速離開了餐桌，鑽進游戲倉里。

    蓮璨︰“……”

    徐瀟︰“紅紅火火恍恍惚惚23333……果然是個智障，沒藥救了，哈哈哈哈！”

    ……

    值得慶幸的是，整個演武台屬于游戲中的“副本位面”，期間遺失的東西都可以回檔重置，南山看到背包里靜靜躺著的“白月光”，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氣。

    “南山兄，你剛才不是下線了麼，現在上來又是打算干什麼？”

    南山回頭，發現居然是前幾天才見過面的熟人——盡北海。

    “有點小事忘了處理，哈哈……”他打算糊弄過去，剛才的事情實在太丟臉了！

    “話說南山兄挺厲害的，差點就打贏了留客雨，嘿嘿……”盡北海摸了摸後腦勺，憨笑道，“之前和你一起打架還沒什麼感覺。”

    “一般一般啦，高手總要學會隱藏自身實力才行的。”南山鼻子都快翹天上去了。

    “看你在台上打的如此過癮，弄得我也有些手癢了。”盡北海道，“要不下次你陪我打一場，也好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實力？”

    “沒問題，盡管放馬過來吧！”

    兩人嘮嗑了一會，南山突然道︰“對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明天的比賽啊？”

    “啊？我嗎？沒問題，只要你別嫌我無聊就好。”

    “OK，我先下了，後會有期！”

    “好！”

    —————————————分————割————線————————————

    第二天，廬州演武台，觀眾席。

    盡北海像報幕一樣報出剛剛發布的分組名單︰“今天的第一組是九霄雲上對戰留客雨，第二組是時瀟大師對戰劍影偏鋒。”

    “誒，真是沒什麼意思的分組啊。”南山叼著一根草，把旁邊幾條凳子拼在一塊，翹著個二郎腿躺在了上面，“九霄雲上的‘分光錯影劍’看起來雖然很麻煩，但和留客雨一比也就是個花架子，絕對敗的毫無懸念。至于後面那組更不用說，一定是和尚贏，雖然我個人是很希望他可以輸在劍影偏鋒手上啦……”

    “……”你這麼詛咒人家真的沒問題麼？

    就在兩人談論到底誰會進入總決賽的話題時，一個溫和的聲音插了進來。

    “雖然很不想打擾二位的談興，但我的座位貌似是被你給佔了。”來人道，“可以行個方便，讓一下嗎？”

    南山耳朵動了動，立馬蹦了起來，同時還把座位擺在了他的身後，一副十足的狗腿樣子︰“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哪能不可以呢？哈哈哈哈……”

    “多謝了。”塞外秋霜笑道，“身體不太好，只能讓你通融通融，還請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你身後那一堆跟班正虎視眈眈的瞪著我，我哪里敢介意啊！

    等塞外秋霜坐好後，他才扭頭看向一旁︰“旁邊這位是……”

    “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新交的兄弟，叫做盡北海。”南山挑挑眉頭看向盡北海，“北海兄，現在在你眼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二幫，‘碧海潮生’的現任幫主——塞外秋霜！讓我們一起盡情膜拜他吧！”

    “啊，幫主啊？”盡北海一愣，隨後連忙道，“久仰久仰……等等，碧海潮生的幫主？那不是個……”

    南山胳膊肘突然戳了他腰一下，盡北海連忙反應過來，急急忙忙笨嘴說道︰“抱歉，我說錯話了！”

    南山慘不忍睹的捂臉。

    “無妨，這種真性情的人我並不討厭。”塞外秋霜笑道，“反正我本來就是個瞎子。話說回來，南山，盡北海，從你們倆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你們的緣分不淺啊。”

    南山︰“當然，我們的交情可是很深厚的！”

    盡北海︰“嘿嘿，還好還好。”

    “對了，塞幫主是過來看劍影偏鋒的比賽麼？”

    “差不多吧，剛才看了一下分組……”塞外秋霜苦笑道，“看來這次我們只能排在第三或者第四名了。”

    南山︰“沒事沒事，我會幫劍影偏鋒加油的，放心吧。”

    “……”

    周圍人一致黑線，不幫自家幫眾加油，反而幫對手加油，這個人心思也是真難猜。

    “那可多謝了。”塞外秋霜表情沒變，把目光轉向擂台，“說起來，今天來看比賽的熟人還是挺多的。”

    “熟人？”南山不明所以。

    “你往左手邊身後20米處看看。”

    “……啊！”南山順著他說的方向一望，頓時驚了一下，“眼淚成詩！他也來了啊？”

    眼淚成詩長著一張剛毅而又有稜角，十分正直的臉，卻老是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白白浪費了一副好樣貌。

    “還有‘錦衣衛’的副幫主金陵十三刀，就站在他的身後。”

    “……”一樣苦大仇深的表情，一樣沉默的要死的個性，簡直可以讓看著他們的人心情一下子跌到低谷。

    “還有，你往眼淚成詩右手邊15米處看一下。”

    坐在那里的是一個穿著十分華麗的華服男子，雖然俊朗，卻略顯富態。

    “傳說中天下第一富有幫派‘財源廣進’的幫主我愛人民幣，跟在他旁邊的是副幫主金柳園，做事十分機靈，我一直很想把他拉過來幫我們辦事。”

    “……”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直接說要挖別人牆角真的大丈夫嗎？！

    “我的左手30米處，那個逗著黃鸝鳥的人，就是天下最閑的幫派‘閑話少說’的幫主少說閑話，他今天是一個人來的，很符合他愛湊鬧得性格。”

    “少說閑話前方大約10米左右，正是‘天蒼’的副幫主之一秋近水，剛才藍百花也在，不過現在離開了，至于幫主蒼茫雲水一直都沒出現，或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吧。”

    “……@_@”

    “還有啊……”

    “等等，塞幫主，你讓我緩緩……”南山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你那個……不是……眼楮不好使嗎？怎麼所有人的方位……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听腳步聲就可以了。”塞外秋霜笑道，“50米以內的腳步聲我都能勉強判斷，何況他們都是內功深厚的大人物，很容易分辨出來。”

    “誒？好厲害！”盡北海贊嘆道，用膜拜的目光看向塞外秋霜。

    南山道︰“那我呢？你可以分辨的出來麼？”

    “當然。”塞外秋霜笑道，“誰的腳步聲最快，動作頻率最高，誰就是你了。”、

    得到滿意答案的南山滿意的把頭縮了回去，同時嘀咕道︰“沒想到就這麼點距離，居然聚集了如此多的大人物，這是要逆天啊！”

    “也許是為了幫會戰做準備吧。”塞外秋霜笑容漸漸收斂，空洞的眼神看起來深邃無比，“畢竟今天的演武台聚集了所有威脅最大的江湖高手們，如此良機，不仔細觀察一番太過可惜。”

    “只怕這不僅僅是觀察高手的機會吧？”南山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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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0 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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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北海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呵呵，有些事情，能夠糊涂的，還是難得糊涂比較好。”塞外秋霜道，“朋友越多，或許秘密也就越多了。”

    “塞幫主，你也過得不自在。”

    塞外秋霜道︰“所以說只有你，或者還加上你身邊的這位朋友，才屬于真正的江湖人，而我們，只不過是在江湖中掙扎的博弈者罷了。”

    倆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打起啞謎來，搞得盡北海那是一頭霧水︰“你們說啥呢？我咋一句也听不懂？”

    “沒事，我中二病一時犯了，正在跟塞幫主瞎扯淡呢，哈哈……”

    塞外秋霜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繼續接話。

    “話說今天陪你來的人有點少，之前跟在你後面的那個……叫阿諾的，怎麼沒看見他？”

    塞外秋霜用詢問的表情面對他︰“你好像很在意阿諾啊？”

    “哈哈，沒事沒事，就是看他有點眼熟，貌似在什麼地方見過。”南山再次撿起糊弄大法，想把人忽悠過去。

    塞外秋霜也不想深究，說道︰“阿諾之前也算是半個江湖人，偶爾見過一面很正常。”

    “說的也對。”南山眼楮一轉，“對了，你眼楮不太方便，不太好看懂台上的比武，不嫌棄的話，需要我給你講解一下麼？”

    “那就有勞你了。”

    ……

    比賽的結果不出南山之前預料，果然是留客雨和時瀟進入了最後的決戰。

    “要去和我們一起吃飯麼？”在離開演武場之前，塞外秋霜如此問道。

    南山︰“不了，我們倆自己去吃就成，而且下午我們幫會的人都會過來，我還是跟著他們一起看決賽吧。”

    “沒問題，那下次再見……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塞外秋霜收起離開的腳步，把頭轉向南山，有些嚴肅的說道，“如果可以，請給我帶句話給香菇幫主。”

    ————————————分————割————線—————————————

    ……

    私聊頻道︰

    【我是香菇】︰哦？他是這麼說的？

    【南山】︰你打算怎麼辦？

    【我是香菇】︰既然他說要我們少參和，那我們就看戲吧，反正這也只是那些大幫派之間的渾水，我們沒必要硬插一腳。

    【南山】︰你現在倒說得輕松，之前還時刻提醒我要小心塞外秋霜這個人呢！

    【我是香菇】︰之前我不確定他會不會針對我們，所以才說他值得小心，現在既然他已經開誠布公，我也就沒有提心吊膽的必要了。

    【南山】︰還有啊，你下午什麼時候過來？

    【我是香菇】︰可能要晚點，但比賽開始之前一定能到。

    【南山】︰千萬不要帶上九天河！

    【我是香菇】︰放心吧，我沒這麼傻，在如此多的武林正道面前讓魔教少主閃亮登場……倒是你啊南山，昨天比賽拉了一波仇恨的感覺怎麼樣啊？爽不爽？

    【南山】︰咳咳……還成吧。

    【我是香菇】︰還成？呵呵……給我洗干淨脖子等好了！！！

    結尾那三個感嘆號讓南山心情一下子low到谷底，強迫自己無視香菇字里行間的危險氣息，倆人開始在觀眾區游蕩，尋找著自家已經趕過來的幫眾。

    “南山，這邊。”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人群之中傳了過來。

    南山一看，正是某大叔，此刻的他依舊被層層繃帶裹得死緊，如同COSPLY一樣惹人注目，周圍的玩家都下意識的遠離他，導致他的周圍空出一塊不小的地方。

    “這威力，簡直可以清場啊！”南山贊嘆道，隨後看向某大叔身旁的一男一女，高興道︰“喲呵，長風，惜時，你們也來了啊？”

    命如長風的長相如同他的名字一樣，飄逸而又俊朗，同流水惜時站在一起，頗有種郎才女貌的般配。流水惜時作為美女則更加引人注目一些，渾身上下充滿著安謐的氣息，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她如同小動物一樣純真。

    倆人身穿同種款式的“畫衫”，表示他們都出自同一個門派︰“海鳴山莊”。

    “好久不見啊，學弟！”命如長風手中的笛子敲在了他的腦門上，“听說最近你給香菇惹了不少麻煩，干得漂亮！”

    “學弟你好，好久不見。”流水惜時朝他微笑點頭。

    南山一掌拍開笛子，鄙視道︰“嘖嘖，惜時就算了，長風你才比我早入學幾天吶，居然還好意思以學長自稱，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長風不干了，連忙說道︰“誒誒誒，早幾天入學那也是前輩啊，惜時都能喊你學弟了，我怎麼不能？”

    “你是美女嗎？”南山斜了他一眼，“這個世界上，美女總是有特權的，特別是長得如同惜時這樣漂亮的妹子……嘿嘿嘿……”

    “我去，居然敢打你嫂子的注意，該殺！”

    惜時听到這話，臉漸漸紅了起來︰“別說……嫂子……什麼的……”

    南山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看得她更加不好意思，隨後他才嚴肅的對長風說道︰“學長，我喊你一次，你把惜時讓給我吧怎麼樣？”

    長風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友善︰“我喊你一聲學長，然後把你這話告訴蓮璨怎麼樣？”

    南山一驚︰“臥槽這麼狠！你就如此對待你可愛的學弟麼？”

    ……

    “哎，現在的年輕人吶，一言不合就塞狗糧，真是不把我們單身狗當人看啊！”某大叔蹲在旁邊嘆了口氣，轉而看向立在一旁還有些搞不清狀況的盡北海道，“你說是吧，小兄弟？”

    盡北海︰“啊？哦不，我其實是有女朋友的……”

    “……”某大叔受到致命一擊，頓時倒地不起，“啊啊啊——原來這個年頭，單身狗都成為瀕危物種了麼？”

    盡北海只能尷尬的笑笑。

    大叔站起身來，扭頭看著他問道︰“說起來，你是哪位啊？”

    南山連忙把人拉過來，手搭在人家肩膀上說道︰“這是我新交的兄弟，叫做盡北海，怎麼樣，名字和我有緣吧？”

    盡北海︰“呃，那個……你們好，我是盡北海。”

    “別緊張別緊張，南山的兄弟就是我們的朋友。”某大叔拍了拍他的肩，“想必你也受夠了這家伙的脫線和嘲諷，加入我們反抗南山團的陣營，稱為革命路上的先鋒者吧，怎麼樣？”

    盡北海︰“……”真是神奇的腦回路啊。

    南山︰“去死，誰想成為廢柴大叔失足寡婦一邊的人啊！”

    某‧木乃伊‧猩猩‧失足寡婦‧廢柴大叔吐出一口淋灕的鮮血，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灰白色。

    就在幾人一直吵鬧著走向擂台時，南山腳步一頓，差點撞上了某個人。

    “哎喲！”連忙撤步微微一轉，同時伸手把對方拉了起來，南山道，“小伙子，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小伙子連忙抬頭，擺手苦笑道，“抱歉，急著趕路沒注意。”

    “下次小心點。”

    “好！再見！”

    等人消失在人群之中，某大叔才開口說大︰“剛才那人的臉色好白啊。”

    “那人是‘天蒼’的副幫主秋近水。”南山眼楮微微一眯，“之前有人和我提起過他。”

    “‘天蒼’的人？”命如長風摸了摸下巴，“說起來，我怎麼一直沒看到蒼茫雲水啊？以我這可以當飛行員的視力，應該不會錯過的才對。”

    不知怎麼的，南山突然想起塞外秋霜上午說的話來︰

    [“如果可以，請給我帶句話給香菇幫主。”塞外秋霜說道，“之後的事情，請他不要出手，保持沉默看戲就夠了。”]

    “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南山喃喃道，腳步下意識的放慢了下來。

    等他回過神，自己已經脫離大部隊有一段距離了。連忙甩甩頭，剛打算追上去，結果腳步一頓，再次撞上了一個人。

    ……今天這是怎麼回事？撞人日麼？

    這次南山沒有躲過去，因為撞人的那家伙角度太過刁鑽，剛好卡著自己的行動路線，完全沒有閃躲的地方。

    “對不起，你沒事吧？”偏偏撞到人的家伙連扶一下都不肯，只是站在他後面淡淡的問道。

    “……還成，希望你下次去配副眼鏡，最好度數在高一點。”南山翻了個白眼，扭頭說道……呃……

    ……大紅的衣袍，臉上遮蓋著的白色面具，最重要的是那種奇怪的熟悉感，讓南山的瞳孔一下子就縮小了。

    “你……”

    “你現在，是如此弱小的啊。”紅衣人聲音輕的仿佛錯覺，“那也不足為懼。”

    明明沒有任何危險的氣息，但南山還是莫名其妙的吞了口口水︰“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紅衣人蹲下身來，短刃刺穿了南山的肩膀，“做好準備兵戎相見吧，南山。”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劇痛，以及……熟悉的話語。

    [“做好準備兵戎相見吧，南山。”]

    強撐著因為疼痛而渙散的意識，南山眼楮瞪得老大，仿佛要把這個穿著紅衣的家伙死死刻在心里︰“你……是……”

    沒有受傷的另一只手緩緩遞出，像是要把人個抓住，絕對不放過一般。

    “你……你……是……”

    終于，手臂抓住了某個物體，南山勉強听到了盡北海的聲音︰“南山兄！南山！你沒事吧？喂？听得到麼？！”

    隨後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在那之後，紅袍人漸漸走出演武台觀眾席，來到了一條黑暗的小巷子里。

    “怎麼樣了？”他對這空無一物的地方說道。

    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黑衣人走了出來，朝他一抱拳︰“都準備完畢，已確認所有人的位置。”

    “那麼，開始吧。”

    “是，太子爺。”

    ……

    “滴——”

    “系統判斷玩家已進入昏迷，正在檢查玩家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況，請稍後……”

    “檢查完畢，玩家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況十分正常，請玩家自行選擇是否下線休息。”

    “健康游戲忠告︰抵制不良游戲，拒絕盜版游戲。注意自我保護，謹防受騙上當。適度游戲益腦，沉迷游戲……”

    “還真是熟悉的聒噪聲啊！”南山沒能睜開眼，只道。

    “南山兄，你醒了麼？”盡北海緊張兮兮地問道，“沒什麼問題吧？”

    “還好吧。”眼皮沉重的無法睜開，索性就一直閉著，南山道，“我昏了多久？”

    “一共五分鐘，不用擔心，只不過是劇痛引發的暈厥罷了。”惜時的聲音有些冷靜過頭。

    大叔嚷嚷道，“還好發現得早，加上長風和流水一直幫你止血，不然你早回復活點了！”

    某大叔道︰“本來還好端端的，結果我們一不留神，你居然直接掉了四分之三的血量，天啊！”

    “啊，抱歉。”南山聲音顯得毫無誠意，“我現在還在觀眾席麼？”

    “不然呢？”某大叔道，“你都傷成這樣，我們怎麼可能搬著你到處走？”

    “嘖嘖，話說之前發生了什麼？”長風道，“你這是被尋仇暗殺了麼？”

    “可能吧。”南山終于睜開眼楮，手臂下意識想要抬起遮光，卻只能感覺到劇痛，完全無法動彈，南山看向盡北海，眯了眯眼，“我沒事，別學眼淚成詩那樣繃著一副表情，怪難看的。”

    盡北海眼神狠栗，和剛才憨憨的樣子完全像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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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1 陰影下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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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什麼人刺的？”長風的語氣也有些低沉，听上去毛毛的，很讓人  得慌。

    “一個穿紅色衣服，戴面具的家伙……”南山突然看向某大叔，“和之前的黑衣同一伙。”

    某大叔眼楮瞪了起來，隨後一眯，陷入沉思之中。

    命如長風︰“你說之前的黑衣？誰啊？”

    “暫時不管這個，我有種十分不祥的預感！”南山坐起身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香菇怎麼還沒有到？”

    像是要印證這種不祥的預感一樣，在南山話音落下的下一秒，幫會頻道里香菇的訊息掀起一陣波瀾巨浪。

    幫會頻道︰

    【我是香菇】︰被殺！速救！坐標廬州（357.1140.269）

    —————————————分————割————線————————————

    幫會頻道︰

    【我是香菇】︰被殺！速救！坐標廬州（357.1140.269）

    【九天河】︰臥槽，什麼情況？我才不在就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酒鬼】︰香菇現在還有空麼？情況說清楚點。

    【我是香菇】︰殺我的一共有15人左右，身穿黑衣，從我之前離開客棧開始就一直跟著，我本來想甩掉他們，沒想到他們速度還挺快，不僅干脆利落的殺了我第一次，而且在我回到復活點之後，又追上來殺了我一次。現在他們堵在復活點，我完全出不來！

    【南山】︰我剛才也遇襲了，下手的與那群黑衣應該是同一伙。

    【九天河】︰666，這是要逆天啊！居然三番五次朝我們“忠義同盟會”下手，活得不耐煩了吧？

    【我是香菇】︰九天河你給我好好呆在幫會里，別忘了廬州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九天河】︰……切。

    【某大叔】︰放心吧香菇！我們很快就來救你！\(      )/

    【南山】︰某大叔少給我發顏文字，香菇你千萬別出復活點，我們馬上過來！

    【命如長風】︰等著，我和惜時就過來。

    【流水惜時】︰恩。

    【酒鬼】︰我去查情報，看看到底是誰在搞鬼！

    【時瀟】︰阿彌陀佛，我馬上到。

    【我是香菇】︰等等，和尚你不是還有決斗嗎？！！

    【時瀟】︰反正第一名的獎勵八成也沒什麼卵用，這次就讓給留客雨了。

    【我是香菇】︰……好吧，你們都注意點，這群黑衣人比起上次那一撥還要厲害不少。

    【南山】︰OK。

    “看來我們整個幫派都被他們盯上了啊。”南山的笑容沒有一絲溫暖的意味，“有趣。”

    “你傷勢還沒好，香菇那邊暫時交給我們。”某大叔用牙齒咬開纏繞在身上的繃帶，隨後猛地一甩，把繃帶重新纏在了雙拳上，“放心，15個人，就我們幾個足夠了。”

    惜時也說道︰“沒錯，學弟你還有傷，不能亂動……”

    “我沒問題，反正只是缺了一只左手，右手和雙腳沒廢，一切都好說。”南山還是站了起來，在原地跳了兩下，“而且我覺得或許不止15人，多一份戰力總歸多一份保險。”

    惜時︰“可是……”

    “好吧，但如果一旦出了問題，你得給我立馬回去！”某大叔打斷了流水惜時的話，像其他人招呼道，“我們先走，南山才剛醒，歇會再過來。”

    惜時還是一臉擔憂︰“可是……”

    “放心吧，既然某大叔都這麼說了，讓南山一起去也沒問題。”命如長風攬過她的肩，笑道，“南山可不是那種頭腦簡單的白痴啊。”

    惜時說不出話，只能沉默的收起藥品，從背包里取出一把古琴，站在了長風的身後。

    “我已經給和尚發了信息，他待會跟你會面，你們倆一起去。”某大叔看了下私聊頻道，隨後轉身離開，“自己小心點。”

    南山笑著擺了擺手︰“別掛了，我會恥笑你一輩子的。”

    “一邊去。”

    看著某大叔等人消失的背影，南山轉過頭來，看著一直不知所措的盡北海，說道︰“北海兄，我們幫派的私事牽扯到你，真是對不住啦。”

    盡北海緊張感瞬間一清而空︰“沒關系，既然你們都把我當朋友，我也會出一份力的。”

    “可惜，這次的事情還是請你不要插手。”南山苦笑道，“我懷疑對方的行動說不定和幫會之間的矛盾紛爭有關，你一旦出手，就擺明了和我們站在一隊……你不是喜歡那種浪跡天涯的感覺麼？惹一堆麻煩上身，可不是浪跡天涯的好選擇啊。”

    “可我……”

    “阿南，你還好吧？”這時的和尚從演武台那邊趕來，看到南山肩膀上的血漬，神色瞬間陰沉下來，“沒問題麼？”

    “放心，暫時沒廢。”南山笑道，“我們走吧。”

    盡北海有些著急︰“南山兄……”

    “沒事，別擔心我，”南山頭也沒回，說道，“再怎麼說，我也是幸運E的人啊。”

    ……

    廬州，演武台上。

    留客雨抱著“雲秋水”站在擂台上，表情沒有一絲波動，可台下早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這都幾點了，居然還沒到場！”

    “再有兩分鐘就開始比賽了，時瀟大師，說好的天下第一天下第二的絕世之戰呢？”

    “不會是時瀟怕了留客雨，不敢露面了吧？”

    “誒！不會吧！”

    “別忘了‘忠義’到底是一群什麼樣的人，這種事情說不定真的做得出來。”

    ……

    真是嘈雜，留客雨想，比起跟時瀟打，不如再和南山打一場來的逍遙自在。

    私聊頻道︰

    【藍百花】︰留客雨留客雨留客雨留客雨……

    【留客雨】︰……

    【藍百花】︰你現在打完了沒？我們的幫主被別人蹲復活點了。

    【留客雨】︰……就到。

    關掉私聊後，留客雨二話不說走下擂台，隨手點下了GG的按鈕。

    于是《天涯online》史上最詭異的情況出現了——武林大會的決勝場，作為種子選手的天下第一人時瀟與天下第二人留客雨，前者沒有及時趕到比賽現場，後者……居然比賽都沒開始，就直接GG！

    全場的觀眾都瘋狂了。

    坐在內廳的幾位大人物頓時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藏在人群里看比賽的傲劍也收到了不得了的訊息︰

    私聊頻道︰

    【天涯客】︰快點過來幫忙，我被人殺了！

    這條信息也被旁邊的九霄雲上收到了，倆人對視一眼，同時離開了演武台的觀眾席。

    不止如此，“錦衣衛”、“閑話少說”、“財源廣進”都收到了幫主被殺的訊息，急急忙忙趕過去救場，整個觀眾席更加的混亂，仿佛一鍋炸開了的油。

    此時此刻，坐在不遠處茶樓三樓的塞外秋霜，听著底下混亂的呼聲，心頭有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不久之後，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一旁，赫然是之前沒有陪著他的阿諾。

    阿諾朝他一抱拳，語氣有些驚疑不定︰“幫主，有人比我們先動手了。”

    “先動手了？”塞外秋霜眉頭一皺，陷入了沉思。

    而此刻，他的私聊頻道也響了起來。

    私聊頻道︰

    【望遠】︰幫主！不知是誰透漏的消息，我們藏匿的地點都暴露了！

    “不好！”塞外秋霜站起身來，神色十分凝重，“被擺了一道！”

    “擺了一道？”阿諾愣了愣，隨後也明白過來。

    “看來有人要把我們碧海潮生往絕路上逼啊。”塞外秋霜沉吟了一會，突然收到了第二條信息。

    私聊頻道︰

    【南山】︰塞幫主，黑衣人是你的勢力麼？

    【塞外秋霜】︰……不是。

    【南山】︰好，我知道了。

    “阿諾，先動手的人，是不是全體穿著黑色的衣服？”

    阿諾︰“回幫主，的確如此。”

    塞外秋霜想了想，突然回憶起武林大會之前，南山、江楓漁火和自己曾經的一段對話。

    [“沒錯，搶我BOSS的不是普通玩家，而是一伙黑衣人。”]

    “針對我們的同時，針對著‘忠義同盟會’嗎……”塞外秋霜一沉吟，對窗口處說道，“阿鋒，你在不在？”

    劍影偏鋒從外面的窗沿處跳了下來，神色認真的看著他︰“小秋。”

    “幫我個忙，去找南山他們，看看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若是不太好，記得搭把手。”

    “沒問題，你也小心點，別被人鑽了空子。”早在屋頂的時候，劍影偏鋒就已經听到了樓下所有的對話，也知道現在情況危急，並沒有問這麼做的原因。說罷便一個縱身離開了茶樓，輕功速度居然只比南山略遜一籌！

    私聊頻道︰

    【塞外秋霜】︰江兄，關于之前南山說的那伙黑衣人的情報，有時間我可以听听嗎？

    【江楓漁火】︰這條情報可是很貴的。

    【塞外秋霜】︰錢不是問題，用錢解決不了的才是問題。

    【江楓漁火】︰爽快，到時候我會直接通知你。

    “……但願事情不會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塞外秋霜看著窗外開始下的蒙蒙細雨，喃喃道。

    ……

    與此同時，南山二人也即將趕到之前香菇發過來的坐標點。

    幫會頻道︰

    【南山】︰我們倆快到了。

    【我是香菇】︰某大叔他們已經在復活點和黑衣人打了起來，但我還不能出去，你與和尚想方法在附近找一下，看有沒有埋伏或是殘黨。

    【南山】︰OK。

    “南山，你打算怎麼做？”看著廬州大大小小的煙花柳巷，和尚開始頭疼了起來，“頭一次希望廬州那些亂七八糟的酒樓青樓能開少一點，這也太難找了！”

    南山沒接話，眼神往周圍掃了掃，突然看見不遠處有一座  望台，視野十分寬闊。

    “你打算上去？”和尚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道，“上去也不太方便吧？畢竟這麼多障礙物擋著，需要尋找的範圍還如此廣闊……”

    南山微微一笑︰“別忘了之前我倆去劍冢，拿到了什麼東西。”

    和尚︰“……哦，你是說……”

    “我在上面給你訊息，你順著我所指的方向殺過去！”

    “明白。”

      望塔離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還有點距離，為了節省時間，南山選擇了最短距離的路線，即刻趕了過去。

    于是附近所有的玩家，有幸見到了一場史無前例的“跑酷”。

    白色幻影隨著身形一道道起舞，順著牆壁，順著房頂，踩著樹枝，越過湖面，以讓人望塵莫及的速度飛快劃過廬州城的上空，伴隨著陣陣細雨，顯得十分有意境。

    南山也沒注意自己一路留下了多少贊嘆和羨慕的目光，手中握著“白月光”，飛快消耗著輕功值，一點點拉近  望台的距離。

    偶爾踩到積水，在上面點了一圈波紋，沒泛起一絲水花，偶爾經過荷花塘，腳尖落在荷葉上，讓荷葉顫抖了幾下，便恢復了平靜……甚至偶爾在半空中遇到一片被風吹起的柳葉，他都能踩在上面借力往前飛行好長一段路。

    這種輕功並不是時瀟那種“輕”到極點的輕功，而是專屬于他的那種“快”到幾乎無視重力的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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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2 “刺客信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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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個酒巷時，有兩個玩家結伴從酒樓里鑽了出來。其中一個明顯是酒量不好，已經喝的暈暈乎乎，另一個小心扶著他，一邊听著他胡言亂語一邊哭笑不得。突然，那個喝醉的玩家像是要表演些什麼，推開扶著他的人，手舞足蹈地來到了路中央。

    南山此刻也趕了過來，絲毫沒料到會有人突然闖入搗亂，白色的身影即將直直撞了過去。也就一花眼的功夫，他身形微調往旁邊一側，右手突然拉住了即將摔倒的醉漢，以腳尖為支點往前猛地一倒，倆人如同旋轉木馬一樣轉了個圈，醉漢甩回了剛才扶他的人身上。

    順著向心力往前輕點兩下，南山站穩身子後只是輕輕說了句“抱歉”，便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真是……厲害的輕功啊……”扶人的玩家已經看呆了，連醉漢倒在地上都沒有發覺。

    ……

    總算來到了  望台，看著高高的木板，南山連眉頭都不皺，用“壁虎游牆”直接踏了上去。

    私聊頻道︰

    【南山】︰和尚，我到了。

    【時瀟】︰……才過去一分鐘，你未免也太快了點吧！

    【南山】︰不要廢話，听我指示。

    南山蹲在  望台的房頂上，緩緩合起眼皮，沒過多久突然睜開，黑色的瞳孔一下子被染成深藍，視線射向四面八方。

    赫然是之前拿到的被動武學“千里”！

    自從練到了第二層，“千里”開始出現一個莫名其妙的附加效果，就是刻意使用時，會讓瞳孔變成深藍色，看起來相當的酷炫，南山也為此自戀了好長一段時間。

    私聊頻道︰

    【南山】︰坐標點（320.1487.330），樹上面藏著三個人。

    【南山】︰坐標點（394.1069.113），後邊牆角有兩個，在對面後邊的牆角也有兩個。

    【南山】︰往前面多走15米，右拐，對對對，遇見伏擊了了吧？這里三個交給你解決。

    【南山】︰你已經完全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前方敵軍還有30秒到達戰場，請做好準備碾碎他們。

    一開始和尚還挺佩服他，結果越到後面，這家伙坑人的本質越發顯露出來，忍不住開始罵道︰

    【時瀟】︰死劍痴，你T故意的吧！

    【南山】︰（小乖）（小乖）沒有啊，我在很認真地給你吸引仇恨，好讓你一網打盡的說。

    【時瀟】︰……

    這時，他突然發現不遠處幾個黑衣人影往自己的方向飛速趕來，連忙說道︰

    【南山】︰不說了，有幾個頭腦靈光的家伙往我這邊來了。你站在那兒不要動，會有人頭源源不斷送上門來，待會我再給你指示。

    【時瀟】︰什麼？誒，你等等！

    “　嚓”一聲，南山單方面的斷掉了私聊。

    “阿彌陀佛，”時瀟看著私聊頻道一臉茫然︰“這家伙也太不靠譜了吧！”

    南山迅速轉了個身從  望台的背面跳下，從背包里掏出一身非常不起眼的青灰色衣服換上，同時收回“白月光”，右手掏出一把十分短小的寶劍藏在袖子里，左手撐起一把油紙傘，在無人注意的一瞬悄悄混入人群之中，隱匿在廬州的風城煙雨里。

    只是嘴角的笑意，分外毛骨悚然。

    ———————————分————割————線——————————

    “東面大約200米處有做  望台，那是唯一可以發現我們所有布置的地方，”說話聲從小巷中隱隱約約傳來，正是之前搶走南山等人BOSS的那個黑衣頭領，“小七，你和十三帶人去看看是誰在搗鬼。”

    “是。”

    “……等等，你再多帶點。”黑衣頭領聲音有些低沉，“網游和現實里的任務不太一樣，絕對不可小瞧任何人。”

    “……是。”

    等人走後，黑衣頭領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隨後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重新消失在這條黑巷之中。

    ……

    趕過來的黑衣人大約有十個左右，都混跡在人群里，而且分散的很開。

    “沒像上次那樣戴面罩？是想混淆視听吧，可惜我記憶力還不錯。”南山心里暗道，“太過分散倒是有些不好處理……嘛，算了，殺幾個算幾個吧。”

    ……

    十三的狀態有些不好，今天一直都在打哈欠。

    “快點吧……”他迅速靠近  望台，嘴里喃喃道，雙眼十分無神，讓人看著就難受，“不然我……啊！”

    “哎喲！”被撞的年輕人後退兩步，傘都掉到了地上，“對不起了！”

    “沒事沒事，下次走路記得小心點。”

    十三甩了甩頭，想擺脫這種浮躁的心境，繞過他離開。

    “呵呵，我不是在為撞到你而道歉啦。”年輕人拾起傘朝他笑了笑，“我是在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道歉。”

    恩？什麼意思？听到他莫名其妙的話，十三剛想轉過身來，胸口便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只能看到一點銀白色的劍尖……

    “對不起，請你去死吧。”

    “叮叮”幾聲，白光閃過，短劍掉在了地上，年輕人若無其事的把它撿起，消失在人群之中，繼續向下一個目標前進。

    “十三死了？”離他最近的黑衣人收到消息後一驚，隨後連忙看向十三的方位，空無一人，“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恩……也就這樣吧。”年輕人對著他的耳朵輕輕說道，劍尖迅速穿過了他的胸膛，“下次記得不要放松警惕啊。”

    一連損失兩人，黑衣眾心頭大警，在加快腳步的同時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情況。無奈此處他們正處于市井之中，人流量龐大，想發現敵人的蹤影實在太困難了。

    “等等，注意上面！”某個黑衣敏銳地發現了房梁上舉著傘晃悠的年輕人，連忙提醒他旁邊的同伴。

    “晚嘍！”年輕人丟掉傘從高處一躍而下，踩在那人背上，短劍瞬間刺穿他的頭蓋骨，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它不盜鈴的速度來到了剛才那位提醒同伴的人面前，趁他反應不過來時割掉了他的喉嚨，場面極其血腥，惹得周圍女玩家紛紛尖叫逃跑，年輕人輕輕低語道，“還剩6個。”

    ……

    潛入至兩個並肩而行的黑衣人後方，對準他們倆下盤猛地一掃，倆人無法控制的往後摔倒，隨後被年輕人左右各來一下，刺穿了他們的喉嚨；

    “還剩四個。”

    利用菜攤做遮掩，伸手直接從後方把一個黑衣人拉了過來，右手死箍住他的脖子，左手持劍快速了解了他的生命；

    “還剩三個。”

    短劍換成長劍，一個漂亮的滑鏟鏟倒黑衣人，趁著他摔在地上的時候翻身坐起，用劍戳破了他的眉心；

    “還剩兩個。”

    在黑衣人即將經過牆角時，看似無力的手猛地遮住他口鼻，隨後把人拖入黑暗之中，輕而易舉的割掉了他的頭顱；

    “最後一個了。”

    “……”小七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南山，突然感覺心好累。

    回到復活點的同伴們已經把剛才經歷過的事情全告訴了他，眼前這名年輕人動作干脆利落，手段毒辣無比，光是想想就讓人戰栗驚慌。

    “來吧，給你個報仇的機會！”南山氣勢洶洶的站在小七面前，一臉“我不佔你便宜有本事來solo”的樣子，“有種堂堂正正的打敗我！”

    堂堂正正你大爺！

    小七最終也只堅持了10秒，迅速拜倒在了南山的石榴裙下。解決他之前，南山蹲下身子扯起他的衣領，看著他的眼楮一字一句的說道︰“替我轉告你們那位盜賊頭頭︰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說罷，小七便化作白光消失在了原地。

    “吁——處理完畢。”

    南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突然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一抬頭，發現整條街道的玩家都用一種“無法置信”“慘無人道”“殺人犯出籠啦”的目光盯著他，而他頭上，鮮艷的紅名符號正紅得發紫。

    “咦，好殘忍，剛才還看他殺了兩個，現在又來了！”

    “小聲點，沒看到他頭上的紅名符號麼？別引火燒身!”

    “話說這個人長得很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見過？”

    “江湖上著名的PK狂都長這樣，別說了，我們快走……”

    “搞神馬，明明我才是被害者好嗎！”莫名其妙地被這些目光激起一股愧疚感，南山嘟囔了兩聲。隨後為了防止被其他玩家認出後拉低自家幫會的評價，再被香菇罵一頓，只能屁滾尿流的離開了這里。

    幫會頻道︰

    【南山】︰我這邊的人已經清理完畢，阿瀟呢？

    【時瀟】︰我這邊應該也沒人了。

    【某大叔】︰那就來復活點幫忙，光靠我們三擋著，累都累死了好吧(    □′)  　┴–┴

    【南山】︰說起來，黑衣人為什麼要針對香菇？

    【我是香菇】︰其實不只是我，幾乎所有大幫會的幫主現在都被黑衣人堵在復活點。

    【某大叔】︰我懷疑應該是和幫會戰有關，畢竟若想要得到幫會戰的主動權，其條件之一就是“幫主的等級必須要在50級以上”，若現在把所有的幫主連殺幾級，半年內升回50級的可能性還是很小的  (      )  

    【南山】︰香菇現在多少級了？

    【我是香菇】︰本來是48，現在只有……46了。

    【南山】︰……這群家伙！

    【某大叔】︰沒事沒事，我讓香菇先跑路了，這群黑衣人被我們堵在復活點，短時間內應該也無法突破　(▔　▔)　

    【南山】︰說了不要發顏文字！！！我和阿瀟就過來，你們撐著點。

    關閉幫會頻道後，南山不自覺的咬緊牙關，雖然某大叔分析的也有道理，但他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做好準備兵戎相見吧，南山。”]

    “切！”深吸一口氣，腳下突然提速，瞬間消失在了廬州茫茫人海之中。

    ……

    私聊頻道︰

    【眼淚成詩】︰塞幫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天涯客】︰塞外秋霜！今日我和爾等絕對勢不兩立！

    【少說閑話】︰臥槽，塞幫主，我只是個打醬油的誒！！！

    【蒼茫雲水】︰塞外，你這是什麼意思啊？要打就當面打，偷偷摸摸可不是大丈夫所為。

    【我愛人民幣】︰塞幫主，之前合作的事情或許我們還得再考慮考慮才行。

    風從窗外吹了過來，帶著一絲江南特有的潮濕，讓整個茶樓更加沉悶。

    白衣少年孤零零的站在酒桌旁，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杯茶，盯著茶面說道︰“……眾矢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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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3 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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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緩緩轉過頭看向自己的手下，雖然只能看見一片黑暗，但塞外秋霜完全可以想象到，此刻他的手下們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我並不後悔。”塞外秋霜突然說道，“在準備這個計劃的第一天，我就已經做好覺悟，哪怕失敗，也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我並不是那種會因為身體殘疾而失去野心的人，或者說，就是因為身體有缺陷，我才會有野心。也許不少人認為《天涯online》只不過是一個游戲，沒有必要如此當真，但我不同，現實中因為這雙眼楮，我失去了太多自由，只能靠這個游戲中的爾虞我詐尋找自我價值。

    很諷刺吧，我這樣的人，居然還要靠著虛擬的存在感才能存活……”

    “幫主……”

    “這次行動失敗了，也許之後的日子會變得無比艱難，甚至也許我們碧海潮生會就此解散，我都毫無怨言。罪人也好，叛徒也罷，這些虛妄的名頭由我來承受足夠了。

    但你們不同，你們都是被我操控的人，沒有人會去了解你們的過去，也沒有人會把你們之前的經歷當做污點，離開碧海潮生，你們會有新的兄弟，新的幫主，也許還會有更加嶄新的天地。

    我曾經也許諾過你們這些，可惜現在並沒有做到，這是我欠你們的。你們可以對我失望，可以選擇離開，我會帶著祝福目送你，毫無怨言。”

    “……幫主！”

    “但是，當初我曾許諾過的這些，現在的我依然可以給你們許諾。”明明如此空洞的眼神，卻流露出一股溫暖，他緩緩說道，聲音充滿著希望與朝氣，“我會給你們打造一段更加輝煌的江湖，會讓你們過得更加逍遙快活，總有一天，你們只要報出碧海潮生的名字，整個江湖都會為之震動、顫抖！”

    “……”

    “或許這听起來很像漂亮話，但的確是我為之奮斗的原因。”他站了起來，說道，“你們要是走了，我不會阻攔，你們要是留下，我會竭盡全力。”

    “現在，請各位做出選擇吧。”

    ———————————分————割————線——————————

    “怎麼才來？快點幫忙！”一掌把黑衣人重新送回復活點，某大叔看著剛趕到的南山說道，“香菇已經跑去驛站了，我們只要堅持到他回幫派駐地就成。”

    “剛才我和和尚在周邊干掉了差不多25人，加上這里的一共40。”南山也拔出白月光加入了戰局，“沒有遺漏吧？”

    “放心吧，有長風和惜時在，一只蒼蠅都跑不了！”某大叔腦門上留下一聲汗液，強笑道，“只是我一個T帶著兩個輔助，攔下他們也麻煩，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內力了。”

    “阿彌陀佛，那你先一邊涼快去，我和阿南處理他們。”和尚道，突然發現一人打算趁亂逃走，手中金光一閃，盤龍內勁拉著那家伙直接飛了回來，被南山兩劍送回復活點，“對了，這群家伙說了什麼嗎？”

    “沒有，沉默的跟狗一樣。”某大叔搖頭道，“只是蒙頭蒙腦往前沖，一句話也不肯說。”

    “……等等，至今沒有一個人跑掉麼？”再次用劍收割身邊之人的性命，南山皺了皺眉頭。

    “怎麼，你還不信我？”某大叔頓時委屈了起來，“我這麼老實的大叔，會騙你不成？”

    “我只是不敢置信而已。”南山道，“四十個人，你們仨堅持了快二十分鐘，居然一個人也沒逃掉？”

    他們應該沒這麼弱吧？

    長風跟著惜時坐在一旁回復內力，听到這話也有些疑惑了起來︰“我也覺得奇怪，明明有四十個人，若是一起沖出來再怎麼樣也應該能逃掉幾個，可他們根本沒這麼做，都是五個六個分批逃出來的。”

    和尚疑惑道︰“為什麼？難道他們是故意這麼做的嗎？”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手中殺人的動作也漸漸停頓，只是看著那群黑衣人從復活點中沖出，四散逃開。

    所有人心里一咯　︰“糟，又中計了！”

    幫會頻道︰

    【某大叔】︰香菇呢？香菇你回話啊！Σ(°△°|||)　

    【南山】︰你在哪，快點告訴我們！

    【我是香菇】︰……

    【某大叔】︰點點點是什麼意思，你別嚇我啊喂Σ(っ°Д°;)っ

    【南山】︰夠了大叔別發顏文字！香菇你情況怎麼樣？

    【我是香菇】︰……又被干掉了。

    【南山】︰……

    【某大叔】︰……==b

    【時瀟】︰……

    【命如長風】︰……

    【流水惜時】︰……呀，怎麼辦？

    【九天河】︰哇呀呀呀呀呀呀！叔可忍嬸嬸不可忍，這群渣渣簡直沒把我們“忠義”放在眼里！我要去廬州！酒鬼你把幫派出入權限給我交出來！

    【酒鬼】︰死了這條心吧。

    【我是香菇】︰酒鬼你千萬別放人……這次干掉我的人是一個身穿紅色衣袍，臉上帶著白色面具的家伙。

    【南山】︰……

    【我是香菇】︰他的劍速太快，我只來得及看一眼他的樣子，就被殺了回去。

    所有人同時看向南山，南山手中的“白月光”被握的死緊。

    【南山】︰那人現在呢？

    【我是香菇】︰這邊的復活點離得比較遠，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某大叔】︰等等……這麼說，你又掉了一級？

    【我是香菇】︰……不止，我的武學……掉了。

    ……

    眾人一陣沉默。

    某大叔的拳頭一下子砸在了旁邊的牆上，發出一聲巨響；流水惜時的古琴繃斷了三根弦，手指正流著血；命如長風差點捏碎手中的笛子；和尚沉默著掏出佛珠，拿在手上緩緩轉動。

    【九天河】︰……干掉他們！必須干掉他們！酒鬼你有本事一輩子別放我出去！我一出去絕對要找他們算賬！！

    “白月光”掉在了地上，彈了一下，再沒有任何聲息。

    [“做好準備兵戎相見吧，南山。”]

    “成啊，兵戎相見是吧？”南山的臉上笑容扭曲病態，像是被觸及逆鱗的災龍，“整不死你，我他媽就直播刪號！”

    “冷靜點，現在不是反擊的時候。”和尚低著頭說道，遮下來的陰影讓人無法辨認他的表情，“當務之急，我們要找到香菇的復活點，親自送他回去才行。”

    “我問問他。”某大叔道。

    南山沒再去注意幫會頻道，腦海一片沸騰，仿佛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直堵塞于神經通道中，讓他無處發泄。

    私聊頻道︰

    【劍影偏鋒】︰南山，你們是不是招惹什麼人了？

    【南山】︰……什麼意思？

    【劍影偏鋒】︰我剛才正好看到你們幫主被人殺了，殺他的人貌似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

    【南山】︰坐標！

    【劍影偏鋒】︰（370.1234.109）你別急，那家伙輕功不算好，我還跟得上。

    【南山】︰抱歉，失態了。

    【劍影偏鋒】︰而且留客雨正好也在，不用擔心打不打得過。

    【南山】︰別殺了他，我還有事要問！

    【劍影偏鋒】︰放心吧！

    關閉私聊頻道後，南山二話不說直接動身，連後面同伴的呼喊聲都顧不上來。

    ……

    留客雨舉起劍挑開來自紅袍人的攻擊，微微皺了皺眉頭，一招“流觴”盡往對方弱點處攻去。紅袍人調整身形，劍尖在胸口畫了個圈，泛起道道白色劍影，把留客雨的攻勢全部阻擋了下來。

    “……”僅憑一招就全部擋了下來，這是什麼怪異的劍法！

    處于上風的紅袍人根本沒打算陪他們拖延時間，想干脆利落的抽身而退。

    “那個穿紅色衣服的，麻煩你再等等好嗎，我朋友有點事情想問你。”劍影偏鋒說道，手中的飛刀“嗖嗖嗖”往紅袍人背門射去。

    紅袍人只是轉了個身，密不透風的劍舞把飛刀全部彈開來。

    “華山派的‘浩然劍法’？”劍影偏鋒眯了眯眼，“不對，只是單純的利用劍速彈開飛刀罷了，這人挺厲害啊！”

    雖然飛刀沒用，但至少給了留客雨拖延時間的機會，他快速阻擋在紅袍人即將逃跑的方向上，“暮雨”順勢而出，二十三道水劍齊射，紛紛砸向紅袍人。紅袍人干脆站在原地，手中的劍猛朝那些水劍連點二十三下，全部抵消了，速度快的讓人根本無法看清。

    好快的劍速！留客雨心中暗驚，這種劍速，如今絕對可以排的上天下第一，這……他到底是誰？

    抵消水劍後，劍光不退反進，只是一眨眼便竄到了留客雨的面前，留客雨根本無從反應，身體下意識利用“撼波”往上抬手，“雲秋水”如同當時彈掉“白月光”一樣，飛快的彈開了紅袍人的劍，可紅袍人卻絲毫沒有擔心的意思，劍被彈開後，直接又從背包里掏出了一把來，身體一個調轉，劍往留客雨的肝髒處扎去……

    留客雨瞪大了眼楮，牙關死死咬緊，看起來並沒有往日的淡漠之風。

    太快了，躲不及了！

    突然，耳邊傳來音爆聲響，一只銀劍從他腰側呼嘯而過，狠狠地往紅袍人手臂上刺去，紅袍人劍一收，飛快往後翻了個跟頭，躲開了這氣勢洶洶地“偷襲”，這一收不僅速度快，而且流暢到不可思議，仿佛刺劍收劍之間完全沒有沖突隔閡。

    “好劍法！”

    “劍無名”一擊沒中，直直斜插入地面里，之後便是一瞬間，南山踮腳踩在了劍柄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紅袍人。

    “就是不知道你的劍速和我的輕功，到底誰快誰慢。”

    留客雨舒了口氣，重新調整好身形朝南山道︰“謝了。”

    “我的劍速跟不上你的輕功，自然是你快。”紅袍人突然開了口，說道，“但你若真跟我打起來，我絕對可以殺的了你。”

    “呀，我好方！害怕.高清重制版！”南山委屈臉，“但嘴上說說有什麼用，有種現在就來solo啊！”

    “不，還不是時候。”紅袍人一笑，下一秒，身影閃現在不遠處的屋頂上，“以後吧，有的是機會的。”

    “在我面前玩輕功？”南山收斂起笑容，收回“劍無名”抽出“白月光”握在手中，道，“班門弄斧！”

    話音一落，南山也出現在了屋頂，可屋頂上並沒有紅袍人的影子，他早就開始往其他方向跑了。

    這種速度雖然快，但也絕對能夠追上！南山想著，腳下沒停，也追著紅袍人離開了此地。

    留客雨看了看還沒幾秒鐘就快要消失在視線里的二人，朝劍影偏鋒問道︰“你，追嗎？”

    “我輕功雖然不錯，但也比不上那兩位啊！”劍影偏鋒苦笑道，“說起來，這次的事情還要向你們幫主解釋一下，可以麻煩請你……”

    “我不管。”留客雨道，他在“天蒼”里的位置，其實介于“象征”與“保鏢”之間，這種幫派間的爭斗太煩人，他懶得管，也不想管，“走了。”

    于是劍影偏鋒只能揉著太陽穴，看著留客雨追了上去，消失在廬州的大街小巷之中。

    “一個個都把這當玩似得……哎，還是我可愛的學生們懂事听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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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4 雷光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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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這人如此難追！

    南山看著紅袍人穿過大街小巷，闖過人海茫茫，一溜煙就絕塵而去，氣的差點把舌頭咬斷。幸虧“千里”能死死鎖定住那家伙的方位，要是普通人老早就被甩開了。本以為很容易追上，沒想到他對廬州的地形居然如此熟悉……輕功值已經所剩不多了，這樣下去遲早跟丟！

    “拼一把吧！”

    當他追擊著紅袍人進入一條長長的小巷時，南山果斷把“劍無名”拿了出來。看著對方在狹窄巷子中向前奔跑的身影，他獰笑道︰“這種地形，我看你往什麼地方躲！”

    “嗖——”

    “劍無名”化作流星飛快躥過煙雨之中，在空氣里引起一陣劇烈的震蕩，發出刺耳的尖嘯聲直直扎向紅袍人的大腿。“噗嗤”一聲，雖然關鍵時刻紅袍人還是躲開了攻擊，但腿上的經脈卻是被刮破了，腳步一個不穩，狠狠往前摔去。摔在地上打了個滾，之後便迅速半蹲了下來，他的眼神卻死死盯著南山，仿佛藏著無盡的殺意。

    “總算是停下來了，跟狗一樣煩人。”南山站在他面前，舉起劍抵住他的脖子，道，“這下看你往哪兒走！”

    “你現在又沒有輕功值，輕功式用不了，打得過……”紅袍人話剛說到一半，就看見南山隨手吞下了一顆綠色藥丸，輕功值一下子滿了，瞬間無語，“……速生丹？沒想到你還挺有錢。”

    “追你時隨手在別的玩家身上順的。”南山笑道，“別忘了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竊劍賊’，偷這種東西的簡直小兒科。”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吧？！

    “來，接下來讓我們進入問答環節。”收起輕浮的笑臉，“白月光”緩緩靠近紅袍人的脖子，在上面留下了一絲血線，“你跑不掉了，乖乖回答我的問題。”

    “回答了你會放了我？”紅袍人語氣中隱約流露出一絲笑意。

    “看心情。”南山攤了攤手。

    “那我還是不回答算了。”紅袍人道，“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只有我能回答，我要是死了，就可以重新回到復活點換身衣服，你就再也找不到我。”

    “……”

    “換句話而言，你絕對不會殺我的。”

    “哦，是嗎？”南山雖然表情很和善，腦門上卻繃出了根根青筋，“你說的好~有道理，讓我非~常想干掉你。”

    紅袍人表情被面具遮擋，看不出情緒來。

    “不過，你忘了我還可以做另外一件事情。”“白月光”輕輕往上移，來到了紅袍人臉和面具的夾縫之中，南山戲謔道，“現在，讓我來揭示你的真面目吧！”

    “別這麼急，還不是時候。”紅袍人說道，突然抬頭，讓白月光重新回到自己的脖子處，然後狠狠一扭。

    在南山抽搐不已的表情之中，化作白光消失了。

    “臥槽，剛才還一副信誓旦旦我殺不了你的樣子，現在T居然玩起自殺！”南山搖頭，“什麼人啊這是！”

    私聊頻道︰

    【時瀟】︰阿彌陀佛，南山，你干嘛去了？

    【南山】︰（簡述了一下事情經過）他應該已經回了復活點，你最好去找一下，看能不能重新把人抓回來。

    【時瀟】︰好。

    緩緩舒了口氣，之前跑了將近半天時間，精神上都有些疲勞了，南山揉了揉太陽穴，覺得最近一定是犯了什麼不得了的忌諱。

    剛打算轉身離開，突然腳步一頓，一把劍搭在了他的脖子上，身後站著的紅袍人朝他笑道︰“情況逆轉了，南山。”

    南山腦門上有了一絲汗意，微微吞了口口水︰“你不是死了麼？”

    “誰知道呢，說不定……我剛才沒死透？”

    “開什麼玩笑！”南山冷笑道，“白光一起表示角色死亡，你能站起來說明身上應該有復活道具，據我所知，江湖上唯一存在的復活道具，就是從‘杏林’傳出來的，每年只拍賣十根的，被炒成天價的‘華佗針’！”

    “你知道的挺多嘛。”紅袍人道，“我身上的確有‘華佗針’，而且不止一根。”

    “……”什麼意思，在向我炫富嗎？不要太小看窮人的仇富心理啊喂！

    “雖然很想在這里直接把你輪白……”紅袍人道，“可惜有點不太現實。”

    南山的右眼皮開始瘋狂跳動︰“我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拼個你死我活不可？”

    “沒有，立場不同罷了。”紅袍人笑道，突然劍身一抹，“你不敢殺我，我可沒有一定要放過你的理由，再見啦！”

    “想得美！”

    “白月光”瞬間替換成一把短小細長的劍，猛地插入對方劍和自己的脖頸之間，在千鈞一發之際撥開了劍身，然後往身後狠狠一戳……

    這一擊戳了個空，紅袍人早在劍被撥開的那一刻就直接後空翻跳開，沒有絲毫的驚慌，他說道︰“不愧玩輕功式的高手，微操不錯。”

    “現在夸獎還太早了，這些話，你留著在復活點跟別人說去吧！”

    “垃圾話倒是不太專業，希望你以後可以多練練。”

    “……”

    場面沉默了下來。

    天空灰沉沉的，黑雲瘋狂匯聚在半空中，仿佛一個不穩就會倒塌。雨越下越大，轉眼間便成為傾盆之勢，淋得過往路人猝不及防，連忙尋找可以避雨的地方。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條長長的暗巷，以及暗巷中央，那兩個面對面站著的人。

    狂風開伴隨著大雨而至，朝著樹上那些青澀的葉子席卷而過，紛紛揚揚飄灑在半空中，發出令人戰栗的聲音。

    突然，天空中雷光一閃。

    南山瞬拔出“白月光”，拖著一條長長的白色幻影，與紅袍人短兵相交，發出清脆的劍鳴聲。

    烏雲似乎被什麼激怒，瘋狂轟炸著這個脆弱的城鎮，伴隨著光影的明暗，劍與劍踫撞產生的火花顯得格外渺小。紅色身影與白色身影飛快閃爍于這條暗巷之中，這一秒還在青石板上，下一秒就已經來到低矮的屋頂，彼此間劍鳴不絕如縷。

    攻擊被“白月光”彈開，紅袍人順勢轉了個身，舞了個干脆利落的劍花，猛地舉劍格擋在自己的額頭上方，攔下了來自南山的劈砍。南山一擊不成速度又提，仿佛瞬間移動似得躥到紅袍人身後，“白月光”往他心口處狠狠扎去。

    對方看都不看，劍直接背在身後，“當”的一聲擋下了攻擊，從舉劍到背劍，動作之間的轉化渾然天成，水準簡直能和留客雨有的一拼。

    切，又是一個怪物！南山心里暗罵，眼珠子突然一轉，在紅袍人即將轉身的那一刻不退反進，身體迅速低了下來，用肩膀對準他的腰間一撞。

    這一撞著實有些難以預料，就連紅袍人都愣了一下，隨後才看到暗處直指自己下體的鋒芒，趕緊狼狽一滾，躲開了南山的真‧臭不要臉‧絕對致命‧攻擊。

    紅袍人︰“……”

    南山一擊不能得手，像沒事人一樣重新調整好身形，單手持劍放于胸口，如騎士般堂堂正正地沖了過來。

    紅袍人︰“……”

    對手花招太多，得小心行事。這麼想著，紅袍人干脆跳下了屋頂，卻沒想到南山也直接跟著跳了下來，腳下運著輕功，手里提著劍，居然還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表情直接朝他砸下，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有些欠揍。

    真是漏洞百出的招式！處在半空的紅袍人想到，但他卻又感覺無從下手。有後手嗎？陷阱在哪里？這些問題困擾著他，不僅因為他這招數實在太爛太好反擊，而且因為此刻南山臉上的表情太正義太嚴肅，簡直擺明了“我有後招”的意思。

    直到南山都快來到他面前，紅袍人還是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哈呀！英勇沖撞！！！”南山胡亂地大叫招式名，劍鋒一轉，手中的“白月光”突然換成了“巨闕”，然後猛地松開了手。

    原來是在打這種主意！看著重量很足的“巨闕”鋪天蓋地砸了下來，紅袍人瞪大了眼楮，于接觸地面的一瞬打了個滾，“巨闕”直接“Duang”的一聲砸在了旁邊的地上，濺起無數水花。

    可沒等他喘過氣，“白月光”從半空中往下悄然而至，目標正好是他的脖子！

    “來得好！”紅袍人大叫一聲，突然掀起自己的袍子把全身給籠罩了起來，等南山刺穿紅袍的時候，紅袍下的人早已消失不見。

    猛烈的危機感從身後傳來，根本來不及收招，南山直接放棄了“白月光”，脫離手的那一刻從背包里掏出一把長度異常長的軟劍，猛地朝身後一甩，劍身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繞過了他，劍尖順利打在對方的劍身上。

    趁著對方動作遲緩的瞬間，南山再次松手，軟劍的劍柄也甩向了後方，猛地砸中了身後之人的腦門。左手迅速拔出插在紅袍上的白月光，轉身就是一砍。

    雖然被砸中腦門，但這點沖擊影響力確實不大，紅袍人看到劍光的那一刻下意識提劍格擋，卻發現南山左手的“白月光”消失了！

    劍呢？又去哪了？

    等他想起這是南山的拿手絕活——在戰斗中耍無賴把武器直接收回背包——時，剛才被彈上半空的軟劍已經落回了南山的手里。

    “再見啦！”

    “轟隆——”

    ——雷光閃過。

    南山略帶得意的表情停滯在了臉上。

    血一滴一滴的從手掌心滑落，打在地面的水坑上，染成一片詭異的顏色。劍身被死死卡在那人的右手骨頭里，再難前進一分。

    “喂喂喂，很疼的哦。”南山咬牙笑道，“只不過是個游戲而已，不至于如此拼吧？”

    紅袍人的身體因為疼痛開始顫抖，就連聲音都扭曲了起來︰“只不過？游戲？而已？”

    “……？”

    “哈哈哈哈……南山，我可從來不打算把這當做游戲啊！”

    “……”什麼鬼？

    “你那過于常人的反應速度，控制到厘米的精準微操，肆無忌憚的想象能力，加上天下第一的輕功步法，最最重要的，是你那種只憑本心做事的性格，可以說是我遇見過的最理想，最完美的‘江湖人’了。”

    “……江湖人？”

    “但是啊，你的想法還是太生澀了吶。”扭曲的聲音帶著點奇怪的沙啞，听起來讓人汗毛直立，“游戲？如此有趣的世界，你居然只把它當游戲嗎？”

    “……”這人腦子有坑吧？

    “啊……真是可惜。”紅袍人抬起另外一只沒受傷的手，拍了拍他的臉，“不過沒關系的，之後的日子，我會讓你一點一點沉溺于這個江湖之中，無法自拔，最後和我一起……成為真真正正的‘江湖人’。”

    用胳膊揮開紅袍人的手，看著眼前這毫無威懾力的家伙，不知怎麼的，南山心底的不安瘋狂擴展開來……

    糟，貌似……被什麼麻煩的玩意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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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5 白色幻影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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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你還無法理解我的感受。”紅袍人手微微一用力，南山的劍身又刺進去了幾分，面具下的眼神也剛好可以和他對上，“但不要緊，我會幫你的，用這種‘兵戎相見’的方式，呵呵……”

    “我不是很懂你們中二病。”看著這讓人不安的眼神，南山拔出軟劍後退了兩步，抽搐幾下嘴角，道，“但我覺得，中二這種屬性應該是不會傳染的，請你死了這條給我洗腦的心吧！”

    重新把軟劍換回“白月光”，南山也懶得和這人BB。他算是懂了，眼前的“幕後黑手”八成有哪根神經不太正常，自己再怎麼問也得不出什麼有用的結論，干脆舉起劍直接朝他沖了過去，想給他最後的一擊。

    “乒——”

    ……

    看著自己的攻擊被輕而易舉的格擋了下來，南山罕見的在戰斗中愣神了。怎麼回事？格擋速度居然比之前還要再快上一拍？他的右手不是已經被我廢了……嗎……

    等等，右手？

    “你居然是個左撇子？”南山吼道，“剛才用的右手，其實你根本就沒有用上全力嗎？”

    “怎麼，怕了？”紅袍人語氣中帶著笑意。

    南山腦門上汗水直淌，不行，之前光是對付右手就如此費勁，現在他突然換了慣用手，想必實力相差一定會非常懸殊……這家伙，到底什麼來頭？！

    紅袍人撿起掉地上的紅袍，收回背包後重新抽出一條披在身上，道︰“一直由你先攻，這下換我了。”

    一股凌厲的殺氣撲面而來，光是站在原地，南山都能感受到了強大無比的威懾力。他死死握緊手中的劍，知道接下來的攻擊或許會超乎他所有的想象。

    終于，對面那人動了。

    一個照面就來到了南山的身邊，手中的劍光緩緩拂過他的臉頰，那一刻，天地都仿佛為之失色，所有的動作像是被放慢了無數倍。南山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把其貌不揚的劍是如何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如何割破自己的衣服，如何割斷了自己的手筋，以及如何重新抽了出來。

    最重要的是，整個過程明明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啊——”劇痛讓他無法忍受的喊出聲來，雙腳直接跪在了地上，血跡混合著汗水流淌，浸濕了上半身的衣服，看起來慘不忍睹。

    “怎麼樣，很痛吧！”用劍尖輕輕撩起他的下巴，紅袍人語氣中帶著一絲戰栗的瘋狂，“弱肉強食，勝者為王，只有有實力的人才能肆無忌憚，要是你在強上一點，說不定就不用再忍受這種痛苦了！”

    南山一咬牙，“白月光”迅速抬起，飛快往他左手手腕處點去，卻被對方輕而易舉的挑開，直接脫手落在了遠處。

    他繼續說道︰︰“朋友幫會之類，這些都不重要，因為真正的高手永遠都是寂寞的，根本不需要多余的人來給自己制造弱點……”

    “三觀不正就去接受治療，隨便跑出來傳教的家伙，小心我打110報警啊！”南山勉強送了根中指給他。

    “……雖然很想讓你也體會一下我的感受，但短期內是不太現實了，真可惜。”紅袍人說道，“今後的日子請多指教，我不會放水，你也別讓我失望啊。”

    暴雨根本沒有停息的意思，原本還是米粒大小的雨水，現在已經有豆子大小，砸在臉上的感覺生疼，實在有些讓人難以忍受。

    紅袍人手中的劍打了個轉，那一刻，南山突然可以很清楚的看見，那把劍的劍身之後拖出來的，長長的白色幻影。

    白色幻影……的劍？

    劍身迅速斬向他的脖子，南山下意識閉起眼，靜靜等待著死亡白光的降臨。

    ……

    有一瞬間，豆大的雨水突然停滯不再往下落，反而迅速上升了起來。

    身體被人扶住，胳膊也被人架在脖子上，南山睜開眼，卻看見眼前立起了一道漂亮的水幕，隨後便是傳送發出來的白色光暈。

    紅袍人動作一頓，直接用劍撕裂了水幕，卻只能看到黑色武士袍的一角，以及在光暈中漸漸模糊的身影。

    ……

    ———————————分————割————線——————————

    襄陽，“忠義同盟會”駐地。

    “哦？如此狼狽的南小山我還是第一次見啊！”洪亮的聲音回蕩在客房里，某大叔一臉稀奇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道，“能說話不，不能給我眨兩下眼楮。”

    南山︰“一邊去，別來煩我。”

    九天河也跑過來湊熱鬧︰“嘖嘖嘖，看在你如此可憐的份上，只要你開口求我，我就免費送你回復活點重生，咋樣啊？”

    南山笑的如沐春風︰“只要你不怕之後被我抬起屁股揍一頓，可以試試看。”

    “南山的事情可以先放放。”某大叔咳了咳嗓子，看向一直在旁邊喝茶的留客雨，“但為什麼我們的幫派駐地會有‘天蒼’的人進來啊喂！”

    留客雨斜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這一斜眼簡直嘲諷到爆，頗有幾分南山的真傳，氣的某大叔差點破功。

    “哎呀……偏偏被你這根木頭樁子給救了。”南山已經沒了動手指的力氣，無語的嘆了一聲，看著留客雨說道，“失策啊失策，看來今後不能隨便逗你玩了……這次算我欠你人情，說吧，怎麼回報？做牛還是做馬，盡管放馬過來。”

    “洗廁所！”九天河搶先回答。

    “當女佣！”某大叔也出了個主意。

    “給他殺兩次泄憤！”九天河不甘落後。

    “干脆以身相許吧！”某大叔也爭著說道。

    “夠了給我閉嘴！”南山腦內神經都快被他們氣的繃斷了。

    “500金。”留客雨突然開口說道。

    南山︰“……啥？”

    “傳送的錢，要還。”

    “……”

    之前留客雨救他，是利用“幫派傳送”這個方法，雖然方便，但每次傳送都要上交系統500金，這筆錢對于普通玩家而言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因此一般人不會輕易使用它。

    作為積蓄永遠不會超過30金的窮苦勞動人民，南山瞬間懵逼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我還錢就成？”

    “恩。”

    “……我可以選擇做牛做馬麼？”

    留客雨用眼神回答道︰不可以。

    “……”他忍了忍，終于還是爆了髒話︰“⺪！”

    ……

    香菇一進房間，立馬發現里面所呈現出來的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畫風。

    “……他這是怎麼了？”看著整個人都處于灰白狀態的南山，香菇疑惑的問道，“一副家里要死人的樣子……”

    某大叔深沉道︰“這是萬惡的資本主義對于工人階級無情的壓迫！”

    九天河深沉道︰“這是殘酷的統治階級對于被統治階級罪惡的鞭撻！”

    香菇︰“……”

    “我回去了。”留客雨朝香菇說道。

    “恩，這次真是麻煩你了。”香菇朝他點了點頭，“要是以後有用得上我們‘忠義’的地方，盡管開口吧。”

    “……”留客雨沒做出正面回答，不疾不徐的離開了房間。

    香菇目送他離開之後，轉過頭看向南山，不禁扶額︰“南山，魂歸來兮！！”

    “讓我在另一個世界安眠吧……”南山喃喃道，“這個世界太殘忍了。”

    香菇腦門上青筋直冒︰“沒問題，安眠是吧，交給我吧！”

    “咳咳，香菇你找我啊。”南山立馬坐起身子，神情嚴肅，“正好我也有事情要找你。”

    “先說我的。”香菇朝椅子上一坐，雙手支在腿上，腰微微彎下來看著他，道，“你之前說，黑衣人和紅袍人的目的都是針對你，這是怎麼回事？”

    南山撓了撓後腦勺︰“怎麼說呢，情況比較復雜……”

    “那就長話短說。”

    “就是某個曾經可能和我有仇的人過來找我的麻煩同時把你們給牽連了進來。”南山立馬一句話總結道。

    “和你有仇？牽連了進來？”香菇忍不住冷笑出聲，“那你的這個仇人可真是了不得！”

    南山一愣︰“什麼意思？”

    “就在昨天下午，也就是武林大會總決賽開賽那段時間，‘天蒼’、‘俠客行’、‘錦衣衛’、‘財源廣進’、‘閑話少說’等大大小小的幫派頭目，都被黑衣人給暗殺了，有的甚至還被殺了好幾次。”香菇說著，突然頓了一下，“而且在他們被殺的過程中，有人發現了‘碧海潮生’的影子。”

    “‘碧海潮生’？？？”南山一臉茫然，“這事和他們有關系嗎？”

    “有沒有關系，你應該能夠猜到吧？”香菇道，“別忘了塞外秋霜曾經說過些什麼。”

    [“之後的事情，請他不要出手，保持沉默看戲就夠了。”]

    “看來的確有關系。”南山摸著下巴說道，隨後又快速補上一句，“但他說過不會對我們出手的！”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了。”香菇道，“既然你相信塞外秋霜的為人，那也就是說黑衣人和他們其實並不是一伙的。”

    某大叔突然插嘴道︰“‘碧海潮生’現在情況怎麼樣？”

    香菇搖了搖頭︰“眾矢之的啊，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南山︰“看來是被嫁禍了，嘖嘖，那些江湖里的爾虞我詐真可怕！”

    “保不準塞外秋霜其實也有輪白他們幾次的意思。”香菇道，“黑衣人的行動，只是把他們曝露出來而已。”

    九天河在旁邊听得雲里霧里︰“臥槽，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大叔你搞懂了麼？”

    某大叔斜了他一眼︰“搞不懂就多看書，別在這里天天打游戲浪費美好時光！”

    “切！”

    “讓我們來總結一下。”南山眼珠子轉了轉，“事情大概是這樣的，本來塞外秋霜打算利用這次武林大會，對其他幫派的幫主做點什麼，可途中突然插進來一伙莫名其妙的黑衣人，不僅幫他們完成了目標，而且還把他們順利地暴露了出來，之後‘碧海潮生’就引起眾怒，被其他幫派集火了一波……對吧？”

    香菇點了點頭︰“差不多吧。”

    “不過，既然那時候塞外秋霜還來不及做什麼，其他幫派也沒實質性的證據證明他們與黑衣人有關聯，那這件事情豈不是可以被澄清或者是糊弄過去？”某大叔疑惑道。

    “不可能的。”香菇立馬說道，“幫派戰即將開始，‘碧海潮生’是天下第二幫，早已被人虎視眈眈很久，這次的事件給了其他幫派光明正大打壓‘碧海潮生’的機會，那些人……特別是‘俠客行’的幫主天涯客，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俠客行”一直都是天下第三幫，盯著“天下第二”的寶座不知道多久了。

    “還有，碧海潮生面對的不只是其他幫派的打壓。”香菇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這次事件，想必除了‘碧海潮生’的內部人員，其他人都是不知情的。”

    南山眼中精光一閃︰“你是說……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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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6 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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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只是個游戲，用來進行溝通的手段太多，內奸完全防不住。”香菇道，“這也是最有可能解釋他們行動暴露的原因。”

    內奸嗎……會是誰？

    南山隱約覺得，可能和塞外秋霜身後那名叫做“阿諾”的玩家有關。

    “至于他們為什麼盯上我們……”香菇轉頭看著南山說道，“就如你說的，可能是和你有仇，也可能是打剛才一樣的主意……”

    “不對，盯上我們，是為了向我們下戰書。”南山眼神陰鷙了起來，“我們能夠猜到的東西，他們絕對也可以猜到，這次的事情，說不定就是他們給我們展示能力和手段的下馬威。”

    “下一個盯上我們的意思麼，有趣。”香菇也笑了，“‘忠義’可不是被嚇大的，想來就來，who怕who啊！”

    “對了，那個紅袍人應該是黑衣人的領袖吧？”某大叔道，“南山，你覺得他的武學如何？”

    武學？南山想起他那帶著白色幻影的劍。

    “……我覺得，可能是巔峰造極的程度了。”南山道，“恩，絕對是這樣的。”

    某大叔︰“……明明你形容的是紅袍人，為什麼我總覺得你這口吻十分欠揍呢？”

    “我的輕功你們應該都認可吧？”南山索性把話攤開了來說，“絕對稱得上‘巔峰造極’了！”

    “……”沒一個人想附和他。

    “‘九影幻形步’使用的時候，身後會脫出一條長長的白色幻影，這不是什麼特效，而是你們的肉眼無法完全跟上我的速度，從而產生了錯覺。”南山想了想，又說道，“當然，留客雨那種連幻影都見不到的劍法則是另外一回事了。”

    九天河︰“別扯些沒用的，繼續說！”

    南山翻了個白眼接道︰“而那個紅袍人的劍劃過的軌跡上，也有白色的幻影跟隨。”

    香菇表情十分嚴肅︰“……所以？”

    “所以說……”南山看了眼纏著白色繃帶的胳膊，輕輕一笑，“我懷疑他的武學，和我的輕功是一個類型……甚至連名字我都給他想好啦，就叫做——‘九影幻形劍法’，如何？”

    全場沉默。

    雖然南山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有些自大，但他的輕功的確可以稱之為“巔峰造極舉世無雙”，而眼下，又出現一個和南山一樣，在某種程度上“巔峰造極”的人，這足夠引起他們的警惕。

    “真的……有這種劍法麼？”九天河表示嚴重懷疑。

    “怎麼可能沒有！”南山嗤之以鼻，從懷中掏出一本書，砸在了眾人的面前，“看看這個吧。”

    所有人湊過去瞧了一眼，隨後驚呼道︰“九影幻形弓法？！！”

    “之前陪阿瀟做任務時搞到的。”南山攤了攤手，“弓法都有了，難道劍法會沒有？”

    “……”九天河看了半天，突然感慨道，“被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感覺你的輕功一下子變得很掉價誒！”

    南山沉默，隨後捂臉︰“人生已經如此的艱難，何況我也就輕功拿得出手，你就別吐槽了。”

    “最快的劍法麼……”香菇臉色十分凝重，“我們這個對手，勢力龐大實力深厚，真是不可小覷，你們先等等，我再去跟酒鬼商量商量。”

    “喂，別忘了我還有事要跟你說啊！”見他打算離開，南山連忙道。

    “怎麼？”

    南山低下頭，眼皮微微動了動︰“你的武學……不要緊吧？”

    “……”

    所有人沉默了下來。

    香菇的武學“扇歸巢”，雖然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功法，但對于他而言卻十分合適，加上也練到了將近七層，其中付出的心血實在不少。就這麼被人砍了三遍一下子消失了，實在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香菇輕輕一笑，站起身來︰“武學而已，掉了就掉了，反正有的是時間練回來。”

    “可是……”看著他往房門口走去，南山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你不用把責任歸結到自己身上，掉武學只能說明我運氣差，死了幾次就GG，沒辦法。”香菇在走出房門的那一刻，突然回頭笑了笑，說道，“再說了，我不是還有你們嘛，你們會保護我的，對吧？”

    ……

    酒鬼把酒杯放在香菇面前，說道︰“很累嗎？辛苦你了。”

    香菇低著頭，陰影遮蓋了他的表情，語氣十分平靜︰“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就是個武學而已……沒什麼的……”

    真的，沒什麼的。

    ———————————分————割————線——————————

    這件事情的余波還沒有過去。

    已經足足三天，官方論壇上到處都是“武林大會最後一戰不了了之”、“神秘黑衣殺手現世究竟何人所為”、“淺談‘碧海潮生’在此次事件中發揮的關鍵作用”等有關于那一個下午發生的事情的帖子。游戲里也混亂一團，玩家們都不明所以的跟風而動，“碧海潮生”的信譽也隨之一落千丈。

    當然，相比較起來，同樣處在事件中心的“忠義同盟會”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照樣該躺尸的躺尸，該泡妞的泡妞，該失足的失足（？），該打架的打架，簡直不能更和諧……

    咳咳，或許還是有那麼一點余波的。

    南山跑到和尚身邊，特扭捏的蹭了蹭他的肩膀︰“阿瀟，小瀟瀟，瀟瀟瀟……”

    時瀟崩潰的看著他︰“阿彌你大爺了個陀佛的，別惡心我成不！”

    南山不蹭了，但還是一臉不好意思，對著他說道︰“那個……你有沒有……”

    “沒有，滾。”

    南山朝他甩了下右手手腕︰“哎喲不是那個啦，你的思想太齷齪了，我是想問下，你有沒有……咳咳，500金，借我一下。”

    和尚抽搐著嘴角瞥了他一眼︰“也沒有，滾。”

    “怎麼可能，你武林大會不是進決賽了嗎？哪怕沒獎勵什麼好物品，金錢獎勵至少還是有的吧？”

    “想得美，我決賽根本沒到場，系統直接取消了我的比賽資格，而留客雨也是還沒開始就GG，所以同樣取消了資格。”和尚摸了摸下巴說道，“這次大會第一名成了九霄雲上，第二名則是劍影偏鋒，現在‘俠客行’的那群人指不定高興到哪去了呢。”

    “臥槽，好過分啊！”南山哭道，“阿瀟，難道我們友誼的小船只能就此沉沒了麼？”

    “反正我會游泳，沉了就沉了唄！”

    吃了閉門羹的南山來到某大叔的面前︰“大叔，幫我個忙唄~！”

    “不幫。”某大叔翹著個二郎腿坐在那，就差沒挖鼻孔了，“你當我錢多麼？”

    “可是……”

    “500金，拜托，不是50也不是250，是500！”某大叔痛心疾首狀，“我全身上下裝備加起來差不多500，你有本事去問香菇，看他願不願意讓我把裝備賣了借你錢！”

    “別介！你可是我們幫唯一的T，把你的裝備賣了，香菇會活剮了我的！”南山灰溜溜的跑了。

    “長風學長啊~！”

    命如長風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喲呵，居然叫我學長了？！今天這太陽是打北邊出來的吧！”

    “我想向您求件事……”

    “沒問題，就沖你這一聲學長，啥事我都幫……”長風說道，看著南山臉上欣喜地表情，突然話鋒一轉，“只要不是借錢，我的錢都被惜時拿著，說不準我隨便亂用，嘿嘿……”

    ……你特麼故意的吧！！！

    找惜時學姐借錢？一個大男人居然找女孩子借錢，好意思嗎你！

    找香菇借錢？那出了名一毛不拔的玩意，想都別想了！

    最後，就只剩下了……

    “酒鬼大哥~~”南山湊到他身邊喊道。

    酒鬼擦著杯子無視了他。

    “酒鬼撒嘛~~”南山擋住了他的去路。

    酒鬼一邊擦著杯子一邊無視了他。

    “喂，酒鬼！”

    酒鬼放下杯子︰“怎麼，你有事？”

    “有500金麼，借我一段時間，過兩個月還給你……別說你沒有，生活玩家賺的錢我會不知道有多少？”

    “嘖，還是被盯上了嗎？”嘀咕兩句以後，酒鬼擺出一副十分溫文儒雅的樣子，說道，“南山，我記得你那里有很多名劍吧？隨便拿兩三把賣掉，絕對夠500金了……呃……”

    南山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透漏出赤果果的控訴︰“你居然……要我……把我的劍賣了？”

    “嘖，糟了。”酒鬼腦門上開始冒汗。

    “你居然想賣掉我的劍？？？”南山表情看起來快哭了，“拜托，那可是劍！不是香菇或者和尚啊！”

    “……”原來在你心里劍的地位比幫主和發小要高嗎？

    “每一把劍，都有和我在一起最開心的回憶，黑暗的日子里，是它們給了我生存的希望，是它們陪伴著我一起度過江湖中的大風大浪，它們是我的親人，是我最信任的朋友！而你！現在！居然想讓我！賣了它們？！！”

    “……”現在我突然覺得你好悲哀你造嗎？

    “酒鬼，我把你當朋友，才回來找你借錢，萬萬沒想到你居然給了我這樣的答案……我……我……”

    “好了夠了別說了，我快哭出來了。”哪可能不哭出來，听到這些話，我覺得你的價值觀都扭曲了好嘛，“怎麼不找九天河借？他可是魔教少主，每個月的俸祿只會多不會少！”

    南山眼楮半眯，往九天河的方向看了一眼。

    九天河正躺在搖椅上，翹著個二郎腿裝大爺，滿臉寫著“只要你跪下來求我我還可以考慮考慮”的字樣。

    “我寧願把劍賣了，也不會找他借錢的！”

    酒鬼︰“……”臥槽，听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九天河︰“去你大爺的死南山，我借你錢還是我看得起你，你居然還敢鄙視我，有本事我們PK，看誰鄙視得了誰！”

    香菇拍案而起︰“幫會駐地不許打架，要打出去打！酒鬼，送他們一程！”

    “等等等等，我可不想和小屁孩胡鬧！”知道酒鬼手中有著幫會出入權限，南山連忙說道，“說真的，你500都拿不出來麼？”

    “拿是拿得出啦……”酒鬼重新舉起杯子慢慢擦著，“但你要知道，我可是生活玩家，原料和工具維修，這些生產鏈都要靠錢來維持，一下子拿出500金這麼大的數目，完全沒有可能。”

    這個游戲里金價炒翻了天，一金就等于RB五元，而500金就相當于2500塊那麼多，正常人都不會一次性借給別人。

    “那怎麼辦？”南山揉了揉太陽穴，有氣無力。

    “……”看他癱倒在桌子上的樣子，酒鬼眼楮眨了眨，“想讓我借你錢，也不是沒有辦法。”

    南山立馬興奮了起來︰“什麼什麼？”

    “前段時間跟你說過，我的釀酒技能還差一個任務才能到達宗師級，不知道你記不記得。”

    “哦，那個啊，你不是說還缺什麼東西才行……等等，是什麼來著？”

    酒鬼扶額︰“‘秋野粱’，不要再忘了。”

    “對對，就是這個。”南山連忙說道，隨後才反應過來，“哦……你要我幫你找這樣東西，對吧？”

    “沒錯，真聰明，獎你一朵小紅花。”酒鬼滿意道，“如果把東西找了回來，還額外附贈500金，無需退款，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喲！”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根本就不了解這是什麼東西吧？”南山在關鍵時刻的智商永遠不掉鏈子……大概，“連你這位情報工作最厲害的數據大神都不知道的玩意，確定我能找得到？”

    酒鬼嘟著嘴站回去擦酒杯︰“那可不關我的事，我只是給你提供一條賺錢的途徑，想不想做隨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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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7 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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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還能怎麼樣呢？南山逼不得已之下，只好答應了這個要求。

    “找東西……什麼線索都沒有，怎麼找啊！”南山泄憤似得踢了一下酒吧台子，惹得酒鬼瞪了他一眼。

    私聊頻道︰

    【江楓漁火】︰南兄在麼？之前跟你談過關于黑衣人的事情，我想再和你細細商量，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

    南山死死盯著私聊頻道中突然出現的話，就如同打瞌睡的人立馬來了枕頭（好弱智的比喻OTZ），眼楮放射出光芒。

    酒鬼︰“……你怎麼了，表情怪惡心的。”

    “我有辦法找到‘秋天粱’了！”

    “是‘秋野粱’謝謝。”

    “不要在意細節！”南山挑了挑眉毛，“去廬州的這段時間，我也算是認識了大人物的男人，哼哼！”

    酒鬼抽搐了兩下嘴角︰“哇哦，好優秀哦。”神經病。

    “怎麼，不信？”南山直接扯過好友面板亮給他看，“就這個就這個……‘江楓漁火’，知道麼！”

    听到這個名字，酒鬼擦杯子的動作頓了一頓︰“那個‘知天下’的幫主？”

    香菇也湊了過來，滿臉的不相信︰“喲呵，你什麼時候和‘知天下’的幫主有了交情？連我這個幫主都不知道！”

    “厲害吧厲害吧！叫你們小瞧我，臉痛麼？”南山送了跟中指給他們。

    酒鬼看著那個名字，眼神微微暗了一下，隨後才漫不經心的說道︰“什麼‘知天下’，這種公司制的情報交易所，哪有我的情報網廣泛？”

    南山嘲諷賤笑︰“嘿嘿，你這就叫做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長得太YD！”

    酒鬼擺了擺手，斥道︰“我才懶得管你的交友情況，只要你把東西找回來，一切都好說，別廢話了，快點去吧。”

    南山滿不在意的說道︰“OK！放心，包在我身上！”

    ———————————分————割————線——————————

    半天後，杭州，驛站。

    南山剛下馬車就見到了熟人︰“嘿，最近遇見你的頻率好高啊！”

    盡北海看到他先一愣，隨後便憂心忡忡的走了過來︰“南山兄，你傷勢還沒好，這麼快來杭州干嘛？”

    “來處理點關于幫會的事情……倒是你，你怎麼來杭州了？”

    盡北海摸了摸後腦勺︰“哦，我的制藥技能卡瓶頸了，需要找一種藥材的信息，因此才來杭州的。”

    南山眼珠子一轉︰“想找‘知天下’幫忙？”

    “誒，你怎麼知道……”盡北海瞪大了眼楮看著他，隨後恍然大悟，“也對哦，‘知天下’在情報收集方面一直都很有名的，瞧我都忘了，嘿嘿……”

    “正好啊！”南山高興地拍手道︰“我也是來找他們的，順道一起走吧。”

    “真是幫大忙了！”盡北海滿臉感激，“剛才在杭州轉了好半天，一直都找不到正確的位置。”

    “之前我不是給你官方插件了麼？”此等神器還拯救不了你的路痴屬性？

    “我有在用啊！”盡北海連忙掏出插件面板，“你看，沙盤上的黃色光點是我自己，輸入的坐標點是綠色……恩……你看，我明明是往靠近坐標點的方向走的，為什麼反而距離拉遠了？”

    南山湊過腦袋一看，慘不忍睹的捂住了臉︰“首先，你看沙盤的方向錯了，之前是不是用手指移動過它？”

    “……好像……有吧？”

    “這就對了，看到下面那個刷新鍵沒，它是重置按鈕，你先得把它按一下。”南山再看了看插件，又說道，“其次，黃色的標點不是你，這個紅色的標點才是。”

    盡北海連忙手忙腳亂的開始擺弄插件，結果越擺弄越離譜，讓南山看下去的信心都沒有了。

    “算了算了，下次我給你個簡化版的吧，這種對于你而言可能太復雜了。”

    “嘿嘿，麻煩你了啊。”

    說話間，倆人便已經來到“知天下”的幫會駐地入口。

    “不得不說‘知天下’還算在行，懂得‘情報工作者必須不引人注目’這條鐵律。”南山看著毫無特色的幫派建築說道，“也難怪你會迷路，要不是有坐標點提示，我都有可能忽視了它。”

    “先進去再說吧。”

    “也好。”

    兩人剛打算往里走，突然有一位長相十分漂亮，穿著卻很瀟灑的美女走了出來。她看到南山的那一刻愣了下，隨後便皺著眉頭向他走來。

    “喲，美女，又見面了吶！”南山笑著朝她招手，“話說你叫什麼名字來著……當時印象還挺深刻的……”

    “九月艷陽天。”艷陽天湊起秀麗的眉頭，說道，“之前謝謝你在無相戰場上放過我，但希望下一次你可以不要這麼做，我會覺得很不舒服。”

    南山毫無誠意的說道︰“哦，真是抱歉。”

    “不過這也是種緣分，今後如果有用得著的地方，我會盡可能幫你的。”

    說著，她發過來一個好友信息，南山粗略的看了一眼，便笑眯眯的點下接受，隨後問道︰“那要是萬一……我有什麼事想找你幫忙，卻聯系不到你，這可怎麼辦？”

    艷陽天眉頭皺的更深了︰“不會有這種情況……實在不行，你來渭州找我，我在那里有座宅子，坐標已經通過私聊頻道發給你了。”

    “　，有錢人，居然買得起房子！”南山吹了聲口哨，隨後笑道，“別太緊張嘛，我應該不會有向你求助的那一天。”

    “是嗎，那麼我先走了。”艷陽天松開眉頭，擺出一副十分淡然的樣子，離去之前順便禮貌性的朝盡北海點了點頭，之後便只留給他們一個美麗的背影。

    “這個美女很有趣吧？”等她走遠，南山才哼哼了兩聲，說道。

    盡北海一副搞不清狀況的表情︰“什麼意思？”

    “明明心里厭惡的要命，動作上卻還擺出一副想與我交好的表情。”南山眼皮微微合起，遮蓋了他流露出來的多余情緒，“知道為什麼嗎？”

    盡北海想了想︰“也許是她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東西？”

    “這只是一種情況。”南山道，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能想到這一種，也算難為你了。走吧，我們進去。”

    ……

    “沒想到你居然還帶了伙伴過來。”江楓漁火帶領兩人坐在了靠窗的位置，親自為他們倒上兩杯茶，“上好的雲滇普洱，算是招呼兩位小友下的血本了。”

    “不用如此破費。”南山打了個哈哈，“反正我倆也不會品茶，你說是吧，北海兄？”

    北海兄很認真的看著他︰“我會品茶哦，我家里就是做茶商的。”

    南山︰“……”老兄求你別拆我台成不！

    江楓漁火︰“哈哈，兩位小友可真有趣。”

    “至于北海兄……其實我倆也就剛好偶遇了一下，正好他也要過來問東西，于是順道來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南山解釋道。

    “這次要談的內容比較隱秘，若你不介意，我自然也不會介意的。”

    盡北海瞬間有些坐立不安︰“南山兄，要不我先出去避一避？”

    南山想了想，覺得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實在沒必要扯上朋友，于是說道︰“那你先出去避一會吧，抱歉了！”

    “沒事。”說罷便起身出去了。

    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江楓漁火問道︰“對了，听說你也有事要問我？”

    “我的事放一邊，先談正事。”南山道，“關于黑衣人，你了解多少？”

    “我了解的可能還不如你多，能夠做的也就是交換交換情報罷了。”江楓漁火笑道，“先說我了解的吧。黑衣人其實是最近才出現在江湖中的團伙，之前並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就像莫名其妙憑空產生的組織。這種組織，最有可能是現實中就已經搞好，之後才轉移到網游里面來的。”

    “沒錯，那群人在之前搶我BOSS時，行動非常的干淨利落，整齊劃一，我懷疑……”南山想了想，“他們有可能是軍人之類的身份。”

    “軍人？”江楓漁火摸著下巴思索道，“軍人會有時間玩游戲？”

    “也許是一群退休的大爺呢！”南山開玩笑道。

    “那倒不至于。”江楓漁火也笑了，“退休兵應該不會在江湖里攪什麼風浪，但若是雇佣兵，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雇佣兵？”南山擺出一副無語的樣子，“玩個游戲而已，至于嗎。”

    “誰說這只是個游戲呢……”江楓漁火突然掏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隨後便繼續說了下去，“還有，他們的首領身份過于神秘，按理來說，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里，如此龐大的組織的頭目曝光的可能性絕對不小，但他卻隱藏的極深，讓我無法抓住任何把柄。”

    “這從另一個角度說明那位中二病首領的勢力非比尋常。”南山一笑，“其實前兩天我就已經跟他打過照面了。”

    “這件事情我略有耳聞，可以詳細形容一下他的樣子麼？”

    南山皺起眉頭︰“他當時帶著白色面具，樣貌我無法形容，不過這人或許是個紅裝癖，無論到哪老是喜歡穿著一身紅色衣袍，顯眼的很。”

    “隱蔽的首領喜歡穿高調的衣服？果然有趣。”江楓漁火笑道，“實力呢？”

    這件事情牽扯到自己的輕功秘密，還是能瞞多少瞞多少吧︰“很恐怖，甚至可以用登峰造極來形容。”

    “……比起你們幫的那位天下第一，如何？”

    “阿瀟或許會輸的很慘。”

    “嗯……有些棘手啊。”江楓漁火眉頭微皺，“江湖還真是一個臥虎藏龍之地。”

    “你還知道些什麼？”

    江楓漁火想了想︰“接下來的事也只是據說，並沒有什麼事實根據。就在大約一個星期之前，黑衣人貌似和江湖第三幫‘俠客行’有所聯系。”

    南山仔細回想了一下一個星期以前的事，那段時間他正好陪著和尚做劍冢任務……啊！

    [“話說，那個最近經常來我們幫里的面具人，你說他會不會是……”]

    江楓漁火看了他一眼︰“瞧你這樣子，應該是有什麼確切證據吧？”

    南山想了想，把他出了劍冢以後遇到的事情和江楓漁火說了兩句。

    “看來就是這樣了。”江楓漁火道，“黑衣人和‘俠客行’的確有聯系，就是不知道這種聯系到底進展至何種地步……”

    “前兩天關于各大幫派幫主被暗殺的事情……會不會也是天涯客的自導自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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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8 “秋”野尋“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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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不定吧……但天涯客自己也被殺了好幾次，說是苦肉計也太過了點。”江楓漁火想到這，不禁苦笑了出來，“其實不瞞你，我也被暗殺了兩次。”

    “咦！那我可以采訪一下你當時的第一反應是什麼嗎？”

    “……”江楓漁火挑著眉毛看了看他，“為什麼要采訪？”

    “很好奇啊~”南山笑道，“本來已經和塞外秋霜商量好，結果自己反而被莫名其妙的干掉，當時你那種憋屈的心里感受難道不好玩嗎？”

    “……南山小兄弟，你真是……”江楓漁火深刻的領悟到眼前之人的欠揍程度，搖了搖頭，“小瞧你了啊。”

    “聯系一下之後發生的事，不難猜測你們之前在酒館商量了什麼。”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得。”江楓漁火學著塞外秋霜的口吻道，“這都被你發現了。”

    “別扯沒用的東西，繼續。”南山道。

    “已經沒多少情報可說了……恩，其實在黑衣人正式露面之前，江湖上也發生過一些怪事，我懷疑它們都和黑衣人有關。我也沒多少時間一一細說，待會給你資料，你拿去研究研究吧。”把喝完的茶杯放下，江楓漁火挑了挑眉毛，說道，“接下來到你了，南山小兄弟。”

    于是南山把之前黑衣人搶BOSS的事情，之後與紅袍人的對決，紅袍人說過的話，和香菇那些關于黑衣人眾的推測，除了關于“九影幻形”的部分，都給他詳細講了一遍。

    “照你們的推測，這伙黑衣人還會來找你們的麻煩？”江楓漁火看著他笑道，“惹上不得了的家伙了，靠臉嘲諷的南山兄，做好準備面對疾風了嗎？”

    “都這時候了請不要逗我！”南山翻白眼說道，“我正煩著呢。”

    “哈哈哈……好吧，你知道的果然比我多。”江楓漁火笑了笑，“看來這次算我佔了你便宜。”

    “的確佔便宜了，所以補償一下我吧。”南山眨了眨眼楮。

    “恩？”

    “南山兄？”這時候盡北海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你們好了嗎？事情也談得太久了吧!”

    “沒事，你進來吧！”

    等盡北海進門之後，南山這才說道︰“上次你那一個問題的承諾，不知道現在可不可以兌現呢？”

    “問題？”江楓漁火愣了好一下，才說道，“我不是兌現了嗎，就是這個黑衣人的事情……”

    “NO~NO~NO~”南山舉起食指搖了搖，“黑衣人的事情我們頂多是交換情報，並不能算在其中。”

    “　，第一次見到居然敢和我討價還價的玩家。”江楓漁火躺在椅子上，翹起個二郎腿，活脫脫一副社會龍頭老大的架勢。

    “討價還價的還在後頭呢。”之前的南山或許真會被這人的氣勢嚇到，可現在兩人說了這麼久的話，他早已經習慣了，于是笑道，“你剛才也說了，黑衣人的事情我知道的比你多，這次算你佔了便宜，而且由于他們盯上了我，今後的情報嘛……果然還是我掌握的比較多。”

    “如此看來，怎麼著？你還想從我身上挖點什麼出來不成？”

    “不用，我這個人十分知足的。”南山不知廉恥的說道，“看你佔了我這麼多便宜的份上，再多回答我一個問題，應該也沒什麼吧？”

    江楓漁火支起身子，收斂了笑意看著他道︰“在‘玩家’這個身份之前，我可是‘生意人’，既然是做生意的，虧本買賣我可不會做。”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調查黑衣人，但花了那麼多的功夫……”南山看了眼桌上那些資料，“想必他們的情報也應該很難搞，這筆買賣並不虧。”

    場面突然陷入一種壓抑的氣氛之中，南山和江楓漁火同時沉默了下來，臉色都十分奇怪。夾在兩人之間的盡北海左看了看，右看了看，眼楮里一片空白，于是乖乖閉上了嘴，什麼也不說。

    “好吧，我們各退一步。”先松口的是江楓漁火，他的嘴角重新勾了起來，“你要兩個情報，我沒意見，但是我得判定這兩個情報的價值是否能匹配你所能提供的利益。”

    換句話而言，你拿出了砝碼，我就只能給你等價值的交換。

    “哈哈，沒事，又不是要你提供什麼整垮‘俠客行’的方法，淡定點啦！”南山也重新回到那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我只不過是想找點東西罷了。”

    “東西？”

    “嗯……我想找的暫時不提。”南山看了眼盡北海，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第一個情報，是他的。”

    盡北海一愣︰“……我的？”

    南山皺起一邊的眉頭︰“你不是有東西要問嗎，看我費如此大的力氣幫你爭取了免費的機會，還不快點說！”

    “哦哦……是，是嗎？”盡北海被這些套路弄得都有些糊里糊涂口齒不清，朝江楓漁火講道，“我過來……其實是想向你們詢問一種藥材的線索。”

    “什麼藥材？”

    “關于‘秋野粱’的……”

    “什麼？”江楓漁火還沒說話呢，南山開口叫道，“你要找‘秋野粱’？”

    江楓漁火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你反應這麼大干嘛？”

    南山愣了會，隨後連忙擺手︰“哦哦，沒什麼。”

    原來他也要找“秋野粱”啊……等等，他剛才說什麼？“秋野粱”是藥材？我類個去，酒鬼要拿藥材來釀酒？那能喝嗎？

    江楓漁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才說道︰“這個情報我可以回答，因為除了某些特定任務以外，‘秋野粱’的價值的確不大。這是一種罕見的植物，說它罕見，是因為它的起源在海外。”

    “海外？”

    “沒錯，這種藥物的果實部分可以釀酒，所以是海外之人經常用來釀酒的素材。”江楓漁火摸了摸下巴，“我有些屬下在琉球工作，據他們說在出海的過程中，東瀛那邊有見過這種植物。”

    “……東瀛？”南山無語了，“日本？那還找個鬼，我們怎麼可能去日本啊！”

    “我還沒說完，急什麼。”江楓漁火笑了笑，“的確，現在內陸地方還不開放遠航系統，琉球那邊也沒有驛站。但‘秋野粱’這種東西，某個地方應該也會有。”

    “什麼地方？”

    “廬山，杏林，藥王莊禁地。”

    ———————————分————割————線——————————

    襄陽，忠義同盟會，幫會駐地。

    香菇走到酒鬼的旁邊坐下，舉起一杯酒細細端詳︰“你剛才的臉色不太好看哦。”

    酒鬼擦杯子的動作沒停︰“有麼？什麼時候？”

    “在南山談到江楓漁火的時候。”香菇不經意間說道，“你看起來並不冷靜……怎麼，他是你熟人嗎？”

    酒杯被抬在了燈籠下，白色的瓷器反著漂亮的光芒，酒鬼盯著它說道︰“我這種窮苦的大眾勞動人民，哪有可能認識什麼社會上的高層人士。”

    “哦，我知道了。”香菇放下了酒杯，不再多說些什麼。

    ……

    “嘿，同志們，咱回來了！”下一秒，南山突然出現在了門口，朝幫里一群閑著沒事干的人叫到︰“酒鬼，你要問的事情我已經幫你打听清楚啦！”

    酒鬼眯起眼看著他︰“……我的事情可以先放放，但你身後的那個人，不解釋一下麼？”

    “哦，他啊！”南山高興地把盡北海拉到面前，“他是我最近新交的朋友，名字叫做盡北海！”

    盡北海有些局促的看著眾人︰“那個，你們各位好！”

    幫會駐地里所有人同時看了他一眼，之後便各干各事去了。

    盡北海︰“……”

    南山︰“喂喂喂，听到他的名字你們難道沒什麼感覺嗎？就不覺得我和他很有緣嗎？！”

    香菇（悲憫的眼神）朝盡北海說道︰“和南山有緣，真是辛苦你了小兄弟。”

    盡北海連忙擺手道︰“不辛苦不辛苦……”

    南山︰“……”

    某大叔挺和善的看著他︰“北海小兄弟，今天怎麼突然有空過來了？”

    “我……其實……那個……”這麼多陌生人，他的舌頭有些擼不直。

    “我在杭州踫到了他，他是個藥師，正好也在尋找‘秋野糧’這種藥材……”

    “藥師！”香菇立馬兩眼放光地湊到盡北海面前攀起了關系，“小兄弟叫盡北海？藥師？什麼等級啦？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溫暖人心的大家庭呢？”

    “我已經到達大師級了，至于幫派……不是特別想加入。”還有，溫暖人心？盡北海環顧四周，深刻反省自己是不是語文沒學好以至于理解錯了這句話的含義。

    “香菇你死心吧，人家可是正正經經的江湖浪子，說過絕對不會加入幫派的。”南山兩臂交叉抱胸，臉色十分得意。

    “這種事情很值得高興嗎？！”香菇一扇子敲在了他的頭上，轉而看向盡北海，思索著說道，“藥師不加入幫派……升到大師級很困難啊，你怎麼做到的？”

    盡北海摸了摸後腦勺，憨笑道︰“每天上線都是自己找材料搞熟練度，久而久之……就這麼上來了。”

    “毅力帝！”命如長風在一旁驚嘆道，“換做我，我可懶得花那麼多時間搞煉藥這種無聊的事情！”

    “你也在找‘秋野粱’？”酒鬼眯起眼楮看著他。

    南山怕酒鬼嚇到人家，連忙說道︰“反正你也只是釀酒，不缺給別人一兩株煉藥的份吧？”

    “南山……”盡北海不好意思的拉了拉他衣袖，暗地里說道，“這樣會不會很不方便啊？”

    這句話酒鬼听到了，也沒什麼感覺︰“沒事，我只是做個宗師級任務，一株是完成，兩株也是完成，有多余的給他便是。”

    盡北海連忙朝他鞠了個躬︰“真是麻煩你了！”

    酒鬼擺了擺手，朝南山問道︰“你打听清楚了嗎？在什麼地方？”

    南山突然看了眼不遠處坐在酒台旁跟風塵女子打趣的和尚，說道︰“在廬山，廬山杏林。”

    “杏林！！！”所有人都驚訝的叫了出來。

    和尚听到這話後停下了動作，看了他一眼，突然站起身子說道︰“等等，有些事情不好在這里說，我們先上去。”

    香菇等人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怎麼不好說了？”

    南山知道他的想法，連忙附和道︰“誒誒，這些事情說起來比較復雜，沒必要一直站在樓下面討論，我們上去坐會。”

    “而且，請這位兄弟在此停留一會。”和尚接著說道，語氣轉向了盡北海。

    這下南山終于不樂意了︰“為什麼？！他又不是外人……呃……”

    時瀟的目光十分捉摸不定，但南山卻立馬讀懂了他的意思︰關系到自家妹妹安危的事情，一點馬虎都不能容忍。

    說是這麼說，但之前所有的行動南山都把盡北海給排除在外，作為朋友，總覺得有些不太對不起他。

    當事人卻沒什麼感覺，盡北海不熟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沒事，你們上去吧。”

    “可……”

    “我和你朋友不太熟悉，你們熟悉，我的話……那個……”他安慰人的本事也十分不熟練。

    南山看著他，突然笑了笑，抱歉似的拍了拍他肩膀︰“等以後吧，以後我找機會在和你說明。”

    “嗯。”

    時瀟見事情終于解決，正色道︰“現在，我們上去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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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9 準備一起去刷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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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鐘後……

    “誒？你的親妹妹現在在杏林？”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阿彌陀佛，她叫做蓮燦心，是‘杏林’的首席弟子。”和尚點了點頭，說道，“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出師了。由于‘杏林’的門規是‘出師以前絕對不能離開門派’，所以江湖上至今還沒有‘杏林’的玩家出現，燦心暫時也無法出來。”

    南山背靠著靠椅，腿搭在桌子上，隨手拿起一個橘子往空中一拋一落，十分悠閑︰“作為輔助門派，而且是大弟子，她的價值無法估量，之所以直到現在才向你們說明，也是保護她的一種手段。”

    “如果不是南山帶回這個消息，我本來打算過幾天再說。”和尚也跟著掏出一串佛珠，放在手里轉圈圈，“現在說出來也好，正好所有人都在。”

    酒鬼想了想道︰“這件事情挺大的。江湖上都在猜測‘杏林’到底什麼時候出世。如果一旦出世了，各大幫派又會為了他們掀起一陣什麼樣的腥風血雨，某些心思不好的家伙說不定也會利用他們做出一些損人利己的事情……”

    和尚無奈道︰“所以我才要如此小心啊。”

    香菇想的比酒鬼還要深一些︰“你肯和我們談論你妹妹的事情，應該不只是因為我們是朋友那麼簡單吧？”

    “沒錯，我想請求你們的幫助。”和尚突然彎下腰，收起佛珠雙手合十，朝所有人鞠了一躬，“燦心她並不打算加入任何幫派，而是自己來組建幫派……”

    “你先站直了，別搞那些有的沒的，我們自然就會幫你。”香菇給他一個白眼，說道，“自己組建幫派……原來如此，她打算當‘雇佣兵’這類角色嗎？”

    “是啊，燦心雖然是女孩子，自尊心卻十分強呢。”南山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笑，“她覺得這樣可以幫助我們，所以才選擇走這條路的。”

    某大叔听這話也笑了︰“一個輔助幫派的力量能影響整個江湖的勢力劃分，要是她們站在我們這一邊，我們在各大幫派之間的發言權也會日益增長……覺悟不錯的小姑娘，今年多少歲了，有沒有男朋……額……”

    白月光擦著他的臉頰飛過，釘死在木牆上，南山此刻以完全沒了笑意，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說道︰“打歪主意的話，小心我殺了你哦。”

    或許是那一劍太過險惡，亦或許是南山的表情殺意騰騰，總之某大叔閉嘴了。

    “干得漂亮。”和尚贊許的看了南山一眼，接著說道，“不過，她也明白光憑輔助幫派存在的本身是難以立足于江湖之中的。”

    “所以要我們給他們做後盾嗎？”香菇撩了撩流甦，答應的十分干脆利落，“沒問題，就算他們不找上我們，我們也能成為她們的後盾。”

    和尚沒想過香菇會如此干脆利落的答應下來，楞了一下，連忙說道︰“你……不多考慮考慮嗎？輔助幫派可是非常重要的力量，要知道，這個世上也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

    “這些問題之後再想。”香菇笑了笑，“既然是你妹妹的要求，我們沒有不答應的理由，馬上就要幫派戰了，能得到這麼強大的一股力量，我也非常高興。”

    南山突然舉起手，說道︰“可惜了，我覺得蓮燦他們幫派不會隨意在幫會戰上出手。”

    香菇看著他皺了會眉頭，隨後也想明白了︰“沒錯，我們可以當他們的支援，但如果光憑這點就讓他們在幫派戰上為我們全力出手，只會把他們推向風口浪尖。”

    酒鬼也微微一笑，道︰“我們幫派人少，仇敵也多，人家是個正正經經的雇佣幫派，這種渾水，還是少  比較好。”

    “抱歉。”和尚朝他點了點頭，又連忙說道，“但蓮燦她以個人名義出手幫忙還是沒問題的！”

    “嘖嘖，想必多了個輔助，我們幫派壓力會減輕很遠啊。”某大叔摸著下巴笑道，“在這種缺人的時候雪中送炭，真是個可靠的小姑娘。”

    正處于青春期末尾的九天河，一听到小姑娘這三個字就各種臉紅，此刻神游天外，不知道在YY些什麼東西，表情欠揍的讓南山特想一飛劍戳到他臉上。

    “雖然早就知道學妹也在玩《天涯》，但沒想到居然有如此大的背景。”命如長風轉而對流水惜時說道，“等到學妹過來，你也不用擔心無聊了。”

    流水惜時臉微微一紅，輕輕點了點頭。

    “和尚他妹妹的事情先放一邊。”酒鬼見所有人都快忘了正事，無奈道，“是不是先把‘秋野粱’的事情解決了比較好啊？”

    和尚看向他，笑道︰“我之前已經問過蓮燦了，她說‘藥王莊’是杏林里的門派禁地副本，只要有杏林的弟子跟隨就可以進入。不過還要等兩天，杏林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她要向她師傅提交申請才行。”

    “門派禁地副本？！”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香菇，他有些激動了，“既然是杏林的門派禁地副本……那我們……豈不是可以拿首殺？”

    畢竟整個都是輔助的門派，可以刷的副本絕對非常有限。

    “不，杏林禁地副本的首殺早就給別人了。”和尚遺憾道，“又不是只有我們認識杏林里的玩家。”

    “可惜啊！”香菇捶胸嘆道。

    南山把橘子重新放回桌上，一躍而起︰“不管如何，兩天之後，蓮璨都會聯系我們的，到時候一起去杏林刷本，這就沒問題了。”

    “有問題。”和尚嚴肅的反駁道，“阿南，你知道‘秋野粱’這種東西是綁定的還是非綁定的材料？”

    “額……”

    游戲中的制作材料，一般都分為綁定與非綁定，只有非綁定的材料才可以進行交易。

    “萬一這東西是綁定材料，那盡北海想得到‘秋野粱’，就必須跟著我們一起過去……但說實在話，阿南，我不太敢相信他。”

    南山連忙躲在一旁開始發私聊。

    私聊頻道︰

    【南山】︰江楓幫主，問你一下，那個‘秋野粱’到底是綁定材料還是非綁定材料？

    【江楓漁火】︰……你沒刷過門派禁地副本吧？

    【南山】︰你怎麼知道？

    【江楓漁火】︰門派禁地副本所產出的任何材料，都屬于綁定材料。

    南山︰“……”

    “好吧，看來是綁定的。”和尚搖了搖頭。

    南山看著他，說道︰“……阿瀟，你不信任我的朋友嗎？”

    “……”和尚眼皮微微低垂，遮蓋了情緒。

    “理由呢？”

    “可能是……某種程度上的生理厭惡吧。”和尚面容沉靜，說的話卻十分淡漠，“抱歉，說實在話，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反射性的想排斥他。”

    “……”

    “……”

    所有人頓時沉默了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南山突然開了口，表情隱藏在陰影之中，“我說你這樣會不會有些……太過分了點？”

    和尚沉默地看著他。

    “香菇，酒鬼，某大叔他們，都是你介紹給我的朋友。”南山說道，“在見到他們的第一天，我就無條件的信任著他們。但是……”

    為什麼我的朋友你卻無法信任？不信就算了，理由居然還如此的可笑。

    難道說……

    “南山你先冷靜點。”香菇覺得場面有些失控，連忙說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畢竟你和他認識的時間不久，加上這件事情牽扯到和尚的妹妹，和尚難免會有些擔心，這很正常。”

    和尚依舊沉默，目光絲毫沒有與南山對上的意思。

    “……也對，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沒有說明清楚。”強忍下心里的不快，盡管從認識盡北海到現在，每件事情南山都刻意避開了他，可心里那種負疚感卻久積彌厚，讓他無法忽視。

    “那麼我先說清楚吧。”南山抬頭看向眾人，“關于盡北海的事情，跟你們一一說明白了，你們再考慮要不要相信他。”

    于是，南山把當初得到“九影幻形步”的事情，最近遇見盡北海的事情，以及關于自己了解到關于他的事情，全部詳細的說了一遍。

    “接下來請你們自己判斷。”南山道，“你們不信任他不要緊，我信任他就可以了，大不了等蓮璨出師之後，我再一個人帶他進去。”

    和尚舉起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卻被他用手打開了。

    “這樣，總沒問題了吧？”

    香菇看了眼沉默的和尚，連忙打圓場︰“沒問題沒問題，不就是帶個朋友的朋友一起去刷本嘛，多大點事啦。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萬一出了問題，我們全幫的人一起承擔便是。”

    說罷，便暗自戳了一下和尚︰“你說呢？”

    私聊頻道︰

    【我是香菇】︰這種場合先妥協吧，你們不是從小玩到大的人發小麼，沒必要為了點事鬧得不可開交。

    “……嗯。”

    “好啦好啦，現在下去吧，待會人家都等急了。”香菇一拍手，連連說道，“都別傻站在這里，和尚你把你妹妹的聯系方式給我，我去和她聯系……九天河某大叔，長風惜時，和尚南山……哦對，還加上下面的北海兄，你們幾個得去普通副本磨合一下才行，長風他們太久沒上線，手感八成都丟的一干二淨了。”

    “好。”

    ———————————分————割————線——————————

    兩天後，廬山，杏林。

    “……誒，沒有杏花麼？”九天河踢了踢腳下的土，看著漫山遍野的綠色樹枝，顯得有些無趣，“我當杏林和語文課本上說的一樣，到處都是花呢……”

    某大叔直接一錘子砸在了他腦門上︰“叫你回去多讀書你不听，這個季節哪里有什麼杏花！”

    “我理科生，要知道這些地理知識干什麼。”捂著腦門，九天河不屑的說道，“話說大叔，老是叫我多讀書，你自己的學歷呢？有多高？”

    某大叔扯了扯嘴角，嘲笑道︰“我現在在澳大利亞工作，你覺得呢？”

    所有人都驚愕的看著他。

    “這麼看著我干嘛？”某大叔被這些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連忙說道，“我沒跟你們說過麼？”

    所有人同時搖了搖頭。

    “嘖，真是沒有同事愛的家伙。”某大叔不爽道，“一點都不了解我。”

    于是，在廬山杏林之間穿梭的眾人就某大叔的工作地點引發了一場熱烈討論。

    香菇︰“學霸？”

    酒鬼︰“出差？”

    南山︰“有錢人？”

    長風︰“混血……好吧，這個應該不可能。”

    九天河︰“喂喂喂，不要把這猥瑣大叔的社會地位往上抬成不！指不定是被哪個澳大利亞富婆包養了呢？”

    某大叔又送了他一拳︰“白痴，只有我包養別人的份，沒別人包養我得份！”

    南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就是就是，靠他這張臉，哪個富婆肯包養他啊！”

    “就是就是……”某大叔見南山同意自己觀點，連忙點頭，隨後才反應過來，“我去，南山你是夸我還是損我呢！”

    南山毫無所謂的攤了攤手，其他人都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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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0 蓮送十里路，滿村杏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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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吵吵鬧鬧的走出杏林後，發現他們來到一個不大不小的村子里。

    這個小村子藏在層層杏樹的包圍之間，到處都是良田美竹，環境優美的讓人心曠神怡。若非他們此時來的季節不太好，這里絕對會是那種“杏花村”級別的世外桃源。

    “村子？”九天河疑惑道，“不應該是門派麼？”

    “杏林本身就是由一個個小村莊組成的，你當古代醫生的居住條件和你一樣好嗎？”南山朝他翻了個白眼，轉身對盡北海說道，“北海，我們到了。”

    盡北海剛從萬樹從中過，此刻頂著一雙蚊香眼，感覺滿世界都是星星。

    南山腦門上冷汗直冒︰“……沒問題吧？”

    “應該……還可以……”甩了甩頭，盡北海勉強集中起注意力，環顧了一下四周，“這里是杏林？”

    “沒錯，這里就是杏林。”

    突然，一個悅耳的聲音從盡北海身後傳來，所有人同時回頭一看，只見一位美女身穿淡粉色衣袍，手里趁著一把白色油紙傘，正笑盈盈的看著他們。她的聲音並沒有小女生那種矯情感，反而充滿了一股沉靜的韻味。

    美女放下傘輕輕後退兩步，朝他們施了一個禮，說道︰“各位好，初次見面，我是時瀟的妹妹，蓮燦心。”

    其實蓮燦心的長相並非國色天香，對于某些比較挑剔的人來說，只能用“一般漂亮”來形容，但她有個優點就是愛笑，一笑起來，周圍瞬間都亮堂了不少，讓人感覺十分舒服。

    九天河眼中桃心閃爍，一個箭步沖到她的面前，毫不猶豫地握住她的手︰“燦心姐姐你好！我是九天河，今年17歲，再過兩個月即將成為真正的男人，今日見到姐姐，便明白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人出現了，不知你……啊！”

    “白月光”從他雙手的空檔間插下，險險擦過他雙腿間的脆弱部位。

    擺起一副和善的笑容，南山盯著他的手說道︰“手不打算要了嗎？還是說真正不想要的是其他什麼地方？”

    九天河吞了口口水，連忙放開手，躲在某大叔的身後瑟瑟發抖。

    蓮燦心這才反應過來，輕笑道︰“小弟弟很有趣啊。”

    “有趣什麼的先不管他。”和尚此刻也來到她面前，道，“先介紹一下吧，燦心，這些人我都跟你提起過，中間這位是我們幫主我是香菇，左邊這位是酒鬼，身上還纏著繃帶的那個是某大叔，長風學長和惜時學姐也在……至于這位……”

    扭頭看向最後一人，和尚眼楮微微眯了眯︰“這位新加入的朋友，是盡北海。”

    蓮燦心也看了盡北海一眼，隨後緩緩收回目光，朝各位說道︰“你們好。”

    所有人都相繼和她打了招呼，不得不說在美女面前，這些大男人還是會有些不同程度的拘束……呃……南山與和尚除外。

    “那我們算互相認識了。”蓮燦心笑道，“話不多說，各位隨我來吧，待會先帶你們去見見我的師傅，之後再去藥王莊禁地。”

    “好的，一切憑蓮姑娘安排。”香菇抱拳，招呼眾人跟她一起走進了村莊。

    村子從外面看起來並不大，其實不然。畢竟杏林屬于門派範疇，規模堪比一個小鎮。街上到處都是穿著淡色大夫袍的年輕男女，也有很多生活玩家的小攤子，一行人走進去以後還頗有些摩肩接踵，邁不動步子。

    “好熱鬧啊……這里真的是杏林麼？”某大叔擠得的腦門上瀑布汗。

    蓮燦心走在最前面，也沒回頭道︰“門規里第一條就是‘出師之前不能離開幫派’，杏林弟子如此之多，總要自己找一些娛樂方式才行。”

    “所以才會發展成為這種小鎮的樣子啊……”香菇一邊四處打量一邊贊嘆，“看著熱鬧的樣子，杏林門人一定很多吧？”

    蓮燦心終于回頭了，她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只有不到1500人。”

    “為什麼？！”所有人都驚了一下，1500人……先不說華山武當這一類名門大派，弟子絕對不低于5萬人，就算那些不怎麼出名的小門派，再少也應該有個3000人左右。而這江湖上唯一的治療門派杏林……居然只有不到1500人？

    “當然也是門規的原因。”她輕笑道，“能在幫派里潛修這麼久不出門，很少有人可以做到這種事。”

    “這門規……也頗嚴厲了點吧？”不知是誰發表出如此感慨來。

    蓮燦心把頭重新轉了回去，淡淡道︰“行醫濟世本就需要苛刻的本領和條件，如果沒有學好的醫術就去江湖救濟世人，只會成為毒瘤，而不是醫者。”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這只是個游戲而已……沒必要……”

    “我們到了。”蓮燦心停下腳步，打斷了這個話題，眾人這才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一個小小醫館的門口，“我的師傅，也就是‘杏林’的幫主董九謠就在此處，進入禁地的隊伍需要隊長親自向她申請。”

    “我去了。”香菇深吸一口氣，馬上就要見到江湖中最神秘幫派的幫主，他還是有點小激動的。

    等香菇和蓮燦心一起消失在門口，某大叔這才皺起了眉頭，說道︰“和尚，你是不是出生在哪個大家族的人？”

    和尚看了他一眼︰“何出此言？”

    “你妹妹……渾身上下都有種大家閨秀的感覺，氣質非常好啊！”他有些色眯眯的說道，“身材也不錯，嘖嘖，真是可惜了，我要年輕個一兩歲，一定會……”

    不等和尚出手，南山直接上前一腳踹翻了他。

    “臥槽，憑什麼踹我？”某大叔蹲在地上淚眼婆娑。

    和尚哂笑了一聲︰“憑他和我妹妹訂了娃娃親，以後會成為我妹夫，憑你說這話就是當著他的面耍流氓，懂？”

    “臥槽！！！”在場大部分人都驚呆了。

    南山伸了伸腿，表示不屑狀問道︰“怎麼，沒和你們說過麼？我可是早就名草有主了的人。”

    九天河更是不敢置信︰“南山，就你這愛劍成痴的性子居然也有人敢要？還是個長相如此不錯的美女？我還以為你會和劍過一輩子呢！”

    南山看著他微笑道︰“總比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要強吧？”

    九天河瞬間被戳中爆點︰“我去你【嗶——】的死南山，胡說八道些什麼啊？有本事來打一架，看誰的毛沒長齊！”

    南山掏了掏耳朵︰“成啊，只要你敢來我就奉陪到底。”

    “夠了，別鬧。”一直處于看戲狀態的某大叔見這兩個家伙真要打架，連忙上前阻止，“我們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再鬧小心被趕出去！”

    兩人這才悻悻罷手。

    等了沒多久，香菇就跟著蓮燦心從房屋里走了出來。

    “怎麼樣啊？”某大叔問道，“事情辦成了沒有？”

    “我出手還有辦不成的事情？”香菇不屑的一笑，隨後才嚴肅說道，“禁地副本開放時間在傍晚，現在還有時間，我們找間酒樓，討論一下這次副本的打法。”

    “好！”

    幾人進入一家小酒樓之中，踱步邁入二樓。或許是外來人很少的緣故，期間很多杏林弟子都怪異的盯著他們看，看的他們各種毛骨悚然，渾身不自在。

    到了二樓，香菇把蓮燦心請到了上座，道︰“對于杏林的門派禁地副本，最熟悉的想必還是蓮姑娘，請她給我們說一下需要注意的地方。”

    “好。”蓮燦心把傘放在一旁，也沒跟香菇客氣，坐下就直接開了口，“在進入副本之前，我希望你們可以記住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只取你所需，絕對不要貪心。歷年來進入禁地副本的人不少，他們的目的幾乎都是為了藥王莊的珍奇藥草。很多人進了副本以後就被里面的寶貝晃花了眼，想著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出去……這種行為其實很愚蠢，可以說是自取滅亡。”

    酒鬼微微一皺眉頭︰“怎麼說？”

    “要知道‘藥王莊’作為杏林禁地，里面雖然有很多很值錢的寶物，但大多數都是藥草。”蓮燦心把一只手托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撐著腦袋說道，“而越是珍貴的藥草，隱藏的殺機也就越大。師父教導我們，離珍貴藥草百步之內，必然會有惡毒猛禽守護其間，若被它們所傷，無毒還好說，有毒的甚至可以在短時間內迅速斃命。”

    “等等，我有個疑惑。”香菇皺著眉頭說道，“按你的說法，‘藥王莊’這個副本，其實並不是固定的BOSS戰？”

    “沒錯，‘藥王莊’里匯聚著天下各種名貴藥材，每種藥材都由相應的守衛者來看守，雖然不一定是BOSS等級，但也都十分麻煩。你想取走藥材，當然可以，前提是得先打贏這些守衛者。”

    “我有疑問。”香菇說道，“若我們的實力足夠打贏守衛者，甚至還有很大的剩余，那豈不是可以繼續進行BOSS戰，得到更多的奇珍異寶？”

    蓮燦心搖頭笑道︰“我說過吧？只取你所需，絕對不要貪心。你想拿多的，沒人會阻止你，前提是你得到你需要的東西之後，還會有那些‘剩余實力’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這些守衛者……難道說，都是特別困難的難度？”某大叔問道。

    “我師父每天傍晚都會去禁地采藥，以她的實力，每天能夠帶回來的藥材也僅僅是一株而已。”蓮燦心接著說道，“知道為什麼‘藥王莊’只能在傍晚進入麼？”

    “為什麼？”

    “瘴氣。”蓮燦心給出了答案，“‘藥王莊’一天十二個時辰中，只有傍晚的一個時辰，環繞在莊內的瘴氣會消散。而太陽徹底落山之後，處于莊園中心一種特殊的植物會重新散發瘴氣籠罩整個藥王莊，直到第二天的傍晚。”

    “也就是時間限制啊……”香菇摸著下巴說道，“超級難搞定的BOSS加上兩個小時的時間限制，難怪會有這麼一條規定。”

    “傳說‘藥王莊’是杏林第一人，道醫董奉所建，為了保護這些奇珍異草不被外界破壞，因此才在莊內設置了這種瘴氣。”蓮燦心繼續說道，“不僅是瘴氣，為了防止外界人入侵藥王莊，他還在里面設置了只有杏林弟子才能搞懂的迷宮，因此進入了禁地的隊伍必須要有杏林弟子跟隨。”

    “原來如此。”

    “還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蓮燦心輕輕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說道，“剛才我也說過，守衛莊園的猛禽大多數有劇毒，若一些玩家不小心中了那些劇毒怎麼辦？這時候請各位牢記︰凡是巨毒物者，百步之內，必有解毒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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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1 藥王莊禁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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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要自己找解藥？”香菇皺了皺眉頭。

    “我會告訴你們解藥的樣子，別擔心。”蓮燦心笑道，“不過由于我還要擔任治療位置，不能走遠，中毒者得自己去找才行。”

    “沒問題，告訴我們具體樣子就成，剩下的交給我吧！”南山一臉輕松自在。

    “　，如此牛×？”九天河早就不爽南山脫單的事，忍不住開口嘲諷道，“你這突如其來的自信是怎麼回事？”

    “之前我說過自己學了一個很有用的小技能。”南山笑了笑，“現在，我的視野寬度是你們這群人的一倍有余，換而言之，若你們的視力是1.0，我現在的視力就是2.0以上。只要知道毒藥的樣子，我就能立馬給你們找出來，妥妥的。”

    “很好！”香菇听到這話，也難得夸贊了他一聲，“你這個技能很有用，看來咱們南山偶爾也有靠譜的時候嘛！”

    “我一直都很靠譜啊！”南山不屑道。

    “切——”眾人嗤之以鼻。

    蓮燦心說完後，香菇開始給各人分配工作。

    “既然有猛禽還帶劇毒，T用處也就不大了，大叔外傷沒好正好可以歇會。南山的話，不僅需要靠輕功拉好仇恨，而且還要幫著尋找解藥，任務重了點，不過你上次的傷口也差不多好了，只要不被守衛者打到，應該不要緊。和尚與九天河在不拉住仇恨的情況下盡力輸出，我的武學已廢，不能支援你們，自己加油吧……長風流水慣例打輔助，離戰場遠點就成。北海兄輸出能力不強，內功卻意外的很不錯……話說你是武當弟子，太極劍應該學了吧？”

    “啊，沒錯！”盡北海連忙點頭，“我的太極劍是熟練度第二高的武學！”

    “控制位，妥妥的。”香菇感慨道，“可惜你不打算加入我們幫派，要知道能夠打控制位的人，咱們也就一個某大叔可以撐撐場面，哎……”

    “嘿嘿……”這話說的動听，盡北海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直傻笑。

    “我和酒鬼雖然沒有戰斗能力，但畢竟是綁定藥材，咱也不去不行，靠你們保護了！不用擔心咱會拖後腿，我對我的智商蠻有自信。”

    眾人︰“……”

    “至于蓮姑娘，接下來的治療工作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蓮燦心笑著答應了下來。

    “話說你手邊的這把傘，就是你的治療手段麼？”某大叔疑惑的看著那把油紙傘，覺得這個設定貌似有些眼熟。

    “不，我治療時並不會帶這把傘。”蓮燦心很有耐心的解釋道，“我是針醫，能使用內力匯聚成針連著藥粉一起打入你們的體內穴位，從而達到迅速治療的效果。而這把傘，只不過是我輕功必須使用到它而已。”

    “原來如此。”

    蓮燦心笑道︰“除了治療以外，我還能清除負面效果，提升隊友防御力，並且能封鎖住對手內息使其紊亂，算是半個輔助人員了。”

    “我去，那我和惜時的用處豈不是不大了！”命如長風哀嘆了一聲，“搶學長飯碗可不是學妹應該做的事情啊！”

    所有人都笑了。

    香菇說道︰“該說的都已經說完，接下來各位自由活動，等的我通知就成。”

    眾人瞬間一哄而散，南山還順手把蓮燦心給抄走了，只留下某香菇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吹冷風，笑罵道︰“……這群小子！”

    ……

    “現實的天氣也算是入秋了。”南山走在蓮燦心的旁邊，嘴里叼著根草，一顫一顫的前進，“記得別在家里穿那種看起來就不保暖的短袖，我可懶得跑去醫院照顧你。”

    蓮燦心朝著他翻了個白眼，剛才還一派大家閨秀的氣質，瞬間被毀了個干干淨淨︰“你有資格說我？上次是誰高燒39度倒在家里，最後被我哥送進了醫院？”

    “我那是……誒呀，那次只是小小的失誤啦！”南山僵硬了一瞬，隨後立馬反駁道，“何況我一大男人，生點小病問題也不大……誒誒誒……別扯我耳朵……”

    “小南，別把女朋友當老媽子用哦！”蓮燦心邊笑邊扯住他耳朵不放，“我才是應該被你照顧的人啊！”

    “疼疼疼……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南山搶回自己耳朵的控制權，一邊捂著一邊淚眼汪汪看著她，“真不懂你的力氣為什麼比我還大？”

    “哼哼……說起來，你和我哥是不是又吵架了？”蓮燦心打開手中的傘，盯著它轉圈圈的樣子，邊走邊說道，“他最近氣壓低得很，活脫脫一副更年期到了的樣子。”

    “我們什麼時候不在吵架？”南山扯了扯嘴角，“他又什麼時候不處于更年期期間？”

    蓮燦心忍不住錘了他肩膀一拳︰“我沒跟你開玩笑！”

    南山這才收起輕浮的表情，隨口說道︰“沒什麼大事，過段時間就好了。”

    “……真的？”蓮燦心有些不相信，但也沒在意太多，繼續道，“關于盡北海這個人……其實我也不怎麼喜歡他呢。”

    南山委屈道︰“為什麼？！”

    “兄妹之間的心靈感應？”蓮燦心朝他眨了眨眼楮，“這個理由如何？”

    “……”

    听到這話，南山還能說什麼？朝兄弟發了頓脾氣之後，再朝女朋友發頓脾氣嗎？

    他只能懨懨道︰“……你就別開我玩笑了。”

    “小南，我們才是家人。”蓮燦心看著手中的傘，停下了腳步，“我只有你和我哥了，我不希望因為任何因素，導致你們倆之間的一個離開我。”

    “……”

    “答應我，好嗎？”

    “……恩。”

    ———————————分————割————線——————————

    “這里就是……藥王莊？”南山看著眼前的峽谷，以及峽谷之中的一大片雲霧，扯了扯嘴角，“怎麼什麼都看不清啊！”

    “由于水汽過于充足，這里的雲霧不向瘴氣一樣到了規定時刻會立即散去，反而一直匯集于此。”蓮燦心走在最前面，手里拿著一把奇怪的明燈，帶領眾人踏入這一片雲霧之中，把方圓40個身位格以內照的一片通透，“董奉師尊之所以在此處建立藥王莊，也有擔心輕功不錯之人從上方入侵的原因。”

    “可以和我們簡單說一下藥王莊的構造麼？”香菇湊到她的身旁問道。

    “整個藥王莊其實非常大，幾乎有半個門派駐地的大小，靠南邊的入口部分坐落著大大小小的宅子，這些宅子按照特殊規律分布，若有外人闖入則會瞬間迷失在陣法里。靠北邊的背面部分同樣如此。真正的‘藥王莊’，其實只有中間那麼一塊地方……”

    “等等！我有問題！”香菇立馬打斷了她的話，“你之前也說過，藥王莊有半個杏林那麼大，再怎麼說也不可能只有這麼點地方……吧？”

    蓮燦心被打斷了話也不惱，看著他的眼楮，繼續說道︰“……才是入口。”

    “呃……”香菇頓時面紅耳赤的退下了，“抱歉。”

    九天河暗地里戳了戳香菇的腰，不懷好意道︰“幫主大大，臉痛不痛啊？”

    “小破孩，給我閉嘴！”

    “繼續了。”蓮燦心帶著眾人穿過藥王莊大門，往里面走了幾十步，然後左轉穿過一扇小門，“真正的藥王莊其實並不在峽谷之中，它位于廬山一處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隱蔽場所，靠著這個莊園正中央的一口枯井與入口連通。”

    “原來如此。”

    “我們現在需要快速趕往那里，若算上來回和尋找藥物的時間，與守衛者真正的交手也只有一個小時。”

    “……很趕啊，有點意思。”某大叔摸著下巴笑道，“我最喜歡有挑戰性的副本了。”

    “你喜歡有毛用？”九天河毫不留情的拆台道，“反正這次副本你又不是主T。”

    “……”

    手中的燈火明滅不定，周圍也盡是些殘破無人的宅子，空氣濕度很大，隨手一劃都能看見水霧的流動。

    蓮燦心帶領他們穿過一座小橋，繞過幾座假山，說道︰“說是‘藥王莊’，真正的藥莊更像一片大森林，別以為場地很大，由于樹木密集的原因，加上‘杏花燈’只可以勉強照亮100個身位格，留給我們施展的空間非常小，此外還要小心守衛者的偷襲，很麻煩的。”

    听到這話，香菇有些擔心的問南山︰“你的那個視力優勢……在這種情況下還有用麼？”

    南山看了看四周，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雖然有用，但削弱的很嚴重，我目前大約只能觀測到90個身位格……”

    “足夠了。”蓮燦心笑道，“‘百步’的範圍與90個身位格相差並不大，小南只要多多留心，運氣再好一點，基本沒有問題。”

    “那就好。”香菇緩了口氣，“我能看到的範圍也就25個身位格左右，看來這種情況下，除了南山，其他人都可以當瞎子來用了。”

    眾人也不知走了多久，左拐右拐穿過無數建築物，總算是來到了那口枯井旁邊。

    “小南，帶我下去。”蓮燦心朝南山說，然後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待會就跟著一個個跳下來。”

    南山直接摟住蓮燦心的細腰，運起輕功朝井里一跳，動作干淨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之後眾人跟著一個個往下跳，只留下了和尚與盡北海在井旁邊。

    和尚十分復雜的看了盡北海一眼，隨後說道︰“北海兄，你先下去吧！”

    盡北海摸了摸腦袋，沒有絲毫遲疑地道了一聲“好　成”，立馬竄了下去。

    ……

    沿著井中洞穴繼續往前進，這場景讓南山想起之前進入劍冢的時候，莫名有些想笑。

    “小南，你笑什麼？”蓮燦心回頭問道。

    “沒事，你帶路吧。”

    “沒路了。”蓮燦心手一攤，脖子朝洞穴底部的方向撇了撇，“我們到了。”

    “……到了？”這里除了死路，啥也沒有啊？

    蓮燦心狡黠一笑︰“因此我才說董奉師尊最厲害了！”

    不等南山搞清楚她話里的含義，蓮燦心直接踱步來到死路處，用腳踩了踩腳下的地面，洞穴頓時一陣轟鳴。

    眾人有些站不穩，只听到蓮燦心突然喊了一聲︰“站穩了，千萬別動！”

    話音剛落，空氣中劃過陣陣破空之聲，像是有暗器朝眾人直直飛來，場面十分危險。但令人訝異的是，南山他們雖然心里驚慌，身形卻紋絲不動！

    銀針飛快從所有人身邊攢過，偶爾劃破某個人的衣服，卻連皮膚都沒有挨到便消失在了黑暗里。

    “叮叮叮叮——”銀針刺到了牆上，發出一系列清脆的聲響，洞穴的搖晃感頓時停了下來……眾人額頭上冷汗直冒，但還是沒有行動。

    突然，面前的牆壁傳來一陣機括之聲，隨後緩緩向上抬起，如洞開的石門一樣為眾人展示了一個新天地……雖然這個新天地和剛才一樣到處都是霧氣，啥也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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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2 藥王莊禁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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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的銀針是開啟機關的道具。”蓮燦心等眾人心情平復下來，才解釋道，“如果你們稍微亂動一下，它會毫不留情的刺穿你們的身體……哪怕你們全部擋了下來，由于機關沒有觸發，洞壁上也會到處噴射麻沸散，輕則暈眩，重則昏迷。”

    某大叔吞了口口水︰“你的師尊……真會玩啊！”

    “相傳董奉師尊曾把只剩一口氣的人用極端的方法治了回來，因此也有‘置死地而後生’的經驗，這機關就是根據他的經驗做出來的。”蓮燦心重新抬起燈，從背包里拿出一本書翻閱了一會，朝眾人說道，“‘秋野粱’的具體位置已經了解清楚，各位請跟我來吧。”

    眾人繼續往前走，由于周圍樹木茂盛的原因，給他們行動的空間造成很大阻礙，他們的速度也不得不放慢了下來。

    “周圍都是霧，完全看不清東西。”香菇腦門上悶出一層細汗，“這種地形里視線太差很容易被偷襲。”

    “放心。”蓮燦心微微一笑，“由于杏林處于廬山深處，經常被迷霧所籠罩，因此我們杏林弟子在霧氣中的方向感都很好，我帶你們走的這條路不會遇上太多的威脅……當然，有些必要的攔路關卡還是需要清理的。”

    香菇苦笑道︰“真是麻煩你，為了我們幫費這麼大功夫。”

    蓮燦心笑了笑，毫不在意地繼續前進。

    ……

    “雖說守衛者對付起來十分麻煩，但不只是守衛者，藥王莊內還出出隱藏著許多殺機陷阱。”她站在一處停下腳步，閉起眼楮仔細傾听周圍的動靜，隨後睜開眼楮轉身向其他人說道，“我們已經進入了‘秋野粱’的生長範圍，這里的霧氣雖然淡了許多，可在與守衛者交手之前，還有些麻煩要處理。”

    九天河站在後方踮起腳往前看，一臉好奇︰“什麼麻煩？來來來，我來者不拒~！”

    “再往前走五步，便是紫荊棘叢。”蓮燦心道，“這些紫荊棘不僅密麻，而且針上還會附帶毒素效果——混亂，也就是說你眼中的世界會因毒素影響，上下左右交換過來。”

    九天河立馬紫了臉，用右手死死捂住嘴巴，一副要吐不吐的表情︰“混亂……嘔——想想就覺得想吐。”

    站在一旁的某大叔和命如長風听了之後也跟著紫了臉︰“九天河閉嘴，別傳染地我們也想吐了！”

    此處的霧氣的確很淡，可以一眼看到紫荊叢林的盡頭。香菇位于隊伍最前方，低頭看了眼不遠處密密麻麻的紫色荊棘，疑惑道︰“若只是分布在地上，輕功好一點的人，找幾個不錯的落腳點，應該能也很輕松的過去吧？”

    蓮燦心搖了搖頭︰“之所以說它麻煩，就是因為這些紫荊……是活的。”

    “活的？！”眾人異口同聲問道。

    “它們類似于捕蠅草，一旦有東西從上方經過，就會……”

    說罷便掏出另外一把油紙傘，紙傘在她手中緩緩轉動起來，伴隨一陣陣蓮香，越轉越快。突然，蓮燦心一松手，它便如直升機一樣脫手而出，飛快越過那一片紫荊叢林。在越過荊棘上方時，那些蟄伏在地面上的紫荊如同追逐獵物的巨蟒瞬間拔地而起，把最尖銳的前段直直筆向油紙傘，跟著一起飛快的刺了過去。

    起初傘的速度還很快，荊棘刺擊的速度還追不上它，但等傘的速度慢下來時，無數道泛著冷光的紫荊從四面八方飛射而來，同時貫穿了這把可憐的油紙傘，如同篝火上的烤肉一樣吊在半空，久久不曾落下。

    眾人眼楮死死盯著那把油紙傘，心中把傘替換成自己身體的樣子，默默吞了口口水。

    某大叔︰“……小鬼，你不是理科生嗎？用你學了五六年的生物學知識來解釋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

    九天河顫顫巍巍地摸著下巴開始思索︰“難道是類似于膝跳反射那種嗎？或許只是單純的……呃……臥槽，生物老師怎麼可能教我們這種鬼東西！某大叔一邊死去！”

    說罷便對著某大叔一陣飛踢。

    正在眾人耍嘴皮子時，香菇蹲下身來，看著紫荊叢林眯了眯眼楮︰“有時看上去越危險的地方，過起來反而越輕松。”

    “什麼意思？”九天河疑惑問道。

    某大叔對準他腦袋拍了一巴掌，成功回報剛才小鬼的一腳之仇︰“意思就是香菇有辦法過去了！”

    “首先想問一下我們之中輕功最好的人。”香菇看著南山，問道，“南山，你對速度最敏感，剛才紫荊的攻速，光靠你一人能順利躲過去嗎？”

    南山翻了個白眼︰“你在小瞧我？”

    “若再帶上一個人走呢？”

    南山眉頭一皺︰“有些勉強，輕功值用盡八成也就能走兩個來回。”

    “現在沒時間給你回復輕功值。”香菇說道，“你最後再走……和尚？”

    時瀟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盤龍內勁’可以把所有人丟過去麼？”

    眾人心里一驚，頓時有種全身上下開始酸痛的錯覺。

    “可是可以……”和尚目測了一下紫荊攻擊的高度，“但速度不夠，因此我只能盡量往高處扔，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沒什麼大問題沒什麼大問題沒什麼大問題……

    熟悉他的人已經開始做好摔斷幾根骨頭的打算了。

    “瞧你們這慫樣！”香菇鄙視的看著瑟瑟發抖的那些家伙，“無論骨頭斷了多少根，撐死也就幾顆九轉丹的事，總比直接變成BB要好吧！”

    “……”

    “就這麼決定了，眾人排好隊伍，讓和尚用盤龍內勁一個個甩過去。”香菇大手一揮，決定了所有人殘酷的命運，“和尚就靠南山來搬運，南山，小心點。”

    南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哦——”

    時瀟戳了下他的腰︰“別給我出什麼亂子，要是手一松把我摔下去……你就等著真人PK吧！”

    南山︰“……切。”

    ……你剛才是真打算把和尚摔下去吧！眾人心里嘶吼道。

    “咳咳，準備了準備了！”香菇嚷嚷道，“某大叔第一個。”

    某大叔︰“臥槽憑什麼？”

    “憑你這次不是主T，活兒輕松了一半！”香菇道，“乖乖滾去探路！”

    “我現在還沒準備……”

    話還沒說完，金黃色的內力瞬間盤旋于某大叔腰間，死死收緊之後，和尚雙手一推送，某大叔頓間在天上畫了好幾個圈圈，隨後內勁猛地松開，整個人便暈乎乎的飛向荊棘叢最上方。

    看著和尚的動作，原本還挺嘈雜的眾人突然沉默了下來。

    據說突然的沉默是因為空中有天使飛過。

    天使（某大叔）︰“啊啊啊啊——————”

    荊棘在他邁入領地的那一刻便拔地而起，瘋狂用尖銳的尾刺竄向某大叔的方向。

    剛從眩暈中恢復過來的某大叔，一睜眼便看到無數可怕的荊棘竄到自己面前，隱隱有往下體刺入之勢，尖叫聲一下子變了調︰“嚶嚶嚶嚶————”

    尖刺在離某大叔某個部位還差一寸距離的位置停了下來，顫抖了幾下，又重新收了回去。于是整片紫荊叢林如同一個跟蹤箭頭，隨著某大叔位置的變化而變化，卻始終戳不到某大叔的身體，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從天國的這一邊往另一邊飛去。

    “嚶嚶嚶嚶……啊！”

    你沒听錯，最後那一聲“啊”，是某大叔摔在地上之後的絕唱。

    眾人︰“………………”

    九天河︰“臥槽，香菇，我申請退出此次活動！這種嚴重殘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副本我特麼的不！刷！了！“

    恢復理智後的香菇看了九天河兩秒鐘，突然笑的十分暗黑︰“既然是未成年人，就更應該體會一下成年世界的可怕，和尚，動手！”

    于是乎……

    九天河︰“啊啊啊啊嚶嚶嚶嚶……啊！”

    撲街*2。

    命如長風︰“啊啊啊啊嚶嚶嚶嚶……啊！”

    撲街*3。

    酒鬼（半空中臉色憋青也要保持裝逼的風度）︰“………………啊！”

    撲街*4

    輪到了香菇，他深吸一口氣，一臉死志的看向和尚︰“我準備好了，來吧。”

    和尚︰“……不會讓你死的別擺出一副絕對要掛的表情好麼！”

    香菇︰“啊啊啊啊嚶嚶嚶嚶……啊！”

    接下來就是蓮燦心和流水惜時了。

    說實在話，作為兩大美女，讓她們就可憐兮兮的摔在地上，在場的男性都會有些于心不忍。

    “放心吧哥，我沒問題。”蓮燦心撐著傘笑道，“相信我。”

    和尚微微一笑︰“我自然信你。”

    于是和尚毫不猶豫地用盤龍內勁把蓮燦心送上半空，卻見她那把傘開始緩緩轉動，如同滑翔翼一樣飛快掠過紫荊叢林，伴隨著蓮香和清風，在對面翩然降落。九天河還在療傷，忍不住吹了個口哨，得到蓮大美女的回眸一笑，頓時整個人畫風都明亮許多。

    至于惜時，雖然沒有蓮燦心那麼漂亮的傘下輕功，但當她即將落于地面的時候，命如長風飛快伸出雙手，穩穩地接住了她。

    “阿風，手痛不痛？”惜時落地後，連忙掏出手絹給長風擦汗，讓他順利收集到在場大部分男性同胞仇恨的目光。

    “怎麼可能，惜時身體很輕的，我一點也不痛。”長風微笑著，悄悄把快震斷了的手臂收回背後。

    就只剩下南山、盡北海與和尚自己了。

    “別緊張別緊張，長痛不如短痛，晚死不如早死，這種事情咬一咬牙也就過去了，沒事的。”南山拍了拍十分緊張的盡北海肩膀，一臉慈祥，只是出口安慰的內容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好……好的……”臉都緊張的有些青紫，盡北海顫顫巍巍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和尚表情肅穆，用送死人進棺材的目光看著盡北海……沒辦法，有時候，原本就很討厭的人再怎麼看也都喜歡不起來。雖然早知道兩人氣場不和，但南山卻依然很放心，他知道，和尚不是那種會在暗地里耍小手段的人。

    看著和尚緩緩用盤龍內勁纏住盡北海的腰，隨後運足力道，猛地朝天空一甩——

    盡北海被完完全全拋向上空，身體劃過的弧線軌跡讓在場所有人眉頭一皺。

    這軌跡……不對？！

    站在對面的香菇瞬間估算了出來︰和尚剛才沒有用足力道。

    怎麼回事？南山扭頭看向和尚，卻發現和尚的步伐凌亂，氣息不穩，一臉驚愕的表情看著半空中的人影。

    意外嗎？

    沒時間思考這麼多了！

    由于力道不對的原因，這次盡北海在天空中劃出的拋物線頂端，並沒有到達紫荊叢林的正中央。換句話說，如果不采取措施補救，盡北海的落腳點極有可能處于紫荊叢林之中，不能順利到達對岸。

    和尚驚疑不定的看著自己的雙腳，卻發現它們居然在微微打顫。

    少林武學講究基礎，每個進入少林的玩家無一例外都要被嚴酷的基本功訓練摧殘，直到下盤根基穩如泰山才能學習新的門派武學。想和尚這種雙腿突然打顫的局面，按理來說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所以他剛才到底是怎麼了？！！

    還沒等和尚思考完，身邊的白色人影如同一只離弦的箭飛快竄了出去。

    “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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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3 藥王莊禁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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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神死死盯著半空中的盡北海，南山毫不猶豫地邁入紫荊叢林之中，荊棘瞬間開始瘋長，用最殘酷的一面伸向那個侵犯自己領域的家伙。

    從背包里拔出白月光，他用“浩然劍法”在周身舞出一道密不透風的風牆。“浩然劍法”反彈暗器的手段固然高超，更厲害的卻是它那讓人戰栗的攻擊速度，雖然只有一層，但紫色荊棘防御力並不高，伸上來的瞬間就被劍風絞成了碎片。南山踩著為數不多的荊棘飛快往中央移動，“浩然劍法”為他形成一層天然的保護膜……

    然而這層保護膜也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小心腳下！”

    話音一落，紫色荊棘對準他的雙腿往上進行刺殺。無奈之下，南山只能瘋狂消耗輕功值，速度快的身體都開始有些模糊，如一道白色的光飛快閃避著那些從腳底蔓延上來的殺機。荊棘也不甘落後，刺擊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超過了南山原本的速度，在他面前形成一道道恐怖的屏障。

    面對這些屏障，他不退反進，一腳踩在面前那些縱橫交錯的荊棘枝干上，順著力道開始往上攀爬，眨眼便來趕到盡北海的身下。

    此刻的盡北海已經飛到最高點，正要開始往下落。南山面前也只剩下一根頂端最高、最尖的荊棘。

    沒有著陸點了嗎？這麼想著，看了看盡北海那蠟黃的臉色，他咬了咬牙，往前高高一跳……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做了個前空翻，手猛然握住那紫色荊棘的最頂端。

    掌心傳來的劇痛提示他，手已經被荊棘尖端給擦破了。

    混亂！

    眨眼間世界全部顛倒了過來，這種如同做過山車的旋轉感讓他胃里開始犯惡心，連忙閉上眼，僅靠著剛才的記憶一腳踹上盡北海的背部。盡北海在空中承受住這一腳，又往前滑行了一小段距離，這才開始慢慢下落。

    成了！眾人心里暗道，同時也明白，這一腳斷絕了南山百分之九十九的生機。

    混亂，真是煩人的狀態……他苦笑了一聲，這種情況下，哪怕技術再怎麼高超，想要躲開這一片遍地殺機的荊棘林也沒有絲毫可能。

    “小南！”

    就在他閉眼等死時，蓮燦心的聲音突然從另一端傳了過來，隨後背部被幾十根針同時扎住，腦袋瞬間一片清明。

    這正是杏林的看家絕學︰“杏雨三清針”。

    “杏雨三清針”，第二式，春霽︰對二十個身位格內任意三個選定角色，清除一種負面狀態。

    眼楮猛然睜開，視野一片清明，南山運足底氣，在往下落的過程中往後方荊棘枝干上一蹬腿，身體如炮彈般反彈出去，一下子穿過大半個荊棘林，隨後在輕功值消耗殆盡以前躲開無數追殺，順利回到原來的地方。

    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氣。

    終于重新站在結實的地面上，南山腿一軟，跪坐了下來。和尚急忙掏出幾顆緩解疲勞感的丹藥，扶著他直接塞進他嘴里。

    “你也太沖動了點。”他說道。

    南山閉著眼邊調息邊說道︰“反正也沒事，我都沒急你急什麼？”

    和尚沉默了一會，聲音有些懊惱︰“……這次，是我失手了。”

    “我知你並非有意，這種事情以後再說。”南山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毫不在意道。

    和尚衣袖里的拳頭輕輕握緊。

    香菇的聲音從對面傳了過來︰“喂——南山——你不要緊嗎？”

    “還不錯——你那邊北海兄怎麼樣了？”

    “他沒事——只碎了幾根骨頭——”

    “那就好——我馬上過來——”

    “走吧。”扭頭看向和尚，南山甩甩脖子伸伸胳膊，開始做起準備活動。

    和尚︰“你輕功值還夠？”

    “八成不夠。”南山的語氣中沒有絲毫顧慮。

    “……”

    “放心吧，我可比你靠譜多了。”緩緩從背包里取出“劍無名”，南山笑的詭異，讓和尚背後冒出一層冷汗。

    “你該不會……又要……”

    南山擺了擺手︰“別擔心，我的身體自然吃得消。”

    不，我擔心的不是你身體，我擔心的是我自己。

    類似上次去往劍冢時兩人飛渡懸崖的情景，南山決定故技重施，直接提著和尚的後衣領往旁邊的大樹枝上躍去。

    南山︰“小心點，別被我甩了。”

    和尚︰“……”現在是你提著我飛啊大佬！

    再次運用空中借力的方法，南山拋出“劍無名”後運起輕功往前飛去，追上劍的那一瞬間空手往劍身上一撐，空中借力再次跳起，並順手收回“劍無名”，兩人如同二連跳一般，穩穩當當的越過了紫荊叢林，來到其他幾人的身邊。

    全程圍觀的某大叔忍不住吹了口口哨︰“這一手漂亮！”

    “那是自然。”把已經眩暈的和尚隨手一扔，南山毫不客氣地收下了夸贊。隨後看向不遠處暗暗舒了一口氣的蓮燦心，笑道，“燦心，你剛才扎的那幾下，可真是疼得我要命。”

    蓮燦心難得在所有人面前朝他翻了個白眼︰“你也知道疼啊？我還怕你全身的皮都和臉皮一樣厚，根本戳不進去呢。“

    “哈哈哈……”

    “不鬧了不鬧了，這次可算是九死一生，接下來的路我們得加倍小心才行。”香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接下來南山與和尚先去歇著，其他人有傷的治傷，傷勢輕一點的過來開路，快，沒多少時間了。”

    “交給你們啦~”听到這話，南山瞬間擺出一副撒手丟的樣子，毫不客氣地躲在隊伍最中央。之前消耗太多輕功值，只能靠這段短暫的路程慢慢恢復。

    “南山兄，這次真是謝謝你。”盡北海有些不好意思的湊過來道謝，“如果你下次下腳能夠愛再輕一點，我就會更感謝你了。”

    被道謝的對象臉上一副超級得意地表情，嘴里卻虛偽地說道︰“沒事沒事，這些都是小意思啦，放心吧，以後有我罩著，包你死不了！”

    眾人︰“切~~”

    “切個鬼！開你們的路去！”

    ———————————分————割————線——————————

    藥王莊，中部。

    由于黃昏的太陽緩緩降落，彌漫在森林里的霧氣也開始一點一點暗淡起來。

    “你有沒有發現……”香菇想了想，朝蓮燦心說道，“這里的霧氣越來越重了？”

    “沒錯，這說明我們快到了藥王莊中心。”蓮燦心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回道，“根據地圖分布記載，秋野粱應該就在附近，抓緊時間，小心守衛者的偷襲。”

    眾人頓時打起萬分精神，稍稍壓低身子，警惕地觀察四周。

    “沙……沙沙……”這是眾人踩在落葉上前進的聲音。

    “吱——吱吱——”這是迷霧中傳來的小蟲子德爾叫聲。

    “嘩——”這是風吹過樹林的聲音。

    “沙……沙沙……”

    南山從背包里掏出白月光，在這一片白茫茫的森林里，小心提防著隱藏在暗處的偷窺者們，但這個森林實在太過嘈雜，什麼樣的聲音都有，完全分辨不出哪些才是真正的威脅。即便如此，某種恐怖的殺氣還是從四面八方傳了出來，挑戰著他大腦以內的每一根神經。

    “別人都說越安靜的森林越恐怖……”某大叔暗地里吞了口口水，“現在看來，過于吵鬧的森林一樣也很麻煩啊……”

    “聲音也是一種偽裝的辦法，比起不發出聲音，把自己的聲音隱匿在各種聲音之中反而能起到迷惑他人的效果。”貌似很有暗殺經驗的南山笑了笑，整個團隊中只有他可以看清楚周圍的情況，這讓他完完全全成為了隊伍的眼楮，“某大叔你小心點身後，總感覺有什麼東西過去了。”

    “是……是嗎？”某大叔連忙往前走快了一點，心有余悸的說道。

    “……不，其實我是在逗你的。”

    “……”

    可惜視線不夠清晰，不然某大叔現在一定會給他的腦袋來一巴掌︰“南山，這種時候就不要鬧了！”

    “切——”

    鬧歸鬧，南山的警惕心還是沒有放下來，他總有種感覺……自己會被那些“守護者”第一個盯上。

    “這是當然的吧……”南山喃喃道，“只有我一個人看得清周圍，不盯上我盯誰啊……”

    盡北海此刻跟在他的身後，作為路痴的他現在看不清東西，根本無法自由移動，只能死死跟在南山的後面。突然听到他自言自語，連忙問道︰“南山兄，你剛才在說什麼？”

    “不……我沒……”

    “抓緊……小心……偷……。”南山的耳邊響起蓮燦心的聲音。

    “小心？小心什麼？燦心，是你剛才在說話麼？”南山皺著眉頭朝蓮燦心問道。

    蓮燦心扭過頭來，一臉莫名其妙的回答道︰“我什麼也沒說啊？”

    “不對啊，我剛才明明……”听到你說了句什麼話的。

    “……其實……我是在逗……你……”

    蓮燦心頓時有些不高興了︰“小南，都說了，這種時候就不要開玩笑好嗎？”

    頓時換做南山一臉的莫名其妙︰“誒……我沒開玩笑啊？”

    “還沒有，你剛才明明說在逗我！”蓮燦心朝他翻了翻白眼。

    “我那是在逗某大叔，沒有逗你……”

    “……切——”

    “小南，你剛才‘切’了吧？”蓮燦心鼓起右臉頰看向他，“你居然朝我‘切’了一聲！”

    “我真的沒有……”南山百口莫辯。

    “我也听到了哦！”老實人盡北海給蓮燦心作證，“你剛才的確‘切’了一聲……”

    “南山……兄……你剛才在……說……什麼……”

    所有人腳步都停了下來。這太明顯了，明顯的讓人匪夷所思。眾人心里突然打了個寒顫。

    “我也……听到了……”

    內力在時瀟的手中凝聚成金龍，九天河瞬間抽出背包里的棍子，某大叔的生死浮沉掌化作太極圖，長風和流水同時掏出笛子和古琴，南山和盡北海先後舉起了手中的劍。

    眾人一致轉身，往最右邊的那顆樹上攻去。

    站在最前方的南山感覺到手中的劍踫觸了什麼東西，但很快就落空了，只剩從霧中突然竄出的黑影迅速抓向他的眼楮。

    “糟糕！”目標是我嗎？來不及細想的南山剛打算後退一步，卻發現由于場地過于狹小的原因，身後的盡北海居然陰差陽錯地擋住了退路，“完蛋了！”

    盡北海也捕捉到了一點動靜，猛地從南山背後伸出手臂攔在他眼前，“撕拉”一聲，他的衣袖連帶著血漬一起破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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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4 藥王莊禁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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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海兄，沒問題吧？”看不見東西的南山急忙問道。

    “勉強還好……”盡北海滿頭冷汗，松開手臂後對其他人喊道，“小心，那家伙闖到我們周圍來了！”

    可惜這聲提醒並沒有什麼卵用，所有隊友前前後後都被抓了一下，頓時血量往下降了一小節。

    “⺪，這玩意傷害也太高了點！”看著自己失去的10%生命值，某大叔一臉心疼，“我都掉了10%的血量，其他人傷害怕也是更高。若這玩意再接著來幾下，豈不是所有人都得回復活點？”

    “不只是血量啊……”香菇蹲在一旁捂著手臂苦笑道，“你注意一下我們的組隊狀態。”

    “呃……”

    每個被那玩意抓了一下的人，都強制退出了組隊狀態。

    香菇︰“蓮姑娘，這玩意就是守護者？”

    “我不確定，它剛才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分辨不出來。”蓮燦心冷汗直冒，“但能夠強制其他人退出組隊狀態……這種情況確實少見。”

    “有印象麼？”

    “給我點時間，我想一想……”說罷，便揚起衣袖往周圍一甩，無數氣針“嗖嗖嗖”刺向其他人，頓時，所有人的血量都回復了上來。

    杏雨三清針，第一式“山雨”︰藥傘撐開後，對十個身位格內的選定角色，進行與基本攻擊力數值等同的治療。

    與此同時，她還施展了第三式“浮苔”︰藥傘撐開後，對十個身位格內的選定角色，增加15%的防御力上限。

    雖然流水惜時作為琴師也可以輔助，但畢竟學的東西有些雜亂，防御力提升這一方面遠不及蓮燦心，但她還是飛快順著戰局彈奏了幾首增加攻擊力和身法的曲子。

    同屬“海鳴山莊”，命如長風的笛聲雖然可以給對方造成debuff效果，卻必須要瞄準目標才能使用，面對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攻擊，他能做的也只有握著個笛子守在惜時身邊，防止琴聲被干擾。

    視野小，速度快，傷害高……嘖，真是麻煩。南山想了想，從背包里掏出一把“劍柄”，冷靜的橫放于面前。

    盡北海︰“……南山兄你掏出劍柄干什麼？”

    南山嚴肅道︰“這不是什麼劍柄，這叫‘心劍’。”

    呃……啥玩意來著？

    沒管那人一臉疑惑的表情，他干脆閉上眼楮，把一切都交給了手中的“劍柄”。頓時，“劍柄”一閃，在微光之下泛起死死冷意，隨後握住劍柄的手往右一偏，頓時，無形的劍身緩緩展示于眼前。

    盡北海︰“……無影劍？”

    【名稱】心劍

    【類別】三尺三寸劍

    【普通屬性】出手+10%，感知+50%

    【特殊屬性】

    心中無我︰閉眼時，閃避+15%，感知+20%

    心中無劍︰閉眼時，暴擊率+15%，感知+15%

    【品質】稀有

    【介紹】無論和“秦時×月”還是和“D×F”都沒有半毛錢關系！

    周圍嘈雜的聲音越來越響亮，注意力卻更加集中。黑暗里，他的大腦開始下意識地過濾掉那些亂七八糟的雜音，仔細聆听著隱藏在濃霧中那些不正確的音符。由于“感知”屬性的高水平提升，那些粘在皮膚上的水霧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南山雙耳仔細聆听著周圍的異動，皮膚小心注意著空氣的流動，大腦下意識放松，沉浸在一種絕對平和的狀態之下。

    突然，這種平和被一絲風吹草動所打破，南山猛然睜開雙眼，身體化作流光直接竄到蓮燦心面前，用那把完全透明的“心劍”死死攔在身旁，“當——”的一聲擋下了黑影的攻擊。

    這玩意I還挺高，居然懂得先殺輔助的道理……南山心想，朝長風吼道︰“長風，往你那邊去了！”

    命如長風眼神凌厲，手中笛子飛快轉了個圈，往右邊狠狠敲打了一下，正好砸中黑影的腦門。黑影連栽了兩次，偷襲沒成功後，干脆轉移了目標，直接對準南山就是一頓猛攻。

    “南山！”九天河抬起棍子就要上，卻被香菇攔了下來，“干嘛不讓我幫忙！”

    香菇冷靜的說道︰“非組隊狀態下，你的攻擊也會落到南山身上，現在去幫忙也只是搗亂罷了。”

    “那怎麼辦？南山撐得住嗎？”

    “撐不住也要撐……何況我們也並非沒有辦法。”香菇冷冷一笑，指揮其他人說道，“所有人拿起武器，盡量圍成一個圈，向南山靠攏。”

    “好！”

    “南山，你睜開眼楮，閃躲的時候注意一下黑影撤退的方位，提醒我們。”

    南山听聞一睜眼，手中的劍重新換回“白月光”，再一次拍開了黑影鋒利的爪子︰“好！”

    “大叔！”

    某大叔躲都沒躲，直接一掌把黑影拍開來。

    “北海！”

    盡北海太極劍運起，讓黑影爪子偏了個空。

    “酒鬼！”

    酒鬼雖然沒有防御能力，但和尚手中的盤龍內勁已經纏繞在他身旁，直接打飛了黑影。

    “小鬼！”

    九天河罵了一句“不要叫我小鬼”後，“瘋神棍”往下一震，龐大的內力從身體中爆發，直接震開了黑影的攻擊。

    “燦心！”

    蓮燦心悠悠撐起紙傘往前一放，傘化為盾牌直接把黑影給擊退了。

    黑影被這群家伙包圍，閃躲空間變小，速度大幅度下降，屢次想重新進入濃霧之中，卻硬是被他們擋了回來，不禁有些急了，速度越來越快，動作也越來越敏捷。南山閃躲著，甚至快沒有了提醒別人的功夫。

    突然，黑影在攻擊的過程中消失了。

    南山瞳孔一縮，身形急退，“白月光”在面前舞出無數密集的劍風。那黑影卻全然不顧，幾個輕巧無比的跳躍之後，飛快躲開劍風的同時也來到了南山的肩膀上，伸出爪子對準他的雙眼直接刺了進去。

    “啊啊啊————”

    哪怕痛覺降低了50%，被尖東西刺瞎雙眼的感受也絕對不會好到哪去。

    “小南！”

    “阿南！”

    “南山！”

    黑影在他腦門上一踩，又消失于迷霧之中。

    疼……撕心裂肺的疼……眼楮火辣辣的，簡直快要失去知覺。

    “系統提示︰玩家的精神狀況不穩定，請問是否斷開連接？”

    “小南，你撐住，我給你治療！”迷蒙之中，蓮燦心的聲音傳進耳邊，腦門上突然被幾根針扎住，疼痛感立馬減輕了下來。

    “沒事吧南山？”香菇的聲音也有些顫抖，想必自己的情況一定很不好。

    “……我沒問題。”南山勉強集中注意力甩了甩頭，感受著傳說中“兩眼一黑”的情況，咬牙切齒的說道，“剛才看清楚了，那玩意是只猴子！”

    “猴子？”眾人面面相覷。

    “呃……”蓮燦心一愣，隨後苦笑，“看來我們遇上了大麻煩。”

    香菇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什麼意思？”

    “在這藥王莊之中有一種猿猴十分稀有，叫做‘千相’，相傳它能夠模仿人類的聲音，同時還擁有敏銳的身手與鋒利的四爪，屬于特別奇異的動物。”蓮燦心咬了咬牙，用銀針封住南山的眼楮周圍，看著血漬從他雙眼里不停地冒出，心痛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我沒想到，‘秋野粱’的守護者居然是它……”

    “再怎麼厲害也只是只猴子，應該不會讓你如此忌憚吧？”香菇的聲音冷靜了下來。

    “沒錯，若只是會模仿他人的聲音，或者是速度十分快，我不至于這麼擔心。”蓮燦心看著眼前的南山和自家隊友們一個個消失在迷霧之中，同時又緩緩出現在面前之人，咬著銀牙說道，“但這種猴子也有毒性，而且是讓人防不勝防的毒性——幻覺。”

    人影漸漸地清晰起來，站在蓮燦心面前的，赫然是某個身穿相同杏林弟子服飾的女子。

    那女子頭輕輕一偏，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笑容，直勾勾的看著她，用極其怪異的，類似于南山口音的沙啞聲色緩緩說道︰

    “呵……我是在……逗你……的……”

    ———————————分————割————線——————————

    香菇看著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家伙，又看了看周圍消失的眾人，吞了口口水，在臨時團體頻道里瘋狂打字。

    臨時團體頻道︰

    【我是香菇】︰我現在要確認一件事情，請大家務必說明清楚情況。

    【時瀟】︰你最好快點……我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我是香菇】︰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人，是誰？

    時瀟眼神犀利，拳頭握的死緊。

    【某大叔】︰我面前的是臭小鬼。

    【九天河】︰我面前的是失足大叔。

    【盡北海】︰……以前的某個仇家。

    【酒鬼】︰同上。

    【命如長風】︰+1

    ……

    【時瀟】︰……我面前的人，是盡北海。

    【盡北海】︰……誒？為什麼？

    ……

    【我是香菇】︰……好吧，看來剛才所有被那只猴子抓過的人，此刻都進入了幻覺。

    【某大叔】︰接下來怎麼辦？我面前的臭小鬼壓迫感很足啊！

    【九天河】︰切，我面前的失足大叔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弱者的氣息。

    【我是香菇】︰九天河你別鬧，蓮姑娘，南山怎麼樣了？

    【蓮燦心】︰……不知道，他剛才還受了傷，現在就不見了，只剩下那個幻象和我在一起，笑的好惡心。

    【我是香菇】︰現在也沒辦法照顧他……蓮姑娘，這種猴子是群居動物嗎？

    【蓮燦心】︰……除非繁衍期間，否則“悲相”絕對不會群居在一起，而且現在離它們繁衍的時間還有大半年……

    香菇微微一笑。

    【我是香菇】︰各位，報出你們現在的坐標點，然後呆會我們轉身過去，背對著其他人往不同的方向跑，記住，此地凶險，千萬別跑遠了！

    眾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明白！

    “真是，沒想到我居然對那些破事念念不忘。”香菇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出現在面前的紅袍人，以及他手中那把沾著鮮血的長劍，勉強一笑，“這可不好，人還是得往前走才行，特別是身為幫主的我，你說，沒錯吧？”

    說罷，他飛快轉過身來，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原地。

    紅袍人的面具之下發出一聲輕笑，也追了上去。

    一分鐘之後……

    【我是香菇】︰現在那些幻覺有沒有追過來？

    【某大叔】︰……沒了？

    【九天河】︰終于不用看張死人臉了！

    【某大叔】︰臭小鬼我忍你很久了別太過分啊！。

    【命如長風】︰我也是！

    【時瀟】︰同上

    …………

    “很好。”確認完大部分人的情況之後，香菇看著追上來的紅衣人，眼中厲光一閃而過，笑道，“看來我不僅猜對了，而且還中獎了。”

    【我是香菇】︰那只該死的猴子現在應該在我這里，蓮姑娘，你把這種幻術的解藥模樣跟我們說說，其他人快點去找！

    【時瀟】︰香菇沒問題嗎？你現在沒有武學，對付這家伙應該很吃力吧？

    【我是香菇】︰至少還能撐2分鐘，你們快點去啊……蓮姑娘？蓮姑娘你听得到麼？

    【蓮燦心】︰……我忙不過來。

    【我是香菇】︰忙不過來？什麼意思？

    【蓮燦心】︰幻象死跟著我，很難打字。

    【我是香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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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5 藥王莊禁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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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香菇頭腦空白了一瞬。

    之前他以為那幻術其實就是把隊友偽裝成仇人的樣子，並且利用混亂的局面讓他們自相殘殺。因此才會使用這種“背道而馳”的方法打散整個團隊，若沒有了隊友，也就沒有了幻象，這種猴子畢竟是動物，I鐵定高不到哪去，一定會選擇一個突破口進行追殺，只要那個被追殺的人盡量拖住它一段時間，其他人利用這段時間尋找解藥絕對沒問題。

    起初他以為猴子選擇的“突破口”會是自己，現在看來……居然搞錯了？

    想到這，香菇背後冷汗直冒︰“假設蓮姑娘那邊的幻象才是猴子，現在追著我的紅袍人……”

    又是誰？

    私聊頻道︰

    【我是香菇】︰蓮姑娘，這個禁地是非位面副本？

    （非位面副本是指沒有隊伍限制的自由副本，即只要滿足條件，任何隊伍或者單人都能進入的公共副本。）

    【蓮燦心】︰沒錯，但沒有杏林弟子的帶領，一般人是……

    “我早該想到的……若普通副本里組隊模式突然解除，那麼所有人都會被傳送出副本……也是啊，它好端端的不去追輔助，追我這個半殘廢干嘛？”香菇扶額嘆道，腦門上的汗越來越多，看著逐漸向自己靠近的紅袍人，心一橫，索性停下了腳步，扭頭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紅袍人一聲不吭，左手持劍狠狠削了過來。

    【我是香菇】︰蓮姑娘快點說一下解藥樣子，快！

    香菇腦袋輕輕偏了偏，多年的戰斗經驗在關鍵時刻拯救了他，只見劍身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割，留下一道飆射的血痕。

    【蓮燦心】︰紅色葉，半米高，葉面上有淡紫色刮痕狀紋路，枝干成紫色，嚼碎它的葉子吞下去就成。

    “左手劍？”香菇擦了擦臉，對紅袍人說道，“我的記憶中並沒有這種細節，你果然不是什麼幻象。”

    紅袍人的面具遮蓋著他的表情，讓人無法分辨。他的攻擊又至，這次香菇早有準備，突然踢起腳下覆蓋著的層層落葉，一下子逆卷起來，紛紛揚揚撒在兩人之間，終讓那一劍再次輝空。

    【九天河】︰紅色的葉子……淡紫色刮痕……啊啊啊好煩！這里霧氣太重，而且植株過于繁雜，根本找不過來啊！

    紅袍人作為本文BOSS閣下，他的攻擊豈會如此容易躲開？只見銀光一現，那些落葉組成的屏障像是從中間開始瞬間破開，撒了香菇一臉。

    “糟糕，視線被阻礙了！”香菇神色緊張，“無法判斷攻擊方式！”

    果然，這些繁雜的落葉中，一道蘊藏著無限殺機的劍芒瞬息而至，來到了他的面前，迅速抵上了他的喉嚨。

    香菇下意識閉起眼楮，等待死亡白光的降臨。

    ……

    “滴——答——”這是液體滴在地面上的聲音。

    “喔~”面具下的眼楮微微瞪開了點。

    久久等不到白光的香菇也緩緩睜開眼。

    劍離自己的喉嚨還剩0.1公分，而停住它的力量……來自那只蒼白的手。

    “雖然我現在看不清楚情況……”身穿白色儒衫的劍客死死握住紅袍人的刀刃，鮮血一點點從掌心流淌出來，南山身體微蹲，腦袋偏向他說道，“但你身上那股子人渣味，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了。”

    “你可不能平白冤枉我。”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雖然攻擊被南山擋下，但紅袍人的語氣卻不帶一絲驚慌，反而笑了出來，“我每天都有洗澡，不會留下什麼人渣味的。”

    香菇︰……這是重點麼？

    私聊頻道︰

    【我是香菇】︰你這小子怎麼過來的？眼楮不是還沒好麼？而且你也中了幻覺吧，出現在我面前真的沒關系？

    【南山】︰幻覺對我沒用，畢竟我是瞎子，啥都看不到……你後退點，閉上眼，別被幻覺所欺騙了。

    香菇吞了口口水，在南山的身影漸漸模糊之前閉上眼楮急退至後方，心里卻在盤算著兩個殘廢（武學被廢也算殘廢）應該如何打贏眼前這家伙。

    “沒听過‘臭名萬代傳’啊？”南山左手松開刀刃，右手持握“心劍”擋在香菇面前，就算瞎了眼也還是一副嘲諷的樣，“一個屹立江湖的頂尖高手，居然敢在別的門派禁地里欺負老弱病殘，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這人渣程度，洗一萬次澡都沒有用！”

    “你也沒資格說我吧，‘竊劍賊’。”紅袍人反駁道，“我在江湖里的名聲，可完全沒有你響亮。”

    南山︰“哼，再怎麼恭維我也沒有用！人渣就是人渣，乖乖受死吧！”

    香菇︰臥槽你從哪听出來他是在恭維你的？!

    雖然兩人之間廢話不斷一頓亂扯，但香菇也知道，這是南山刻意在拖延時間，好讓隊友盡快尋找解藥過來幫忙。畢竟“心劍”再怎麼逆天也無法完全當眼楮來使，跟何況還有自己這個累贅拖後腿，只要紅袍人有殺心，他們倆誰都別想逃。

    ……

    【盡北海】︰啊，我找到解藥了！

    【某大叔】︰臥槽，真的假的這麼快？

    【盡北海】︰剛才亂跑的時候迷了路，結果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臉正好摔在解藥旁邊……紅色葉子紫色刮痕，還有紫色的睫干……沒錯，就是這個！

    【某大叔】︰這狗……咳，這運氣簡直逆天！發坐標，你解毒之後再去幫香菇他們的忙，他倆貌似遇上麻煩了，我們解完毒就過來。

    【盡北海】︰好！

    ……

    看著頻道里的內容，香菇兩人同時在心里松了口氣，但還是十分警惕的面對著紅袍人，雖然找到了解藥，但隊友的解毒與移動也需要時間，不能放松警惕。

    “很好，看來你不是一個會因為外界評價而發生改變的人。”紅袍人看著他的眼楮笑道，“我越來越欣賞你了。”

    南山︰我就罵了你一句而已，你是怎麼腦補出這句話的啊喂！

    “謝謝，但我不搞基。”他抽著嘴角說道，手中的劍又握緊了幾分。

    紅袍人絲毫不在意他的語氣，轉而用詠嘆調似的語氣說道︰“真不知整個江湖都與你為敵時，你會不會仍然堅守這一點。”

    蹲在後方的香菇听到這句話，眉頭皺的死緊︰“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紅袍人的語氣轉回正常的狀態，漫不經心道，“某些天才犯罪者，在犯罪前不是都會搞什麼預告嗎？我只不過是想模仿一下這種感覺，順便……給南小山提個醒。”

    南山︰“好端端的別亂給老子起名字！”

    紅袍人︰“我之前說過的話，最後再跟你說一遍，這是最後一遍了︰做好準備兵戎相見吧，南山。”

    兩人心里同時一咯　。

    “現在我很忙，還有點小事要處理，不過想必咱們很快又會見面，到時候，希望你能帶給我更大的驚喜。”紅袍人笑道，“告退~”

    一陣風吹過，紅色的身影消失在迷霧之中。

    南山與香菇面面相覷︰……就這麼……走了？

    莫名其妙！！！

    “原來如此，真的是個中二病啊，貌似還有點******傾向。”香菇摸了摸下巴，雖然依舊閉著眼，但表情卻非常嚴肅，“不過他那一句話倒是挺讓人在意的。”

    [真不知整個江湖都與你為敵時，你會不會仍然堅守這一點。]

    “不管怎麼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南山背對著香菇，語氣十分冷靜，但還能听出一絲細微的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太過緊張的原因。

    “說的也對，我們‘忠義’也不是被嚇大的。”香菇走到南山身旁，“現在，先回去吧，我幻象沒解除，得靠你用‘心劍’帶路……額……”

    剛把手搭在南山肩膀上，南山左搖右晃了一會，突然倒了下來。

    香菇這才睜開眼楮，滿臉懵逼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人︰“……臥槽，人是我殺的？”

    “屁……就你這樣……還能殺的了我？”南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只是剛才抓他劍時‘拈花指’耗費的輕功和內力過多，現在起不來了。”

    “‘拈花指’？你剛才明明是抓……額，當我沒說。”被南山冷冷覷了一眼，香菇把剛想說出口的話咽回肚子里，立馬轉移了話題，“咳咳，以後記得多鍛煉鍛煉內功啊。”

    “……切。”

    沒在意南山無理的語氣，香菇在幻覺讓南山變模糊之前趕緊閉上眼，說道︰“沒辦法，你把‘心劍’給我，我帶著你走……說不定運氣好還能在路上遇到盡北海他們……”

    “……”眼楮的疼痛，身體的疲憊已經內力的虧損，已經讓南山開始有些神志不清了，听到香菇的話，只能勉強掏出“心劍”扔了過去。

    香菇接過“心劍”劍柄，試圖把劍別在腰間（武器只要放在身上就會有屬性加成，當然身上帶著兩把以上主武器時，只顯示其中的一把武器屬性），卻由于此劍“無影”的效果，差點把自己腰給戳傷了。

    忙活好半天之後才重新別好劍，他右手搭住南山肩膀，把南山的左手繞過脖子搭在自己左邊肩膀上，緩緩站起身來。

    “雖然大部分時間都不怎麼靠譜，但關鍵時刻還是挺靠得住嘛！”香菇扶著南山走入迷霧之中，邊走邊說，“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林間再也沒有響起說話聲，只剩下嘈雜的蟲鳥，以及鞋子踏在落葉上的沙沙聲。

    ……

    —————————-—分————割————線——————————

    臨時團體頻道︰

    【某大叔】︰現在除了南山、香菇和蓮姑娘，還有人沒解毒麼？

    【酒鬼】︰應該沒有了。

    【某大叔】︰蓮姑娘，你解狀態的技能不能接觸幻覺狀態麼?

    【蓮燦心】︰所有守衛者的毒素，我都無法解除……

    打完這段話後，蓮燦心血量又往後退了一小節。

    【某大叔】︰看來沒時間打字了，其他人解了毒的都過去幫忙！記住別又中招了，我們沒多余的解藥。

    盡北海在中途遇到香菇二人，連忙幫著把南山給扛起，三人馬不停蹄趕往蓮燦心所在地。期間，香菇偷偷睜開眼看了下盡北海的腰，發現他的黑劍別在了右手邊。

    這也是當然的吧……香菇想，若盡北海是紅袍人，他也絕對不會犯“把劍別在左手邊”這種低級錯誤……不過若是他考慮到我會這麼想，刻意把劍別在左手邊，那也不一定……但他也能再次反向思考，這種情況下，還是把劍別在右手邊比較自然穩妥……不行不行，不能這麼想下去了，完全繞不出來！

    香菇甩了甩頭，發現三人已經到了蓮燦心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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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6 藥王莊禁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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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時團體頻道︰

    【盡北海】︰那個，某兄……我們已經到了！

    【某大叔】︰北海小兄弟別那麼拘束，叫我大叔就成……你先去幫蓮姑娘，她此時還處在中毒狀態，我們不好出手，只能靠你的“太極劍法”了.

    “那好，你倆小心點，我去幫忙！”盡北海朝二人說道，隨後便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加入那一邊的戰局。

    “小伙子還挺老實……”香菇摸了摸下巴，“感覺不太像紅袍人的樣子。”

    “怎麼，你也懷疑他？”某大叔此刻拿著解藥走了過來，直接塞進香菇嘴里，“說實在話，像這種敏感時刻突然加入我們的人，的確有些可疑。不過我倒覺得，盡北海不會是紅袍人。”

    “怎麼說？”

    “一是之前‘武林大會’總決賽開賽前，南山遭到紅袍人的刺殺，而那時候，盡北海正和我們在一起，說他是紅袍人，實在太牽強了點。”

    “的確，剛才的‘解藥’也是盡北海找到的……”

    “二是與其懷疑，還不如相信……相信南山的眼光，也相信我們的直覺。”某大叔笑道，“這世界上哪來那麼多陰謀論。香菇，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到了關鍵時刻我們也可以幫忙的。”

    香菇笑了笑︰“……好吧，你說的沒錯。”

    躺在地上的南山眼楮微微睜開了一瞬，隨後又閉了回去。

    ……

    “……這……有點難辦啊……”盡北海提著劍跑到蓮燦心面前，看她左閃一下右躲一下，逃避那只猴子的攻擊，不由有些無法下手，“看來得先插入戰局才行。”

    私聊頻道︰

    【盡北海】︰蓮姑娘，得罪了。

    二話沒說一腳踏入戰局，猛然拔出腰間的“離恨”，左手化為太極掌，右手化為太極劍，一左一右，分別對上了蓮燦心與猴子的招數。

    蓮燦心此刻還處于幻境中，只見一黑影突然插入她與幻覺的戰斗，身體下意識甩出幾根氣針，朝黑影傾射而出，黑影卻絲毫不在意，左手輕輕一轉，那些氣針被無形的力道所拉扯，往旁邊偏離開來。

    【盡北海】︰蓮姑娘你別動手，自己人！

    【蓮燦心】︰啊……抱歉……

    【盡北海】︰沒事沒事，你先閉上眼往後撤，離開幻境再說，交給我來對付這只猴子。

    【蓮燦心】︰不好意思。

    【盡北海】︰我給你把坐標發過來，你朝那個方向走，會有人喂你解藥的。

    盡北海把事情說完，手中的劍卻不停歇，對準猴子的利爪用劍尖開始繞圈圈，那猴子每次想攻擊過來又被太極劍偏移了方向，久攻不下，不由得十分惱火，對著它吱吱亂叫。當然，盡北海才不會考慮一只猴子的心情，見它心煩意亂，招式變得稀里糊涂，連忙提劍跟上，那幻化于劍影之間的太極陰陽魚也越來越明顯。

    但在怎麼稀里糊涂，守衛者就是守衛者，實力還是相當可怕的。

    【隊伍頻道】︰

    【盡北海】︰……來幾個人幫忙啊！我撐不了了！

    【我是香菇】︰其他人沒問題的趕緊上，那只猴子現在應該處于疲勞階段，速度下降的很快，長風你趕緊給它套虛弱，其他人加大火力攻擊……快點，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離一個時辰的限制只剩下大約一炷香時間，若不快點打完這只猴子，等到瘴氣布滿整個藥王莊，所有人都得老老實實滾回復活點。

    就在其他人都拼了老命的刷守衛者時，蓮燦心此刻也走到了香菇他們面前。香菇看了看她的臉色，有些不安的說道︰“蓮姑娘，你沒事吧？臉色很不好哦。”

    蓮燦心搖了搖頭，眼神莫名有些游離︰“沒事，我剛吃了解藥，現在沒什麼太大問題，酒鬼和……那個……”

    某大叔一臉郁悶︰“我叫某大叔，謝謝。”

    蓮燦心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咳︰“和某大叔，趁其他人擋著攻擊，你們跟我去采集‘秋野粱’，快點。”

    “好。”兩人點了點頭，連忙跟了上去。

    那猴子發現有人要趁自己不注意去拿藥草，頓時變得更加生氣了，速度也快上不少，顯然是進入了狂暴狀態。眾人壓力增大，本來還算好打的BOSS變得十分難纏起來。

    香菇焦急地看了眼系統界面，皺著眉頭道︰“不好，按這種速度繼續下去，時間很有可能不夠！”

    【我是香菇】︰再快一點，不然趕不上了！

    【九天河】︰你說得倒是輕巧，這種高速移動的BOSS絕對是我的武學克星！用棍子去打猴子，這已經是輸出極限了！

    【命如長風】︰剛才還沒問題，現在這猴子狂暴之後速度太快，和尚和九天都跟不上節奏，撐死就能夠擦傷它的尾巴或者腿部，按這種打法繼續下去，至少還要堅持半柱香才能完成任務。

    也就是說只能留半柱香的時間來跑路麼……香菇扶額一嘆，要是全體人員都有南山那種逆天輕功或許還能逃離此地，現在這種情況……怎麼可能？！

    “切，不行了嗎？”某大叔在幫忙采集“秋野粱”時，順便回頭看了看戰局，他的武學速度過于緩慢，這種時刻根本派不上用場，心里十分不甘，“既然藥草屬于綁定物品，實在打不過，至少也要讓北海過來帶一兩株離開。”

    他朝盡北海的方向喊道︰“北海小兄弟，你就先別管BOSS了，來……”

    突然，酒鬼瞪大了眼楮，猛地抓向某大叔采藥的那只手……可惜終是遲了一步，某大叔已經順手把那一株長相奇特的藥草給拔了出來。

    ……

    蓮燦心瞪起漂亮的眼楮，看著某大叔的手，語氣十分不由得帶上一絲無奈和絕望︰“某大叔，你采錯藥啦！”

    “……啊？”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回頭看向自己窩在手中的藥草，赫然是與“秋野粱”完全不一樣的植株。

    香菇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心里一咯　——他今天的內心已經連續“咯　”好幾回了。

    [“只取你所需，絕對不要貪心。”]

    恐怖的巨吼突然劃破蒼穹，震得整個森林落葉紛紛，鳥獸皆散。剛才還在前線奮力反抗爭斗的猴子突然停下動作，驚悚地看著森林深處的陰影，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運足力氣，往眾人來的方向跑掉了。

    看著猴子馬不停蹄路過自己身旁，香菇默默吞了口口水︰“我有種……非常不妙的感覺！”

    “不只是你，我也有這種感覺。”南山也不再繼續裝睡，在香菇驚悚的目光中一躍而起，半蹲在地上，眼色十分凌厲。

    酒鬼狠狠甩了某大叔後腦勺一巴掌︰“叫你手賤！！！”

    某大叔摸著後腦勺委屈的要命︰“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蓮姑娘之前立的FLG會在這種情況下突然爆發啊！”、

    怪我咯？蓮燦心差點維持不住大家閨秀氣質吐槽出來。

    沒給他們相互吐槽的時間，一股駭人地氣勢從森林的一端撲面而來，總感覺下一秒就會有什麼超出常識範圍的恐怖怪獸閃亮登場。

    “另一個守衛者，還是最高等級……”蓮燦心額頭背後都一襲冷汗，“剛才在附近沒發現蹤影，說明這應該是系統自動觸發生成的守衛者……哎呀，完全沒有頭緒，藥王莊應該不可能有這種級別的猛獸才對啊！”

    “嘖，沒時間了。”南山突然躍起，直接抓住愣在原地沒有動作的盡北海衣領，兩三下便讓他飛到某大叔附近，朝某大叔說道，“你快讓他采藥，能采多少算多少。”

    “等等！”剛才某大叔看了眼那一株被自己“手誤”拽下來的藥草，隨後直接把它扔給了南山，“這藥草你直接吃了吧，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物品名稱】︰歲春枇五株

    【品質】︰稀有物

    【效果】︰可以治愈任何永續性或非永續性傷口，共9葉。

    【使用方法】︰摘取葉片放入口中，嚼碎即可。

    “居然誤打誤撞拿道好東西了……”雖然眼楮看不清楚周圍情況，但那些物品屬性南山還是可以通過系統面板來了解。連忙拽下一片葉子放入口中，頓時一陣綠光閃過，他的雙眼瞬間重見光明，“效果也太好了點吧！不過還行，現在是傍晚時分，光線不算刺眼也不算太弱，什麼都看得清楚。”

    “我、酒鬼和蓮姑娘先走，你抓緊時間待帶著盡北海趕上來。”見南山成功恢復視力，某大叔也不再拖沓，提起酒鬼就往大部隊的方向沖，“別硬扛，那個新出來的家伙很不尋常。”

    “基本上不用你廢話我也知道不尋常，跑你的去吧！”

    “⺪！”某大叔罵罵咧咧的離開了這里。

    見所有人都運起輕功往來時的方向撤退，南山轉頭看向盡北海︰“怎麼樣，這些夠了嗎？”

    “不夠也得夠啊。”盡北海手里沒停，臉上哭笑不得，“那玩意都快過來了，你居然還把我帶來采藥，真的沒問題？”

    “怎麼，你還怕死不成？”南山覷了他一眼，“反正生活玩家等級掉了損失也不大，能拿到東西再死，自然是比空手而歸要好上很多。”

    “……南山兄，我竟然無法反駁你！”盡北海重新站起身來，神情有些嚴肅，“不過這些藥草已經足夠，我們還是快點跑吧。”

    ……

    就在南山提起盡北海的衣領打算離開時，黑暗中的守衛者終于露出了自己猙獰的面目……

    盡北海抽空扭頭，看著從樹林間慢慢擠出來的、肥肥的、巨大的腦袋，頓時無語道︰“這……這玩意不是蠶寶寶嗎？”雖然個頭有些大的不像話就是了……

    沒錯，那只看起來氣勢駭人的守衛者，正是一只非常非常巨大的，全身上下都如同五花肉一樣肥碩的，身軀一環套著一環的，雖然動作遲緩速度卻一點都不慢的……“蠶寶寶”。

    “不過這麼大的蠶寶寶，感覺的確挺嚇人啊……你說是吧，南山兄……呃？南山兄？”

    ……

    恩……現在讓我們把時間會退回前一段時間，南山與留客雨在武林大會中決出勝負的那一個晚上。

    ……

    “他居然下線了？”香菇看著好友列表驚了一下，“這次失敗，不會真打擊的他連游戲都不想上了吧？”

    “怎麼可能？”和尚坐在他旁邊，伸出手淫笑著刮了刮懷中嬌喘的美女鼻子。“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經歷失敗後努力克服困難，然後走上成功的勵志人士，另一種是經歷失敗後一蹶不振，然後安于現狀的可憐人士。”

    “你的意思，南山屬于前一種咯？”香菇臉皺成一團，“真是不想承認。”

    “不不不，他怎麼可能有如此高的覺悟？”和尚嗤笑了一聲，說道，“他這人啊，看著像前一種，其實屬于‘幻之第三型’︰‘失敗’，對他而言是一種享受。”

    “什麼意思？”

    “簡單點說，其他人都是在努力克服失敗，規避失敗，而南山卻是在刻意尋找失敗，享受失敗。”空出一只手拿走酒台上的瓷杯，和尚把杯中的酒往女子的小嘴里灌去，雖然表情一直在笑，可目光卻沒有沒有絲毫笑意，“以前的他其實是個名符其實的天才，學什麼都很快，學什麼也都很厲害，因此他對什麼東西都提不起興趣。要知道，太過輕易取得的東西往往很容易膩味，就這樣。”

    “……我明白了，之所以享受失敗，是因為他渴望經歷那種為成功而奮斗的感覺，對吧？”香菇摸了摸下巴，思索道，“難怪他喜歡到處挑釁別人，原來是在追求刺激感……“

    和尚嘴角抽了抽︰“不，南山喜歡靠臉拉仇恨的原因，還有一部分取決于他本身的性格缺陷。”

    “……為什麼從你這句話里，我听出了濃濃的心酸感？”

    “唉……”

    香菇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隨後突然想起了什麼，道︰“照你這麼說來，他如此瘋狂的追尋著失敗，就一點也不害怕失敗所帶來的打擊嗎？”

    “南山這人天不怕地不怕，還怕小小的打擊不成？”和尚嗤之以鼻，隨後一愣，嚴肅道，“等等……你還別說，他真有害怕的東西。”

    “　，這倒挺稀奇，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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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7 藥王莊禁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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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讓我們把時間調回原來的那一刻。

    ……

    盡北海有些疑惑，抬頭看向南山，卻發現他的臉色十分蒼白。

    “南山兄你咋了？這玩意快追上來了，怎麼還不跑？”

    “………”南山仿佛沒听到一般，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那只巨大“蠶寶寶”。手一松，盡北海立馬在地上打了個滾，同時打滾的，還有他那顆上下起伏不定的心跳︰“……南山兄？你……沒問題嗎？”

    “我……”已經毫無面色的南山冷汗連連，瞳孔一片渙散的看著那只蠶寶寶，吞了口口水，語氣和身體一起劇烈顫抖，“……貌似……出了點問題……”

    作為整個《天涯online》游戲里靠臉嘲諷第一人，江湖中臭名昭著的“竊劍賊”，南山上氣的死親朋好友，下氣的死敵人仇家，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克星就是……

    蟲子。

    南山︰說真的蟲子這種生物我是真的無法理解他們的身體構造以及內心想法還有他們為什麼老是喜歡群聚在一起鋪天蓋地的讓人惡心的密集恐懼癥都出來了，等等啊我可不是害怕我只是思考不出這種生物在宇宙中存在的具體意義而已你可千萬別誤會了我才不怕蟲子這種低等智商的生物……

    一直以來都十分老實的盡北海，這次終于爆了句粗口︰“臥槽！”

    那蠶寶寶看起來可愛到爆，一雙巨大的豆豆眼直勾勾的盯著南山兩人瞧，瞧的南山渾身上下一陣舒坦，心理壓力大的差點被系統強制斷線。

    突然，蠶寶寶露出了自己的猙獰大口，朝天空發出一聲震顫天地的巨吼︰“嗷嗚——”

    ……嗷……嗷嗚？

    喂喂喂，這到底是哪個品種的蠶寶寶啊！話說現在的蠶寶寶居然還會進化出了發音功能嗎？騙鬼吶你！

    南山︰“嗷嗷嗷……嗷嗚……？”

    沒讓你一起跟著叫啊！話說你現在已經是神志不清了吧？

    不得已之下，盡北海只能扛起南山往副本門口跑去，邊跑邊朝南山說道︰“別強退啊！副本里強退，代價可是比死亡懲罰還要高的！”

    “……”此刻南山已經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進擊的蠶寶寶勢不可擋，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碾壓無數珍貴藥草和森林木材，一邊嗷嗚嗷嗚亂叫，一邊直直沖向那群“不小心”偷走自己珍貴寶物的入侵者。

    盡北海的輕功明顯比南山差了不止一個檔次，而且還要帶著這麼大一個人，被速度快的詭異的“蠶寶寶”追的也有些精神崩潰，眼看那一只即將碾壓過自己弱小的身軀，他表情看起來都要哭了。

    隊伍頻道︰

    【盡北海】︰抱歉各位，我可能得先去一步了……

    【時瀟】︰你等等！

    要是讓南山知道自己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被一只蟲子零距離碾壓至死，絕壁會直播刪號的好吧！跑在隊伍最後方的和尚，與蓮燦心相互對視一眼，立馬懂了對方內心的想法，然後轉身，往南山的方向飛馳而去。

    “這是要來幫忙麼？”盡北海看了眼隊伍頻道，隨後在看了眼“蠶寶寶”與自己的距離，頓時覺得心灰意冷，“不，這種情況下，再怎麼幫忙也沒用吧？”

    “沒錯……靠他們幫忙……沒用的……”聲音從背上傳來，嚇了盡北海一跳。

    “誒，南山兄你醒了？我差點以為你要昏上個幾天才喘得過氣來……”

    南山勉強從他背後離開，撐著打顫的雙腿跟上盡北海，語氣還帶著一股子戰栗心驚，但慌張感已經退去不少︰“听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而某些弱點羞恥的超級不想讓別人知道。因此……若是你把我怕蟲子的事情跟別人說了……北海兄，你懂的。”

    盡北海︰“……南山兄，現在是因為這點小事情威脅我的時候嗎？！”

    南山︰“這對我而言比任何事情要大！”

    盡北海扶額︰“……好吧好吧，我隨便你！”

    這對話看似簡單又沒有營養，但實際上通過短暫的對話，南山的心理準備已經慢慢建立了起來。他回頭看了眼如同萬馬奔騰之勢席卷而來的“蠶寶寶”，忍住強制斷線的沖動，腦子里飛快運轉。可沒給他思考太多的時間，情況又一次發生了變化。

    他天生敏銳的嗅覺詭異的聞到一絲焦味，而這焦味貌似是從周圍的森林里傳出來的。

    “起火了？”南山一愣，隨後陷入疑惑之中，“自燃？不對，這種濕度下自燃絕對不可能！那就應該是……有人故意縱火了。”

    腦海飛快閃過紅袍人的影子，他忍不住啐了一口︰“真是陰魂不散的奸詐小人，居然還用放火燒山的方法，你當我是介子推（春秋時期晉國宰相）啊！”

    森林大火的蔓延速度那是根本不用多說的，僅僅一小段時間，火勢沖天而起，無數藥王莊的天材地寶化為一灘灰燼。森林里的動物和守護者混亂成一團，全部往出口的地方敢，各種各樣的叫聲嘈雜在耳邊，比市中心的菜市場地區還要吵鬧。

    南山往左躲開一只沖過來的野豬，往右躲開全身都燒起來的麋鹿，突然覺得這場面實在有些……難以控制。

    “他喵的老子不就下個本而已，有必要折騰成這幅鬼德行嗎！！！”

    盡北海（有氣無力）︰“南山兄……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吧？”

    他們後面跟著的“蠶寶寶”，已經從“追逐”的狀態轉變為“逃跑”的狀態，速度那是更上一層樓，甚至有不少聰明一點的動物直接爬了上去，搭了個順風車一路溜了過來。

    “……南山兄，我發現好辦法了！”盡北海突然眼楮明亮了起來，朝南山興奮的說道。

    南山嘴角一抽，果斷說道︰“我也想到了那個方法，但我拒絕使用！”

    “為什麼？南山兄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我【嗶——】的也知道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但我也有自己的底線！”南山死死瞪著那只軟體節肢動物，想著自己爬到它身上的樣子，打了個寒顫，“讓我與它進行全面接觸，我情願選擇自殺刪號！”

    “但是……”

    “好了沒有但是！”南山心一橫，突然拉過正在奔跑的盡北海，表情猙獰的朝他說道，“不過我無法否認這的確是個好方法！雖然不適合我，但你絕對能用這個方法順利脫險。”

    “等等，你要干什麼……啊啊啊啊————”

    如同之前越過紫荊叢林那樣，盡北海的身體再次化為漂亮的拋物線，穩穩當當的落在了“蠶寶寶”那柔軟的背上，還彈起來翻了個跟頭。

    “南山兄！”

    “以我的輕功速度……在沒有累贅的情況下，絕對能……”南山全神貫注于前方，輕功值開始飛速往下降，瘋狂朝著大部隊前進。

    這種情況沒堅持多久，他的視野中突然冒出了和尚與蓮燦心的身影。

    “阿南！”

    “小南！”

    南山憋著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我……你們別來添亂成不！”

    于是又是兩道漂亮的拋物線，和尚與蓮燦心跟隨著盡北海的腳步降落于“蠶寶寶”的背上停機場。

    和尚、蓮燦心︰“………………”

    之後，又是一小段時間，他的視野中出現了之前跑在前面的香菇一行人。

    南山︰“臥槽原來你們的速度有這麼慢嗎？？？”

    香菇︰“別把我們和你這怪物相提並論啊！！！”

    再次飛出幾道拋物線，此刻的“蠶寶寶”背上已經坐滿了各種生物。某大叔覷了眼旁邊一直在瑟瑟發抖的東北虎，終于了解了大難臨頭眾生平等到底是種什麼感受。

    “怎麼辦？”香菇氣的青筋都要崩出來，“這種時候了還跟個小女生似的怕蟲子，他已經沒藥救了吧！”

    和尚︰“……對不起是我沒教育好他！對不起！”

    只有蓮燦心，不僅擔心著南山的安危，同時還擔心著那場莫名其妙的大火。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向後方的森林看去，眼神一片迷茫，“這……‘杏林’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呢？而我們……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門派禁地被燒，最能感受到沖擊的，絕對是她這一位“杏林”首席弟子。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她知道，所有事情都開始偏移了正軌。

    江湖那險惡的一面，終于在她面前露出了獠牙。

    ——————————分————割————線———————————

    此時，長江，巫山。。

    在這長江天塹之地附近，幾個人影正站在原地互相對峙，他們的實力不俗，無論是穿著的裝備還是身上的氣息，無疑顯示出他們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地位。只是現在看來，他們應該是經歷了一場慘絕人寰的殺戮和斗爭，四周到處都是傷口刮破後血液飆射的痕跡。

    “各位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俠，欺負我們兩個小輩，是不是讓人有些不齒啊。”那個說話的家伙臉上冷汗直冒，渾身浴血，連站立都十分勉強。

    “不齒？”和他對峙著的高手雖然有些氣息不穩，“堂堂江湖第三大幫的幫主，江湖榜上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三，居然在我們面前打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主意，這不是更加讓人不齒嗎？”

    天涯客左看了看，又看了看，確認他們兩已經深陷包圍之中，于是悄悄從包內掏出一些東西，死死握在手里，並企圖用語言來分散對方的注意力︰“這可不能相提並論，寶物出世，誰能搶到手自然就是誰的本事高。東西我們已經拿到，哪怕你們現在殺了我，也不一定能夠爆的出來，各位大俠們何苦死死糾纏？”

    “沒錯，不一定能爆出來，但是……”另一個高手突然開口，緩緩抽劍，“總要試一試才行。”

    “……”

    私聊頻道︰

    【天涯客】︰九霄，你注意點，我要用“那個”了。

    【九霄雲上】︰……隨你。

    “哈哈哈，反正各位都是頂尖高手，在下也沒有什麼可以順利逃脫的方法，何必擺著一張嚴肅的臉呢？”天涯客嘲弄道，“whysoserious？”

    這莫名其妙的英文讓所有人心里一頓，為了防止他做什麼小動作，全體拔劍而上，齊齊攻向兩人。

    “九霄！！！”天涯客大喊道。

    “分光錯影劍”瞬時出手，天地光芒仿佛都被那把長長的寶劍吸收，周圍的明亮度一下子黯淡了下來。不等其他人反應，九霄雲上把劍身再次翻轉，吸收的光芒頓時爆散出去，形成大片可怕的光暈，那些沖上來的高手立刻陷入了短暫性失明之中。

    趁此時機，天涯客手一松，那玩意在光影之中劃出一個弧線，落入這群人的最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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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8 藥王莊禁地（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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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大的氣浪爆縮開來，把他們全體炸了個人仰馬翻。

    “趁現在，快走！”

    兩人把所有剩余的輕功值全部釋放了出去，在長江滾滾水面上疾馳，眨眼便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切！竟然被他逃了！”被炸翻後的某個高手爬起身來，怒摔手中的長劍。

    “這下，我們誰都沒能拿到那樣東西。”另一個高手用嘲弄的口音說道，“居然真的被‘漁翁’撿了便宜，哈哈……”

    “嘖，有夠倒霉的。”一人搖了搖頭，打算離去。

    另一人朝他說道︰“等等，你就這麼算了？”

    “那你想怎樣？”即將離去的人不耐煩道，“天涯客說的沒錯，寶物這種東西，誰搶到就是誰的，他能拿到手，只能說明他的運氣好罷了。”

    “可……我咽不下這口氣啊！”

    “等一下。”突然，有一個人把所有即將離去之人都喊了回來，這人身穿一襲黑衣，雖然樣貌俊朗，但渾身上下有一種讓人看著就不怎麼舒服的氣質，“既然各位都咽不下這口氣，干嘛不給他添一點亂子，這樣讓他們白白得到好處，實在有些對不住自己啊！”

    “你想說的，無非就是刻意把這件事情傳播出去。”另一人翻了個白眼，“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麼一來多多少少會給他們造成一點麻煩。”

    其他人附和道︰“這道是個好方法，說不定還能借勢把寶物重新搶回來。”

    “各位都屬于江湖中的頂尖高手，想必也都是聰明人，這種事情其實不用我多說，心里自然有數。”黑衣男子笑了笑，“若對我這個想法沒意見，那就辛苦各位來做一下準備活動。相信我，絕對能讓在場的所有人，看到一場精彩紛呈的好戲。”

    ……

    這群人之中，一個身著墨衫的男子挑了挑眉毛，看了那不懷好意的黑衣男子一眼，隨後隱藏在江面上彌漫的水霧中，在不惹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徐徐踱步離開。

    ———————————分————割————線——————————

    廬山，杏林禁地，藥王莊。

    隊伍頻道︰

    【某大叔】︰南山小朋友，別再硬撐著啦，快點上來吧！

    【我是香菇】︰你仔細思考一下，到底是坐在這條大蟲子身上比較好，還是被這條大蟲子碾壓成泥比較好，自己選擇一個吧。

    【南山】︰既然怎麼選都是死，那我還不如在死之前掙扎一下。

    “ohmygod！這算什麼？”香菇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隨手用扇子扇開停在自己肩膀上的喜鵲，“已經被嚇得沒有半點邏輯思維能力了嗎？”

    “其實……阿南這麼怕蟲子，也是有原因的……”和尚忍不住說道，但是說著說著，視線卻開始往其他地方飄。

    其他人頓時都湊了過來，好奇的看著和尚︰“快快快，說來听听？”

    “……”和尚好幾次想張開口說點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算了，他不說，我來說吧。”蓮燦心不知道時候開始也來到其他人的身邊，鄙視的看了一眼自家哥哥，隨後說道，“其實，哥哥和小南在小時候關系並不好，因為我們兩家人定了娃娃親的原因，他老是莫名其妙地生悶氣，並且不留余力的找機會欺負小南。有一次小南在我家借宿……”

    坐在“蠶寶寶”背上的人們認真听著蓮燦心的八卦小劇場，而小劇場的主角，那位正在進行生死時速的南山同志早已經被他們遺忘在了一旁。

    “……早知道就應該來之前先找個土豪，從他身上多順點‘速生丹’過來才好。”南山看了眼即將到盡頭的輕功值，額頭上直冒冷汗，“……還可以撐一會，運氣好的話，差不多剛好可以趕到之前進來的洞穴入口處……”

    這樣就不需要與那只該死的蟲子進行親密接觸了！

    ……

    恩……怎麼說呢……真是個不錯的flag啊，作者如果不用上，豈不是太可惜了嗎？

    于是，也許是心理壓力太大沒注意周圍環境的原因，在奔跑的過程中，他腳下突然踩到了什麼東西，身形一個不穩，順勢倒了下去。

    ……臥槽，主角逃命時必備的跑路摔？有必要在這種時刻出現嗎！！！

    無奈下，他只能順勢打了個滾，速度被迫降了下來，那只該死的蟲子“嗷嗚”的叫著，立馬拉近了一段距離。

    他惡狠狠地回頭，想看看是什麼東西死了還要拉自己墊背，卻發現絆倒自己的地方，一只渾身棕色的猴子正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赫然是之前“秋野粱”的守衛者——“千相”。

    那猴子顯然還沒有斷氣，雖然身上到處都是燒傷和動物爪子的劃傷，但圓溜溜的眼楮一直惡狠狠地瞪著南山，仿佛在記恨剛才他踩過的那一腳一般。南山被這眼神瞪得十分不舒服，于是本著“我不舒服你也別想舒服到哪去”的原則，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兩秒後……

    “我腦子有病吧，現在跑路要緊，跟只猴子置氣個什麼勁啊！”南山甩甩頭嘀咕道，隨後二話不說準備離開。

    “吱——吱吱——”猴子連忙氣急敗壞的一通亂叫，南山全然當做沒有听到，邁向前方的腳步絲毫不打算回收。

    “——吱……”叫聲變得可憐了。

    南山腳步未停，輕功速度再上一層樓，眨眼間便竄出去好遠。

    “吱！”

    “系統提示︰‘千相’懇求認您為主，是否接受？”

    南山的腳步終于停了下來。

    “　？”他往後瞧了猴子一眼，“還有這種設定嗎？”

    那猴子眼神極其不甘，但又透漏出一股“就是不想死”的悲憤感。

    “可你之前給我添了這麼多麻煩，現在突然讓我來出手相救，實在有些不甘心啊。”

    猴子（悲憤的聲音）︰“吱吱——吱吱——”

    “哦？你說你錯了？決定用身體來償還自己的過錯？”南山絲毫不打算去理解猴子語氣中的含義，張口就是胡編亂造。

    猴子（憤怒的聲音）︰“吱吱吱吱————”

    “還說今後會一直听我的，做牛做馬任勞任怨隨我驅使絕無二心？”南山滿意地拍手贊道，“不錯不錯，我這兒正好缺個打雜的。”

    猴子（怒到極點已經沒了脾氣的聲音）︰“吱吱——”

    是個人都能從這一聲中听出，此猴已經放棄了求生欲望。

    “恩，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哀求我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收了你吧。”經歷了一番腦電波完全對不上的交流之後，南山二話不說立馬在系統彈出的對話框里點了“確定”，隨後完全不顧猴子的反抗，把它往手臂下一塞，一溜煙似的絕塵而去。

    “吱吱！！！”這是那只猴子用血淚劃出的哀鳴聲。

    “說起來，得給我剛收的小弟取個名字才行啊。”南山腳步未停，腦海開始搜索著“名字”的相關信息，“既然你喜歡‘吱吱吱’的亂叫，恩……那干脆就叫你‘老鼠’吧，怎麼樣？”

    “吱！！！”你到底是怎樣的眼神，才能看著我這麼一張英俊瀟灑的猴臉起了一個“老鼠”的名字！

    “覺得不好听嗎？好吧……其實我也覺得這名字太過大眾化了點。”

    “……”為什麼它有種不祥的預感。

    “要不叫你‘杰瑞’好了？”南山隨口說道，“以後再養只貓叫‘湯姆’，你們倆正好可以湊一對了。”

    “吱————”“杰瑞”感覺自己正在經歷絕望。

    “恩，就這麼愉快的決定啦。”南山完全不顧猴子的哀求，在武俠風的游戲中給自己的寵物起了一個西洋畫風的名字，隨後高興地跳了起來，“喲西，我終于收服‘杰瑞’啦！！！”

    在成功收服了“杰瑞”之後，來自真新鎮的小南，繼續踏上了以成為神奇寶貝大師為目標的旅程，往“××道館”的方向馬不停蹄的趕去！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咳咳，好像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此刻，依然坐在“蠶寶寶”身上搭著順風車的人們。

    “哦哦哦，原來還有這種事情嗎？”听完八卦後，九天河也開始用鄙視的目光看著和尚，“難怪死劍痴現在的性格變得如此崩壞，原來都是你干的好事！”

    某大叔附和道︰“沒錯，和尚，這件事情的確屬于你的鍋，雖然我也听的十分爽就是了。”

    酒鬼︰“哎，童年時代經歷了你這種人渣的摧殘，南山真是太可憐了。”

    和尚︰“我……在同情他之前，你們就不想想，我們是如何被他氣得死去活來的嗎？”

    其他人頓時一片沉默，只有盡北海還在為南山掬一把辛酸淚︰“南山兄……童年居然過得如此淒慘，我還一直拖他後腿，真是……嗚嗚嗚嗚……”

    其他人︰……臥槽，世間居然有如此天真蠢萌老實巴交之人，真不忍心告訴他，南山之所以喜歡帶著他到處跑，就是因為擔心在闖禍的時候缺少一個可以為他背鍋的人啊！

    ……

    香菇沒有參與這種八卦性質的談話，只是看著不遠處到處亂彈亂跳的南山，皺起眉頭喃喃道︰“這家伙……不會是嚇的有些精神失常了吧？”

    “小南已經沒多少時間了……”蓮燦心來到他旁邊，擔憂的看著南山往前飛奔的身影，“雖然這場大火把藥王莊內的瘴氣燒了個一干二淨，但腳下的這只‘歲蟲’的速度也完全不比瘴氣發散的速度慢，加上路上還有各種東西的干擾，小南能順利趕到洞穴入口的機率實在太小了。”

    “這死劍痴……”九天河听到這話翻了個白眼，“干脆我們幾個下去把他直接綁上來！”

    “沒用，你們也追不上他。”香菇立馬阻止了他的動作，“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听天由命了。”

    “話說你們注意到沒有？”一直比較沉默的命如長風開口說道，“這只蟲子，貌似是沿著東邊這條路一直往前趕。”

    某大叔把腦袋湊過來，疑惑道︰“有什麼問題嗎？藥王莊唯一的出口應該就是那個洞穴吧？既然洞穴在東邊，那它往東邊跑不也很正常嗎？”

    “大叔，先搞清楚一件事成不！”長風無奈道，“那個洞穴只不過是針對我們‘玩家’設計出來的出口而已。”

    某大叔︰“……？”

    香菇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長風的意思是說，這只蟲子的體型決定了它不可能通過的洞穴，因此它往東邊逃，絕對不是和我們一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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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9 藥王莊禁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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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它是往哪邊走的？”

    “你們看，由于大火的原因，本來存在的霧氣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香菇看了看周圍，說道，“雖然還有很多的黑煙阻礙視線，但我們不難看出，這里應該是某個山上的‘碗型口’。”

    “碗……碗型口？”

    “類似于火山口那種感覺……山頂並不是向上突出，而是向下凹陷，成一個碗狀。而此刻，我們正在這個碗的底部溜著蟲，如果這只蟲子打算逃跑，那它能夠離開的方式就只有一個……”

    “沿著‘碗型口’的‘碗壁’往上爬！”酒鬼接道，“我剛才觀察了一下周圍地形，發現這里的‘碗壁’十分陡峭，若這蟲子真的爬的上去，騎在它身上的我們……”

    一定會摔得很慘。

    “啊啊啊，那我們怎麼辦？”九天河抓狂道，“難道說當初我們就不應該上這條賊船……哦不，是‘賊蟲’嗎？”

    “你目測過這條蟲子的體積麼？”香菇瞥了眼蟲背上滿滿當當的生物種類，抽搐了一下嘴角，“以我們的輕功，想躲開這條蟲子的沖撞是完全不可能的，它實在太過龐大了，要是我們往兩邊跑，不到一半的路就會被碾成殘渣！”

    九天河一听臉都白了︰“那那到底怎麼辦？現在跳下去嗎？”

    香菇眼神一厲，說道︰“要跳，但不是現在……你試過從疾行的列車上跳下去嗎？這只蟲子現在的速度，相當于一輛高速奔馳的列車，哪怕我們有輕功在身，現在跳下去不死也會摔個重殘。”

    “所以你要等它速度慢下來再跳？”酒鬼瞥了他一眼道，“你就如此確定它會慢下來嗎？”

    “確定。”香菇一笑，“這蟲子看似嚇人，但在藥王莊混吃混喝好幾年，早就成了一個大胖子，再加上背上又有這麼多的生物搭‘順風車’……你沒注意麼？從剛才開始，它就一直在減速了。”

    “原來如此。”

    最後，香菇拍案下了定論︰“所有人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這里等著，做好準備，在可以跳下去的時候，運起輕功往不同的方向跳……別湊在一邊，很容易擋路。”

    事情已經解決，接下來只需要考慮南山的問題了。香菇想到，隨後咬了咬牙。雖然南山害怕蟲子，但香菇還是認為自己從沒看走眼過，畢竟是“忠義同盟會”的成員，他堅信南山絕對有勇氣克服，只是現在……光靠他一人可能還不夠。

    “和尚，到時候你拉他一把。”

    “好。”

    ……

    被香菇所堅信著的南山此刻還在往前飛奔。作為被進擊的“蠶寶寶”追擊的第一人，他能明確感受到“蠶寶寶”速度真的在緩緩下降。

    南山其實早就想跳上那只蟲子的背部了，雖然心理壓力還很大，但比起被蟲子碾壓死，他還是想選擇一種比較好看的死法。可惜這蟲子之前的速度過快，根本找不到跳上去的機會。

    私聊頻道︰

    【我是香菇】︰南山！給我滾上來！！！

    【南山】︰……嗨！

    “沒辦法了嗎？”南山無奈的嘆了口氣，最後在跑步的過程中做了個深呼吸，想要平復自己混亂緊張的思緒，“不能怕不能怕，南山你可是要成為神奇寶貝大師的男人，絕對不能反過來被神奇寶貝給收服了！”

    話雖然這麼說，但他的手腳還是有些顫抖。

    深吸了第二口氣，南山腳下速度越來越快，只是這次他不再朝著前方逃跑，而是朝著一棵直立在前方不遠處的巨大樹木奔襲。

    眨眼便來到了這樹木的底部，南山速度不減，直接騰空高高躍起，踩著那高聳入雲的樹干來了一個“壁虎游牆”，飛快往上方蹬踏。在他即將到達樹頂的時候，那只“蠶寶寶”也沖到了他的正下方。

    “嘎吱”一聲，這棵高聳入雲的古木被攔腰撞斷，發出一聲巨響，緩緩倒下。南山趁著它倒下的過程中，再次利用反沖騰躍而起，飛快往蟲子的背上降落。

    但這蟲子沖擊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些，南山的身影一下子被甩它在了後方。

    “和尚！”香菇死死盯著半空中的人影，突然大喊道，“趁現在！”

    和尚雙掌握拳在胸口處畫了個圈，無數澎湃的內勁匯聚于圈內，化成兩條沖天而起的金龍，猛然纏上了半空中南山的腰部。隨後一拉，一扯，南山順著盤龍內勁的力道用了一個漂亮的“燕子縱身”，在輕功值即將耗盡的那瞬間，成功降落到了……

    某大叔的背上。

    某大叔被迫趴了下來，骨頭都差點被踩斷了︰“……臥槽你干嘛啊！”

    南山剛從失重狀態下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巨大“蠶寶寶”雪白而又晶瑩的背部，終是泛起了陣陣惡心︰“等等……我先吐一下……”

    某大叔︰“臥槽你別再我背上吐啊！惡心死了！快點下去！”

    吐完的南山慢悠悠的解釋道︰“抱歉，雖然我還是上來了，但我實在不想用身體的任意一個部位去觸踫這條蟲子……”

    “所以你決定‘觸踫’我了對嗎？他【嗶——】的你問過我意見了沒？！！”

    “好了，別鬧！”香菇用批評無理取鬧的目光看了眼某大叔，“反正你防御力比較高，被他踩一會又不會少幾根骨頭，就別瞎�@鋁恕！  

    某大叔氣的差點吐血︰“我……”

    “香菇，這玩意慢下來了。”南山滿臉嚴肅地打斷了某大叔的抱怨，“大概再過兩三分鐘，速度就足夠我們脫離。”

    “兩三分鐘的話……”香菇看了眼此地與洞穴的距離，點了點頭，“足矣……所有人做好準備，往這蟲子的邊緣處靠近，小心點，千萬別掉下去了。”、

    眾人連忙站好位置。

    “南山，你對速度比較敏感，往前站一點，待會靠你來指揮。”

    “明白。”

    “蠶寶寶”明顯已經有了後勁無力的表現，剛開始那種毀天滅地的氣勢漸漸削弱，隨後身體以顯而易見的速度慢了下來。南山此刻正專注體會著速度的變化規律，也顧不上害怕蟲子，從某大叔的背上跳了下來。

    “某大叔和九天河換個位置，讓和尚帶著你走，惜時輕功不太好，蓮姑娘麻煩你捎她一程，酒鬼，你到南山這邊來，南山你注意一下，別把酒鬼落在這了。”香菇井然有序的編排著所有人的站位，已經失去了武學，代表著他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的頭腦，以及天生的統帥能力，幸運的是，這兩點他都還做的不錯。

    “準備！”

    南山突然大聲喊道，這一聲音洪亮，把蟲子背上的所有生物全都驚了一下，當即集體戰力了起來。南山衣袖里的“杰瑞”也探出了腦袋，仿佛感受到這種緊張的氣氛，死死盯著南山瞧。

    速度一點點的變慢，而蟲子走過的坡度也開始慢慢陡峭起來，這就意味著，蟲子開始沿著“碗壁”往上爬了。南山額頭上開始流汗，這坡度變化太快了點，但速度還沒有完全到安全的程度……

    眼看著所有人和動物由于坡度的原因開始向後滑動，南山知道，此時已經不能等著速度降到絕對安全的情況下再做出行動，必須當機立斷。

    “1、2、3，跳！！！”

    所有人同時運起輕功，往四周擴散而去。出乎意料的，這一舉動居然讓所有的動物都開始模仿，它們也跟著這群陌生人，從“蠶寶寶”的背上一躍而下，如同下餃子似的紛紛墜地，場面十分壯觀。

    南山架著酒鬼，在狂風中拼命使用輕身術，企圖以一種相對比較安全的姿勢落地，但是……他的輕功值實在是不多了。

    “糟糕，之前那段時間恢復的輕功值太少！”南山咬了咬牙，身體終還是失去了控制，被慣性帶來的狂風瞬間刮走。

    “南山！”

    “酒鬼！”

    其他人驚愕紛紛，拼了命的想伸出手抓住南山，可惜沒有一個人成功。

    “天要亡我啊！”南山悲嘆的聲音被撕成了碎片。

    突然，一陣陰影籠罩了他。隨後他的後衣領被什麼東西給拽了回來，南山一愣，身體下意識的擺正姿勢，同時把酒鬼抓的更緊了。

    “得、得救了？”直到落地為止，南山還一臉懵逼的搞不清楚情況。

    “……應該沒有。”酒鬼看了眼他的身後，默默吞了口口水，“注意你身後啊！”

    南山回頭，一只巨大的獅子正在“呸呸呸”的吐著些什麼東西，從它的牙縫中間勉強還能看到一小片殘破的白色衣料。

    酒鬼︰“……”

    南山︰“……臥槽，你個死獅子，居然把我的衣服給咬破了！”

    酒鬼︰“……拜托這是重點嗎？！！”

    獅子吐完嘴中那些難吃的東西之後，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甩了甩尾巴，高傲的走掉了。

    “……”南山看向酒鬼，“它剛才是在鄙視我麼？”

    酒鬼︰“不知道，反正我現在很佩服你就是了。”

    之前的你怕只蟲子都怕得要死，而現在如此恐怖的獅子站在你面前，你反而能和它心平氣和地斗嘴？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

    “南山！你沒問題吧？”香菇一行人跑了過來，連忙問道。

    “啊？哦……沒有問題，剛才被一位獅子給救了。”南山語氣中透漏出一股漫不經心，仿佛“被獅子救下”是一件在當代社會里經常發生的事情，“不過它，貌似撕壞了我的後衣領，因此我也就不打算報答它了。”

    眾人︰“……”如果它沒撕壞你的衣服，你還打算怎麼報答？給它送上門當食物嗎？

    “先不管這些……”香菇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趁著火勢還沒燒過來，我們走吧。”

    “等等！”南山突然叫停，“這些動物呢？他們怎麼辦？”

    某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沒看到它們都往一個方向跑了嗎？說明這里還有其他的出口……何況它們也只不過是一組組數據，不用管了。”

    南山︰“……那好吧，我們走。”

    終于，所有人都毫發無損的離開，他們也如願以償的順利拿到“秋野粱”，這場歷時足足八章的，用來拖字數的副本旅程，終于算是落下了帷幕。

    鼓掌，歡呼~~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紅袍人此刻正走在黑暗的山洞里，嘴角的微笑顯得十分詭異。

    南山啊南山，等你離開藥王莊之後，我所贈與你的“禮物”也應該到了，“獎勵”不斷“驚喜”連連，請你……好好享受吧。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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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0 嘿，你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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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眾人離開了藥王莊，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勝利的喜悅，反而被今天這短短兩個時辰內的一波N折弄得各種心力憔悴，苦不堪言。

    “你看看，死劍痴，今天這些事情都是為了幫你還那500金造成的！”九天河對南山進行了十分嚴厲的訓斥，並且打算進一步得寸進尺，“早知如此，當初你就應該跪下來求我借你500金，那就什麼事情都沒有啦！”

    南山︰“給我閉嘴。”

    “這下，酒鬼的釀酒等級應該可以提到宗師級了。”香菇摸了摸下巴，“不是說宗師級的玩家生活技能都有特殊效果嗎？酒鬼，你知道你的宗師技能效果是什麼嗎？”

    酒鬼搖了搖頭︰“每個生活玩家在升級宗師時接到的任務都不同，因此獲得的特殊效果也不同……不過可以推斷，我的特殊效果都是伴隨著釀出來的‘酒’出現，你們好奇的話，等我到了宗師，釀酒出來給你們喝一點就明白了。”

    “這倒是挺有趣的……”命如長風摸了摸下巴，“要不我也考慮搞個生活技能玩玩？”

    “別做夢了。”某大叔嘲諷道，“你知道當初‘忠義’為了培養酒鬼這麼一個生活玩家，到底花費了多少時間金錢精力嗎？”

    “多少？”

    “呵呵……”某大叔扯了扯嘴角，“當年就是由于我們瘋狂給酒鬼搶材料，升技能，做了太多太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才得到了江湖人民這麼一句‘自古忠義多怪人’的評價，懂？”

    “……”原來此話還有如此深刻的緣由啊！

    “別听他瞎掰，此話與當年那點事沒有半毛錢關系。”香菇面無表情的拆台，隨手賞了某大叔腦門一扇子。

    “哎喲！”

    幾人說著說著便離開了洞穴，由于藥王莊被燒被燒的原因，之前進來時遇到的霧氣隨著瘴氣一起煙消雲散，也就不再需要蓮燦心提著杏花燈繼續引路了。雖是如此，但他們看著眼前的古宅古院，雖然只有兩個時辰，但還是有種恍然隔世之感。

    這種感慨在他們到達藥王莊禁地副本出口時，煙消雲散。

    站在南山一行人面前的，是一位頭發花白，面容卻保養的很好的老人家，而她身後，一大隊身著杏林弟子服的男男女女們正面容嚴肅的等著他們。

    某大叔悄悄戳了戳香菇的腰︰“幫主，這人誰啊？”

    不等香菇回答，蓮燦心急忙向前走了一步，朝她做了個揖︰“弟子蓮燦心，拜見師父。”

    臥槽，這人是蓮燦心師父？所有人都驚了一下，仔細的瞪著那老人家看。居然看上去如此年輕？

    杏林的掌門名曰董九謠，看上去年輕，實際已經快60歲了，雖然年紀很大，但她臉上卻沒顯多少歲月的痕跡，反而因為她渾身上下那種清雅的氣質，在旁人眼里看起來更加年輕，有風韻。

    香菇見董掌門一聲不吭，神情嚴肅，心下有些不太好的預測，連忙跟著做了個揖︰“晚輩香菇，拜見董掌門。”

    董九謠瞥了他一眼，隨後往後退了一步。

    香菇神情嚴肅了起來。

    “燒了我杏林門派的禁地，毀了我杏林的百年基業，還敢跑到我面前朝我作揖……香菇幫主，你膽子真是不小。”

    所有人心里一遭。

    香菇連忙說道︰“等等，董掌門听我們解釋，藥王莊的大火並非我們所為，實則是有人在暗中作梗，嫁禍于我等……”

    “你說有人嫁禍于你們，請你告訴我，那人是誰？”董九謠慢悠悠的打斷了他的解釋，眼神閃過一絲厲光，“反正在你們進去的那段時間，我派了很多杏林弟子駐守藥王莊門口，根本沒看到什麼人進去，也根本沒發現什麼人走出來。唯一在藥王莊里，就只有你們這幾位‘求藥’人士。”

    “呃……”香菇愣了愣，臉色緩緩陰沉下來，“這絕對不可能！晚輩明明與縱火那人在藥王莊中有過一場對峙，若他沒出來，現在一定還在藥王莊。”

    “夠了，我不想听你的狡辯！”董九謠猛地揮了下袖子，強大的勁風掛過，把香菇直接扇開，撞到了樹上。

    “啊——”香菇受不了疼痛，慘叫了一聲。

    “哼……”一甩衣袖，董九謠剛打算開口治這群人的罪，突然，有什麼冰涼的東西貼在了喉嚨上。

    “師父！！！”後面的弟子差點沖了上來。

    “各位最好冷靜點，我這人脾氣比較暴躁，不太愛在打架之前羅里吧嗦一大堆。”董九謠的身後，南山陰森沉悶的聲音漸漸響起，“白月光”泛著噬人的光芒，死死抵住了董掌門那縴弱的脖子，“本以為燦心的師父是個有大智慧的聰明人，沒想到，比想象中的還要愚不可及啊。”

    董九謠眯了眯眼楮︰“你的輕功是誰教你的？”

    “這可不是當下情況的重點。”南山嬉笑道，“重點是，若我們真的放火燒了藥王莊，你認為我們還會傻乎乎的站在這里听你數落嗎？”

    董九謠︰“說不定你們是反其道而行之，認為最危險的方法也是最安全的方法呢？”

    南山無辜狀答道︰“那您現在的腦袋，就已經掉下來了。”

    “小輩，你師父教沒教過你，做事情不要太過囂張？”董九謠冷聲說道。

    南山不屑一顧︰“那又怎麼樣，我們是玩家，哪怕你殺死了我們還是可以無限次數復活，就算你追殺我追到天涯海角，大不了我在換個角色再來江湖闖蕩就是……反倒是您，不知道……”

    “系統警告，請不要做出影響NPC價值觀念的行為……”

    “您死了，是真的死了呢？還是……”南山湊到她的耳朵旁邊，輕輕說道，“被另一個格式化的數據重新佔據身體？”

    “……”董九謠氣息有些不勻，這句話點到了所有擁有高級I的NPC死穴。

    香菇見場面有些失控，勉強站起身來，也不讓南山住手，緩緩走到董九謠勉強，再次做了個揖︰“我的手下做事說話都有些沖動，還望您能見諒……若您的頭腦還算正常，沒有被什麼奇怪藥物弄成腦癱，還希望您能就這一次的事情，好好跟我們談談。”

    “你這是‘好好談談’的舉動嗎？”董九謠眯起了眼。

    “若我不想‘好好談談’……”香菇無奈的攤了攤手，“您就真的會人頭落地了。”

    所有杏林弟子都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而他們的動作卻被南山他們的人擋了下來，這群人中，包括他們最敬重的杏林首席大師姐——蓮燦心。

    “蓮師姐……你……”

    “你們可以不必叫我師姐了。”蓮燦心調皮的眨了眨眼，“想必經歷了這次誤解，師父也不會再承認我是她的弟子了。”

    “可……”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師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杏林，而我所做的一切……”蓮燦心看了看南山，又看了看自家哥哥，緩緩回道，“都是為了我的家人。”

    听到這話，南山立馬扭頭朝她擠眉弄眼道︰“燦心燦心你好帥！！！愛你喲~麼麼噠~~(づ▔3▔)づ”

    蓮燦心哭笑不得︰“閉嘴啦！”

    “咳咳……”被閃瞎狗眼的眾人一陣咳嗽。

    董九謠看了看抵在脖子上的劍尖，又看了眼正攔在其他杏林弟子面前的蓮燦心，終于緩緩點頭，表示妥協了︰“好吧，我答應給你們一個解釋的機會。”

    香菇微微一笑︰“多謝董掌門，真是個明事理的好人啊。”

    如同諷刺一樣的話讓董九謠冷笑出了聲︰“呵……”

    “南山，收劍吧，別再到處亂拔了，這里可是大夫呆的地方，不能隨意見血。”

    “O~K~”南山懶洋洋的答應了下來，劍收回背包的下一秒，回到了香菇的身邊。

    “……剛才你看到沒？”那些杏林弟子看到南山露出的這麼一手，驚了一下，“他什麼時候回去的？”

    “我沒有看清……太快了……”其余弟子紛紛搖頭，心里逐漸對這群人的真正實力產生了忌憚。

    有人害怕的開始滅自己威風︰“我們一群玩輔助的，要是這些人在此大開殺戒……豈不是完全沒還手余地啊？”

    “說的也是……今天我就不該上線玩游戲的！”

    “各位稍安勿躁，只要你們肯乖乖听話，趕緊散開不要打擾咱們做正事，咱們就不會隨便撕票，放心吧！”南山來到這群弟子面前，開始朝著劫匪頭頭的發展方向大放厥詞，“好了好了好了，都散了散了散了！！！”

    那群弟子不得已，只能一哄而散。

    “這里也不是什麼好說話的地方，董掌門還是帶我們去貴派駐地慢慢討論吧。”

    香菇說著說著，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哈欠，完全一副沒把掌門放在眼里的樣子。董九謠畢竟也是一派之主，必要的風度很冷靜還是有的，她看到香菇這幅樣子也只是嘲弄的笑了笑，隨後便讓其他人跟了上來。

    眾人來到之前香菇去請求禁地許可的大房子面前，跟著董九謠走了進去。

    南山在房子里左看了看，又看了看，最後的出了一個結論︰“董掌門，你們是不是沒錢搞裝修啊？”

    董九謠完全不知所雲︰“……？”

    香菇連忙說道︰“請董掌門不要理他，咱們現在來談正事……”

    可沒想到，南山又在不時宜的時間點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嗯……在談正事之前，晚輩南山有事請董掌門幫忙。”

    “不幫。”董九謠對這人印象十分差勁，問都沒問直接拒絕了。

    “是這樣的。”南山直接當做沒听到，掏出那只被他藏在衣袖里，快悶死的猴子“杰瑞”，“晚輩在藥王莊里不小心撿了只猴子，這猴子本想當晚輩小弟，但它卻老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讓晚輩非常于心不忍，希望董掌門可以幫我這個忙，治一治我將來那可憐的小弟。”

    杰瑞悲憤的“吱——”了一聲，表示抗議。

    某大叔疑惑的朝南山嘀咕道︰“這玩意不是和我們作對的守衛者嗎？你啥時候收服它成為你小弟的？”

    “那可是要從真新鎮的旅程開始說起了。”南山得意洋洋的胡說八道，“總之，我終于還是收服了杰瑞，走上了神奇寶貝大師之路。”

    某大叔︰……簡直狗屁不通啊，先不說“神奇寶貝大師”到底是亂入了個什麼鬼，你開頭才剛講完就以及講到結尾了？過程呢？這故事和“和尚與廟”的惡劣性質有什麼區別？啊？

    “千相？”董九謠眯了眯眼，“它居然肯認你為主？是不是你用什麼辦法強迫它了？”

    “口胡！明明是它先強迫我好吧！我是不忍心拒絕才勉強收了它的！”南山立馬反駁道。

    杰瑞︰……臥槽，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類！

    董九謠眯了眯眼，隨後突然改變了主意︰“可以，我幫你治它，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南山眯了眯眼。

    “這件事待會再說。”董九謠轉而看向我是香菇，說道，“先听你解釋一下，藥王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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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1 不，是你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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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相？”董九謠眯了眯眼，“它居然肯認你為主？是不是你用什麼辦法強迫它了？”

    “口胡！明明是它先強迫我好吧！我是不忍心拒絕才勉強收了它的！”南山立馬反駁道。

    杰瑞︰……臥槽，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類！

    董九謠眯了眯眼，隨後突然改變了主意︰“可以，我幫你治它，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南山眯了眯眼。

    “這件事待會再說。”董九謠轉而看向我是香菇，說道，“先听你解釋一下，藥王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于是接下來，香菇用最簡單的話語把之前在藥王莊里發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這麼說，你認為放火的是那個紅袍人，而不是你們嘍？”董九謠听完後冷冷一笑，“證據呢？”

    香菇手一攤︰“在下沒有，信不信隨你，但我相信董掌門是個聰明人，知道哪些話該信，哪些話不該信。”

    “呵，現在藥王莊那兒都還有人在駐守，卻沒有一個弟子見過你說的那個‘紅袍人’，要我相信這種毫無根據的言論……很難啊。”

    香菇大腦飛快的運轉，他開始思索為什麼紅袍人至今都沒有在藥王莊入口出現過，當然也僅僅是想了一瞬，他便開口問道︰“藥王莊難道沒有其他入口了嗎？”

    “當然有。”董九謠扯了扯嘴角，“可惜那些入口，都不是給‘人’走的。”

    站在一旁仔細傾听的某大叔，突然想起他們在即將離開藥王莊時，那些逃跑的動物所前進的方向。

    “想必應該是一些只有動物才能經過的天譴之地吧？”香菇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突然笑了笑，“南山，你過來。”

    南山挑了挑眉毛，走了過去。

    “董掌門，你覺得他的武功任何？”香菇問道。

    董九謠看了他一眼︰“內功十分差勁，想必武學也好不到哪去，輕功倒是已經登峰造極，與那些傳說中的高手有的一比。”

    “多謝夸獎。”明明不是夸贊他，香菇卻還是道了謝，“如果我再說，以南山的水平，在那紅袍人手里根本過不了兩招，你認為如何？”

    南山瞪大了眼楮，剛想反駁一下，腳就被香菇狠狠踩住，痛的他直咬牙。

    董九謠陷入了沉思︰“若真是如此，那人倒也有可能從其他入口闖入藥王莊……不過這還不能成為我信任你的理由，想洗清嫌疑，你就必須拿出證據。”

    “我們也一直在追查紅袍人的事情，而他盯上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想必沒過多久就會有所結果。”香菇緩緩說道，“至于證據，抱歉，我現在拿不出來。”

    ……一陣沉默。

    董九謠思索了很久，隨後她抬起頭來做了決定︰“我還是不相信你。”

    南山輕輕撥出“白月光”的一點劍身。

    “不過，我可以給你們洗清嫌疑的時間。”董九謠話鋒一轉，“但這是有條件的……在你們洗清嫌疑之前，你們無法得到任何杏林弟子的幫助。”

    南山差點提劍往她身上砍去。

    蓮燦心用手拉住了他︰“小南，你別沖動。”

    “可……”

    蓮燦心搖了搖頭︰“雖然師父不允許杏林弟子助你們一臂之力，但我還是會幫忙的。”

    她緩緩踱步上前，來到董九謠的面前，朝她一拜︰“師父，恕弟子難以從命。”

    董九謠眯了眯眼楮︰“燦心，你可是杏林的首席！”

    “在這個身份之前，我是一個普通人。”蓮燦心沒有抬頭，語氣卻依舊堅定，“我有自己想幫助的人，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若這些事情都做不到，我也就連個普通人都比不上。”

    “哪怕你想做的事情，會讓你付出巨大的代價？”

    “即便如此，我心如磐石。”

    ……

    董九謠一甩衣袖，背對著她，緩緩說道︰“那好吧。”

    “系統提示︰玩家‘蓮燦心’已被逐出師門。”

    “系統提示︰眾杏林幫派的玩家，三天後，杏林即將舉行首席爭奪戰，請各位玩家做好準備。”

    那一刻，所有人都把目光都看向了她，而她只是沉默的閉上雙眼，等待著師父把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廢除掉她在門派里練了很久的武學。

    董九謠的手緩緩移上她的額頭，突然停了下來。

    蓮燦心遲遲等不到系統提示，疑惑的抬頭，卻發現董九謠依舊背對著她，什麼動作也沒有。

    “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既然想選擇自己的路，那我放了你便是。這些是你自己在杏林里學到的東西，我不廢除它，就當做餞別禮了，望你以後能夠善用它，為世間疾苦之人撫平傷痛。”

    蓮燦心沉默很久，緩緩跪下，朝她彎腰致禮，“多謝師父，弟子謹記。”

    “從此你我毫無關系，記住了。”

    “是。”

    眾人一時間還有些愣神，面對這場景不知道該說什麼比較好。

    “好了，除了剛才我說的條件之外……”董九謠首先打破了沉默，“我說過，還有一個條件。”

    南山走到了她面前，仍舊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說真的，之前我還不怎麼看得起你，現在覺得你貌似有點不錯的地方。說吧，要我做什麼？”

    董九謠背對著他，走到一個藥架面前，從左上排倒數第三個架子上拿下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綠色的丹藥，遞給了南山。

    南山接過丹藥，朝她挑了挑眉毛。

    “我既然答應幫你治好‘千相’，又答應給你們時間澄清自己，相應的，你們也要付出代價。”董九謠緩緩道，“這枚‘計都’混制了三十二種藥草，其中十七種帶毒，十五種沒毒。帶毒的部分會對你的身體產生影響，你將完全無法接受任何杏林武學、內力和丹藥的治療效果。當你們順利澄清自己時，我會再給你那十七種毒性的解藥。”

    “原來如此，人質的意思啊。”香菇冷笑道，“看來我們並沒有讓你相信的余地，那也就不多說廢話了，所有人，準備動手！”

    九天河一行人同時抽出了武器。

    “別著急嘛。”南山笑嘻嘻地把手放在香菇扇子上，緩緩壓下，“剛才還批評我做事沖動，現在就自打自臉，那也太沒面子了。”

    “你……”香菇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驚悚地看著南山把那枚綠色的丹藥放進嘴里吞了下去，“你……你就這麼吃了？”

    南山砸吧砸吧嘴，意味深長道︰“居然還是巧克力味的，董掌門啊！我這人不太喜歡巧克力的味道，下次來點香草味的咋樣？”

    “哼。”董九謠冷艷清高地哼了一聲。

    “說起來，你說的是十七種有毒，十五種沒毒對吧？”南山摸了摸下巴，“不知道那沒毒的十五種，又是個什麼效果呢？”、

    “恕不奉告。”

    “嘖，我有點後悔了。”南山搖頭嘆氣道，“感覺自己吞了一顆定時炸彈呢。”

    香菇忍不住抽了他一扇子︰“活該啊你！”

    “我的要求就這麼多，只要你們都做到了，我就不會刻意去追究。”董九謠說道，“現在，把‘千相’交給我吧。”

    ……

    待其他人全部離去之後，董九謠這才緩緩收起裝“計都”的瓶子，把它放回藥櫃上，同時看著那瓶子，發出一聲輕笑。

    “九影幻形步……呵，瘋老頭子，你的徒弟也和你一樣討人厭呢。”

    ———————————分————割————線——————————

    他們幾人也沒在杏林里待多久，在收到各種杏林弟子的白眼之後，帶著已經恢復完畢的“杰瑞”離開了廬山。

    襄陽，忠義同盟會駐地門口。

    “臥槽，你個死猴子居然又跟我搶吃的！”南山抓狂道，“把我的零嘴還回來！！！”

    杰瑞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三兩下便跳上駐地的房頂，拿出花生米一個一個的磕，嗑的花生殼到處都是。

    “這家伙！”南山提起劍就打算飛上去給它一個教訓。

    “別鬧了！”香菇對準他後腦勺又是一扇子，“所有人都準備準備，待會開個短會，北海小兄弟，等開完會後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啥的……”

    “我的話就算了。”盡北海撓了撓後腦勺，“女朋友找了我好幾天，再不過去一定會被罵的。”

    “嘖，氣管炎！”某大叔酸溜溜地嘲諷道。

    他這句話得到所有非單身狗人士同情的目光。

    “臥槽，你們這眼神是什麼意思？！！”

    “蓮姑娘，反正你暫時也沒地方去，不如先加入我們‘忠義同盟會’，之後再做打算。”香菇朝著蓮燦心說道。

    蓮燦心微微一笑︰“我正有此意，麻煩香菇幫主了。”

    “沒事沒事。”香菇連忙擺手，“那就先散了，待會記得開會。北海小兄弟，咱們下次再見啊。”

    “後會有期。”盡北海走的瀟瀟灑灑，身影一下子淹沒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之中。

    ……

    一炷香之後，“忠義同盟會”駐地。

    “首先讓我們把最重要的事情擺在第一位。”香菇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關于這次杏林禁地副本之旅中，莫名其妙混入的‘紅袍人’，他的目的以及行動方式，我們都要做個總結。”

    “哇哦，這種氛圍真不錯！”九天河興奮地坐在座位上看著其他人，“有種玩‘彈丸×破’中學級審判的感覺呢！”

    “要你少看點動漫少玩點游戲！”某大叔對著他腦袋來了一拳，“不听就滾下線讀書，別老是插嘴！”

    “切！”

    “唉，頭痛。”香菇輕微嘀咕了一句，隨後放下揉太陽穴的手，甩了甩腦袋說道，“首先，紅袍人進入杏林的目的，想必大家已經猜出來了，簡單而言也就四個字︰放火，甩鍋。”

    “真是有夠簡單的詮釋啊。”長風干笑了一聲。

    “多說反而更加混亂。”香菇翻了個白眼，“仔細想想，他能在藥王莊里做到的也就這麼一件事而已。”

    酒鬼摸了摸下巴，接過了話題︰“那麼問題來了，他到底是怎麼進去的？”

    九天河理所當然地推測道︰“是跟在我們後面進去的吧？”

    “不可能！”蓮燦心十分堅定的否決了這種可能性，“和我師……董掌門說的一樣，杏林附近到處都守衛著杏林弟子，如果他跟著我們進去了，不可能沒人發現。”

    “所以，首先可以排除他跟蹤我們一起進去的情況。”香菇撓了撓頭，“剩下的也就只有三種……哦不，兩種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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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2 俏美人怒闖忠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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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听到他說“三種”這個詞時皺了皺眉。

    “第一種，他是通過其他的途徑進入藥王莊的。”香菇道，“這並非沒有可能，雖然所有人都說除了那口井以外，沒有任何進入藥王莊的途徑。但不代表真的就沒有……最能解釋這一點的就是在火災之後動物們的逃跑方向，它們絕對是有地方可跑才會選擇逃跑。”

    “嗯……”

    香菇︰“董掌門也沒有否認這一點，但她說除了正規途徑進入禁地以外，其他的路都凶險萬分，正常人都無法通過。”

    和尚︰“阿彌陀佛，紅袍人可不是什麼正常人，他的武力值在玩家中可以算是天下第一了。”

    南山︰“誒喲，原天下第一啊，我從你這語氣中听出了不甘心的味道哦！”

    “被人家兩次捅了個半死的家伙沒資格嘲諷我。”

    香菇︰“夠了你們先別吵，讓我整理一下思路……總之，不排除他是利用那些天險之地進入藥王莊的可能性。”

    “那麼第二種可能……”

    香菇正色道︰“第二種可能，就是……他確實是跟著我們進去的。”

    “你……你這話不是跟前言自相矛盾了嗎？”某大叔疑惑道，“剛才還說他不可能跟著我們一起進去的……”

    “別這麼快下定論。”香菇打斷了他的話，“我之前說的是︰他在被其他人嚴密監視的情況下，不可能和我們一起進入。如果他在跟著我們進副本的時候並沒有被嚴密監視，那問題就很復雜了。”

    蓮燦心還是搖了搖頭︰“不……這不可能的，我們杏林的禁地守衛十分森嚴，不可能有所疏忽……”

    香菇笑道︰“你們的禁地守衛都是杏林弟子吧？之前我就已經觀察過，那些人一直在談論著和游戲有關的術語，雖然不是全部，但至少可以肯定，大部分守衛都是‘玩家’。“

    “既然是‘玩家’，也就有了被收買的可能。”南山扯了扯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笑容，“網游這種東西，最容易做到的，就是‘通敵’。”

    “沒錯，若真有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他進去了，一切都能解釋的通。”香菇點了點頭，“這兩種情況只是可能性最大的，還有一些匪夷所思的途徑，可惜我智商不夠，希望那位紅袍人，設局的智商也不要高到哪去吧。”

    所有人面面相覷，突然感覺自己在江湖中貌似樹立了一個不得了的敵人。

    “不過我還有疑惑的地方。”香菇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既然想讓我們背鍋，偷偷進行不是更好嗎？為什麼……之後還要出現在我和南山的面前？”

    而且……他說的那句︰“真不知整個江湖都與你為敵時，你會不會仍然堅守這一點”，也讓人很想明白其中的含義……

    “我也思考不出來。”南山懶散的癱在凳子上，又一次拿起一個橘子，放在手心往上一拋一拋的，“唯一解釋就是……他根本就不擔心我們不接這個鍋，因此想再讓我們背鍋之前，出面嘲弄我們一番。”

    “這……太過囂張了吧？”酒鬼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南山的橘子從半空中劃了個優美的弧度，穩穩降落于蓮燦心的掌心之中︰“他這人做事乖僻，擺出一副囂張的姿態也不足為奇……”

    香菇搖頭嘆息道︰“只怕他出現的目的並非嘲弄，而是為了其他什麼事情。”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南山眼神一厲，“我並非不講道理之人，但這種可能，在拿出證據之前，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去相信！”

    香菇︰“你過于倔強了。”

    南山不可置否︰“這點我自己很清楚，放心吧，若真有那麼一天，我還是會選擇站在你們身邊的！”

    坐在角落里的和尚默默合起了眼皮，低喃了一聲︰

    “阿彌陀佛。”

    “總之，進入的方法就這樣了，至于目的……”香菇苦笑道，“八成他是想讓我們如同之前的‘碧海潮生’一樣……”

    背鍋背到死！

    某大叔終于有些急了︰“等等！怎麼辦啊？我們可不是‘碧海潮生’那種大幫派，根本沒有與江湖大勢力抗衡的能力啊！”

    酒鬼不知何時開始，手中多了個瓷杯，他拇指放在杯口摸索，眼神冷淡︰“還能怎麼辦？情報太少事情太多，唯一可以做的，只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

    “……听起來好悲觀啊。”

    “本來就不樂觀。”酒鬼聳了聳肩，再沒說一句話。

    “總之，今天這些糟心事算是過去了，如果我猜的沒錯，明天八成又要來新的糟心事，請各位隨時做好準備，面對疾風吧！”

    九天河立馬接腔︰“哈撒給哈撒給哈撒給！！！”

    眾人︰“閉嘴！”

    ———————————分————割————線——————————

    兩天後，襄陽，“忠義同盟會”駐地。

    “喏，這里是500金。”酒鬼把錢交易給南山，“別再催我給你錢，這兩天我被你弄得耳朵都有些听不清聲音！”

    “早點把錢給我就不會這樣了。”南山翻了個白眼，把錢接了過來，二話沒說奔向襄陽信使處，“喲西，這下受那根木頭樁子壓迫的日子總算到頭啦！”

    “這小子，當周轉出來的資金那麼容易湊啊！”酒鬼嘀咕道，“而且留客雨什麼時候壓迫過你了？真是污蔑！”

    蹲在旁邊刷微博的香菇突然看向他，問道︰“酒鬼，你的生活技能到了大師沒？”

    “還沒，在進階宗師之前，我還要去我師父那完成考驗。”酒鬼聳了聳肩，“不過最難弄到的‘秋野粱’已經到手，八成過兩天就能進階了。”

    “如此，先提前祝賀你啦！”香菇笑道，“進階之後釀出來的第一壺酒，記得給我嘗嘗鮮。“

    酒鬼笑了笑，就當默許了。

    “南！山！”突然，清冽的少年音在門外面響起，聲音沖破雲霄，震徹天地，“南山南山南山南山！！！！”

    香菇兩人面面相覷了一秒，心里同時產生一個疑問︰臥槽這誰呢？叫魂似的！

    “開門啊！開門啊，開門開門開門啊！”站在外面的人是穿著一身男裝，本質卻是個妙齡女漢子的堅決不哭，她神色憤怒，紅著臉頰一邊錘著門一邊喊道，“南山你別躲在里面不吭聲，你有本事甩黑鍋，你有本事開門啊！”

    香菇看著門口抽著嘴角，無語道︰“這……又是演哪一出啊？”

    某大叔跑過去從里面往門縫外面瞧，邊瞧邊興致勃勃的說道︰“這出演的是，俏美人怒闖忠義會，渣南山死躲爛桃花。”

    香菇︰“……”

    酒鬼︰“好了別鬧，不管怎麼樣先放進來再說，讓其他人圍觀影響不好。”

    ……

    與此同時，終于在驛站把500金還齊的南山，嘴里叼著根草，腳步一顛一放，耷拉著個擺子，心情十分不錯的往回走，走著走著，就來到一個很小很黑很可怕的小道上。

    要知道大部分故事性小說中，在這種看起來就容易出問題的場景設置里，作者往往會為了推動劇情發展寫一些小麻煩，這種麻煩對作者而言寫著無聊，對于讀者而言看著也不耐煩，但它又是為了[劃掉]湊字數[/劃掉]讓故事劇情完整而不可缺少的部分。

    沒錯，以上所有無關內容都是為了[劃掉]湊字數[/劃掉]解釋我為什麼待會要寫如此狗血的劇情，請各位諒解。

    切入正題。

    “喂，你就是南山吧！”很粗獷很負面的大漢音從南山背後傳了過來。

    南山叼著草的動作頓了頓，停下腳步扭頭問道︰“找我有事嗎？”

    大漢臉色十分陰沉，而在他身後，緩緩多出幾條黑色的身影，這些身影看上去都是普通的游戲玩家，臉上都帶著十分憤怒的神情。

    “給我打！”

    “……誒？”

    ……

    杭州，“知天下”幫派駐地附近，茶館二樓。

    “這次的事要不是多虧你周旋，我們可就危險了。”塞外秋霜溫和的笑了笑，舉起手中的茶杯，“江兄，這杯茶我敬你，這次可多謝你出手相助了。”

    江楓漁火露出典型的社會精英式笑容，舉起茶杯說道︰“誒，不用那麼客氣，畢竟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要是你出了問題，我也很難辦啊。”

    塞外秋霜笑著搖了搖頭，把杯里的茶一飲而盡。

    把茶杯放回桌上，江楓漁火下意識摸了摸右手手指關節，突然問道︰“說起來秋霜，關于你們‘碧海潮生’之中出現的問題……你有什麼眉目嗎？”

    塞外秋霜無光的眼神蒙上了一層憂郁︰“只能說那些人隱藏太深，我完全抓不到任何線索。”

    江楓漁火面容嚴肅︰“千里之提潰于蟻穴，為了確保我們合作關系的繼續，這問題還是盡早解決比較好。”

    “江兄說的是，問我會親自解決的。”塞外秋霜笑了笑，他也知道內奸這種東西，在網游里非常難防範，得靠自己盡心盡力才行。

    “對了，最近南山小兄弟和你有聯系嗎？”

    突然，江楓漁火換了個話題，把焦點對準了南山，讓塞外秋霜愣了愣神。

    “打從上次武林大會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交流過了。”

    江楓漁火笑道︰“別緊張，我隨口一問罷了。之前不是說要給你黑衣人的消息嗎？過兩天我直接發到你郵箱里。”

    “多謝。”提到了黑衣人，塞外秋霜眼皮微微合起，臉上的表情讓人有些猜不透，“這次的事情也是拜他們所賜，遲早有一點，我會讓他們還回來的。”

    江楓漁火︰“說起南山小兄弟，我這里還有兩個關于他的情報，感興趣嗎？”

    “什麼情報？”塞外秋霜笑道，“你肯主動提起，說明這情報一定和我也有所聯系吧？”

    “不愧是江湖第二大幫的幫主，思維果然敏捷。”江楓漁火奉承了一句，隨後正了正臉色，右手食指在桌子上輕扣，“第一個情報是前兩天發生的事，南山他們在‘杏林’禁地藥王莊，遇見了之前那伙黑衣人的頭領。”

    “居然有這種事情……”塞外秋霜眉頭微皺，隨後松開，“看來江兄的情報網比我想象的還要可怕啊。”

    “過獎，具體情況我也並非十分清楚，但是這件事情已經可以暴漏很多問題了。”江楓漁火舉起茶杯遮蓋住自己凌厲的眼神，“剩下就等南山小兄弟主動聯系我，把具體事項和我交換。”

    塞外秋霜低吟道︰“看起來，你和他的這比交易做的並不虧。”

    江楓漁火听聞連忙擺手︰“什麼不虧，我虧大了好嗎！這人整個一滑頭，為了跟他換情報，我可吃了大虧。“

    “哦？大虧？有趣，說來听听？”

    江楓漁火嗤笑了一聲︰“有趣個鬼，也就是他用了自己的情報優勢，在我這里多訛了兩條情報而已。”

    “……等等，南山之所以去藥王莊，也是你提供的線索吧？”

    “聰明，我就喜歡聰明人。”江楓漁火表情十分滿意。

    “那另一條情報……”

    “這我得保密才行，畢竟是商人，基本的誠信還是要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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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3 流不盡的血，背不盡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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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外秋霜遺憾的搖了搖頭︰“那好吧……對了，你之前說過，關于南山還有一條情報，是什麼？”

    “第二條情報並不算什麼秘密，游戲論壇和江湖玩家之間都有所提及，八成再過半天就會鬧得沸沸揚揚了。”江楓漁火不知想到了什麼，陷入了思慮之中，“加上我發現這情報貌似有問題，因此先免費告訴你吧。”

    ……

    好不容易從狹小的巷子里走了出來，南山撥了撥沾著汗水的劉海，剛才的好心情全部轉化為了郁悶︰“什麼鬼！說都沒說一句就開打，當我好欺負是吧？”

    哪怕他武功再高，雙拳難敵四手，這麼多人圍攻也夠他吃一盅的了。

    “倒霉催的，回去得查查黃歷，看看是不是今日不宜出門……”他嘀咕著走入一家酒館，在巷子里鬧了好半天，肚子都有些餓了，“吃飯吃飯……呃……”

    剛走進門口，南山的動作立馬停了下來，他發現一樓所有玩家，在他進入的那一刻都站起來死死的瞪著自己，而退出酒館的路也被另一群憤怒的玩家堵住，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瘋狂的殺氣。

    南山嘴里的草終于掉在了地上，神色扭曲︰“……等等，又來？”

    ———————————分————割————線——————————

    私聊頻道︰

    【塞外秋霜】︰南山，現在方便說話嗎？

    【南山】︰……貌似……有點不方便。

    【塞外秋霜】︰那就听我把話說完，你現在處于一場非常非常大的麻煩之中，別在外面呆著，趕緊回幫派駐地，這幾天盡量不要出門。

    【南山】︰你這語氣都讓我有些懷疑你是不是塞幫主了……

    【塞外秋霜】︰南山，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听著，就在前兩天，整個江湖里連續發生好幾百起“竊劍”事故，被竊的人都是名劍的擁有者，而且到現在也沒有一把劍是成功還回來了的，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做的，但至少現在，所有的黑鍋全部推到了你身上。

    【南山】︰……我去，不是吧？怪不得有這麼多人追殺我，原來是這個原因！

    【塞外秋霜】︰這件事大約半天左右會在江湖完全傳開，香菇幫主應該有所準備，你去和他討論一下，過幾天我也會過來，帶著江兄一起。

    【南山】︰你要過來？江兄……是指江楓漁火嗎？他也來？

    【塞外秋霜】︰沒錯，你小心點。

    【南山】︰等等……

    “系統提示，您的好友已關閉私聊頻道。”

    “切！”南山心里憋著一把火無處發泄，看了眼把客棧圍的里三層外三層的玩家，忍不住大聲吼道，“拜托你們用腦子想一想！才兩天時間，我怎麼可能偷得了上百把劍啊！”

    一個站在最前面直面南山的大漢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你偷不了，並不代表你同伙偷不了！”

    “納尼？”

    另一個人接過了話頭︰“我們已經知道了，你的偷竊技能是從‘第一神偷’堅決不哭那兒學來的！有了江湖第一大盜的幫助，兩天偷遍上百把劍根本不成問題！”

    南山瞳孔一縮，這種事情原本屬于他和堅決兩人之間的秘密，這些人到底從哪里听來的？

    “南山，看你是江湖第一輕功好手的份上，我們給你一次機會！”一開始說話的那人把手中的鐵劍直接插在了酒樓地板上，“把我們的劍還回來！”

    听到這話，南山開始氣的有些口齒不清，他辯解道︰“之前都已經說了，這事和我沒有半毛錢關系，現在讓我從哪兒給你們變出上百把劍來啊！”

    這話瞬間引起無數反駁︰“怎麼？到這種時候了居然還不承認？“

    “這種家伙就該殺到他退游戲位置！”

    “以前就覺得這家伙是戀物癖變態，現在居然還敢把手伸到我們普通玩家的身上，敗類，人渣！”

    “前面的兄弟，反正只是清理一個社會蛀蟲而已，沒必要拖沓些什麼嘰嘰歪歪，直接動手吧，我們這麼多人，害怕他一個不成？”

    “……”意識到辯解無用，南山不知怎麼回事，突然沉默了下來。

    人群開始躁動，瘋狂往外四溢著殺氣。

    之前說話的那人面色有些猙獰，發出怒到極點的笑聲︰“好，看來你是不交了！大伙給我上！殺到讓他把劍爆出來為止！”

    話音一落，整個酒樓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位于酒桌旁的玩家，蹲守在二樓的玩家，盤踞在門口和街道上的玩家，同時抽出手中的武器，對準南山的方向發動集火攻擊。南山的上下左右前後都處于圍剿之中，完全不剩一絲逃跑的縫隙。

    面對這種毫無破綻的圍攻，南山把眼楮埋在劉海產生的陰影里，表情晦暗不明，右手突然一閃，居然直接把“白月光”收回了背包。

    ……

    我並非沒有自知之明，他想道，我知道自己愛劍成痴，知道自己欠揍人渣，知道自己其實渾身上下沒一塊討人喜歡的地方，但我再怎麼垃圾再怎麼討人厭，我也……

    “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敗類！”

    如同割裂沉默一般的嘶吼從他的喉嚨里瞬間迸發出來，同時左手重新從背包中抽出另一把白色長劍，把全身的內力灌注于其中……長劍在被人籠罩的陰影下愈發明亮，而耐久值也開始瘋狂的下降，最後在那些玩家的攻擊即將觸踫的南山之時，“砰——”的一聲，化成了碎片。

    恐怖的氣浪瞬間迸發，把所有攻擊他的玩家全部掀飛了出去。整個酒樓也在頃刻之間灰飛煙滅，無數道詭異的勁風從中流竄出來，割上那些玩家身體裸露出來的手腳，頓時，所有攻擊他的人都受到這種氣勁的反噬，血量下降了50%左右。

    哀鴻遍野，血流成河。

    空氣中到處都是飆射的血花，站在血花中的南山，把手中碎掉的劍柄扔到一旁，擦了擦嘴角的血絲，看著周圍的慘況，突然一愣，隨後彎腰笑了出來，笑聲越變越大，最後甚至變成了仰天大笑，笑的陰鷙黑暗，神情瘋狂。

    “哈哈……哈哈哈……咳咳，喘不過氣來了……啊……呵呵，如此看來，你們這些垃圾，也就只是把公認的虛假認定為真實，並且為之浪費力氣的白痴而已啊。”他笑過一陣後，慢慢直起身子，眼神無光的看著四周，緩緩說道，“無需證據，也無需真實信息，只要自己認為正確，只要自己覺得心里舒坦，什麼都不用在乎……你們渴求的不是什麼真相，而是平息心中憤怒和嫉妒的手段而已。”

    听到這看似出言不遜之語，一個受傷比較重的人從倒下的人群中緩緩站起，眼眶發紅的瞪著他說道︰“你這敗類……做了事情不敢承認不說，還打傷我們所有人！我不會、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就像武俠小說里那些正派人士一樣。”可惜南山直接無視了他，繼續站在那里，攤著手侃侃而談道，“披著一張虛假的臉，把道德與自身扭曲的行為融合在一起，企圖美化一下他們愚蠢的內心。”

    之前帶頭叫囂的那人听著南山此刻詭異的語調，心里莫名開始有些不安︰“別廢話，你現在已經瘋了！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偷劍不還不說，居然還敢在這種地方把其他玩家打成重傷，瘋言瘋語的一通亂叫，就不怕與整個江湖為敵嗎？”

    南山終于肯施舍給這人一個眼神，眼楮半眯著，嘴角無趣的撇了撇︰“看吧看吧，我說的沒錯吧！你親眼見到了我偷你劍了嗎？證據交不出來，打我我還不能還手，不能還手不說，說句實話也要挨打，江湖哪有這種道理。”

    “你……”那家伙還想說些什麼，但南山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用輕功飆到他的面前，抽出“白月光”隨隨便便地刺穿了他的喉嚨。

    “我已經懶得辯解了。”瞳孔中倒映著象征死亡的白光，南山的眼神再沒有絲毫的情緒可言，“我這人很懶的，辯解這種企圖讓他人理解我的事情，我根本不想去做，也不屑于做。你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這只是個游戲而已，無所謂啦。”

    雖然語氣非常無聊，但手卻毫不留情的把劍從那人嗓子眼里拔了出來，鮮血浸染他白色的儒衫，泛出一種十分漂亮鮮麗的顏色。

    “至于與整個江湖為敵……其實在這個垃圾劇本里，反派類型的角色反而更符合我的個性呢。”

    ……

    “你是說……”香菇看著堅決不哭的表情，有些試探性的說道，“南山偷了人家的劍沒還，還把事情推到你身上？”

    少年郎……偶不，少女氣鼓鼓的坐在酒台上︰“沒錯，闖禍不說還惹得我一身腥，弄得這幾天‘六扇門’對我的追捕更加嚴密，每天追來追去，弄得我現在一看見眼淚成詩那呆子就想吐！”

    “南山並非那種偷劍不還的人……”酒鬼想發表自己的疑問，但思緒一轉，“不過以他的人品，這種情況倒是也有點可能。”

    “沒錯吧沒錯吧！”堅決不哭連忙伸出手指指著酒鬼道，“他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擺出一副欠揍的模樣，老喜歡到處惹是生非還要別人幫他擦屁股，一看見好劍就跟看到脫光了的美女似的眼楮都移不開，弄得好幾位用劍的男士玩家被他看的都產生了貞操危機……他會做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奇怪好嗎！”

    香菇滿頭黑線的點頭說道︰“我明白了，由于你是江湖中著名的神偷，那些被偷了劍的人除了懷疑南山，第二反應就是懷疑你，對嗎？”

    “沒錯！”堅決不哭憤怒道，“不管劍是不是他偷的，這鍋我不背，絕對不背！”

    “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酒鬼嘆了口氣，“真是太巧合了。”

    香菇跟著苦笑︰“對啊，太巧合了，巧合的讓我根本不肯相信。”

    “巧合，什麼巧合？”堅決不哭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兩人，“話說你們一個幫派，不會是一伙的吧？”

    香菇正色道︰“放心吧，我會給你一個交代。若這件事情不是南山做的，我會為他和你伸冤，若這件事情是南山做的……”

    堅決不哭吞了口口水︰“你會怎麼樣？”

    “我會拼盡全力保下他！”

    “……”堅決不哭絕倒，“臥槽，你這護短也太光明正大了點吧！”

    “恐怕這次，哪怕是你也難以保下他了。”某大叔神情嚴肅的走了過來，肩膀上還有那只被南山帶回來，一臉幸災樂禍的猴子“杰瑞”，他說道，“香菇，快去看看官方論壇，南山他喵的又闖大禍了！”

    香菇無力扶額︰“……”求求你們這群人，別再給我添麻煩了成不！！！

    “吱吱——”杰瑞仿佛對眼前的狀況十分喜聞樂見，絲毫不在意所有人變得十分差勁的臉色，跳到酒台上，十分配合的鼓起掌來。

    “……我們把這只猴子皮扒了吧？怎麼樣？”

    “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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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4 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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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私聊頻道︰

    【盡北海】︰南山，你現在在哪？

    【南山】︰……抱歉，先別過來。

    【盡北海】︰……

    【盡北海】︰我們是不是朋友？

    【南山】︰……襄陽，坐標（466.368.841）

    【盡北海】︰等我！

    隨手關閉私聊頻道，南山右手扶著已經炸碎掌心的左手，右肩膀支在牆壁上，在漆黑的小巷中緩緩邁步向前。

    就在剛才，他把自己以前收集到的稀有品質寶劍“煙火”震碎，在擊退所有人攻擊的同時，自己的血量和內力也都下降至10%以下，隨後又用了名劍“流光”每個月一次加速1500%的功能，勉強脫離了戰圈。現在的他，已經可以說是危在旦夕，不堪一擊了。

    “南山！”盡北海喘著粗氣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

    南山沒回頭，手臂被他拉著勾上他的肩膀，同時吐出一口血來。

    “你等等，我這有九轉丹……”盡北海急忙在懷中掏出藥丸，打算遞到他嘴邊。

    “沒用的。”南山搖頭打斷了他的動作，“你忘了嗎，我現在的狀態，無法使用任何丹藥。”

    盡北海立馬想起那味由杏林當家董掌門親手獻上的毒藥“計都”，氣的差點把牙齒給咬碎。

    “那我帶你去找大夫，大夫總能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這也不行。”南山聲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緒來，“我受傷的事情八成已經傳遍了，現在整個襄陽城的醫館都有人把守。不僅如此……恐怕幫派駐地我也難以回去。”

    “……”盡北海腳步停了下來，眼楮不甘心的瞥向一旁，“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南山突然扭頭，看著他說道︰“你就沒懷疑過，那些劍是不是真是我偷的？”

    “誒？”盡北海一愣，“對哦，那些劍是不是你偷得啊？”

    南山︰“……”有一個腦子里不知缺多少根筋的朋友，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就算是你偷的也不要緊。”盡北海沒等南山回話，自顧自說道，“頂多共犯再加我一個，到時候我們把劍一起掛拍賣行去，賣了之後用游戲幣換現金，然後刪號重來，根本不虧！”

    “……”是我腦袋也被缺根筋傳染了嗎？我竟然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

    “呵呵……”

    “？”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你別笑得這麼大聲，把他們引過來，我們都得死。”

    南山笑的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停下，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道︰“抱歉，有些忍不住……”

    “……我說的話沒這麼好笑吧？”

    “是啊，並沒有這麼好笑。”南山道，“只是為什麼我會笑出來呢？”

    八成是因為，哪怕全世界與我為敵，我也有可以依靠的人吧，所以才會笑的如此放肆，如此毫無忌憚。

    如此想的南山一抬頭，就看見不遠處前方，攔在巷子口的黑影。

    “就知道你在這里，走，我帶你回去。”某大叔倚著一邊的牆壁，肩膀上那只該死的猴子一跳一跳地表示嘲弄，“還能動嗎？’

    “勉強可以。”南山道，“不知是不是董掌門給的那顆‘計都’的原因，我體內自愈速度與內力恢復速度驚人的快，再過一會就能獨立行動了。”

    “剩下那十五種藥草的效果嗎……”某大叔沉吟了一會，隨後甩頭道，“不管了，這樣正好，快點跟我回去。”

    “等等……”南山皺了皺眉頭，“現在幫派駐地門口應該擠滿了人吧？我怎麼走？”

    某大叔听聞，直接掂起還在肩膀上蹦  的猴子脖子後面的肉，晃蕩著甩了甩︰“經過多方參考與研究，你最近收的小寵物貌似有一些可有可無的用處，我們靠它就OK啦！”

    杰瑞不滿的叫了兩聲。

    “靠它？”南山鄙視了一下，“就它這副傻樣，我們真能回去？”

    杰瑞瞬間憤怒的吼叫，同時雙腳到處亂彈，企圖掙脫某大叔的手對著南山那張俊臉來一爪子。

    “總比呆在這等死強啊。”某大叔嘆道，“你這次真可謂是窮途末路了。”

    “這就窮途末路了？”南山不屑的一笑，“實話告訴你，我有預感，真正窮途末路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好好說話，不要亂立奇怪的flag！”某大叔扶額，“香菇現在可是急的昏頭漲腦，你就別再給他添麻煩了。”

    ……

    “把那該死的竊劍賊給交出來！”

    “‘忠義’包庇人渣，喪盡天良，居然還有臉在襄陽待下去？交出南山！滾出襄陽！”

    “沒錯，交出南山！滾出襄陽！”

    “交出南山！滾出襄陽！”

    ……

    “滾滾滾滾滾你大爺！”九天河一只腳抬在桌子上，用手指挖了挖耳朵，“嘰嘰喳喳吵得要死，襄陽是你家開的哦，我們買好的地皮建好的房子，搬不搬關你們屁事！”

    “九天，你還小，別說髒話。”酒鬼咳了咳嗓子，“雖然你說的也有道理就是了。”

    “喏，你都覺得有道理了，那我們還忍什麼？”九天河听完一下子站了起來，直接從背包里抽出棍子，舞的砸東砸西虎虎生威，“出去干啊！”

    香菇一扇子就砸在了他腦門上︰“干你大爺！不準砸壞東西！”

    “切——”九天河捂著腦門非常不爽。

    “現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對抗整個江湖。”香菇砸完以後也收起扇子憂心忡忡的坐了回去，“出了這種事，看來我們也邁入了‘碧海潮生’的後塵啊！”

    酒鬼慢悠悠的補刀道︰“而且距離幫會戰也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們樹下的敵人，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淹死我們。”

    越說越糟，越糟就越會胡思亂想，香菇腦門有些冒汗，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忠義同盟會”史上最嚴重的危機即將到來。

    他撓了撓頭，道︰“南山現在在哪？”

    “某大叔已經接到了人，現在應該在門口不遠的地方。”

    “要他們別輕舉妄動，等我們做好準備再……”

    話音剛落，門外就隱隱約約傳來了一聲︰

    “哎呀呀，你們這群人，一坨一坨的都堵在人家家門口干什麼？你們不嫌地方小，我還嫌擠得慌呢！”

    隨意的口氣，賤賤的話語，專屬于南山的典型特征。

    香菇氣的直接砸爛了桌子︰“這個白痴！！！”

    “南山！你居然還有臉出來！”聲音此起彼伏，群情激亢。

    南山蹲坐在幫會駐地對面的樓頂上，一手支著腦袋望天，無語道︰“不是你們要我出來的嗎？現在又說我沒臉出來，真難伺候。”

    “你……”

    “我說啊，在現實生活里，你們這種行為叫做非法集會擾亂社會治安，叫做噪音擾民侵犯別人住所！是要判刑的，你們造嗎？！！”

    “我們判刑？那你偷我們東西又怎麼算？直接槍斃算了！”

    南山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所以說你白痴啊，你們有沒證據說明是我偷的，而你們干的事情我可是親眼見到了，現在是法治社會！證據！證據你造嗎！真是一群******主義的腦殘。”

    如此囂張的強調把所有人都氣了個不輕，開始隔著一條街與南山展開了互罵。

    “誰不知道你臭名昭著的‘竊劍賊’名聲！證據？哈，這種明擺著的事情根本不用證據！“

    “劍呢！我只要我的劍！把我的劍還回來！”

    “垃圾敗類人渣，襄陽人民不歡迎你，給我滾出襄陽！滾出游戲！”

    “滾出襄陽！滾出游戲！”

    “滾出襄陽，滾出游戲！”

    南山此刻卻什麼話都不說，一臉無聊的坐在樓頂上，用手指抓了抓臉頰，這看似十分正常的動作讓他渾身上下的嘲諷氣質再提一層，下面的人都看紅了眼。

    聲音開始越來越大，最後在某一時刻戛然而止。

    “各位，還跟這敗類BB些什麼？直接上啊！”

    南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終于有個正常人類了，我很是欣慰啊！”

    無數暗器“嗖嗖嗖”竄上了房頂，南山腳步輕輕退了兩下，那些暗器連他的邊都沒擦到。

    “啊，人家好怕啊~！”他捂臉嬌羞的扭來扭去，惡心的無數人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各位大人，溫柔一點嘛~！”

    “殺啊！為民除害啊！！！”

    “殺啊！”

    眾人運起輕功一哄而上，人人都想把他處之而後快。可南山卻根本沒有與他們耗下去的心思，收起那副惡心的嘴臉，挖了挖鼻孔，直接跑掉了。眾人連忙追了上去，氣瘋了的他們絲毫沒注意到，南山那靈巧的輕功中，根本沒有他那招牌式的白色幻影跟隨。

    等他們都走光之後，南山被人架著緩緩走出小巷，他輕蔑地看了眼不遠處混亂的局面，嘲弄了一聲︰“呵，智商。”

    “行行行，就你智商高……”某大叔一臉面無表情，“智商高的天才南山同學，我們快點走吧，不然他們待會反應過來，你智商再高也沒卵用了。”

    “切。”南山不屑地哼哼道。

    “果然如此啊。”忽然，他們的不遠處，一個詭異的身影緩緩朝他們走來。所有人神經一緊，死死的瞪著前方不遠處的那個人影。

    “光听步調我就猜到，那人絕對不是你了。”塞外秋霜笑了笑，後面跟著正在打哈欠的劍影偏鋒，“好久不見，南山。”

    三人頓時松了口氣，某大叔整了整動作，朝他一點頭表示致意︰“塞幫主你好。”

    南山也笑了笑︰“塞幫主怎麼也有空過來，是不是我這次的事情，把你們也給牽連了？”

    “這倒沒有……恩……我們進去再說吧。”塞外秋霜頓了頓，看向另一邊，“還有，你這位朋友，不介紹一下嗎？”

    他指的就是盡北海。

    南山一愣︰“誒？塞幫主不記得了嗎？他是盡北海啊！”

    塞外秋霜也跟著一愣︰“盡……北海小兄弟嗎？”

    “沒錯啊！上次在廬州武林大會，你們倆也見過面的！”

    塞外秋霜無光的瞳孔突然亮了亮，隨後又熄滅了下去，他舉起食指輕扣了扣額頭，溫和道︰“畢竟見的次數比較少，我忘了也很正常，對不起北海兄了。”

    盡北海連忙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會在意。

    南山笑道︰“之前塞幫主還夸下海口，說自己能夠辨別所有人的腳步聲，沒想到今天居然被北海兄給打臉了，嘖嘖嘖……”

    塞外秋霜苦笑道︰“你又偷換概念，我只說過我能勉強辨別人的腳步聲而已。”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嘮嗑的時候。”某大叔苦笑道，“進去吧，香菇快被我們逼瘋了。”

    “OK~”南山百無聊賴道，“那我們先進去。”

    等南山被某大叔架著走入幫會駐地之後，盡北海剛打算抬腳往里邁，突然塞外秋霜直接叫住了他。

    “北海兄，你先等等。”

    盡北海回頭看向他，二丈摸不著頭腦︰“塞幫主有什麼事嗎？”

    “哦，我只是隨口打听一下而已。”塞外秋霜道，“最近這兩天，南山一直都在幫派駐地中，沒有出去過吧？”

    盡北海撓了撓後腦勺︰“這兩天嗎？我沒和他見面，也不是特別清楚……不過你問我干嘛？這種問題直接找他本人詢問不就可以了嗎？”

    “……說的也是啊，是我唐突了。”搖了搖頭，他笑道，“那我們先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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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5 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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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割————線————————————

    “你說你剛從‘知天下’那邊趕過來？”香菇看著塞外秋霜一臉嚴肅的問道，“那江幫主有沒有說我們這邊的事？”

    “當然，我也是為了這事才到你這里來。”塞外秋霜說道，“外面的情況著實不容樂觀，不僅是南山，你們‘忠義’的每一個人都在被針對。”

    南山靠著牆壁站在一旁，听到這話之後，眼神開始有些陰冷。此時蓮燦心走了過來把茶杯塞在他手里，看著他的眼楮搖了搖頭。

    南山輕輕“恩”了一聲。

    杰瑞︰“吱吱！”

    香菇拿出扇子抵在額頭上，思索道︰“‘偷劍’事故……真的是這兩天才開始發生的事情嗎？”

    “江兄的情報網絕對可信。”

    “這就奇怪了……”某大叔突然接過了話頭，“南山自打從‘杏林’出來之後就再也沒和我們分開過，他們怎麼能認定就是南山偷得呢？”

    “江兄說了，這件事情你們只要查查官方虛擬物品交易網址，一切都能明白。”

    “酒鬼！”

    “別催嘛，我現在正找著呢。”酒鬼打開系統界面的網頁選項，開始翻閱交易門戶信息，“找到了！這……呃……”

    “怎麼了怎麼了？”其他人都把頭湊了過來。

    “原來如此啊……”酒鬼關閉了網頁，一臉嚴肅，“交易網站上最近有很多名貴寶劍掛在上面，都是那些被偷走的那些寶劍，而這些劍的交易人……”

    香菇猜到了他想說的話，冷笑了一聲︰“ID是叫南山，對吧？”

    眾人一愣，隨後紛紛擺手表示不認可。

    “污蔑，赤果果的污蔑！”九天河來到堅決不哭的旁邊，朝她不屑地說道，“怎麼樣啊，我就說不是南山那家伙偷的劍吧！他怎麼可能把好不容易到手的劍掛在交易行上？這些劍可是他的命啊！”

    堅決不哭也開始懷疑了起來︰“沒錯，這種設定實在太OOC了，南山這樣的戀劍癖絕對不會把劍輕易掛在拍賣行上的！”

    南山︰“雖然你們這麼說是為了擺脫我的嫌疑，但我听到這些話為什麼反而不怎麼高興呢？”

    香菇︰“很好，我們明顯可以看出絕對不是南山那個變態偷的劍了！”

    南山︰“喂！！！”

    杰瑞︰“吱吱！”

    “江兄之所以會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也是因為這一點。”塞外秋霜說道，“不過現在，哪怕劍不是南山偷的，他現在也無法在江湖中寧事息人了。”

    香菇看了南山一眼，這一眼苦大仇深，恨不得把他心肝給掏出來。

    “……你……你干嘛這樣看著我啊！”南山被盯得毛骨悚然了幾秒，隨後嚷嚷道，“是他們冤枉在先，我只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少給我裝無辜！”九天河看熱鬧不嫌事多，大聲嚷道，“半個時辰之前，就在那家酒館附近，你做了什麼你自己還不知道嗎？”

    “喂喂喂！這件事情我沒錯！”南山也有些氣，吼道，“他們冤枉人在先，侮辱我不說居然還敢動手群毆，我打他們半條命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香菇︰“好了閉嘴，九天河大人的事你別管。”

    九天河︰“……切！”

    香菇︰“還有南山，雖然你是為了自保，但之後說的那些朝江湖所有人挑釁的話，也的確給我們帶來了不少麻煩，你現在去看看論壇，看看那些論壇玩家到底把你批判成了什麼樣子。”

    南山安靜了下來，默默地開始翻閱論壇，蓮燦心沉默的陪在他身邊，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總之，這次的事情既然不是南山做的，那對手是誰應該已經很明顯了。”香菇重新拾起話題，腦海中迅速過了一下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朝塞外秋霜說道，“塞幫主，你心里也應該有個底了吧？”

    “當然，這件事的主謀，我首先懷疑的就是那群黑衣眾。”就連秋霜這般溫和的性子，談起他們也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先是把我們放置于眾矢之的，隨後把你們栽贓進江湖這灘渾水……看來那位紅袍首領的野心不小啊。”

    [“真不知整個江湖都與你為敵時，你會不會仍然堅守這一點。”]

    “他所說的……原來是這個意思嗎？”香菇眼神迷茫，嘴里喃喃道。

    “香菇幫主，你說什麼？”

    “哦，沒事。”香菇搖了搖頭，“看來塞幫主也和我想到一起來了。”

    被蒙在鼓里的堅決不哭左看了看又看了看，忍不住說道︰“我說兩位大幫主啊，你們之間在打什麼啞謎？黑衣眾是誰？紅袍人又是誰？”

    香菇有些頭疼的看著她︰“某大叔，你過來給不哭姑娘解釋解釋。”

    某大叔終于出手，把迷茫的堅決不哭拖了過去。

    杰瑞︰“吱吱！”

    “……”

    正巧，這時候南山也逛完論壇走了過來，面色一臉平靜，看不出什麼喜怒。

    “比我想象中還要冷靜啊。”香菇瞅了他一眼，“還以為你會二話不說跑出去跟他們大戰三百回合呢。”

    “你也太小看我了。”雖然論壇上關于他的描述簡直不堪入目，但南山的內心卻沒有絲毫波動，笑都不想笑，“他們垃圾話的段位，比起我差遠了。”

    九天河忍不住吐槽道︰“居然如此直率地認可了自己這種低俗的能力！”

    一個拳頭穩穩落在了他腦門上。

    “怎麼樣，想到解決辦法了嗎？”打完這一拳的南山問香菇道。

    香菇︰“沒有，這種情況下，我們做出的任何解釋都是狡辯，加上你之前的那般豪言壯語把我們徹底拉入對立面，廣大江湖人民不會再給我們澄清真相的機會。”

    “……”南山承認之前自己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些欠考慮了，“對不起。”

    “沒事，反正都已經這樣了，破罐子破摔吧。”香菇一攤手，“這只是一個游戲而已，沒有必要當真。”

    “……”

    “時間可以為我們解決一切……‘忠義’全體幫眾听著！”香菇朝其他人叫了一聲，頓時，所有的幫眾都靠了過來。

    他們異口同聲道︰“在呢！”

    “南山惹禍了，我們最近做事都低調點，別招惹麻煩，就這樣。”香菇氣勢磅礡的留下一句廢話，眾人瞬間一哄而散，隨後他朝南山說道，“南山，這幾天你就找個深山老林隱居一段時間吧，怎麼樣？”

    南山郁悶極了︰“……隨便你。”

    “恩，至于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來處理……”香菇嘴上這麼說，其實心里超級沒底，馬上要到幫派戰的時間了，若在此之前無法洗清南山的嫌疑……他們幫會無疑會處于最糟糕的境地！”

    塞外秋霜沉默，作為“碧海潮生”的幫主，他雖然有所顧慮，但也無權插手別人家幫派的內務。

    杰瑞︰“吱吱！”

    話說在這段商討期間，有一個奇怪的聲音一直都沒有停過，惹的人有些心煩意亂啊！

    “我說杰瑞，你他喵的能別在我們討論期間發出奇怪的聲音擾亂思緒嗎？”南山忍不住從桌上抄起一個橘子，往聲音發源地狠狠砸去。

    “誒喲！！！”結果傳來了劍影偏鋒的痛呼聲。

    所有人把視線偏向角落里亂作一團的一人一猴。

    塞外秋霜︰“阿鋒，你在做什麼？”

    “這只猴子……誒喲，又抓我……這只猴子挺有趣的啊，速度簡直比南山還快上一點，南山，你從哪弄過來的小寵物？”

    南山（一臉無所謂）︰“這是我的打雜小弟，不是寵物那麼高檔的東西。”

    杰瑞憤怒的跳了過來，企圖給他的鼻梁劃上一道優美的弧線，卻被南山險險避開。

    “這幾天天天被你抓，再怎麼笨拙的身手也該練出來了！”南山想到自己傷痕累累的手臂和胸口，就一陣不爽，“杰瑞你給我等著，當我抓到你的時候，就把你身上那層皮給剝下來！”

    杰瑞“吱吱吱吱”的一通亂叫，然後朝他吐了吐舌頭。

    眾人︰“……”

    從某大叔那听完事情起因經過的堅決不哭︰“……這只猴子欠揍的性格，怎麼越看越有種奇怪的即視感？”

    眾人（一同看向南山）︰“……”

    “看著我干嘛！又不是我把它帶壞的！”南山忍不住出聲為自己辯解，“才兩天而已，是這家伙自己本來的性格作祟好嗎！”

    某大叔挖了挖耳朵︰“有句俗話說得好啊，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寵物。”

    九天河舉手附和道︰“大叔只有這句話我是贊同的！”

    “你們兩個……”

    “好了，鬧得也夠久了，這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大家今天別出門。”香菇想了想，突然轉頭喊道，“和尚？和尚呢？這家伙哪去了？”

    時瀟正蹲在角落里，看起來像是打坐練內功，其實是在趁機打瞌睡，睡得很死，甚至伴隨著鼾聲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鼻涕泡。不得不說這個游戲唯一人性化的地方，就是打坐練內功的時候可以選擇睡眠狀態這一點了。

    “哥哥，醒醒！香菇有事要問你呢。”蓮燦心急忙跑過去，推了他兩把，把他給推到了居然還沒醒過來，“……”

    “你這叫法太溫柔了，可不是你原來的風格。”南山湊到她身邊小聲說道。

    蓮燦心偷偷摸摸的翻了個白眼︰“這麼多人都在，你覺得我能把他踹起來嗎？”

    “好吧~”南山無所謂的聳聳肩，一腳踢中了和尚的屁股。

    和尚︰“啊啊啊啊————”

    眾人︰“……”

    “你有病吧死劍痴！最近是皮癢了欠抽還是怎麼著！”他罵罵咧咧地站起身來，特別憤怒的看著南山。

    香菇冷笑了一聲︰“我要他把你叫起來的，有脾氣朝我發。”

    和尚一听連忙換了一副姿態，畢恭畢敬的說道︰“沒脾氣沒脾氣，幫主都發話了我怎麼敢有脾氣呢？”

    “呵呵。”香菇說道，“你們少林最近應該挺安穩的吧？”

    和尚剛醒還有些迷糊，也沒思考香菇為什麼這麼問，直接說道︰“我們少林的師輩們最近要去武當那邊參加佛道論典，寺中的少林弟子也不多……怎麼？問這個干嗎？”

    “我打算把南山放在你們那寄存一段時間……”

    話音剛落，南山與和尚同時叫了出聲︰“臥槽，憑什麼！”

    香菇抽出扇子，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們倆︰“怎麼，你們有意見嗎？”

    兩人頓時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只差沒跪旨謝恩了。

    “呼……就先這樣吧。”看兩人不再敢有什麼意見，香菇總算是松了口氣，剛才開始一直繃緊的思緒現在終于放松了一些，“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我們也沒有其他什麼辦法處理這種事情……”

    “等等香菇！！！”酒鬼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香菇滿臉崩潰︰“臥槽，又怎麼了？”

    “就在剛才，有人在論壇上搞了條大新聞。”酒鬼摸著下巴翻閱論壇，不可置信的說道，“怎麼會……這個時間點也太巧了吧？”

    “大新聞？”

    所有人都同時打開論壇窗口，那標紅大字的第一條主題，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內點擊量迅速往上升，不出兩分鐘就已經有一千多條點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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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6 天下第一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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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標題︰[“震驚江湖！‘天下第一劍’橫空出世！”]

    副標題︰[“史上最強之劍‘無鋒’！竟在江湖第四高手手中！”]

    ……

    某大叔︰“……標題黨？”

    和尚︰“應該是標題黨吧……”

    塞外秋霜︰“阿鋒，幫我念一下。”

    劍影偏鋒︰“哦哦，我看看啊……”

    香菇︰“如此詳細的敘述過程，倒不像是編的。”

    酒鬼︰“不是編的，帖主說的話很符合邏輯，而且我這里的情報中也有一些蛛絲馬跡可尋……”

    杰瑞︰“吱吱——”

    突然，場景沉默了下來。眾人悄悄把視線移向一句話都沒說的南山身上。

    南山此刻已經盯著論壇，留著口水，儼然一副痴傻癲狂的樣子。他朝著最近的和尚語無倫次的確認道︰“天天……天天……”

    “天下第一劍。”和尚扶額，“舌頭捋直了再跟我說話。”

    南山茫然轉頭，看著蓮燦心說道︰“無無無……無鋒？”

    蓮燦心把脖子扭過去，表示自己並不想認識這個白痴。

    “啊……啊啊……”南山開始口吐白沫，神志不清，“為……為什麼……”

    “南山！”這下香菇等人終于急了，連忙把人給扶到了凳子上，掐人中的掐人中，扇耳光的扇耳光，總之沒過幾秒，南山那一張俊臉瞬間變得臃腫不堪，場景讓人目不忍視，慘不忍睹。

    “行了行了，你們這是在救人還在趁機報復啊？”蓮燦心實在看不下去，連忙阻止眾人的動作，“交給我吧，既然沒有強制下線，說明根本沒什麼問題。”

    于是她把人拖到一旁去了。

    “‘天下第一劍’，‘無鋒’嗎？”香菇用扇子輕輕敲了敲額頭，“有趣得很啊。”

    “論壇上說‘無鋒’的擁有者是九霄雲上……”酒鬼說道，“他又是什麼時候得到的呢？為什麼在此之前，我沒听到任何的風聲？”

    “沒錯，這是我覺得最奇怪的地方。”香菇點頭附和，“之前沒听到一點風聲，但突然又出來這麼一條奇怪的帖子。”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若這條消息是真的，那麼本來天下第一劍本應是打算一直隱瞞于世的，現在……又是誰暴漏了這條消息呢？”

    “要不我麻煩我朋友去查一下IP地址？”酒鬼問道。

    “不用，八成和那個誣陷南山的交易所ID一樣查不到任何消息。”香菇搖了搖頭，“先不管是不是真的，我總感覺在南山發生了這種事情的當下，此條消息……可能會引出些什麼奇怪的東西。”

    “……等等，我再看看……”酒鬼貌似想到了什麼，連忙翻了翻最近論壇的所有帖子，想查一下有沒有什麼線索，結果查著查著，又是一條標注大紅色的帖子浮上了首頁。

    [“‘俠客行’關于‘天下第一劍’的通告”]

    “‘俠客行’就這次事情發通告貼了！”酒鬼急忙叫了一聲，“香菇，快點來看！”

    內容概括一下，大概就是“俠客行”承認了“天下第一劍”的確在他們手中，而且劍的主人也的確是九霄雲上。本來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打算隱瞞這件事情，但既然被曝光了，那他們也不打算費心思來隱瞞。而且由于玩家貌似都對此劍十分好奇，他們決定一個星期之後，在華山山腳下的紫雲閣舉辦一場“賞劍會”，邀請江湖各大知名劍客參加，只要擁有名劍好劍，都可以到那里展示觀覽，在會上，他們將展示他們所得到的“天下第一劍”——“無鋒”。

    “但是，我們絕對不會原諒那些故意暴漏我們隱私信息的人，一經查獲，必追殺之。”九天河看著帖子最下面的那句話，一字一句的讀了出來，“欽此~~”

    某大叔又打了他後腦勺一巴掌︰“少給我耍嘴皮子！”

    “這一招高明啊。”香菇冷笑道，“與其遮遮掩掩不肯暴漏，還不如大大方方把劍展示出來，不僅在江湖所有人眼中證明了此劍的歸屬權，而且還提升了一把幫派名聲……嘖嘖，不愧是一幫之主，做事還算有點腦子。”

    塞外秋霜笑道︰“天涯客可比你想象中的要聰明一點，從他能在‘碧海潮生’落魄時自然而然的落井下石一把中可以看得出來。”

    香菇露出一絲壞笑︰“看來塞幫主對他的怨念也挺深的啊？”

    塞外秋霜一臉不可置否的表情，說道︰“畢竟我們兩幫派水火不相容，還發生了這種事，有怨念是正常的。”

    “等等！這帖子還沒完呢！”酒鬼突然說道，“你們看後面，天涯客還說了，他會邀請一些知名劍客前來一起賞劍，而那些劍客待會則會收到由他親手發送的邀請函，希望到時候他們能夠前來捧場……”

    “知名劍客？”香菇眉頭一皺，感覺事情不太對勁，“我聞到了陰謀的氣息。”

    “狗鼻……咳……直覺挺靈的啊！”他身後一個聲音突然傳了過來，轉頭一看，只見狀態終于恢復好的南山站在他的後面，把系統消息亮了出來，“來看吧。”

    “你剛才說了‘狗鼻子’是嗎？”香菇沒有一下子就上前查看，反而眯起了眼楮。

    “哎呀，怎麼可能！我可是很尊敬幫主你的！”南山連忙擺手，心里想得卻是︰嘖，狗耳朵也挺靈的。

    “哼。”香菇冷笑道。

    幾人湊了過去，看了一下他的系統信息。

    【系統消息︰您有一份郵件，發自聯系人︰天涯客，請于7天內前往驛站查收。】

    九天河︰“嘖嘖，Interesting~”

    香菇︰“……鴻門宴嗎？”

    酒鬼︰“……鴻門宴吧！“

    塞外秋霜︰“的確有可能。”

    某大叔︰“這套路太明顯了點，天涯客智商還是沒有半點長進啊！”

    堅決不哭︰“南山，你不會去的吧？”

    南山︰“…………”

    眾人驚悚的回頭︰“不是吧？你要去啊？”

    南山搖擺不定︰“……”

    香菇皺著眉頭，語氣有些嚴肅了起來︰“南山，听我一言，像這種敏感時間段之內發生的敏感事件，絕對不是你這種敏感人物可以參與的！老實點，別出去捅婁子！”

    南山︰“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自己心里應該也清楚，我們沒工夫陪你一起耗。”

    南山只能含淚吞聲︰“好吧……我不去就是了……”

    啊，無鋒！再見了！無鋒！

    和尚忍不住捂臉︰“不就一把劍而已，你別擺出一副死了爹媽的樣子成不！”

    南山還是那副郁郁不樂的樣子，一臉的彷徨與憂傷︰“和尚，你不懂，假設某一天你喜歡的女明星們突然要來我們城市辦泳裝演唱會，而你卻無法一睹芳容，你的心情也會和現在的我一模一樣。”

    和尚想了想，覺得倒也挺有道理，剛打算附和兩聲，突然看到南山旁邊笑的十分純良的蓮燦心，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小南，原來你也喜歡泳裝女明星啊？”

    “啊？哦不，我只是打個比喻，不代表我真的喜歡……”

    “哦？是嗎？”

    “真的，你信我，信我呀……啊！別扯我腰，啊！別踢我屁股，啊！”

    “……看來事情就這麼定了。”香菇決定無視那邊傳來的奇怪聲音，說道，“任爾東西南北風，我們巋然不動！”

    “……”一直盯著論壇沒動過的酒鬼苦笑道，“香菇，只怕這次，無論是掛東南風還是西北風，我們都不得不去了。”

    “你什麼意思？”

    “看看天涯客他們那條帖子的熱評第一吧！”

    眾人又開始像刷朋友圈一樣的刷起了帖子。

    ……

    [2333L，匿名，發于2085年7月24日。]

    [承蒙天涯幫主告知，在下定當準時上門，親手取走您手中的“天下第一劍”。]

    [回復︰

    1L︰出現啦！！！那個竊劍賊！！！

    2L︰南山！你太囂張了！別以為匿名我們就不知道是你！

    3L︰嘖嘖嘖，有好戲看了，絕對準備好瓜子板凳前排圍觀！

    4L︰……樓上的加我一個，我也要去湊熱鬧！

    ……]

    眾人（一臉懵逼）︰“……臥槽槽槽槽槽！”

    “就知道，我就知道會這樣！”香菇的神經如繃緊的弓弦，“啪——”的一下斷掉了︰“這人是誰！誰閑著沒事干啊！特麼的有病吧！臥槽他大爺的七舅姥爺居然還敢出現在大庭觀眾之下，我&%￥……￥#……”

    酒鬼蹲在一旁看著他發飆，感慨道︰“有生之年能看到香菇爆了這麼長時間的粗口，看來他的確是急了啊！”

    “香菇幫主也被人套路了啊。”劍影偏鋒仍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可有可無的附和了一句。

    塞外秋霜卻搖了搖頭，輕嘆道︰“這下，南山他非去不可了。”

    旁邊的堅決不哭一臉疑惑的樣子︰“等等，為什麼他非去不可？不是越到這種時候就越必須躲在家里嗎？”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某大叔聳了聳肩，“有沒有想過，南山如果不去，而天下第一劍又真的被人偷走了，會發生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還能有什麼……額……”

    “沒錯，若他沒到場，劍又被偷走了，只要偷劍的人稍微做點喬裝打扮，讓別人認不出來，南山的嫌疑自然會越來越大，”某大叔說道，“畢竟能突破俠客行的防守，順利偷到劍的人，江湖上簡直屈指可數，而很不巧的，南山正好滿足這個條件。”

    酒鬼接過了話頭︰“不僅如此，天涯客他們也會因此找到一個無比美妙的借口。”

    “借口？什麼借口？”

    “幫派戰期間向我們宣戰的借口。”酒鬼嘆息著關掉了帖子，從酒架上取下一壺酒，擺在了酒台上，“俠客行可是一直苦于尋找這個借口呢！”

    啊，怎麼辦？听他們這麼一說，事情好像變得……非常嚴重啊！！！

    “怎麼辦？”酒鬼輕聲朝暴走過後的香菇同樣問了一句，“你的想法呢？”

    “怎麼辦？涼拌！”還有些在氣頭上的香菇狠狠踢了一腳桌子，語氣帶著一絲狠厲，“這次雖然是‘鴻門宴’，但也是我們的絕佳機會……抓住那個誣陷南山的人的機會！如果我猜的沒錯，這種機會應該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眾人面面相覷，陷入了憂慮之中。

    “……不管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香菇緩緩舒了一口心中的郁結之氣，“我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樣了。”

    “……”

    “南山，你沒意見吧？”

    “沒事啊，反正我身上的鍋已經夠多了，再多幾個我也沒啥感覺。”南山反倒很是無所謂，也許心里存著一絲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語氣十分嘲弄。

    香菇皺著眉頭想了想，還是有些猶豫︰“這次旅行你推辭了我們也不會怪你，畢竟那群給你套鍋的家伙們，或許會在‘賞劍會’上對你進行人身攻擊……”

    “誒，是嗎？”南山挖了挖鼻孔，“听上去挺可怕的。”

    “……”得，白擔心了，就他這幅模樣，誰還攻擊的了他啊，不被他人身攻擊就算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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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7 天下第一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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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菇搖了搖頭︰“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話說我們應該可以一起跟過去吧？”

    南山抽搐了一下嘴角︰“拜托香菇老媽子，我不是10歲小孩出門還要家長帶路，這種事情，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了。”

    香菇覷了他一眼︰“10歲小孩？呵，南山，你可比10歲小孩難搞定多了。“

    “嘿香菇你……”

    “和尚，你和我一起跟他過去。”

    “行啊，反正我也沒事干……”

    “等等！我反對！”南山打斷了和尚的話，惹得和尚非常不爽的瞅了他一下，“天涯客不是在帖子里面說的清清楚楚了嗎？只有‘擁有名劍好劍’的‘劍客’才能有參加‘賞劍會’的資格！你們都不是劍客，也都沒有好劍，他憑什麼讓你們進去啊！”

    香菇忍不住道︰“你那不是有好幾十……”

    時瀟眼神一厲，飛快的打斷了香菇的話︰“香菇，別說了！”

    突然想起此處還有很多外人在場，香菇一愣神，也沉默了下來。

    完全不了解情況的塞外秋霜、劍影偏鋒、堅決不哭、盡北海幾人︰“……？”

    盡北海想了想，突然開口朝南山說道︰“既然如此，南山，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

    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轉移了回來，他們下意識的把目光放在了盡北海腰間別著的黑色寶劍上。

    對哦，這家伙也是個劍客啊！

    某大叔隨後發表疑惑道︰“可是……南山不是說，必須要有好劍才能……”

    “他有好劍。”打斷他說話的不是盡北海，而是南山，他沉默了一會，“他腰上那把黑色的‘離恨’，是我送給他的。”

    “誒？”

    這消息比之前所有的消息加起來還要讓人震驚，大家臉上，包括塞外秋霜在內，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香菇有些遲疑的問道︰“你居然……送劍給了別人？”

    真的假的？如此慷慨大方的南山我不認識啊！

    南山一撇嘴，語氣毫不在意︰“我才沒有你們想的那樣吝嗇！要不是你們之中沒一個用劍的，我心情好了，或許也會送你們一兩把玩玩好嗎！”

    眾人皆沉默不語，和尚抽出余光朝盡北海的方向飄了一眼，意味深長。

    “‘離恨’屬于絕品寶劍，應該算得上是好劍了……”盡北海把“離恨”取下，橫放于胸前，看著它撓了撓腦袋，十分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這次可是沾了不少南山兄的光啊！”

    “可北海小兄弟，你……確定要一起去嗎？”某大叔有些猶豫不決，“如果和南山一起去了，自己也會惹得一身腥，洗都洗不干淨哦！”

    南山︰“喂喂喂怎麼說話呢！別以為你是大叔我就不敢揍你啊！”

    “哈哈，我沒問題的。”盡北海眉間有些無奈，笑道，“反正我本就想去‘賞劍會’看看，這次頂多是與南山兄一同行動，沒什麼大問題。”

    “可……”

    “而且我這人也不怎麼出名，長得一張大眾臉不說，存在感也單薄的很，惹麻煩這種事一向與我絕緣，那個……怎麼說呢……”

    香菇眼楮眯了眯，隨後笑道︰“行了，我懂你的意思了。南山，北海小兄弟跟著你一起去，這樣總行了吧？”

    南山朝天翻了個白眼︰“嘖，算了，便宜你了。”

    “你當我有多想要人陪你過去嗎！”香菇瞬間炸毛，“若不是你身上秘密太多，牽扯著我們整個幫會的利益，我才懶得管你！”

    “好好好，隨你高興。”

    “你！”

    酒鬼︰“行啦香菇，你可是一幫之主，別人家的幫主在場，你還是給自己留點面子吧。”

    香菇一愣神，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頭看向塞外秋霜︰“話說塞幫主此次前來，只是為了告訴我們這些事情嗎？”

    塞外秋霜溫和道︰“當然不止，不過現在說那麼多也沒用，一切等‘賞劍會’的事情過去之後再說吧。”

    香菇︰“那好吧，到時候便由我來聯系你，這總沒問題了。”

    “恩，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擾，告辭。”

    “告辭。”

    ……

    “雖然我們和南山他們的交情不錯……”前門由于某些原因被堵，因此只能從後門出去的劍影偏鋒有一茬沒一茬的問道，“但他們給我們的感覺很不靠譜啊，選擇與這些人合作……真的沒問題嗎？”

    塞外秋霜目視前方笑了笑︰“你不是很討厭這種幫派之間的斗爭嗎，怎麼突然又關心起來了？”

    “幫派怎麼樣都好，和我關系不大。”劍影偏鋒頭朝一邊偏了偏，表情一改往常的二貨樣子，眉間緊皺，嘴唇微抿，“但是我答應了阿姨要好好照看你，無論在現實還是游戲中，你為了這麼一個破游戲廢了那麼多的心神，如果積勞成疾最後進了醫院，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南山他們幫派的高手如雲，沒你想的那麼不靠譜。”塞外秋霜貌似不經意的把話題給帶過，“我們幫派雖然人數不少，但鎮派的高手除了你和阿諾，幾乎沒有能獨當一面的幫眾……”

    “別轉移話題！”劍影偏鋒突然低吼了一句，“說真的，小秋，萬一這次‘碧海潮生’沒有挺過危機，你就放棄吧。”

    “……”塞外秋霜停下了腳步，那毫無神采的瞳孔如一汪古井波瀾不驚，他緩緩說道，“不會挺不過去的。”

    我不會讓它挺不過去的。

    劍影偏鋒終還是偏過了腦袋，聲音隱隱藏著恨鐵不成鋼的郁悶︰“隨便你吧！”

    “呵……”

    ————————————分————割————線———————————

    接下來的時間里，南山再也沒有出過幫派，無論外面的流言和污蔑甚囂塵上到何種地步，他始終穩如磐石波瀾不驚，沒有出面解釋，也沒有挑起事端，仿佛江湖上的滾滾紅塵完全與他無關。

    漸漸地，時間開始削弱此事的影響，相比較之下，“賞劍會”的消息明顯更奪人眼球，無論是在游戲中的大街小巷里，還是在官方論壇上，到處都有躍躍待試的人民群眾等著看熱鬧。

    對了，關于那條說要竊取天下第一劍的挑釁，“俠客行”已經給出了回復︰

    “不管你是誰，只要敢來，我們便讓你無法活著回去。”

    當然，游戲里不會有死亡這種說法，但據說“天涯客”已經安排部分人守在了附近的復活點……這也就意味著兩個字——“輪白”。

    “喲呵，如此霸氣的天涯客我他喵的不認識啊！”南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說道，“居然打起了輪白的主意，真不愧是天下第三幫幫主，群眾基礎就是好。”

    某大叔覷了他一眼，嘲諷道︰“你沒看出來嗎？在所有人都認為幕後黑手是你的情況下，他的這封回復，可是對你赤裸裸的挑釁啊。”

    “是嗎？”南山聳了聳肩，“我又不是幕後黑手，和我有半毛錢關系？”

    某大叔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想跟這個沒心沒肺的家伙說話。

    “對了……”南山突然注意到，這幾天的幫派駐地里幾乎沒幾個人，反倒是流水惜時一直在這，抱著古琴不知道在套弄個什麼勁，“流水，你怎麼天天呆在駐地里？不去和長風一起約會啥的嗎？”

    流水惜時紅了紅臉，小小的幅度搖了搖頭︰“不……不是約會，而且最近我的琴弦斷了，在修好之前也不能出門。”

    “嗦嘎，琴弦壞了啊。”九天河一臉花痴的盯著人家女朋友看，“沒事的，惜時姐姐想在幫會里呆多久就呆多久，我們沒有半點意見。”

    南山冷笑了一聲，某大叔一拳砸在了他後腦勺上︰“禁止早戀！不準NTR！”

    “臥槽你又打我！告訴你我已經忍了你很久了，今天不打的你叫爸爸我誓不罷休！“

    “　，乖兒子，你什麼時候打贏過我？還敢說這種大逆不道之話，受死吧！”

    兩人混戰在一團。

    南山捂臉︰“簡直不忍直視啊！”

    流水惜時靦腆的笑了笑，繼續擺弄她的琴弦。

    南山干坐著也是無聊，干脆來到惜時的旁邊，看著她修復琴弦，看著看著，他就有些疑惑︰“……修個弦而已，有必要這麼久嗎？”

    “雖然只是一根弦，但也是我們行走江湖的一部分。”惜時談起這個就十分認真，她道，“每個‘海鳴山莊’的弟子都有一把樂器，它伴隨著我們整個游戲生涯，和我們的生命重要性相等。”

    “有這麼嚴重嗎……”南山嘀咕道。

    “你不懂，樂器是樂師的靈魂，它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都影響著樂師的手感與習慣。雖然換弦很簡單，但要找一根適合自己樂器的好弦卻很麻煩。就像你們劍客，每一把劍帶來的手感也是不同的。”

    南山恍然大悟︰“這種說法我就听得懂了。”

    惜時朝他點了點頭，閉上了嘴繼續安靜的修復琴弦。

    南山眼楮轉了轉，突然想到了什麼的，直接跳了起來︰“對了！我差點忘了！”

    “？”

    “上次和和尚一起去劍冢，我在那里得到了一樣好東西！早就打算給你，結果一直都忘了……”他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了惜時。

    “誒？”結果那根絲線，惜時歪了歪脖子，“這是什麼？”

    “我從劍冢那個BOSS身上搜來的獎勵，既然你缺少制弦的材料，這玩意我就送給你了。”南山對于自己沒什麼卵用的玩意顯然十分豪邁，“應該算是不錯的材料。”

    惜時盯著眼前這根絲弦，遮住自己的左眼︰

    【名稱】劍之精髓

    【類別】制造材料

    【品質】稀有

    【介紹】劍的精髓，制作琴弦、弓弦等物品的罕見材料。

    “……”哪怕是惜時，看到這名字也有些無語，“劍……之精髓？”

    某大叔和九天河此時也打完了架，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湊熱鬧。

    “這玩意……哪像是做琴弦的材料了？”九天河揉著被打腫的左臉，不屑的說道。

    “九天，這東西的確可以做絲弦。”惜時搖了搖頭，轉而對南山說道，“南山，謝謝你，不過我並不是特別需要它。”

    “怎麼，它不合適嗎？”

    “不是不合適……”她有些猶豫，但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是非常不合適。”

    “……”

    “你給我的‘劍之精髓’屬于很不錯的稀有材料，可惜無論是硬度、質感還是音色，都不適合我使用嗎，甚至可以說，此物作為琴弦而言屬于下下品。”

    “……是嗎。”南山有些失望，“那這玩意豈不是只能扔拍賣行了？”

    “不用太過悲觀。”流水安撫他，“這雖然不適合用在琴上，但我覺得，它很適合做成另外一種東西。”

    “什麼？”

    “弓弦。”

    “……”

    “這根弦簡直就是天生的制作弓箭材料，我在以前玩的游戲中選過弓箭手，這弦的柔韌度剛剛好，若是用在弓上，一定可以發揮玩家自身最大的實力……恩，甚至可以這麼說，它本身就只能做弓弦，用來做琴，對它而言實在是一種浪費。”

    “……”

    “……誒？你怎麼這麼看著我？我說的有哪里不對嗎？”

    你說的沒什麼不對，真的。

    南山差點掩面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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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8 天下第一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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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把它收好吧。”惜時說道，“指不定哪一天你就用上了呢？”

    “……”我並不期待有那麼一天，當然這話是不能說出口的，默默收回琴弦，南山決定找個時間把它給賣掉。“行，我知道了。”

    他並沒有想到，惜時的這一席話，在將來的某天居然一語成讖。

    “話說‘賞劍會’是明天吧？”某大叔吞了藥治療一下剛才打架的損傷，一邊問道，“今天晚上你就得動身了……北海小兄弟呢？他在哪？”

    “他說在太原驛站等我，我待會就過去。”

    “那你小心點。”某大叔皺了皺眉頭，還是說了出來，“現在你無法使用藥物進行治療，任何傷口都有可能致命，注意這次‘賞劍會’盡量別受傷，小心身邊的人，無論是敵人還是……”

    “我知道了，放心吧。”南山打斷他的話，“誒對了，杰瑞那只死猴子呢？”

    某大叔往身後一努嘴︰“正趴在那睡覺呢，睡得和豬一樣，怎麼叫都叫不醒……話說你還要把這只猴子給帶上嗎？”

    “當然，好歹身為老大的我也要帶小弟去見見世面嘛。”南山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猴子旁邊，抓起他的尾巴就往外拖，“趁現在香菇不在幫派，我得快點出門，不然待他回來，指不定又要和老媽子一樣羅里吧嗦一大堆……煩都要煩死了。”

    杰瑞“……吱吱！吱吱吱吱吱吱！！！”（我去你大爺的松手啊！別煩我！）

    “我特麼這麼操心是為了什麼啊！”伴隨著一聲巨響，香菇一腳踢開幫派駐地的大門，扇子直接脫手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砸的南山頭暈眼花，比之前的“扇回巢”殺傷力還要強大，“一回來就听到你說我壞話，真當我是死的嗎？！”

    南山捂著被敲疼的腦袋，臉色變得比光速還快，諂媚地朝他說道︰“香菇大大你回來了吶，有沒有吃飯飯呢？沒有的話要不你先去吃……”

    “少給我用這種暗黑系語氣助詞賣萌，惡心人！”香菇忍不住抬手又是一扇子，這次砸在了他的腦門上，“還有南山你別急著走，我有事情要交代清楚！“

    南山嘆道︰“我就知道！完了，這次要放北海鴿子了！”

    “別貧嘴！”香菇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這次你應邀去哪個什麼鬼‘賞劍會’，十有八九會有一場陰謀詭計大套餐等著你光臨，為了避免讓你死在華山腳下浪費人家的土地資源，到時候我們全幫的人都會過去幫忙。”

    南山瞪大了眼︰“等等……”

    “放心吧沒進去，就是在外面埋伏而已。”香菇揉了揉太陽穴，“明天太原的所有復活點都會被他們堵截，你要是真死在了里面，等待你的就只有被輪白的命運。為此我們決定呆在外面接應你，要是他們真的不留情面地打算動手……”

    說完，他眼楮一眯，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南山莫名其妙的冷汗直冒，吞了口口水。

    “他們人很多哦……”南山吞吐道，“我們打不過的吧？”

    “別滅自己威風！”香菇冷笑了一聲，“放心吧，只要到了那個時候，我自然就有辦法全滅了他們，但是，如果我們埋伏在那里的事情一不小心被你說了出去……呵呵……”

    滅掉的人就要換個對象了。

    南山頓時覺得幫派內像裝了空調一樣有點涼颼颼的，打了個寒戰連忙說道︰“沒什麼事的話，我走了啊！”

    “記得，出了事情立馬通知我！”香菇看他拖著到處掙扎的杰瑞走出門口，朝他背影喊了一聲，隨後喃喃道，“這家伙，沒問題吧？”

    九天河倒是很高興的跟南山做了最後的道別︰“南山，實在不行就放棄掙扎任他們宰割吧，別把我們也拖下水了！”

    遠遠的一聲“滾！”晃悠悠的傳來，消失在人海茫茫之中。

    —————————————分——割——線——————————————

    第二天，華山腳下，紫雲閣。

    “嘖嘖嘖，華山派！”來到了華山腳下，怎麼能錯過傳說中武俠小說必備門派“華山”呢？趁著現在時間還早，南山把猴子直接關在客棧里，帶著盡北海攀上了華山山頂，來到華山派的門口，贊嘆道，“這氣勢，這規模，嘖嘖，嘖嘖嘖嘖……”

    盡北海歪著腦袋看了一會，轉頭說道︰“很厲害嗎？我們武當比這里大很遠誒！”

    “我只是隨口贊嘆一句以示禮貌而已。”南山瞅了他一眼，“虧你還是武當弟子呢，這點胸懷都沒有嗎？還不趕快和我一起發表禮貌性贊嘆！”

    盡北海連忙跟著南山開腔，左稱贊一句右稱贊一句，繞著華山派的大門開始繞圈圈，活脫脫的像兩個剛出院的神經病。

    “南山兄……”盡北海轉圈圈轉的有些眼暈，“我們別呆在門口了，你沒看到其他玩家都覺得我倆像是來找茬的嗎？”

    “怕什麼，反正蒙了面巾，也不怕被別人發現。”南山還是繼續繞著圈圈，邊繞邊說到，“到時候我倆把面巾一脫衣服一換，沒人能認出咱們！”

    “……”我覺得就是因為蒙了面巾，其他人才會覺得我倆有病吧？

    “誒呀，別擋路！”一個華山弟子突然撞了上來，正好撞在南山身上，“臥槽，你誰啊，穿著這麼詭異的服裝站在門口，不是其他門派的弟子過來做刺探任務的吧？”

    南山理直氣壯道︰“口胡，你見過哪個做刺探任務的玩家會在大白天里蹲在人家門派門口轉圈圈？”

    盡北海︰“……”其實你也覺得你自己現在不正常是吧？

    “這倒也是……”弟子點了點頭，隨後又把腦袋伸過來，繞著南山兩人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等等……說是這麼說，我怎麼覺得你有點眼熟，貌似在哪見過？”

    南山︰“我見過你嗎？也許吧，不過像你這樣的大眾臉我一般都不會刻意去浪費精力記憶的。”

    “臥槽，說話好欠抽！等等，我有點印象了……”弟子眯著眼，突然退了一步，拔出腰間的劍，指著他大喊了一聲，“臥槽，你不是那個惡名昭彰的竊劍賊南山嗎？”

    南山︰“……我蒙成這樣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盡北海跟著吐槽︰“剛才還說認不出呢……”

    “哇呀呀呀，受死吧！”那弟子挑起劍劃了個招式，叫出來的聲音居然帶著點京腔嗎，就這麼直勾勾的沖了過來，隨後……

    被南山往左邊一閃，單腳給撂倒了。

    “哎呀！”撲街！

    “誒呀，知道了太多的人，下場往往都不怎麼好的。”南山搖頭晃腦的嚇唬他道，“想保住小命的話，趕緊把你們門派鎮派寶劍的位置給我報出來！”

    “掌門師父的隨身配劍就是了，你放了我吧！”這弟子居然很沒骨氣的說了出來。

    盡北海︰“……”正常的劇本不是應該誓死不從拼命反抗最後為榮耀犧牲慘死才對嘛？拜托兄弟，你好歹也要點骨氣成不！

    “切，居然在掌門手里嗎……”南山開始認真思考殺掉華山派掌門奪劍的概率有多大。

    “南山……”

    南山還在思考。

    “南山！”

    “啊……”南山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們已經被很多神情憤怒的人民群眾給包圍了，“怎麼了呀各位？”

    “南山！給我滾出華山派！！！”

    ……

    “誒呀，真是不走運，怎麼就被人給認出來了呢？”走在山林之間的南山擺出一副十分苦惱的樣子，“果然知名度太高是一種罪過嗎？”

    這是快被樹林繞暈的盡北HN山感慨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北海兄，真是辛苦你啦，不僅陪我把他們全部給打了回去，還差點把掌門給引了出來。”

    盡北海︰“……”既然你知道辛苦就不要做出這些事來啊！

    盡北HN山兄，我們還是回山腳下的客棧吧。”

    “賞劍會”在晚上舉辦，現在時間才到中午，在這麼轉下去，指不定這人會捅出什麼⼳蛾子。

    “說的也是……那我們就……”

    南山剛打算同意他的觀點，突然，一陣刀劍交錯的打斗聲阻止了南山離去的念頭。

    “喲喲喲喲，山路仇殺梗！又是武俠小說經常會用到的情節！”南山興奮地摩拳擦掌，“跟上北海！讓我們一起去探尋一下，層層樹林最深處的野戰之謎！”

    “……”如果可以，請系統屏蔽掉“野戰”這兩個字吧！以及南山我求你了，咱們現在回去好好休息成不！！！

    ……

    兩人腳下步若疾風，很快就要趕到事故地點。可就在南山即將竄出樹林一探究竟之時，一把泛著冷光的寶劍“嗖”的一下擦過他的臉頰，連著險險割破了盡北海腰間的衣物，釘在他們身後的地上。

    兩人︰“……”

    南山率先一步走過去把劍撿起來藏好，一邊藏一邊說道︰“這是別人丟的啊可不是我偷的那我撿了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盡北海︰“……”

    “跟上北海！讓我們看看是誰為我們送來了這樣的禮物！”

    “如果可以的話，請不要再模仿貝爺的語氣說話了，我不是你的攝影師也不是你的備用糧食！”

    ……

    閑話少說作為江湖上閑人最多的門派，一沒有駐地二沒有高層，幫眾們整天都是閑著發慌閑著無聊但又陶醉于這種閑散的心情中，懶洋洋的到處去湊熱鬧。

    而他們的幫主少說閑話，可謂是閑人中的奇人！他從來不管幫派事務，整天喜歡到處去湊熱鬧，說這人“閑”，可謂是名符其實，但說他“奇”，卻又“奇”在另外的地方。

    “啊……劍……沒了……”險險閃過一道攻擊，手中的劍卻非常不小心地脫離了控制，直接消失在森林之中，他慢了半拍，下意識用手格擋住打過來的拳頭，這才反應過來，“誒？劍怎麼沒了？”

    殺他的人卻心里一喜，手中暗芒流過，從四面八方同時攻向他。但少說閑話卻仿佛被什麼思緒給纏住，還是看著空蕩蕩的手心發呆。

    忽然，一顆樹從旁邊倒了下來，正好砸在少說閑話的身邊。

    “哎喲！”好幾個想殺他的人都被這棵樹砸的東倒西歪，一下子就損失了大半血量。

    閑話少說仍然在發呆。

    “其他人別愣著！”為首的殺手雖然被砸了，臉上也是一副氣惱的樣子，但指揮卻有條不紊，“趁他沒武器，干掉他！”

    閑話少說緩緩看了他一眼，又是一驚︰“你呆在樹下面干什麼？”

    沒錯，這人“奇”的地方有兩點︰一是反應弧超脫天際的長，二是……他這家伙，****運莫名其妙的好！

    當然，只是運氣好自然稱不上什麼“奇”，但如果每當他運氣好的時候，周圍的人就會運氣超級背，那就要另當一回事了！

    為首的殺手︰“……殺了他！”就沖這目中無人的態度，殺他一百次都不為過！

    閑話少說看著其他人依舊不放棄向他攻擊的機會，皺了皺眉頭，突然說道︰“我還有事要辦，不陪你們玩了。”

    說罷，一個轉身運起輕功就消失在了原地。

    在樹林里暗搓搓打算出手的南山︰“……”

    臥槽老兄，你就這麼走了啊？太干脆了點吧？話說你的劍不是丟了嗎？不來找一下嗎？那我不會還的哦！真的不會哦！

    好吧，我不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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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9 天下第一劍（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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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心安理得的跳下樹，打算往回走。

    “等等，南山兄！“盡北海突然叫住了他。

    南山疑惑的轉過頭來，問道︰“怎麼，北海兄還有事要做嗎？”

    盡北海搖了搖頭︰“我只想問一下，就這麼不管他們，真的沒問題嗎？”

    “你在擔心少說閑話？”南山嗤笑了一聲，“實話告訴你，沖他剛才離開的輕功那一下，我敢肯定這群人絕對絕對打不過他，北海兄啊，千萬不要小看了任何一個大幫派的幫主，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可是……”盡北海剛打算繼續說點什麼，突然，那群圍殺少說閑話的人突然有了動靜。

    “隊長你撐著點，沒問題吧？”伴隨著樹樁被人移開的落地聲，其中一個人問道，“嘖，這樹真T沉……”

    “還死不了。”之前被砸在樹下的殺手頭領聲音中帶著點壓抑痛覺的顫抖.

    “那我們還要追嗎？”

    “不用，任務已經完成，別管那麼多了。“被稱為隊長的人在下屬的扶持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剛才我看到他的劍已經被我們打飛了出去，現在只需要把劍撿回來就成。”

    “報告隊長！”突然另一名下屬從樹林里沖了出來，跑到那位隊長的身邊，語氣間有些驚疑不定，“樹林里沒發現那把名劍的蹤跡！”

    “什麼！”那名隊長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麼可能，我剛才明明把它打飛了！”

    “隊長，真的沒找到！”

    “嘖，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那人喃喃低語了一會，眼神狠戾了起來，“趕快去找找周圍有沒有其他人在，我們竊劍之事決不能泄露行蹤！”

    “是！”其他人擲地有聲的回道。

    ……

    而此刻，撿了便宜就跑的南山在不遠處露出一個有趣的笑容︰“哎呀呀，听到不得了的東西了。”

    盡北海忍了忍，還是說了出口︰“南山兄，他們難道就是誣陷你竊劍的人嗎？”

    “十有八九就是嘍。”南山攤了攤手，“听他們那副口氣，應該沒錯。”

    “那麼南山兄，你為什麼不出手？”盡北海激憤道，“我們倆難道還打不過他們嗎？”

    “當然不可能打不過，隨手兩下的事好嘛！”

    “那你還如此優哉游哉！”

    “別激動嘛北海兄。”南山活脫脫一副皇上不急的樣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說我們出手，刷刷兩下把他們干掉……然後呢？”

    “呃……”

    “然後我們把他們綁起來，用內力封住他們經脈讓他們無法自絕，隨後十八種酷刑輪流上逼供出主使？”他翻了個白眼，“拜托你別太入戲了，這只是個游戲，人家自殺不了，還不能下線嗎？網絡游戲里最沒用的就是嚴刑逼供，我們隨意出手，不僅不會問出情報，而且還會打草驚蛇，把問題引向更麻煩的境地。”

    “可……”

    “別擔心！只要知道他們是誣陷我的家伙就夠了。”南山輕松的哼了哼，擺出了麻煩馬上就要結束的輕快表情，同時抽出剛剛才到手新鮮出爐的寶劍，“剩下的事情，香菇會為我解決的……誒呀，這劍屬性不錯啊！”

    【名稱】隨意

    【類別】五尺長劍

    【普通效果】出手+15%暴擊率+30%

    【特殊效果】

    忽上忽下︰在攻擊上方和下方的對手時，攻擊力+20%

    忽左忽右︰在攻擊左方和右方的對手時，暴擊傷害+50%

    忽前忽後︰在攻擊前方和後方的對手時，身法+25%

    【武器打制屬性】

    釋放劍法時，附加特效“隨意”，讓對手隨機減少一種屬性，減少率越大，觸發幾率越小

    【品質】絕品

    【介紹】恩，就這樣吧。

    “哈哈，這劍我喜歡，太他喵好玩了！”南山一臉興奮的樣子，“倒也挺合少說閑話那小子的性子，之可惜現在落到了我的手里，嘿嘿，嘿嘿嘿……”

    “……”盡北海沉默捂臉，一副不太想認識他的樣子。

    之後南山拿著劍玩了一路，盡北海就跟在他後面捂臉捂了一路，兩人總算回到了客棧。

    ……

    兩人回到客棧，迎接他們的是杰瑞憤怒的爪子。

    “吱吱！吱吱吱吱吱！”他喵的居然敢把我一個人鎖在客棧里，你個小碧池快點給我跪下來老老實實認錯！

    南山躲開爪子的第一下，第二下抓住了它的薄後頸肉，把它往窗外一扔，世界頓時清靜了下來。

    盡北海︰“……南山兄，你這麼對待你的寵物，真的沒問題嗎？”

    “怕什麼，要放在半個月之前我可能還有點擔心它報復回來，現在嘛……”南山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輕笑了一聲，“這半個月以來我天天要躲避它的爪子攻擊，弄得我輕功直接升了一層，他現在想追上我，門都沒有。”

    盡北海驚訝了一下︰“南山兄，你的輕功升階了？”

    “恩，升了哦。”南山撓了撓後腦勺，把茶杯放下，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說起來挺奇怪，我的‘九影幻形步’之前一直卡在第六層沒有突破，結果前兩天莫名其妙的就到了第七層，弄得我現在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速度。”

    盡北海看了看南山，又看了看窗口，“哦”了一聲︰“想必是被這只猴子給鍛煉出來的吧。”

    “也許嘍。”南山雙手一攤，突然神秘一笑，站起來走到盡北海正面的不遠處，說道，“怎麼樣，想不想見識一下我輕功的最快速度？”

    盡北海小雞啄米式的點了點頭。

    南山抽出白月光，也不出劍鞘，就這麼虛握著。一陣清風從窗口吹來，把絲質的紗簾緩緩拂起，盡北海眼楮死死盯著南山，生怕錯過他一絲一毫的細節。

    就在他瞪得眼楮都有些酸痛時，一只手從身後繞到他的肩膀處，輕輕一拍。詭異的恐懼感油然而生，讓盡北海差點忍不住拔出腰間的“離恨”向後方防御。

    “誒誒，可別被我嚇到了！”南山戲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怎麼樣啊？我的輕功速度如何？”

    盡北海吞了口口水，看著眼前緩緩消失的白色幻影，有些吞吐的說道︰“這也……太逆天了一點吧？”

    南山走他的身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用一副“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裝×表情晃晃悠悠的開了口︰“之前已經在第六層卡了真正大半年，現在突然突破，自然是無比強大。別忘了，任何一種上了十層的武林絕學，在第七層之後會發生劇烈變化，而我的變化，就是輕功比起之前的速度還要快上30%。”

    “這倒也是……”盡北海想了想，突然笑了出來，“這下，無論武林中的隱士高手有多少，至少能夠在輕功這方面比上你的人……應該不存在了。”

    “名符其實的‘天下第一快’，說的就是本公子啦！”南山听這恭維听得舒心無比，立馬接了句自夸，隨後說道，“雖然全速我還有些無法操縱，但這也算是我的秘密武器了，你可要幫我保密啊！”

    盡北海連忙點頭。

    “好了，不說啦，今晚還有一場大戰要打呢……”南山從椅子上起來，直接來到床邊，一個信仰之躍翻身上了床，“北海兄八成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好的，傍晚左右我來喊你啊！”盡北海走出房間，輕聲帶上了門。

    等門被關上沒多久之後，南山坐起身來，眼神深邃的看著盡北海離開的方向。其實之前他給盡北海展示輕功，就是想刺探一下他的真正實力。剛才他那種詭異的速度和危機感，一定會讓任意一個絕頂高手被刺激到出手反抗的地步，那時候通過觀察他的反應速度，就能判斷出他實力的深淺。

    “不是反應不過來，就是這人真的很能忍……”南山輕嘆了口氣，“八成是前一種，也希望是前一種，哎，懷疑真的是一件很累很累的事情，北海兄，可別讓我失望啊……”

    剛說完，香菇的私聊就發了過來，南山沒繼續感慨下去，連忙跟著香菇開始討論關于晚上的事情。

    私聊頻道︰

    【我是香菇】︰……居然有這種事嗎，雖然早就猜到了，但親眼見實還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啊。

    【南山】︰你埋伏的時候小心點，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應該也會在今天晚上行動，去紫雲閣竊取天下第一劍。

    【我是香菇】︰放心吧，我埋伏的時候會注意的……還有南山，你沒把我們埋伏的事情告訴其他人吧？

    【南山】︰怎麼可能，我口風很緊的！

    【我是香菇】︰不怎麼相信你啊，算了，晚上的時候你小心點，記住，無論“俠客行”那群家伙如何挑釁，你都不能捅婁子！

    【南山】︰放心放心，交給我吧，沒問題！

    遠在襄陽的我是香菇默默嘆了口氣︰“就是因為知道你不靠譜，我才會擔心啊！”

    ———————————分————割————線————————————

    晚上，華山山腳，紫雲閣大門口。

    “抱歉先生，你真的不能進去。”招待客人的“俠客行”幫眾一副為難的樣子，“即使你再怎麼解釋，沒劍就是沒劍，我們不可能把一個沒劍的劍客放入‘賞劍會’，無論你是誰。”

    少說閑話舉著個畫眉鳥籠子，一臉苦惱的表情︰“可是……我的劍是真的丟了，就在中午丟的！”

    “那你怎麼不去找回來呢？”

    閑話一愣，恍然大悟︰“……對哦，為什麼我不去找回來？”

    幫眾︰“……先生，你是過來搞笑的嗎？”

    閑話這人本就是一副特別喜歡湊熱鬧的性子，一般哪里有熱鬧他就愛往哪湊，現在出師未捷身先死，自然急的心肝脾肺疼，各種跳腳。

    一名黑衣武士經過他的身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便打算往里面走。

    “等等先生，請給我看一下你的隨身佩劍。”

    黑衣劍客沉默了一會，把背上背著的七尺長劍取了下來，扔給了那位不怎麼長眼的幫眾。

    “這是……‘雲秋水’！您是留客雨？！”這幫眾嚇得敬語都冒了出來，“快請進快請進，那邊那個誰……你過來，帶留客雨先生進去，快點！”

    黑衣武士沉默的取回“雲秋水”，打算繼續往里走。少說閑話看他進去的如此順利，眼楮都要紅了。

    “哎哎哎，等等！”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後方傳了過來，“木頭樁子！走的這麼快干嘛？趕著去投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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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0 天下第一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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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同時回頭，只見一襲白衣和一襲黑衣的二人走了上來，正是南山和盡北海。穿著白色衣服的南山肩上蹲著一只猴子，原本興致寥寥的玩著自己的尾巴，一見到留客雨，不知怎麼的突然興奮起來，跳下南山的肩膀直接來到他身邊，繞著他開始轉圈圈，然後往上爬。

    盡北HN山︰“……臥槽你個死猴子，之前跟著我都沒有這麼親熱，現在居然會去親熱一根木頭樁子！你眼楮瞎了吧，這木頭樁子有啥好的！”

    留客雨沉默的看了眼蹲在肩頭彈跳的猴子，又看了眼氣的直跺腳的南山，朝他說道︰“你的？”

    “當然是我的！我御用小弟一號，別想搶啊！”南山一副你敢搶我就跟你急的表情，十分搞笑。

    萬年面癱的木頭樁子隱隱一笑，把猴子從肩膀上提了下來，扔回南山懷中︰“我不要。”

    猴子瞬間一副受傷的表情，窩在南山懷中郁悶的畫圈圈。

    “看看，人家都嫌棄你，還是我好吧，知道你沒用還留你做小弟……誒呀！你個死猴子有本事別亮爪子！”

    南山和杰瑞戰作一團，打的難解難分。

    盡北海看了看南山，又看了看留客雨，苦笑了一下，說道︰“那個……你好，我是南山的朋友，叫做盡北海……”

    黑衣武士朝他點了點頭︰“留客雨。”

    “那個，你別管我們，先進去吧。”盡北海有些緊張的看了眼旁邊的少說閑話，可能是做賊心虛吧……雖然這賊並不是他。

    留客雨看了眼南山，冷漠的說道︰“一起。”

    “呃……”兄弟，你別和我們呆在一塊，我壓力好大啊！

    這時候的少說閑話卻一臉高興的湊了過來，直接來到南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山轉過被杰瑞抓的滿是疤痕的臉，腦門上冒出一個問號來︰“？”

    “之前躲在林子里的那兩位就是你們吧！”少說閑話語不驚人死不休，興高采烈的說道，“我正愁沒劍不能進去，既然你來了，那就把劍還給我吧！”

    南山︰“……”

    盡北HN山︰“劍？什麼劍？哪里有劍？”

    “你之前撿到的那把劍啊！”少說閑話一臉疑惑的看著他，“我以為你會拿過來就沒回去找，現在雖然有些晚，但很高興你還是來了，我的劍呢，給我吧！”

    南山︰“我……”

    少說閑話︰“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于是南山一臉苦逼，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劍還了回去。

    少說閑話這下終于重拾了興奮感，身體一轉剛打算給那個不長眼幫眾見識一下，卻突然發現那個幫眾不見了。

    “誒？奇怪，那個人呢？”他二丈摸不著頭腦。

    南山倒是可有可無的接了一聲︰“馬上就會出來了，放心吧。”

    听這話少說閑話也只是聳了聳肩，沒在意，隨後朝南山說道︰“對了，還沒做自我介紹呢，我叫少說閑話，是閑話少說幫派的幫主，你好啊！”

    “在下南山，見過閑幫主。”南山懶洋洋的回話道，“我旁邊的朋友是盡北海，他也見過閑幫主，而站在這里的木頭樁子我不太認識，總之剛才也見過閑幫主了。”

    “……”這自我介紹是什麼鬼啊！

    “原來是南兄和北兄啊，這位我知道，是‘天蒼’的留客雨雨兄！”閑話少說可能語氣中帶著點方言腔，不知是不是刻意，也把“雨兄”兩個字讀成了“愚兄”，弄得南山差點笑出了聲來，“話說南兄，你的名字有點耳熟，貌似在哪听到過……”

    南山不可置否的“恩”了一聲，隨後輕輕把話題轉移開來︰“‘隨意’是把好劍，希望你能認真對待它，別把它隨手丟了，否則若下次我再撿到，可就不會再還給你了。”

    少說閑話愣了一愣，只回了句“哦”就沒了下文。

    “話說愚兄。”南山突然把言彈瞄準向黑衣武士，緩緩說道，“最近可好久沒見過你了，我之前給你的那500金，你可還給人家沒有啊？”

    黑衣武士腦袋偏向一片，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說道︰“你不該過來。”

    南山裝作沒听見這句話，接著說道︰“或許咱倆天生八字不和，最近在我身上發生的接二連三的麻煩，起因幾乎都由你而起啊！。”

    黑衣武士冷笑了一聲︰“哼。”

    “你看啊，為了報復之前被我還劍時重傷的恥辱，你刻意在武林大會上找我打了一架，那一架打得我是身敗名裂，一蹶不振，幫派名聲也隨著大江東去被掏空，弄得香菇現在都在跟我追究這件事”

    “……”一蹶不振？E？

    “之後為了還你那500金，我跑到藥王莊去刷本，結果刷的斷手斷腳不說，還得罪了人家整整一個大門派，晦氣吧！”

    “……”這事情和我有什麼關系？

    “隨後在驛站給你把500金給你寄了過來，回去就被一大票莫名其妙的家伙埋伏圍殺，好不容易才突破重圍，結果又被江湖人扣上了那麼大一頂黑鍋，你說虐不虐？虐不虐？太虐了啊！”

    “你想說什麼？”留客雨听得有些煩，吐出了五個字。

    南山立馬趁機說道︰“總之呢，我們倆就是屬于那種井水不想犯河水但又偏偏被海水倒灌的孽緣關系，混到一堆準沒好事，所以請你先進去吧，別管我們了。”

    盡北海︰“……”

    你說了這麼大一堆，只是為了擺脫這家伙？那你剛才干嘛喊住人家啊！

    留客雨明面上眉頭一皺，南山暗地里輕輕一笑。

    “這次你有麻煩。”他這句話說了六個字。

    南山無所謂的攤了攤手︰“有麻煩就有麻煩唄，大不了他們動手我反抗，打不過就跑，多簡單啊。”

    “你跑不了的。”

    “……”南山挑了挑眉頭，“總歸得試試看。”

    “哼……”留客雨已經不想再跟他說話了。

    盡北海與少說閑話一臉懵逼的站在一旁，根本不明白這兩人到底在演哪一出。

    “誒喲，這不是閑幫主和留少俠嗎？好久不見好久不見……”這時，天涯客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了過來，他掛著一幅笑臉看著那兩人，寒暄了好一會，這才把頭扭轉向了南山這邊，眼神帶著一絲輕蔑，“誒，這不是南山少俠嗎？好久不見啊！”

    “的確是好久不見。”南山笑道，“自從上次你被阿瀟兩秒扔出演武台，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面了吧？真是對不起，這個阿瀟居然敢如此不給你天涯幫主面子，下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他，讓他給你多放點水，你可千萬別記仇哈！”

    天涯客笑的滿額頭都是青筋，他勉強保持住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道︰“怎麼會呢，我這人心胸雖然不算廣，但這點小事我卻不會一直記掛的。”

    言下之意，你算什麼垃圾，時瀟又算哪門子角色，我唐唐天下第三幫幫主，怎麼可能去記掛你們這些家伙！

    “哦哦哦，原來天涯幫主居然是如此心胸開闊之人！跟您一比，我這種家伙可要自行慚愧了。”南山突然的一句恭維讓天涯客心里一驚，隨後他之後的話簡直讓人氣的牙癢癢，“既然如此，想必天涯幫主也不會去記掛我待會可能會做出來的事情吧？”

    “南山！”天涯客收斂了笑容，表情陰沉下來，“別忘了你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所有的江湖人此刻都在這里看著，老實點，別給你們香菇幫主丟了臉面，讓我不好做啊！”

    “有嗎？”南山歪了歪脖子，“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怎麼不知道啊？”

    “你！”

    “毫無根據的事情還是少掛在嘴邊比較好。”盡北海此刻也攔在南山面前，眼神黑暗深邃，右手已經搭在了“離恨”的劍柄之上，“畢竟這次可是你親自邀請他過來的，若在這里鬧了起來，丟面子的還是你自己。”

    南山暗地里對他比了個大拇指。

    【南山】︰這話說得漂亮，誰教你的？

    【盡北海】︰我大部分都是跟著你和香菇幫主學的，其實現在心里也挺沒底，哈哈……

    【南山】︰……

    雖然南山兩人這話說的毫不留情，可留客雨的態度卻更加直接，他走到紫雲閣的大門口，冷冷的看了天涯客一眼，嘴里直接吐出兩個字來︰“讓開。”

    天涯客臉黑的比鍋底還要好看，南山暗地里差點笑出聲來。

    “呵……哈哈哈……很好，你們也知道自己是我請來的客人！”天下第三幫的幫主大人此刻心里憋著一團火，燒的他差點直接拔出武器來血洗紫雲閣，“既然如此，我希望你們能在這次‘賞劍會’上好好玩，玩的盡興一點……”

    最後，他不理其他所有人，大步走到南山面前，對著他的耳朵輕聲威脅道︰“只是你要特別小心，別把命給我玩丟了！”

    趴在南山肩膀上的杰瑞本來打了個盹想睡覺，突然感覺一股超級討厭的氣息靠近，隨後便看到天涯客那張不怎麼帥的大眾臉，領地意識強大的它瞬間憤怒極了，對準這人的鼻子直接來了一爪……

    “啊啊啊啊————”天涯客疼得要命，連忙往後退，眼神死死瞪著南山和那只猴子，脖頸通紅，視線仿佛要把他們倆戳個洞出來。

    杰瑞舔了舔爪子，突然“呸呸”兩聲，滾回肩膀繼續打盹。

    南山則一臉純良的看著他，仿佛杰瑞做的事與他沒任何關系，表情要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走！”終是不想見到這張欠揍的臉，他捂著鼻子轉過身來，衣袖猛然一揮，“兄弟們，送我們的貴客進去！”

    坐在板凳上嗑著瓜子，躲在一旁看完全程的少說閑話︰“……”

    臥槽，“賞劍會”還沒開始這熱鬧就如此精彩，看來今天晚上我有得玩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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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1 天下第一劍（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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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哎哎，你看到了沒，剛才天涯幫主居然出去親自接人了！”

    “傻啊你，沒看到留客雨正站在外邊嗎？那可是‘天蒼’的支柱，江湖第一不愛說話兼第二高手！這種人就得讓幫主親自迎接才能體現面子。”

    “可我怎麼感覺……天涯幫主的臉色並不好看啊？”

    “傻啊你，沒看到留客雨旁邊那些人嗎？沒錯，右數第二個，穿著白色儒衫，手拿銀白色寶劍的那個，他叫做南山。”

    “哦哦哦，原來他就是那個南山啊！我還以為應該長得尖頭尖腦油嘴滑舌，沒想到樣貌還挺不錯的。”

    “做人可別看表面，這人雖然長得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其實骨子里壞透了，沒有一點禮貌不說，居然還有偷竊的毛病，還是一個只偷劍的大變態！而且你知道嗎，就在上個星期，這人居然敢公然朝著所有江湖人叫板！囂張惡劣，性格變態瘋狂，妥妥的游戲毒瘤啊！“

    盡北海忍著忍著，听到這些話也有些忍不下去了，靠近南山說道︰“南山兄，這些人……這些人……”

    “這些人怎麼了嗎？”南山打了個哈欠，一副他們什麼樣關我毛事的表情，“北海兄，你左邊的衣袖沒扣好。”

    “哦，是嗎？”盡北海連忙打算系扣子，隨後突然反應過來，甩了甩頭，“不，我不是想說這個……”

    “他是想說，這些人如此評價你，你為什麼不還口吧？”天涯客冷笑道，“你還的了口嗎，南山少俠？”

    “誒？他們是在評論我嗎？”南山愣了愣，隨後連忙擺手，“哎呀，我哪有這麼大名氣讓他們評論啊，慚愧慚愧。”

    “在這里你可以不用裝傻充愣，咱們實事求是的聊幾句真心話吧，南山。”天涯客笑的很詭異，“最近這幾天，我可一直都在布置這個院子的防御規模，為的就是今天不讓劍被小人偷走。我敢保證，到了晚上，這里絕對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你怎麼看啊，南山少俠？”

    南山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隨手掏出一塊石頭，往圍牆外面一扔，石頭畫了個漂亮的拋物線，落在了紫雲閣的外圍。這動作“啪”的一下打了某人的臉，打得他臉色漲紅，青筋直冒。

    “這里的建築風格真不錯。”南山開始答非所問，絲毫沒把天涯客剛才的話放在耳邊，“從進門開始到屋內，四處栽滿了名貴花草，柱子和門窗都是用的紫雲木，設計結構堪比現代藝術品，空間廣大的足夠兩個班在前院拍開做廣播體操……只是我有點疑惑啊，天涯客大大，你這屋子裝修的錢……是從哪來的？”

    “你管我從哪來的！實話告訴你吧南山，今天你既然來了，就別想帶著東西順利走掉！”天涯客已經完全無法忍受和這不要臉的家伙呼吸著同一片空氣，腳一踹，加快速度把他們遠遠甩在後頭，一下子消失了。

    “……”南山無語了一會，朝盡北海說道，“北海兄，你看著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沒錯，的確有毛病。”盡北海也跟著點了點頭，“被害妄想癥，真當那把劍有多麼值錢嗎？你才不會去偷他們的劍呢！”

    “重點錯！”南山嚴肅道，“不是被害妄想癥，是自信過度癥！關鍵不是我想不想偷，而是我偷了以後，就他們那水平，絕對攔不住我！”

    留客雨︰“……哼。”

    暗搓搓蹲在一旁湊熱鬧的少說閑話︰“……”

    到底是誰有自信過度癥啊！

    ……

    “等一下！”突然，一個幫眾來到了四人面前，掏出幾塊牌子，說道，“為了讓這次賞劍會能順利進行，請各位拿出你們自身的佩劍，展示佩劍品級。我們會根據佩劍的品級為您安排座位。”

    四人的佩劍都是絕品，南山背包里也有很多很多的好劍，但沒必要展示出來，因此他只拿出了“白月光”，隨便搞兩下敷衍敷衍。

    “留少俠，閑幫主，您兩位是貴賓，請入雅座！”這幫眾遞出兩塊金黃色牌子，少說閑話與留客雨同時看了一眼，隨手拿了起來，“來人，帶兩位少俠去雅座等候。”

    兩人緩緩離開。

    “至于南少俠……”這些幫眾完美繼承了他們幫主用鼻孔看人的美好品格，朝南山說道，“您則是我們幫主的‘特殊客人’，請入上座。”

    果然是要把他放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羞辱的節奏啊！

    南山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把黑色的牌子拿在手心里，隨便往上拋了拋︰“替我謝謝你們幫主，知道我是個喜歡靠近點湊熱鬧的，真是有心了。”

    “哼！”冷哼聲從這幫眾的鼻孔里冒出來，“這位叫做盡北海的人，抱歉，你的劍雖然很好，可惜武學不太行，請入中坐……”

    “等等！”這麼說南山就不樂意了，“到底是‘賞劍會’呢還是‘賞武學會’啊？排座自然要靠武器的優劣來排，哪有因為人家武功差，就把人家放糞坑里的說法？”

    這幫眾听完立馬怒了:“你說誰是糞坑……呃……”

    “白月光”泛著冰涼的月光抵上了他的脖子，這個可憐的幫眾頓時把說了一半的話給憋了回去。南山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嘴里吐出字來︰“還有忘了說，我不管你們是怎麼看我的，但我的脾氣著實不怎麼好，偶爾興致大發隨手送兩個人進復活點也沒什麼麻煩，所以，還請不要讓我產生什麼情緒波動，以免給你們如此富麗堂皇的走秀台，染上不干淨的色彩。”

    語氣看似隨意，卻藏著萬般殺機。

    這幫眾終是被嚇的閉了嘴，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遞過第二塊黑色牌子。南山的黑色牌子上面寫的是“五”，盡北海上面寫的是“六”。

    “有勞兩位公公送我們去‘上座’了。”南山陰陽怪氣的開口說道，活脫脫一副古代宮里閑散王爺為難小太監的樣子。

    盡北海躲在一旁差點笑出聲來。

    ……

    兩人跟著這群家伙來到內部，內部分為二層，第一層是上中下三座，第二層周圍雅座，最里面的中心是一個正台，上座在第一層中心的地方，一共大約二十個位置，分兩行圍成一個半圓，背對著門口，中下座也是如此，但中下座在偏遠又偏矮的地方，中座在前下座在後。南山兩人跟著他們走到了所謂的“上座”，位于觀眾視線集中的最前方。

    果不其然，等南山他們坐下的瞬間，無數好奇的、厭惡的、鄙視的、不滿的目光紛紛從後面與旁邊射過來，如果視線有攻擊力，那麼他們倆早就被戳成篩子刷回復活點好幾萬次了。

    “誒北海兄，你說天涯客是不是在外部裝修上花錢花太多，結果沒經費搞內部裝修了啊？”可惜南山並沒有在意這些目光，反而若無其事的開始吐槽，之所以吐槽，是因為比起外部的奢華壯觀，這里的內部裝飾明顯有些過于簡單，“嘖嘖，唐唐第三幫的標志性建築，哪能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

    “這種事你還是自己問他吧。”盡北海說道，“不過如果內部也像外部一樣冠冕堂皇，我還真有些不太自在……”

    “誒對了，你沒有人群恐懼癥吧？”看著周圍一堆堆盯著他倆，或好奇或鄙視的眼神，南山沒半點感覺地開口問道，“坐在這前面的人都是江湖中的知名人士，難免會有受到萬眾矚目的時候，倒時你可千萬別怯場啊！“

    盡北海往後看了一眼，無數的目光把他可憐的視線吞噬，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連忙回頭說道︰“你本來不說我還沒什麼感覺的……”

    南山滿意極了︰“沒錯，我就是要你有點緊張感，信不信，待會等‘賞劍會’開場之後，還會有更刺激的事情等著你？”

    “……”

    “我這叫做幫你搞好準備工作，免得待會頭腦一片空白說不出話來！”南山得意道，“怎麼樣，現在有沒有心跳加速、頭昏腦漲的感覺啊？”

    “……南山兄，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盡北海苦笑道，連忙換了個話題，“話說你之前在門口，叫住留客雨扯了那麼大半天，到底是為什麼啊？”

    南山隨口回道︰“當然是為了找幫手拉關系嘍！”

    “拉關系？”盡北海一臉懵逼，“和別人拉關系一般會說自己與對方八字不合的事情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南山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道，“這叫以退為進，放長線釣大魚！”

    “呃……”

    “怎麼，听不懂嗎？”南山挑起一邊的眉頭，翹著個二郎腿優哉游哉地坐在上座，“別看他老是擺著一張撲克臉，其實這根木頭樁子性格悶騷著呢！雖然看起來深沉復雜，心思卻很簡單，我只跟他堂堂正正地打了一架，他就認可了我的實力，因此把我當朋友看，之前他在廬州救我一命，也是這個原因。”

    “恩……”

    “這次‘賞劍會’我八成又是九死一生，為了增加點逃生成功率，留客雨這個幫手必須得有！但是直接求他幫忙反而會引起他的反感……”

    盡北海猛地一錘手心︰“我明白了！所以你就裝作一副不要他幫忙的樣子，把自己的下場形容的暗淡無比，好勾他良心過意不去，不得不為我們出手！”

    “孺子可教也，北海兄，雖然看上去笨笨的，但你也有大智若愚的時候嘛！”

    “那句‘看上去笨笨的’其實很多余……”

    “總之，雖然明面上無法看出來，但我可以肯定，當我們陷入麻煩時，會有兩個幫手出手相助了！”

    “等等，兩個幫手？”盡北海皺了皺眉頭，“為什麼有兩個？”

    南山微微一笑，又開始賣起了自己的老關子︰“到時候你自然會知曉，現在，讓我們好好湊湊熱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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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2 天下第一劍（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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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天涯客已經快步走上二樓的正台，二樓並不高，南山從下往上看，正好可以看到天涯客的膝蓋。

    “如果我是個弓箭手那就好玩了。”膝蓋中了一箭不得不下場啥的，想想就讓人心情舒暢啊！

    “各位江湖前輩後輩們，歡迎你們來這次‘賞劍會’捧場。我知道大家百忙之中光顧此地，都是為了目睹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劍——‘無鋒’，先不用急，我知道江湖中在座的各位都是用劍的好手，也有各種各樣的絕世好劍伴隨其身。劍客講究以劍入心，以招數交流………………“

    “這羅里吧嗦一大堆的，比香菇還要煩人！”南山悄悄打了個哈欠，沒怎麼掩飾住，正好被台上的天涯客瞧見了，天涯客忍了忍內心的火氣，決定待會就給他好看！

    “因此，我也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夠把自己的佩劍亮出來，和其他人一起互相觀摩，品味這江湖里各式各樣的名劍風采，當然，這並非強制行為，你也可以選擇隱藏劍的信息，我們絕無二話……”

    “還絕無二話呢。”南山又跟著冷笑了一下，還是沒掩飾好，又被天涯客瞧見了，“反正在門口就把所有人的劍看了個遍，現在收集夠情報就說請便，虛偽！”

    天涯客放在背後的手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等半個時辰之後，我們會在這里展示最近得到的‘天下第一劍’——無鋒，順便，我這里也收藏了不少的名劍，待會會由我請來的展示用NPC端上來，給大家過過眼，算是拋磚引玉了，各位要是覺得自己的劍不錯，亦可以來正台上進行展示，讓我們有一飽眼福的機會！”

    “喲　，就這家伙還能搞到什麼好劍擺出來展示？嘖嘖……”南山嘖嘖嘴，臉上的不屑雖然盡力在掩飾，但還是很可惜沒能逃過天涯客的“法眼”，“若真如此，我背包里幾十把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絕品神劍，干脆就當廢鐵扔回收站得了！”

    坐在一旁的盡北海被正台上那人的凶惡視線盯得有些不自在，小聲朝他說道︰“南山，這里好歹是人家的地盤，我們還是盡量低調一些吧。”

    “我已經很低調了啊？”南山無辜道，隨後臉上表情突然一換，擺出一副“隨便怎麼樣都好啦和我沒關系”的樣子說道，“而且別以為低調就沒什麼事了，無論我做了什麼，他把我擺到這‘上座’的心思根本不言而喻，現在的我哪怕就在座位上老老實實的縮成個球……”

    “說起來，南山少俠在江湖上的名聲很響啊！”天涯客帶著一點惡意的話打斷了他們的竊竊私語，“想必也有不少的好劍吧，怎麼樣？能否給我們展示一下，來一飽眼福啊？”

    南山沉默了半響，隨後冷笑了一下，把剛才沒說完的話接了下去︰“……他也不會甘心如此輕易的放過我。”

    盡北海︰“……”

    天涯客這個要求可謂是惡意滿滿，誰不知道最近“竊劍”事故的鍋正好扣在南山的腦門上，他這麼一說，搞得很多劍被偷走的劍客憤怒地站了起來，都往南山這邊看過去，很顯然他們也覺得，南山身上會帶著那些曾經在他們手里待過一段時間的劍。

    面對這種惡意發言，南山並沒有急著為自己開脫，反而優哉游哉的起身，用衣袖拍了拍衣服後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脖子左扭兩下右扭兩下，用一副“哦？你叫到我啦？那我賣你個面子給你過來長長眼好了”的表情緩緩走上二樓，眾目睽睽之下來到了天涯客的身邊。

    天涯客很顯然沒想到這家伙居然如此輕易就上鉤了，嘴唇抿了抿，掌心微微握拳︰“沒想到南山少俠居然還是很有自信的走到了這里，各位，讓我們掌聲歡迎他吧！”

    一陣稀里嘩啦的掌聲響起，參雜著不少暗器飛上正台。南山偏頭一躲，那些暗器全部釘在了他的身後，而旁邊的天涯客就有些狼狽了，他輕功沒這麼好，只能低下頭來進行躲避，可謂是自討苦吃。

    “咳咳，恩……”南山清了清嗓子，用領導在台上發言的語氣開了腔，“承蒙天下第三幫幫主的邀請，在下不好推脫，只能賣他一個面子先這麼上來了。”

    眾人︰臥槽！不要臉啊！

    天涯客蹲在一旁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一副“哎喲我靠好氣哦”的表情。

    “在下也不知道待會天涯幫主會拿出些什麼好劍來給大家過過眼，但他既然說了是拋磚引玉，在下這做客人的，總不好一開始就為難人家……干脆這樣吧，在下手中也有一把不算太好的劍，給大家過過目，就當做序幕了，算是來一個拋磚引玉中的拋磚引玉吧！”

    躲在二樓看熱鬧的少說閑話心里一樂，站在南山旁邊的天涯客心里一驚。

    兩人心中都冒出了同一個想法︰有趣（不好），這小子要使壞了！

    正台上的南山可謂是春風得意熱情高漲，絲毫沒有“江湖頭號公敵”的自覺性，他把手伸入背包面板，開始胡亂在里面掏，掏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像是找到了一把“不那麼好”的劍，緩緩抽了出來。

    劍被抽出的瞬間，一股清冽之聲貫徹天地，如游龍翱翔天際一般，發出震懾心弦的余音。

    眾人的目光忍不住被那把寒光烈烈的寶劍所吸引，之間這把劍的劍柄呈現深藍色的水波狀，雕刻的出神入化，而劍身如同從水波里貫穿而出，隱隱閃爍出淡藍色的光澤，樣貌甚至比留客雨的“雲秋水”還要更奪人眼目一些。

    “此劍名曰‘碧龍’，稀有品質，雖然看起來很養眼，但它的屬性其實並沒有多麼突出，甚至可以說是我收藏的劍中屬性最差的一把。不過它又有一個其他所有劍都沒有的特點……”

    說著，南山手指輕輕在淡藍色劍身上一劃，頓時又是一陣清冽的龍吟，那把劍突然變長了，從原來的四尺劍變成了現在的五尺！

    “在四尺到五尺的範圍類，這把劍可以隨意伸長或者變短，有種老孫刷金箍棒的感覺。”眾人震驚的目光里，南山面不改色的繼續說道，仿佛這點效果並沒什麼值得夸贊的地方，“不過也僅限于此啦，畢竟我覺得，劍的價值並不在于屬性，而是在于用的人本身……你說是吧？天涯幫主？”

    眾人眼楮還是死死的盯著那把劍，至于南山口中所謂的“屬性太差僅限于此”，他們絲毫都不放在心上。

    ……這把劍，居然是江湖中唯一一把可以變換形態的劍！

    能夠自由控制長短，听起來好像並不算什麼厲害的事情，但舉個例子，你在打羽毛球的時候，如果突然發現你的球拍可以隨意控制長短，那麼會發生什麼事情？結論就是，只要你運用熟練，你甚至可以躺著把對面給打贏。

    這種說法有些夸張，但如果能改變手中劍的長度，那麼所有的劍式都將會摻雜一種可塑性——變化攻擊距離的可塑性。想象一下，在某把劍即將刺中但又刺不到你，而你正洋洋得意的時候，那把劍突然就莫名其妙的長了一尺，正好刺穿了你的胸膛，你會怎麼看？

    絕對是“臥槽，教練這個人開掛了”的郁悶心情。

    江湖里的鍛劍師少有精通機關術之人，因此可以控制長短的劍也非常稀少，甚至有人懷疑這種劍是否存在，而今天，他們所有人都見識到了，這麼一把唯一可以控制長短的“稀有”品質寶劍——“碧龍”！

    “哪怕看不到天下第一劍，這次來‘賞劍會’也值回票價了。”有人不禁喃喃道。

    ……

    “好了，我的‘拋磚引玉’就此結束。”南山在萬眾貪婪的目光中緩緩收回劍，毫不在意的說道，“畢竟只是一把‘稀有’品質的寶劍，想必天涯幫主那兒比這好上千萬倍的名劍比比皆是，還請您展示一下屬于您自己的‘拋磚引玉’……希望不要讓我和在座的各位失望啊！”

    說真的，這把劍看起來牛逼，但對南山而言其實根本沒多大用，這把劍可以改變長度，而南山擁有隨時隨地都可以換劍使用的“輕功式”，以及背包里幾十把屬性長度均不同的絕世好劍，這兩者搭配起來，比所謂的“隨意改變長度”用處大得多。

    可惜這只限于平時不怎麼使用武學，打架幾乎只靠輕功式的南山，對于其他使用正統武學又受系統限制不能換劍的人而言，這玩意堪比神器啊！眾人甚至開始期望一下南山腦子突然發抽，把這把劍當場給拍賣掉，那他們絕對會蜂擁而上，撿到這個絕世好便宜！

    至于這把劍是不是偷的……呵呵，能夠改變長度的劍，所有人至今為止也就見過這一把而已。“自己看見的第一個擁有者”就是“正主”，不過是一種慣性思維罷了……更何況這種問題，現在又有誰會去在乎呢？

    此刻的天涯客恨不得把劍搶過來捏個稀巴爛！他倒是對這玩意沒什麼興趣，只是南山之前也說了，這劍屬于“拋磚引玉”中的“拋磚引玉”，現在看台下眾人的反應，若待會拿出來的劍比不上南山這一把，那他這次的“賞劍會”就實在開的太丟臉了。

    我去你二舅公的七舅老爺！

    無論他心里再如何腹誹，總之南山算是完成了任務，直接屁顛屁顛的跑下樓，回到了座位上。走之前，南山還朝他瞥了一眼，眼神中的不屑都快溢了出來。

    “南山！”他用其他人都听不到的聲音低吼了一聲，“每次都是你！”

    若南山听到這句話，絕對會嗤之以鼻︰拜托，自己做的死自己跪著也要背完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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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3 天下第一劍（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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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無論南山到底下了多少絆子，接下來的環節還是得一一走下去。很可惜的是“俠客行”這幫派的名劍並不算多，能夠勉強拿出來亮相的也就只有幾把，比如說九霄雲上以前用的名劍“歸蘊”，以及傲劍那把排名十五的黃金聖劍“唯我獨尊”，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劍，雖然都比較稀有，可惜跟南山之前那一把具有跨時代意義的名劍比起來還是缺少一點震撼性，搞得所有人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在這百無聊賴的觀賞結束後，所有人開始如同開茶話會一樣幾個幾個聚在一起，不僅相互展示自己的名劍，而且還交流游戲中的經驗與秘密。

    南山雖然之前拿出“碧龍”震懾了眾人的心神，但由于他名聲實在太臭，沒有任何人想與他進行溝通交流。面對這種排斥，南山挺不以為意，從座位上起身，拉著盡北海東轉轉西瞅瞅，想看看有沒有熟人（可以逗逗）。

    “那個木頭樁子太無聊了，不找他……少說閑話雖然有點好玩，但畢竟喜歡湊熱鬧，若跟著自己指不定會嘰嘰喳喳個沒完，著實嘈雜……”他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剩下我還認識的……誒？話說易水寒易大叔怎麼沒過來？”

    易水寒是天下第一幫“天蒼”的副幫主之一，實力也算是頂尖水準。

    “不會是因為沒有什麼好劍所以被攔在外面了吧？哈哈……”

    可惜江湖榜上並沒有他的名字，因為他的武器實在不怎麼樣，這點從之前南山偷走“雲秋水”時，這把劍還在他手里就能看出來——絕對是找留客雨借的！

    “嘖嘖，在此之後，留客雨應該再也沒借過劍給易大叔了吧？”南山搖頭晃腦的一陣嘆息，“真是造孽啊！”

    跟在他身後的盡北海忍不住瞅了他一眼︰拜托兄弟，這孽原本就是你造的吧！

    “對了北海兄，杰瑞呢？從進門之後怎麼一直沒見過它？”

    盡北海左看了看右看了看，突然把視線聚焦于二樓雅座，指了指上方。

    南山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好家伙，這死猴子居然又跑到了留客雨的身邊，正在他腿邊打滾賣萌求投食呢！

    “啊啊啊！吃里扒外的家伙！”南山瞬間暴躁了，“那根木頭樁子到底有什麼好的，又木又呆又無趣！”

    “你別往心里去，‘杰瑞’其實一直都不怎麼喜歡你的。”盡北海安慰道。

    “北海兄，你這是在安慰人嗎？是嗎？！！”

    “……”盡北海老老實實的閉嘴了。

    就在南山氣的撓心撓肺之時，一股殺氣突然籠罩住他的全身上下，他渾身上下汗毛一立，猛然轉頭，正好看到背後不遠處一直站著的“俠客行”副幫主——傲劍。

    盡北海也感覺到這股殺氣了，連忙看向傲劍，面容既防備又疑惑︰“這人誰啊？”

    “是一位看起來很糟糕，但實際上很有趣的人。”南門心情瞬間變好，高興地回答道，隨後往傲劍的方向勾了勾手，“喲　~好久不見啊，傲天同學！”

    一股細弱的劍風突然穿過層層人群，瞬間來到南山的面前，南山眉頭挑了挑，白色衣袖往他的方向輕輕一揮，劍風瞬間被他打散，悄無聲息的泯滅了。

    “嘖嘖，厲害！”嘴上一副稱贊的樣子，其實他的內心也有些驚訝。自從這人在無相戰場被他打磨干淨心性之後，那種與眾不同的天賦突然就凸顯了出來，光靠這麼一手劍風，能夠做到穿越如此密布的人群而不被發現，還絲毫不減弱威力就可以看出，這怪胎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看來我也老嘍！”

    “如果你下次還敢故意叫錯我的名字……”傲劍來到他的面前，泛紅的眼角死死盯著他看，“哪怕打不過你，我也會給你一個難忘的教訓！”

    “好，我等著，傲天同學再見啦！”南山嬉笑道，隨後眼楮緩緩轉向他腰間別著的那兩把劍。

    這是……雙劍流？他什麼時候改的武學？不過這麼這麼一改也的確挺適合他，之前的劍法“颶風”，雖然威力足夠，但破綻太多，著實很難操控，加上他內力深厚，又喜歡以劍風為攻擊手段，“雙劍”的奧義的確比起雙手劍武學更加適合他一些。

    而且這股凌冽的殺氣……絕對鍛煉很久了。

    “又是一個終極大麻煩啊……”看著傲劍頭也不回的與自己錯身而過，南山不禁喃喃道，“只是既然已經開始玩雙劍，那把排名十五的‘唯我獨尊’怎麼辦？”

    旁邊的盡北海︰“？”

    “沒事，我們先回位置上吧，這里人流量太大，有些悶得慌。”

    “好！”

    兩人兜兜轉轉逛了一會，又回到了座位上，此時正好已經過了半個時辰，紫雲閣內的燈光開始緩緩變暗，後排的蠟燭也全部被人給吹滅了。剛才熱鬧哄哄的大廳，一下子變得靜寂無聲，所有人下意識的回到座位上，目光匯聚于二樓的正台，靜靜屏息等待著這次“賞劍會”的重頭戲。

    “各位，半個時辰已過，接下來，我將請我們‘俠客行’的副幫主之一——九霄雲上，把他那把所謂的‘天下第一劍’拿出來，給各位一觀真容。”天涯客重新回到正台上，而在他身旁，抱著一把由布裹著的長劍的九霄雲上正靜立與此，冷淡的看著台下開始竊竊私語的眾人。

    “在開啟布裹前，我想耽誤點時間先說兩句。”天涯客等眾人聲音平息下來，才繼續開口說道，“我不清楚‘天下第一劍’的消息到底是誰走漏的，我也很了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雖然‘天下第一劍’的確在我們手中，但它是我們靠著自己的能力取回來的……”

    不知怎麼的，听到這，南山忽然感覺身後人群之中，有一個極細微的嗤笑聲發了出來，正好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好熟悉的聲音……南山回頭一看，卻發現根本找不到他。

    “如果不是被人公之于眾，它本是屬于我們‘俠客行’的秘密手段，各位也都知道，隱藏實力的本身也是一種實力，而這個公布秘密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對我們幫派利益的損害。我天涯客在此發誓，我一定會揪出那個公布者，讓他給我們幫派一個交代！”

    揪出告密者？南山心里冷笑，如果真的這麼好揪出來，他們也根本不用費那麼大麻煩開這麼一個“賞劍會”了。

    “還有，曾經在我們官方公告貼下面留言，說打算親自竊取我們‘天下第一劍’的那個人……”說罷，天涯客的視線正好飄到了南山的身上，連帶著所有觀眾的目光都集中于此，“你盡可一試，我們絕不膽怯！”

    喲呵，好凶哦！南山面不改色的想到。

    “南山兄……”不過盡北海倒是有些被嚇到的樣子，“老實說，現在我有點方啊！”

    “方什麼？”南山詫異的問道，“天涯客說的事情，和我們有關系嗎？”

    天涯客眼神一眯，但也很聰明的沒有再說什麼，畢竟現在南山無論如何辯解，這頂黑鍋至始至終都在他頭上閃爍光芒，還差臨門一腳就能扣住他的腦門了。

    辯解無用，兩人都知道，但南山更多的則是懶得辯解……就像之前他說過的那樣，沒有證據的胡亂指認，對于他而言就等于一通廢話，醒醒吧天涯幫主，你又不是成步堂龍一，虛張聲勢也幫不了你。

    不過在外人看來一直都是南山虛張聲勢就對了。

    天涯客收回目光後說道︰“好了，接下來請九霄雲上把劍拿出來。”

    九霄雲上朝他點了點頭，把包裹著長劍的布料一點一點的扯了下來。眾人眼楮死死盯著這一幕，生怕錯過其中任意一點細節。

    並沒有《中華小×家》里菜肴揭蓋之後發出的熠熠光輝，九霄雲上只是沉默揭開布，露出一把與玄鐵劍並無二致，但是卻又銹跡斑斑的，款式十分普通的長劍。而且這把生銹的長劍，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沒有劍刃。

    “果真是‘無鋒’啊！”南山的視線完全黏在了上面，雖然其他人都是一片失望的目光，但他卻能夠感覺到，那把生銹長劍身上迸發出來的無邊血腥與殺氣。

    “這絕對是一把沾染過無數人鮮血的長劍。”他喃喃說道。

    盡北海沒看出這把劍有什麼不同，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劍都是殺過人的吧？不過這把劍沒有劍刃，的確難以殺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南山沒有收回目光，眼楮還是死死看者那把長劍，“我的意思是……這把劍，可能是上過戰場的劍。”

    “上過戰場？”

    “沒錯，你仔細看劍身，能夠發現上面有很多細小的缺口，這些缺口並非都是由劍刻下的，有與長矛和箭頭踫撞過得痕跡，也有因為撞擊盾牌而變得有些圓滑的邊角，甚至它身上那些鐵銹……也紅的有些不正常。”

    甚至可以說，這些鐵銹，或許就是常年浸泡在鮮血之中誕生的產物。

    盡北海沉默的看了那把劍一會︰“我還是不懂，一把沒開封的劍，如何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劍者，兵也，劍客者，凶也。或許在那些頂尖劍客的眼中，無論是用一把鋒利無比的名劍，還是用一把沾滿銹跡的破鐵，都能做到十步殺一人的程度吧！”南山搖了搖頭，終于把目光依依不舍的收了回來，“我能從上面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凶殺氣息，這把劍，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劍’！”

    像是應和南山所說的話，天涯客在台上繼續開始說道︰“想必大家此刻心中也有無數疑惑，不過我可以讓九霄雲上給大家演示一下這把劍的力量，消除各位心頭的疑惑。”

    九霄雲上十分小心的握住劍柄，把所有的內力匯聚于劍身上，原來古樸的“無鋒”突然開始發出血紅色的光芒，內力注入完畢之後，他把劍隨手往無人的地方輕輕一劃……

    劃過的地方是一張處于窗邊的，空著的桌子，在此劍劃過的瞬間，那張桌子連著窗子一起，先是“　嚓”一聲，隨後開始劇烈的顫抖，最後整個一炸開，化成了粉齏。

    而它們所處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條特別明顯的裂口，從地面開始延伸到牆上，顯得無比詭異。

    眾人︰“……”這是劍氣嗎？真的不是什麼妖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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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4 天下第一劍（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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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倒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九霄雲上，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他慘白的臉色，摸著下巴笑了笑。

    盡北海還處于從目瞪口呆之中︰“南山……這……這……”

    “別那麼激動，雖然很厲害，但也僅限于人類認知範疇，並不是什麼特別變態的東西。”南山說是這麼說，但目光中對那把劍的痴迷卻顯而易見，“剛才那道劍氣一定耗干淨了九霄雲上的所有內力，而且準備時間長的不像話，如果是在戰斗中，那一招根本使用不了。”

    “誒？”

    “不過也不能因此否認這把劍的實力，畢竟光是看著這道劍氣，我就能判斷的出這把劍的基本屬性來了……”南山摸了摸下巴，“若沒有劍氣相關的屬性加成，能夠達到這種地步，此劍絕對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

    听到這種程度的夸贊，盡北海也忍不住把目光放到了那把生銹鐵劍的身上，看著那無刃的劍身陷入沉思之中。不光是盡北海，其他人也覺得像是顛覆了認知，直勾勾的頂著那把劍，心思各異。

    “接下來，我會把這把劍的屬性給大家展示出來，大家好好看清楚‘天下第一劍’到底是什麼樣的一把劍。”展示了劍之後，天涯客絲毫沒有要把它當秘密武器藏起來的意思，反而甚至把所有屬性全部公布了出來。

    “為了確認劍的歸屬權，甚至不惜把屬性全部展示給江湖人看嗎？”坐在二樓的少說閑話用食指輕輕叩打在桌面上，他雖然反射弧比較長，但身為一幫之主的考慮還是綽綽有余的，“真是老油條作風，這樣一來除了九霄雲上，此劍無論落在誰手里，都會顯得很不自然吧。”

    【名稱】無鋒

    【類別】四尺大劍

    【普通效果】攻擊+25%，身法+25%

    【特殊效果】

    重劍無鋒︰攻擊力+30%，暴擊率+25%，暴擊傷害+20%

    大巧不工︰八個身位格之中的敵人，負重+50%

    【武器打制屬性】

    內力攻擊時，自帶特效“拙劍”，使用時有2.5%的幾率標記對手致死點，持續時間0.5秒

    【品質】絕品

    【介紹】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

    屬性出來的那一瞬間，全場鴉雀無聲。閑話少說突然失去了言語，留客雨也不顧爬上膝蓋的杰瑞，直接站起身來，就如南山這種看盡天下無數寶劍的人，見到這屬性心中也是一個激靈，畢竟此劍的效果……已經可以當做官方內掛使用了。不光擁有恐怖至極的屬性加成，還擁有八個身位格內所有敵人增加負重的屬性，要知道，這可是負重啊！負重這一屬性，可是幾乎會影響所有屬性效果的屬性啊！

    最最最可怕的，還是那一招武器打制屬性——“拙劍”。

    標記致死點是什麼意思？意思就是系統會自動給你展示向對方的“絕對秒殺點”，只要你往那一點攻擊，無論怎麼樣你都能秒殺對方。

    “居然帶瞄準……”人群中的某人吞了口口水，聲音帶著顫抖和不敢置信，“一個武俠游戲里居然還有FPS游戲的功能！話說哪怕是FPS也不會給你自動標記弱點吧！！！”

    （注︰FPS游戲︰第一人稱射擊類游戲，沒錯，就是C【嗶——】那一類3D綜合癥終結者！）

    竊竊私語越來越大，到後來，整個會場都變成了一鍋炸開了的滾油！

    有不敢置信的︰“我去TND拿著這把武器出來轉，那和官方給外掛有什麼區別？”

    有說不出話的︰“強……太強了……”

    有只顧YY的︰“要是我拿到這把劍的話……嘿嘿……嘿嘿嘿嘿……”

    也有……盡北海看了眼身旁之人，老實如他此刻也突然有一種強烈的羞恥心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怎麼可能……啊……嘿嘿嘿嘿……”此刻以上三種感情居然毫無違和感的雜糅在了南山臉上，他活脫脫如一位看見沒穿衣服美女的死色鬼，眼楮完全的黏在了那把破銅爛鐵之上，痴漢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了！

    “南山兄……你的表情……還是收一收吧。”忍不住扶額提示了一聲，卻還是沒有喚醒這家伙的魂魄，盡北海嘆了口氣，最後放棄了對這家伙的治療。

    “各位俠客，我想光是用它演示一遍，或者給你們看看屬性，應該也滿足不了各位的好奇心吧？”趁著氣氛火熱，天涯客環顧了一下四周，突然嘴角為不可查的勾了勾，眼中一抹暗芒閃過，發表了接下來的演講，“劍是用來殺人的，也是用來與其他兵器相互踫撞激蕩的。劍客能夠從與對方的交手中了解劍的心思，無論是自己的劍，還是對方的劍……有幸各位劍客能夠再次齊聚一堂，既然見過了‘天下第一劍’的風姿，又怎能不與之交手一番，來深刻了解一下其中的玄奧呢？”

    這話仿佛在油鍋里倒了一勺水，整個紫雲閣都炸了。

    “我來！天涯幫主，讓我先來試試！”

    “你別跟我搶，讓我來！”

    “都吵什麼吶，一把劍而已，都至于嗎？幫主大大還是讓我先來吧！”

    “……”

    “各位都冷靜點！”天涯客笑著平復了大家的心情，“雖然我理解各位此刻的心情，但是這並非在下的佩劍，而是在下的副幫主——九霄雲上的佩劍，那麼自然，九霄的對手，也應該由他自己來挑選，你說是吧？九霄？”

    九霄雲上不知在想什麼，眉頭微微皺了皺，還是點頭說道︰“恩。”

    “很好，我看不如這樣吧……”天涯客順藤摸瓜的接了下去，一股子陰謀的惡劣氣味撲面而來，“今天我也希望大家玩的盡興點，接下來無論九霄選到誰作為對手，這人都要再喊兩人上來，與我們進行三對三的劍法交流。”

    “哦哦哦！！！”愛看熱鬧的眾人听到這話後開始起哄，場面如同開演唱會一樣瘋狂。

    盡北海皺了皺眉頭，悄悄往旁邊那個魂已經不見的人的方向說了一句︰“南山兄，我感覺有些不妙啊！”

    南山︰“劍啊……劍啊……”

    盡北海︰“……”

    “但我得事先說明清楚了……”天涯客的話鋒突然一轉，“所謂刀劍無眼，既然來到了台上，就要做好被送回復活點的準備，萬一劍主沒留神，讓劍傷了人，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因此無論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都不會承擔任何責任，各位理解嗎？”

    此理有些歪，不過這種生死狀類型的契約倒也不是特別出格，眾人皆表示不在意，只希望比試能夠快點開始。

    “那好……”天涯客把頭轉向九霄雲上，朝他輕輕說道，“九霄，選你的對手吧。”

    九霄看著他，沉默良久，眾人都開始屏息等待，仿佛接下來公布的不是什麼比試對手，而是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男女演員獲獎者。

    于是乎……當九霄雲上說出“南山”的名字時，理所當然的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事情。

    眾人皆嘩然，嘩然這個看似出乎意料，實際卻又在情理之中的選擇。

    南山，“忠義同盟會”。九霄雲上，“俠客行”。不死不休的兩個人，同時也是不死不休的兩大勢力，或早或晚都會又對上的時候，這無可厚非。只是此時天涯客突然把南山頂到了矛盾的風頭浪尖，又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該不會是為了讓南山丟臉，好給自己出出氣吧？”少說閑話尷尬的笑了笑，“那這人的氣量未免也太小了點。”

    說是這麼說，但閑話也明白，九霄雲上此刻決定以南山為對手，對南山而言，絕對是一種非常殘酷的挑戰。站在江湖所有人對立面的他，面對著來自所有江湖人的惡意，又會怎麼做呢？

    “居然選了南山啊！真是晦氣……”

    “選了南山也好，最好把它砍掉一級，給我們武林上下出口氣！”

    “話說南山還要選兩個人呢……哈哈，就他那臭名氣，還有人肯跟他組隊嗎？”

    “誰知道呢，或許真有那麼一兩個不長眼的家伙，覺得人家太可憐，打算同情同情他一下，隨便出個手表示禮貌？”

    “哈哈哈哈……”

    “哈哈哈……”

    盡北海抓劍的動作開始有些顫抖，他死死咬著牙，听著這些不堪入目的話陷入沉默之中。此刻的他像是無處為友人辯解，而他也知道以南山的性格，絕對不需要自己為他辯解。

    “可惡啊！”手攥成拳頭，指甲刮破了掌心，鮮血緩緩留到了地上，“南山，你……”

    可惜剛轉過去打算對他說些什麼，定眼一瞧，話又咽了回去。

    “無鋒……”南山見到好劍神志不清的毛病又開始犯了。

    得，這些話人家根本就沒當一回事好嗎！

    “南山兄？”

    “啊……無鋒啊……”

    “南山？”

    “無鋒劍啊……啊……”

    他突然想起香菇之前抽空給他交代的事情︰

    [“如果這家伙在不合時宜的場合又犯病了，別跟他多費口舌，用你最大的力道狠狠往他後腦勺拍過去就成。”]

    盡北海深吸一口氣，眼中精光一閃，手掌匯聚無數內力，直接往南山那嬌弱的小腦袋上拍去——這一根筋，光顧著把人拍醒，自己卻忘記控制力道了！

    這一下要是拍中後腦勺，南山也別比試了，直接回復活點輪白吧！

    就在勁風即將降落于他的頭頂時，南山腦袋往旁邊輕輕一偏，那一掌落到了凳子的扶手上，“嘩啦”一下化成了碎片。

    由此可見盡北海的內力還是相當可觀的嘛……哈哈哈……

    ……嘖，沒拍死真是可惜了。（此為作者想法）

    “北海兄，你打算謀殺我嗎？”

    “不……我……好吧，對不起，是我的錯……”

    “算了沒事，我原諒你了。”花了一秒鐘時間原諒了對方，南山站起身來，脖子左拐兩下右拐兩下，“這也沒辦法，畢竟是天涯客那小子先糾纏不清，老是想讓我賞光亮相……哎，人怕出名豬怕壯，果然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啊！”

    眾人蹲在後面，嘩啦啦一陣嘔吐。

    “不就是3V3嗎？”他開始原地小跳當做準備運動，同時轉過身朝著後方正在嘔吐的人民群眾喊道，“有沒有想和我一起同甘共苦的革命戰友，願意主動出來一起獻身革命啊？”

    眾人集體把凳子往後挪了一小塊空地。

    “嘖嘖，如此怯場，可是在江湖這個大染缸之中活不久的啊！”見此情景他忍不住搖頭晃腦道，“人生嗎，就要敢于翻越一座座巔峰，不是你進，就是我退！”

    ……話說這句話即視感很強烈啊，貌似在什麼地方听過。

    眾人紛紛表示他們寧願選擇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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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5 天下第一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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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這就沒辦法嘍。”見此狀南山也並沒有太放在心上，抬起腳就打算往台上走，而盡北海也默默地跟在了後面。

    “等等！”南山奇怪的看著他說道，“你過來干什麼？‘

    盡北海反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3V3啊，不然你覺得我過來干什麼？”

    南山愣了愣，隨後笑道︰“也對啊，3V3……那好吧，你跟我上來……”

    這話只說到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被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徹底卡在了喉嚨里。

    當時那一陣破空聲是從盡北海身後不遠處傳來的，南山正面對著他，因此能看的清清楚楚，那一把泛著寒光的小刀是怎樣穿破人群，怎樣撕裂空氣，怎樣來到了盡北海的背後。

    眼楮猛地瞪大，身體下意識運起輕功往他身後竄去，咬緊牙關伸出右手，可卻只能勉強夠到小刀刀柄的位置，雖然讓它運動的方向偏移了些許，但還是順利的刺穿了盡北海的……右臂。

    “啊！！！”盡北海感覺不對正要轉頭時，右臂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痛處，這種痛苦感是割斷經脈所帶來的，哪怕痛覺被降低了一半，照樣能讓人疼到肺腑之中。他抱著手臂哀嚎了一聲，差點沒站穩，死死要緊牙關往右手手臂處看去。刀插入的地方，血絲正一點點往下流淌，傷口翻出紅色血肉，看上去觸目驚心。

    南山也跟著看向他手臂上的傷，隨後又看了看自己伸出去還沒收回來的，空蕩蕩的手心，抿了抿唇。盡北海此刻流的冷汗都快浸透了他的外衫，右手手臂處的血液把整個胳膊都染得通紅。

    “……你還好嗎？”南山收回手，面對著他半蹲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拿出九轉丹，碾壓成粉末灑在他的傷口上。整個過程中，他的表情藏在燈光的陰影之下，誰也看不清楚。

    “還好，沒事……”盡北海皺著眉頭勉強笑道，“只是戳中手臂而已，並沒有太嚴重的問題……哈哈……”

    南山道︰“那就忍著點。”

    盡北海︰“？”

    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南山右手突然一發狠，插在上面的匕首直接被他拔了出來，頓時鮮血四濺到他半邊臉上，他也絲毫不在意。

    “嘶——”又是一陣劇痛，不過這一次，盡北海忍了下來，深深吸一口氣，他聲音里都帶著點哭腔，“南山兄，下次拔出來之前……記得先提醒我啊！”

    “不會有下次。”給他包扎好後，南山緩緩站起身子，慢慢轉過頭來，毫無情緒的眼楮往人群之中看了過去，“我不會讓這種事情再發生第二次了……剛才那個放冷箭的家伙，給我站出來。”

    聲音和眼神一樣毫無情緒，整個人如同一塊硬邦邦的鋼鐵，沒有哪怕一點點人情味的存在。

    呆在台上的天涯客此時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雖然“給南山造成麻煩”這種好事的確有些喜聞樂見，但這里畢竟是他開的“賞劍會”，在此鬧事也等于不給他面子，很有可能會損害他在武林中的威望。于是他皺著眉頭也開始說道︰“諸位，雖然我並不想對你們之間的恩怨多管閑事，但畢竟這是我的場子，還請不要做出放冷箭這種無禮之事。南山少俠，你……”

    南山頭也沒回，輕輕打斷了他的話︰“請給我閉嘴。”

    被打斷話的天涯客一臉鐵青的看著他。

    “我再說一遍，剛才那個放冷箭的家伙，給我站出來。”

    聲音帶上了一絲寒氣，剛才所有在後方大言不慚的家伙此刻都沉默了下來，眾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既帶著仇恨，又帶著一絲膽怯，仿佛此刻眼前之人並非什麼大言不遜的武林公敵，而是從深淵爬上來的魔頭。

    他們沒有把南山視線所及之處給讓開來，這是他們對于南山這位挑戰所有武林人士尊嚴的人，一點點不甘而又滑稽的反抗。

    “我說最後一遍，重要的事情我也只說三遍︰剛才那個放冷箭的家伙，給我站出來！”從背包里緩緩抽出白月光，一點一點的拔出劍鞘，銀色的劍身印著他那雙沾滿鮮血的眼，而他最後的那一句話卻是一字一句吐出來的，“還請你們……不、要、來、妨、礙、我！”

    杰瑞不知怎麼的突然從二樓跳了下來，重新回到了南山的肩膀，蹲坐在那里一聲不吭的看著眾人。留客雨此時站在二樓欄桿後面，默默地看著即將爆發的那個人，右手緩緩搭在了背後那把劍的劍柄上。

    場面如同死死繃緊的發絲，稍有不慎便會徹底崩潰。眾人已經能感覺到此人身上傳來的凜冽殺氣，不知怎麼的，突然又想起了一個星期前在酒樓之外，南山一招重傷所有江湖人士的那一幕。

    屈辱，憤恨，膽怯，憎惡，無數情感交織在一起，化成了一句話︰

    這個人太危險了，必須除掉！

    南山在所有人的眼中讀出了這種情感，忍不住笑了出來，就像一個星期之前，他在客棧外殺得血流成河那樣，笑聲越來越放肆，越來越大聲。

    “哈哈哈哈……很好，非常好……”南山突然持劍一揮，往前走了一步，所有人吞了口口水，往後退了一步，“看來是我高估你們了……不對，你們根本不需要任何評價。”

    食指緩緩擦過“白月光”的劍身，在蠟燭的火光之下顯得格外妖邪。

    “垃圾哪有評價的價值？北海兄，你說對吧？”

    盡北海眉頭皺的死緊，一句話也不說，他已經感覺到場面即將失去控制了。

    南山這人看起來沒心沒肺，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眼光，但那些都是在沒有觸踫到他底線的情況下所展示出來的表象而已。而他的底線也很簡單，想找他報復，沒問題，他隨時奉陪，但若傷害了他所看重之人……

    無論是誰，照殺不誤。

    “既然各位都要攔我，那就來試試吧。”南山舉起劍，從頭頂開始往下揮，劍尖接觸地面的那一刻，殺氣猛然彌漫了出來，“人若攔我，我便宰了那人，劍若攔我，我便折了那劍！”

    “吱——”杰瑞突然尖叫了一聲，這聲尖叫仿佛信號一樣，南山腳步一晃，眨眼便來到了最近的人旁邊，“白月光”揮出的角度如同死神的鐮刀一樣，狠狠劈向那已經被冷汗所覆蓋的脖頸……

    “鐺——”不知什麼時候，一把生銹的鐵劍突然攔在了那人的脖頸處，千鈞一發之際擋下了“白月光”的劍身。南山感覺到渾身一沉，動作有些遲鈍了起來。

    他眯了眯眼，收回劍後退幾步，瞬間脫離了此人八個身位格之外︰“……九霄雲上，你也要攔我？”

    九霄雲上把“無鋒”從那可憐人的脖子上放了下來，隨手挽了個劍花，說道︰“這是我們‘俠客行’的地盤，不管你情緒如何，胡鬧也得有個限度。”

    南山卻絲毫沒在意他語氣中的威脅，只是默默地看了“無鋒”一眼，突然笑了笑︰“‘無鋒’是把好劍，你說呢？”

    “……”

    “就這樣折了，未免有些可惜啊。”南山突然把“白月光”收了回去，重新抽出另外的一把劍，此劍看起來十分詭異，劍刃居然做成了鋸齒的形狀，“若你還想多留這把‘天下第一劍’一段時間，就請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九霄雲上的眼楮緩緩看向那把鋸齒劍，左眼輕輕一眯，給它做了個鑒定。

    【名稱】鯊齒（PS︰向“秦時明月”的莊叔致敬）

    【類別】四尺五寸劍

    【普通效果】攻擊力+10%，身法+10%，命中率+10%，內功消耗+10%

    【特殊效果】

    巨鯊冽齒︰自身武器耐久度損耗-50%

    橫貫八方︰與對方武器發生踫撞時，對方武器耐久度損耗+50%

    【品質】稀有

    【介紹】縱橫絕響，天下無雙

    九霄雲上︰“……你居然真的想要折了我的劍。”

    愛劍之人竟打算折斷它，說明此刻的南山已憤怒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我說過的吧？”南山瞳孔微微一縮，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隨後出現便是在九霄雲上的面前距離不到一尺處，“鯊齒”已經完全搭在了“無鋒”之上，眼神十分暴虐，“既然它攔了我的路，那它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不好！九霄雲上死死盯著兩劍相交之處，突然一咬牙，在“鯊齒”即將開鋸之前，把“無鋒”收回了背包里。“鯊齒”再沒任何東西阻擋，一劍劃開了他的胸膛，頓時鮮血四溢，皮開肉綻。他死死咬著牙，再次從背包里抽出“無鋒”，身體一個旋轉，順著力道往南山的腰間砍去。

    “無鋒”擁有增加敵人負重的屬性，而南山身上此刻正帶著好幾十把劍，這種負重在他身上造成的效果尤為強大，連邁出步子逃離都是一種艱難。

    可惜這人已經殺得理智全無，拼了好大力氣才躲開這一劍，下一秒卻再次攻了過來，劍身一劃，居然又撞在了“無鋒”之上。九霄雲上故技重施，剛打算收回“無鋒”，卻又發現“無鋒”被“鯊齒”的力道猛地一帶，瞬間短暫性的脫離了自己的手。

    這一脫離可是驚起了無數人的心跳，若“無鋒”真落到了南山的手中，那豈不是……

    九霄雲上眼神凌厲了起來，劍脫離右手的那一刻，左手猛地伸了過去，用力一拉，重新把劍給奪了回來。見到這一幕的眾人，頓時又把即將跳出嗓子的心給放了回去。

    南山見此法不通也不惱，笑容看起來格外陰森，順著“無鋒”抽回去的力道一松手，“鯊齒”輕輕一轉，勾著“無鋒”一起割破了九霄雲上的腰間，鮮血再次飆射出來，就這麼兩下攻擊，居然讓九霄雲上足足去了四分之一的血量。

    九霄因為身體的疼痛感遲鈍了一下，南山又怎會放過這個天賜良機？用輕功繞到了他的身後，把被“無鋒”甩出去的“鯊齒”用左手拉了回來，放回背包的同時，右手再次抽出“白月光”刺向他背後的心口處，同時在他耳邊諷刺了一句︰

    “居然敢在我面前玩這一手，班門弄斧！”

    九霄雲上這才想起，“在戰斗中把劍收回背包”這種打法，可是南山運用過無數次的手段了。

    嘖！大意了嗎？

    不過九霄雲上不愧為天下第四，面對這種幾乎必死的情況居然還是活了下來，他拼盡全力把身體往右偏了偏，“白月光”居然只割破了他的左臂而已，血量卻也只剩下三分之二了。

    “嘖，還挺頑強的嗎，九霄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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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6 天下第一劍（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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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再次抽劍退身，離開九霄八個身位格的範圍，看著他渾身上下都是血漬，輕笑了一下︰“怎麼了九霄雲上？你那引以為豪的‘分光錯影劍’呢？”

    九霄雲上捂著手臂沉默的看著他，手中的“無鋒”隱隱有些發抖。

    “哦，對了我忘了，你此刻手中的劍不是‘歸蘊’，而是天下第一的‘無鋒’啊！”南山嘲弄道，“一把生銹了的劍，怎麼可能‘分光錯影’呢？”

    听到這話，周圍沉默看戲的眾人忍不住站了出來。

    “你算個什麼鬼，還有本事評價人家的劍法！”

    “就是，居然還想著要毀掉天下第一劍？別不自量力了！”

    “狂妄也要有個限度，不要以為我們武林人士都是好惹的！”

    “兄弟們別說那麼多，直接上吧，把這狂妄自大的小子砍成碎片！”

    場面混亂不堪，台上的天涯客此時既急又氣，渾身發顫，青筋直冒︰南山和這群成事不足的白痴，好好一場“賞劍會’居然又被他們毀了！

    就在牛逼哄哄的武林眾人剛打算出手“相助”時，突然，一把七尺長劍連帶著冰藍色的水光從天而降，插在那兩人與其他武林人士的中間。

    黑衣武士縱身一躍從二樓跳下，穩穩一踏，踩在了雲秋水的劍柄之上，就這樣沉默地，光明正大地攔在了雙方之中。所有人，包括南山和九霄雲上都朝他看了過去，渾然不知這根木頭樁子心里又在賣些什麼藥。

    留客雨居高臨下的環顧四周，隨後跳下劍來站在地上，朝著那群武林人士吐出了四個大字︰“此路不通。”

    天下第二的威懾力還是很大的，一部分人見此也有些心生膽怯，但還是硬撐著面子朝他說道︰“……留客雨，你也打算跟我們江湖人做對嗎？”

    留客雨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把他看的那是毛骨悚然，之後才開了金口吐出六個字來︰“三對三，別插手。“

    眾人一愣，隨後嘩然……留客雨這人的意思，南山此刻與九霄的決斗，居然是三對三的一環？

    “沒錯，這是剛才所說的三對三比試。”天涯客一听這話心里瞬間舒坦，連忙趁著他給的樓梯走了下來，同時也覺得留客雨變得順眼不少，“第一場就是九霄雲上和南山的對決，請各位不要打擾，繼續看下去吧。”

    雖然理由有些強詞奪理……不，應該說誰都不相信，但這種情況下總不好拂了天涯幫主的面子，眾人也只能把劍收了回去，後退兩步表示“大度”︰

    “早點說嘛，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沒錯沒錯，九霄大俠，加油啊！”

    “加油！”

    南山和九霄倒是完全沒在意這邊，他們說話期間，又自顧自的打了起來。

    “對了，既然是三對三，那其他兩人呢？”忽然，又有一位不甘寂寞的“武林人士”跑過來插嘴問道，“南山這邊真的找得出兩個人來嗎？”

    雖然能記得自己之前的話固然很好，但此刻天涯客卻覺得這群家伙真是有些哪壺不開提哪壺︰“呃……這個我也不清楚……”

    留客雨把“雲秋水”從地里拔了出來，挽了個劍花收回背後，吐出了四個字︰“算我一個。”

    “……”天涯客有些震驚的看著他，突然覺得十分牙疼，“留客雨……你真的要幫他？這算是‘天蒼’的意見嗎？”

    要是天下第二真的出手，自己這邊難道還有勝算？不不不別擔心別擔心，眼下還是整頓場面最重要，更何況哪怕留客雨真贏了，只要九霄沒輸，一切都好談！

    留客雨十分討厭自己做什麼事都要牽扯到幫派，皺了皺眉頭，吐出六個字來︰“我僅代表個人。”

    好吧……您是老大您開心就好。

    “還有一個人呢？”找死的那位又嘴賤的開了口，“那位手殘了的兄弟，現在可是完全不能打架了……額……”

    暗器從南山那邊飛了過來，擦著這人的臉頰釘死在他身後的牆壁上，成功讓他把話吞了回去。

    天涯客一捂臉，覺得豬隊友這種東西真TND令人惡心！

    二樓，少說閑話正優哉游哉的嗑著瓜子，看著眼下的熱鬧場面，心情十分舒暢。

    “幫主，可算找到你了！”忽然，一個長相十分成熟的美女，穿著一身緊身旗袍，搖曳著曼妙的步子來到了他的身邊，臉上是一片“松了口氣”的釋然，“之前被人攔在外面，動手動腳的有些惡心，于是處理了一下，來晚了對不起。”

    “小水兒何必與我見怪呢？”少說閑話絲毫沒有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的意思，心里一使壞，突然把嗑剩了的瓜子皮往一樓一撒，紛紛揚揚的落得人家滿頭都是，大罵連天，“你來晚了正好，我可是看了一出好戲呢！”

    “幫主……”小水兒不知該怎麼評價比較好，只能繼續說道，“我們剛才在林間發現了那伙人的蹤影，他們全身穿著黑色夜行服，蒙著白色面罩，不知道在干些什麼。”

    “　？這典型的江湖神秘組織套路……無聊。”少說閑話甩了甩脖子，又是一把瓜子殼撒了下去，頓時驚起無數暗器從一樓飛了上來。

    他老神自在的坐在座位上，躲也不躲，那些暗器根本連邊都挨不著，倒是旁邊的小水兒，默默地抄起一張凳子直接攔在面前，暗器全部釘在了凳子上，“叮叮當當”響了一地。

    幫主的運勢還是那麼恐怖啊！心里感慨了一句，隨後她繼續問道︰“那我們還追查他們嗎？”

    “查啊？當然要查！”少說閑話微微一笑，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瓜子站起身來，轉了轉胳膊伸了伸腿，把旁邊的畫眉鳥籠子遞了過去，“越是老套的情節，就越能聚起熱鬧的風暴，而距離風暴最近的地方，自然是風暴的中心嘍！”

    下意識的接過籠子，小水兒有點搞不清楚幫主這套動作的含義，腦門上差點就冒出了黑人問號的表情︰“幫主……你這是？”

    “還用說嗎，現在的我就打算參與道熱鬧的中心！”他高興地抽出自己的佩劍“隨意”，同時扭頭朝小水兒問了一聲，“還有什麼需要匯報嗎？”

    小水兒眉頭一皺︰“恩……調查的過程中，我們在林間發現了另外一股勢力，他們是……‘忠義同盟會’。”

    “嗯？果然如此！哈哈哈……”少說閑話笑的十分放肆，引來不少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笑夠之後他來到欄桿的後方，背對著小水兒輕聲說道，“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情有多麼激動嗎？簡直激動地死去活來啊！小水兒你給我听著，若是‘忠義同盟會’的埋伏被暴漏了出來，記得不管如何都一定要幫他們一把。”

    小水兒有些驚訝，問道︰“為什麼幫主？‘忠義’那邊可是麻煩不斷啊，和他們站在同一個立場，我們也會被拖下水的！”

    “嘖嘖嘖，這你就不懂了吧小水兒~”他轉身看向美女，嘴角的笑容十分詭異，“麻煩不斷才好呢，越麻煩，我就越高興！”

    說罷，居然直接朝後方一蹬踩在了欄桿之上，雙臂伸開，背朝著一樓緩緩後仰，最終直接掉了下去，一邊掉下去還一邊放肆地高歌︰

    “新的風暴已經出現！又怎麼能夠停滯不前！！！“

    伴隨著慷慨激昂的歌聲與其他人的罵聲，他自由落體來到一樓，差點砸死下面無數不明真相的圍觀玩家。

    小水兒終于忍不住扶額嘆道︰“我怎麼就跟了這麼一個神經有問題的BOSS啊……哎，差不多已經看到一片黑暗的前途了！”

    ……

    “還有一個人，我湊上就行！”少說閑話一手拖著“隨意”，吊兒郎當地來到了人群的最前面，笑著說道，“天涯幫主，沒意見吧？”

    “額……為什麼閑話幫主你……”天涯客面上一副疑惑的樣子，心里其實早就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該死你閑著沒事跑過來湊個屁的熱鬧啊！

    “啊，因為南山之前幫我把佩劍找了回來。”閑話一臉無辜的說道，“我欠他一個人情，還得還了才行呢。”

    還個屁啊還！話說南山居然肯還你劍？有陰謀，絕對的居心不良啊！

    雖然“江湖榜”或者“暗榜”都沒有少說閑話這個人的位置，但這人的實力卻顯得有些神秘莫測，據說能真正見識他武學的人少之又少，就連“知天下”也了解不多。若他真打算幫南山一把，那麼這場比試的變數……著實有些不好說！

    但眼下還有什麼其他處理方式嗎？哪怕天涯客再怎麼不爽，現在也只能忍著打碎牙齒的疼痛往肚子里吞。

    “那……好吧……”這一句答應的無比艱難，搞得愛面子的天涯客居然整個人都有些焉了，“希望閑話幫主能夠手下留情，點到為止啊！”

    “好的，放心吧，我會手下留情。”少說閑話笑眯眯地把這話當稱贊接了下來，無恥程度甚至能與南山有的一拼，“等他們倆打完之後我就出手，不過話說回來，我和留大俠的對手又是誰呢？”

    能不能別“呢呢呢”的亂用語氣助詞？知不知道你一個大男人賣萌很惡心誒！

    “……是我們幫的傲劍副幫主，以及另外一位叫做‘西涼月’的幫眾。”說真的，他們幫人口基數雖然十分可觀，但用劍的高手著實沒有多少。

    “很好，既然如此，留大俠你跟傲劍打，而我嘛……就跟那位叫做‘西涼月’孩子玩一玩吧。”

    ……這種用詞，如果不是自負到愚蠢的地步，就是閑話這個人真的有深不可測的實力……若真是如此也好，至少可以親眼瞧一瞧，閑話幫主那傳說中從不輕易示人的神秘武學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留客雨不可置否的人偏過臉，就當做默認了。

    听到這些事情都有了結論，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轉向了南山與九霄那邊。

    ……

    雖然南山之前猛烈的攻勢的確給九霄雲上造成了不少傷害，但“無鋒”絕對無愧于“天下第一劍”的稱號，在它那特殊的重力領域之中，南山所消耗掉的輕功值越來越多，速度也隨著大把武器的負重也漸漸減慢。之所以現在他還沒有輸，只是因為此刻的九霄雲上用不了“分光錯影劍”，以及他的輕功突破第七層後帶來的急速提升罷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南山的身法越來越慢，原本速度快的都有些淡化的白色幻影也顯得十分明顯起來，那幻影相當的清晰，仿佛實體一樣凝聚在眾人的眼中，圍繞著九霄雲上的周圍四處翻飛，看起來十分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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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7 天下第一劍（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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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南山這廝用的輕功嗎？”其他人議論紛紛，都是些不好的評價，“看起來很厲害，其實也不過爾爾嗎！”

    “輕功還是不錯的，可惜用它的人太低劣了。”

    “可惜啊！”

    南山兩人完全沒有被垃圾話所影響，只是繼續相互攻擊，南山瘋狂把“鯊齒”和“白月光”輪流換著用，一邊飛速消耗“無鋒”的耐久值，一邊找準機會消耗九霄雲上的生命……雖然此刻的他自己生命值比九霄消耗的還快。

    “放棄吧。”九霄雲上在攻擊的空隙中看了他一眼，“輕功的確比之前快上不少，但也就僅限于此了，你的實力還沒到突破‘無鋒’重力場的程度。”

    “你怎麼不說，是我的實力遠遠不及你呢？”南山眼皮半闔，表情皮笑肉不笑，“突破‘無鋒’的重力場？九霄雲上，可別讓我同情你啊。”

    九霄眼神一厲，在南山攻過來的瞬間身體向左偏了一下，躲開這一招的同時死死盯著南山的手腕，發現手腕輕輕往後縮起，于是他眨眼間調整好重心，身體再次往右偏了一下，險險躲開了南山的第二招，隨後沿著南山的劍轉了個圈，舉起“無鋒”往南山肩膀處劈去。

    “被我說中了？”九霄雲上的預判能力著實驚人，南山此刻還處于收招的僵直之中，這一劍若真實打實的砍下來，以“無鋒”的傷害屬性加成，絕對會讓他化為白光回到復活點，“自從有了‘無鋒’，你就沒再使用過一次‘分光錯影劍’了吧？真是可憐，明明擁有了‘天下第一劍’，卻再也不能使用最適合自己的劍法……為什麼？”

    “……”劍砍在了一面一閃而過的大劍身上，正是南山換劍所換出來的“巨闕”，“巨闕”只是一閃而過，轉眼便被他收回了背包里，雖然圍觀的其他人可能會一不小心忽視掉，但身處戰斗中心的九霄雲上卻絕對不會漏掉這樣一個細節，“原來如此，‘輕功式’不是你的底牌，‘換劍流’才是！”

    “別轉移話題！”收回“巨闕”之後，南山再次拔出白月光，這次他選了一個十分刁鑽的角度，對準他的胸側狠狠刺了過去，“這個問題的原因嘛……天涯客不允許你使用‘歸蘊’了，對嗎？”

    “……”雖然角度刁鑽，但速度比起以前還是慢了太多，九霄雲上很輕松的就躲開了這道攻擊，“無鋒”從上往下狠狠砸落，仿佛是想把“白月光”打落在地上，“這種事情和你沒有關系。”

    “好不容易得到了天下第一劍，卻一不小心暴漏了消息，為了給幫派提升實力和名望，充分利用此劍的價值，他把這柄劍給了身為幫派第一劍客的你使用，可惜偏偏你的劍法又是‘無鋒’所不能施展的‘分光錯影’，想必他也沒料到，‘無鋒’不僅沒能成為你的戰力，反而變成了你的負擔吧。”南山看著“無鋒”狠狠砸在“白月光”身上，不僅沒有狠狠抓穩，反而直接松開了手。

    松手了？九霄雲上一愣，直勾勾的盯著那把銀色寶劍掉在地面上，劍尖指向自己，劍柄指向南山。

    不好！

    果然，松了手的南山沒有忙著去撿劍，反而用右腳對準朝著自己的劍柄狠狠一踢，整個“白月光”像足球射門一樣，化作一道白光刺向九霄雲上的心口。

    注視著這場戰斗的觀眾們心再次跳了出來，仿佛那道白光並不是什麼劍光，而是代表著死亡傳送的光芒。

    九霄雲上下意識舉起“無鋒”攔在胸前，“叮——”的一聲，兩劍相交，“白月光”的劍尖與“無鋒”生銹的劍身突然擦出一道絢麗的火花。

    一聲輕微的“　嚓”傳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至于這種事情和我有沒有關系……”南山保持著動作，看著“白月光”和“無鋒”劍同時掉在了地上，嘴角露出一個邪獰的笑，“當然沒關系，我只是看不慣你糟蹋自己作為劍客的‘尊嚴’，想出手幫你一把罷了。”

    “……”九霄雲上沉默的看了眼手臂，剛剛那一劍沖擊力太大，大到自己居然完全抓不穩手中的劍。

    天涯客也很清楚地听清了那聲“　嚓”，臉色開始由青變白，由白變黑，五彩繽紛的煞是好看︰“南山，你居然……居然真的敢毀了它？”

    “為什麼不能毀？”南山一臉無趣的看著天涯客，“你自己說的，刀劍無眼，出了什麼意外都由自己負責，可別耍賴啊。”

    “你……我……”

    “你什麼你，我什麼我。”南山掏了掏耳朵，面無表情道，“這劍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看上去也沒缺斤少兩，剛才那聲‘　嚓’也不一定是你的劍發出來的聲音……”

    說著便撿起了自己的白月光，語氣中帶著心疼︰“倒是我的劍，剛才那麼一下都卷刃了，修理費又是貴的一筆，沒讓你們賠償就算好的，還想指責我嗎？”

    天涯客氣的那是七竅生煙，連忙跑過來，從撿起劍的九霄雲上手中一把奪回“無鋒”，趕緊交給幫眾找地方修理去了。

    ……

    “……”九霄雲上看著天涯客離去的背影，突然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糟蹋了自己劍客的尊嚴。”

    南山︰“恩，繼續繼續。”

    “這劍不適合我，我卻硬是要用它，‘天下第一劍’的靈魂，在我手中反而變得一文不值。”

    “不錯不錯，繼續說。”

    “剛才‘無鋒’被打落的時候，我心里的確也松了口氣，此劍的意義太過沉重，光靠我一個人根本無法背負下來……可我為了幫派的利益，只能背棄為劍者的自尊，這是對劍的侮辱，也是對劍客的侮辱。”

    “很好，思想覺悟不錯。”南山收回白月光，重新轉向那群看戲的“武林人士”，臉色森然，“那既然我打贏了你，你就再沒有理由再妨礙我了……”

    “但是……”九霄打斷了他的話，再次走到南山的面前，手中拿著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收回來的名劍“歸蘊”，“我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

    南山皺了皺眉，眼楮微眯的看著他。

    “侮辱就侮辱，背棄就背棄，無論怎麼樣，我都已經無路可走。”九霄雲上說道，“我這條命是屬于‘俠客行’的，能夠處置我尊嚴的人，也只有天涯客而已，他說要我繼承‘無鋒’，那我就改變我的劍法努力去繼承，他要我攔下你……那我也只能別無選擇的攔著你。”

    “……”兩人之間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整個現場氣氛都開始安靜了下來。

    率先打破沉默的人是南山，他說道︰“九霄雲上，你過得並不快活。”

    “……”九霄雲上嘴唇動了動，“快不快活，是我自己的事。”

    九霄雲上拔劍，南山拔劍。

    兩人順勢一沖，同時到達了最中心，“歸蘊”與“白月光”撞在了一起，爆發出的澎湃氣浪瞬間掀至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殺氣氣勢。

    “既然如此，我就給你一個快活！”南山看他的眼神只剩下殘忍。

    “求之不得。”九霄雲上眼角也開始泛紅，手中力道更進一步，朝著南山狠狠壓了過去。

    這一次力道的交鋒勢均力敵，兩人干脆收劍各退十幾步，同時做了個雙手持劍的動作，舉起劍柄放于耳邊，劍尖瞄準對手的方向，腳步向前一邁，相互之間又是一個猛沖，“白月光”與“歸蘊”再次交織，發出奪目的光彩。

    這次，兩人沒有再用任何的劍法，也沒有再用任何的輕功，就像站在擂台上決斗的搏擊手，僅僅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出劍，你一劍我一劍，看起來枯燥無比卻又氣勢十足。

    “這是一場什麼樣的比試啊……”一部分觀眾都看呆了，嘴里喃喃自語，“話說這還算是‘比試’嗎？”

    擁有不同信仰的兩個人，為了各自想要守護的東西拼殺至最後一滴血，已經不能用什麼“比試”之類的字眼來侮辱。

    ……這是“決斗”。

    ……

    體力漸漸流失，四肢漸漸僵硬，大腦漸漸失控，視野漸漸模糊，武器的劍刃已經卷曲，兩人的血條已經見底，身上的傷口已經潰爛，但他們還是機械式的往前，絲毫沒有後退一步的意思。

    “系統警告︰玩家精神狀態已經十分不穩定，超脫範圍會自動斷線，請自行注意！警告！警告！”

    沒有人去在乎。

    終于在某一時刻，即將用盡力氣的兩人相互撐著劍對峙，看周圍人的目光都已經模糊不清，但卻又在下一時刻再次緩緩往前邁步……

    “夠了。”冰冷的聲音傳入耳朵，讓南山和九霄同時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只見不知何時開始，留客雨已經站在了二人之間，左手直接握住了南山遞劍的手，右手持劍攔下了九霄劈過來的攻擊。

    “平手。”絲毫不在意他們空洞的目光，留客雨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然後輕輕奪下了他們手中之劍。

    沒有任何反抗，南山和九霄同時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鴉雀無聲。

    ……

    “我很強……比你更強……”南山還沒有失去意識，他被留客雨背在背上，朝著九霄雲上的方向喃喃道，“只要你還被無聊的事情所束縛，遲早有一天，我一定會打贏你。”

    “你打不贏我……”九霄雲上也沒有失去意識，被人背起來的他听到這話之後也只是嘲笑了一聲，“終有一天，你也會被某些事情束縛住的，看著吧……這是對于身處江湖之中的人，絕對無法逃避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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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8 天下第一劍（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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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待盡北海急急忙忙把人接過來時，南山的神智都已經有些模糊，嘴里一直在呢喃，不知說了些什麼。

    等他把人拖到背上，盡北海才听清楚南山一直在說的話︰

    “……命運……去他娘的命運……”、

    盡北海抿了抿唇，沉默了一會，只是把人放回原來坐的地方，下意識摸了摸剛受傷的胳膊，眼神中帶上一絲冷淡。

    重新把目光轉向了台上——畢竟現在比試還沒結束，留客雨和閑話幫主還沒出手呢。

    “接下來應該是傲劍兄了吧？”少說閑話見南山被人扶了下去，也沒表示擔心或者遺憾之類的情緒，反而興致勃勃地望著一臉漠然的留客雨，“留大俠，這次出手，終于又能夠見到你那奇妙劍法的風姿了，還請別讓我失望啊！”

    “和你無關。”留客雨瞥了他一眼，只是默默站在原地，等待著傲劍入場。

    ……過了一會。

    “傲副幫主呢？”遲遲沒見到傲劍，其他幫眾都有些不耐煩，開始到處喊，“傲副幫主？傲劍？你去哪了？”

    居然直呼其名了？少說閑話一愣，心里思索道︰早就听聞傲劍此人桀驁不馴，做事往往喜歡把別人看低一等，現在來看，果然沒有多少威懾力和統率力啊！

    “煩得要死，別吵了！”一聲暴虐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過來，果然是傲劍，此刻的他穿著一身黑色輕甲，身上完全沒有多余的墜飾，比起之前那段總愛穿金戴銀的日子不知低調了多少，“都讓開，別攔我！”

    直接推開攔著自己路的圍觀群眾，由于力氣很大的原因，好幾個人都被他給推翻了，惹得一片嘀嘀咕咕，怨聲載道。

    “這人就是傲劍？居然如此無禮！”

    “傲劍就是這樣一個性格，只喜歡按自己的方式辦事，又沒有什麼頭腦可言，而且哪個幫眾敢頂撞他都會被他打的連媽都不認識。”

    “就這樣的人還能當上‘俠客行’的副幫主？”

    “你不知道，這傲劍據說是靠著現實中和天涯客的兄弟關系才當上副幫主的，就因為這一點，很多‘俠客行’的幫眾都看他十分不順眼。”

    “%&#=&*……”

    “這群人真是煩的要死……留客雨是吧。”掏了掏耳朵沒有半點禮貌的傲劍腰間別著兩把紅色寶劍，來到留客雨的正對面直接說道，“幫主要我過來跟你打一架，速戰速決吧，我趕時間。”

    　，這囂張程度跟南山一比，真是有過之而不及啊！

    還好留客雨並不是那種十分注重禮貌的人，听到這話也只是點了點頭，漠然的抽出背上背的七尺長劍“雲秋水”，擺了一個請出招的姿勢說道︰“請。”

    傲劍挑了挑眉頭，二話不說直接用了被動武學“狂怒”，連劍都沒拔，身上蒙著一層血光直直沖了過來。

    眾人一驚，這家伙不拔武器又是鬧哪般？

    留客雨眼神微微眯起，右手持劍往前一揮，足足七尺長的“雲秋水”險險卡在了傲劍前進的道路上，只要他堅持不拔劍前沖，就一定會被此劍戳成一個串串。

    傲劍見此卻根本不停止前進的腳步，在胸口即將被“雲秋水”刺穿的瞬間突然伸出左手來握住了它，然後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下一把把劍扯到了另一邊，右手握成拳，對準留客雨的下巴直接勾了過去。

    呆在一旁近距離湊熱鬧的少說閑話看到這一招，忍不住泛起了星星眼︰“臥槽！廬山升龍霸！！！”

    留客雨仿佛也料到了會有這麼一招，收回劍後順著這人的拳頭輕輕一跳，來了個後空翻打算落地躲避。可滿手鮮血的傲劍卻完全不肯放過這家伙，左手松開“雲秋水”，與右手一起同時往自己腰間的劍柄上抓去。

    “唰唰”兩聲，雙劍出鞘，兩道紅光突然揮出，在空中化成一個鮮紅的十字，直接落到了還在半空中調整位置的留客雨身上。

    “血色劍氣？”閑話摸了摸下巴，“狂怒狀態下的劍氣威力很大啊，這一擊要是吃中了……”

    只怕不死也得半殘。

    “嘩啦啦——”

    這兩道劍一接觸到半空中的留客雨，突然就把整個人都給打散了，化成無數的水花澆了他一臉，赫然是留客雨的斷水劍法守式第一式——“逆流”！

    這家伙……反應速度很快啊！

    傲劍被這水花澆的一下子冷靜了下來，開始仔細思考留客雨接下來會使用的招式，在滿天都是水花的情況下，他最有可能使用的一招……

    是“暮雨”！

    瞳孔一下子縮了起來，空中的那些水花像是在某一時刻突然被停止了時間，漂浮于傲劍的周身，隨後被無數看不見的內力所圍繞，化成道道恐怖的利刃，瞬間轟殺至他的面前！

    “別想！”他怒吼了一聲，手持雙劍開始飛快的飛舞，雙劍形成的劍氣屏障不僅把所有水劍全部打散，而且也讓他周身十尺以內的範圍完全無法接近。

    本打算用“流觴”接著“暮雨”攻擊的留客雨動作一頓，把劍收了回來，後退兩步，左搖右晃地開始小心地對付這些恐怖的劍氣。

    不只是留客雨，周圍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也被這些劍氣給波及，手忙腳亂的左閃右閃，場面瞬間變得一片混亂。

    “臥槽！傲劍你特麼小心點啊！”

    “副幫主快住手！這房子都要被你給拆了！”

    “啊啊啊我快死了！！！九轉丹呢？我九轉丹放哪了？”

    “夠了啊！我是來看熱鬧的，不是來變成熱鬧的！”

    或許是見到“暮雨”已經被完全破解，也或許是听到了這群圍觀群眾集體的心聲，總之傲劍終于停下釋放劍氣的動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耗光了自己大半的輕功值，追上那些自己施放的劍氣，把身影藏于血色之中，向著留客雨再次沖了過來。

    這次，留客雨再沒有機會釋放“逆流”，只能一邊躲閃著劍氣，一邊嚴陣以待。

    “誰說這人頭腦簡單粗暴的？”閑話少說站在圍觀群眾的最前面，絲毫不管從周身飛快劃過的一道道劍氣，摸著下巴想到，“這場比試中我完全看不出什麼‘簡單粗暴’來啊？”

    雖然還是有些橫沖直撞，但每一招都應該經過了思考，對留客雨即將會有的應對也做出了正確的反應，甚至能封鎖住留客雨的動作打出一套漂亮的連招……若真如周圍人所說，這人之前其實是個“莽夫”，那又是什麼事情改變了他呢？

    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待在二樓，曾看見過傲劍與南山交流時，那一股子針鋒相對的氣場，少說閑話意味深長地笑了出來。

    終于，傲劍再次貼近了留客雨的身，左手右手同時動了起來，雙劍在燭光下化成血紅色的影子，飛快朝著留客雨全身上下攻擊。這一連套的雙劍招式實在太過于流暢，劍光劃破空氣的聲音都能清楚地傳入所有人的耳朵中，讓圍觀的人視听效果得到了最大程度上的享受。

    “這真的是傲劍嗎？”看著此景，有人發表了疑惑，“怎麼感覺和以前換了個人一樣？”

    “有嗎？”某個一直追隨于傲劍的幫眾搖了搖頭，“我卻感覺副幫主一直都沒變呢。”

    或許說，他有所改變的並不是招式或者性格，而是已經慢慢沉澱于骨髓之中的沖動與暴躁。正如南山之前對他的評價——傲劍所擁有的優勢與潛能，就是專屬于他的那種“無視任何手段的絕對力量”，如果他能改變自己浮躁的心性，將來一定會有一番大成就。

    “屁！”傲劍狠狠的罵了一聲，“你又懂我個毛！”

    留客雨在招架過程中听到了他所說的話，有些疑惑的吐出兩個字來︰“什麼？”

    “我沒說你！”雙手握著雙劍在空中飛快舞動，如一場凌冽的風暴席卷著漩渦中心的留客雨，傲劍明顯開始不耐煩了，“你別藏著掖著，我的時間不多，有什麼底牌快點亮出來！”

    傲劍口中所謂的底牌，其實就是留客雨那神乎其技的守式第三式——“撼波”，他一直都對這打倒自己宿敵（南山︰？？）的招式十分感興趣，老想著若自己可以破了這一招，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也算超過那個家伙了？

    留客雨搖了搖頭，“撼波”雖然可以說神乎其技，但並非對所有人在所有情況下都有用，至少面對近可用雙劍，遠可用劍氣攻擊的傲劍而言，這招就無法輕易出手。

    絕對的力量……嗎？留客雨心里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覺，他一直以來都認為絕對無敵的“斷水劍法”，在今天也終于有了天敵。

    不好，有些興奮了……

    黑衣劍客勾了勾嘴角，這是他第二次在戰斗中陷入“享受”的過程，第一次是在與南山的對決之中，第二次，則是現在。

    “可惜……”可惜此人還不夠成熟，還不足以……能跟自己站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突然听到留客雨主動說話，傲劍動作有一絲細微的停頓，像是被嚇了一跳。

    高手之間的交鋒會抓住任何微小的機會反擊，這一絲停頓給了留客雨還手的余地，一股細小的水流伴隨著“雲秋水”，穿越層層劍幕，直逼傲劍的咽喉。這次傲劍是真的徹底被嚇到了，心中原本還算平穩的心境一下子被打破，招式也煩雜不少，他往後退了一步，勉強躲開了攻擊。

    留客雨看著眼前的劍光淡去，跟著傲劍退步的動作往前一邁，“雲秋水”刺擊的動作突然變成從下往上揮，兩人之間掀起了第二道水幕。

    又是“逆流”？傲劍立馬回憶起之間在武林大會上看到的南山與留客雨的決戰，貌似也是先用“逆流”掀起水幕，隨後用“流觴”穿破水幕偷襲，最後水幕被劍攪碎成“暮雨”進行連擊……這些回憶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身體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高度防備著水簾中突然出現的劍鋒。

    或許是神經繃得太緊，身後傳來的破空之聲絲毫沒能逃過他的耳朵。

    “居然是障眼法嗎？！”傲劍眼楮一瞪，雙劍突然交叉攔在身側，“當——”的一聲攔下了“雲秋水”的劈砍。隨後左手保持攔截，右手突然由反手握劍變成正手握劍，往後猛然使出旋身斬，劍氣劃出一道漂亮的激蕩，朝留客雨偷襲的方向飛去。

    “唰……”

    劍氣割破了水幕撲了個空，這次是留客雨的守式第二式——“順流”。

    臥槽，又來？

    實在被這水幕弄得有些煩躁，傲劍隱約看到水幕之後迅速逼近的身影，心中一動——“逆流”或者“順流”，都是利用光的折射偏移攻擊……

    正巧此刻攔截下來的“雲秋水”也被收了回去，傲劍一咬牙，雙劍再次交叉，對準身影的方向打算劃出十字劍氣︰“交叉的劍氣我看你怎麼躲……呃……”

    等一下！

    如此明顯的攻擊，會是留客雨在鋪墊了那麼久之後做出來的回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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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9 天下第一劍（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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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

    “攻式第二式照影……”利用鏡面原理，看似是從水幕中沖出，實則攻擊是在……

    “身後嗎？！”傲劍再次咬牙轉了個身，果然，留客雨漠然的表情終于又出現在了面前，傲劍大吼了一聲，“去死吧！！！”

    舉起劍後，這次雙劍的沒有交叉，反而岔開來朝著左右兩邊分別向留客雨攻去，竟是完全封鎖了雙方的退路，打算背水一戰了！

    “嘩啦——”水澆了傲劍一臉。

    鮮血一點點從“雲秋水”的劍身上淌下，滴落在地上染紅了水漬，肩膀突然傳來的劇痛，讓他整個人都愣了半響，久久沒反應過來。

    “你輸了。”拔起插在他劍上的劍，留客雨冷淡道。

    背對著他的傲劍沒說一句話，沉默良久。

    ……

    圍觀群眾們看到這一幕，都開始了竊竊私語。

    “輸了誒……那個不可一世的家伙也輸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留客雨是什麼人，哪是這種小角色能打贏的？”

    “可惜了，這次留客雨居然站在了南山的一方，真是便宜那人渣了……”

    留客雨眉頭狠狠一皺。

    “……嘖，真是�@隆！卑兩Ｉ  舳加行┌  鍍鵠矗　  輝　　崮僑何蘗募一錈塹南醒運橛錚　蛄艨陀耆啡系潰　澳愕詼  問褂玫哪媼鰨　褪俏　四茉謐詈蠡煜  業氖猶  穡俊  

    “恩。”留客雨點了點頭。

    身處于兩道水幕夾層之中的傲劍，就像前後都有鏡子倒影一樣，根本無法判斷留客雨會在哪道水幕後使用“照影”，原本被發現的概率是五五開……但若考慮到傲劍已經有些謹慎起來性格，一定會在最後關頭想到自己可能使用“照影”這一招，那麼最有可能偷襲成功的方向，絕對是……

    “最後掀起的水幕後方。”少根筋的閑話幫主本來也愣了好久，這下終于反應了過來，“原來如此，簡單的逆向思維……看來這位江湖第一不愛說話高手，心機也是蠻重的啊。”

    “輸了啊……”緩緩站起身子，傲劍從背包里掏出九轉丹碾成粉末灑在傷口上，隨便從旁邊扯下一塊布打了個包扎，“雖然我也沒覺得憑自己現在的水平，一定能打過你就是了……總之，你贏了。”

    說完，便把雙劍重新插回腰間，他緩緩走回人群之中，對那群堵在一堆擋路的圍觀群眾又吼了一聲︰“讓開！別攔路！”

    “臥槽，輸了都這麼囂張！”有人不爽道。

    “別氣別氣，習慣就好。”有人無奈安撫道。

    “這性格挺特立獨行的嘛。”看著傲劍離開的背影，閑話幫主笑的意味深長，“不過並不算討厭就是了。”

    留客雨此時也來到少說閑話的身邊，看了他一眼，吐出三個字來︰“到你了。”

    少說閑話好奇道︰“你跟他打了那麼久，就沒點其他什麼感覺嗎？”

    “他很強。”

    “……”

    “看來，閑話幫主也沒能理解與這根木頭樁子溝通的精髓啊。”本不該出現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兩人背後，南山被盡北海扶著，一瘸一拐笑嘻嘻的走了過來，“愚兄啊，咱們又見面了！之前我還要你別管我的閑事，沒想到這次你還是出手了。”

    “……”

    “該怎麼說你比較好呢……口嫌體正直？悶騷？總有一款稱呼適合你~”

    這下留客雨終于反應了過來，自己這是被南山給當槍使了啊！于是他對著南山就是一個眼刀飛了過去︰“你故意的？”

    “不管怎麼樣，總之這次先謝謝你啦！”這聲道謝沒有絲毫誠意在里面，“下次我會記得還你人情的……呃……如果我還記得的話。”

    “哼！”留客雨終是看不慣這人無恥的嘴臉，冷哼了一聲，甩袖離去了。

    目送木頭樁子離開自己的視線，南山這才繼續跟閑話幫主搭話︰“怎麼樣，理解了與一根木頭交流的精髓了嗎？”

    少說閑話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恩，不愧是南山少俠，在下理解的那是相當透徹啊！”

    蹲在一旁滿臉黑線的盡北海︰……你們到底理解了什麼？如何瞬間激怒他人以達到快速結束對話目的的方法嗎？

    “說起來閑話幫主之前在二樓看熱鬧看的挺歡啊！”南山不知怎麼的，突然有換了個話題，“怎麼樣，所有熱鬧都看清楚了嗎？”

    閑話搖頭晃腦地回答道︰“能看清楚的都看清楚了，至于不能看清楚的，我也沒有辦法完全看清楚。”

    “你這話有深意啊！”眼神微微眯起，南山其實是想旁敲側擊一下，閑話幫主會不會正巧在二樓看到了剛才偷襲盡北海的人，“不知閣下有何見教啊？”

    “見教不敢，畢竟我是個近視眼，這武俠游戲里又沒有眼鏡，看的可能也不太清，不過從衣著和身形……倒有點像之前在外頭森林里搶我劍的那伙人。”

    “哦……”南山眯起了眼楮，“多謝閑話幫主指點了。”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回答。其實南山早就開始懷疑，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包括自己被誣陷、“賞劍會”的召開、“天下第一劍”的竊取預告、之前在森林里撞上的事故，以及盡北海被偷襲的事情，等等，居然都發生在這幾天之內，要說這些都是巧合……當巧合經常發生時，也就不是巧合了。

    聯系到自己還有一個隱藏在暗處的敵對勢力……

    “都是那家伙做的吧？”南山思索道，“絕對是他！”

    盡北海湊過來，悄悄問道︰“你說的……是紅袍人嗎？”

    “沒錯，沒有第二個可能性了！”

    閑話也听到了兩人之間的對話︰“喲？看起來南山少俠了解到的比我可多得多啊！”

    “有機會的話，自然會和閣下一一細談，只是現在……”南山瞥了他一眼，“不要忘了您還有正事要辦呢！人家都已經出場了，你還不過去嗎？”

    “怎麼回事啊？不是還有一場嗎？”周圍的人早就有些不爽了，遲遲不開始比試，哪怕只是看熱鬧也會讓人有些厭煩的。

    “沒錯，人家都出場了，閑話幫主還不動身嗎？啊？”

    “行了，別催了！”閑話幫主摸了摸後腦勺，搖頭嘆氣的走上前去，走之前還挖苦了南山一句︰“明明是我主動幫你，居然還用這種口氣說話，人心不古啊！”

    南山一臉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你就是西涼月？”少說閑話松松垮垮地站在對面那人的面前，說道，“沒見過你啊……”

    “在下西涼月，見過閑話幫主。”西涼月倒是一副禮貌的樣子，拿起手中的劍朝著閑話的方向抱拳，隨便點了點頭。

    看起來很有風度，不過眼中那掩藏不住的輕蔑還是沒逃過南山的眼楮︰“嘖，‘俠客行’是沒人了嗎？什麼雞啊狗啊的都敢往上擺。”

    這話聲音不小，自然而然的引起了所有人的激憤。

    “你說什麼！”

    “人渣南你還好意思說話？！！”

    “南山我告訴你，人賤自有天收，別以為我們‘俠客行’不敢動你！”

    “上啊西涼！把他打下台去！”

    “不就是個到處愛管閑事湊熱鬧的空架子幫主嗎？還怕打不過他？讓他滾！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這話也是當場打了西涼月的面子，他呼吸也變得沉重，看著南山與閑話的目光分外不善！

    早听聞南山拉仇恨的功力一等一的強，可沒想到……這仇恨居然還帶傳染的！閑話挑了挑眉，也沒對南山的言語表示什麼不滿，反而細細看了西涼月一眼。

    “閑話幫主，還請出手吧！”若是剛才的語氣中還帶有一絲禮貌，這下那一絲禮貌都被他磨平了。

    “好，我出手啦！”閑話往前邁了一步，直接取下腰間的“隨便”……然後沒了下一步的動作。

    “？？”眾人一陣莫名其妙，說是出手，結果連劍都沒拔出劍鞘來，這人什麼意思？

    “你什麼意思？”西涼月皺著眉頭說道。

    “啊？意思？”閑話默默盯著手中的“隨意”，聳了聳肩，“沒什麼意思啊？”

    西涼月明顯也是一個氣量不算大，而且幻想能力豐富的人，他咬牙切齒道︰“你的意思是不用武器也能打贏我嗎？”

    “不不不，我好歹也有自知之明。”“隨意”被少說閑話的右手手指輕輕撥出劍鞘一尺，然後拇指抵住劍身，把它舉起亮給對方看，說道，“以你的實力，最少需要這麼長才行。”

    ……

    侮辱，絕對的侮辱。

    “你找死！！！”西涼月直接拔劍，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

    “嘖，現代人的心里素質真是糟糕啊！”對于這一劍，南山如此點評道。

    面對他破綻百出的攻擊，閑話懶得說什麼，甚至連那一尺的劍長也收了回去，“隨意”連劍帶鞘在掌心里畫了個圈，兩三下就撥開了對方的攻擊。

    “誒誒誒，好歹也是天涯客親自推薦出來的人，實力不會就只有這點水平吧？”

    西涼月心里微微一驚，此招的確有些欠考慮，但也算是快劍的一種，居然如此輕易就被這人給瓦解了……不過他好歹也是用劍好手，自然不會就此沒了下文，招式驟變，劍光綿綿不斷的鋪展開來，甚至顯示出一股大開大合之勢。

    “這樣才對嘛！”仍舊沒拔劍，少說閑話僅憑劍鞘紛紛攔下攻擊，精鐵交錯出來的火花甚至可以照亮整個內室，“正好配的上我這一尺劍長的實力。”

    再白痴的人，此刻也能听出話里有話了。

    “一尺劍長……莫非……”南山思索了一下，立馬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終于，閑話再次把劍拔了出來。

    西涼月揮劍斬來的那一瞬，他拇指抵在了劍鞘的一端，另一端對準了西涼月的方向，狠狠一撥……整個劍鞘完全脫離了劍身，“砰”的一聲，如同流星一樣撞上了西涼月的腦門。

    “啊！”這一撞疼痛無比，揮劍的動作瞬間停頓了下來。

    那劍鞘撞上人家腦門之後，在空中畫了個圈反彈回閑話的方向，閑話伸出手穩穩一接，劍身重新套回劍鞘之中，隨後轉了個身，趁著對方沒來得及反應，拇指再次把劍身撥離劍鞘一尺長，連劍帶鞘的飛了出去。

    那一寸長的劍身突然纏上了西涼月的劍，由于慣性原因，西涼月下意識把“隨意”連劍帶鞘地甩了個圈，正好甩上半空……而閑話此時也運起輕功“嗖”的一聲從他頭頂飛過，在半空中輕松接過“隨意”，降落于西涼月的身後，背對著他，手里拿著那把始終只撥出一尺長的“隨意”，反手繞過西涼月的脖子，搭在了他的喉嚨上。

    一絲鮮血順著劍身緩緩滑落，消失在了“隨意”的劍鞘里。

    “喲，你輸了。”他笑道。

    從開始到結束，整個過程只經歷了短短十幾秒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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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0 天下第一劍（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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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等不知上哪去修補“無鋒”的天涯客回來時，正好看到西涼月羞憤欲絕離開現場的這一幕。

    天涯客︰“……”我才離開幾分鐘，又發生了什麼啊？

    “這一手漂亮！”見少說閑話一臉輕松地向他走過來，南山一只手搭在盡北海脖子上，另一只手朝他勾了勾，“只是時間短了點，我還沒看夠呢，要不再來一次？”

    閑話看了看腰間的“隨意”，攤手回答道︰“以後有機會自然給你看個夠，現在……還是算了吧。”

    也許是剛才此人顯露出來的劍法太過驚艷，四周傳來了無數的目光聚焦于閑話幫主的身上，不少人開始豎起耳朵竊听著這邊的動靜。

    “你之前說的‘只用一尺’，其實是指劍法的特性吧？”南山也不管那些豎起來的耳朵有沒有听到這邊的聲音，直言直語道，“攻擊過程中的劍身始終不脫離劍鞘，說明劍鞘其實也是你劍法中的一部分。”

    “的確如此。”閑話隨口接道，“這套劍法名曰‘歸鞘’，在施展的過程中，大部分時間內，劍身是不會離開劍鞘的。即使偶爾離開了劍鞘，攻擊敵人的也不太可能是劍身。”

    這句話讓南山想起之前閑話利用劍鞘反彈到西涼月的腦門上，順利阻止了對方的行動，目光微微一動︰“劍身與劍鞘的完美配合，伴隨著精準的預判與輕盈的身法……‘歸鞘’施展的難度很高啊！”

    “沒錯，因此我經常玩脫……”閑話像是想到了什麼，自嘲道，“直到現在，我也時常會在歸鞘的過程中失誤，最嚴重的一次是劍身角度找不準，沒收到劍鞘里，反而插進了自己的手腕，血流了一地，當時還以為自己就要GG了呢，哈哈……”

    南山︰“……看來裝【嗶——】也是有代價的啊。”

    只是這代價未免也太過慘重了吧喂！

    南山︰“不過按你的說法，在比試過程中你拔出來的劍長，貌似和你本身的實力息息相關啊？”

    “沒錯，南山兄注意到了啊。”閑話依舊沒有隱藏自己實力的意思，也許是故意的吧，“我的‘隨意’一共有五尺長，每多拔出一尺長的劍身，招式就會多幾種變換，同時使用起來的難度更加大，消耗的內力也就越多。”

    “才拔了一尺就有如此水準，要是再多拔上幾尺，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閑話幫主被夸得飄飄欲仙，連忙擺手說道︰“一般一般吧，我現在最多也就能拔到三尺左右，哈哈哈……”

    听到這話南山微微一笑，隨後才皺著眉頭說道︰“說起來，閑話幫主把自己隱藏了那麼久的劍法在大庭廣眾之下公布給我听……真沒問題嗎？”

    少說閑話一愣。

    “……”

    “……”

    “！！！”

    “……呵呵。”還真是沒反應過來啊，不愧為史上最脫線幫主，此時你的幫眾們一定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吧。

    ……

    “啊——啾！”不遠處正在辦正事的小水兒突然打了個噴嚏，“怎麼回事？游戲里也會感冒嗎？”

    “也許是我們的幫主大人正在想你呢？”旁邊的女幫眾悄悄用手肘戳了戳她，嬉笑道。

    “哦，是嗎。”小水兒面無表情。

    那位女幫眾頓時一臉無語的看著他︰“小水，你真無趣。”

    “是你的調侃太無趣了。”小水兒繼續面無表情的說道，“他就那張臉還可以，其余地方無時無刻不在透漏出神經病的氣質，現在要是在想著我，我不寒而栗還來不及呢。”

    “唉……你和幫主都太不解風情了。”

    小水兒柳眉一皺，瞥了他一眼︰“比起討論那個神經病，先想想我們該怎麼……”

    “副幫主！！！”突然從另一個方向傳來自家幫眾的聲音，“找到他們了！！！”

    看了那位女幫眾一眼，此刻女幫眾臉上的調侃已經完全退去，小水兒點了點頭，十分沉穩的說了一個字︰

    “追！”

    ……

    陰暗的樹林中，幾道迅捷的身影飛快穿梭于月光之下，一閃而過的有兩撥人，第一撥人穿著並不顯眼的衣物，飛快地與第二撥人拉開距離，而第二撥人……就是之前和南山說好過的，埋伏在紫雲閣周圍的“忠義”弟兄們。

    “大概多少人？”在追的過程中，香菇抽空問道。

    “很多，超過15個。”視力比較好的九天河一邊往前追一邊說道，“穿著黑色夜行衣，並不清楚具體樣貌。”

    本身輕功就非常糟糕，還追了好長一段路完全沒時間休息的某大叔喘著粗氣道︰“明明那麼多的人，逃了那麼久，速度卻一點都慢不下來，這簡直……簡直就像……”

    “簡直就像被專業訓練過的一樣，是吧？”香菇抿了抿唇，腳下速度再一提，道︰“要偷劍的果然是他們……別管那麼多了，追吧。”

    “但是幫主大大啊……”可能是地形太過于復雜，已經筋疲力盡的某大叔有氣無力的落在了最後方，“以我們現在的情況……真的……能追的上嗎？”

    ……好吧，的確追不上。

    “總不能把人給跟丟了。”香菇想了想，朝著一直在等他們的蓮燦心說道，“蓮姑娘，不用管我們，你先去吧。”

    蓮燦心點了點頭。

    “小心你輕功的香味，他們可能已經注意到了，記得拉遠點距離。”

    “交給我吧。”她撐開傘在半空中滑翔而去，只留下一陣淡淡的蓮香。

    蓮燦心和那群人的身影一點一點遠去，漸漸消失在黑夜的帷幕之中。

    “其他人，快點跟上！”香菇沒放松半點精神，反而一邊追著一邊開始思考，“怎麼回事，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香菇幫主？”

    香菇氣息一個不穩，差點從半空中掉下來。

    “……塞幫主？你怎麼在這里？”

    塞外秋霜從陰影之中露出身來，旁邊還有兩尊守護神跟著——劍影偏鋒和阿諾。

    “自然是猜到了你的行動，也跟過來幫忙了。”塞外秋霜笑的十分溫和，“這次‘賞劍會’，‘俠客行’的目的絕對不單純，南山他們有危險的可能性很大。畢竟我和他做了很長時間的朋友，能幫一把自然最好。”

    “原來如此。”香菇點了點頭，向其他人示意“繼續追”的指令，自己則停下來到了塞外秋霜的身邊。

    “香菇幫主，剛才你們追的那些人……莫非……”

    香菇咬了咬牙，面露猙獰之色︰“沒錯，就是之前的黑衣人。”

    “果真如此……”塞外秋霜苦笑了一聲，“看來那位要偷取‘天下第一劍’的兄弟，是鐵了心把髒水潑到南山身上啊。”

    “……也不知道南山在紫雲閣怎麼樣了。”香菇嘆了口氣，“真是，連發條信息匯報一下情況都不肯。”

    塞外秋霜一皺眉頭，伸出食指指向另一個方向︰“說起來听腳步聲，黑衣人是往那個方向逃得，對嗎？”

    “沒錯，的確如此。”

    “這就有些奇怪了，那個方向明明是往官道上走的，若他們真打算逃跑，何不繼續往森林內部的方向前行呢？”

    “這也是我覺得最為奇怪的地方……”香菇說道，“雖然他們前行的速度快，但好像總是能出現在我們視野看得到的地方。”

    “難不成……誘餌？”

    “有可能，不過若真是勾引我們前進，那他們一定早就知道我們會埋伏在森林里……”

    兩人之間話題突然停了下來，月光照在他們的背脊上，照的他們渾身發涼。

    “糟，上當了！”

    香菇恨得差點咬碎牙齒︰“我就說這群人隱藏能力怎麼如此糟糕，一下子就被我們給發現！”

    “若讓‘俠客行’的人知道你們埋伏于此，絕對會產生誤會的。”

    “我馬上給其他人發信息，讓他們別追了……”香菇立馬打開幫會頻道，剛想輸入文字，突然身體猛地一震，停了下來。

    “……香菇幫主？”

    “晚了一步。”香菇懊惱至極，語氣中帶著赤裸裸的不甘，“我們的行動暴漏了！”

    ……

    時間往回退一點。

    九華山山腳，官道上。

    “你拿著這把劍送到離山腳最近的鐵匠鋪那里。”天涯客招呼著一個幫眾，把被南山折磨的不成“劍”形的“無鋒”遞了過去，同時多喊了幾個人過來。“你、你還有你，你們幾個陪他下山修劍，注意點別被人搶了。”

    “好的幫主，我們這就過去！”

    于是幾人抱著劍開始往山腳的方向前進。

    畢竟是天下第一劍，走了還沒幾步，那些幫眾們都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把劍掏出來近距離欣賞欣賞，于是在其他人的慫恿之下，那位守著劍的小哥不情不願的把劍交了出來，眾人開始近距離觀摩這把他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踫到第二次的天下第一劍，嘴里嘖嘖有聲。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劍，這屬性逆天開掛啊！”

    “我說，你就沒想過拿著這把劍直接跑路，或者下線啥的？”

    “當然想！但這游戲我還想玩下去，要是現在拿了劍就跑，只怕以後會被包括幫主在內的全江湖人士追殺，那時候我還玩個屁啊！”

    “說的也對……”

    眾人紛紛就此劍發表自己的意見與看法，好不熱鬧。

    “成了成了，看夠就算了！”護劍小哥不爽道，“大庭廣眾的，拿著這把劍太招搖，我們還是快點完成任務吧。”

    “好……”眾人剛把劍還給那位小哥，突然一伙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人從林間竄出，瞬間來到了眾人面前，“呔！來者何人！”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黑衣頭領大聲嚷嚷道，不過嚷嚷到一半突然就啞聲了，“等等，我們又不是山賊，為什麼要說這種羞恥的台詞？”

    答曰︰作者的惡趣味罷了。

    “總之不管怎麼樣，把‘無鋒’乖乖給我們交出來！”

    “休想！”

    兩伙人一下子便戰做一團，那護劍小哥壓力自然最大，不僅要防範著攻擊，還要防範著有人學了偷竊技能過來偷竊……在他心中，今天晚上會過來搶劍的人，只有可能是已經學了偷竊技能的南山一伙了。

    “小哥，別傻乎乎的把劍藏在背包里，那樣更容易被偷走！”突然，一個幫眾在亂戰之中出聲喊道，“這里這麼多敵人，干脆拿‘無鋒’跟他們拼了！”

    主意簡直不能再妙，不能再吸引人了。

    護劍小哥吞了口口水，看著手中沒有半點特色的生銹鐵劍︰“真的沒問題嗎？我用這把劍的話……”

    “還在思考些啥？”那幫眾喊道，其他幫眾也開始附和，“快點拔劍上啊，這群人太厲害，我們快攔不住了！！！”

    “……”拼了！

    護劍小哥持劍而上。

    半分鐘後，劍脫離了這位小哥的手心，飛了出去。

    幫眾紛紛停下動作，呆呆看著那把劍是如何在空中飛出一條漂亮的拋物線，又是如何落在了這群黑衣人中某個人的手心里。

    眾人︰……

    Ohmygod！世界末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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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1 天下第一劍（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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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等他們把快瞪出來的眼珠子塞回眼眶，黑衣人眾已經頭都沒回地拿起劍就跑。

    “還愣著干嘛？快點追啊！”

    ……

    “臥槽，居然連天下第一劍都敢偷，真是不怕死。話說天涯客居然放心把‘無鋒’交給這群家伙……你說這是為什麼？”“閑話少說”的女幫眾在小水兒身旁喃喃道，“腦子犯抽了嗎？”

    小水兒也皺了皺眉頭︰“不管怎麼樣，追上去看看，注意隱蔽，別被發現了。”

    “是！”

    看著那群黑衣人往樹林間跑去，小水兒一邊追上前去，一邊心里想道︰果然很可疑，無論是這群黑衣人，還是“俠客行”，這段時間的行動都讓人難以捉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

    “等等，小水兒，前面有打斗聲！”

    剛追了沒多久，就有隱隱約約的武器踫撞之音從森林深處傳來，配合著這淒涼的夜晚，總讓人有種汗毛直立的感覺。小水兒示意所有人停下腳步，隱藏在黑暗里緩緩向前，靠得越近，耳邊的打斗聲越來越清晰，並且筆尖也問到了一股淡淡的蓮花香味。

    “這香味……”

    沒來的及細想，眼前的這一幕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忠義同盟會’？”她愣了一下，瞬間想起了這個森林中還隱藏著的第三伙勢力，此刻他們正與黑衣人、“俠客行”的人戰作一團，場面混亂到了極點，“原來如此，黑衣人的目的是把他們給暴漏出來！”

    “而且在‘天下第一劍’被偷的那瞬間暴漏出來，八成是要把髒水潑到‘忠義’身上了。”女幫眾冷眼看著此下的場景，不禁冷笑了一聲，“最近‘忠義’的仇恨拉的很穩嘛，什麼事都找上了他們，我猜待會黑衣人絕對不會給他們解釋的機會，直接把‘俠客行’的家伙們殺人滅口。”

    小水兒︰“……看來這江湖，怕是要變天了。”

    ———————————分————割————線————————————

    ……

    “該死，晚了一步！”香菇懊惱的看著戰局，和碧海潮生的三人一起隱藏在暗處，忍不住自嘲道，“嘖，武功掉了結果智商也跟著掉了嗎？這麼明顯的陷阱我居然看不出來？唉！”

    “香菇幫主勿要自責，這種事情誰都不會事先預料到的。”塞外秋霜輕聲安慰道，“反倒是我們，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抱歉了。”

    “別這麼說，你們自己都一鍋亂了，現在來幫我們也只是自找麻煩而已。”香菇用扇子敲著自己的太陽穴，“不管怎麼樣，待會黑衣人一定會下死手殺了‘俠客行’的家伙們，想方法保下他們再作打算……”

    “果然是你們！”突然，之前護著劍的那位小哥一邊朝“忠義同盟會”的人攻擊，一邊恨聲大叫道，“偷了我的佩劍不說，現在還想來搶奪我們守護的寶劍，你們‘忠義’的人是不是都沒有良知可言啊！”

    香菇眉頭一皺。

    “夠了別跟他們廢話，這群人此刻搶劍搶得喪盡天良，哪會把我們這群無名小卒當一回事？”某個不明真相的腦殘幫眾阻止了他的喧嘩，只是阻止的效果並不好，所有“俠客行”的人都開始群情激憤了。

    九天河本來就是個暴脾氣，現在被這麼一說，心里也有些怒不可遏︰“說了多少遍了，我們和這群家伙沒關系！沒看我們也在和他們打啊？”

    “鬼知道你們是不是在聯合起來演戲給我們看？”

    “就是，別把我們當猴耍，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你們還有狡辯的心思嗎？”

    “與其想著怎麼狡辯，不如思考思考如何對抗我們江湖所有人吧！”

    “……”

    某大叔死死握住的拳頭開始有了一絲顫抖；長風和惜時吹奏的樂曲中參入了一絲雜音；蓮燦心甩氣針治療的動作頓了一頓，九天河雙眼赤紅，當著“俠客行”的面對著黑衣人一棒子一個打下去，仿佛在敲的是另外什麼東西。

    最明顯的是和尚，他直接收回了抓向黑衣人的內勁，沉默的回到了一旁，雙手合十，嘴里低喃了一句︰“阿彌陀佛……”

    幫派頻道︰

    【我是香菇】︰夠了，收手吧。

    很快，“忠義”所有幫眾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給黑衣人和“俠客行”空出一大片場地。很快，屠殺聲、咒罵聲、刀光交錯聲還有疼痛感產生的悲鳴，震響了整個寂靜的森林。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們不會放過你們的！”被疼痛感所侵蝕的護劍小哥死之前雙目赤紅的盯著“忠義”一行人，嘴里不住的喃喃道，“‘俠客行’和全天下的所有人，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

    “……”雖然不能視物，但听到了這一切的塞外秋霜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嘆息了一會，緩緩開口向香菇問道，“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沒有問題。”香菇擦了擦咬破嘴唇後留下的鮮血，緩緩開口說道，“畢竟這群人死了，你們再出手也就沒有了顧慮，對吧？”

    塞外秋霜點了點頭，等那些聲音緩緩退去，才朝阿諾和劍影偏鋒說道︰“你們兩，過去幫忙吧。”

    “是。”兩人一抱拳，加入了只剩下“忠義”和“黑衣人”兩方人馬的大戰之中。

    隨後，塞外秋霜再把頭轉向另一邊，對著暗處輕聲說道︰“還有藏在旁邊的朋友們，如果你們已經了解了真相，也請出手幫忙吧。”

    “……”森林沉默了一會，小水兒突然現身，一個漂亮的輕功落在了他們的身旁，“塞幫主好听力，就憑您的面子，我們也一定會出手幫你們的。”

    “多謝。”塞外秋霜笑道。

    香菇倒也沒十分驚訝，只是問了他一句︰“你從何時開始听到了他們的動靜？”

    塞外秋霜溫和道︰“從最開始就听到了。”

    “這听力，真是天下無雙啊。”小水兒也忍不住感慨了一聲，“就是不知道塞幫主會不會也有听錯的時候……”

    “只有這點，塞某當然是自信無比。”塞外秋霜微微一笑，“賽某的耳朵，可從未听錯過任何聲音。”

    “真的啊？”

    “那是當然。”

    無論什麼聲音，賽某都絕對不會听錯的。

    ……

    黑衣人的戰斗力並不高，尤其加入了阿諾二人和“閑話少說”幫派的人之後，團滅的速度更快了，僅僅幾分鐘，所有黑衣人都化作了白光。當然他們也想過抓住這群人，可惜“自絕經脈”這一招是個玩家都會用，完全阻止不了他們的行動。

    “可惜……‘無鋒’還是沒有搶回來。”香菇再次嘆息道，“這下，我們就徹徹底底站在了江湖的對立面了。”

    塞外秋霜笑道︰“如今看來，香菇幫主儼然成為了賽某的難兄難弟，歡迎歡迎。”

    “在下煩著呢，塞幫主還是別開我玩笑了。”

    “哈哈……”笑了一會，塞外秋霜突然說道，“接下來呢？香菇幫主打算怎麼辦？是撤退嗎？”

    香菇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我也很想撤啊……可惜南山還沒出來，現在看來八成也很難出來了，雖然他這家伙的確很渣，但好歹也是我小弟中的一員，總不能把他擱在那任‘俠客行’千刀萬剮吧？”

    “好吧，看來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塞外秋霜笑道。

    香菇一驚︰“等等，塞幫主，你沒有必要……”

    “誒誒，別這麼說。”塞外秋霜目光雖然沒有焦點，但看向他的時候卻都是無比的真誠，“我並非以幫主的身份，而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想要出手幫忙，這總沒問題吧。”

    “可……”

    “至于會不會把我們拉下渾水……‘碧海潮生’這趟渾水已經夠渾了，幫你們一把，也只不過是用手再在渾水里攪一次罷了。”

    ……

    香菇沉默良久，終于還是仰天大笑，笑聲里透漏出一股子心酸和無奈。

    “塞幫主，你贏了，我終歸還是欠了你一次。”

    塞外秋霜語氣依舊一如既往的溫和︰“我這也是在幫自己，香菇幫主，希望我們今後能夠合作愉快了。”

    這手棋，塞外秋霜又得手了。

    “對了，還有‘閑話少說’的各位……”塞外秋霜轉身看向小水兒，“你們也會答應和我一起出手相助嗎？”

    小水兒漫不經心的舉起手指，摸著指甲道︰“這個嘛……要知道，閑話幫主喜歡看熱鬧，我們也就陪著他看熱鬧，但說實在話，作為一個江湖中還算有點名聲的幫派，我們並沒有真湊進熱鬧里陪他一起玩的打算……”

    “在下自然明白水副幫主的意思。”香菇也猜到了面前之人的身份，向她一抱拳，說道，“只是希望‘閑話少說’能在他人都看不到的情況下，適度拉我們一把。”

    “這對我們而言有什麼好處麼？”

    香菇想了想︰“恩……算是在下欠各位的一個人情？如果我這人情還能值錢的話……”

    “好！要的就是這句話！”沒想到小水兒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沖著香菇幫主的這個人情，我一定能把南山少俠救出來。”

    香菇一愣，終是沒了後言，只能勉強笑著放了一句屁話︰“沒想到啊沒想到，在下也會有一步錯步步錯的時候，這次……我們‘忠義同盟會’也步入絕境了呢。”

    塞外秋霜轉過身來安慰道︰“只要香菇幫主始終保持自己的本心，無論什麼樣的絕境，想必你也可以克服過來的。”

    “承你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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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2 天下第一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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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私聊頻道︰

    【小水兒】︰幫主，這邊的事情已經搞定了。

    【少說閑話】︰哦？事情都查清楚了？

    【小水兒】︰這倒沒有，如果幫主大人能靠譜一點過來幫忙，而不是閑著沒事到處瞎湊熱鬧，說不定這事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少說閑話】︰怪我咯？

    【小水兒】︰總之幫主大人，為了咱們幫還能在江湖這灘渾水中好好存活下來，請你按照我說的來辦……

    ……

    紫雲閣大廳內，帶著盡北海迅速用輕功飛上房梁的南山，一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圍上來的眾人，一邊朝身旁的閑幫主無奈道︰“閑幫主，他們的目標是我，你干嘛跟著飛上來？”

    閑話這才關起了私聊框，四周看了看，摸頭道︰“對哦，我怎麼也跟著上來了？”

    盡北海︰“……”

    眾人︰“……”

    “剛才一直呆在南山少俠的旁邊，八成是你一飛我也下意識的跟著飛了吧。”缺根筋的某幫主還特別冷靜的做了個自我分析，隨後眾目睽睽之下縱身一躍，直接跳到了二樓原來呆過的地方，隨手抄起一把瓜子說道，“別管我，你們繼續啊！”

    然後嗑起了瓜子看戲。

    盡北海︰“……”

    眾人︰“……”

    被這家伙拋下的南山倒也不氣惱，反倒從自己懷中拎出不知何時開始呼呼大睡狀態的杰瑞，甩了個圈便往閑話的方向扔了過去︰“既然你都不打算出手了，幫我這個小忙應該沒問題吧？”

    閑話愣了愣，隨後點點頭︰“照顧一只猴子倒也沒什……誒喲！”

    杰瑞被這動作甩醒過來，在半空中睜開了眼楮，起床氣非常大的它憤怒的亮出了爪子，直接降落在了閑話的臉上一通亂抓，痛的少說閑話瓜子撒了一地，捂著臉各種哀嚎。

    南山呆住，隨後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不過這家伙脾氣不大好，您可要多擔待著點。”

    閑話︰“我去你【嗶——】【嗶——】……”

    其他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理解此刻大難臨頭的南山到底憑著什麼，居然還有心思擺出一副如此優哉游哉的樣子來氣人。

    “算了，別管那家伙。”天涯客厭惡的看了眼“閑缺筋”的某幫主，朝身後幫眾們一揮手，“上，把南山給我打下來！”

    不得不說天涯客這指令真他喵辣雞，根本不是什麼指揮的料！那些幫眾聞言，運輕功的運輕功，飛不了那麼高的就扔暗器，結果飛到半空中的那堆人直接被己方暗器命中，捂著屁股慘叫連連，向下餃子一樣掉回了一樓，砸死無數友軍。場面混亂一團，幾次瀕臨失控。而處于混亂最中心的南山一手扯著盡北海，蹲在房梁上左閃一下右閃一下的，愣是半點事都沒有，還發出一陣陣杠鈴般的嘲笑聲。

    “……臥槽，你們都是白痴嗎！！！”見此情景，天涯客十分不淡定的罵出了聲來，“你，你還有你，帶幾個人把一樓東西北四個方向的窗子守住，你、你、你，帶幾個人上二樓，也把窗口攔著……”

    “是……是！”

    見攻擊暫時歇了下來，南山眼楮一轉，想趁著天涯客排兵布陣之時從二樓窗口偷溜出去，可他剛一冒頭就被無數暗器對焦，“biubiubiu”一通亂射，只能百般無奈的躲在房梁後面望天花板，朝身旁之人吐槽道︰“你說我把天花板上這些暗器回收起來賣商店，到底能賺回多少錢啊？”

    盡北海︰“……你也得有命賣才行啊。”

    “南山！我警告你！”天涯客排好了陣勢之後，開始對著南山的方向吼道，“你已經被包圍了，乖乖出來投降，我還能饒你一命。”

    “饒我一命？你騙傲劍吶！真是沒有半點創意的對白……”南山挖鼻孔狀道，“而且反正橫豎都是死，我稍微掙扎一下有什麼錯嗎？”

    “哼，垂死掙扎。”天涯客目光一閃，轉頭朝向身後，“各位武林少俠，此賊陰謀已完全敗露，之前的事也都有了確切的證據，各位都是聰明人，想必也知道如此禍害，江湖定不能留他！更何況……更何況在下的‘無鋒’也……唉！”

    臉色那是一片痛心疾首苦不堪言，句句誅心天地可鑒，看的南山都差點留下了感動的淚水……

    “……個屁，裝得這麼像，奧斯卡怎麼沒給你頒個小金人啊？”

    盡北海捂臉︰“南山兄，這種時候就不要發表不合時宜的吐槽了吧！”

    經過了天涯客聲情並茂的訴苦與請求之後，那些江湖人士頓時群憤激昂了起來，特別是曾經被偷過劍的人，臉上的深仇大恨之色一覽無余，就恨不得親自飛上橫梁手刃仇敵，把南山輪白個八百遍啊八百遍。

    “各位少俠，請祝我一臂之力拿下這卑鄙小人，只要殺了他一次，守在復活點的幫眾定能瞬間輪白他，以除後患！”

    “既然天涯幫主如此懇求，我們豈有不出手之理！”

    “沒錯，在下願祝你一臂之力，為江湖人除去此心腹大患，一勞永逸！”

    “直接上啊，輕功好的朋友們，飛上去把那家伙打下來！”

    “其他人別亂用暗器，誤傷了友軍可就不好了。”

    ……

    輕輕拔出“白月光”，南山的手指在劍身上一抹，漫不經心的朝盡北海問道︰“你手臂上的傷如何？”

    盡北海此刻滿臉大汗，下意識的回答道︰“還好，九轉丹治了個七七八八……等等，南山兄，你不向他們解釋一下嗎？”

    “解釋？呵呵……”南山拉著他站了起來，目光冷淡的看著一樓那群家伙，“我沒天真到認為幾句廢話就能打發掉他們，此時解釋不過只是火上澆油罷了。”

    “……”

    “但北海兄，這次的事情又是我拖累了你。”突然，南山目光一變，十分認真的看向自己的朋友，“不過道歉的話以後再說，現在……只能靠你陪著我一起殺出去，咱們倆亡命天涯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希望陪著我女朋友去亡命，而不是你一個大男人……”盡北海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隨後面色一正，緩緩說道，“不管如何，殺出去再說。”

    “好！”

    南山發出一聲蕩氣回腸的吼聲，隨後猛地站起身來朝背後就是那麼一腳，把某個打算飛上來搶人頭的敵軍活生生踹了回去……嘖，看來那些輕功還不錯的“高手”們，已經開始按捺不住，打算親自動手送他一程了。

    “我的命還不需要你們這群家伙送。”“白月光”在燭光下微微一閃，倒映出南山充滿殺意的眼楮，“嫌髒。”

    于是，在這個不算特別空曠的閣樓房梁上，一陣又一陣的刀光劍影如同打著特效的閃光燈一樣，照亮了天花板上所有燭火照不到的地方。

    “跟天下第一輕功大師玩空中戰？這群家伙腦子里的筋比我還少吧！”終于把猴子抓住拎在手中的少說閑話，看著南山左一劍右一腳地開啟了空中屠戮模式，不禁覺得這熱鬧實在沒什麼看頭，忍不住把目光轉向了窗口，“咦”了一聲，“什麼時候下的雨？”

    那些守在窗口的幫眾听到他的話，也忍不住朝窗外看，果真，一開始淅淅瀝瀝的雨點漸漸變得越來越密集，最後居然變成了沙沙作響的傾盆大雨。

    “這種大雨，在位于背風坡的紫雲閣的確很少見啊。”少說閑話還興致不錯的給那群幫眾進行科普，結果收獲了一堆白眼，忍不住嘆道，“你們這群人啊，真是不懂得學習的快樂。”

    躲在窗口外面觀察情況的某大叔擦了擦嚇出來的冷汗，瞥了眼身旁的九天河，對著他的腦袋狠狠敲了一悶棍。

    私聊頻道︰

    【某大叔】︰听到了嗎？要熱愛學習！只有學習才能使你快樂！

    【九天河】︰DZZ。

    正如閑話所說，在空中和南山比空戰，就如同在水里和鯊魚比游泳一樣，完全沒有可比性。只見南山右手提著“白月光”，左手提著盡北海的衣領，在橫梁上四處穿梭，偶爾還會直接拿盡北海的身體當武器在周圍呼弄一圈，砸掉敵軍無數，一拖一還能拿全場最佳，好不威風！

    被拖一的盡北HN山兄……你……你慢點……我被你甩的腦袋有些暈……”

    “啊！哦抱歉，甩上癮了沒怎麼注意，哈哈哈哈……”

    “……”

    天涯客見那人居然還有談笑的功夫，而這邊卻已損傷不小，氣的差點掰斷桌子一角，死死瞪著在天花板上歡快的上下翻飛的“蝴蝶南”，眼神陰沉狠厲。

    “傲劍，你過來。”

    “幫主。”傲劍面無表情的來到了天涯客的身邊。

    “內力恢復的怎麼樣？”

    “七七八八了。”

    “很好，”天涯客聲音壓抑而又恐怖，“用劍氣把那些橫梁都給我切下來！”

    “好。”傲劍應聲道，隨後直接拔出腰間的兩把劍刃，眼神一凝，劍風化作凌厲的刀子狠狠切向那些空中的橫梁。

    “其他人讓一下！”傲劍出手之前，天涯客記得之前誤傷友軍的慘劇，終還是提醒了那群打算飛上去圍攻南山的笨蛋，阻止了慘劇的再一次發生。

    南山早在听到劍風聲時就一感覺不太對勁，連忙拉著盡北海東躲C那些劍風一道一道的切割在了房梁上，把久積彌厚的灰塵全都鎮落了下來，隨著劍風越來越多，橫梁的缺口也越來越大，最終，第一塊橫梁從第二樓的天花板上狠狠墜落，砸在了一樓的最中央。

    眾人都在為傲劍這瘋狂的舉動心驚膽戰，而一樓的最外層，紫雲閣的門口，一位身穿淡粉色素袍，撐著油紙傘的少女，正緩緩向人群的最中央走去。隨著她一點點走來的步伐，淡雅的蓮花香緩緩飄散開來，讓人無法忽視其存在。

    “誒喲，小美女來這里干嘛？”某位路人甲見色起意，直接放棄了觀看那邊的熱鬧，轉而勾搭起少女來，“前面可危險的很，小心別被木頭砸到哦！”

    少女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就這一眼，看得他渾身一個激靈，仿佛被什麼陰森的東西纏上一般，這種感覺稍縱即逝，沒有絲毫停留。

    “是這樣的……”少女目光中透漏出一股淡淡的迷惘與憂傷，“我和我朋友約好了，賞劍會之後一起去華山賞月，就在這紫雲閣門口集合……但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他還是沒有出來，我有點擔心，想進來找一找……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圍了一大圈人在那里？”

    “原來小美女是找人啊！”路人甲開始屁顛屁顛地討好異性，朝其他人揮手大聲嚷嚷道，“別攔路別攔路，這位小妹妹要找人，你們都讓開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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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3 嫉妒的快發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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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窗口的閑話幫主也許是談性上來了，把手中猴子的尾巴纏在了它的爪子上往旁邊一放，對著那群幫眾開始談起了科普小課堂。

    “我跟你們講哦，華山這個地方屬于西安附近，東北面不遠就是黃河，而我們這個紫雲閣呢正好處于華山的東北面，因此這個降雨啊……“

    杰瑞︰“吱吱！！”（他喵的少給我BB，趕緊把我放開啊！）

    其他幫眾︰……臥槽這人好煩，羅里吧嗦一大堆沒什麼卵用的東西到底是想干嘛啊！

    所有人被他這地理知識科普的耳朵疼頭也疼，根本沒去注意窗口外面“嗖嗖嗖”飛上去的好幾個人影。

    ……

    隨著一道道劍風掛過，房子上方的橫梁被削的越來越短，南山能夠閃避的距離也受到了極大的限制，輕功能夠施展的余地開始有些捉襟見肘了。

    “這家伙，腦子總是在損人陰德的地方靈光。”南山腦門上開始留下汗水，提著盡北海十分快速而且有規律的跳躍在不同的橫梁間，盡量把傲劍的劍風帶到無關緊要的地方，來爭取時間。

    “南山……兄……”盡北海被拽的頭暈腦脹，整個人嘴里都開始吐魂，“這樣下去很不妙誒……就沒有什麼……其他方法了嗎……”

    “沒有。”南山想都沒想就給出了讓人絕望的答案，“現在掉下去只有被輪白的一條路可走，能掙扎一會是一會吧……”

    一樓的天涯客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嘴邊的笑容越來越陰森，渾然不覺自己已經露出了標準的反派boss表情︰“掙扎？南山，你休想！”

    隨著話音一落，傲劍的劍混雜著磅礡的內力向上一揮，月牙狀的紅色劍氣沖天而起，在擦著南山臉頰過去的同時，也沖破了房頂天花板的層層阻攔，開了一道狹隘的縫隙。

    雨水順著縫隙緩緩流下，正好滴在了南山被劍氣刮開的側臉，血混雜了進來，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子鐵銹的味道。不過這股子惡心的鐵銹味中，貌似還藏著一絲淡淡的清香。

    南山停下了腳步，用右手手背擦了擦臉頰上的血，微微一笑。

    私聊頻道︰

    【南山】︰北海兄，待會記得屏住呼吸。

    【盡北海】︰？？？

    “哎呀呀，好凶哦！干嘛那麼著急，反正我也逃不掉是吧！”南山朝著天涯客喊道，“知道嗎，听說下雨天，蓮花香和好運氣更配哦~~”

    傲劍釋放劍氣的動作微微一頓，天涯客的鼻尖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眉頭狠狠皺了起來。他順著香味轉身，正好看見那位“進來找人”的美女，此刻站在他的身後，笑盈盈的看著他。

    “恩……我找到他了哦，謝謝你們帶我進來。”她歡快的轉了個身，朝著後方帶她進來的路人甲們賣了個萌，頓時萌殺一群白痴，讓他們捂著心口緩緩倒下。

    “不……不客氣……”

    天涯客好歹也是一幫之主，這種程度的賣萌他還是硬生生的挨住了，語氣有些別扭的說道︰“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你好啊天涯幫主，初次見面，我是進來接人的。”蓮燦心緩緩抬起手，莫名其妙的舉起了傘，剛才混雜著南山臉頰血液的雨水正好滴在了她的傘面上，“接上面那一位。”

    “……你和南山一伙的？”

    “猜對了，有獎哦~”無數氣針隨著傘面的轉動瘋狂擴散開來，瞬間封住了方圓幾十米內所有人的經脈。

    杏雨三清針最後一式——臥雲︰藥傘撐開後，對方圓十個身位格內的所有角色進行無差別封鎖內力與輕功，效果持續3秒。

    天涯客心里一驚，下意識想出手抓住蓮燦心，卻只抓住了一片荷花花瓣。而此刻蓮燦心正不急不慢地飛上天空，來到了南山兩人的身邊，向他伸出了手。

    “抓住我，捂住口鼻！”

    “白月光”眨眼便收回了背包，南山左手拉住盡北海，右手死死抓住蓮燦心的一只手，屏住呼吸往天花板上一竄……

    整座“紫雲閣”突然發出震天的響聲，劇烈的搖晃起來。一沒輕功二沒內力的天涯客一行人頓時被震得東倒西歪，只能眼睜睜看著天花板從被傲劍砍出來的縫隙開始迅速分離崩析，然後飛快往下塌落。

    眾人手忙腳亂地躲避到處往下掉的殘骸，根本沒空去管已經從房頂逃脫南山一行人。只有天涯客目眥欲裂的看著房頂的大洞，然後被滾滾塵埃所掩埋。

    閑話少說眼珠子打了個轉，趁著其他人還手忙腳亂之時一手抄起桌子上的杰瑞，鯉魚打挺式向窗外一躍，消失在了茫茫夜雨之中。一向不愛參與群毆的九霄雲上此刻正巧在人群的最外圍，看見南山離開便立馬運輕功追了出去。持劍靠在門口的留客雨瞥了他的背影一眼，也跟著追了過去。

    ……

    “怎麼樣，沒問題吧？”剛爬出房頂的南山兩人直接被和尚的盤龍內勁拖了起來，某大叔和九天河此時也來到他倆的身邊，朝他們叫道，“快點，沒時間了，在這棟樓徹底崩塌之前，我們能跑多遠算多遠！”

    “好！”南山硬撐著把盡北海往和尚身邊一推，“阿瀟，燦心，麻煩你們把北海兄送出這里，他手臂受傷了，血量根本不夠用。”

    和尚︰“交個我吧。”

    蓮燦心︰“小南，小心點，別受傷了。”

    “等等！”盡北海急忙阻止了和尚的動作，朝南山喊道︰“我走了你怎麼辦？”

    “我跟著其他人往另外的方向跑，放心，不會有問題的。”南山輕笑了一聲，跟著九天他們一把跳下房頂，故意降落到了“紫雲閣”正門附近，確認被人發現之後才迅速轉移。

    “別擔心阿南，這小子命硬著呢。”和尚輕飄飄的瞥了盡北海一眼，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我們快點走吧。”

    盡北海︰“……恩。”

    這次南山他們的逃離行動，讓整座“紫雲閣”被瞬間拆的一干二淨，等天涯客他們好不容易從廢墟殘骸之中爬起，所面對的只有冰涼的大雨，以及無窮的黑夜。

    “這群家伙！！！”眼楮被血絲染成紅色，天涯客時時刻刻都處于爆發的邊緣，“有人看見他們往哪邊逃了嗎？！”

    “九霄副幫主好像已經追過去了！”

    私聊頻道︰

    【天涯客】︰九霄，你在哪？他們往哪邊跑了？

    【九霄雲上】︰坐標【466.368.841】，朝黃河的方向跑了。

    “這里距離黃河大概有18公里……輕功最快也就15分鐘左右能到……”他咬著拇指指甲開始計算距離，“若是被他們逃到了黃河邊……這種天氣下，豈不是無法確認死活了嗎？不行，必須得斬草除根！各位少俠，麻煩你們其中輕功好一點的往東北方向的黃河追，必須要在半路上把南山他們全部截堵下來！”

    “放心交給我們吧，天涯幫主！”

    “定不負使命！”

    ……

    私聊頻道︰

    【天涯客】︰給我用盡全力拖住他們！

    【九霄雲上】︰……恩。

    ……

    “真是陰魂不散的家伙啊！”九天河飛快穿梭于樹林間，抽空往後方看了一眼，“要不我們幾個出手把他干掉算了！”

    “不行，耽擱時間太多了。”南山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冷靜，眼神微微向後方一瞥，“好歹也是天下第四級別的高手，就算我們幾個聯手對付他，想要干掉也得費一番功夫，更何況你們速度本來就慢，這麼一停指不定讓其他人追上來了，到時候就不只是一個九霄雲上那麼麻煩。”

    “嘖！”

    “香菇他們呢，還有長風和惜時，他們在哪？”

    某大叔接過話來︰“香菇到時候會來接應我們，至于長風和惜時……”

    林間突然傳來一陣飄渺的笛聲，隨後便是琴弦錚錚之音附和，九霄雲上頓時感覺身體一沉，南山幾人頓時感覺身體一輕，好不容易被拉進的距離一下子被拉了回來。

    “真是可靠啊。”南山忍不住笑道，腳步更快了。

    但畢竟九霄雲上只有一個人，速度還是要比有人拖後腿的隊伍快上一些，只見他眼神一眯，也慢慢的跟了上來。

    “好吧，我承認九天河的話沒錯。”南山無奈道，“這家伙真特麼的陰魂不散！”

    被追上也只是遲早的事了。九霄雲上想到，剛打算進一步加速，突然身後一股陰寒殺氣死死鎖定了他。身體先一步反應過來，九霄雲上在半空中打個了轉，連忙降落到了地面上，而之後那二十三道水劍飛快擦過他的身邊，“刷刷刷”刺中地面，揚起無數泥水，成為一道阻礙視野的屏障。

    南山自然沒錯過這絕佳的機會，帶著其他兩人方向一改，消失在了傾盆大雨之中。

    “我們的幫手來了。”他笑道，“嘖，悶騷真是個好屬性，對吧？”

    ……

    “留客雨。”

    “是我。”

    九霄雲上停下腳步，手持著“歸蘊”劍面對著他，面無表情的說道︰“這是‘天蒼’的意思嗎？”

    留客雨如同他的鏡子，面無表情的回答道︰“我僅代表個人。”

    “代表個人？”九霄忍不住冷笑道，“你無法代表你個人！只要你還呆在‘天蒼’一天，只要你還是‘天蒼’的第一高手，你就永遠無法代表個人！”

    “……”

    “既然你沒有阻攔我的資格，那麼就請讓開吧！”

    “……”

    ……

    此時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正在為幫派事務忙的焦頭爛額的“天蒼”幫主蒼茫雲水，突然接到了一條讓他猝不及防的系統通知。

    “系統提示︰您的幫眾‘留客雨’已退出幫派。”

    蒼茫雲水︰“……hatthefuck！”

    私聊頻道

    【蒼茫雲水】︰等等留客雨，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系統提示】︰您的好友未開啟私聊頻道。

    “……”蒼茫雲水突然感覺自己此刻像是得了祖傳的心髒病，十分需要進行急救，“我的大爺們誒，這種忙的要死的緊急關頭，就別再給我添亂了成不！！！”

    可見天下幫主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

    言歸正傳。

    留客雨緩緩擦掉“雲秋水”身上的雨漬，說出了一句雖然有逗號，但還是沒超過十個字的句子︰“現在，我有資格了。”

    九霄雲上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改而言道︰“……你瘋了嗎？”

    “我不是你。”留客雨漠然的表情伴隨著冷冽的劍光，顯得十分陰森。

    雖然同為幫派第一高手，雖然都是幫派最中心的頂梁柱，但說到底，留客雨和九霄雲上是完全不同的。

    他依然牢記著上代“天蒼”幫主對他說過的話。

    [“小雨，如果你什麼時候厭了倦了，不想再參與到江湖這趟渾水之中，那就退幫吧，我不會攔你，沒有人可以攔得住你。”

    “你始終是自由的。”]

    九霄雲上也想起了當初面對BOSS剎血時，天涯客所說的話。

    [“加入我們，圍攻是你遲早要面對的事情。別忘了，你可是我們的副幫主。”]

    有對比，所以才有差距。

    “……呵呵，所以說有時候真是羨慕你們這群家伙。”九霄雲上緩緩抬起劍，劍尖指向留客雨咽喉的方向，漠然道，“羨慕的要死，嫉妒的快發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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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4 千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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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私聊頻道︰

    【蒼茫雲水】︰南、山！說！你對我的幫眾做了什麼！！！

    【南山】︰（黑人問號）？？？

    【蒼茫雲水】︰別給我裝傻，為什麼留客雨去一趟“賞劍會”就給我退幫了？！

    【南山】︰……不會吧？他退幫了？

    【蒼茫雲水】︰D我就知道問題不對，雖然是個面癱，但這幾天他擔心你的情緒我不會感覺不出來，說他退幫和你沒關系，鬼才信呢！

    【南山】︰……臣，何德何能啊！

    南山這下真的是有些受寵若驚了，說到底，從一開始他與留客雨的關系就一直處于敵對的狀態，能感覺到留客雨把自己當朋友也是後來武林大會之後的事情。他其實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狗嘴里一直吐不出象牙，也知道自己嘲諷值滿點，喜歡到處惹是生非招人嫌，作為一個絕對的負面角色，居然讓天下第二不愛說話……咳咳，天下第一高手把自己當朋友，甚至還為了自己退了幫派……

    “不會吧，真愛這種說法……咦~感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南山喃喃道，“本大爺可是標準直男！”

    跟在後面死氣無力上氣不接下氣的某大叔隱約听到了這句話，揣著粗氣問道︰“南……南山，你……你說什麼？”

    “沒什麼……”

    雖然留客雨被九霄雲上打敗的可能性並不大，但若讓追兵追了上來……哪怕天下第二高手也沒有三頭六臂吧？更何況他退了幫派，最後的靠山也沒有了……

    南山︰“我覺得，我還是回去一趟比較好。”

    九天河、某大叔︰“……啥？”

    南山轉了個身，朝他們解釋了一聲︰“我這人比較討厭欠別人人情，特別是那種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人情……嘖，簡直讓人渾身難受，你們這群拖後腿的家伙先走，待會我自會追上來。“

    “等等，你……”某大叔話還沒說完，南山就已經轉頭回去，沒了影子，“……什麼情況？”

    九天河頭一次終于感受到了頭疼的滋味︰“抽風的情況，一個兩個的都抽風……我們現在怎麼辦？”

    某大叔前前後後這麼一思考，把事情也猜了個七七八八︰“我倆現在回去幫忙也不過是拖後腿，還是繼續趕路吧，相信以南山現在的輕功，哪怕多帶一個人，全天下也沒有能留住他的家伙。”

    ……

    只下雨不打雷的夜晚，往往是一天之中最黑夜的時光。無光的風光錯影，下雨的斷水劍法……此刻天時地利可謂都站在了留客雨這邊，除了人和。

    “頂尖高手的決斗可不能有絲毫分神。”趁著空隙，九霄雲上險險一劍送了過來，正面擦過了留客雨的臉頰，“怎麼這種道理都要我來教？”

    留客雨皺了皺眉，雖然打贏是遲早的事，但顯然時間不夠，若等完全把對手干掉再離開，絕對會陷入追兵的包圍之中。

    可以使用“分光錯影劍”，說明他的感知能力一定很高，雖然沒有光線，但他的視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絕對比自己清晰開闊，雖然打不過自己，但至少可以最大限度的拖延時間……更何況，眼前的九霄雲上根本就沒有想輸的念頭，他的每一劍都帶著對自己的殺意，正如之前所說，無盡的嫉妒與憤怒充滿了他的大腦，但又保留著出招的理智與手感。

    與這種人對招，真是疲倦。

    由于雨天的有利環境，這一劍也只是讓留客雨身形往旁邊晃了一下，隨後招式一環接著一環紛紛遞出，朝九霄雲上周身弱點處攻擊。九霄雲上本可以轉攻擊為防守繼續拖延時間，但不甘心的情緒一直徘徊在心頭，讓手中的招式更顯犀利。

    ……第一次見攻擊比防守更加難纏的家伙，這樣下去說不定真的會輸！

    ……

    私聊頻道︰

    【南山】︰愚兄，往旁邊讓讓！

    留客雨眉頭一皺，在九霄雲上下一劍即將刺入胸口的那一瞬間轉了個身，往右邊大邁了一步。

    拉開距離了？九霄雲上微微愣了愣，隨後從無數雨點落地聲中勉強捕捉到一絲劍風掛過的聲音，身體先一步思維進行反應，雙腿在攻勢之中往下微蹲，“劍無名”撕裂黑暗擦過了背部，順便還挑斷了他的束發，往另一側飛去，“叮”的一聲不知扎在了什麼東西上。

    這把印象特殊的劍九霄雲上顯然不會看錯，他在水泥地里往前打了個滾，隨後猛地朝地面一揮劍，無數泥水突然濺起，阻礙了本打算偷襲的南山視野。

    “嘖，就只知道用這種小聰明，鄙視你！”南山躲開泥水，兩三下飛過九霄雲上頭頂，踩中他肩膀的同時，“白月光”狠狠往他腦袋上削去。九霄雲上怎麼可能如此輕易被人削掉腦袋，肩膀順著身體一甩，把南山直接甩開，順便揮出一劍，打算斬掉他拿劍的手。

    南山笑了笑，“白月光”直接收回了背包，那只即將被斬掉的手微微一抖，輕輕拿捏住了九霄雲上的“歸蘊”劍……赫然是他從少林藏經閣偷師學來的格擋神技——“拈花指”。“白月光”就如同管道里的水，從右手流向背包，隨後從背包流向了左手，反手握住的同時在半空中往九霄雲上頭頂狠狠刺去。

    “休想！”九霄雲上吼了一聲，強行改變的揮劍的方向，把劍從“拈花指”中拔出的同時身體也順著力道一轉，躲開了這手反刺。

    “漂亮！”南山贊嘆道，也沒繼續追擊，落地的瞬間飛快沖刺至之前“劍無名”扎下的地點，把劍拔了出來，收回背包之中。

    留客雨，九霄雲上，南山，三人在黑暗之中連成了一條直線。

    “南山，你居然敢回來？”九霄雲上冷笑道。

    “我這人十分討厭欠人情，尤其是在欠了同一個人無數人情的情況下。”他說道，順便朝留客雨飛了個眼神過去。

    留客雨也不是什麼武士道精神傳承者，接到這個眼神後輕輕點了點頭。兩人同時出劍，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向九霄雲上砍去。或許是今天九霄雲上的狀態特別好，這種將近無解的攻擊，他硬是把身體一折，從兩人出劍的夾縫中險險穿過，這種動作幅度過大，南山甚至能听見他身體里骨骼錯位的聲音。

    “我去，有必要這麼拼嗎？”話是這麼說，南山可不會放過這種天賜良機，動作還沒收回來，他左手把劍放回背包，右手在把劍從背包里拿出來，十分險惡的對準九霄雲上的腰間再來了一次攻擊。這次九霄就沒那麼好運了，這一劍砍了個正著，雖然沒能秒掉他，但也讓他血量只剩下了四分之一。

    九霄雲上被掀飛，在泥巴地里打了個滾，狼狽不堪。

    正在局面一片大好之時，不遠處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糟，他們追上來了！”南山也沒空管補刀的事情，一把架起留客雨，打算利用輕功趕緊離開，“我們快走，這天氣他們還發現不了咱……”

    話還沒說完，一點點詭異的火光突然從九霄雲上那邊亮了起來，讓南山頓時心里一沉，不好的預感撲面而來。

    這家伙……帶了火舌？

    雖然現在下雨，火舌只能亮一瞬，但也足夠了。九霄雲上躺在地上，用盡全力舉起“歸蘊”，劍身輕輕一轉——

    刺眼的光芒瞬間刮破所有黑暗，讓一切都無所遁形！！！

    “分光錯影！九霄你竟然……”

    “……我在很早之前就跟你說過的吧？”那瞬間的強光中，九霄雲上的表情也落入南山的眼中，那是一張混雜著悲哀、不甘和堅毅的臉，讓所有見過他的人都難以忘卻，“即便沒有光，我也一樣能用‘分光錯影劍’！”

    [“只要沒有光，我就用不到‘分光錯影劍’，你不會是這麼想的吧？”]

    南山愣了愣，第一次對上他時，南山還以為他這句話只是說明“分光錯影劍”不只是簡單的光線折射而已……沒想到，並非另有玄機，而是直接制造光源？

    “臥槽，你也太直接了點吧！”有必要把這麼直接的手段形容的如此裝【嗶——】嗎？

    不過現在吐槽也沒有用了，剛才的強光把他倆所處方位完完整整暴漏了出來，南山已經听到了天涯客在身後的怒號聲。

    “跑！”留客雨低聲吼道，那******面癱臉第一次陰沉了下來。

    沒辦法，南山瞪了他一眼，留下一句“居然被你擺了一道”之後，腳下一輕，帶著留客雨一起逃離了這塊是非之地。

    “……”

    九霄雲上舉劍的手緩緩回落地面，呆呆地躺在地上，看著漆黑一片的天空，感受著雨水一遍遍沖刷自己的臉沉默良久，久到他都有些分不清臉上流淌著的到底是雨水，還是眼淚。

    “媽的。”

    ……

    “別跑！”

    “站住！”

    黑暗的林**里，昏沉的夜雨天中，兩個人身後追著一大片舉火把的武林人士，典型江湖仇殺套路。

    “這不科學啊……”南山喘著粗氣罵出聲來，“被雨淋了那麼久火把都不熄，游戲他喵的出BUG了吧！G呢？G趕緊給我滾出來解釋一下啊喂！

    “您好，G233為您解答疑惑︰游戲里‘火把’屬于系統保護道具，不到規定時間是不會熄滅的。此次回答玩家您是否滿意？請評價︰1.比較滿意，2.滿意，3.非常滿意。”

    “滿意你個大頭鬼啦！”南山大吼了一聲，讓旁邊的留客雨眉頭皺了一皺，“嘖，沒想到一世瀟灑的我居然也有如此狼狽的一天……喂，木頭樁子，這次算你欠我人情了啊！”

    “哼。”留客雨冷哼了一聲表示回答。

    “臥槽你居然還‘哼’我！傲嬌這種屬性對你而言過于OOC了好嗎！而且你一個大男人，傲嬌起來很惡心誒！”

    “……”這下留客雨連“哼”都懶得“哼”一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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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5 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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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離黃河還有多遠啊……”南山抽空用一只手打開地圖，自言自語道，“還差三分鐘的路程，話說我們不會真淪落到跳黃河的地步吧？別這樣喂，這種天氣絕對會被灌一嘴沙的啊喂！”

    “……你回來干什麼。”破天荒的，留客雨居然主動開口說話了！

    “誒？你說話了嗎？你是在跟我說話嗎？”確認好幾遍他的確是在跟自己說話之後，南山一臉驚奇道，“今天的太陽是打布達拉宮那邊升起來的吧……不對，今天貌似沒太陽……”

    “少廢話！”

    “呃——”南山翻了個白眼，“我早就說過了，我討厭欠別人人情，特別是欠一根木頭樁子的人情。”

    “……”你欠的人情還少麼？

    “總之，這次多謝你出手幫忙……雖然也沒有幫上什麼忙就是了……”南山說道，“作為報答，我盡量不會讓你就這麼被他們輪白的，放心吧。”

    ……還真是不怎麼讓人放心的報答啊。

    過了一會……

    “南山！別想逃！”天涯客追在二人身後，看著他們之間怎麼都拉不進的距離狠狠咬牙，一揮手，無數暗器襲向二人的背後。

    南山直接拎著留客雨的衣領往身後一甩，道︰“……木頭樁子你好歹也出手擋一下，我抽不出空來！”

    留客雨作為華山派掌門的關門弟子，“浩然劍法”自然也學過，而且層次還不低，被南山在半空中拎著衣領也能及時調整好動作，劍“唰唰唰”飛舞起來，把暗器都彈了回去。天涯客一看，這波攻擊沒起到半點作用，反而讓他們之間距離更遠了，瞬間氣的直跳腳。

    “天涯幫主，讓我來！”一位手持弓箭的少俠脫穎而出，在人群最前面把弓弦死死繃緊，隨後三只羽箭同時離弦，化作流光射向二人後方。

    “臥槽，遠程DPS都有，天涯客這小子，人緣挺廣嘛！”南山忍不住罵了出來，“浩然劍法”能夠擋下的也只有暗器而已，這種“羽箭”屬于副武器範疇，怎麼也不可能靠它攔下這三只箭。沒辦法，他只能在空中費力做了個閃避動作，兩伙人之間的距離又重新拉了回來。

    黃河的水聲越來越清晰，那是祖國大地上永遠奔騰的血液，也是南山二人此刻唯一的目標。

    “還差一點點……堅持住……”這種長時間的奔襲，輕功消耗雖然大，但更大的卻是精神方面的消耗，既要躲避攻擊又要控制氣息，同時還要照顧留客雨這劍法第一輕功卻不咋滴的家伙，南山的精神狀態早就瀕臨極限了。

    “把我放下。”終于，在南山差點一個不穩落回地面時，留客雨果斷說道。

    “臥槽……早不說……我都把你……送到這了……”南山一咬牙，腳下速度又提一層，“前面就是黃河……現在放下太虧了點吧！！！”

    還在後面的天涯客︰“少俠，前面就是黃河了，快點再來一箭把他們射下來！”

    南山︰“……黃河快到了……屏住呼吸！”

    剛才的持弓少俠歡快回應道︰“成！看我的吧！”

    南山即將到達黃河邊的山崖處。

    少俠的箭已經搭在了弓弦上，目標直指他的心口。

    南山最後踩在了山崖的邊緣，帶著留客雨往前縱身一跳。

    少俠的手頓時松開，箭撕裂空氣來到了他的背後。

    留客雨在半空中突然用力掐住他的肩膀，把人往左邊帶偏了些許。

    箭直接穿透他的肩膀，打亂了他此刻所有的氣息。

    如同獵人挽弓射雁一般，南山就是那只雁，被人這麼一箭射落了懸崖。

    ……又過了一會。

    “嘩啦啦——”奔騰不息的黃河水從天涯客眼前流過，仿佛在嘲笑他們今晚鬧這麼一出無聊的戲劇，最終還是以爛尾收場。

    “……什麼？復活點沒有倆人蹤影？”天涯客站在南山他們掉下去的地方，看著私聊頻道氣的快升天了，“仔細點，別漏了任何人！”

    哎，居然又被他們逃了！

    其他武林人士紛紛上前寬解道︰“天涯幫主……看來他們是掉進黃河里了，別擔心，這種天氣下他們跳入黃河絕對九死一生，何況其中一個還帶傷，逃不了多遠的！”

    “但願吧……”天涯客勉強笑道︰“承蒙各位吉言了。”

    “幫主，接下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先回去，回去想想辦法再說。”

    ……

    眾人打算離去，不甘心的持弓少年留在了隊伍的最後方。

    “明明中了的，沒想到最後居然慢了一步……我該說真不愧是那家伙看上的對手嗎？”少年郁悶的要命，“啊啊啊——但還是好不甘心啊！！！”

    “還不快點走，別磨蹭了。”他的同伴朝他喊道，隨後轉身離開。

    “可……”少年有些賭氣，站在山崖上往下看了一眼……

    這一眼可不得了，剛才還沒注意，現在他居然發現了一棵掛立在峭壁上的樹叢，十分有****運。

    “luckly！如果說他們沒掉下去，反而只是藏在樹叢後面的話……”少年智商明顯是個正常的，立馬想到了這一層，于是他興奮極了，二話不說掏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直接瞄準了那層樹叢樹葉最密集的地方，“萬一中了呢？一箭射殺大魔頭，流芳百世的機會就來啦！嘿嘿嘿嘿……”

    隱藏在暗處的人心里一驚。

    少年眼楮死死眯起，箭芒對準了黑暗中的脈搏，手指輕輕顫抖著，然後猛地一松……箭瞬間離弦，往樹叢的方向飛襲而去！

    ……只見原本安靜的樹叢里，突然竄出一只銀白色寶劍，這寶劍從下往上飛，正好死死卡在了羽箭行進道路上，劍鋒與箭鋒瞬間交匯。在時間緩慢的流動過程中，銀白色的寶劍直接撞上羽箭的箭頭，隨後一點一點往上前進，把整只箭從中間開始劈開，最後完完整整的一分為二！

    少年沒預料到這種情況，瞪大了眼楮看著那把銀白色寶劍劈開自己的羽箭，飛到了自己的額頭前，直接穩穩地扎了進去。身形微微晃了晃，一陣風吹過，少年的身體如同之前的南山牌大雁一樣，一下子墜落了山崖。不過運氣好，少年在半空中就化為了白光，只留下那把劍墜落到了樹叢前，被南山伸出手穩穩一撈，成功的收回“劍無名”。

    “怎麼樣啊愚兄……”他捂著傷口在黑暗中笑道，“我這一手，可比你的‘撼波’要漂亮吧！”

    黑暗中雖然看不見留客雨的表情，但南山明顯听到了那一聲為不可查的輕笑。

    “不錯。”

    能從木頭樁子的口中得出“不錯”這兩個字的評價，不得不說南山剛才那一手的確是漂亮至極。

    “沒想到居然會轉過頭來查看，那位小帥哥還挺謹慎的嘛！”南山嘀咕著往上看，他們藏身的樹叢正好位于山崖的中部，處于一種十分尷尬的位置，上不去下不來的情況讓他皺起了眉頭，“不過，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

    剛才那位小哥回復活點之後，一定會盡快通知其他人回來，現在留給南山脫離此地的時間不多了，更何況他的一只手臂還受傷了……

    “難道還真要我跳下去？”他看了眼因為暴雨造成水位上漲的黃河，吞了口口水，“這和找死沒區別啊！”

    就在他苦惱至極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了過來。

    “南山！”

    南山抬頭一看︰“臥槽，香菇你怎麼在這？還有塞幫主你也在啊……等等，為什麼閑話幫主也在這里？”

    “廢話待會回答，你們兩先上來！”香菇翻了個白眼，把手中繩子的一端扔了下去，“快點，閑話的人撐不了多久！”

    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但南山很快反應過來，看來閑話也派了不少幫手過來阻礙了天涯客。他笑了笑，讓留客雨一手抓著自己，一手抓住繩子，所有人一起把他倆提了上來。

    等南山上來之後，閑話少說直接從懷里掏出那只爪子被尾巴打了個結的猴子杰瑞，扔還給了南山。

    “沒關系嗎閑話幫主？”南山接過杰瑞，覺得這種姿勢挺適合它的，干脆不管它憤怒的叫喊，把猴子往懷里一塞，朝少說閑話問道，“不一定非得趟我們這趟渾水啊。”

    “我這人除了看熱鬧以外，沒什麼特別大的興趣。”閑話答非所問，“但我對于自己能夠成為熱鬧本身這件事而言，卻十分十分十分的感興趣！”

    “……”哦，這我知道，所謂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是吧。

    “何況我們幫眾現在都蒙著臉，不會暴漏的信息的，嘿嘿！”

    ……你的幫眾果然時時刻刻都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啊！

    不遠處的小水兒又打了個噴嚏。

    “總之，我們先走吧。”香菇朝眾人說道，一大堆人馬浩浩蕩蕩的朝著黃河上游跑……畢竟現在下游人絕對很多，上游總比下游安全。

    “說是先走……不過香菇，現在的我們還能去哪？”南山提出一個比較有現實意義的疑問。

    的確，如今“襄陽”已經成了一個甕，而他們則是不斷想要逃離的鱉，哪怕那個甕是他們自己的家，此刻也絕對不能回去。

    “我通知過酒鬼，要他先從襄陽撤離出來，幫派駐地雖然沒人，但好歹也受系統保護，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出問題。”香菇回答道，“和尚他們已經帶著盡北海去了少林，我本來也想著咱們一起去少林避避風頭，但畢竟是公共場所，難免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所以我提議，你們暫時可以去我們的幫派駐地躲一躲。”塞外秋霜笑眯眯的接過話來，“畢竟沒多少人知道我和你們幫派之間的關系，雖然‘碧海潮生’現在的處境也不怎麼樣，但好歹比你們那邊要安全不少。不過你們的幫主貌似有些放不開，不太想接受我的好意。”

    “我不是不想接受，是不能接受！”香菇低聲反駁道，隨後神色又有些奇怪，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們幫……也算是人員混雜的地方，難免……咳咳……”

    所有人一愣，南山下意識的看了眼阿諾的方向，然後不留痕跡的把視線轉移了回來。

    “有這種擔心倒也正常。”塞外秋霜並沒有反駁，溫和道，“再怎麼團結的隊伍也並非完全的鐵桶一塊，總會有疏忽大意的時候……也罷，這計策就當做下下之策吧。”

    “……抱歉。”

    “沒事，你也算為自己的幫眾負責，我很欣賞。”塞外秋霜表示自己並不介意，反而問道，“不過……既然不接受，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

    所有人同時沉默了下來。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現在他們的狀態，說的好听點就叫做浪跡天涯，說得難听點……就叫做“無家可歸”。雖然這只不過是個游戲，但此情此景還是有些讓人糟心難忍。尤其是南山，想到所有的情況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哪怕他再怎麼沒心沒肺，愧疚感依然難以自抑地冒出來。

    襄陽不能回去了，我們的家不能回去了，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是我。

    感覺到這一點，茫然無措的感覺渾然而生。

    得想個辦法才行……不管怎麼樣，他都得想個辦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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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6 渭城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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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劍影偏鋒的手突然搭到了他的肩膀上，“別鑽牛角尖。”

    南山一愣，隨後苦笑︰“我的表情這麼明顯啊？”

    “不是你的表情明顯不明顯的問題，我是老師，對于青少年的情感變化很敏銳的。”

    最近剛滿21歲的“青少年”南山︰“……”

    在旁邊偷听的九天河終是忍不住嘲笑出聲來︰“哈哈哈哈青少年哈哈哈哈劍影偏鋒老師你別逗我了哈哈哈……”

    某大叔直接賞了這毛頭小子後腦勺一巴掌︰“給我閉嘴！”

    這麼一巴掌非但沒讓他閉嘴，反而叫囂的更歡了︰“閉你個大頭鬼！劍影偏鋒老師，你根本就不需要擔心這些有的沒的的問題，要我說啊，南山的臉皮可是我們‘忠義’永遠無法被人突破的銅牆鐵壁，擔心他會因為這種事情愧疚，還不如擔心一下什麼時候高考能進行開卷式改革呢！”

    “要你閉嘴你還不願意了是吧？”這次敲上他後腦勺的換成了香菇，他狠狠地把某個不懂看氣氛的小鬼揍了一頓，隨後很不看氣氛的說道，“不過這小子說的沒錯，以坑遍天下無敵手為目標的南山，怎麼會在這種小事上鑽牛角尖呢？”

    南山︰“喂喂別瞎說啊，搞得我好像很沒羞恥心似的！”

    某大叔、香菇和九天河︰“誒？你有嗎？”這種東西不是隨著你進入我們幫派的第一天就已經扔在門外了嗎？

    劍影偏鋒︰“……”你們真的是一個幫派的人嗎？

    塞外秋霜︰“呵呵……‘忠義’的各位真是有趣呢。”

    ……沒過一會，那莫名其妙的內疚瞬間被拋棄到了爪哇國。

    就在他們互相詆毀對方之時，一條私聊消息吸引了南山所有的注意力。

    私聊頻道︰

    【九月艷陽天】︰我想了想，現在的你應該需要我幫助了。

    【南山】︰……什麼意思？

    【九月艷陽天】︰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你沒忘吧？

    [“不過這也是種緣分，今後如果有用得著的地方，我會盡可能幫你的。”]

    【南山】︰不會吧，我還以為你那句話只是看玩笑而已呢！

    【九月艷陽天】︰我不喜歡和你這樣的人開玩笑。

    【南山】︰哎，什麼叫做“你這樣的人”啊？我說美女，你看起來好像不怎麼喜歡我啊。

    【九月艷陽天】︰那又如何？

    南山輸入信息的動作微微一頓。

    【南山】︰我為什麼要接受一個不喜歡我的人伸出來的援手呢？

    【九月艷陽天】︰呵，只怕你現在不接受也得接受了，流浪漢。

    【南山】︰還真是不客氣啊……

    【九月艷陽天】︰事到如今我也不賣關子，南山，我有事情要問你，作為條件，我可以提供給你們暫時躲避的地方。

    【南山】︰……

    【九月艷陽天】︰信不信任我都隨便你，我從來不做強硬的生意。

    【南山】︰容我考慮考慮。

    把私聊頻道給隊友們看過之後，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們都在思考，只是思考的重點有些細微的不同。

    某大叔︰“哎喲喂，南山沒想到啊，你居然還挺有女人緣的！”

    閑話少說︰“暫時躲避的地方？這麼熱鬧的情況躲著干嘛，不出去迎接屬于你們的風浪實在太可惜了吧？”

    塞外秋霜︰“阿鋒你給我念一下，我看不到……”

    劍影偏鋒︰“……這種男女之間的恩恩怨怨你還是少看比較好。”

    只有九天河完全抓住了真正的重點（？？？）︰“臥槽，腳踏兩只船的渣男！我要去告訴蓮姐姐，讓她了解你的真面目，重新投入我的懷抱！”

    南山終是忍不住亮出寶劍，打算砍死這個小沒良心的混賬東西︰“抱你妹啊！燦心一直都和你沒有半點關系好嗎？！”

    ……場面一陣雞飛狗跳。

    作為一幫之主，香菇覺得自家幫眾丟臉丟的有些過分，急忙制止了他們的行為，開始想方法轉移話題來挽救岌岌可危的幫派臉面︰“南山！這人可信嗎？”

    南山思考了一會︰“我以前在‘知天下’門口見過她一面，那時的她看起來的確對我有什麼想法……”

    眾人︰“……”

    “唉唉別誤會啊，我是說她有什麼想從我身上得到的東西！”

    “那就沒問題了。”很意外，向來都比較謹慎的香菇這次居然一板磚就敲定了所有事情，“我和南山先去她那探探口風，其他人則分散開來，盡量往各大城市跑，注意點，別被人抓住了。”

    九天河有些莫名其妙︰“等等，為什麼要分散？集中在一起人多力量大不是嗎？”

    塞外秋霜笑了笑︰“想必香菇幫主是打算掩人耳目吧？”

    “沒錯，雖然我們幫派人數很少，但各個都是一頂一的高手。”香菇在這件事上有絕對的自信心，“他們單個行動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反倒是聚在一起，更容易被困在包圍圈之中。”

    而且他們分散開來在各大城市都亮個相，至少還能遮掩一下南山兩人的行蹤。

    “不過介于還是有危險性的要素存在，塞幫主，閑話幫主，我還得請二位再賣我一個人情，幫忙打打掩護了。”

    塞外秋霜笑道︰“這點小忙，我自然會幫。”

    閑話倒是一臉無聊的樣子︰“打掩護什麼的一點都不好玩，還不如直接上去跟天涯客他們干一架，ｗｈｏ怕ｗｈｏ！”

    “那在下就多謝兩位的出手相助了。”香菇無視了他的抱怨，繼續道，“其他人再確認被人發現之後多繞幾個城市，兩天之後來渭州集合，某大叔，你去通知和尚他們。”

    九天河疑惑道︰“那盡北海呢？要不要告訴他這些事？”

    很意外的，這次提出反對意見的不再是香菇，而是南山本人︰“不用告訴他，一是沒必要拉他下水，少林寺對于他而言反倒十分安全；二是我所在的位置知道的人越多暴漏的可能性越大，還是盡量少點人知道比較好。”

    塞外秋霜笑道︰“怎麼，你就不怕我們暴漏你的信息嗎？”

    南山狡黠道︰“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我怕什麼。”

    ……

    于是乎，所有的事情都被定了下來。等“閑話少說”的其他幫眾回來之後，所有人都達成了共識，然後悄悄溜出了華山的搜索範圍。九天河他們跟著塞外秋霜先離開，而香菇，南山順帶一只猴子，則直接踏上了前往渭州的馬車。

    剛出驛站，南山就被渭州此刻所處的情況驚了一下。整條街，別說玩家了，就連NPC都少的可憐。狂風夾雜著沙塵掛過大樹，把最後的幾片葉子都刮了下來。不遠處的城牆外響起一陣又一陣的轟鳴聲，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鐵銹和硝煙的氣息，讓人鼻腔發癢，非常不自在。

    “硝煙味……”南山眯了眯眼，“看來處于戰爭時期啊，難怪人這麼少。”

    “外族人已經打到這里來了嗎？”香菇皺了皺眉頭，“算算時間也對，此刻游戲里正好處于北宋後期，渭州這種特殊的地理位置，有戰爭要打也很正常。”

    “因此我們若真的躲在這里，被發現的可能性也很小吧。”南山嘆了口氣，“真是讓不爽的說法。”

    “現在我們的實力有限，也沒有能夠和天涯客他們作對的手段，能忍則忍吧，等到了幫會戰，做好背水一戰的準備再殺回去。”香菇邁開步子走在了前面，同時仔細注意著街道上會不會突然出現認識他們的玩家。

    可惜他的擔心完全多余，此刻的渭州既沒有什麼特殊的任務，又沒有什麼大幫派駐扎，熱還熱得要死，根本沒有玩家會到這邊來找罪受。

    南山跟在後面問道︰“誒，你就不怕他們會猜到我們往人少的城市跑嗎？”

    “所謂小隱隱于林，大隱隱于市，但知道的人多了，情況就應該翻過來了。”香菇從地上撿起一片撕碎的紅色邊角料，放在眼前皺了皺眉頭，“這布料……應該是連接盔甲用的，粗糙的很，而且質量很差……看來朝廷與邊境的關系並不好，這里的官兵也不過是死死掙扎而已。”

    “北宋集中兵權于中央，同時主張求和，自然不會把兵力浪費在邊疆地區。”南山勉強還記得一點高中歷史知識，不過有些懶得回憶，于是說道，“我們別管此刻邊疆如何，先去找艷陽天大美女吧。”

    “說的也是。”香菇也不打算把愛國心放在一個游戲上面，“我們走。”

    ……

    “……喔，這種大宅子你都買得起，不錯嘛土豪，不考慮包養一下小白臉啥的麼？”跟在九月艷陽天的後方，踱步進入宅子的南山左看了看右看了看，不由自主的感慨道，“不過那棟充滿著粉紅色氣息的樓閣是怎麼回事？”

    艷陽天把嘴里叼著的長煙斗取了下來，緩緩吐出一口煙氣，雖然動作很英姿颯爽，但卻帶著一絲女子特有的嫵媚與風情︰“……那是青樓。”

    南山上揚的嘴角微微一僵︰“……青樓？”

    “這里本屬于青樓的後院範圍，不過由于戰爭原因，這棟青樓的老板打算南下，近幾日就走，我也趁機賺了個便宜，把這里低價買了下來。”

    “……香菇，要不我們也趁此機會在這里買塊地皮什麼的？”

    “錢你出？”

    “……”

    艷陽天縴長的手指夾著煙斗往下輕輕抖了抖煙灰，重新放在嘴邊深吸一口，道︰“這種地方反而很難被人發現，沒人會想到你們居然打算藏在這種快廢掉的青樓里。”

    “的確是個好地方。”香菇點了點頭，“不過要是戰爭打進城來，殃及到我們這群無辜民眾的話怎麼辦？”

    “放心吧，短時間內暫時打不進來的。”

    “哦，為何如此肯定？”

    艷陽天勾唇一笑，分不清是嘲弄還是贊嘆︰“因為現在渭州城外有一匹可怕的狼，那群韃靼暫時打不贏他。”

    “哦，可怕的狼？”南山來了興致，“有機會能讓我見識見識嗎？”

    “再說吧，你應該沒機會看到他了。”艷陽天突然轉移了話題，“其他事情之後再談，現在我們最好先出去買補給品，畢竟游戲里也有饑餓值，而且這座城市馬上就要變成一處死城，到時候再買東西怕是難上加難。”

    香菇︰“全憑姑娘做主即可。”

    “別叫我姑娘姑娘的，听著別扭，叫我艷陽天就成。”艷陽天終于放下手中的煙斗，收回背包後帶著他倆往青樓正門走去，“商業街在另一頭，我帶你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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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7 抽絲剝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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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碧秋姑娘，我們還是走吧！”一位半老徐娘此刻正拉著一位穿粉色衣裙的姑娘往下走，邊走邊嘮叨道，“雖然你已經贖回了賣身契，但畢竟一個姑娘家，除了跳舞和彈琴也沒其他一技之長，還不如跟著劉姨去江南謀生，听我的啊！”

    “劉姨，我真的不走。”粉衣姑娘輕笑著，把拉住自己的手緩緩扯落，“你先去吧，等下去晚了，姐妹們該急了。”

    “碧秋！”劉姨急的眼淚都要流下來，對于這倔性子姑娘實在沒脾氣，“先不說外面的情況如何，以那個人的性子，戰爭不結束就絕對不會回來，到頭來最有可能的，還不是死在那荒無人煙之地，連個收尸的人都……”

    “劉姨！”

    知道自己失言，但劉姨還是不打算放棄勸說的念頭︰“你還是跟劉姨走吧，這樣總好過等一個你永遠都等不到的人……”

    碧秋沉默了下來。

    “抱歉，劉姨……”她喃喃道，眼淚一點一點的往下淌，但嘴角還是笑著的，“我不走，他在哪我就在哪……要是他死了……”

    “……嗚嗚嗚……”劉姨終于不忍心，還是哭了出來，那有些佝僂的身軀被碧秋緩緩抱住，“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啊……”

    “劉姨，我沒事的，你先走吧……”

    ……

    “我說，咱們就這樣走出正門真的沒問題嗎？”眼前的悲情戲碼讓香菇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艷陽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們難道不覺得，這些NPC的情感根本就不需要去理會嗎？”

    “說是這麼說，不過……”香菇想了想，“哪怕只是一個小說角色，突然便當掉你也會感到悲傷吧，更何況還是一個長得如此漂亮的姑娘。”

    眾人沉默了一會。

    南山突然接話道︰“我倒覺得，只要有情感，我們就不能把他們當普通的NPC來看。”

    “哦？”

    “若只是冷冰冰的程序倒也隨便，但一旦賦予了情感，我們就必須把它們擺到和人類一樣的地位上。”南山說道，“情感是人類最寶貴的財富，擁有情感的一切事物，都應該和人類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哦，當然，這只不過屬于我個人的看法罷了，你們怎麼想我無權過問。”

    艷陽天看著他笑了笑︰“挺有意思的看法。”

    “先不管我的看法有沒有意思，諾，那位悲劇主人公此刻正向你靠近呢。”南山抬起下巴示意艷陽天的前方，說道。

    艷陽天轉過身來，朝靠近她的劉姨問道︰“劉姨，有事嗎？”

    “……是這樣的。”劉姨見有外人在周邊，皺了皺眉頭，還是開了口，“雖然碧秋硬要留下來，但好歹是個弱女子，我就怕她照顧不好自己，因此我求求你了艷姑娘，幫個忙，照顧一下她吧……”

    【系統提示】︰

    玩家九月艷陽天，是否接受藍色級任務“敘世閑談”？

    艷陽天皺了皺眉頭，被南山敏銳的察覺到，于是他問︰“怎麼了艷陽天，不打算接受嗎？”

    “倒也不是不行，但我最近還要出遠門一趟，不可能一直呆在渭州城內……”

    香菇皺著眉看了眼劉姨︰“那怎麼辦，放棄任務嗎？‘

    話音剛落，誰都沒想到，那位劉姨居然流著眼淚跪了下來。

    ……臥槽！什麼情況？三人皆嚇了一跳，在人人平等和諧社會中，他們這還是第一次被人下跪！

    “我知道……這個請求很不合理……但是我真的……真的放心不下碧秋……我……我……嗚嗚嗚……求求你們了……嗚嗚嗚……”

    碧秋姑娘本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此刻也邁著細步走過來，朝三人的方向緩緩跪下︰“……抱歉。”

    香菇一陣恍惚，看向艷陽天，誰知艷陽天此刻也有些手忙腳亂，打算扶起他們，邊扶邊說道︰“不管怎麼樣，你們先起來再說！”

    兩人依舊未起。

    淡定如艷陽天也覺得頭疼不已︰“怎麼辦呢……”

    期間一直沒說話的南山突然開口︰“艷陽天，你外出的時間大概多久？”

    “不長，也就一小段時間。”

    “把任務共享給我們吧。”南山低頭看著二人，不知怎麼的，露出一個帶著一絲羨慕的溫和微笑，“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和香菇照顧她。”

    香菇頭一次看到南山笑的如此人畜無害，驚的直打哆嗦，完全沒注意他話的內容。

    “沒問題嗎？”艷陽天皺著眉頭說道，“你們倆大男人……”

    “我家還有一個比這位姑娘更難搞定的小家伙在呢。”想起蓮燦心那嬌弱又愛鬧騰的性子，他的胸口溫暖一片，“放心吧。”

    “……”艷陽天沒在拒絕南山的好意，轉而朝劉姨問道，“這樣沒問題嗎？”

    劉姨連連彎腰，頭都要磕在地上了︰“謝謝兩位公子，你們都是好人，好人啊……”

    南山︰“好人可受不起你們這麼跪著，快點起來。”

    這件事終是落下了帷幕。

    艷陽天︰“那碧秋姑娘，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江南？”

    碧秋站起身來，十分堅定的說道︰“我要等他。”

    “若一直等不到怎麼辦？”艷陽天重新抽出煙斗，輕輕吸了一口，“我可以照顧你，並不代表我就能養你一輩子。”

    話不太客氣，但這也是事實。

    碧秋愣了愣，眼中一抹暗光流過︰“那我便離開。”

    劉姨和艷陽天同時舒了口氣，南山卻沒有放心，眉頭反而皺了起來，突然補上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就別讓劉姨擔心的太多。”

    “……是，公子。”

    三人在門口和劉姨他們告別，期間劉姨千恩萬謝的樣子讓三人渾身不自在。碧秋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漸漸遠去的馬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嘆了口氣。

    “舍不得的話，現在追上去也不遲哦。”南山朝她說道，“她們都是你的親人吧？”

    “……恩，她們都是我的親人。”碧秋沒收回目光，“所以我很對不起她們……真的很對不起……”

    “那個能讓你放棄一切的人，想必應該非常優秀吧？”

    “……沒錯，非常優秀。”碧秋表情有些懷念，又有些悲哀，轉身朝三人說道，“各位是要去買補給對吧？小女子願為各位帶路。”

    “……好，麻煩你了。”

    ……

    私聊頻道︰

    【盡北海】︰……是這樣啊。

    【南山】︰對不起，你不會怪我沒告訴你吧？

    【盡北海】︰誒，南山兄，這你就見外了，不告訴我也是保護你自己的一種手段，我能理解的。

    【南山】︰你故意的吧？嘴里說著越理解我，我心里就越愧疚，焉壞了你！

    【盡北海】︰哈哈哈……我就是故意的怎麼著了！咳咳……不和你鬧了，最近小心點，我現在在少林心里都有些懸，要不是路人臉的分辨率不高，我早就被抓起來輪白了！

    【南山】︰放心吧，倒是你也要小心……不聊了，我還有事呢！

    【盡北海】︰（--）?~

    “這小子，什麼時候學會了大叔的顏文字大法啊？”南山背靠在搖椅上，看著私聊頻道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某大叔︰“？？？”

    “哦，沒事……香菇，除阿瀟與燦心之外，所有人應該都來了，你直接說吧。”

    香菇點了點頭︰“好……咳咳……同志們，在這個被萬人追殺的陽光明媚的日子里，我請各位過來就前幾天發生的一系列毀天滅地之事做幾個小小的總結。首先是關于我們被萬人追殺的原因，現在本幫主可以很明確的下結論，‘俠客行’和那伙黑衣人眾……他娘的一定有一腿！”

    九天河︰“哎呀這種傻子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就不用再浪費口舌了吧？”

    香菇眯著眼看了看他，停頓了一會才說道︰“還是要說幾句的，畢竟未成年人在場，容易引發不成熟的討論。”

    “你……”

    “我繼續說，整件事情發生的情況，大致可以理解為——我們因為擔心南山會被‘俠客行’圍毆而埋伏于紫雲閣外圍，黑衣人也知道我們當時埋伏于紫雲閣外圍，因此把這消息告訴給了他們的合作伙伴——‘俠客行’，于是‘俠客行’將計就計，想了一出好套路︰

    他們安排人在會場偷襲盡北海來挑起南山的憤怒心，讓南山在與九霄雲上的對決中，生出利用‘鯊齒’毀掉‘無鋒’的念頭，順利得到‘劍快壞了我得趕緊去修’這一借口。隨後黑衣人眾開始行動，把我們埋伏在外圍的人成功引至官道上，而就在這之前，天涯客把這把重要的“天下第一劍”交給幫派里隨便一個無名小卒去修理，好讓黑衣人成功搶到寶劍，並且順利栽贓給我們……

    恩，大概就是這樣了，各位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南山起哄拍手︰“香菇大大語文學霸！概括能力我給一萬分，鼓掌！呱唧呱唧呱唧……”

    一扇子直接砸在了南山腦門上。

    “沒有疑問的話我就繼續說了。”香菇收回扇子，清了清喉嚨，“我們總結一下從一開始到現在，發生的所有事情——

    一是BOSS剎血被那群黑衣人搶走，我們陷入‘俠客行’的包圍；

    二是武林大會上，我被黑衣人輪了兩級，把所有幫眾從會場引了出來，南山借此機會發現了‘紅袍人’這個類似幕後BOSS的角色；補充，這期間‘碧海潮生’也被黑衣人算計了一次，目的不明；

    三是在杏林藥王莊，‘紅袍人’大大咧咧地出現在了我面前，順利逃走不說，還一把火把人家禁地少了個干干淨淨，並且嫁禍到了我們頭上，導致杏林不再對我們伸出援助之手，蓮姑娘被逐出師門，南山也吞了顆莫名其妙的定時炸彈‘計都’；

    四是江湖中頻繁發生的竊劍事故，矛頭都指向了南山本人，導致他各種被人追殺，狼狽至極……”

    南山︰“喂喂喂，我可沒有出現什麼‘狼狽至極’的情況啊，本公子任何時候都很有風度的說！”

    香菇無視掉了南山的爭辯︰“而最後，則是這一次‘天下第一劍’被竊之事……從警告我們到威脅我們，再到挑起整個江湖追殺我們……看來無論是黑衣人還是‘俠客行’，他們的胃口都不小啊！”

    酒鬼此刻正坐在一旁，隨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酒杯緩緩擦拭……這死要【嗶——】臉的家伙，哪怕不再酒台也喜歡隨時裝【嗶——】︰“那到底是什麼胃口呢？值得他們這樣大動干戈……”

    雖然說了個問句，語氣卻是陳述句。

    “幫會戰！”香菇的回答代表了此刻所有在場人士心里的回答。

    “無論是搶我們BOSS，還是把我殺兩級，或是讓我們孤立無援，毫無疑問，都是為了幫會戰做準備！”香菇忍不住冷笑了出來，“黑衣人這麼做的原因我不清楚，但‘俠客行’出手的原因一定是這個！沒跑了！”

    “而且他們還打算連著‘碧海潮生’一起收拾，好大的手筆！”

    “天涯客他們屈居于第三，老早就看‘碧海潮生’不順眼了，而為我們一直都是他們不順眼的頭號對象，趁著江湖中人站在我們對立面之時，在幫會戰上把我們全部殲滅，想的很美好嘛！”

    “要我說，干脆出去把他們都打一頓，打服了他們就不敢耍小動作了！”

    眾人議論紛紛，臉上都掛著猙獰可怕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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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8 艷陽天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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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沒提醒你們，別忘了現在各位可都是全民公敵，光和‘俠客行’的人打可能還贏得了，但若要與整個江湖的人作對……”香菇一頓，扯著嘴角冷笑道，“這游戲就可以改名了，從《天涯online》改成《天涯無雙》算了。”

    眾人面面相覷︰“那怎麼辦？”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等死，要麼……”香菇眼神閃了閃，道，“找尋合作伙伴。”

    酒鬼立馬猜到了香菇的目的︰“‘碧海潮生’？”

    “畢竟像南山所說，我們兩幫都是一條繩上的蚱蜢，唇亡齒寒的道理我能懂，塞外秋霜也不可能不懂。”香菇道，“說實話，在南山去‘賞劍會’之前，塞外秋霜之所以會來到我們幫里，也就是為了商談合作的事宜。本來我還不打算答應，可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種事……哎，被擺了一道啊！”

    眾人皆沉默。突然，酒鬼再次提出了一個問題︰“那‘閑話少說’呢？之前不是幫我們幫的很活躍嘛，他們也算一條繩上的‘蚱蜢’吧？”

    “的確是‘蚱蜢’，可惜這只‘蚱蜢’不能擺到明面上來，天涯客還不知道少說閑話與我們的關系……確切來說，是‘不能肯定’我們的關系，因此他們還可以作為暗線埋伏，我們不方便出面的事情，能夠勞煩他們幫忙。”

    ……

    塞外秋霜，“碧海潮生”嗎？以前還想著千萬別步入他們的後塵，現在就得扯開膀子跟他們合作……人生啊，真是世事無常。

    “這些事由你決定吧，你是我們的幫主，我們听你的就行。”某大叔思慮再三，最後還是妥協了，“也沒什麼不好，幫會戰的對戰規則尚未出爐，一切都是不定數，能找個並肩作戰的戰友實在再好不過了。”

    南山︰“但‘碧海潮生’中的暗線……”

    “這你不用擔心，已經找到了。”香菇微微一笑，“好像是劍影偏鋒抓住的，這個‘俠客行’的暗線是他們幫派里一個高層，地位雖然不俗，做事卻不怎麼干淨利落，現在已經被挑斷手腳，卸掉下巴關在房間里，自絕經脈都做不到。”

    眾人默默打了個寒顫，哪怕是游戲，做到這種程度也能留下心理陰影了吧？

    不過南山倒是沒放松，反而皺緊了眉頭……那個叫“阿諾”的人，真的沒問題嗎？如果沒有問題，為什麼我當時看向他的背影會覺得如此眼熟？

    ……

    商談妥之後，眾人終于離開了內間，正好看到艷陽天靠在之前那個“青樓”大廳旁邊的樓梯扶手上，取下嘴邊的煙斗輕輕呼出一口煙氣，

    “你們的事情都已經談完了吧？接下來談談我的事情。”

    九天河特別狗腿的湊了過去說道︰“都談完了大姐頭，您有什麼話就直說，那混……咳咳，南山一定會幫你把一切都干好的！”

    南山一巴掌就招呼了過去︰“你個見色忘利的白痴，別代表我的意願行事！”

    香菇朝艷陽天一拱手︰“既然艷姑娘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我們自然萬死不辭。”

    “別叫我姑娘姑娘的，听著厭煩……”艷陽天皺了皺眉頭，“萬死不辭到不至于，我要辦的事情的確需要南山幫忙……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南山，你跟我去內間單獨詳談。”

    九天河瞬間挑起一邊的眉毛︰“……內間……單獨……詳談……嘿嘿嘿……”

    某大叔听到這話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賞了他後腦勺一掌︰“小小年紀每天腦子里想些什麼啊？這就是我們偉大的祖國母親孕育出來的玩意嗎？！！“

    南山選擇無視塵世的喧囂，點了點頭，跟著艷陽天去了內間。

    “我就直說了，南山，你的‘九影幻形步’怎麼得到的？”

    面對如此直截了當的發問，南山只是挑了挑眉頭︰“對我的輕功感興趣？你是從哪里知道我輕功名字的？恩……算了，告訴你也無妨，我的輕功是通過隱藏任務獲得的。”

    “地點和方法呢？”

    “問這麼多干嘛？”南山疑惑的說道，“你該不會不知道，橙色以上的隱藏級任務只能完成一次吧？”

    艷陽天也懶得賣關子，直接開口道︰“我的目的自然不是隱藏任務，而是要尋找那個讓你完成隱藏任務的人。”

    “師父？”南山一愣，“喲呵，這倒是有些稀奇，一般人看到我師父，無疑都選擇繞道走，你居然還打算親自送上門來？‘

    “快說，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好吧……”南山攤了攤手，“那個讓我完成隱藏任務，並且傳授給我‘九影幻形步’的人，就是三十年前，在江湖上比我還要赫赫有名一萬倍的‘血瘋子’——殺不歸。”

    “……”

    “嚇到了？”南山冷冷一笑，“《天涯online》的世界觀里，三十年前顛覆整個江湖的最終BOSS，怎麼樣，是不是听起來很帥氣啊？”

    “你師父當年被整個武林追殺，時隔三十年的今日，作為徒弟的你仍然被整個武林追殺……呵，這不挺有緣分的嘛！”艷陽天也跟著冷笑，隨後繼續問道，“那位‘血瘋子’前輩的地點呢？你不會不知道吧？”

    “太陰山中部的山洞里。”

    “太陰山？”中國地貌圖上有這個地形嗎？

    “恩……我可以帶你過去啊！”南山很隨意的說道，“如果你不認識路的話……不過那里地形比較復雜，沒人帶著走的確容易迷路。”

    “那就請你和我一起去一趟了……”艷陽天用食指抖了抖煙灰，突然挑起眉頭看著南山，“既然是你師父，你就不怕我過去會對你師父不利？”

    “哈？不利？”南山笑了，“那真是太好了，我做夢都想弄死他！”

    “……”你們真的是師徒關系麼？

    “不過很可惜，我干了大半年都沒能實現的事，若真被你做到了……那我干脆改投師門，拜倒在你裙下吧！”

    ……你居然還干過？還干了大半年？

    “……算了，我也沒有害人的打算，哪怕是‘血瘋子’。”艷陽天眼皮微微合起，“既然你答應了，那過一會我們就動身。”

    “等下！”南山連忙打住，“你沒忘了我現在江湖公敵的身份吧？”

    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出門，小心被人當街查水表哦！

    “我會易容術……雖然不能堅持太久，但也足夠了。”

    “易容……術？還有這麼逆天的玩意嗎？”

    “《天涯online》的世界如此廣闊，副職業多到數不勝數，你有能弄清楚多少？”艷陽天微微笑了笑，“我的易容是大師級，宗師級以上的人才能看出來，放心吧，能學到宗師級易容術的人，我至今還沒見過呢。”

    這一聲笑讓南山頓時感覺神采奕奕，宛如春風撲面︰“……你應該多笑笑的，這不挺好看的嘛！”

    “……好了，我們開始易容。”

    ……

    眾人在外面等了大半個時辰，不耐煩到快以為里面真的發生了點什麼事之時，終于有兩個人從內間走了出來。

    香菇他們頓時警惕心驟起︰“你們是誰？為什麼在這里？”

    那位長相十分大眾臉的普通青年“邪魅狂狷式”一笑︰“……你猜？”

    耳熟的語調，令人欠揍的畫風……

    “南山？”某大叔不確定的繞著這人轉了兩圈，最後停了下來，嘴里喃喃道，“他娘的，游戲里還有重新設定外形的說法嗎？不過這調的也太過分了吧！”

    南山︰“……什麼鬼設定外形，一邊去，這叫‘易容’！‘易容’懂嗎鄉巴佬！”

    香菇沉默了一會表示驚嘆，隨後才問道︰“你扮成這幅模樣，是要出遠門？”

    “差不多吧，艷陽天有事要找我，我必須跟她去一趟……”見香菇皺了皺眉頭，他笑道，“放心吧，不會露餡的。”

    “不露餡？呵，你這人的思維模式太欠抽，被人發現是遲早的事！”香菇反駁了一句，得到了其他人的紛紛附議。

    “喂喂喂，這算人身攻擊了哦！”南山吐槽道，“我又不是時時刻刻都那麼欠抽的……況且一直都是我抽別人，怎麼可能欠抽呢？”

    南山大佬，你現在說的話就很欠抽啊！眾人淚流滿面。

    “艷姑……艷陽天……姑娘，你確定要帶上這個定時炸彈上路嗎？”香菇確認了一遍。

    艷陽天一臉冷漠︰“馮管他是不是炸彈，只要能達成我的目的，就算他是坨【嗶——】，我也要帶上。”

    眾人︰“……”

    “……【嗶——】嗎？”九天河一臉星星眼，“美女大姐頭就是美女大姐頭，哪怕說起髒字來也是如此的帥氣瀟灑！”

    被分到與【嗶——】一類的南山︰“……”喂喂喂，這真的算是妥妥的人身攻擊了喂！

    “……算了，你自己心里有數就成。”香菇也懶得多管閑事，“注意點就成。”

    “恩……”南山隨口答應了下來，隨後左瞧了瞧，右瞧了瞧，“那只死猴子呢？又玩失蹤啊？”

    迎接他這句話的，是背後杰瑞亮出來的爪子。

    仿佛腦門後張了眼楮似得，南山看都不看一眼，身體微微前傾，多開了這看似完全躲不開的偷襲，並且成功伸出手抓住了猴子的後頸。

    站在旁邊的艷陽天看到這一幕，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那猴子什麼時候出現的？不對，最重要的是剛才南山那一下，光靠她的動態視力完全無法捕捉到動作，這輕功速度……也是‘九影幻形步’所帶來的嗎？

    南山……真是可怕的人。

    “嘖，我說杰瑞啊，攻擊動作老是墨守成規可不行！”南山搖頭晃腦的開啟教育模式，仿佛兩個星期之前，被杰瑞在藥王莊耍的團團轉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時代是在進步的，偷襲手段也要與時俱進，懂嗎……算了，見你見識如此淺薄，世界這麼大，我帶你去看看吧！”

    隨後絲毫不顧還在掙扎的杰瑞的意願，大步邁出了房門。

    眾人︰“……”

    “……杰瑞？”艷陽天一副沒有童年的樣子，“武俠游戲里給寵物取了個西式名字……南山這人還真是怪異。”

    眾人︰“……請女俠千萬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順便我們和他絕對不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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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9 “血瘋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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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倆離開客棧後良久，香菇還站在那里凝望著他們的背影，沉思良久。

    酒鬼湊到他面前笑了笑︰“你還有話要對南山說吧？”

    “真是啥都瞞不過你啊！”香菇感慨了一聲，隨後嚴肅道，“關于‘賞劍會’……其實我覺得事情或許沒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哦，怎麼說？”

    “關于南山在‘賞劍會’之前發現那伙黑衣人的說法……我有些在意。雖然感覺很自然，但未免也太巧合了點。”香菇舉起扇子輕點額頭，面上一片思索之色，“為什麼黑衣人會在那段時間搶奪閑話幫主的佩劍‘隨意’？為什麼這麼巧又被南山給發現了？”

    酒鬼也看向南山離開的方向，沉默了一會，說道︰“當巧合太多的時候，便不再是巧合了，你應該是這麼想的吧？”

    “……”

    “如果這些都不是巧合，而是‘刻意為之’的話，那麼……”

    “夠了，別猜了。”香菇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這兩個月突然蒼老了十歲，“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談，何況懷疑這種事情太累，我也不想讓南山思考太多……這白痴一直把《天涯》當做‘游戲’，而不是真正的‘江湖’。這是件好事，真正的‘江湖’水太深，深到陷入江湖的人根本無法堅持自己的本心……也許在我們之中，也只有南山這麼一個特殊的家伙，可以既排離在江湖之外，又能成為真正的江湖人吧。”

    “是啊，真羨慕他。”酒鬼也感慨了一聲，隨後說道，“別站在外面，進去吧。”

    “恩。”

    ……

    半天之後，陰山山腳下。

    “……”艷陽天放下手中的煙斗，皺著眉頭看了看漫無邊際的山路，再看了看一臉混雜著厭煩與不耐的南山，說道，“雖然我的地理學的不怎麼樣，但至少我知道，這里絕對不是什麼‘太陰山’。”

    “哎呀~沒听說過所謂的‘里世界’嗎？”南山隨口回了一句，隨後皺著眉頭開始抱怨，“啊啊啊又是這麼長的山路，簡直噩夢啊……”

    “……完全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南山攤了攤手，率先往山路上走去︰“听不懂就听不懂唄，跟我來就是了。”

    “……”

    和上次與和尚一起去九華山不同，陰山的山路並沒有鋪台階，到處都是泥濘和草木，偶爾還會有一些非常非常野生的動物大搖大擺的襲擊過往路人……

    煙斗一下子砸中從旁邊草叢里跳出來的眼鏡蛇七寸上，艷陽天相當熟練的掏出小刀，三下五除二把蛇剝成材料，然後放進了背包里。

    南山︰“……”你這麼彪悍你爸媽知道嗎？

    見南山看向自己的目光實在有些難以形容，艷陽天解釋道︰“蛇皮上有易容/面具的制作材料，能不浪費的還是不要浪費比較好。”

    南山頓時感覺臉上一陣涼颼颼的，差點沒把易容/面具直接給揭下來。

    “當然不只有蛇皮，易容還需要用到各種各樣的動物材料，比如犀牛角磨成的粉，蜘蛛腹部扯下來的毛，蠍子尾部的少量毒素……”

    “夠了，不用再說了！”

    我已經快忍不住把自己的臉扒下來了！以及這易容材料詭異成這樣到底是要鬧哪番啊！你真的確定自己是在做面具，而不是什麼只有西方巫婆才會熬制的詭異物質嗎？

    于是兩人這一路上，南山都不太想把目光轉向這位大美女的臉，生怕自己又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在這位真‧女漢子面前丟丑。

    不知何時開始，山路緩緩地起霧了。

    “千萬不要離開我兩個身位格之外，不然你就走不出去了！”南山臉色嚴肅起來，朝艷陽天說道，“這里的霧氣十分詭異，走錯一點點都會迷失其中，永無脫身之日。”

    艷陽天環顧四周，隨後點了點頭，由視野比較好的南山扯住艷陽天的衣袖，帶著她在茫茫大霧中左拐右拐。過了很久，他們終于來到一片竹林里。這片竹林有些奇怪，竹桿高處到處都懸掛著穿成一串串白色紙符，這些紙符把整個竹林團團圍住，那些霧氣踫到以後就像是遇見了看不見的牆一樣，全部被阻隔在了外邊。

    “……”南山看著那些紙符無語了好久，“說好的武俠風游戲呢？！那個該死的師父又干了些什麼，把這里搞得跟聊齋志異一樣？”

    “……你的師父……是除妖師？”見到那些紙符，艷陽天也不得不懷疑起這個游戲的真實性質了。

    “怎麼可能啊！！！”南山捂臉，隨後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掏出杰瑞，把它拎到面前，朝它偏偏腦袋說道，“看到那些紙符了沒？把那些玩意撕干淨，越干淨越好。”

    杰瑞不想理他，撓了撓耳朵並向他比了根中指（別問一只猴子是怎麼掏出中指的，我也不知道）。

    “干好了回去我請你喝酒，三年份的猴兒醉怎麼樣？”

    杰瑞屁顛屁顛的爬了上去。

    艷陽天︰“你的寵物……喜歡喝酒？”

    “都是被酒鬼給慣的！”南山嘆了口氣，“不僅喝得多，還挑嘴愛喝貴，每次喝完酒都從我這里劃錢……天啊，我一個月的幫派俸祿還不夠它喝三頓的呢！”

    ……愛偷襲愛喝酒，真是有個性的猴子。

    兩人還在竹林外圍處等待，突然一聲可怕的獸吼從深處傳了過來。他們同時一愣，艷陽天率先拔出掛在腰間的唐刀，把煙斗收進背包里，擺好陣勢嚴陣以待。

    南山則眯了眯眼楮，喃喃道︰“腦袋又抽了？居然把它放在這種位置……”

    艷陽天听到了這句話，頓時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到底怎麼回事？”

    南山剛想回答，杰瑞就從竹林深處直接跳了出來，踩著竹竿快速在半空中移動，嘴里還叼著一串長長的紙符，仿佛放風箏似得三下五除二彈到南山肩膀上，爪子一伸，紙符貼上了南山的腦門，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說“完成任務，記得把酒給本大爺獻上來”。

    還沒等南山開口說話呢，一只巨大的吊楮老虎便突然從竹林里撲出，以恐怖的速度與氣勢降臨到了南山兩人的面前，同時嘴里還發出一聲震天的長嘯︰

    “吼————……？”

    看清了眼前是什麼人之後，那吼聲在半空中變了個調，開始打顫了起來。

    南山笑眯眯道︰“喲呵，好久不見啊九妹，最近過的還好嗎？”

    老虎“九妹”︰“……嗚嗚嗚……”

    艷陽天︰“……九妹？”

    這槽點滿滿的名字怎麼回事？你是如何看著這只威風凜凜的大老虎取了個這樣子的名字啊？

    “咳咳，我知道你很想吐槽，但它的名字的確不是我起的。”南山開心的朝那只老虎走過去，每走一步它都要渾身抖一下，當南山的手撫摸上老虎頭時，這可憐的娃差點就趴在了地上，“師父硬要給它取這種名字，我也沒辦法……其實比起‘九妹’，我覺得‘翠花’這名字更好听。”

    “……”無論哪個名字都不怎麼樣吧！話說早在你給自己的猴子取名叫杰瑞時我就該想到你的起名廢屬性啊喂！

    “我突然……不是特別想見你的師父了。”

    “恩……其實我也不想，但畢竟都走到這了，現在放棄也不太好。”看著由于紙符破碎，重新充滿竹林的迷霧，南山聳了聳肩，“其實你也別擔心太多，師父以前的狂躁癥與斯德哥爾摩綜合征這幾年都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由于上了年紀，那個……你懂得，就是最近得了那什麼……阿爾茲海默綜合癥，導致他現在變得非常、非常、非常的神邏輯。”

    ……這就是所謂的別讓我擔心太多？要擔心的地方太多了點吧！

    南山沒再做多余的解釋，朝那只瑟瑟發抖的老虎笑道︰“九妹，你來的正好，給咱們幾個帶路吧。”

    九妹︰“……嗚嗚……”

    翻身跳上老虎背，騎在它背部的南山朝艷陽天的方向看了一眼，伸出手問道︰“一起麼騎老虎不？”

    艷陽天抽抽嘴角，用帶刀鞘的唐刀拍開了他的手︰“不用，我自己走。”

    “誒喲，看都看過了，害什麼羞嘛！”南山嬌羞道。

    艷陽天︰我他媽到底看了什麼？你告訴我啊！

    就這樣，一只名為“九妹”的大老虎，載著南山和一只叫做“杰瑞”的猴子，後面跟著艷大美女，垂頭喪氣的走向竹林深處。

    半途中，艷陽天實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開口問道︰“南山，這老虎看起來很怕你，你到底對它做了什麼？”

    “陪練唄。”南山躺在老虎背上，嘴里叼著根草，胸口坐著一只猴子，漫不經心道，“‘九影幻形步’和其他武學不太一樣，需要很長時間的練習才能掌握精髓，因此師父讓我整天和‘九妹’一起在竹林里玩追逐戰，剛開始幾乎每次都會被它欺負到沒力氣，後來為了找回場子，我把它用各種手段玩了一遍，它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我真為這只百獸之王感到悲哀。”

    “多謝夸獎啦~”南山把此話當做夸贊毫不客氣的接收了下來，轉而道，“我的手段還不算什麼，我師父的手段那才叫做高超，咱家自愧不如啊。”

    “……”你越說我就越不想見你師傅了怎麼辦？

    穿過竹林之後，霧氣突然清空，周圍發生了劇烈變化，剛才還草木豐茂的植被，一下子變成光禿禿的一片，從半山腰往下看，真的十分荒涼。

    “歡迎來到里世界——太陰山！”南山敞開胸懷大喊道，“你即將面對有史以來最難搞定的糟老頭子，準備好了嗎騷年？”

    “……少廢話。”

    “好好好，我知道了！”南山重新往下躺，腦門直接砸到了老虎的背上，那硬硬的撞擊感讓它眼淚差點　了出來，卻只能忍氣吞聲，屁都不敢放一個，南山繼續說道，“這‘太陰山’的名字是糟老頭中二病發作期間想出來的產物，其實在我眼里，這只不過是一個向陽坡一個背陽坡，一個迎風坡一個背風坡的區別罷了，由此可見，閑話幫主的話還是挺有道理嘛，學好地理知識多麼滴重要啊！”

    “……”

    兩人一猴一虎在這半山腰的地方轉了幾個彎，終于來到了山洞門口。九妹“嗚嗚嗚”的叫了幾聲，把南山甩下背來，一溜煙的逃了。

    “臥槽類！這家伙一年沒治，膽子肥了不小啊……誒喲我滴腰啊……”南山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手扶著腰一手捂著脖子轉了轉，嘴里說著十分驚悚的句子，“下次干脆找機會把它的尾巴剪成菊花狀吧！”

    站在一旁地艷陽天︰“……”怎麼辦，好強烈的即視感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啊！

    杰瑞“吱吱吱”幾聲，打了個寒顫，從南山肩膀上跳了下來，爬上了艷陽天的肩頭……看來它也感覺到南山身上傳來的森森惡意了。

    “咳咳……我們到了。”咳嗽幾聲遮掩一下自己滿肚子的壞水，南山義正言辭道，“怎麼樣，這就是我師父住的地方了，是不是看起來就有種隱士高手居住過的風範啊？”

    艷陽天望了望光禿禿的山洞門口，沒打算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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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0 血瘋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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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隱士高手一定要住山洞’這個設定從哪來冒出來的，不怕睡在里面膈應的慌……嘖，怎麼想都是無崖子那家伙的錯啊！”自言自語了一會，南山站在山洞大門口，朝著黑漆漆的里面突然喊了一聲，“師父，您老人家的得意弟子回來給您收尸啦！”

    “……”也不知是否真死在里面了，過了好大半天，硬是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

    “師父？”南山皺著眉頭喊了喊，“你在里面嗎？”

    “……”這次還是沒有聲音，整個洞窟詭異的十分安靜。

    “難道現在不在家？”他嘀咕了幾聲，隨後朝艷陽天說道，“那就沒辦法了，你能等一段時間嗎？”

    “大概多久？”

    “不知道……”他翻了個白眼，“運氣好的話就十幾分鐘，運氣差的話就一兩個星期……總之他在一個月之內一定會回來。”

    “……算了。”艷陽天搖了搖頭，“我們現在可以直接進去嗎？”

    “嘖，老人家的閨房是可以隨便進的嗎？”南山鄙視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既然沒人，我們就進來了哦！不說話就代表默認了哦！”

    ……剛才口口聲聲說老人家的房間不能隨便進的那個人在哪？我要殺了他！

    就在艷陽天即將滿臉黑線的跟進去時，突然，山洞里突然吹出一陣狂風，把兩人吹得那是個東倒西歪，連站都站不穩。

    “臥……槽……”狂風中南山的易容/面具都快被吹得皺成一團……恩，看來大師級的面具質量的確沒有宗師級的效果好啊，“怎麼……回事……”

    風漸漸息了下來，然後重新歸為寧靜。兩人半跪在地上，身上的汗都被吹了個干干淨淨，只得大口喘著粗氣。

    沒過多久，一聲蒼老中透露出威嚴的聲音從山洞里傳了出來︰“……天王蓋地虎！”

    “……”艷陽天覺得自己跟著南山遲早有一天會得神經衰弱，“什麼意思？”

    “不知道……剛才還接受了狂風機關的洗禮，現在又來了個我完全沒听過的通關密碼……”南山直接趴地上，白眼都懶得再翻了，“算了，我隨便試試……寶塔鎮河妖？”

    話音剛落，不知何時，洞口多了一個長相還沒滿四十多歲，頭發卻已經全白的“老頭”，他滿臉邋遢，身上的衣服看起來皺巴巴的，雖然不髒但也極其不堪。

    艷陽天心里微微動了動，這個人什麼時候出來的？居然一點氣息都沒有！

    “乖徒弟！你終于回來啦！老夫想死你噠~~”這“老頭”嗖的一下就跳了起來，直朝南山倒下去的方向撲去，看樣子是想抱他一個滿懷，卻在發現南山身旁的艷陽天之後，撲的方向在半空中一轉，往艷大美女身上襲去，“怎麼徒兒一年不見，長得越來越水嫩……呃……”

    艷陽天眼神一厲，突然舉起手中的煙斗，其中一端戳向老頭的鼻梁，在半空中把他那張猥瑣的臉戳成了一朵菊花，很快老頭便臉朝地穩穩地摔了下去。

    “啊，抱歉，條件反射。”艷陽天漠然到。

    “嗚嗚嗚……”老頭半天翻不起身來，疼的嗚嗚叫。

    南山對于自家師父被欺負完全沒有同情之心，緩緩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挑起一邊的眉毛，看著他說道︰“哎呀呀，師父，您這眼神真是越來越糟了……不過我很好奇，您剛才到底是通過什麼來判斷誰是你徒弟的啊？”

    那老頭勉強翻了個身，鼻子里淌下兩行鮮血，眼神翻白，說道︰“那還用說，當然是通過胸部的大小來……”

    這下連“白月光”的劍鞘也狠狠砸在了他的臉上，南山的笑容里透漏出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猙獰︰“……我是男人，沒有胸部可真是對不起你了啊！”

    老頭被嚇得打了個寒顫，但還是死不悔改的接了一句︰“其實平胸我也挺喜歡的……呃啊……別別別……乖徒弟快放手啊啊啊……”

    南山手持劍鞘，在他那張臉上蹂躪夠了這才放開，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朝艷陽天說道︰“艷大美女，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家不成器的師父，傳說中三十年前令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血瘋子’——殺不歸。”

    艷陽天︰“……”如果忽視地上那具尸體，其實這話說出來還是相當有震撼力的……當然，現在也有，不過是另外一種“震撼”就是了。

    南山低下頭喊了兩句︰“師父？‘血瘋子’殺不歸前輩？門口這地方實在有些凍得慌，我和艷美女先進去了，你待會自己進來哈！”

    兩人一猴便這麼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絲毫沒去管躺在地上的，原本屬于這里的真正的主人。

    “乖徒弟……這一年你學壞了……嗚嗚嗚嗚……”

    ……

    洞穴雖然非常寬敞，擺設卻十分簡陋，有草席，有桌子凳子，還有一些存放武器的地方……和幾本看起來就不怎麼健康的，被系統打上了馬賽克的書籍。這妥妥的死宅居住地畫風讓艷陽天不適的直皺眉頭。

    “師父，剛才那陣風是怎麼回事？”南山到像是早就習慣了這里的環境，隨便轉了轉，嘴里漫不經心的問道，“居然還在門口設機關……您什麼時候得的被害妄想癥啊？”

    “瞎說！我才沒病呢！”走進來的殺不歸揉了揉鼻子，一屁股走在了草席上，“剛才只不過是我在練內功，一時氣息不穩導致內力迸發罷了！”

    “喲呵？內息不穩？那您沒走火入魔可真是踩了狗/屎運啊！”

    “一般一般啦，哈哈哈……”

    南山︰“……”我並沒有在夸獎你啊！

    “對了乖徒弟，出去浪了一年，玩的開不開心啊?”殺不歸十分討好的笑道，非常沒有一個師傅的樣子，“看你居然帶了徒媳過來，日子應該是過得相當滋潤吧？”

    “徒媳”艷陽天腰間刀光一閃︰“……誰是你徒媳了！”

    “冷靜冷靜，別理我師父的胡說八道，他和外面那些三姑六嬸之流一個性子，沒事感就特別特別愛八卦，千萬別往心里去啊！”南山連忙打圓場，隨後咳了咳嗓子，才嚴肅的看向殺不歸，“具體而言，今天並非我找你有事，而是我身旁的艷陽天艷大美女找你。”

    “誒？不是我徒媳啊……”殺不歸一臉失望，隨後又高興了起來，“那我不是就有機會了嗎？”

    唐刀差一點架住他的脖子，被南山死死按了回去。

    深吸一口氣，艷陽天收回唐刀，冷漠道︰“晚輩奉渭州嘯狼將軍誅煦之命，特來向您索要一件東西，這是信物。”

    說罷，便從背包里掏出一塊湛藍色的玉佩，遞到了殺不歸面前。南山在旁邊眼楮尖的很，立馬分辨出這塊玉佩之上刻出來的文字——“瑩”。

    殺不歸滿臉不明所以接過玉佩，左瞧了瞧右瞧了瞧，憋了老半天，才吐出一句︰“……誅煦？誰啊？”

    艷陽天忍不住“哈？”了一聲︰“你難道不認識誅煦將軍嗎？”

    “嗯……”絞盡腦汁想了大半天，最後他搖了搖頭，“不認識，名字讀起來到挺上口的……”

    南山突然皺了皺眉頭。

    私聊頻道︰

    【南山】︰艷大美女，你說的誅煦……他姓什麼？

    【九月艷陽天】︰姓“趙”……怎麼了？

    【南山】︰　，居然是國姓，這人看起來不簡單嘛！不過勸你別白費力氣了，我之前也說過，師父得了老年痴呆癥，只能保留五年左右的記憶，哪怕他認識那個叫誅煦的人，現在也記不得了。

    【九月艷陽天】︰什麼？失憶了？

    這奇葩的狗血韓劇套路究竟怎麼回事？

    【九月艷陽天】︰話說你師父看起來也不老啊，怎麼的了這種病？

    【南山】︰不老？你猜猜他現在有多少歲了！

    【九月艷陽天】︰……37？

    【南山】︰神特麼37，人家30年前27歲，現在自然有57了！

    【九月艷陽天】︰……

    “誅煦……誅煦……誅……煦……”像是在認單詞似得，殺不歸皺起眉頭咀嚼這兩個字所代表的含義，越咀嚼眉頭皺的越緊，“誅……煦……瑩……瑩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一股洶涌的氣浪從他身體里迸發，把兩人同時吹得往後退了一步。

    艷陽天瞪大眼楮看向南山，南山卻滿臉“糟糕”的表情。

    “不好，偏偏這時候發作了！”他嘴里喊著，掏出短劍往手臂上割了一刀，眉頭都不皺，把帶血的傷口直接湊到了殺不歸旁邊，殺不歸渾濁的眼楮一閃，直接對準傷口咬了下去。

    南山微微皺了皺眉頭，等殺不歸全身氣息平穩之後，這才把手放了下來。

    “怎麼平靜下來的速度快了不少啊？”他疑惑道，剛想掏出九轉丹治傷口，突然記起自己曾經吞下過的毒藥“計都”，心里猛地一驚，連忙把手搭在了殺不歸脈搏。

    系統界面一下子彈了出來︰

    測脈結果︰殺不歸，輕微走火入魔，現已平穩。

    “看來沒事……”南山收回手，望向自己迅速開始痊愈的手臂，“原來如此，‘計都’的那十五味草藥居然還有這種效果嗎？”

    那麼董九謠給自己吞下毒藥的目的，就有點引人深思了。

    “沒問題嗎？”看著漸漸睜開眼楮的殺不歸，艷陽天有些不放心的問了一句，剛才那種可怕的殺氣與威壓，簡直逼迫著自己全身上下無法動彈。

    “沒事，只不過是一點小毛病罷了。”南山搖搖頭，隨後一巴掌拍在了殺不歸的臉上，“清醒點了沒？”

    殺不歸沉默良久，蒼老的聲音隱約有些疲憊︰“還好……就是有點暈得慌，剛才貌似想到了什麼，現在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南山看了看艷陽天，在私聊頻道里說道︰

    【南山】︰暫時別刺激他，若強行使其恢復記憶，八成會讓他的隱疾復發，到時候我們都得死在這里。

    【九月艷陽天】︰……好。

    “那就別想了。”南山說道，打算從他手中取走玉佩，“艷大美女，這玩意你自己先收著，等……誒，師父你干嘛，放手啦！”

    殺不歸死死扯著玉佩，眼楮盯在他的手上，沉默了一會︰“……不要。”

    “師父既然你都不記得人家了，干嘛還霸著人家的東西不放啦！”

    “……不要！”如同小孩子開始耍脾氣，殺不歸一把攥過玉佩，捂在胸口開始躺草席上打滾，“我就喜歡這小玩意，你得把它給我！”

    “你喜歡我就要給你？見過徒弟耍潑賴皮，可沒見過師父耍潑賴皮的，你別鬧了，玉佩還給我！”南山腳直接踩在了殺不歸背上，打算強行搶奪。

    ……突然，血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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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1 血瘋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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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兵械交接之音從艷陽天的身旁傳來，她沉默的扭頭一看，“白月光”已經出鞘，死死格擋住殺不歸充滿殺意的爪子。

    “師父……居然對著徒弟耍偷襲……您真不要臉啊……”南山額頭上開始冒汗，咬著牙死死支撐。

    “居然敢和你師父搶東西……真是大逆不道啊乖徒弟！”殺不歸爪子往下壓得更緊，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氣的人牙癢癢。

    “根本就不是你的東西！”南山的確被氣得牙癢癢，劍身微微一個傾斜，爪子便沿著劍直接滑到了劍尖處，兩人一個交錯轉身拉開了距離，“師父，胡鬧總歸要有個限度吧！”

    “我胡鬧？”殺不歸瞥了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江湖中鬧出來的事，我再怎麼胡鬧也沒你胡鬧！”

    南山老臉一紅，硬撐著說道︰“我那是被人陷害，才不是自己找死呢！”

    艷陽天在沉默中鄙視了他一眼。

    “陷害？呵，我殺不歸的弟子，從來只有出去害人的份，沒有被別人陷害的份！”殺不歸十分不要臉的說出了錯誤的教育觀，“你這給師門丟臉的家伙，必須想個辦法把你趕出去才行！”

    南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楮︰“師父，你要把我逐出師門？”

    殺不歸愣了愣，隨後皺起眉頭︰“不，你師兄已經被我逐出師門過了，再逐出一個貌似角色有些重復。”

    ……師兄？我什麼時候來的師兄？南山愣了愣，隨後想到了什麼，瞪大了眼楮。莫非……

    “……這樣好了，反正我還沒出師過一個徒弟，你就給我出師算了！”

    ……天使飛過時的沉默。

    艷陽天忍了好半天才把吐槽憋回去。

    你們所謂的“出師”是這麼錘子一敲手掌心就決定下來事嗎？小心那些還身陷入出師任務無法自拔的門派弟子們哭給你看啊！

    “好啊，出師就出師，先把玉佩還回來！”南山反而沒怎麼把“出師”當做一回事，八成在他心里就從來沒把這老年痴呆癥患者當師父過。

    “不要！”殺不歸立馬反駁回去，隨後眼楮一轉，“干脆這樣，我們來玩游戲吧！”

    ……這話題跳躍的也太快了吧！

    “游戲？”南山十分不滿的看著他。

    殺不歸連連點頭︰“沒錯，游戲，就當做你的出師任務了。要是我贏了，你就得和這小女娃一起，在山洞里再陪我玩一年！”

    艷陽天︰“等等，憑什麼我非得扯進你們你的賭注之中啊！”

    南山︰“若你輸了，怎麼辦？”

    “……”殺不歸眨了眨眼楮，“那剛才那個小女娃想要什麼我就給什麼……除了玉佩！”

    合著你還是不打算還玉佩啊喂！

    “……我感覺自己很虧啊！”南山眼皮一抽一抽的，神色十分嚇人，“你贏了就把艷陽天的任務完成，輸了就讓我們浪費時間陪你玩一年？想的也太美好了點！”

    殺不歸一愣︰“……也罷，那我再加賭注，你贏了，我就再送你一個我最近才找到的神秘寶貝！”

    “成交！”

    艷陽天︰“等等，你們問過我的意見沒有！”

    南山︰“說吧老頭，規則是什麼？”

    “別無視我啊混賬！”

    “很簡單，我們來玩‘抓鬼’！只要你在半柱香的時間內踫到了我，我就算你贏，無論你用什麼手段都可以，機關啊陷阱啊……甚至找其他人幫忙都沒問題！範圍就是這個山洞，如何？”

    “好啊，誰怕誰！”南山說道，“不過你說了我用什麼手段都可以的，不準耍賴啊！”

    “我才不會耍賴呢！”

    殺不歸瞪了他一眼，隨後腳步一晃，身形便化作風，在空氣中留下道道殘影。艷陽天心里咯　了一下，殺不歸的速度居然快的連眼楮都跟不上……這也太逆天了點吧？要是南山追不上，自己豈不是真的得在這里待一年？

    “切，老賴皮。”南山搖了搖頭，剛打算追上去，突然想起什麼，嚴肅的轉過臉來，朝艷陽天說道，“對了，和你說一下，待會你所看到的一切事情，千萬別透露出去。”

    “？？”什麼意思？

    說完這句話，南山轉頭一閃，消失在了原地。艷陽天瞳孔縮了縮，再次意識到了這人的輕功，簡直可以稱之為“怪物”等級了，若是被他這樣的對手纏上……八成怎麼樣也逃脫不了吧！

    “嘿妖怪，哪里逃！”南山看著不斷繞著洞壁做圓周運動某師父，眼楮微微一眯，抽出“白月光”，腳步飛速向前，拖著一條長長的白色幻影便追了上去。

    “喲，小子輕功變快了不少嘛！”殺不歸逃跑過程中還抽空朝後方看了一眼，十分的悠閑，“不過現在你居然還依賴著‘九影幻形步’，看來你的實力也僅限于此了啊。”

    南山速度非常快的追上了他，劍往他的背後狠狠削去︰“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殺不歸輕輕朝前一個空翻，手指往下輕點地面，隨後往上拔地而起，躲開攻擊的同時，拉開了兩人的縱向距離，一腳踏在牆壁上瞬間改變方向，往後跑了，“你可是說過要‘獲得強大力量的方法’，我才把‘九影幻形步’交給你，別方法沒拿到手，反而本末倒置，那我可不會承認你出師哦~！”

    “不是很能理解你的話。”南山眼神一厲，轉身的時候帶起一股狂風，繼續朝他追了過去，“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本末倒置過。”

    “要是沒有，那你一定能在半柱香之內抓住我的……加油吧乖徒弟，你可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呢！”

    看著那老家伙越來越往牆壁上跑，南山眼神眯了眯，突然朝旁邊一直在吃水果的杰瑞使了個眼神︰

    上，若還想喝到酒，就趕緊過來幫忙！

    杰瑞心不甘情不願的追了上去。

    “臥槽，哪來的猴子，速度居然能追上我了！”

    空氣中傳來殺不歸的咒罵聲，看著他動作開始略顯遲鈍，南山突然停下腳步，把白月光收了回去。

    “等等，你要做什麼？”艷陽天見他居然把速度加成最多的武器收了回去，心一急，直接吼了出來，“不快點追上去啊！”

    “現在還追不上他。”南山說道，衣袖往後一甩，突然多出好幾把倒插在地面上的寶劍，每一把都泛著光華，絕非凡品，“甚至可以說，光靠追，江湖上不會有能追上他的家伙！”

    因此才需要盡量減緩他的速度啊……隨手從地上抽出一把劍，南山死死盯著空中與杰瑞纏斗的殺不歸，眼楮緩緩變成深藍色，赫然是開啟了被動武學“千里”。

    “我倒要看看在‘千里’和武器屬性一共45%命中的加成下，你能躲開多少劍！”手中的劍化作閃爍著光芒的流星，飛速朝殺不歸的面前襲去。

    殺不歸睜大了眼楮，在一掌推開杰瑞的同時，自己一個急剎車，十分違反牛頓物理學定律的轉了個彎，那劍只來得及刺中一片空氣便釘死在了牆上。

    “好險好險……臥槽，還來！”在牆壁上連續上下閃現好幾次，這才勉強躲開了那幾把命中加成最高的劍的連鎖射擊，剛想朝南山的方向看一眼，就發現一條長長的，長得和鞭子一樣的劍，用一種十分詭異的角度抽了過來。

    艷陽天在南山同時抽出這麼多劍的時候就已經被嚇了一跳，隨後又看見他從背包里取出一把長度有兩米多的劍時，差點維持不住自己嚴肅的表情……而當她發現那把劍居然還能伸長至十多米的範圍時，她的表情已經完全僵掉了。

    這……到底是什麼鬼啊！

    【名稱】九淵

    【類別】十尺長劍

    【普通屬性】出手+15%命中+20%

    【特殊屬性】

    一線千里︰此劍可伸長至二十尺長度，並且當伸長之後兩秒內會自動回縮

    亂舞九天︰對于25個身位格外的敵人，攻擊力+30%，命中+10%

    【武器打制屬性】

    暫無

    【品質】絕品

    【介紹】九天風雷動，一招攪乾坤

    這把莫名其妙的劍直接割裂空氣來到殺不歸面前，殺不歸終于正了臉色，身體扭成一種十分怪異的角度，讓鞭子一樣的劍從自己的胸口擦了過去，最終撲了個空。但南山怎麼會如此善罷甘休呢？手一抖，鞭子眨眼間便收了回來，隨後又是一甩，劍影翩連不斷的朝他襲來，殺不歸無奈，只能飛速穿梭于劍影之中，身形晃動的一片模糊，甚至光靠眼楮已經完全無法看出人形。

    這恐怖的躲閃功夫讓每一劍都落到了空處，如果再堅持一會，指不定殺不歸就被抽落下來了……可惜“九淵”使用起來十分消耗內力，而內力也正是南山最薄弱的地方，見自己的內力終于快要見底，南山聳聳肩，把“九淵”變回原狀的同時朝殺不歸所在的方向一扔，殺不歸沒來的急反應，差點被戳成一個肉串。

    “九淵”的下場如同之前所有的劍一樣，插進了牆壁間。

    南山眯了眯眼，這種情況下還能發揮作用的劍，背包里已經沒剩多少了，可惜名劍“流光”增加1500%速度的效果還在冷卻，不然一定能抓他個措手不及……雖然南山愛劍，但他也十分清楚，這種情況下留著不必要的劍，著實是一種累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背包里除了“白月光”以外的所有劍都取了出來，頓時地面上一片銀光閃閃，在山洞中熠熠生輝，煞是好看。

    “……乖徒弟，雖然我知道你有愛收集劍的毛病……但這未免也太多了點吧！”殺不歸嘴上吐槽著，心里卻是猛地一驚……難怪能在一年之內突破“九影幻形步”的第七重，身上無時無刻不背負著二十幾把劍的負重，速度想不提升上來也難！

    比起殺不歸的驚訝，艷陽天的內心則是一陣狂風暴雨，並非為了那二十幾把劍，而是為了南山居然能在二十幾把劍的負重作用下，還穩居江湖輕功第一人的位置……已經不能用怪物來形容他了，這是已經變態了的怪物啊！無論過了多久，江湖上八成都不會再出現能超過他速度的人，這種輕功，已經是傳說了。

    “抱歉啊師父，這種情況下我自己都不太能夠控制自己的速度，要是一不小心把你的命給搭上了，可別怪我無情。”從背包中掏出“白月光”，南山眼皮微微闔起，一眨眼，便消失于空氣之中。

    “來得好！”這樣的速度，甚至讓殺不歸平靜許久的心都開始顫抖了起來，“真不愧是我徒弟！”

    “嗖”的一聲，南山出現在他的身旁，劍尖死死朝殺不歸的腦門上刺去，殺不歸頭一轉躲開了攻擊，那劍便直直刺向了牆壁……南山眼神微閃，整個劍身突然傾斜了一下，“白月光”被牆壁折了個彎，如跟蹤導彈一樣繼續向殺不歸的腦門上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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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2 無欲則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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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劍尖踫到自然也算輸，殺不歸身形晃了晃，整個人毫無預兆的往下掉，“砰”的一聲砸到了地面，正是基礎輕功中的“千斤墜”，不過“千斤墜”墜的十分干淨利落，完全沒有多余的動作，成功躲開了“白月光”的追殺。

    一擊不成，南山也沒有多在意，若真這麼容易得手，他反而要有些失望了。腳踏在剛才插入牆壁的劍身上，以劍身為支撐點直接跳起，身體轉了個彎，再次消失于半空之中，這次，他悄無聲息的來到殺不歸身後，劍朝他的腰間揮去，看樣子居然打算把自己的師父劈成兩半！

    “喂，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培養的殺性？煞氣也太重了點！”隨口點評了一句，殺不歸突然消失在南山眼前，來到了他的背後，“不過不錯，我挺欣賞的！”

    南山瞪大了眼楮，飛快反映了過來，右手揮出去的劍突然消失，然後被反手握在了左手中，看都沒看一眼便向身後刺去。

    殺不歸畢竟是凡人，不懂玩家擁有的“系統背包”這種BUG神器，被這完全違反常理的攻擊動作嚇了一大跳，反射性急退，那劍再次揮了個空。

    “這是……‘天賜之人’所擁有的能力嗎？”游戲里的NPC把玩家稱為“天賜之人”，這種莫名其妙的攻擊手段顯然挑起了殺不歸的興致，“很有趣的能力，那一瞬間我甚至不能感覺到劍的方位，看來不是通過常規甩劍的方式進行換手……哦，我知道了，這是你們這些人口中經常說的‘背包’吧？類似于超脫空間的道具之類，很有趣啊！乖徒弟，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這麼使用它的人！”

    “雖然很想說句多謝夸獎……但你的廢話實在太多了。”又是一晃神，南山再次出現到殺不歸的面前，“白月光”選了個刁鑽的角度攻擊，還是被殺不歸躲開來，“切！”

    兩人之間便開始了一進一退，一攻一躲的過程，而在一旁的艷陽天……她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沒辦法，兩人的速度太快，她只能根據半空中偶爾一閃而逝的劍光判斷兩人此刻的方位，至于具體情況……神仙打架，凡人看得懂個鬼哦！

    “說起來，你剛才口中所說的‘師兄’……到底是誰？”百忙之中，南山還不忘抽空從殺不歸口中套話，操作風騷的很。

    “我沒跟你說嗎？”殺不歸語氣十分無辜，“其實在你之前，我已經有過一個弟子了，只是他在面臨選擇時，選了‘獲得強大的力量’，我實在不怎麼喜歡他，把武學交給他之後，就將他逐出師門了。”

    南山︰“……你交給他的武學，該不會是‘九影幻形劍’吧？”

    “你怎麼知道？”殺不歸嚇了一跳，差點被劍傷到，“他自己選擇的路，我只能給他想要的東西而已……不過很可惜，他的根骨很好，若選擇了‘九影幻形步’，說不定現在比你還要厲害一點。”

    “……我覺得‘九影幻形劍’已經夠厲害了。”南山忍不住回想自己在紅袍人手中吃過的虧，滿滿的都是血淚啊！“至少我現在就打不過他。”

    “別擔心別擔心，你現在打不過，遲早有天會打過的！”殺不歸躲開南山趁他分神之際襲來的攻擊，後退一步笑嘻嘻道，“‘九影幻形步’雖然比不上劍法，但它卻是讓你變強的最佳手段，八成再過不久，你就能體會到我的良苦用心了。”

    “從你口中說出這一點……我很不放心啊！”南山眼楮一轉，“對了，我師兄的名字，你能告訴我嗎?”

    “不知道啊！”

    “……哈？”

    “我一听他的選擇就對他沒了興致，連名字都懶得問了……你干嘛這樣看著我啦！江湖上那些不認識自己徒弟名字的掌門啊高手啊，不是挺多的嘛！”

    南山忍不住開始後悔︰“我當初怎麼就腦袋一熱答應拜入你門下了呢？”

    殺不歸听到這話反而笑了︰“怎麼突然對你師兄感興趣了？他那個人啊，說起話做起事來都不對我胃口，見他一眼都嫌煩。倒是你啊，之前我還懷疑你遺失了本心，現在看來並非如此，我很欣慰嘛！”

    南山表情愣了愣︰“什麼意思？”

    “你眼中的灑脫告訴我，江湖還沒把你染成不堪的樣子……不錯，別忘了你當初是怎麼回答我的。”

    听到這句話，南山動作一頓，愣住了。

    [“追求強大的方法？你確定你選擇這個？我從你的眼神中可看不出什麼上進心來，別等下把武林秘籍給了你，反而浪費了。”

    “我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多上進啊！”南山坐在他對面笑了笑，“你怕浪費就別給唄，反正只要我現在還對江湖感興趣，無論學了什麼武學我都能瀟灑闖一回的。”]

    “南山！還愣著干嘛？”艷陽天已經快急的跳腳，“時間就快過了！”

    “呃……”

    而趁他愣住的當下，在半柱香即將逝去的最後一秒，殺不歸的手輕輕搭在南山的肩膀上。

    “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南山吞了口口水︰“師父，你……”

    “把握住你的本心吧，不要變成我這幅樣子……太不堪了。”

    ……

    殺不歸坐在草席上，仔細撫摸著手里湛藍色的玉佩，眼神出乎意料的溫柔︰“剛才就在你把血喂給我的時候，其實我就已經恢復了不少記憶……

    我記得那是一個下大雪的冬天，我把她從皇宮里帶了出來，遭遇官兵和武林人士的追殺……當時她手里懷抱著一個小小的襁褓，哭聲很亮，八成是血腥味太重，讓里面的小家伙感覺不太舒服吧……我把玉佩還給了她，同時還給小家伙起了個名字，誅……煦……誅煦嗎？呵，背負起這個名字的人，我還真是對不起他……之後為了引開追殺我的人，我在大雪夜里離開了她，孤身一人來到這座山上，與追殺者大戰了三天三夜。得了個‘血瘋子’的稱號後，我滿身鮮血的回到了她藏身的地點……什麼都沒有發現，我發了狂的找，把所有武林人得罪了一遍，最終在兩個星期之後听到了她成為貴妃的消息……”

    “師父……”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有緣無分吧，她還在怪我，怪我把她丟下，怪我把她丟在了那場大雪之中……當初以為是對她好，沒想到最後還是讓她死在了那紅牆磚瓦里。”殺不歸說了很多，說到最後，他用一句話總結了自己潦草的一生︰

    “我就是個混賬，為她們在江湖里混了一輩子，最後落了個如此下場。”

    ……

    沉默很久，艷陽天突然就理解了南山的那句話。

    [“一旦賦予了情感，我們就必須把它們擺到和人類一樣的地位上。”]

    即便眼前的人只是數據，擁有了如此濃厚的情感，我們就無法把他們當做程序來看待，殺不歸也好，碧秋越好，皆是如此。

    “南山，你和我不同，我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就從你的眼神里看了出來……”他頭一次用上了南山原本的名字，看向他的眼神蒼涼而又悲哀，“你不會為了自己的欲望追求強大，也不會為了力量拋棄身邊的人……你口中說著想要‘變強的方法’，其實對它並不在意，或許哪怕你只能做江湖最底層的人，也可以自得其樂吧？”

    “……”南山沉默，因為他明白，即使這個游戲再怎麼真實，也只不過是一個游戲罷了，總有一天它也會關服，到時候，這個江湖中的一切都會變成過往雲煙，“或許只是因為我知道，哪怕某一天這個江湖消失了，我的朋友們也絕對不會消失，僅此罷了。”

    “真好……真是羨慕你。”殺不歸站起身來，手輕輕撫摸著南山的頭發，南山沒有拒絕，很安靜的呆著，“乖徒弟……江湖其實很骯髒，如果有一天你終是逃不開它的束縛，不要忘記你現在的眼神。”

    “這是為師能夠送你的，唯一一句話了。”

    ……

    離開山洞之後，南山耳邊還回響著那“不成器”師父蒼老的聲音。

    “小女娃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他了，至于你那個師兄……小心點，他和你是完全相反的人，你超脫于江湖之外，他卻深深陷入了江湖之中，永不超生。”

    “這塊金屬是我之前從‘雪狼谷’門派禁地里偷摸出來的寶貝，就當做給你的餞別禮了……咳咳……別聲張出去啊！”

    “以後別回來看我，糟老頭子沒什麼好看的，能記得我就很欣慰了。”

    “至于誅煦……小女娃，你替我向他道個歉，說我已經忘了他吧……我是個失敗的父親，不值得他上心。”

    “再見了，我的乖徒弟。”

    隱約中，童年記憶里早已逝去的父親漸漸浮現，與眼前這個人合為一體。

    再見了……我的孩子。

    “……喂，擦擦眼淚，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艷陽天打斷了他的思緒，遞給他一條手巾。

    “誒？我哭了嗎？”南山一愣，用右手摸了摸眼角，一片濕潤。

    ————————————分————割————線———————————

    嵩山，少林寺。

    晨鐘一響迎來了朝陽，伴隨著陣陣清風掛過翠綠色的山崗，宛如一卷淡雅的水墨畫篇，拂起空氣中的陣陣波瀾。

    身著黑色儒衫之人，此刻正蹲坐于少林寺藏經閣佛塔的最高點，看著漸漸升起的朝陽沉思。沒過一會，一個穿著樸素衣衫的和尚來到佛塔下方，朝他雙手合十微微一躬身，道︰“盡施主，已經到早飯時間了，還請盡快下來，上面風大。”

    目光緩緩轉移開來，盡北海看向面無表情的時瀟，這才有些清醒，摸了摸後腦勺憨笑道︰“好的，我這就下來。”

    身形一晃從塔頂跳下，用輕身術急速降落，來到了時瀟面前。

    “阿彌陀佛，盡施主，我們走吧。”

    “時瀟啊，你怎麼還叫我施主呢？這麼客氣，我可有些不太習慣。”盡北海走在前面，頭也沒回道，“你是南山的朋友，那也應該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無需客氣。”

    “抱歉盡施主，恕在下無法做到。”時瀟面色如明鏡止水，沒有絲毫波動，“阿南雖然承認你是‘朋友’，但我並沒有承認。”

    盡北海微微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為什麼？”

    “我看不透施主，也無法相信施主的話。”

    這下盡北海終還是苦起了臉，無奈道︰“請問時瀟大師……我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嗎？”

    “沒有。”

    “那你為什麼……”

    “以前我就已經說過理由了。”時瀟打斷了他的話，“直覺。”

    “你……是認真的？”

    “當然，出家人不打誑語。”時瀟的目光與他對上，深邃到讓人心驚，“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很危險。”

    盡北海與他對視了兩秒鐘，最後敗下陣來，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好吧，算我怕了你了時瀟大師，你的直覺才是你最大的敵人。”

    “阿彌陀佛。”

    盡北海摸了摸頭︰“南山兄也算個成年人，有自己的是非觀，你這樣不信任他，他也會傷心的。”

    “的確如此，但在交朋友這件事情上，他卻沒多少經驗。”時瀟把人引到食堂門口，抬手示意他進去用餐，“他很珍惜自己遇到過得每一段感情，因此也很脆弱，因為我的不信任而傷心，總比他因為你的背叛而傷心要好。”

    “……”

    “盡北海，最好不要有背叛他的打算。”時瀟目送他進門，聲音輕若細微，同時又堅定異常，“不然不管是我，還是香菇他們，都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回答他的，只有盡北海那雙漸漸隱沒于陰影下的眼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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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3 眾叛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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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刻，廬州酒樓二層。

    坐在窗邊穿著苗衣的少女，扶著額頭看向對面的黑衣武士，眼神一片疲憊︰“……不管出于什麼原因，至少在退幫之前，你也得先跟我們說一句吧？”

    “我說了，你們會應？”留客雨緩緩擦拭著自己手中的“雲秋水”，沒抬頭，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一股無名之火頓時從胸口涌起，藍百花死死瞪著他大聲說道︰“難道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連走之前和我說一聲都不肯了嗎？”

    “……”留客雨擦拭劍的動作微微一頓，重新把劍背到了背上，站起身來看著她說道，“你們變了，我也變了。”

    “少給我打啞謎，多說幾個字會死啊！”她已經是氣的有些神志不清，髒話也脫口而出，“整天跟個悶葫蘆似得，我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你在想什麼？！”

    “……”

    “你必須給我個理由，不然我不會允許你走的。”

    留客雨終歸還是把目光移開，看向了遙遠的山外，

    “……好，我知道了。”藍百花閉著眼平復了一下心情，重新站起身來，目光冷淡的看著他說道，“看來南山這人的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連我們幫第一高手，幫派的頂梁柱都能摧垮……可以……”

    留客雨眉頭一皺，主動開口道︰“你……”

    “那麼在接下來的風波里，就算我們‘天蒼’不出手幫助‘忠義’，想必應該也情有可原了吧？”

    “唰——”一陣大風吹過，揚起窗外街道上的無數灰塵，伴隨著落葉飄向遠方。

    留客雨握劍的手緊了緊，目光平淡的轉移開來，身形一晃，朝酒樓樓梯走去。

    “隨便你們。”

    良久，藍百花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雙手捂住眼楮，不知在想些什麼。而此刻，旁邊的包廂門簾被拉開，天下第一幫“天蒼”的幫主蒼茫雲水從里面走了出來，看著藍百花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只能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安慰。

    “對不起，幫主……我沒能留下他。”

    蒼茫雲水看著留客雨離開的方向緩緩閉起眼楮，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與蒼涼︰“你不用道歉，該道歉的是我……是我的軟弱，造成了如今這種情況，我沒臉去見我的哥哥，我也沒臉當你們的幫主。”

    “蒼茫你……”

    “其實從我當上‘天蒼’的幫主開始，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這一天。”蒼茫雲水坐在剛才留客雨坐過的地方，看著桌面上的茶盞，神情微微有些呆滯，“如此不成熟又十分膽怯的我，本來就不是做幫主的料，眾叛親離……也算實至名歸吧，呵呵……”

    “……”

    “我也知道底下的幫眾們是怎麼說我的，沒志氣沒勇氣，信心比不上我哥，說我一直都靠著留客雨和你，才勉強把‘天下第一幫’的名號支撐下去……”

    “蒼茫，不是這樣的！”藍百花站了起來，眼淚在眼眶里打了個轉，硬是沒流下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有多麼努力，也比任何人知道你到底鼓起了多大勇氣才接下這個位置，你做的沒錯，一點錯都沒有！”

    “……那為什麼，留客雨會選擇離開呢？”

    “呃……”

    “你也回答不出來，對吧？”蒼茫雲水苦笑道，“他說的沒錯，但又說的不對……他沒變，一直都沒變……變得只有我們而已。”

    “……”

    “亦或許是南山挑起他那顆向往江湖的心了吧……”仿佛是在對藍百花解釋，又仿佛是在勸說自己，他喃喃道，“畢竟我們當中，只有他，更像是一個純粹的‘江湖人’了……”

    “純粹的……江湖人嗎？”藍百花深吸一口氣，把多余的情緒整理出腦外，向蒼茫雲水問道，“幫主，關于這次‘忠義同盟會’的事情，我們應該怎麼辦？”

    蒼茫雲水也如同從剛才洶涌的情緒當中掙扎出來，沉聲道︰“暫時還查不出‘俠客行’背後的勢力到底還有哪些，我們不可輕舉妄動。至于‘忠義同盟會’……這種情況下哪怕我們和他們關系再好，此刻也不想多生事端……畢竟一般的幫會此刻不落井下石都算厚道了，讓他們自求多福吧。”

    “是。”

    對不起了，香菇老弟，我也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

    渭州，青樓後院。

    某大叔看到香菇眉頭皺的死緊，有些擔憂道;“怎麼樣？蒼茫雲水怎麼說的？”

    “和我猜的一樣，他並沒有  渾水的打算。”香菇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十分疲倦，“蒼茫雲水這家伙真是學的越來越精了，一點他哥的樣子都沒有。”

    某大叔︰“香菇，你是怎麼猜到他不打算伸出援手的？”

    從搖椅上坐起，香菇的手指輕點扶手，解釋道︰“三個原因︰一是我們現在和塞外秋霜站在了一邊，而天下第一幫與天下第二幫的關系並不算好……甚至可以用‘糟糕’來形容，這種情況下能看著塞外秋霜被頂在江湖的風口浪尖，他自然求之不得，那還會有閑心情出手相助？二是他的性格和他哥不同，太膽怯了，根本沒有什麼一幫之主的風範，‘天蒼’能撐下去也就靠著他那群能干的高層努力，這次幫了我們，就相當于是站在了整個江湖的對立面，他不敢這麼做。”

    某大叔听了這些話之後，忍不住開口說道︰“等等，這個笨蛋難道就沒有想過，若是我們和‘碧海潮生’都栽在了‘俠客行’手中，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們嗎？”

    唇亡齒寒的道理，他不會不懂吧？

    “這就是我所說的第三個原因了……甚至可以說是主要原因。”香菇打開折扇，朝自己扇了兩下，眼神無比深邃，“他的砝碼太少，少到在幫會戰之前，已經不能再接受任何摧殘的程度。”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我們親愛的南山大大這次實在干的太漂亮了，居然把人家幫派的第一高手都給策反，若非他是個真漢子，我都懷疑紅顏禍水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了！”

    突然被點名的南山往嘴里送隻果的動作頓了頓，眨了眨眼楮道︰“怪我咯？”

    “‘天蒼’的實力其實很不錯，幫派里的高手也有很多，但留客雨這個人卻始終處于一種特殊的地位。”無視南山那副無辜嘴臉，香菇接著說道，“他並非‘天蒼’權益的核心，更多來講，他反而更像是‘天蒼’手里的一件工具，一件十分強大的，但若不小心丟掉，卻也不會損失多少實力的工具。”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留客雨的性格太厲害了，厲害到幾乎無法被控制，因此蒼茫雲水才會一開始就不讓他去接觸權利的核心……他很強大，但作為一件工具而言並不趁手，損失了這麼一把工具，對于‘天蒼’本身的實力來講影響不大。”

    “那你為什麼又說‘天蒼’不敢輕舉妄動的主要原因，是由于留客雨的離開呢？”

    “這問題我能回答你。”南山朝某大叔眨了眨眼楮，手中的隻果一拋一拋的，十分悠閑，“因為蒼茫雲水在使用留客雨這樣工具時，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事情？”

    “就是‘代表性’。”南山解釋道，“打個比方，人們一提起孫悟空，就會想到他那根毀天滅地的金箍棒，但若孫悟空沒有了金箍棒，他還會如此厲害嗎？答案是當然的，沒了金箍棒，他還有七十二變、火眼金楮……但你看現在的小孩，一想起孫悟空就想起他的金箍棒，若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訴他，孫悟空其實是不用金箍棒的，那小孩會怎麼想？”

    “……失望？”

    “沒錯。”南山點了點頭，“把‘天蒼’比作孫悟空的話，留客雨就是那根金箍棒，他的離去並沒有對‘天蒼’本身的實力造成多麼大的影響，但卻影響了‘天蒼’在江湖中的影響力，懂嗎？”

    這麼一解釋，某大叔總算弄清楚了前因後果，說道︰“留客雨是‘天蒼’的代言人吉祥物，而失去了留客雨的‘天蒼’，很容易給江湖人造成一種被重創的錯覺，因此盯上他們的人會漸漸開始活躍起來，沒錯吧？”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香菇重新把話題接了回來，“幫會戰即將來臨，這種潛在的威脅，若處理不好恐怕會帶來滅頂之災，少了留客雨這個砝碼，就像是少了金箍棒這麼一根定海神針，暗中洶涌的巨浪會趁他們一個不小心吞噬過來，因此他不會選擇在這時候來幫助我們的，絕對不會。”

    對此情況，某大叔也只能感慨一聲道︰“哎，沒想到只是少了一個人，居然會有如此大的影響，南山，這鍋你得背才行啊！”

    南山︰“我才不要呢，在我看來，留客雨離開‘天蒼’反而是無比正確的行為，比九霄雲上那白痴可聰明多了！”

    ……

    “看來諸位聊得正歡嘛，江某來的貌似有些不是時候。”突然，門口傳來一個聲音，所有人警惕心大起，紛紛朝那個方向看去、

    香菇率先反應過來︰“……江幫主？你怎麼有空來我們這了？”

    “還不是塞兄告訴我的，說你們在這里應該需要我的幫助，呵呵……”江楓漁火環顧四周，突然對上了酒鬼的眼楮，兩人微微一愣，隨後便錯開來，看向南山笑道，“南山小兄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有恙有恙，你看我現在這幅模樣，像是無恙的樣子嗎？”南山連連擺手。

    江楓漁火忍不住笑了出來︰“倒也是，這段時間可難為你了，那伙黑衣人把各位害得夠嗆啊！”

    香菇笑道︰“江幫主，有話就直說吧，這次突然過來，到底是有什麼可以幫到我們的？”

    “確切而言不算幫，算是跟各位的情報互享。”江楓漁火看著南山，道，“南山兄，之前你與我情報互享的約定，現在可還算數？”

    南山點了點頭︰“那是當然，江幫主，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還請跟我進內間一敘。”

    “好。”

    兩人便一同前往內間。香菇本打算跟進去，想了想，扭頭朝其他人說道︰“酒鬼和我一起來，其他人都在外面守著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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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4 翻雲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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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過了一會後。

    “原來如此，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江楓漁火听完南山的敘述，忍不住苦笑了出來，“虧我還是‘知天下’的幫主，居然一點風聲都沒听到。”

    “這你就過謙了，之前的‘偷劍’事故還虧得江幫主提醒，不然南山可得吃個暗虧。”香菇笑了笑，“我們的情報就這麼多，不知道江幫主這邊有何見教？”

    “兩件事要告訴你們。”江楓漁火沒賣關子，直接說道，“一是關于……天下第一劍‘無鋒’的消息。”

    “‘無鋒’？”南山香菇酒鬼同時愣了愣，香菇詫異道，“這把劍有下落了？”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江楓漁火連忙擺手，“我是說，關于這把劍的出處，以及為什麼在‘賞劍會’之前，此劍就被暴露了出來，都有消息了。”

    香菇眼楮微微一動︰“願聞其詳。”

    “閣下可知，在長江巫山的岸邊某一處，曾有一片古代劍台？”

    “巫峽？古代劍台？”眾人面面相覷，同時搖頭。

    江楓漁火繼續說道︰“此劍台乃秦漢時期俠客論劍的場所，本被河底泥沙所掩蓋，可最近由于長江中下游洪水泛濫，導致泥沙被沖卷而走，劍台方可有了重見天日的機會。”

    “這劍台……與‘無鋒’又有什麼關系？”

    “說來話長，此劍台關系到游戲里的一個橙色級隱藏任務，當初機緣巧合之下，有包括天涯客、九霄雲上在內一共十個人接到了這個任務，並且在劍台上方發現機關，得到了這把天下第一劍——‘無鋒’。”江楓漁火緩緩說道，“可惜這十個人內部並不團結，發現後就此劍的歸屬問題開始大打出手，原本以天涯客二人的實力，不應該搶得到這把劍，可他心里打著漁翁得利的主意，終是得到了‘無鋒’，並且逃之夭夭了。”

    “原來如此。”香菇點了點頭，隨後又是一想，笑道，“不過那其他八個人也算是絕頂高手，不可能咽下這口氣的吧？”

    江楓漁火哈哈大笑︰“香菇幫主果然聰明，沒錯，他們並沒有咽下這口氣，其中一個人趁此機會提出了一個主意——刻意把劍的消息暴露出去，好讓江湖人都知道這把劍到底在何人手中。”

    “果然如此啊。”香菇眯起了眼楮，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若我沒猜錯，那個提出主意的人……應該就是黑衣人吧？”

    “這我就不清楚了。”江楓漁火挑了挑眉毛，“不過他的確穿著一身黑衣，雖然長相不錯，氣質卻略顯陰寒了點。”

    “八成就是他們，沒跑了。”香菇忍不住氣笑了，“這天涯客……智商總往歪地方點啊！先是搶奪‘無鋒’，隨後利用那群頭腦簡單的‘絕頂高手’，把自己當做陷阱勾引我們過去送死，順理成章的完成‘賞劍會’上的潑髒水行動……這山路十八彎的，不少費心思啊！”

    “我倒覺得天涯客不會想的有那麼遠……”南山摸了摸下巴說道，“應該是黑衣人出的主意吧，不錯，一環套一環，每步都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厚黑學滿分！”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吧！”香菇忍不住敲了他一下，隨後向江楓漁火問道，“這之後呢？還有什麼情報嗎？”

    “有，是關于拉攏的問題。”江楓漁火右手拇指搭在左手上輕輕摩挲，“我其實有探子在那十個人里面的，探子當初回報我，說這位起哄之人層在之後私下里聯絡過他，希望他能考慮一下加入他們組織。”

    南山等人心里微微一跳︰狐狸尾巴漏出來了！

    香菇笑道︰“不知這個擺了如此大棋局的組織……究竟叫什麼？”

    江楓漁火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們一眼，從嘴里緩緩吐出兩個字來︰

    “覆、雨。”

    ……

    一陣沉默之後。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嗎？”香菇差點折斷手中的“天涯扇”，“好大的口氣！”

    “就目前形式來看，他們的確做到了這一點。”南山把玩著手中的隻果，眼神暗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至少我們以後不必老是‘黑衣人’‘黑衣人’的叫人家了……‘覆雨’？不錯的名字，比‘忠義同盟會’可好听多了。”

    “雖然我很想把自己的暗樁就這麼安插進去……”江楓漁火繼續說道，“不過那個‘非法組織’警惕心有點高，八成是我的暗樁在什麼地方漏了陷，之後便再沒有聯系過他了。”

    “若真這麼簡單就插進去暗樁，我們便不用如此辛苦了。”香菇苦笑道，“不過這也算是好事，至少比起之前，我們現在有了個突破口，既能提起警惕心防範，又能想方法反擊……你的暗樁還知道些什麼嗎？”

    “正在查……有消息會立馬通知我的。”江楓漁火主動把話題轉開，“至于第二個情報嘛……這個情報其實並不在我和南山的約定條件內，不過我可以給你個優先價格，看你買不買。”

    “什麼類型的情報？”

    “呵呵……”江楓漁火眯了眯眼，笑的和只狐狸一樣，“情報這種東西，不好挑明了說，我只能告訴你，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我感興趣的情報？香菇陷入了沉思中，隨後眼楮一亮︰“等等，該不會是……幫會戰吧？”

    江楓漁火滿意道︰“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很省功夫呢。”

    “真的假的！你怎麼弄到的情報？”香菇失聲叫了出來，現在離幫會戰開始還有一兩個月，官網都沒有放出絲毫風聲，他是怎麼……

    “這……就是另外一個情報了，也得付錢才能說啊。”江楓漁火眨了眨眼。

    香菇重新開始審視眼前之人，眯了眯眼楮，隨後朝南山他們說道︰“南山，酒鬼，你們先出去，我單獨跟江幫主談談。”

    南山和酒鬼對視了一眼，朝香菇點了點頭。

    兩人離開了房間。就在他們即將去內院時，酒鬼拉住了他。

    “南山，你注意點。”

    “？”

    “江楓漁火這個人，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他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危險。”

    南山愣了愣，盯著他看了一秒鐘，隨後笑道︰“行，我知道了。”

    酒鬼有些踟躕︰“等等，你不問我為什麼這麼說嗎？”

    “我相信你的話。”南山笑道，“我相信我的每一個朋友。”

    “……”

    看著南山離去的身影，酒鬼愣了很久，隨後悠悠地嘆了口氣。

    ……

    “燦心呢？”

    “去前樓三層，找碧秋了。”

    碧秋？南山皺著眉頭想到，這兩人什麼時候湊到一塊來了？

    “那我也上去吧……”

    “等等！”某大叔撓了撓後腦勺，輕聲朝他說道，“剛才艷陽天回來，情緒看起來不大妙，連厚著臉皮湊上去的九天河都被她攆開，你小心點，別捅著馬蜂窩了。”

    南山一呆︰“她不是去城外完成任務了嗎？滿肚子氣回來……難道說……”

    “南山？你這家伙在想什麼呢？”

    “哦，沒事沒事，我上去了啊！”

    ……

    青樓三層，樓台處。

    “艷姐姐，你先別氣了，這里風大，還是去屋里呆著比較好。”碧秋溫婉的聲音隱隱傳來，“蓮姑娘，麻煩你和她一起進去吧。”

    “……你呢？”蓮燦心手里握著傘，有些擔心的看著她問道。

    碧秋漂亮的眼楮緩緩看向城門︰“……我待會就進來，可以不用管我的。”

    “喲呵，各位美女們下午好啊~！”突然，從門口冒出南山那張笑嘻嘻的臉，看起來無比欠揍，“大冷天的不去屋里烤火吃飯，跑到這里喝西北風干嘛？”

    “小南！閉嘴！”蓮燦心很認真的罵了他一句，隨後朝兩人說道︰“抱歉……他就這幅德行，你們別見怪啊……”

    “沒事……”碧秋搖了搖頭，笑了笑。

    “哼。”艷陽天倒是很不給臉色的哼了一聲，瞥了南山一眼，朝屋里走進去，嘴里還嘀咕道，“果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南山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很是無奈的聳聳肩︰“瞎說，明明我這種好男人挑著燈都找不著，燦心，你說是吧~”

    “是你個大頭鬼！”蓮燦心伸出食指對著他腦門狠狠一按，在他疼的喊“哎喲”之後，才朝著碧秋微微示意道︰“那我先進去了。”

    “恩。”

    陽台上只剩下了南山與碧秋二人。南山摸了摸有些發紅的額頭，嘆了口氣︰“今天已經被敲了兩次，再敲下去遲早智商會降落到和九天河一個水平！”

    “呵呵……”碧秋微笑道，“南公子和蓮姑娘的關系，可真是好的讓人羨慕啊。”

    “一般一般啦……哈哈哈……”南山把這當做對自己個人的贊美收了下來，厚顏無恥道，“畢竟咱倆可是從小長到大的關系，什麼感情都有！”

    “青梅竹馬本為羨煞旁人之事，南公子不必謙虛。”碧秋說著，眼神突然有些暗淡了下來。

    南山見她遲遲沒開口，一個翻身越過了樓台的欄桿，直接盤腿坐在了欄桿上。

    “現在關城門的時間很早啊！這天沒暗，太陽都還沒完全落下去，整座城就要禁止出行了。”兩人同時看著不遠處即將緩緩關閉的城門，南山漫不經心的說道，“看來城外的戰事的確吃的緊，現在八成又在打了。”

    碧秋見南山一時半會不打算回去，也接過話來緩緩道︰“恩……待會要宵禁，現在關城門倒也正常。”

    “叮——叮——”城外漸漸傳來不絕如縷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敲在了金屬上，那些關城門的官兵听到之後，紛紛加快手中的動作，大門很快就被關上了，半座城市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

    南山不解道︰“這……是什麼聲音？”

    直至城門完全關閉，碧秋的目光也沒有收回來︰“這是鳴金聲，看來外面的戰事暫時告一段落了。”

    “鳴金？原來如此。”南山笑了笑，“鳴金聲聲聲催關城門，撫一曲斜陽古箏……明明處于如此殘酷的戰爭期間，這意境卻還挺悠遠的。”

    碧秋笑道︰“公子大才，可惜小女子的古箏放在房間里，不便取出，打擾公子雅興了。”

    南山連連擺手︰“沒事，這句話又不是我作的，我也只不過是隨口一讀而已。”

    碧秋沒多問，只是緩緩走到陽台的最盡頭，那是離夕陽最近的地方，冷冽的風一陣陣吹來，揚起她漂亮的發絲，讓人完全無法想象如此謫仙似的人，居然會是青樓里的風塵女子。

    “雖然悠遠，可惜其中包含的酸楚……又有幾人理解？”

    南山沒再接話，這種太過文藝的氣氛不太符合他的性格︰“說起來，你上次提到的那個人……現在就在這城門之外吧？”

    “……是。”

    “可是艷姑娘的熟人？”

    沉默良久，碧秋背對著他緩緩說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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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5 倚欄听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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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那也算是我的熟人了。”南山從欄桿上跳了下來，幾步就走到了碧秋的旁邊，雙手撐著欄桿眯了眯眼，“可惜我見過他的家人，卻沒能見他本人一面……被你這樣的大美女所傾慕，想必他也是個風姿卓越之人吧。”

    听到這話，碧秋也沒多少驚訝，淡淡問道︰“……听南公子的口氣，好像知道他是誰？”

    “我猜到的，根據艷陽天的反應，和她剛才去的地方，你所傾慕之人，應該就是剛打完仗正打算吃飯，西北赫赫有名的嘯狼將軍——誅煦，對嗎？”

    “……公子聰穎，小女子佩服。”

    南山笑了笑，轉身靠在欄桿上，抬起頭看向黑了一半的天空︰“說起來，我貌似在哪里听過同類型的故事呢……”

    “……願聞其詳。”

    “大概說的是……即將上陣的丈夫突然把隨身佩劍交給我，讓我轉交給他家里還在苦苦等待的妻子，待我把劍送回他妻子所在的地方時，沒想到丈夫的死訊已經傳回家中，妻子听到之後自斷性命，劍便一直寄放在我這里……這一類的故事吧。”

    碧秋嘴唇微抿︰“听起來……並不是個美好的故事。”

    “的確不美好。”南山偏了偏頭，表情十分復雜，“更何況這位妻子還有一個才五六歲的孩子，那時一直撲在她尸體上哭，哭到差點斷氣，還是我向別人求了一根能起死回生的‘華佗針’，這才把他從忘川河拉了回來。”

    “真是萬幸，那小孩後來如何？”

    “被我送到少林去了。”南山低著頭笑了笑，“我又不能帶著他一起闖江湖……本打算把他父親的佩劍還給他，誰知他居然十分厭惡這把劍，認為是它讓他沒了父母，落了個孤苦伶仃，孑然一身的下場。”

    “……小女子冒昧，能看看那把劍嗎？”

    “抱歉啦。”南山一攤手，“我也不覺得那把劍很順眼，知道了這段故事之後，我便不再用它，干脆把它送給了我的朋友。”

    “……”

    “碧秋姑娘，明白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個故事嗎？”

    碧秋沉默，看不出她是清楚，還是不清楚。

    “在你的眼中，我看不到‘生’的氣息。”南山盯著她的側臉，語氣十分冷淡，“想必若某一天那位赫赫有名的大將軍真死在了沙場上，你也會毫不猶豫的跟著他離去吧？”

    “……”她依舊沉默，表情絲毫未變。

    南山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緩緩吐出來︰“我見多了這種事，大部分的死亡都會傳播不幸，當你離開這個人世時，那些關心你的人會怎麼想，你知道嗎？”

    “……小女子明白。”

    “吁——”南山突然嘆了口氣，站起身來，“算了，我也沒資格對你說教，晚上很冷，早點進去吧。。”

    說完，便重新往屋子里走去。

    “公子看的如此清楚，是不是也經歷過這種事？”

    南山腳步一頓，腦海里突然浮現出自己父母的面容。

    “……誰知道呢。”

    ……

    嵩山，少林寺。

    “居然這個時候把我喊走……”和尚看著私聊頻道直皺眉頭，自言自語道，“是不是香菇他們攤上什麼事了？”

    這時，一個小沙彌舉著滿滿的木桶跑了過來，一搖一晃的，期間還差點摔一跤，雖然手腳很笨拙，但木桶里的水卻一絲一毫都沒有漏出來。他把水桶挪到大缸旁邊，然後一咕隆全倒了進去。

    “師叔，師叔？”倒完水後，小沙彌把木桶往旁邊一扔，朝時瀟跑了過來，對他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道，“時瀟師叔，今天的水已經倒完了~~”

    “干得不錯，繼續加油！”時瀟笑著摸了摸他光滑的腦門，“提完水就去找師弟，晚課的時間就要到了。”

    “好……”小沙彌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後眼楮轉了轉，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聲問道，“師叔，你最近帶回來的那個黑色衣服的人……究竟是誰啊？”

    “……你對他感興趣干甚？他只不過是個江湖中人罷了，不用理會。”

    “可是……可是……”小沙彌訥訥不語，隨後在心里想到︰可是他腰間別著的那把劍，明明是父親的……

    “別可是了，快點回去，不然我要向你師傅打小報告了啊！”

    “……好吧。”小沙彌垂頭喪氣的走了。

    時瀟搖了搖頭，對自己這個師佷實在有些沒話說。

    “時瀟，晚課的時間到了，你要不要……”一個同樣光著頭的和尚來到時瀟的身邊，看樣子應該是個玩家，“……也去上課什麼的？”

    時瀟瞥了他一眼︰“得了吧，就你還會乖乖上晚課？所有加入少林的玩家，從入門派的第一天起，就沒有一個認真上過一節晚課的人！怕是想拉我一起墊背吧？沒門，窗都沒有！”

    “喂喂……人艱不拆啊！”那和尚老臉一紅，“你這是早就把《菩提心經》兌換完了才不用上晚課，我還差滿滿三個月呢，再怎麼著為了心法，也得做做樣子才行嘛！”

    “……”

    見時瀟搖頭不想理自己，他忍不住清了清嗓子，看著小沙彌離去的背影，感慨道︰“話說這小鬼，進少林這才一年多，居然能把‘一葦渡江’練到如此地步……若非他只是個NPC，我還真要懷疑未成年人偷渡進網游的可能性了。”

    “那你還不加油練輕功？連個小孩都比不上，你這師叔當得也太差勁了點！至于晚課……我幫派還有事，現在得走，就不陪你浪了啊！”

    “喂！不要這麼沒良心啊！”

    時瀟打算離開的腳步突然一頓，隨後扭頭說道︰“對了還有，幫我個忙！”

    “啥？”

    “我帶回來的那個盡施主……給我留個心眼，盯緊他一點，要是出了問題……哼，我拿你是問！”

    “我去，求我幫忙還這麼咄咄逼人，不帶這麼玩的！”

    時瀟直接當他默認，重新把頭轉了回去︰“我走了啊！”

    說罷便一溜煙的跑了，徒留那個和尚站在原地一臉無語的樣子。

    “盡施主？他自己帶回來的人，干嘛要留心眼啊……這沒良心的家伙，使喚人倒是挺有一套的！”說罷一甩衣袖，回去上晚課了。

    ———————————分————割————線————————————

    渭州城，青樓後院，一襲白衣的塞外秋霜在劍影偏鋒的攙扶下，終于來到了南山他們的藏身點。

    “的確是個意想不到的地方。”看著陳舊的青樓裝飾和空蕩蕩的主樓大廳，劍影偏鋒嘖了嘖嘴，道，“青樓……要是在現實生活里，被父親知道我來了這種地方，一定會被他打斷腿的！”

    塞外秋霜朝他調侃道︰“打斷腿還不至于，叔叔的性格雖烈，但也不是下手不知輕重……最多就打個半殘而已。”

    “……兩者有區別嗎？”

    塞外秋霜笑著搖了搖頭。

    “你們總算來了。”香菇趕忙出門迎接，隨後朝左右街道看了看，確定沒有什麼多余的玩家在場，于是便把兩人送了進去，“塞幫主，這次的事情沒告訴其他人吧？”

    “放心，我就跟劍影偏鋒說了。”塞外秋霜小心翼翼的抬腳走入院內，“我們‘碧海潮生’行動力很好，只要我確定了計劃，一般交給他們就都能完成，因此不需要帶太多人。”

    “真是羨慕你啊……”我是香菇感慨了一聲，看向院子里那些不爭氣的自家幫眾，忍不住扶額，“若我的幫眾能有你手下一半的省心，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也很羨慕你。”塞外秋霜也跟著感慨了道，“畢竟在天下所有幫會中，也就你們‘忠義同盟會’高手最多，隨便扯出一個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角色。反觀我們，除了劍影偏鋒和阿諾，一個都拿不出手，慚愧啊慚愧。”

    “誒，慚愧干嘛？你們幫的人數加起來比我們多出好幾十倍，這點我就望塵莫及，更何況還有如此良好的凝聚力與行動力，只要高手再多一點……天下第一幫的位置，指不定落到誰頭上呢。”

    “過獎過獎，你我都有優缺點，正是因為我們能夠互相取長補短，因此我才找你合作嘛……”互相恭維的話說到一半，塞外秋霜突然換了個話題，問道，“不過說起天下第一幫……‘天蒼’他們的態度如何？”

    香菇苦笑了一下︰“想也能想到吧？自然是沒答應。”

    “……是嗎。”塞外秋霜嘆了口氣，“也罷，我和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豈能一兩句話就能釋懷的……江兄在你這對嗎？帶我去見見他。”

    “好。”

    ……

    “雖然各位都已經見過好幾次，但畢竟我們這是第一次正式合作，因此互相介紹一下吧。”院子的�U洌　愎健⑷  夊徒　閿婊鶩　弊  謐雷擁娜  齜較潁　竺娓  潘  杏泄氐娜耍　  帳　盅縴啵　愎交飯慫鬧埽　紫瓤　謁檔潰　拔疑硨蟺陌鎦冢　幼籩劣遙　來問牽耗炒笫濉　盤旌印⑹變　　　有摹　乒懟　魎　　薄　  緋し綰湍仙劍　還舶爍鋈耍　俏頤前錙傻鬧饕　攪Γ　涫禱褂幸徊糠秩耍　　  嗆萇儷雒媯　  乙膊灰歡ㄉ舷擼　虼撕苣言謖獯偉錙燒繳洗αΑ　　　福　頤前　淖莧聳  悠鵠匆膊懷　  0人，能拿出這些戰力算是我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塞外秋霜溫和道︰“雖是如此，但這八位各個都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而且香菇幫主算上你自己也有九個人了，不必妄自菲薄。”

    “……你抬舉我了，我的武學已經被廢，現在差不多是個半廢人，根本上不了戰場。”香菇苦笑道，“唯一還能發揮作用的，也就是我頭上這顆還算比較靈光的大腦了。”

    江楓漁火笑著一拍手︰“這就足以，像我也只能提供給你們情報，還不是免費的，幫不上你們了。”

    塞外秋霜笑著搖了搖頭︰“不必，接下來我介紹一下我們幫可用的戰力——劍影偏鋒和阿諾的實力都還可以，不過今天阿諾沒來，除去這兩人之外，我們幫一共有137個核心幫眾，246個普通幫眾，加起來也有385人了……人數相當于一個普通四級幫會，還希望你別嫌太少，畢竟我們是按照精英培育的方式培養幫眾的，真湊不出太多人來。”

    “寧缺毋濫，這點很好，至少我們能拿出來的手牌更多了。”香菇轉頭向江楓漁火說道，“江幫主，還請你再詳細說一次關于‘幫會戰’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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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6 布局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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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可以。”江楓漁火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個方形電子機械，往中間輕輕一點，巨大的淡藍色電子顯示屏一下子在半空中鋪展開來，“幫會戰系統是《天涯online》的核心玩法，其規則很簡單，即兩方對峙的情況下，在一個時辰之內取的對方大將的首級者勝，大將由幫主來當。同時還加入了同盟系統，雙方最多可以在邀請一個同盟幫會，其幫主則為本次幫會戰的副將。戰前由幫會等級高的幫會幫主提出邀戰，若等級相同，則由幫主等級高的幫會來提出。被邀戰方無法拒絕，不過相應的，被邀戰方可以主動選擇場地類型。”

    “場地類型？”塞外秋霜思索道，“這是系統對弱勢方的平衡手段嗎？”

    “其實也平衡不了多少。”香菇輕輕摩挲了一會手指，眼楮沒看向大屏幕反而有些呆滯，說出來的話卻條理清晰，“畢竟幫會戰的信息並沒有提前透露出來，場地情況也是如此，等到開戰的那一天再根據場地制定作戰計劃的話，實在太晚了……因此我們這個優勢能發揮的作用很小。”

    “不過這次的情況完全相反……”江楓漁火笑的十分厚道，太過厚道反而顯得有些狡黠，“因為我拿到了所有場地的具體資料。”

    塞外秋霜微微一愣︰“你居然……拿到了幫會戰場地情況的具體資料？真不愧是現實生活中的商業巨頭，手段倒是挺厲害。”

    江楓漁火挑了挑眉毛︰“這話我就當你在夸獎我了啊！咳咳……繼續說，幫會戰的獎勵和懲罰都很重，輸掉的幫會要把自己四分之三的資源提供給贏的幫會，並且貢獻出幫會駐地，同時幫會等級下降兩級，贏的則加兩級……獎懲適用于所有同盟，若雙方同盟數不均則另行計算，待會會給你們具體資料。”

    “四分之三的資源、連降兩級加上幫會駐地……等于直接解散啊！”塞外秋霜苦笑著搖了搖頭，“系統真狠。”

    “畢竟是第一次，可能《天涯online》的公司也想給玩家來個下馬威吧？”江楓漁火說道，語氣中暗藏著一絲不易察覺到的不屑，“游戲也算商業產品，居然給顧客下馬威……算了，不說這個，接下來我給大家展示一下本次幫會戰所有的場地情況……”

    隨後所有人在黯淡的空間里，把電子屏幕上所有的場地情況全部游覽了一遍……江楓漁火畢竟是個生意人，八成會議參與多了，講解起來也十分清晰易懂，總能一針見血的剖析所有場地的優劣。

    等屏幕上的資料展示完畢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塞幫主打算怎麼做？”香菇首先問塞外秋霜的意見，“這些場地中，你覺得哪個場地能夠發揮我們的最大優勢？”

    “……我直接听你的意見吧，你判斷力比我好。”

    “行，若有什麼需要補充或者更改的地方，你就直接提出來。”香菇站起身，直接走到江楓漁火的身邊，對他點頭示意了一下，從他手中接過電子儀器，一陣操作後把電子顯示屏翻頁到了一個地圖上，“看，這就是我所中意的場地——雙峽谷地形。並列的兩條峽谷，一條比較狹窄，另一條則非常寬闊，對戰雙方位于兩條峽谷匯合口的不遠處，同時還有兩座閣樓遙遙相對，而大將位于閣樓的最高處，由于兩條峽谷中間都只有一個轉彎，因此雙方大將能把握住戰場的半局情況，也算是十分方便了。”

    塞外秋霜雖然看不了圖像，但由于電子顯示屏可以直接連接腦內神經，因此對于場地情況還是可以了解的。听完這些話後，他坐在座位上皺了皺眉頭，道︰“能听听你選這個地形的依據嗎？”

    “當然。”香菇雙手撐在桌子上，環顧四周，眼神銳利，“在解釋之前，先說明一下我們和‘俠客行’雙方的實力對比差距……此次幫會戰，由于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故，導致‘俠客行’那邊佔據了幾乎所有有利條件——人數上，他們那邊這次一定會加入不少新鮮血液，而且由于對南山的仇恨，很多江湖好手也會選擇暫時加入他們的行列，加上他們原本的人數以及同盟——至少，我說至少，應該有1300人左右……”

    眾人嘩然。

    香菇︰“江幫主，幫會戰有人數限制嗎？”

    江楓漁火︰“當然有，各方1200人的上限。”

    “很好，等于沒有限制。”香菇抽著嘴角下了定義，整理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而我們這邊……根據剛才塞幫主的說法，滿打滿算撐死也就400人。”

    “1︰3的實力差距……”某大叔扶額，“這真的能打嗎？”

    “能打！”香菇挑了挑眉毛，“只要好好利用地形靈活處理……就一定能打！先不說我們幫八個人可以抵得上多少戰力，‘碧海潮生’那邊既然是通過精英培養的方式建立幫派，那麼單人戰力一定會比對方那些炮灰強，這些都是屬于我們的優勢……再看看俠客行，由于人數眾多的原因，他們會選擇的打法極有可能是人海戰術……因此，我們可以針對這點來布局……”

    寒風卷落最後幾片枯葉，落在庭院的正中央一汪水池上，泛起道道波瀾，仿佛在預示著什麼開始在暗中涌動，勢必掀起波浪之後再漸漸平息。

    ————————————分————割————線———————————

    ……

    兩個月後，渭州城。

    私聊頻道︰

    【時瀟】︰……

    【時定】︰嘿嘿……

    【時瀟】︰嘿你個鬼哦！你還好意思笑！

    【時定】︰這事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哪知道那人看起來一副傻傻愣愣的樣子，直覺居然如此敏銳，我還沒跟多久呢就被甩了一大條街。

    【時瀟】︰叫你好好練輕功你不听，你……誒！

    【時定】︰我說大師兄，人家去哪都是人家的自由，我們干嘛一定要看著他啊？他又不是囚犯，我們又不是警察……

    【時瀟】︰懶得跟你解釋，最後跟到哪了？

    【時定】︰揚州那一帶……放心吧，離你們遠著呢。

    時瀟皺起眉頭摸了摸下巴，嘀咕道︰“揚州？他去那邊干什麼？”

    酒鬼本來還在和香菇交流情報，听到這話後皺了皺眉頭，湊過來問道︰“和尚最近怎麼了？整天神神叨叨的。”

    “哦，等下再跟你說。”和尚隨口回道，手指繼續在私聊頻道上滑動。

    【時瀟】︰算了，雖然很沒用，但還是謝謝你幫忙了。

    【時定】︰沒用是幾個意思？！切，我還不想幫你呢……算了，跟你說件事。

    【時瀟】︰？？

    【時定】︰我們親愛的小師佷不見了，如果他過來找你，記得把人帶回來。

    【時瀟】︰小師佷？他怎麼不見的？

    【時定】︰不知道，反正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師父和方丈現在都急的要命，時遠師兄更是氣的要死，揚言若把他找回來一定要往死里打……所以……咳咳，你找到的話，別太急著送回來，等時遠師兄火氣過了再說啊~

    【時瀟】︰……

    【時定】︰拜托你了啦~愛你喲~

    【時瀟】︰滾！

    ……

    “……盡北海不見了？”香菇癱倒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他好歹也是個通緝角色，到底有沒有點被追殺的自覺啊！”

    酒鬼倒是摸了摸下巴，想的更深了點︰“關鍵不在于自覺不自覺，而是他失蹤的時間……未免也太巧了點。”

    “你說的是兩天之後的幫會戰吧？”香菇重新坐直身體，手指下意識拿起桌子上的筷子，點了點額頭，“的確，這時候玩失蹤確實有點不對勁，看來盡北海這人八成是有問題的……若真的如此，此刻消失就說明，他已經不害怕我們發現他的真正身份了。”

    “恩……這麼說來，盡北海是內奸的可能性倒也增加了不少，還好我們之前就留了個心眼，大部分情報都對他隱瞞了下來。說真的，現在長著一張老實巴交臉心里黑透了的人，社會上到處都有啊。”酒鬼感慨了一句，“若他真是‘覆雨’的人，在里面又是什麼位置呢？還有揚州……好端端的他去那邊干嘛？”

    “不知道，也管不了這麼多了。”香菇重新看向和尚，面色嚴肅，“這件事暫時先別和南山說，兩天後的行動他可是我們的底牌，不能出現任何狀況。”

    “……好吧，我盡量。”和尚苦笑了一下，“南山直覺很敏銳的，我也不知道能瞞多久。”

    酒鬼盯著香菇的手皺了皺眉頭，突然問道︰“說起來，香菇，你的‘天涯扇’去哪了？”

    香菇頓了一瞬，隨後看向自己空空的手掌心皺了皺眉，轉頭看向酒鬼時表情回復了過來︰“哦，那把扇子用來當情報費了，江楓漁火畢竟是生意人，情報也是要錢的。”

    酒鬼瞳孔微縮，疑惑道︰“等等？情報費？為什麼是‘天涯扇’？”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提出了這個要求，不過‘天涯扇’畢竟在兵器譜排行第五，或許……他只是看重了這把扇子的商業價值呢？”香菇若無其事的把手放下，隨後笑道，“反正我武學被廢了，這把扇子除了裝【嗶——】以外也沒什麼用處，賣了買情報倒也算物盡其用了。”

    ……一陣沉默。

    酒鬼笑了笑，輕輕轉移了話題︰“對了，你看了官方論壇沒？”

    “當然看了，‘俠客行’果然決定募集人手來圍攻我們。”香菇冷笑了一聲，“看來我們與‘碧海潮生’聯手的消息貌似被某些人泄露出去了，嘖，這‘碧海潮生’內部的隱患還沒有完全清理干淨啊。”

    “隱患這種東西越拖越麻煩，香菇，你給塞幫主提個醒，讓他盡快把內奸揪出來。”

    “早就說過了，可惜塞幫主一直都沒查出些什麼。”搖了搖下唇，香菇趕緊晃了晃腦袋，“算了算了，到時候我們多留幾個心眼就成，當務之急還是幫會戰。官網的消息是後天放出，想必‘俠客行’也應該等不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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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7 幫會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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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香菇猜的沒錯，現在的俠客行早就等不及了。

    天涯客眼神陰狠的瞪著自己手下的幫眾︰“你說什麼？”

    他手下的幫眾攤了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江楓漁火說了，要幫會戰的情報自然沒問題，不過得出比‘忠義同盟會’更高的價格來買。”

    “……更高的價格？什麼意思？”

    “直接跟你說了吧，江楓漁火要你的‘無鋒’劍……幫主，他這是什麼意思啊？我們的‘無鋒’不是早就被‘忠義’那幫人搶了嗎？”

    天涯客一愣，隨後臉色變得很糟糕︰“沒錯，被搶了……這事你別管，既然‘知天下’這條路被封死了，我們自己查……我不信網上黑客那麼多，就沒一個能偷出官網的情報來的！”

    那個幫眾看著面色糟糕的自家幫主，撓著後腦勺左看了看右看了看，還是把心里的疑惑問出了口︰“我說幫主，為什麼我們非得在幫會戰系統剛開啟時就跟‘忠義’他們對上啊？等過一段時間根據情報設定好計劃之後，不是更好嗎？”

    “你當我不想啊！”天涯客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

    要不是那群想把南山千刀萬剮的家伙催得緊，他才不會這麼草率……真是的，這外來的人數一多控制力就下降，前幾天還肯听听他的指揮訓練，現在個個都跑的沒影，什麼鬼玩意……早知道當初的“偷劍”案會埋下如此多隱患，他就該處理周全一些，也好過現在手忙腳亂嗎，被人牽著鼻子走。八成香菇也是猜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從官網情報開始入手的吧，這老狐狸，真T惡心。

    “幫主？幫主？”

    天涯客語氣有些不耐煩︰“干嘛！”

    “還有一件事……那群戴面具的家伙已經在外面等的有一段時間了嗎，要不要讓他們進來？”

    “……”天涯客差點沒崩潰，“我去，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拖到這時候說？還不快點帶他們……”

    “不用了，我們已經進來了。”

    隨著會客廳大門緩緩打開，外面的陽光漸漸被黑影所吞噬，在地面上灑下一片讓人十分不舒服的陰暗。為首的紅衣之人緩緩踱步而入，面具下的眼神空茫，仿佛這個會客室里除了他以外，再沒有其他人類生物存在。

    語氣還是漫不經心的樣子，不過字字句句中都透漏出一股子詭異的氣息︰“天涯幫主最近很忙嘛，連抽空見我一面的時間都沒有，讓我很是寂寞啊。”

    “……你居然還會覺得寂寞？”那股渾身發毛的感覺又來了，天涯客強忍著搓手臂的沖動，咬牙說道，“前段時間不是玩的很開心嗎？”

    “呵呵，我的那個玩具這段時間藏得有些巧妙，找他著實費了一番功夫。玩具玩不到，自然也就閑了下來。”紅袍人來到天涯客的面前，身後的黑衣人則分散開來，堂而皇之的走進會客廳，速度極快的站成一個半圓形，把兩人都包圍在其中，“實在太閑了點，于是過來跟天涯幫主嘮嗑嘮嗑，幫主……不會介意吧？”

    不會介意個屁！你不介意我介意，最好離我遠點，越遠越好。

    天涯客抽著嘴角，忍住心中的火氣，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看得人煩躁︰“听你的口氣，閣下已經找到了南山的藏身之處？那還不趕緊告訴我這個‘合作伙伴’，也好完成你的目標？”

    “合作伙伴”四個字還被打上了重音，明顯有一股拖人下水的味道。

    紅袍人哈哈大笑了一會，隨後才湊近天涯客的耳邊低聲輕語︰“‘合作伙伴’？可惜了，你不配這四個字。”

    “你……”

    “畢竟你的目標並不是我的目標，而我的目標……永遠都只有一個。”紅袍人特別嫌棄的後退了兩步，“別忘了我是為了什麼才幫你的，你沒有資格命令我。”

    “……”天涯客已經氣得面部表情都扭曲了。

    “不過嘛，為了確保我的目標順利執行，我還是過來給你出主意了。”紅袍人開始繞著天涯客兜圈子，而天涯客身旁那位普通幫眾，卻早就因為紅袍人身上巨大的壓力冷汗直冒，恨不得一跑了之，“讓其他人出去吧，這個主意……我想它一定能夠幫上你，呵呵……”

    ……

    ———————————分————割————線————————————

    兩天後，洛陽，“碧海潮生”幫會駐地。

    香菇和塞外秋霜一起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打量了一下院子里擠擠攘攘，卻又整齊規劃的眾人，他說道︰“塞幫主，我們所有人都在這了吧？”

    “差不多，還有些實在無法上線的幫眾已經和我說過了，只佔極少部分而已。”塞外秋霜用它特有的空茫眼神看著隊伍最前方，隨後道，“我先向你介紹一下我們幫派的精英︰這位是詠春，我們的副幫主，泰山拳師。”

    一個一身正氣的男人走了出來，朝香菇點點頭表示致意。

    “這位是湛清，少林棍師。”

    人群里冒出一個抬著棍子的光頭，朝香菇揮揮手的同時，向著時瀟所在的方向擠了擠眼楮，時瀟裝作沒看到，一本正經的目視前方。

    “這是劍影偏鋒，唐門殺手。”

    劍影偏鋒很有親和力的朝香菇笑了笑，一副陽光老師的樣子。

    “這是阿諾，雪狼谷劍宗。”

    阿諾點了點頭，人群中的南山向他不留痕跡的一眯眼。

    “這是……這是……”

    接下來，塞外秋霜每點到一個人，都會有一個人從人群里揮手向他旨意。最重要的是，從精英到普通幫眾，將近400人的大群體，塞外秋霜這個眼楮有問題的人居然每個都能記得一清二楚。

    等他把所有人介紹完之後，香菇已經佩服的不行，說道︰“現在我終于知道，為什麼‘碧海潮生’不僅是天下第二大幫，而且還是第一團結的幫派了，有一個如此用心的幫主，想不團結起來也困難。”

    塞外秋霜謙虛的笑了笑︰“這點香菇幫主也做的很好啊，‘忠義’每個幫眾都被你記掛著，比我們可要團結多了。”

    “那是我們人少而已。”香菇自嘲道，隨後看向自家幫眾，見他們刷論壇的刷論壇，打瞌睡的打瞌睡，耍嘴皮的耍嘴皮，突然有了種無顏面對江東父老的感受，“呃……還是重新介紹一下我們幫的各位大爺吧︰副幫主酒鬼，生活玩家。”

    酒鬼抬了抬眼皮，放下手中的酒杯，朝塞外秋霜等人致意了一下。

    “風無瀟，現名‘時瀟’，少林拳師。”

    時瀟雙手合十作了個揖，一派少林大師風範，看的南山忍不住給他豎了根中指表示鄙視。

    “某大叔，生殺門肉盾。”

    “我去肉盾是幾個意思啊！？香菇你就不能好好給人家介紹一下我的重要戰略地位嗎……”

    “九天河，幽冥教棍師，兼任魔教少主。”

    九天河一下子從某大叔身後鑽出，朝各位敬了個不倫不類的軍禮，惹來一片善意的玩笑。

    “蓮燦心，原杏林首席弟子，醫師。”

    蓮燦心笑著，表情溫柔地朝周圍人微微點頭，瞬間吸引一大片男性目光。

    “命如長風，海鳴山莊首席笛師，流水惜時，海鳴山莊首席琴師。”

    命如長風挑了挑眉頭，流水惜時有些羞澀的做了個禮。

    “還有我們最後加入的南山，無門無派，殺手……”香菇介紹到最後一位時，不知怎麼的，人群里半天都沒有反應。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大聲喊道︰“南山？南山你特麼死哪去了？快點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左顧右盼的，硬是沒發現這人的身影。

    如此不給自家幫主面子的舉動徹底惹火了香菇，他嘴角勾起一絲獰笑，語氣十分危險的低吼道︰“南！山！給你三秒，趕緊出來！否則後、果、自、負！”

    “三……”

    “二……”

    就在“一”即將出口時，可怕的狂風突然從他身邊呼嘯而過，伴隨著一閃而逝的劍光，將沉悶的空氣迅速劃破。

    沒等任何一個人反應，站在人群前面的阿諾突然感覺肩膀一沉，冰涼從喉尖滲進肉里，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身後緩緩響了起來。

    “我是南山，請多指教了。”

    ……一陣沉默。

    香菇眉頭跳了好幾下，終于還是忍不住罵了出來︰“南山！你T到底在干什麼？！！”

    眾人如同見鬼一樣看著南山，特別是原本就位于阿諾身邊的人，更是被他神出鬼沒的身手嚇得不輕。

    南山深沉的眼楮死死盯著阿諾的側臉，看著他皮膚表面的汗水沿著臉頰緩緩流下，突然輕笑了一聲，慢慢放開了劍，朝旁邊的人攤手笑道︰

    “抱歉，開個小玩笑，別在意別在意~！”

    香菇氣的面部表情扭曲，好半天才平緩心境，朝著塞外秋霜鞠了一大躬︰“抱歉，我家笨蛋給你們添麻煩了，下次我一定會狠狠教訓他的！”

    塞外秋霜沒有絲毫在意的感覺，反而安慰道︰“沒事，南山性子率真，我還是很欣賞他的。”

    南山︰“嗚嗚嗚塞幫主你可真夠意思，干脆我跳槽來你們幫會算了……”

    香菇︰“夠了給我閉嘴！”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

    塞外秋霜向身旁的香菇點了點頭，隨後緩緩站了出來，朝所有面對著他的人說道︰“各位朋友，這次，我們‘碧海潮生’真的是走上絕路了。

    其實從幫派創建的一開始，我就已經考慮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在我的想象中，‘碧海潮生’的退場，應該是安靜的，落寞的，類似曲終人散的那種感覺。不會有很多人，也不會有很多期望和努力，順其自然的解散才符合我的下場。

    畢竟我看不見，黑暗蒙蔽了我的雙眼，也蒙蔽了我大部分感受外界的能力，對此倒是沒什麼怨言，唯一遺憾的，就是不能看清你們每個人的臉，這才是我這個幫主最大的敗筆。

    ‘碧海潮生’能發展到如今的地步，也是我以前完全沒有想象過的，自從成為天下第二大幫，別看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其實內心慌得要命，老是擔心能不能繼續堅持下去，弄得阿鋒天天都要開導我，給他添了很多麻煩……”

    劍影偏鋒拍著他肩膀，笑了笑。

    “說真的，我作為幫主其實完全不合格，每次出門都靠你們保護，還老是喜歡想些不切實際的點子，害得你們給我處理爛攤子……”

    ……

    接下來的時間里，塞外秋霜講了很多，不是那種領導講話式的發言，而是類似于自我檢討一樣，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進行判斷分析，他沒說什麼鼓勵的話，平平淡淡的，卻透漏出一股淒涼，一點點感染所有人，讓整個院子都陷入了緘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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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8 幫會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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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走到這一天，是我自己應得的吧。”塞外秋霜用一句簡單的話，總結了這段復雜的游戲人生，“只是對不起你們，還要陪我站在這里面對來自整個江湖的質疑……抱歉，我對不起你們……真的……很對不起……”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朝著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沒有一個人出口阻止他，雖然每個幫眾都牙齒打顫，嘴唇冒血，手握的死緊，甚至希望塞外秋霜別把責任全歸結到自己身上，哪怕罵他們幾句，心里也好受得多。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們……”這次，一向平和的塞外秋霜，聲音里終于有了一絲哽咽，“謝謝你們仍站在這里，而不是我一個人面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幾個感情比較脆弱的女孩子，開始發出微弱的哭泣。

    “你們每一個人都比我優秀，都有健全的雙眼，能看清這個廣袤的世界，你們能夠把每一個同伴當做家人，連我這樣的殘廢也……”

    劍影偏鋒低著頭打斷了他︰“好了，換個話題吧。”

    塞外秋霜抬手做了個刮鼻梁的動作，又恢復了原來的表情︰“……抱歉，情緒有些失控了。總之，各位在這個幫派里生活過的每一天，或許在明天都會劃下終點。若真如此，雖然可惜，不過我也希望這段時間能成為你們生命中美好的回憶……”

    突然，他的話停頓了下來，隨後才偏過臉，說出一句聲音十分微弱的話。

    “不過我真的……不想啊……”

    ……

    “我也不想。”突然，人群中一只手伸了出來，還有些顫抖。

    “我也是！”跟著，另一只手舉了起來。

    “同意。”

    “幫主，你都說不想了，我們自然會努力的！”

    “就是，既然不想，就去改變它，這些日子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越來越多的手舉了起來，越來越多的聲音漸漸聚攏，越來越多，越來越響。

    “我們要改變這個結局！明天絕對不會是我們的死期！”

    “那怕‘碧海潮生’被毀了，我也是它的一員！”

    “絕對不能輸，明天我們要贏，一定要贏！”

    “一定要贏！必須要贏！”

    “沒錯，必須贏！”

    “為了幫派，贏下來！”

    “為了幫派，贏下來！”

    “為了幫派，贏下來！”

    ……

    四百人的聲音，如同利劍一樣沖破雲霄，即便都是虛擬的數據，那種真實的情感照樣可以震撼人心。

    “忠義”的人都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哀兵必勝嗎……”香菇想了很多，趁著他們還在笨拙的喊口號時，悄悄對酒鬼說道，“我有點慶幸‘碧海潮生’是我們的合作伙伴，而不是對手了……塞外秋霜，真是個可怕的人。”

    “說的也是。”酒鬼應道，目光緩緩轉向塞外秋霜，不知怎麼的，眼神中有一絲欣羨的味道。

    而南山卻絲毫不被這種氣氛所影響，目光始終注視著阿諾高大而又沉默的背影，隱蔽，卻凌厲的完全無法讓當事人忽視。

    ……

    第二天。

    全體頻道︰

    【系統提示】︰幫派戰戰役已開啟，歡迎四級以上的所有幫會踴躍參與。

    【天涼好個秋】︰“秋聲嘆”幫會雇佣各大高手參與幫會戰，價格面談，有意的！！！

    【長空當嘆】︰“明月天涯”幫會誠邀各大玩家加入，兩個月內進行幫會戰，無需審核直接進幫！

    【長江在咆哮】︰“英靈殿”歡迎廣大英靈參與，面對聖杯戰爭即將到來的明天，你，還在等什麼？趕快加入我們吧！

    ……

    【在水一方】︰這公共頻道簡直要炸，比之前打虛假廣告的都要猛烈。

    【方圓幾里】︰呵，你當個笑話看看就成，大部分都是逗你玩的。

    【里外不是人】︰同意，不過上面兩位，你們用喇叭在公共頻道里扯淡是不是太土豪好了點啊？

    【人人都愛劉翠花】︰樓上沒資格吐槽，而且你沒發現你們的名字居然組成了成語接龍嗎？！！

    【花容失色】︰成語接龍的那位你也成語接龍了……誒？貌似我也是哦……

    ……一大堆歪樓黨路過之後……

    【金陵十三刀】︰“錦衣衛”收人，只收六扇門弟子，需審核，十個位置，來的。

    【在水一方】︰我去，驚現游戲大佬！十三刀居然在公共頻道公開收人，發生了什麼？“錦衣衛”終于快支撐不下去了嗎？

    【金陵十三刀】︰哼。

    【人人都愛劉翠花】︰大佬就是大佬，一個“哼”字都是如此的冷艷清高~~

    【眼淚成詩】︰各位別誤會，他沒別的意思，只是最近心情不太好而已。

    【花容失色】︰眼淚大神，怎麼突然想著要收人了？

    【眼淚成詩】︰畢竟幫會戰開始了，打的這麼熱鬧，輸的一方要是不服氣八成會找贏的人復仇，到時候紅名一多，我們小小的幫會實在有些忙不過來，所以……咳咳……

    【在水一方】︰這倒也是，眼淚幫主，我這里有幾個人可以介紹給你，待會私聊啊！

    【眼淚成詩】︰好的，順便如果有其他人要來參加，也可以直接私聊我，這幾天我的頻道都不會關，騷擾信息請高抬貴手，謝謝。

    ……

    【方圓幾里】︰我說這準備會不會太早了點，幫會戰才剛出來，哪有那麼多戰爭給你打……

    【里外不是人】︰嘖嘖嘖，樓上的，你忘了待會一定會有的那場戰爭嗎？

    【方圓幾里】︰天下第二打天下第三的那一場？這麼快？不可能吧……

    【系統提示】︰幫會“俠客行”決定向“碧海潮生”發起幫會戰邀請，將于一小時之後開始戰斗，請所有幫會成員到指定位置集合，全體玩家可報名參與圍觀，報名費需50金。

    【系統提示】︰幫會……

    連刷三遍之後。

    【方圓幾里】︰我的臉……好痛啊……

    【花容失色】︰方圓你在哪呢，咱們組隊去圍觀啊！

    【里外不是人】︰加我一個！

    【人人都愛劉翠花】︰+1

    ……

    【萌新瑟瑟發抖】︰我存了這麼久的金子，就是買這個喇叭喊一句︰啊！萬惡的資本/主義黨！！！

    “果然是等不及了。”香菇看著全體頻道冷笑，“一千多個人，其中還有一半的外人陌生人，我就不信他真能駕馭的了！”

    酒鬼坐在旁邊正整理情報，听到這話之後也沒抬頭，直接回了一句︰“哪怕駕馭不了也不能小看，亂棍打死老師傅的道理誰都懂，待會還是小心點吧。”

    “我知道，而且這場幫會戰，說不定‘覆雨’的人也會加入，到時候若稍有不慎，絕對會跌入萬丈深淵。”香菇緩緩地吐了口氣，隨後轉頭看向南山和九天河二人，十分嚴肅的說道，“這次的計劃，你們倆是關鍵人物，記住千萬要小心，若在半途夭折，我們所有的準備都會付之東流。”

    九天河跳了起來，一臉興奮的像個猴子一樣︰“放心交給我吧，保證完成黨的任務！”

    南山拿著個石榴靠在牆上往天花板的方向一拋一拋的，表情十分冷漠︰“哦。”

    香菇（--#）︰“哦個頭啊哦！南山我拜托你上點心成不！！”

    “我很上心啊，反倒是你，怎麼這麼急躁？”

    “呃……”

    酒鬼也皺了皺眉頭，把目光放在香菇身上︰“說真的，你最近怎麼了？感覺做起事情來毛躁的很，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香菇愣了愣，隨後仔細思考了一下最近的行動，喃喃自語道︰“我……很急躁嗎？”

    “至少以前你絕對不會爆粗口的。”酒鬼重新把頭轉回去整理資料。

    香菇別扭著表情想了很久，隨後才開口承認道︰“好吧，我承認自己是有些急躁了，不過最近發生的事情真的讓我很不安……我總有種奇怪的預感，說不定這一次幫會戰，很有可能會改變所有人的未來……”

    “想那麼多干嘛啊！”九天河十分大膽的拍了拍自家幫主的肩膀，“反正只是個游戲罷了，是輸是贏都無所謂啦……”

    “沒錯，這只是個游戲而已，你別想太多了。”南山頭一次同意了九天河觀點，“不過多注意點總是好的，香菇，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什麼？”

    “關于那個叫做阿諾的人……香菇，我記得你是和阿諾一起留守陣地的，對吧？能不能……多派點人留守？”南山嘴唇微微一抿，眼神看向旁邊的空處，“那個叫做阿諾的人，我有些信不過他。”

    “信不過他？”香菇疑惑道，“為什麼？”

    “直覺罷了，總感覺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他頓了頓，“總之，多派點人留下來應該是好事，你就听我的吧。”

    香菇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計劃︰“我們幫派的人都在進攻計劃里……只有劍影偏鋒有點空閑了，干脆到時候我跟塞幫主談一談，看能不能讓劍影偏鋒留守……”

    “這樣就好。”南山松了口氣，“希望只是我想多了吧。”

    ……

    一陣白光閃過，所有人全部傳送到了場地里。

    這兩道大峽谷明顯是塞北風光，其中一道寬一道窄，夾在大山的裂隙之間，到處都是完全爬不上的懸崖峭壁，有的只是中間一道巨大的曲折而已。懸崖上光禿禿的連根樹干都沒，想通過攀爬跨越峽谷根本就是天方夜譚。而兩道峽谷的出口各有一大片平地，平地的正中央則是雙方駐地的高樓。

    此刻香菇他們就處于其中一座閣樓最上方。

    酒鬼來到陽台上，雙手撐著欄桿往下望去，說道︰“果然和情報說的一樣，站在這里至少能了解半個戰場的格局。”

    “沒錯，這是好事，我們也許可以更靈活的利用計劃。”香菇回道，隨後看向塞外秋霜，“離開戰還有多久？”

    “五分鐘左右。”

    “這段時間只能呆在閣樓里面嗎……”他皺著眉頭想了會，隨後朝旁邊的南山問道，“南山，你從這里往戰場上看，可以看的多清楚？”

    南山走到陽台上，朝遠方眺望了一會，道︰“我能數清峽谷拐角處有幾塊石頭，這算清楚嗎？”

    “很好，那你目測一下，能不能翻越懸崖穿梭兩條峽谷之間。”

    眾人一驚，劍影偏鋒更是站出來說道︰“香菇幫主，這有些強人所難了吧？”

    豈料南山認真想了想，居然說道︰“可是可以，不過很廢功夫，而且要花大量時間，不劃算。”

    “哦，那就算了。”

    “忠義”的眾人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而“碧海潮生”的諸位早已掉落滿地下巴。

    我去……還真的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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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9 幫會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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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這條路行不通，看來還是得按照原定計劃來了。”香菇說道，“南山，待會等時間一到，你直接用最大速度趕往峽谷拐角，看清楚他們的部署然後回來，注意別被人發現了。”

    面對如此強正常人所難的要求，南山的回答只有一個字︰“哦。”

    在沒有“望遠鏡”的武俠背景游戲里，南山的被動武學“千里”真可謂是神技。

    “九天河、長風與和尚帶著37個精英幫眾組成組；而某大叔，惜時與蓮姑娘帶著剩下的人組成B組；阿諾和劍影偏鋒留守，保護我、酒鬼和塞外秋霜。”香菇說完，朝塞外秋霜示意道，“這樣沒問題吧？”

    “當然可以。”

    【系統提示】︰離幫會戰開始還剩十秒，9，8，7，6……

    “南山！”

    南山輕輕一跳，踩在了陽台的欄桿上。

    【系統提示】︰3，2，1，開始！

    身體自然向前傾倒，隨後雙腿往前方一蹬，一個翻身如蒼鷹俯沖地面，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眼前。有幾個幫眾壓抑不住好奇心想伸頭去看，結果只看到空茫茫的空地，一個人影都沒有。

    周圍的景色都變成了一團模糊，頂著塞外干燥的烈風，南山身形急劇降落，落地的瞬間僅僅揚起了一小縷灰塵，隨後身影再次模糊，眨眼便穿過了空地，穿過了峽谷口，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拐角。如此遙遠的距離，他竟然只花了三四分鐘的時間。

    “……這里應該可以了。”停在拐角口，他悄悄探出腦袋往另一邊看去，動作隱蔽的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俠客行”的同盟明顯人數不少，此刻他們正在往峽谷里進軍，偶爾有幾個輕功又非常好的人脫離了大部隊，正火速趕往峽谷的拐角。

    “哨兵嗎……”

    團隊頻道︰

    【南山】︰有哨兵，而且大部分正在往小峽谷里跑，要干掉嗎？

    【我是香菇】︰盡快。

    “好吧……看來打草驚蛇是必然的，希望不會造成太大影響。”南山聳聳肩，看了眼身旁陡峭的懸崖，目光一閃，直接掏出“劍無名”往上一扔，劍身死死釘入懸崖，身影微微一晃，如同閃現一般出現在了劍釘入的地方，伸出手握住劍柄，就這麼掛在了上面。

    等那群人終于到了拐角口，迎接他們的，是“巨闕”那龐大無比，從天而降的劍身。利用高度差壓死了兩三人後，南山跳在了巨闕上，從背包里掏出“白月光”，趁這群白痴沒反應過來，在人群里連續閃現了好幾次，然後回到原地，把劍收回了背包。

    【南山】︰完成。

    【我是香菇】︰盡快看清部署，然後回來。

    【南山】︰收到。

    他身後，無數的血花濺射而出，把土黃色的地面染成了漆黑。

    這大範圍的白光雖然十分顯眼，不過由于峽谷的拐角正好是“俠客行”視線的盲點，並沒有引起太多對手的注意。不過天涯客還是可以從幫眾列表上出現的灰色名單看出來，那群家伙八成在拐角處遭到戰斗了。

    “他們果然也有探子……”天涯客冷笑著，轉而向九霄雲上說道，“傳達命令下去，人手分配不變，按原計劃行動。”

    “恩。”

    ……

    “這麼做……不會打草驚蛇嗎？”劍影偏鋒疑惑道。

    “不這麼做才真的會打草驚蛇。”香菇回了一句，繼續敲著私聊。

    私聊頻道︰

    【南山】︰他們幾乎全部的精英都在傲劍的帶領下往大峽谷去了，大半部分炮灰則在後方緊跟，而少數精英和少數的人，在九霄雲上的帶領下往我這里來了，八成是想直接一夫當關，把小路給堵死。

    【我是香菇】︰行了，快點回來，趕到小峽谷口與和尚他們會合。

    “這種部署應該是針對九天河的。”香菇笑道，“看來計劃不變，組去小峽谷谷口集合，B組去大峽谷，等他們繞過拐角再前進。”

    塞外秋霜有條不紊的把命令發了下去，所有人都開始行動，並且短時間內完成了香菇的要求。

    “真是可怕的執行力。”香菇贊嘆道。

    [“我說一下我的計劃，”香菇把電子地圖投影到桌子上道，“雖然對方人數比我們要多，但利用這雙峽谷地形，我們完全可以做到以少打多，甚至反殺他們，而實現這一目標最關鍵的一點……”

    香菇語氣一頓，指了指九天河︰“就是他。”

    “我？”原本坐在座位上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听到香菇突然這麼說，九天河立馬來了興致，“是我嗎是我嗎？”

    香菇笑著，表面上一副純良無比的樣子，卻讓周圍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沒錯喲，就是你。”]

    “……”九霄雲上騎著馬，帶領著一小只精英部隊前往小峽谷，越往里走就越是奇怪，“……不是說有探子嗎？怎麼什麼影子都沒看見？”

    而且太詭異了，他們都快跑到了拐角處，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是對面的敵人隱藏太好了嗎？……如此想著，他們來到了拐角處，終于听到了隔壁峽谷傳來的殺喊聲……看來主戰場已經開戰了。

    ……

    [“你是什麼意思？最好別打消耗戰？為什麼？”天涯客臉色陰沉的看著紅袍人，一拍桌子說道，“我們高手太少，唯一的優點就是人數，既然靠著人海戰術打，為什麼不打消耗戰？”

    紅袍人坐在椅子上，左手拖著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放在面前摩挲了一會，眼神都沒給他一個︰“因為如果發展成消耗戰，你們會越消耗越慘，而他們，則會越消耗越厲害。”

    “何以見得？”

    “你可知‘忠義同盟會’中有個叫九天河的人？”

    “那個臭名昭著的魔教少主，整天喜歡在江湖中找別人PK的紅名狂？”

    “恩，就是他。”紅袍人道，“九天河其實非常危險，天天喜歡在外面砍人砍的不亦樂乎，樹敵眾多不說，心智還不怎麼成熟，只要是個正常點的幫主，一般都不會要他這種定時炸彈加入幫派……可為什麼我是香菇就把他吸納了進來，而且還給他極大的自由和權利？”

    “……”

    “不知你有沒有听說過，在魔教內部，有一本十分的邪門內功——‘弒魂歃血經’。作為‘幽冥教’下一任教主候選，九天河練得就是這門功法。”

    “‘弒魂歃血經’？怎麼個邪門法？”

    “給你看看具體資料你就明白了。”

    一封郵件通過私聊頻道發送了過來，天涯客將信將疑的打開它，看著看著，臉色越來越糟糕，甚至十分不妙。

    “這……這還打什麼，有這種人存在，我們輸豈不是遲早的事？！”忍不住一腳踢中桌子底，眼楮里遍布著的紅色血絲，可以顯示出他此刻的心情有多暴虐。

    【名稱】弒魂歃血經

    【類別】絕品內功（十層）（十層學滿）

    【武學介紹】

    幽冥教直系傳承者專屬內功，殺戮值為0時，-50%攻擊，殺戮值為10時，攻擊力恢復正常，殺戮值為20時，+100%攻擊，殺戮值為50時，+200%攻擊，殺戮值為100時，+300%攻擊，殺戮值為150時，+500%攻擊，最高五倍提升。

    殺戮值下降速度+500%，血量-50%，內功防御-30%

    此武學只能通過殺人（玩家或NPC，不包括怪物）提升階層，每提升一層，殺戮值下降速度相應減少，並增加一定的血量和內功防御。若一段時間內玩家沒有殺戮值，則會出現階層下降的情況

    “別那麼早就下結論。”紅袍人語氣中沒有絲毫擔心的意味，“據官網消息，幫會戰開始時，所有參與玩家狀態都會暫時清0，為的就是平衡屬性。加上此功極難升階，到時候哪怕九天河出現，或許也不過是個攻擊力減半的渣而已。再加上常人需要一小時才能消掉一點的殺戮值，九天河只需要10分鐘，就算給他10分鐘讓他殺個夠，他又能提升多少呢？”

    天涯客听到這話才慢慢冷靜下來，臉色陰沉的看著他問道︰“你的意思是……”

    紅袍人終于看了他一眼，帶著一絲嘲弄︰“為了增加九天河的殺戮值，香菇會想盡辦法讓他多殺人，你根據這一點制作策略即可，剩下的事情……可就不屬于我的管理範疇了。”]

    “俠客行”在大峽谷投入如此多的精英部隊，為的就是防止九天河發育實力，把最大的威脅清除掉，至于如何確定九天河一定在大峽谷……畢竟小峽谷太窄，通過的人數有限，給九天河殺的人也少，怎麼看都比大峽谷要差上很多。

    團隊頻道︰（由于懶得想名字，醬油都以某某BC來稱呼算了）

    【幫眾】︰幫主副幫主，這邊暫時還沒看到九天河的身影。

    【天涯客】︰很正常，對方也有探子，看到我們的部署一定會思考，趁他們沒反應過來，直接推線！

    【幫眾】︰是！

    “真是如此嗎？”九霄雲上看著團隊頻道，陷入思索之中。

    一位幫眾騎著馬跑過來，朝問道︰“副幫主，我們已經到拐角了，繼續前進嗎？”

    “……步調放慢點，我們的主要目的是防守，別陷入圈套了。”

    “是。”

    此時，在九霄雲上的頭頂，峽谷峭壁的上方，南山腳踩“劍無名”蹲著往下看，嘖嘖嘴罵了一句︰“挺謹慎嘛……感覺靈敏的混蛋！”

    私聊頻道︰

    【時瀟】︰還等什麼，快點動手啊白痴！

    【南山】︰別瞎【嗶——】下命令，該動手的時候我自然會說。

    【時瀟】︰……==#

    雖然現在輕功比以前快上許多，但正面硬杠的話，九霄雲上的贏面還是比我大啊。看著小心翼翼朝前方摸索的九霄雲上，南山撓了撓後腦勺，從懷中掏出一只猴子。一個人是打不過的，得找幫手才行，不過……

    “我去，好重的酒味！”南山眉頭一挑，拎著杰瑞的後頸放到面前甩了甩，教訓道，“你又偷喝了對不對！”

    杰瑞一臉迷蒙的看著他，隨後……打了個嗝，頓時酒氣沖天，燻得他差點直接掉下去。

    南山忍不住給它屁股上來了一掌，罵道︰“你個死酒鬼！老趁著正事貪杯……听清楚了，看見下面那個騎白馬的家伙沒？”

    說罷便把猴子伸下去，讓它好好看清楚。

    “待會我們這樣……听到了嗎？”

    杰瑞面色潮紅卻又一臉冷漠的看著他，打了個嗝。

    “……哦，我的處女掛不會交代在一只貪杯的猴子手里吧？”南山嘆了口氣，把杰瑞往身後一丟，杰瑞在半空中調整好身形，一爪子蹬在了懸崖上，然後左跳右跳幾下，往峽谷底部跳去，身材較小的它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私聊頻道︰

    【南山】︰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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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0 幫會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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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了個深呼吸，之後便猛地向前一躍，右手握住“白月光”劍柄，左手直接抹了一把“劍無名”收回背包，在半空中做了個揮劍的動作，就這麼直直往九霄雲上所在的位置劈砍而去。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自然瞞不過九霄雲上的耳朵，他頭都沒抬，雙腳一並馬鞍，順著力道離開了自己的坐騎，在地上打了個滾的同時穩定好了身形，抬頭看去。

    就在他離開的下一秒，劍光就把那可憐的坐騎白馬一刀兩斷，血肉在峽谷中四濺，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沾上了一點，場面殘暴無比，讓不少心理素質差的玩家直接吐了出來。

    南山倒是在落地的瞬間身形再次一晃，不僅完全躲開了血肉，還穩穩出現在了九霄雲上的面前，此刻九霄雲上還半蹲在地上，劍光狠狠朝著他脖子削了過去。無奈之下只能再次側倒，翻了個身的同時，從背包里掏出“歸蘊”藏于身下。

    在听到劍光第二次破空之聲時，“歸蘊”突然被他抽出舉在半空中，頓時亮光四起，閃瞎無數可憐人的狗眼。南山不可避免的也被閃了一下，只能說“分光錯影劍”著實無賴，無論速度有多快都難免中招。心里可惜了一下，南山閉著眼楮，仗著多年的實戰經驗往後倒退一大步，果然，一股勁風正巧劃過腹部，帶來一絲涼爽的快感。

    “居然扒我衣服！九霄雲上你這個流氓！”南山為了惡心對手，嬌滴滴的喊了一句，成功讓那群還在吐的玩家又吐了一遍。

    可惜九霄雲上心理素質實在太好，完全沒被所有惡心因素給影響，冷靜的下達命令︰“、B、C你們三個過來，和我一起盡快解決他！”

    听到這話，南山恢復了語氣冷笑道︰“以多打一？呵呵，現在看來，你終于也變成了這幅樣子，真是可惜……”

    “不要妄圖用垃圾話分散我的注意力。”九霄雲上眉頭都沒動一下，攻擊的頻率頓時快上不少，“這是戰場，不是比武台。”

    “哎呀！居然被你識破了！”南山又換了個表情，同時換掉的，還有手中的劍，在九霄雲上驚訝的眼神中，閉著眼躲開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那我還是不浪費口水了吧。”

    BC三個醬油本來打算听從九霄雲上的命令出手，誰知跑到半途時腰間突然一緊，身體同時被什麼東西直接纏住，猛地扯了回來。忍住內髒破碎的疼痛低頭一看，腰間纏著的，赫然是一條金色內力匯聚成的龍！

    “阿彌陀佛。”渾厚而又正氣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和尚正雙手合十的看著他們，“抱歉，此路不通，還請各位施主不要見怪。”

    眾人沉默了一瞬，頓時開始全身發毛︰“時……時瀟！”

    “看來貧僧的名聲還是很響的嘛……”裝【嗶——】式過後，洋洋得意的情緒忍不住挑上眉梢，“還請各位看在我的面子上，直接投降吧，怎麼樣？”

    “……”眾人沉默，隨後全體氣勢洶洶的向他殺了過來。

    和尚愣了愣，摸摸自己光禿禿的腦門，十分為難的說道︰“不投降嗎？我們少林可是向來不主張殺生的，若你們執意要找我麻煩，我能做的也就是挑斷給位手腳筋……很疼的哦，各位施主還是投降吧。”

    “投你大爺！”眾人罵道。

    “我T就不信這麼多人還干不死你這一個！”

    “上啊！”

    和尚站在原地，很是尷尬。

    “哈哈哈……白痴！”南山在遠處笑的無比囂張，“分光錯影劍”的光影效果中，他閉著眼躲來躲去的，反而看起來十分悠閑，“叫你莫裝【嗶——】，終于玩脫了吧！”

    “……你的感知能力，是你手中的東西提供給你的嗎？”九霄雲上眯了眯眼，攻擊的動作一變，想把南山握著劍柄的右手直接砍下來，“這是什麼？”

    南山把手往身後一縮，穩穩當當的躲開了攻擊，閉著眼繼續賣關子︰“你猜？”

    “不猜。”

    九霄雲上也懶得和他廢話，攻擊速度越來越快，動作幅度大的甚至露出了一個不甚明顯破綻。這時，南山突然睜眼，手里握著看似沒有劍身的劍柄，直接朝破綻處攻擊。

    九霄雲上眼神一閃，伸出手穩穩地抓住了劍柄移動的軌道，頓時出現了十分詭異的一幕……空氣中，他的左手開始慢慢流血，而血液居然沿著一條線緩緩淌下，在空氣中描繪出半個劍身來。

    “呀，又被你識破了！”南山故作驚訝，“不過這樣做的代價很高哦，你的左手……就給我留下來吧。”

    他手握劍柄的動作突然一扭，那看不見的劍身直接從九霄雲上手里抽了出來，鮮血狂飆，把整把劍都染得清清楚楚。

    “無影之劍……”九霄雲上喃喃道，“這就是你閉著眼躲開我攻擊的秘訣。”

    南山笑道︰“猜對了，有獎！”

    劍再次變換，從“心劍”換成了“九淵”，那詭異的長度直接把九霄雲上的左手捅了個對穿。九霄雲上反射性退後，把左手從“九淵”身上扯下，血流不止都不管，拿起“歸蘊”再次“分光錯影”，想要趁著他睜眼奪取他的視力。

    這招的確有些險，不過南山怎麼可能沒有準備？“九淵”再次返轉，這次它變成了一堵巨大的鐵牆，把閃光隔離開來，赫然是寫作寶劍讀做盾牌的名劍“巨闕”！

    看著巨闕，九霄雲上終于想到了什麼，臉上開始緩緩浮現震驚之色。

    “你到底……帶了多少把劍在身上？”

    南山從“巨闕”後方探出半個腦袋︰“……你再猜猜？”

    沒等九霄雲上理清思路，“巨闕”一晃變成“白月光”，南山瞬間持劍閃現至他面前，半蹲下來看著他的眼楮，右手握劍從左往右朝他身側斬去。這招帶來的巨大威脅感，成功挑起九霄雲上出色的反應速度，他下意識握著歸蘊擋在身側，想格擋下南山恐怖的攻擊，卻在下一秒發覺根本什麼都沒有擋到。

    不好！又中計了！

    果然，南山在“白月光”即將觸踫“歸蘊”劍身時，就已經把劍收回了背包，右手則繼續因為慣性而甩到右邊，之後再次把“白月光”從背包里抽了出來，力道一折，換了個方向從右往左，朝毫無防備的九霄雲上攻去。

    [“九霄，如果你死了，一切就真的結束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劍身，九霄雲上腦海里幾乎一片空白，耳邊不停的回蕩著這句話。

    如果我死了……一切就結束了……

    眼中迸出精光，在“白月光”即將殺至的那一刻，格擋狀態的“歸蘊”被瞬間收回背包，下一刻出現在了左手中，往上一揮挑開南山的劍身，並且右手朝南山胸口狠狠拍了一掌。

    這一掌匯聚九霄雲上大部分內力，成功把南山拍飛。他在半空中嘔出一口鮮血，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直接摔在人群的最後方。

    “阿南！”

    時瀟嚇得差點把對手直接打死，連忙穩住心神，內力在面前瘋狂轉動，兩條金龍形成巨大的內力漩渦，雙手並掌往前一推，那內力漩渦如同鑽頭一樣迸發而出，將圍攻上來的人全部沖開，把他們的隊形打的七零八落。

    團隊頻道︰

    【時瀟】︰動手，快！分散一部分人拖著九霄雲上，另一部分人則處理我之前面對的家伙們！

    【自家幫眾】︰九霄那邊趕不上啊！

    【時瀟】︰嘖……

    【九天河】︰我呢？

    【時瀟】︰你等他們血皮再薄一點時出手，別沖動！

    【九天河】︰好！快點，我已經等不及了！

    九霄雲上本打算趁著這個機會追上去補刀，卻敏銳的感覺到一個身影正從背後奔襲而來，眼楮一動，朝前方打了個滾，躲開利爪呼嘯過的狂風。

    “……猴子？”

    九霄雲上一愣，那只猴子直接沖了過來，帶著一身酒味，氣勢卻凶的很。

    見杰瑞出手拖住了九霄雲上，時瀟停止了趕過去的步伐，換了個方向朝南山跑去。

    “阿南？阿南？”緩緩把人扶起來，看了眼對方的狀態，發現剛才那一掌幾乎打掉了南山一大半血條，他冷汗頓時全冒了出來，“你沒事吧？還能起來嗎？”

    “勉強……沒什麼問題……”南山拼著老命重新站起，看著正與杰瑞搏斗的九霄雲上，語氣中有些後怕，“真是怪物，那種情況下居然也能反應過來……咳咳……咳咳咳……”

    ……說著說著又吐血了。

    “阿南你……”

    “我沒事……”南沙用衣服擦了擦嘴角，看了和尚一眼，“有杰瑞在，我暫時不會有事，雖然用不了九轉丹，但畢竟‘計都’讓我的恢復速度加快許多，這點內傷，待會應該自己就能好個七七八八……反倒是你，任務都還沒完成，快點過去吧，時間趕得很。”

    “……你小心點。”知道這是戰場，並非感情用事的時候，時瀟咬了咬牙，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南山看著他離開，忍了好半天的血又一次噴出，他知道，自己剛才那些話其實都是騙人的，九霄雲上這一掌所帶來的內力傷害，遠比想象中的要嚴重許多。

    “不能倒……現在絕對不能倒……”南山拖著殘破的身軀，扶著山壁朝一塊石頭後面躲去，開始用為數不多的內力催發身體里“計都”的藥性。

    ……

    廬山，杏林。

    “這就是‘計都’……”一位杏林弟子在董九謠的帶領下，來到了藥櫃旁邊，舉起一個小瓷瓶放在手中細細觀摩，“傳說由32種藥草混制而成，其中17種帶劇毒，15種無毒，帶毒的部分可以讓人完全無法接受治療效果影響，無毒的部分可以加快體內再生速度……老師，我說的沒錯吧？”

    董九謠看了眼“計都”，說道︰“對，也不對。”

    那名弟子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這是什麼意思？”

    “你口中的這17味有毒的藥草，藥效的確沒說錯，但這另外15味藥草，卻並非完全無毒。”董九謠解釋道，“世間萬物都有相生相克的原理，哪怕是某些完全無毒的藥草，混合到一起，偶爾在一定的條件下也會產生有毒的部分，‘計都’這15味藥草就是如此。”

    “既然有毒，那麼那15味藥草的毒素又是什麼屬性呢？它的觸發條件又是什麼？”

    “毒素嗎……屬于寒毒的範疇，至于觸發條件……”董九謠不知怎麼的，突然笑了笑，“當體內存在著兩股完全不同屬性的內力，並且相互沖突時，這毒素就會觸發了。”

    ……

    怎麼樣，“血瘋子”。我給你徒弟留下來的禮物……你是否滿意啊？

    太陰山，山洞口。

    “九謠，你終歸不肯原諒我。”殺不歸看著手中的玉佩，苦笑了一聲，“把‘計都’下在乖徒弟的身上，是為了提醒我彌補當年的罪孽吧？”

    老虎“九妹”來到他的身邊，懶洋洋曬太陽的同時，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腿。

    “只是我心里已經有了瑩兒，怎麼可能再分出多余的感情給你呢……”

    可惜了那苦命的徒弟，想必總有一天，他會因為上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吧。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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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1 幫派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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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會戰，峽谷。

    險險躲開差點削掉鼻子的尖銳利爪，九霄雲上一邊施展“分光錯影劍”一邊閃避攻擊，心里的震驚差點溢出胸膛︰這猴子到底是怎麼回事？速度快的和南山一樣不說，居然還完全不受“分光錯影劍”的影響，若不是自己之前那一掌的的確確打在了南山身上，他都要懷疑這猴子會不會是南山的“分身”什麼的玩意了。

    若猴子此刻能明白他心里在想什麼，一定會給他一個鄙視的嘲笑︰分身個屁，本大爺打出生起就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中，這點光影特效簡直跟濃霧里打雷一樣，完全沒啥卵用啊！

    無奈下，九霄雲上只好把停止施展“分光錯影劍”，轉而換成另外一套武學套路，以防御為主打起了守備戰，順便抽空往和尚的方向看了一眼，想看看自己這邊的損傷情況如何。

    這一看不要緊，頓時警惕心又上來了。和尚那家伙真的如同自己所說的那樣，完全沒有“殺生”的打算，“盤龍內勁”在他手中如鞭子一樣揮舞，時不時直接抽碎對手的內髒，時不時用內力給對手造成內傷，但就是不打死，搞得整個峽谷中到處都是躺著哀嚎的可憐人，簡直堪稱地獄。

    “你丫的算個毛和尚，你特麼整個就一修羅吧！”某“俠客行”幫眾倒在地上吐槽道。

    和尚雙手合十，背後的金龍再一次伸出，卷起他甩了出去︰“阿彌陀佛，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

    語氣賤的簡直堪稱少林敗筆。不過別看他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心里其實還是有些沒底的。

    私聊頻道︰

    【時瀟】︰阿南，你真的沒問題？我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他們就都死了！

    【九天河】︰誒，南山你好歹吱一聲啊，要真沒辦法了就趕快和香菇他們說，現在還早，事情不會太糟糕……

    【南山】︰放心吧，我沒事的，阿瀟，你那邊還有多少人左右？

    【時瀟】︰幾個人吧……等等，九霄雲上臉色變了，糟，他八成猜到我們要干什麼了！

    【南山】︰夠了，九天河動手，我去拖住他！

    “果然，光靠杰瑞是拖不住他的嗎？這家伙還挺能干的啊！”感受到體內的內傷正在迅速恢復，南山從背包里重新抽出“白月光”，悄無聲息而又迅捷無比的掩藏入懸崖陰影之中，而他所經過的位置，正好處于九霄雲上的視線盲點，“不過這‘計都’也太好用了點吧？居然只花了幾分鐘就把內傷治了個七七八八……董九謠會給我如此大的好處？嘖……我可不相信。”

    此時的九霄雲上已經完全看破他們的行動，但由于杰瑞著實過于難纏，哪怕他與大部隊只隔著一小段距離，行動起來也十分困難。

    團隊頻道︰

    【九霄雲上】︰傲劍！看到九天河了沒有？

    【傲劍】︰影子都沒見著，九霄，你確定他在這邊？

    【九霄雲上】︰不，我現在可以確定，他在我們這里。

    【天涯客】︰什麼？

    【九霄雲上】︰請求增援，快，這里要被人突破了！

    ……另一邊。

    團隊頻道︰

    【我是香菇】︰南山，之前有沒有看到他們在營地里留守了多少人。

    【南山】︰……沒太注意，畢竟那時候他們還沒完全準備好。

    【我是香菇】︰算了，從他們投入攻擊的人數也能猜個七七八八。現在應該要抽出守備人員增援了……九天河不用等，直接動手！

    【九天河】︰yessir！

    于是小峽谷中，眾目睽睽之下，九天河揮舞著自己那根黑色大鐵棒，從己方峽谷口到拐角處，一路“涮涮涮”的碾壓了過來。真的是“碾壓”啊……在他經過的路徑上，所有被和尚打的半死不活的家伙都被他砸了個稀巴爛，血肉橫飛尸橫遍野的，場面比南山之前的惡心一萬遍。無數白光在他周圍升起，仿佛復活的光柱給他鋪了一條帥氣的星光大道。

    等來到拐角口之時，他已經積累了10多點殺戮值。九天河囂張無比的把棍子直接插在地上，仰著腦袋踩著一個半死不活炮灰的後腦勺，神氣十足道︰“和尚，該本大爺出場啦！快點讓我戰個痛！”

    “得，這次就讓你出一回風頭。”

    時瀟無奈搖頭，手中內勁不散，直接從前方拉來一具只剩血皮的“尸體”往後狠狠一甩，“尸體”在半空中劃出一條拋物線，正巧落在了九天河的前上方，九天河拔起棍子踩著炮灰扎著馬步，做了個揮棒球的準備動作，然後朝著“尸體”往天上狠狠一敲——

    “啊啊啊啊啊……”“尸體”發出淒厲的哀鳴，“啪”的一下貼在了懸崖上，瞬間變成白光回了復活點。

    [“順帶一提，幫會戰里可不能復活哦，死了就直接離開戰場，並且一樣有死亡懲罰。”江楓漁火笑道，“還有，戰場上只能和自己隊伍的成員通訊，這點也要注意，所以死了就真的是‘死了’，還請各位珍愛生命吶。”]

    于是在這種“投手”與“打擊手”的莫名其妙配合下，和尚甩人的速度越來越快，九天河擊飛人的動作也越來越干淨利落，殺戮值更是“蹭蹭蹭”的上漲，根本停不下來。

    “該死！”九霄雲上見此心里十分惱火，要不是這是猴子一直拖著他……想到這，他眼神一橫，用自己在憤怒時爆發的專注力，十分準確的捕捉到空中亂跳的猴子身影，手持“歸蘊”狠狠一斬……

    “叮——”

    “歸蘊”斬在了一把白色的玉石劍身上。

    “咱們又見面了。”南山雙手握劍擋在杰瑞面前，朝九霄雲上露出一個十分邪氣的笑，“剛才那一掌可真疼，差點直接回復活點了……”

    “你……”九霄雲上還來不及對南山的恢復速度表示驚訝，一個黑影突然跳上了南山的肩膀，伸出爪子直接撓向他的眼球。

    太快了，根本躲不開！

    得出這一結論的九霄雲上當機立斷，提起左手手臂往前方一橫，在劍格擋住“白月光”的同時，以完全廢掉一只手的代價，擋下了杰瑞的進攻。剛才手就被南山捅了個對穿，現在還被杰瑞來了這麼一爪子，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的左手了。

    私聊頻道︰

    【九霄雲上】︰抱歉，攔不住了。

    【天涯客】︰……算了，回來，千萬別死。

    “……今天的事情，我會記住的。”

    他干脆利落的把自己左手切了下來，鮮血直接飆射在南山臉上，隨後一腳把人踢開，右手舞劍朝杰瑞攻過來的方向一揮，劍光爆發出氣浪，讓它動作頓了下。趁著兩人僵直，九霄雲上一轉劍身，在黑白光影中瞬息離場。

    和尚看著光影處愣了愣︰“……逃了？”

    一個名譽比命還重要的人，戰場上居然直接逃了？不科學啊！

    “別想逃！”南山擦了擦眼楮上的血漬，提起劍剛打算追上去，突然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咕噥——”奇怪的聲音從身體里傳出。

    南山呆站在原地，隨後緩緩抬起左手，把掌心放在自己面前。

    “咕噥——”

    掌心在微微顫抖。

    誒？怎麼了？他想道。

    “阿南？阿南你呆站著干嘛？”

    “咕噥——”

    [“我會記住的。”]

    “別發傻啊南山，站在那不動會死人的！”

    [“南山，你可別玩脫了，你要是玩脫，我們幫派的未來就徹底毀了。”]

    “咕噥——”

    血液開始慢慢冰冷，一股詭異的寒氣從五髒六腑里散發開來。

    [“選擇在靠近我們這邊的戰場開戰，就是為了最大限度的發揮南山的作用。”]

    腦袋很燙，其他部位卻一片冰涼，眼前開始出現一連串數字字符，看樣子像是游戲程序的編碼。

    [“九天河的機動性太差了，哪怕在小峽谷中殺夠了人，跑到大峽谷的時間也會讓他殺戮值瘋狂下降，為了維持殺戮值的穩定，必須要讓腳程最快的人帶他連續往返于兩個戰場之間。”]

    “咕噥——”

    “系統提示︰檢測到玩家精神狀態處于危險中，請玩家站在原地稍等片刻……”

    [“我的計劃，就是利用九天河的內功特性，以及兩條峽谷戰場之間的時間差，引出對方所有的守備力量，投入到進攻方向上來。”]

    “系統提示︰玩家精神狀態處于危險中，請問是否強制斷線？若不斷線，很有可能陷入昏迷……”

    [“等引出了對方幾乎所有的守備力量，趁著對方大本營空無一人，我們再進行一次無懈可擊的‘斬首行動’，而行動的主體——就是南山。”香菇看著戰場地圖，眼楮里冒著精光，“沒錯，九天河是最重要的‘佯攻’，而南山……才是我們走向勝利的唯一決定者。”]

    “阿南！剛才的內傷還沒治好嗎？怎麼連站都站不穩了……”一個陰影朝他跑了過來，把他左搖右晃的身體扶住，“我去，好冷！你的手怎麼回事？”

    [“‘碧海潮生’也好，‘忠義同盟會’也好，都走上絕路了，這一次，只有這一次，我們絕對不能輸啊！”]

    “阿南？南山？鐘南你醒醒！”

    [“這枚‘計都’混制了三十二種藥草，其中十七種帶毒，十五種沒毒。”]

    ……

    …………

    ………………

    “咕噥……咕噥……咕噥……”

    ……

    [“做好準備兵戎相見吧，南山。”]

    眼楮猛地睜開。

    “阿南？听到到我說話麼？”

    “吵死了。”南山勉強用右手扶住懸崖壁，緩緩站了起來，“九霄雲上呢？”

    時瀟想用一只手架住他︰“九霄雲上已經跑了，九天河正往大峽谷趕，你……”

    “他趕不上的……以他的輕功，這麼遠的距離絕對趕不上。”死死壓抑住聲音里的顫抖，南山拍開架住他的手，貌似平穩的說道，“我現在過去幫忙……”

    “南！山！”和尚這兩個字喊出了他的全名，面色十分糟糕，“當我看不出來嗎？你的身體已經完全受不了了……”

    南山沉默著瞅了他一眼，之後緩緩說道︰“……這只是個游戲而已，哪來的什麼身體受得了受不了，你也太較真了點。”

    “呃……”

    “……”看了眼對方，南山微微一偏頭，“抱歉，我只是覺得這既然只是個游戲，若能發揮最大的作用，即便是死了也無所謂吧，反正又不是像SO（刀劍神域）那樣，不能無限復活的……”

    時瀟沉默了看著他，沒過一會，突然松開了手︰“你說的有道理，這只是個游戲而已……”

    南山深深吸了口氣，腳下開始運起輕功，朝九天河的方向追了過去︰“在這攔住增援，如此狹小的地形下，你的武學應該能做到以一敵百吧。”

    時瀟只是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言不語。

    你真的……只是把它當做游戲來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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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2 幫會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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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冰寒從五髒六腑中散發開來，慢慢浸入骨子里頭。南山額頭上瘋狂的冒著冷汗，腳步也有些凌亂，但速度依舊很快。雖然游戲中有痛覺降低50%的設定，然而這種冰寒感卻不屬于痛覺，將直接影響到腦內神經。也就是說若腦內神經感覺到寒冷超過身體的負荷時，他的身體在現實生活里也會有危險……雖然現在還沒到那種程度就是了。

    “G，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南山抽搐著嘴角，直接扣了客服，“這已經快處于法律制裁範圍之內了吧？玩游戲都能玩死人，小心我去法院告你們啊喂！”

    “……抱歉親愛的玩家，您這次真的只是屬于特殊情況。”G的回復也十分無奈，“我們也不知道您居然會觸發‘寒毒’DEBUFF……畢竟這是專屬于NPC的buff範疇，居然出現在玩家身上，的確是我們公司游戲程序的問題。”

    “別說廢話了，既然是問題，那你趕快解決啊！”

    “您可以選擇下線，我們會檢查系統漏洞，並且第一時間發布更新補丁。在這之後，我們會對您提供專屬補償……”

    “下線個【嗶——】！”南山罵出了屏蔽音，“你看我現在像是可以下線的樣子嗎？”

    “好吧，我們真的非常抱歉，但現在給您修復BUG是完全不可能的。”G一噎，都快被這玩家弄哭了，“這樣吧，寒毒debuff此時暫時還不會威脅到您的生命安全，請您再堅持一段時間，下線之後我們會給您派發更好的補償。”

    “你……”

    “還請南山先生手下留情，千萬不要去法院上告我們，我還想吃飯，不想丟飯碗TT，再會！”

    系統提示︰G頻道已關閉。

    南山︰“我去你二大爺的七舅老爺！”

    “南山？”看著南山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打著哆嗦一邊跑了過來，九天河一副見鬼的表情，“你又活了？”

    “恩，又活了。”南山敷衍道，“‘計都’正在治療我的內傷……把手借我，我帶你趕過去。”

    單純的九天河絲毫沒有看穿這人撒謊的神情，直接把手搭在了他肩膀上︰“臥槽，好冷啊！南山你剛才掉冰窟了嗎？”

    “很聰明嗎！剛才路過冰窟的時候的確不小心摔了一下，現在手腳冰涼，別在意別在意。”

    “……不要認為我好騙就把我當傻子耍啊！這種鬼地方哪來的冰窟啊？！”

    ……

    沒走多遠，就看到命如長風帶著自己的那只特色長笛一路飛煙的趕了過來。

    “長風！”南山朝他喊了一聲，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力。

    命如長風腳步沒停，解釋道︰“小學弟！剛才某大叔那邊完全撐不住了，我被派過去支援了一會，現在正要往小峽谷趕……听和尚說你身體情況很糟，別勉強自己，待會去找學妹讓她幫你看看！”

    九天河︰“誒？南山你不是說你身體正在好轉嗎？”

    南山︰“嘖，這大舌頭，就愛說閑話！”

    ……

    跟命如長風交錯而過，南山花了五分鐘時間來到了大峽谷拐角。比起小峽谷，這邊看起來則熱鬧多了，到處都是亂戰，各種武學招式亂飛，空氣中有明顯的內力亂竄，一不小心都會被卷入其中粉身碎骨。

    九天河感慨道︰“這打仗打得跟原子彈爆炸似得……”

    南山把人放下，眉頭皺了皺，問道︰“你殺戮值還剩多少？”

    “還有四十多點吧，放心吧，沒差多少時間的。”眺望了一眼遠處擋在最前方的某大叔，再搜索了一下戰場上只剩血皮的敵人，九天河抄起棍子就往戰場里跑，“撐得住的話，把蓮姑娘帶回去，那麼多高手，只怕和尚也吃不消。”

    “……好吧，小心點。”

    南山點了點頭，環顧四周，用“千里”準確捕捉到了蓮燦心的方位，剛想運輕功飛過去，突然右腿微微一麻……

    南山皺著眉頭，手握拳敲打著右腿，低語了一聲“快點動啊”，等知覺恢復個七七八八後，再次運輕功來到蓮燦心的面前。

    “久等了，我們走吧。”一把橫抱起還在治療的蓮燦心，南山打算盡快趕回去。

    “小南！”蓮燦心卻反而有些生氣，在他懷里伸出手，直接搭上了他抱著自己的右手腕，閉了一會眼……

    “寒毒！”她驚慌的差點掉下來，“小南你怎麼……”

    “我暫時沒事。”南山沒敢看她的眼楮，怕被她發現自己心虛的表情，“應該是‘計都’的原因，等幫會戰結束之後你在幫我看看吧。”

    “可是你……”

    突然，南山低頭下來親了她額頭一下︰

    “別讓我分心……相對的，我也不會讓你擔心。”

    蓮燦心安靜了下來，抓住他胸口衣服的手緊了緊。

    ————————————分————割————線———————————

    團隊頻道︰

    【幫眾D】︰糟了幫主，這次九天河出現在了我們這邊！

    【天涯客】︰大峽谷？傲劍！

    【傲劍】︰我被某大叔擋在外圍，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天涯客】︰不可能！我們這麼多人，怎麼可能突破不了對方的封鎖？

    【九霄雲上】︰……他們那邊有治療有輔助，而且精英隊伍都排成一道牆壁，進退有序地擋住我們腳步，光靠普通幫眾突破不了的。

    【天涯客】︰既然如此，我們也排成攻擊陣營……

    【九霄雲上】︰不行！雖然我們原來的幫眾可以做到這點，但大峽谷大部分都是新加入的玩家，沒什麼秩序意識，不僅組不了陣型，而且還變成了多余的障礙。

    【幫眾E】︰我去，九霄副幫主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們成了障礙啊？這計劃不是你們提出來的嗎？

    【幫眾F】︰說真的，我們當炮灰還要被你們這群人給嫌棄，真當我們是好欺負的啊！

    【幫眾G】︰就是就是，既然沒秩序你們就要提前做好準備啊，這時候來怪我們有什麼用！

    ……

    【傲劍】︰別閑著沒事來團隊頻道里瞎BB，有打字的功夫還不如去多殺幾個人，朝著隊友噴算什麼素質。

    【幫眾F】︰我靠傲劍，我忍了你很久了……

    ……

    蹲在基地閣樓的最上方，香菇朝著遠方眺望了一會，突然笑出聲來︰“果然出問題了。”

    塞外秋霜也跟著搖了搖頭︰“天涯客這人，在打架和陰謀詭計上可能有點天賦，在戰場的排兵布陣和控制幫眾的方面，就實在是……”

    香菇把手放下，搭在了欄桿上，一邊給自家幫眾下達指令，一邊說道︰“人海戰術的確不錯，以多打少也是很正常的選擇，但有得必有失，使用了這個戰術也會有相應的後果，這時候就要根據實際情況調整策略，才算得上真正的謀略家。”

    塞外秋霜點點頭︰“此言有理。”

    兩人在閣樓上談笑風生，南山的情況卻只有他自己清楚。看了眼屏幕上方的輕功條，發現下降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果然，寒毒DEBUFF會加劇內耗嗎？

    “小南……”蓮燦心很想為他做點什麼，但由于“計都”的影響，南山無法接受任何治療效果，只能輕聲嘆息著撫摸他的側臉。

    南山把她更加抱緊了一點，笑了笑︰“我沒事的。”

    “……”

    又是七八分鐘之後，南山把蓮燦心送到了小峽谷拐角口，此刻的和尚正用“盤龍內勁”拼命堵住峽谷通道，來一個就打飛一個，再來就再打飛……內力消耗的非常迅速，卻堅持了如此久，相當不容易。

    “真是死不了的小強啊！”南山隨口感慨道，看了眼命如長風的位置，把蓮燦心送過去放了下來，“長風，來了多少精英堵住峽谷口？”

    “大概有幾十個，後面還有一大堆普通幫眾，他們現在想退又退不得，前進又進不了，再加上和尚跟那只猴子，還有我附加給他們的debuff，幾乎可以把對手當做甕中之鱉來看了……”放下手中的長笛恢復了一下內力，命如長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著戰場說道，“不過這種事堅持不了多久，和尚內力快見底了。”

    蓮燦心朝他微微示意，說道︰“請交給我吧。”然後撐起傘一甩衣袖，無數氣針從袖口飛出，帶著一根根幾乎看不見的絲線，釘在了和尚的背後。而內力就通過絲線飛快流動輸給了和尚。

    “燦心省著點內力，待會還要治療呢！”和尚頭都沒回，繼續擋在那里，像一道天然的金色屏障，攔下所有入侵者。

    “治療個屁，你若死在那里，沒人會去救的！”南山大聲嘲弄道，隨後看向長風，“燦心拜托你保護了，我得回去把九天河運過來。”

    “這樣跑來跑去的……真是辛苦你了。”長風嘆了口氣，“香菇也真是，居然把你當傳送器用……”

    “我也就傳送和殺人這兩條用途了，香菇的安排也沒什麼不好，畢竟九天河可是我們最大的王牌，能提升多少能力就提升多少吧。”說罷，便消失在了他們的面前。

    蓮燦心握了握手中的傘，看著南山離去的方向，低喃自語。

    “……小南，別勉強啊。”

    ……

    “傲劍副幫主，去干掉他！”精英幫眾拼死拼活，總算是從“碧海潮生”的封鎖中突出一條坦途，而九天河正巧在坦途的正對面，此刻的他已經殺紅了眼，殺戮值漲到了70多，提升了兩倍的攻擊力，普通玩家根本攔不住，“我們完全打不過了！”

    “……”

    瞪了那個命令自己的幫眾一眼，傲劍沒說什麼，朝九天河的方向奔襲過去。某大叔還在擋著其他玩家，見傲劍如此氣勢洶洶的攻擊，想幫九天河也是有心無力。

    就在傲劍抽出雙劍剛打算朝九天河劈下時，“當”的一聲，劍斬在了一面巨大的劍面上。

    “南！山！”傲劍瞪著血紅的眼楮，看著眼前的“巨闕”嘶吼道，“又是你！”

    “看樣子，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你們‘俠客行’的噩夢啊。”南山從劍後探出頭，笑道，“你說是吧，傲天兄？”

    “不準羞辱我！”傲劍動作一換，退步的同時繞開巨闕，雙劍從另外一邊襲擊了過來。

    “哎呀，雖然每次和你打都是種享受……但是現在不行。”南山看著即將降臨的血紅雙劍，面不改色，巨闕突然一換，換成了一把劍身十分光滑，光滑到能反射出人臉的劍，“九霄雲上的這招，我也用來惡心惡心你吧！”

    他的頭頂就是斜射過來的陽光，這把“鏡面劍”被舉在半空中，正好反射向傲劍的眼楮。耀眼的光芒灼燒著視網膜，讓傲劍反射性偏頭躲開，攻過來的動作也頓了頓。等他再次睜開眼，南山和九天河早已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可惡啊！”他怒吼了一聲，十分不解氣的踢了踢腳下的石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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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3 幫會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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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團隊頻道︰

    【南山】︰不得不說，九霄雲上的劍法果然很無恥啊，和他的性格簡直就像兩個極端。

    【我是香菇】︰別說那麼廢話了，剛才你在大峽谷看到九霄雲上的影子沒？

    【南山】︰他都被我廢了一只手了，怎麼還可能上戰場？

    【我是香菇】︰就是因為這是戰場，他沒出現才是最詭異的啊！

    【時瀟】︰剛才也是這樣，見自己贏不了，居然直接逃了……簡直顛覆了我心里他那正氣凜然的形象！

    【南山】︰也許是人家想通了呢？

    【我是香菇】︰呵呵，別把你自己的思維套在人家頭上……還有啊，你身體怎麼樣了？能堅持嗎？

    【南山】︰完全OK啦，別在意別在意。

    說是這麼說……隨手用劍撩起一個敵人，然後伸出腿狠狠一踢，把他踢到九天河面前，南山壓抑住身體里止不住的冰寒……但這內耗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點吧。

    “和尚，我輕功值快沒了，得躲去恢復一會，你撐著點，別讓九天河死了。”

    團隊頻道︰

    【南山】︰某大叔你還好嗎？

    【某大叔】︰……我一點都不好，這群人簡直瘋了，連自己的隊友都不管，一路直接沖撞了過來，雖然我皮糙肉厚的，但也經不起他們這麼摧殘啊！

    【我是香菇】︰他們已經開始放棄隊友了……看來離天涯客控制力的崩潰不遠，九天河，你殺戮值有多少？

    【九天河】︰100多，攻擊力加了三倍，現在可謂是遇神殺神遇魔殺魔，啊哈哈哈哈哈~~~

    【我是香菇】︰哦，那麼南山你再把它扛過去吧，注意，別勉強自己。

    【九天河】︰“哦”是什麼鬼！香菇你對于我如今的狀態，感想就只有一個“哦”字嗎？！！

    【南山】︰好！

    “這人好過分啊！我現在可是全場攻擊力最高的人誒！”九天河被扛在肩膀上，一直在吐槽，“居然一個‘哦’字就把我給打發了，再怎麼樣也得跪下來求我大發慈悲出手才算正常吧！”

    南山面無表情道︰“哦，是嗎（shit），那麼棒（nmb）。”

    “我去的丫的死劍痴！你……”

    沒等九天河罵完，南山直接把他往對面人群里一扔，跑了回去。

    心髒壓力越來越大，呼吸紊亂了起來。

    “再等一會……最後再等一會……”他眼前開始有些發白，盡量維持著步調，“馬上就好了……真的馬上……就好……了……”

    其實，所有人都沒法說出口，他如今的樣子看起來有多麼狼狽。

    “我是不是給他太多壓力了？”香菇微微闔起眼皮，語氣中有一絲愧疚，“南山……不會出問題吧？”

    “這場戰爭，已經不能完全顧及每一個人的感受了。”塞外秋霜空茫的眼神望向遠方，背負著的手互相摩挲，“幫會戰若是輸了，才會成為他最大的壓力。”

    “……說的也是。”

    對不起，終還是把你拖入了渾水之中……這個游戲里唯一一個江湖人，也快消逝殆盡了吧。

    ……

    “俠客行”這邊……

    團隊頻道︰

    【幫眾H】︰請求增援！這人太可怕了，完全攔不下啊！

    【幫眾J】︰傲劍幫主也拖不了多少時間了，攻擊力太恐怖，踫一下就死啊！

    【幫眾】︰幫主！請求增援，真的堅持不住了！

    ……

    “……居然跟我打時間差嗎？”牙齒咬的死緊，拳頭發出一陣骨頭摩擦聲，天涯客氣的快笑出來，“連我們會知道九天河內功特性這一點都利用上了，可以啊香菇！可以啊塞外秋霜！！！”

    “幫……幫主……”

    “我倒要看看，你們最後要怎麼收場！”

    【天涯客】︰所有守備人員，全部趕往大峽谷進攻處！

    【九霄雲上】︰可是幫主，你身邊沒人的話……

    【天涯客】︰怕什麼，我身邊有沒有人根本無關緊要，你只要注意自己別死了就成。

    【九霄雲上】︰……是。

    團隊頻道︰

    【南山】︰對面守備力量差不多全投入進來了，這次他們投入的地方都是大峽谷。

    【我是香菇】︰看穿了我們的移動方式嗎……很好，九天河，大峽谷的戰場就交給你和某大叔了，沒問題吧？

    【九天河】︰求我呀，你來求我呀~

    【我是香菇】︰……想死一次嗎？

    【九天河】︰是的，我知道了，放心交給我吧！

    【某大叔】︰我會看著他的(o      )o☆

    此刻的九天河已經完全化成殺神，在對手的圍攻中如打無雙割草一樣，瘋狂收割各種炮灰的人頭。不過對面也投入了全部的實力，靠著自己一百多人的精英部隊一邊硬抗一邊遠程風箏，硬是死死把九天河拖在了原地，看樣子是打算讓他精神疲勞之後再一次性干死。

    香菇看著遠方大峽谷拐口處的大混戰，深深吸了一口氣。

    私聊頻道︰

    【我是香菇】︰九霄雲上還是沒出現嗎？

    【南山】︰恩。

    【我是香菇】︰那算了，南山，你的身體情況如何？

    【南山】︰問題不大。

    【我是香菇】︰真不知道你嘴里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不過也不重要了，南山，行動吧。

    【南山】︰交給我吧！

    此刻的南山喘粗氣的樣子已經完全遮掩不住了，隨著輕功不斷消耗內息，體內的寒意不受控制的蔓延到五髒六腑里，每次使用“九影幻形步”都是種對精神的極劇煎熬。

    “別在這時候……給我掉鏈子啊……”他低喃道，腳步沒停下，飛快的趕至小峽谷拐角口。此刻拐角還有很多的敵人，也有不少都是江湖上有名的精英，他們都是因為自己才加入了這個戰場，每一個人都死死盯著他的人頭，盼望著他能栽在自己手中，永無翻身之地。

    “你們休想。”南山眼楮冒火，朝還在擋著進攻的和尚喊了一聲，“和尚，到時候了，幫我一把！”

    “別勉強啊！”和尚喊道，手中內力分出一條細長的金龍，瞬間纏繞上南山的腰間，隨後猛地往對面一甩……

    南山迅速飛上了天空，待腰間金龍即將松開時，看著腳下亂作一團的眾人，突然從背包里掏出“劍無名”，朝著半空扔去，南山的身影化作白色幻光，在懸崖峭壁之間連續左右踩踏，瘋狂延緩著自己的下落速度，一下子就追上了還在半空中的“劍無名”，然後他一腳踩在劍身上，接觸它的瞬間把它收入背包，身體猛地借力踏起，完成了二段跳，正是南山的拿手好戲——空中接力。

    這次借力，他前進的同時還用上了“燕子縱身”的輕功身法，在底下眾人的眼中，只見他身體突然扭曲了一瞬，眨眼間出現在了所有人的後方。

    就在南山打算繼續踩踏懸崖延緩下降速度時，身體里的寒意突然沖上了腦門……

    糟！

    這一沖不要緊，步調瞬間混亂了，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一樣，朝著底下追上來的人群掉去。

    看清楚情況的和尚、燦心和長風呼吸都快停止了。

    半空中，南山狠狠咬了一下舌頭，劇烈的疼痛讓大腦瞬間清醒，隨手掏出一把極其鋒利的寶劍，在下落的過程中狠狠扎入懸崖里，整個人掛在劍上，伴隨著一路火花直線下滑，最後滑到了峭壁的一半停了下來。

    還沒來得及松口氣，無數破空之聲突然傳來，南山抽空看了眼地面，果然暗器箭矢什麼的抓準機會就往他這邊跑。南山左手抓著劍，右手抽出“白月光”，直接用“浩然劍法”擋下所有的暗器攻擊，而那些擋不住的箭矢，則讓他如同體操隊員似的利用劍柄做上下空翻，險險躲開了。

    南山空翻到劍的上方，雙腳一立，穩穩踩在了劍身上，所有同伴都舒了口氣。

    私聊頻道︰

    【時瀟】︰你太亂來了！

    【南山】︰放心吧，我怎麼可能玩脫呢？

    “不過這次真的是差點玩脫了……”與手里打字內容不同，南山可謂真真正正的擦了把冷汗，若此時掉了下去功虧一簣，等他們組好防御陣勢之後，南山再想突圍可謂是難于登天，“這該死的debuff！給我壓下去啊！”

    雖然手腳已經十分不利索，但由于他優秀的操作意識以及頑強的毅力，硬是踩在劍身上再用了一次空中接力，整個人如離弦之箭竄上半空，直接來到了眾人攻擊範圍之外，而那把被借力的“寶劍”……終是被他放棄了。

    “別在意，那只是把劍而已……”南山自我催眠道，“只是把劍，比賽過後說不定還能找回來……因此要贏……一定要贏……”

    蓮燦心在和尚等人的後方，看著南山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神里流漏出一絲悲傷。

    小南……別勉強自己啊……

    別勉強自己，這是所有人對南山的交代，可惜也是南山唯一辜負了的眾人的期望。在這次幫會戰中，南山看著他離曾經的自己越來越遠，走上了另外一條眾人皆行之路，卻沒有半點自覺。

    [“終有一天，你也會被某些事情束縛住的，看著吧……這是對于身處江湖之中的人，絕對無法逃避的命運。”]

    “去他娘的命運。”南山低吼道，沿著剛才的方法，在懸崖上一路留下自己的寶劍，然後利用寶劍借力往前進，途中扔掉不知道多少曾經被他當做寶貝的名劍，扔起來卻是異常決絕，沒有半點猶豫。

    “我有比它們更重要的東西……”南山的大腦一片混沌，思考速度變慢很多，“為此得不惜一切代價才行……”

    由于負重降低的原因，輕功變得越來越快，最後甚至快到連白色幻影都見不著，只感覺狂風在眾人頭頂掛過，眨眼間，南山消失在了峽谷里。

    “……這樣真的好嗎？”香菇看著和尚傳來的信息，悲傷涌上了眉梢，“我總感覺這場戰役過後……原來那個灑脫的笨蛋或許再也回不來了……”

    “……對不起。”塞外秋霜比起眼楮，臉上也有著一絲細不可查的悲傷，“南山若真變成另外的樣子……或許我也有責任吧。”

    劍影偏鋒看著塞外秋霜的側臉，緩緩嘆了口氣。

    路都是自己選的，南山打算走什麼樣的道路，只能由他自己來決定，哪怕我們再怎麼設計，對他的影響始終是有限的。或許如今這種情況，正是他所一直追求的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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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4 幫會戰（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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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于飛出了峽谷，南山踩著黃沙漫布的地面，一個閃身便往對方大本營沖了過去。雖然思考速度很慢，雖然路上阻礙很多，但他並不想退縮。

    “若真在這里輸了……”想到“忠義”的眾人，想到拉自己進入游戲的和尚，想到因為自己才加入游戲的蓮燦心，南山心里一片堅定，“……我絕對會後悔的。”

    “俠客行”的防守力量雖然被派出去了大部分，但還是有不少人呆在營地里，眼尖的已經收到消息提高警惕，見南山正大光明的沖了過來，立馬招呼著所有人打算堵住他。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敵人，南山眯起眼楮，從背包里抽出白月光，身形微微蹲下，腳步速度越來越快，輕功值瞬間消耗了一大節，眨眼便來到了那群人面前。

    “攔路的……都給老子滾開！”低吼了一聲，只見劍光劃過，南山如同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最領頭的家伙感覺喉間一涼，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就化為了白光脫離戰場。南山這時才出現在眾人的背後，收劍，頭也不回的繼續前進。而在他的後方，無數白光如同爆炸一般沖上雲霄，把整片戰場清理的干干淨淨，片甲不留。

    “系統提示︰您的武學《九影幻形步》已經突破第八階，請于系統武學位面查看。”

    雖是好事，但南山已經懶得翻找武學系統，此刻的升階對他而言無疑是好事，至少殺掉天涯客的把握又大了一重。而他那如同狂風掃落葉一樣的瞬殺，席卷整個“俠客行”營地，也立馬吸引了大片目光。

    公眾頻道︰

    【在水一方】︰臥槽！開掛了吧？

    【方圓幾里】︰絕對開掛了！G呢？快點滾出來解釋解釋啊！

    【里外不是人】︰這這這這到底怎麼做到的？你們誰有看清南山的動作沒？

    【人人都愛劉翠花】︰沒看見，只看見劍光。

    【花容失色】︰我們又開始用名字來成語接龍了啊……只看見劍光+1，這速度……絕對開掛了吧？

    【眼淚成詩】︰各位之前有沒有注意到，南山少俠在利用峽谷脫離戰場時，到底在峭壁上留下了多少把劍？

    【方圓幾里】︰呃……

    【花容失色】︰等等，我回去數數……

    【花容失色】︰……七把，有七把。

    【眼淚成詩】︰據南山之前的戰斗來看，他展示出了至少有5把不同的劍，算上這些劍，再加上懸崖上的7把，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他從一開始到現在，背包里就一直放著超過兩位數的寶劍呢？

    【人人都愛劉翠花】︰……臥槽眼淚大神，你別嚇我啊！

    【方圓幾里】︰簡直細思恐極！

    【眼淚成詩】︰根據之前的情報，南山曾多次展示過他背包里各種各樣的名劍，我勉強做個推測，現在南山在“幫會戰”里使用過的劍……應該還不及他背包中的一半……這樣想應該不算夸張。

    【里外不是人】︰也就是說……他將近帶了三十多把劍嗎？他哪來的這麼多劍啊？

    【方圓幾里】︰重點錯！！！！

    【眼淚成詩】︰方圓說的對，重點不在于他到底有多少把劍，而在于……他身上有這麼多把劍的負重，輕功卻還是排在天下第一位，無人可及，這……才是南山少俠最讓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這句話之後，公眾頻道再沒有第二個人開口說話。

    怪物。

    開封，“錦衣衛”駐地。

    金陵十三刀看著公眾頻道皺起了眉頭，朝坐在椅子上看直播的眼淚成詩問道︰“幫主，你會不會把南山這小子抬得太高了點？”

    “我可沒有半點夸張的成分。”眼淚成詩臉色一片淡漠，“南山這人的輕功已經到達了如此境界，說實在話，剛才他的那一下，就連我都沒有看清楚動作。”

    金陵十三刀臉色終于變了︰“這怎麼可能……”

    “還記得留客雨在之前武林大會上顯露出的‘斷水劍法’嗎？”眼淚成詩打斷了他的疑惑，“他的‘守勢第三招’沒有一個人能看清楚動作，情況與此刻南山的輕功一模一樣——速度太快，所以看不清，僅此而已。”

    說完了，他還補上了一句︰“若現在南山再與留客雨打一架，指不定誰勝誰負，這可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金陵十三刀沉默了下來，南山的輕功步法明顯有古怪，如此高明的輕功，若任其成長，只怕會成為江湖中鮮有敵手的可怕存在。

    “其實，最讓我感到震驚的部分，還不是他的輕功。”眼淚成詩看著天花板，突然說。

    金陵十三刀︰“？？”

    “開車你懂吧？”眼淚成詩解釋說，“每輛車在每條道路都有不同的時速上限，為的就是防止司機因為速度過快，控制不住而發生車禍。”

    “……”金陵十三刀拼命思索著眼淚成詩話里的含義。

    見他這樣，眼淚成詩也懶得賣關子了︰“南山此刻的狀態，就是利用一輛小轎車開出了火箭的速度，不僅沒有發生車禍，還　上了秋名山成了車神……雖然系統會幫玩家自動調整屬性，但‘反應速度’這一點卻只能是玩家真實情況的反映，如此看來，南山這個人哪怕是在現實生活中，反應速度也應該超乎常人吧。”

    ……

    回到正題。

    來到閣樓下方的南山腳步未停，直接用起“壁虎游牆”往閣樓上爬，爬到“壁虎游牆”瀕臨極限時，用劍身一插牆壁當作落腳點，再次往上爬，如此往復的過程，南山居然沒出一點疏漏，順利來到了閣樓的最上方。

    而閣樓中央，只有天涯客一個人，眼神十分陰涼的看著他。

    南山環顧了一下閣樓四周，皺了皺眉頭︰“你瘋了嗎？居然不安排一個守備人員留守？”

    “我沒瘋，瘋的人是你。”天涯客緩緩站起身來，從背包里抽出雙刀，“居然敢一個人跑來送死。”

    南山沒在意他語氣中的挑釁，仔細往周圍看了幾眼，整座閣樓內部，處于自己視線盲點的一共有十三處，其中有八處可以藏匿人手，有四處藏匿起來不會被發現……嘖，安排到這種程度，也是費盡心力了啊！

    “可惜馬上就要結束了。”南山跟著緩緩抽出“白月光”，劍尖指向天涯客的臉，“無論你藏了多少人在周圍，都無法拯救你的命。”

    “的確是要結束了，可惜沒命的人並不是我。”

    兩人耍完嘴炮，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南山的身影化作一團模糊，直勾勾的沖向天涯客。如此快的速度，天涯客根本來不及舉刀格擋，直接往前一滾，勉強躲開了攻擊。

    “真是狼狽。”南山再次追殺上來，嘴里還不忘了吐垃圾話，“一幫之主居然在地上打滾，傳出去不怕被人當做笑話來說嗎？”

    “已經成為笑話的人沒資格這麼說我。”天涯客出乎意料的不被垃圾話所影響，居然還反擊了回來，被南山輕而易舉的躲開。

    “切——還不是拜你所賜。”南山見他一擊不成居然開始找掩體，直接追了上去，“這段時間可真是受你照顧良多啊！看來今天我們可以一一結算干淨了！”

    “你們的反照顧也還不錯。”桌子掩體被一劍劈開，天涯客趁著煙霧竄進了黑暗之中，“雖然和‘忠義’之間清算不干淨，但至少和你的恩怨……一定會在這場戰爭之後被清算完整的。”

    “你什麼意思！”黑暗對于南山而言一點用處也沒有，被動武學“千里”自帶200%的視野，在黑暗中視物如同白天，他準確找到了天涯客的位置，提起劍直接殺了過去。

    黑暗中突然伸出無數武器，在天涯客身前形成一個網格，攔下了這一劍。

    果然有伏兵啊……呵呵。南山身影化作白色幻影，直接扎進黑暗中，對準那些伏兵脖子一人來了一劍，干淨利落的解決掉障礙。可惜的是，趁著南山殺人的過程，天涯客再次躲開了戰場避免直接死亡，來到了閣樓的另外一邊，邊掩藏邊甩暗器。

    “意思你待會就知道了——在你死掉的下一秒。”

    “……”南山並不想費力氣思考他話中的含義，干掉伏兵之後繼續追殺天涯客，卻被天涯客再次躲開了，“你到底帶了多少加閃避的裝備啊？”

    “全身，包括武器都是，你速度再快，快的過系統判定嗎？”

    “你可以試試！”南山身法越來越快，“我倒要看看你能躲過去多少招數！”

    ……

    “香菇幫主，你怎麼了？”塞外秋霜見身旁之人一直沒說話，有些疑惑的問道，“可是發現了什麼不對？”

    “沒……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情貌似被我忽略了。”香菇甩了甩腦袋，手撐在欄桿上看著戰場，緩緩說道，“九霄雲上現在的位置，真的讓我十分擔憂……若只是缺了一只手而已，在這種情況下也應該早就出現了。如今的九天河有如此威脅力，為了對付他，對手應該是能多一份人手就多一份人手才對，九霄雲上為什麼要躲起來？”

    “研究地圖時，我們有發現過可以隱藏的地方嗎？”

    “沒有。”香菇回答道，“但他想要隱藏實在太簡單了，首先換個衣服，然後換個發型，最後藏在對面廣大人民群眾中，誰都發現不了。”

    塞外秋霜皺了皺眉︰“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香菇把雙手交叉放在面前，撐起腦袋，面容十分嚴肅，“他為什麼要藏起來呢……我又到底忽略了什麼？”

    忽略……黑衣人？

    的確，“覆雨”此刻都還沒出手的確是很奇怪，不過也有可能安排在了天涯客周圍做保鏢，他所忽略的應該不是這個……

    那事到如今……他到底忽略了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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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5 幫會戰（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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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峽谷拐角處。

    “哥，你還撐得住嗎？”一邊盡力給時瀟輸送內力，蓮燦心擔憂的問道。

    時瀟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雙手一甩，又是幾條金龍飛向對面，金龍盤旋在他的前方，把本來空間就不大的峽谷完全堵住，然後對手沖上來一個就被他甩飛一個，始終不讓他們突破自己的封鎖。

    “我也快不行了……”他苦笑道，“哪怕內力經得起消耗，注意力也下降了許多，對面高手還是比較多的，精神一分散，絕對會漏掉幾個人溜進來。”

    命如長風听到這話放下手中的笛子，坐在原地吞了顆內力藥，也有些無奈︰“和尚，我和你情況差不多，吹笛子吹的我嘴都要吹腫了。”

    蓮燦心白著一張小臉沒說話，其實她的情況也不算好，不僅要治療，而且還要輸送內力，一個人就要承擔兩個人的份，即便她內功再好也經不起如此大的消耗。最重要的是她心里還始終記掛著某個老是愛胡來的家伙，注意力也集中不了。

    “小南……”

    ……

    大峽谷拐角口。

    “臥槽，這家伙到底怎麼回事？”“俠客行”某幫眾打的都快哭了出來，“什麼武學打在他身上都軟綿綿的，還變得越來越厲害，打個屁啊！”

    這人嘴里的“家伙”此刻正攔在所有人面前，兩掌飛快在空氣中舞動，一個逆轉的陰陽魚隱隱約約出現在他的身前，所有內力招式砸在他身上，都變成了他的攻擊力，簡直堪稱變態。

    “即使再怎麼厲害的變態也會有撐不住的時候啊！”某大叔默默吐槽，這套“生死沉浮掌”雖然有吸收他人內功的效果，但他人對自己的傷害照樣還是要計算的，即便他防御力再高，也無法保證能在如此多的攻擊接連不斷朝他襲來的同時，穩定自己為數不多的血線。

    “你終于肯承認你自己是個變態了嗎？”離他不遠處，九天河舉起棍子猛烈一甩，一大片白光瞬間閃過，所到之處片甲不留，他擦了擦汗，邊打邊一步步退回某大叔的旁邊，“不過我也好不到哪去，這種車輪戰的確很難吃得消！”

    其他“碧海潮生”的幫派精英此刻也都是一臉倦色，長時間的以多打少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剛開始再怎麼沸騰的熱血此刻也被澆了個手腳冰涼。而正在給所有人施加buff的流水惜時，狀態照樣也好不到哪去，手指飛舞于琴弦之上，都快彈出血一樣的顏色，但還是沒有停止動作。

    “真的撐不了多久了……”他們心里都在默默想道，“南山……盡快啊！”

    ……

    “碧海潮生”、“忠義同盟會”大本營，閣樓之上。

    “只怕他們是撐不了多久……”香菇嘆息道，“可惜我的武學已廢，已經把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用上，可以做到的也就只有這一步而已。”

    “香菇幫主想多了，我才是應該慚愧的那一個。”塞外秋霜苦笑了一聲，隨後朝著劍影偏鋒說道，“阿鋒，你下去幫忙吧，記得直接往大峽谷那邊趕就好。”

    劍影偏鋒心里一驚︰“可是……”

    塞外秋霜溫和著語氣打斷了他︰“放心，有阿諾在，我不會有事的。”

    “……”

    劍影偏鋒沉默的看了眼他身旁的高個子，突然走了過去，盯著阿諾的眼楮，嚴肅道，“別讓我失望。”

    “交給我吧副幫主。”阿諾表情變都沒變一下。

    得到這句話，劍影偏鋒頭也不回的下了樓。

    香菇眉頭皺得死緊︰“塞幫主，這……”

    “我總不該一直都只派出這麼點實力，畢竟我們是合作關系，不是你們幫我打工的關系。”塞外秋霜開了句玩笑，隨後嚴肅了神情，“而且，其實現在也是時候了。”

    香菇︰“……？”

    他扭頭看向阿諾，語氣中隱隱約約流漏出一股子令人膽顫的森寒︰“阿諾，你去把我的‘驚蟄’取過來。”

    阿諾瞳孔一縮，聲音有些顫抖︰“幫主！您這是打算……”

    “我說過了吧，已經到時候了。”

    “可是，這招一用，您就……”

    “阿諾。”塞外秋霜看著他的眼神雖然空茫一片，渾身上下卻散發著一股可怕的氣勢，“我是你們的幫主，請相信我，我有自己的判斷，你只需要照做就行了。”

    阿諾看著他沉默了半響，最後才回答道︰“是”

    之後便緩緩退到了陰影之中。

    香菇看著塞外秋霜的側臉，疑惑道︰“‘驚蟄’是指……”

    “不知香菇幫主可曾听說過在下的門派？”塞外秋霜道。

    “門派？塞幫主的門派不一直都是江湖里最大的謎團之一嗎？”就連去問“知天下”，他們開出的情報價格也是天價級別，香菇又怎麼可能知道。

    “其實我給自家幫派取的名字，就是根據我自己當時的門派，以及我的武學名稱來定的。”塞外秋霜笑了笑，“我的門派在海外島嶼上，世人稱其為‘桃花塢’，而我的武學，自然就是……”

    不用多說，香菇已經完全猜了出來他一臉驚訝地喃喃道︰“傳說中的碧海潮生曲……嗎？”

    “沒錯，就是‘碧海潮生曲’。”塞外秋霜把頭重新偏回戰場，謙虛的笑容里暗藏殺機，“不過傳說什麼的實在太過了，這也不算什麼特別厲害的武學。”

    “你這話是在謙虛客套嗎？”香菇愣了愣，那可是傳說中的“碧海潮生曲”，怎麼可能“不算特別厲害”？

    “並不是哦，我說的句句屬實。”塞外秋霜說。

    香菇想了想，聯系了一下剛才阿諾的表情，以及塞外秋霜從不親自出手的情況，頓時猜了個七七八八︰“這武學代價很大？”

    “恩，代價非常大。”塞外秋霜嘆了口氣，“每吹奏一分鐘，我就要掉一級。”

    “掉級！！！”香菇悚然，“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世界上哪有什麼免費的午餐？所謂強大的力量，就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才能得到，這就叫做‘等價交換’，萬物皆遵循這個法則。”空洞的目光看向天邊飛過的孤雁，雖然依舊是一片漆黑，但總感覺整個世界都能囊括在那渾濁暗淡的瞳孔里，“‘碧海潮生曲’，是根據對手的內力進行傷害計算的，在一定範圍內，對手若听到了這首曲子，則會以每十秒減去一次內力量的速度削減血量上限，並且听得越久，這首曲子的影響力就越小，等過了三分鐘之後，‘碧海潮生曲’就再沒有半點效果了。”

    “居然是……削減血量上限嗎？”香菇驚呆了，嘴里重復了一便，“這也太逆天了吧？”

    即便有後面那個副作用，假設這首曲子滿打滿算的全部听完，內力低微的玩家還好說，內力高強的玩家絕對只有死路一條，可謂是真正的遇弱則弱，遇強則強。

    “削減血量也是有時限的。”塞外秋霜見他貌似誤會了什麼，解釋道，“一般而言只能堅持二十分鐘左右，若在此期間死過一次並且復活，血量槽還是會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你太謙虛了，就算有那麼多的限制，這部武學依舊可以算得上江湖第一輔助武學。”南山搖了搖頭，“也難怪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

    “過獎了。”塞外秋霜笑道。

    “這首曲子的範圍多大？分得清敵我嗎？”香菇問道。

    “可以，只要在團隊範圍內就不會被波及。大概範圍能從這里到峽谷口，還是有些小，因此我們要把防線盡量往後撤才行。”塞外秋霜答道。

    “你確定要用嗎？”

    “這還用說嗎？”塞外秋霜感覺到阿諾再次出現在了身邊，轉過頭來，伸出自己的手，“若幫會戰輸了，我這個幫主的等級……又還有什麼用呢？”

    ……

    公眾頻道︰

    【我是香菇】︰南山！怎麼樣了？

    【我是香菇】︰南山？

    塞外秋霜皺了皺眉頭，朝他說道︰“看來南山那邊應該是抽不出空來打字了，天涯客準備的相當充分呢。”

    【我是香菇】︰算了，全體听令，從拐角口開始邊打邊退，把防線退到閣樓下方為止。

    【時瀟】︰……等等，香菇你這是什麼意思？

    【劍影偏鋒】︰塞、外、秋、霜！

    香菇一愣，朝塞外秋霜說道︰“劍影偏鋒好大的怒氣啊……”

    “八成是猜到我想做什麼了吧……”塞外秋霜看著團隊頻道，表情都沒變一下，“不過也不用管他，香菇你繼續下指令吧。”

    “真是會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絕情啊……”香菇感慨了一聲，隨後猜到了什麼，不可置信道，“等等，你該不會就是因為怕被他阻止，所以才把他調開的吧？”

    塞外秋霜終于再次露出笑容︰“……你猜？”

    香菇被噎了一下，搖頭嘆道︰“又一個被南山那小子荼毒了的大好青年，下次找機會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總之，“碧海潮生”和“忠義同盟會”還是開始後撤戰線了。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一直緊繃著神經的眾人也終于有了松口氣的機會。

    而他們現在所參與的安排的一切，都是為了南山的暗殺行動拖延時間。

    ……

    所以我不會讓他們失望的。南山心想道，身影在閣樓里連續閃動，把周圍暗藏著的殺氣全部揪了出來。之前還以為只藏了4個人的南山現在想想真是太天真了……怎麼可能只藏了四個人！

    “‘覆雨’嗎……”南山看著面前一個個從房梁上跳下的黑衣人，語氣里滿是尖銳，“真是好久不見了！”

    其中一個黑衣人面具下的眼楮微微一眯︰“你果然發現了我們的真實身份。”

    “不，在沒把你們臉上這層遮羞布掀干淨之前……我可不會承認自己發現了什麼。”腳下一撩，把椅子從地面上撩起至半空，“白月光”劃出幾道漂亮的弧線，整個椅子頓時四分五裂開來，碎片襲向“覆雨”的那群人，以爆發的姿態擴散開來。

    黑衣人眾不敢硬拼，對于這些碎木頭采取了能躲則躲的手段，實在躲不開的才用劍拍開……可即便如此，木屑與灰塵還是彌漫了整座閣樓內部，從光線的可見度來看，所有人包括躲在後面的天涯客，此時都成了名符其實的睜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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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6 幫會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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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點，南山有增加視野的被動武學，這種環境對我們不利。”黑衣人互相提醒道。

    “你們了解的真多啊……”南山突然出現在一個黑衣人的身後，“白月光”泛著冷光在他脖子上微微一抹，這人就化作白光消失在原地，“‘千里’的事情是誰告訴你們的？”

    “糟糕，混進來了！”其他黑衣人驚了驚，頓時不約而同往中央聚集，才短短幾秒，就形成了以天涯客為中心的團聚式防守，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生怕錯過任何細節。

    “果然是訓練過的人……真厲害。”南山鬼魅一樣的聲音突然從眾人上方傳來，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道從天而降的光芒撕破混沌，眨眼便降臨到了天涯客頭上。

    天涯客嚇得渾身上下寒毛直立，靠著他名義上的“天下第三”身手，反射性舉起雙刀架在腦門上，這種不經思考的行動取得了顯著效果，南山的攻擊被架了下來。黑衣人全體轉身，無數劍光對準天涯客上方的位置同時刺擊過去。

    劍尖死死抵住天涯客的雙刀，南山在半空中倒立著以它為支撐點，突然旋轉了一周，頓時所有攻擊過來的劍都被“白月光”帶的一偏，正好從南山肩膀上錯開了過去。

    “呵……”看著天涯客腦門頂上擺成篝火狀的數把劍，南山微微一笑，突然把“白月光”收回了背包，整個人往下掉去，卻在即將摔進“篝火堆”的那一秒伸手，往其中一把劍上輕輕一拈，頓時所有劍的方向全部倒轉散開，如同花苞綻放一樣打開來，正可謂是真正的“拈花手”。黑衣人全體往旁邊錯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南山直接來到天涯客的身邊。

    “準備好迎接死亡了嗎？”南山看著天涯客的眼楮，極其細微地說道。

    突然，他眉頭一皺，此時的天涯客看他的眼神里，有驚恐，也有害怕，但還有一絲不知道從哪來的，奇怪的快意。還來不及細想天涯客眼神中的深意，“白月光”先一步動手直接往他胸口刺了過去。

    “你以為殺掉我你們就贏了嗎？”這時，天涯客居然在千鈞一發之際松開雙刀，右手直接抓住了刺過來的劍尖，笑容里透漏出一股令人惡寒的陰霾，“實話告訴你吧！從這場幫會戰一開始，你們就已經輸了！輸的一敗涂地！”

    “少他【嗶——】廢話！”

    南山眼神一厲，手中力道再次加大，“白月光”直接推進了天涯客的胸口，無數鮮血頓時　射而出，把那身純白色的儒衫染成了鮮艷的顏色。

    所有打算上前幫忙的黑衣人都停了下來。

    這一秒，南山眼中，就只有天涯客身上緩緩開始冒出的白光，以及手中那把白色寶劍上，緩緩流動的血漬。

    “你贏不了的！”天涯客硬撐著最後一口氣，在即將化作白光消失之時，朝南山臉上吐了口唾沫……當然被系統用空氣牆擋了下來，卻也不妨礙他快慰的心情，“就因為你，你們所有人都輸定了！”

    當年在四方坪天涯客被南山用“劍無名”解決時，眼中流漏出來的情感，與此時竟截然相反，這種相反讓南山突然迷茫了一瞬，最終還是用呆滯的目光，送走了天涯客。

    ……一片靜寂。

    結束了……

    終于，一切都結束了嗎……

    好累……

    從來都沒有這麼累過……

    感覺今天一點都不像自己，不過也沒事了吧……

    只要殺了天涯客……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曾經那些在游戲中平靜的日子一晃而過，老是惹禍的自己，老是給他善後的香菇，喜歡找他隔空對罵的阿瀟，喜歡挑釁自己的九天河，蹲在門口跟失足寡婦似的某大叔，愛擦酒杯裝B的酒鬼，隔三差五不見人影的長風惜時情侶二人組……以及撐著把傘等在原地，永遠都用目光目送自己離去的愛人……

    這些，應該都能回來了吧？

    如此想著，南山把平靜下來的目光，緩緩轉向閣樓外那一望無際的天空。

    一切都結束了……

    不遠處的殺喊聲隱約傳來，但更多的卻是驚訝與不可置信的聲音。

    南山眨了眨眼楮。

    一切都結束了……嗎？

    ……

    不遠處的殺喊聲還是沒有停止，而意想中“幫會戰以結束”的系統消息，也遲遲都沒有到來。

    “……怎麼回事……”平靜的眼神漸漸匯聚成風暴，瞳孔漸漸開始縮小，不可思議和驚悚猛地攀上心頭，“天涯客不是死了嗎？為什麼他們還在打？”

    之前還一直攔著他的黑衣人，此刻卻趁他慌神之際把他包圍了起來。

    “不是說勝利的條件是干掉對手大將嗎？”南山迷惘的看了看四周，向對手問道，“我都已經把‘天涯客’給干掉了，可為什麼還……”

    “這些話，你待會自己去問我們少主吧。”一個黑衣人舉起劍，如此回答道，“我們少主貌似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呢。”

    “呃……”

    劍光墜地，再無聲息。

    ……

    “系統提示︰由于對方副幫主已死亡，‘幫會戰’將在十五分鐘之後結束，若規定時間內仍未分出勝負，結果將根據‘幫會戰’系統積分規則來定。”

    “系統提示︰由于……”

    這條消息在公共頻道里發了兩遍。

    團隊頻道︰

    【九天河】︰我去，剛才不小心弄死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嗎？九霄雲上怎麼掛了？

    【某大叔】︰別亂想，我剛才看的清清楚楚，你可沒殺掉什麼類似于九霄雲上的家伙--b

    【時瀟】︰那他是怎麼死的？

    【命如長風】︰意外事故？

    【某大叔】︰也許是翻車了，看到了沒九天河，這就是冒名頂替老司機的最終下場  (      )  

    【九天河】︰關我屁事！

    【系統提示】︰團隊成員“南山”已死亡，通訊將自動斷開，幫會戰結束之前無法再進行交流。

    ……

    此時，“碧海潮生”大本營的閣樓內部，一片安靜。

    “香菇……”塞外秋霜打破了安靜，苦笑道，“我們又被擺了一道。”

    “原來是這樣啊……”香菇則一臉自嘲的表情，“原來如此……我還在奇怪自己忽略了什麼……原來是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想必九霄雲上也真是因為如此，所以才選擇隱藏起來的吧。”塞外秋霜嘆了口氣，“畢竟規則也沒有什麼‘幫主必須要呆在閣樓內部’這一條啊。”

    “……天涯客這家伙，居然敢在戰前把幫主之位轉交給九霄雲上……呵呵，真是一招狠棋啊！”香菇抬頭看向天空，臉色盡是無奈，“可我們斬首行動的消息……又到底是怎麼泄露的？”

    “不知道。”塞外秋霜搖了搖頭，“但很明顯，像鑽系統規則漏洞這樣的方法，絕對不是天涯客能想出來的招數。”

    “……又是‘覆雨’！”腳狠狠地踢在欄桿下方，他的臉色滿是懊惱，“我就應該早點想到這些不確定因素的！”

    “說責任的話，我也有……”塞外秋霜神色也十分暗淡，“消息八成是從我們幫派泄露出去的，屬于我管理上的失誤。”

    听到這話，香菇念頭突然一動，十分不明顯的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塞外秋霜身後的“阿諾”。

    [“那個叫做阿諾的人，我有些信不過他。”]

    為什麼南山會懷疑阿諾呢？香菇皺著眉頭想，當時南山的解釋是“貌似在什麼地方見過”，但若只是普通形式上的“見過”，不該提起他的警惕心才對……

    “香菇幫主？香菇幫主你怎麼不說話了？”

    “啊，哦，我沒事……塞幫主，現在我真是有些頭大，你有什麼想法嗎？”

    塞外秋霜眯了眯眼楮︰“繼續吧，我用‘碧海潮生曲’就行。”

    “……恩，就這麼辦吧。”畢竟如果九霄雲上打算一直隱藏在攻擊團隊里，那只要進入了“碧海潮生曲”的控制範圍，以他的內力程度也終逃不過一死，“不過既然他們知道我們的行動計劃，那塞幫主的‘碧海潮生曲’……會不會也暴露了？。”

    “放心，我口風很緊，知道這件事的不超過四個人。”

    四個人指的應該是香菇、劍影偏鋒、阿諾還有塞外秋霜的老朋友——江楓漁火了。

    “……”排除掉自己的嫌疑，若九霄雲上沒有中計，叛徒就應該在剩下的三個人之中嘍？

    總之，還是留心點這個叫阿諾的人把。

    為了能讓“碧海潮生曲”發揮其最大的效果，幾人決定往樓下走至平地，香菇見到了剛才一直等在樓下的酒鬼，給他解釋了一下待會要做的事情，而塞外秋霜則被阿諾扶著往閣樓前方的平地走去。期間香菇的眼楮始終落在阿諾的身上，不敢有半點放松，卻硬是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會不會是南山多慮了啊？”他不得不如此思索道。

    酒鬼听到了他的呢喃︰“你在想之前南山說的話嗎？”

    “沒錯，我覺得他擔心阿諾不是沒有道理的……嘖，早知道就不讓塞外秋霜把劍影偏鋒支走了，現在我們當中武學最高的反而是他這個當事人，一點忙都幫不上，真讓人糟心。”

    “那為什麼不直接提醒他呢？”

    “這還用問？一是連我們自己都沒有把握確定真實性，二是阿諾就在塞外秋霜身旁，我們無論說什麼都絕對都瞞不過他……沒辦法，只能多留個心眼了。”

    說完，兩人便不再言語。

    剛才塞外秋霜正仔細听著遠處的殺喊聲，並沒有听到兩個人的竊竊私語，現在嘴里突然說了一句︰“來了。”

    下一刻，無數煙塵從地平線中緩緩揚起，從峽谷口中洶涌而出，瞬間來到了距離三人不遠的地方。最前面的是九天河、時瀟一行人，他們且戰且退，從拐角口一路縮回營地，良久的戰斗讓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流漏出明顯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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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7 “碧海潮生”的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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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幫主，準備好了嗎？”

    “恩，阿諾，把‘驚蟄’遞給我吧。”

    塞外秋霜朝身旁的人喊道，听到這話，阿諾緩緩從懷中取出“驚蟄”，這是一支翠綠色的玉簫，前端和末尾都有一點點紅色的斑點，看起來就像是細小的蟲子棲息在綠色的竹竿上，雖然不明顯，但又有些許生機勃勃的意味，可謂是名符其實。

    團隊頻道︰

    【我是香菇】︰你們再拉近點，這距離太遠了！

    【九天河】︰我去還要再近點啊！這距離小心你們被卷入戰場，最後死無葬身之地啊！

    【我是香菇】︰閉嘴，別說喪氣話，听我的就是了。

    “……開始吧。”看著滾滾而來的煙塵即將蔓延至自己面前，香菇看了眼塞外秋霜，點了點頭的同時，不露痕跡的往他身旁靠近。

    塞外秋霜緩緩閉上眼楮，開始隔絕外界的干擾。他的耳邊到處都是殺喊聲，腳步聲，以及狂風掛過的聲音，而在這一片戰場的最中央，表情沉穩的塞外秋霜仿佛如狂風驟雨中的岩石，有一種巋然不動的平靜之感。

    香菇和酒鬼眯起眼，一邊注意周圍，一邊小心阿諾的動作。

    阿諾貌似有些注意到了香菇兩人的目光，向他們投了個疑惑的眼神，香菇兩人不動聲色的把視線錯開，仿佛根本沒有注視過他一樣。

    心里漸漸平靜下來，耳邊的喧囂也在恍惚中開始遠去，記憶深處的曲調慢慢浮現至腦海，耳邊開始回蕩著桃花塢黃塢主吹奏的簫聲，那簫聲如夜里的海浪翻騰不息，接連不斷的拍打在岩石上，一聲聲，像是深淵之雷，洪亮而又密集。

    ……

    “燦心你去給九天河加血，不用管我。”南山突然的死亡消息顯然影響了己方事情，他們心里都產生了程度不一的不安感，這種情況下，時瀟只能一邊平復心情一邊繼續安排任務，在香菇他們比較忙之時，他就起到了指令塔的作用，南山雖然已經離場，他可不能垮下，“某大叔和我換位，長風和惜時加大輸出，劍影偏鋒你去幫九天河的忙，其他人盡量移動起來，不要太過集中，他們攻勢太猛，聚集在一起反而容易當靶子。”

    九天河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劍影偏鋒雖然沒戰斗多久，但如此快節奏的攻擊模式轉換也讓他十分吃不消，加上九天河是個危險的獨行者，配合起來更是難上加難。

    某大叔盔甲已經破碎的差不多了，靠著內力和掌法也支撐不了多久，整個人動作起來十分遲鈍，還好他的武學不需要多少身法，以慢打快也能勉強維持住防御。命如長風和流水惜時根本不敢讓自己的樂曲停下來，瘋狂用內力給己方為數不多的隊友們加狀態，給對手加DEBUFF，精神一直緊繃著，也快到了極限。

    ……

    “絕路中的絕路啊……”香菇感慨道，目光始終放在塞外秋霜身上，“只能看你了……”

    在他的目光下，塞外秋霜突然睜開眼楮，手中的玉簫緩緩放至嘴邊，然後輕輕吸了一口氣，吹出了第一個音符。

    就是現在！！！

    突然，從不遠處正在戰斗的人群里，猛地竄出一道黑色的身影，這道身影身手非常快，手里握著長劍，幾乎只是一眨眼便來到了塞外秋霜的面前。塞外秋霜听到劍光劃破空氣的聲音之後反射性一驚，手里的笛子直接放下，身體往旁邊一個翻轉，躲開了刺過來的劍芒。

    團隊頻道︰

    【九天河】︰臥槽，剛才有人溜過去了吧？某大叔你在發什麼呆啊！

    【某大叔】︰沒注意到啊！我擦　，這速度都快趕上南山了吧？

    香菇等人一直都繃緊了神經，看到這一幕，想也沒想直接抽出武器就上，雖然他的扇子和武學都已經失去，但憑借著等級和經驗，勉強還是能將那個莫名其妙的殺手拖上一段時間的。

    【我是香菇】︰劍影偏鋒你先回來，我拖不了多久！

    【劍影偏鋒】︰堅持住！

    滿頭大汗的咬牙支撐，香菇給還在塞外秋霜身邊的阿諾甩了個眼神︰“愣著干嘛？過來換手啊！”

    阿諾沒听他說話，只是看著塞外秋霜的背影，目光一閃，趁著人群混亂之時，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漆黑的匕首，上面閃爍著翠綠色的光芒。

    糟！見到這一幕的香菇心里突然一個咯　，知道自己已經中了調虎離山計，連忙朝塞外秋霜喊道︰“塞幫主快躲開！”

    塞外秋霜有些愣住，雖然他能听到香菇的呼喚聲，但畢竟處于嘈雜的戰場里，這一聲呼喚還是顯得有些模糊。雖然之後他也反應了過來，可惜始終慢了一拍……殺機四伏的戰場不允許他出現一絲一毫的偏差，由于阿諾本身就離塞外秋霜非常近，匕首可謂是瞬息而至，快到幾乎讓人看不起動作。

    “該死！”香菇大罵道，情急之下居然爆發了實力，一腳就踹開了還纏著自己的殺手，打算趕過去幫忙，可惜他心里也明白，這點時間自己是絕對趕不上了。

    不過幸運的是，他趕不上並不代表別人趕不上。一陣狂風突然從香菇耳畔掛過，只見劍影偏鋒身影如同離弦之箭一樣竄向阿諾，眼楮里布滿了血絲。

    “阿諾！你敢！”

    在奔襲的過程中，他從懷里迅速掏出了“流沙飛鷹”，這柄金色的小刀在“太陰失魂”暗器武學的輔助下，直接從劍影偏鋒手中消失，伴隨著一陣強烈的空氣波動，瞬息閃現至阿諾持著匕首的手腕處。

    見此，阿諾表情根本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在右手將被“流沙飛鷹”割掉之時，突然把匕首松開來，左手從背包里再次掏出一把匕首，而右手則任由其被小刀割掉，血落滿地。

    “嘖！”沒想到他居然會以斷手為代價進行第二次偷襲，劍影偏鋒再次掏出第二把飛刀來……

    可惜已經太晚了。

    “呃——”

    塞外秋霜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腰間正被某種冰涼穿透，疼痛讓他無神的瞳孔縮到了最小，“驚蟄”也從手中滑落，摔在了布滿塵埃的地面上。香菇手一滑，劍直接甩飛了出去，但他卻始終死死盯著塞外秋霜的方向，臉上是從未見過的不可置信。

    而劍影偏鋒……他已經接近瘋狂，迅速消耗掉輕功值，眨眼便來到塞外秋霜身邊，把還在使勁推匕首的阿諾一腳踹開，扶著塞外秋霜，顫抖的手從背包里掏出解毒藥送到他嘴邊，打算逼著他往下吞。

    被踹飛的阿諾在地上連打了三個滾，倒在地上抽搐了一瞬，這才緩緩抬起頭，壓抑著痛苦說道︰“沒用的……這是‘殘殤’，普通的解藥是治不了的……”

    “……‘殘殤’？”剛好趕過來的蓮燦心正巧听到了這兩個字，腳步慢慢停了下來，目光中滿是悲傷，“居然是‘殘殤’……”

    “殘殤”的鼎鼎大名早已傳遍大江南北，曾經有玩家做過一個殘忍的實驗，拿它涂在匕首上，趁著所有人不注意對準“清河”派的副掌門（NPC）刺了一刀，結果那位副掌門根本沒有抵抗之力，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立即毒發身亡。其藥性的無解程度，在當時甚至被稱為“NPC殺手”，是唯一一種可以殺死強大NPC的手段。“殘殤”也被廣大玩家當做“天下第一毒”，一度炒至天價，到現在為止也沒有能完全解毒的方法。

    不過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殘殤”的毒性可以讓神經細胞直接崩潰，因此被下毒的人將會承受無法想象的疼痛。

    “阿諾！”劍影偏鋒血紅的眼楮死死瞪著他，“你……你……”

    忍者骨骼的疼痛緩緩爬起，阿諾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系統警告︰DEBUFF對玩家產生的痛覺已經到達極限，為了玩家的安全，系統將自動切開連接，剩余時間……10、9、8……”

    “為什麼……”疼痛到極限，就只剩下麻木感，塞外秋霜被劍影偏鋒扶起，渾身抽搐著，目光始終找不準焦距，語氣里盡是顫抖和迷茫，“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嗎？”

    阿諾看著他，側了側臉︰“沒有。”

    “那你……是在‘碧海潮生’……過得不開心嗎？”

    “也不是。”

    “那為什麼……為什麼……”

    “道不同罷了。”阿諾在所有人警惕的目光下，走到那把淬了“殘殤”的匕首旁，彎下腰撿了起來。

    “是嗎……”得到了答案的塞外秋霜緩緩合起眼皮，最後的話語微不可查地消散在風中，“太可惜了……”

    在眾人絕望的目光中，塞外秋霜化成一道白光，消失在了戰場邊緣。

    “系統提示︰由于‘碧海潮生’與‘忠義同盟會’的大將已死亡，幫會戰即將結束。”

    “系統提示︰由于……”

    結束了，香菇想到，一切都結束了。

    不管是戰斗，還是我們的未來……

    一切都結束了。

    “阿諾。”劍影偏鋒低著頭，眼楮隱藏在陰影下，聲音如同從地獄里爬出來一樣，“我要殺了你。”

    “不用你動手。”阿諾扯了扯嘴角，匕首干淨利落地往自己脖子上一抹，化作白光消失了，“這算我欠他的。”

    ……

    “終端連接已失效。”

    “咳……咳咳……”李邢秋從游戲倉里爬起，手臂搭在游戲倉的邊緣瘋狂咳嗽起來，“咳啊……啊……”

    “小秋！李邢秋？”從門口闖進來一個模糊的身影，來到他身邊給他拍著背順氣。等到他終于緩過氣來之後，一把把他背起，直接往樓下走去，“堅持一會，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別……咳咳……別小題大做……”李邢秋咳了幾聲，眼神十分空洞找不準焦點，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視力有問題，“只是一個游戲而已，並沒有給我的身體造成負擔……”

    “你騙鬼去吧。”李鋒罵了一句，步子快上不少，“早知道就不讓你接觸網游了，特別是這種真實感過于強烈的游戲，對你而言簡直是種慢性毒藥！”

    “其實也沒那麼夸張，畢竟現實生活中的我就只是一個有著先天性疾病的瞎子而已，什麼也做不了。”他苦笑道，“但在那個虛擬的世界中，至少我還有被別人需要的地方，想想可真是太好了……”

    “……”李鋒咬了咬牙，決定不跟這個白痴說話。

    “不過阿諾居然是‘俠客行’的人，有些可惜呢……之前我還覺得他的性格一定與我們幫派很合得來……”

    “你果然是個白痴吧！”

    “哈哈，居然被表弟你給罵了……”李邢秋眯起眼楮笑了笑，隨後笑容漸漸收斂，濃烈的悲傷突然覆蓋上來，“不過在這之後，我們的‘碧海潮生’……應該怎麼辦呢？”

    承載著如此多的期望與信念，如今卻一敗涂地的他……之後又該怎麼辦呢？

    “……”李鋒沒敢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咬了咬牙，輕聲呵斥了一句，“……閉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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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8 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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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中，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在學校自習室里發生的對話。

    鐘南用拇指和食指架住筆，一圈一圈的打著轉轉，眼楮雖然頂著英語書，思緒卻並不在讀書上面。他的隔壁坐著正在準備論文的徐瀟，以及特意過來幫忙的徐蓮璨，三人一聲不吭，各做各的事情。

    筆在指尖轉著轉著，突然停了下來，南山緩緩抬起頭看向對面兩個人，語氣中帶著一股閑著無聊沒事做的空虛感︰

    “我說，阿瀟和蓮璨，你們在游戲里……有沒有死過一次啊？”

    “沒有。”徐瀟的回答十分干淨利落，利落到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徐蓮璨听到這話反而愣了愣，隨後點頭說道︰“我倒是死過一次呢。”

    頓時，某個無可救藥的妹控抬起自己陰森森的臉，緩緩說道︰“蓮璨，是誰殺的你？居然都不和我說一句！”

    徐蓮璨額頭上留下一絲冷汗，無奈的笑道︰“沒啦，那次是我在采藥的時候不小心，從懸崖上摔下去，摔死而已。”

    鐘南听到這話，繼續追問道︰“感覺怎麼樣？疼不疼？”

    “你也沒有死過嗎？”徐蓮璨疑惑道，“你在游戲里闖了這麼多的禍，居然沒有死過？”

    “所以我才好奇嘛！”

    “好吧……”徐蓮璨歪了歪腦袋，思索了一會，“你的痛覺調到了多少？”

    南山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是最高，50%啦！必須通過痛覺保證警惕，這是成為高手最基本的條件！”

    “是嗎，那你可真厲害。”徐蓮璨笑道，“我當時才調到了20%，但那種徹骨的疼痛感，還讓從復活點出來之後的我有些後怕呢。”

    南山抬起一邊的眼皮︰“是嗎……”

    “小南，如果可以的話，我勸你最好不要死。”徐蓮璨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臉色嚴肅了起來，“因為《天涯》這個游戲的真實感太過強烈，像我才20%的痛覺就已經承受不了，而你這種第一次死亡就50%痛覺的玩家……可能你的第一次死亡，會讓你銘記終生吧。”

    “哦，那還真是有些期待啊……”南山笑道，“或許有一天我也能嘗試一下死亡的滋味呢，哈哈……”

    ……這是“我當初怎麼就那麼傻居然給自己隨便立Flag”的以前。

    ……

    據說從古至今，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種，車裂、炮烙或者凌遲等等，雖然如今在這個和諧的社會/主義里，死亡的恐懼已經漸漸遠離，但那種痛苦卻伴隨著流傳下來的傳說，成為了隱藏在人們心底里最深處的恐懼。

    而南山，這個從未體驗過死亡的人，剛剛就正好享受了這種恐懼……

    萬劍穿身的恐懼。

    “啊……啊……”剛從標志復活的白光里出來，南山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眼楮瞪起老大，四肢抱作一團，整個人如同癲癇一樣抽搐，看樣子十分狼狽。

    偶爾有路過的人看了他一眼，紛紛搖頭嘆道︰哎，又是一個不怕死，敢把痛覺調到50%的白痴。

    他抽搐了很久之後，趴在地上，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到跟前，仔細盯了一會，確認它還十分完好的連在自己的胳膊上，那種冰涼的觸感已經遠去，這才緩緩送了口氣，同時整個人癱軟了下來。

    我還活著。

    南山想，原來自己的父母當年離開他時，也曾經歷過如此強烈的痛苦，甚至更甚。

    不得不說，那群黑衣人簡直是一群冷血無情的儈子手，居然首先削掉了他拿劍的手，然後折斷了他的雙腿……更過分的是，他們居然把所有劍同時插在了自己的身上，連眉心都不放過。

    “這是還給你的！”其中一個黑衣人眼神中透漏出猙獰。

    “真是的……有必要那麼記仇嗎……”轉了個身躺在地上，南山眼楮看著天空發起呆來，“反正我都輸給你們了……”

    突然，他把眼楮閉了起來，死死咬住牙關，身體開始發出一陣陣的顫抖，寒意瞬間涌了上來︰“怎麼回事……我都已經死過一次了，為什麼寒毒還……”

    不對啊，死亡就代表著重生，按理來說所有的DEBUFF都應該消除才對，為什麼寒毒卻沒有消除？

    “G！G？！！”他勉強深處手，打開G的呼叫界面，“這……這是怎麼回事？”

    G出現在他面前，一臉無奈的左右看了看，才撓著頭說道︰“我剛才問過了游戲里的監視人員，他們說你的游戲賬號出了問題，而且這個問題類似于病毒一樣，雖然沒有傳染性，卻和你的角色綁定在了一起……想要查清楚這個病毒，或許得對整個游戲進行一次大範圍更新……”

    “那就更新啊！”南山罵道，“直接更新就成了啊！”

    “雖然我們也很想這麼做……”G嘆了口氣，“不過游戲才剛進行過更新，更新系統還在維護升級中，再加上現在放出更新消息的話，為了全體玩家的利益著想，得過兩天才能繼續，因此……因此……”

    “也就是說我還得頂著這個糟心DEBUFF繼續浪幾天？”南山破口大罵，“我去你【嗶——】的破游戲，出了問題結果讓我背鍋？你知不知道……”

    G一臉尷尬的听著南山罵了良久，雖然大部分都被系統屏蔽掉了，但連蒙帶猜出來的意思著實有些讓他不太好受，等南山終于罵到沒力氣，繼續瑟瑟發抖的縮作一團時，他才再度開口繼續說到︰

    “我們游戲公司給玩家您造成了極大的不便，對此感到非常非常抱歉，所以等到下個更新補丁發布之後，我們會對游戲內所有玩家進行補償，並且針對您會進行更高額度的補償，所以請您最好下線忍耐一段時間，千萬別去法院告……”

    南山︰“休想，你們個破公司，等著收我的律師信吧！”

    “……”

    “……”

    “南大爺類！俺求求你了！”G瞬間撲倒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我上有80歲老母下有18女兒，生活拮據賺錢辛苦，您就別搶我飯碗了成不咯？！”

    南山還冷的全身發抖，見他這幅德行簡直欲哭無淚︰“你他【嗶——】的，這幅德行到底怎麼當上G的？”

    ……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南山終于還是放過了人家。

    G得到了回應，二話不說立馬開溜，邊溜邊在心里默默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接這個服務器的任務了！真是，他的面子都丟光了！

    “呼——呼——”勉強從地上爬起，深吸了幾口氣，南山抖了抖四肢想盡量暖和起來，卻一點用都沒有，反而由于剛才死亡的壓力加上寒毒的折磨，頭腦一陣發暈發黑，站都有些站不穩，“該死，還是得……在周圍找個空曠點的地方……歇一會才行……”

    復活點是在一個廣場的中央，過往的人並不多，他就拖著自己的步子隨便找了個可以坐的長石凳，直接躺在了上面。

    “現在還不能下線……”南山喃喃道，“我把事情搞砸了……幫會戰絕對一團亂……得去看看現場直播才行……”

    說著說著，他點開了“幫會戰直播”的系統界面，打算親眼見證這場決定他們命運的戰爭的結束。

    “別輸啊……千萬別輸啊……”那個“前往直播”的選項在他眼中產生了一陣陣重影，猛地搖了搖腦袋，南山堅定下目光，死死咬住嘴唇，手指往選項上緩緩移動……

    ……

    突然，從旁邊竄過來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讓他無法前進一絲一毫。

    ……誰？

    身體搖晃了一瞬，重新站穩之後，南山緩緩轉過頭，看向身旁阻攔自己的人。

    “好久不見了，南山，”入眼的是一大片血一樣的紅色，以及一張詭異的白色面具，“這些日子一直都見不著你，我可是掛念的很啊。”

    南山呆呆的看著這張面具，無數想法在腦海中一晃而過。

    [“做好準備兵戎相見吧，南山。”]

    “是你！”寒意突然就被驅散開來，無盡的怒火瘋狂往心頭涌去，南山干淨利落的甩開那只手，從背包里抽出白月光，狠狠朝紅袍人的脖子上砍去。

    紅袍人笑著用不知從哪學來的“拈花手”，捉住了南山的劍，緩緩說道︰“那麼驚訝干嘛？之前我的手下……沒跟你說我有事要找你談談嗎？”

    [“我們少主貌似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呢。”]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南山直接把右手的劍收回背包里，左手重新把劍拔出來，只用了一瞬便再次重整好攻勢，往他的心口刺去。

    “勉強自己可不好哦，剛才我還看你十分狼狽呢。”出鞘之聲響過，一把普通的玄鐵劍死死攔在了“白月光”面前，紅袍人的語氣盡是刻意裝出來的無奈，“我還有些奇怪，當初你怎麼會在即將殺掉九霄雲上時突然放過了他……現在想想，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

    “看來董九謠董掌門，給你喂了很有趣的東西。”

    南山瞳孔一縮︰“你是怎麼……”

    “我是怎麼知道的？”紅袍人笑道，“全天下都是我的眼線，我自然有辦法知道。”

    “……”南山眼神轉了轉，突然想到了什麼，所有的思緒全部被串聯了起來，“原來如此，是你！是你知道了我們在幫派戰上的計劃，對嗎？”

    紅袍人帶著面具得了臉輕輕偏了偏，那雙隱藏在面具下的眼楮似乎在仔細打量面前這個人。

    南山繼續道︰“其實我早就應該有所發覺，為什麼九霄雲上當時會選擇逃跑而不是背水一戰，為什麼我闖入‘俠客行’大本營時防守居然如此松懈，還有為什麼我殺了天涯客之後，幫會戰卻沒有勝利……”

    “哦？那你說說看啊？”紅袍人收回玄鐵劍，拍了拍衣袖，“錯誤的地方，我可以給你指正過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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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9 忠義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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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已經有很多圍觀的路人湊了過來，站在廣場上開始朝著這邊指指點點……畢竟這兩人看起來像是要鬧事，好戲開場，誰都想瞅一瞅。

    “我們的戰術其實是有很大隨機性的，為了應付戰場上突發的各種情況，香菇曾仔細安排過很多戰術分支，比如如果‘俠客行’沒有上我們的當，我們應該怎麼辦之類……或者說從一開始我們就明白，自己這套戰術成功的可能性並不大。”南山退後兩步，眼神死死盯著紅袍人，頭腦冷靜了下來，“但事實卻與我們想的完全相反，這套戰術實在是太過順利了，順利到我們完全沒有發現其中的問題所在！你，‘覆雨’的首領，‘俠客行’的合伙人，居然會上這種只需仔細思考就應該猜得到的當，這不可能！”

    “……”

    “為什麼會如此順利？唯一的解釋，就是你想將計就計！”握著“白月光”的手緊了緊，南山說道，“你知道我們要采取‘斬首行動’，就把天涯客當做誘餌，引誘我出手，而在‘幫會戰’之前，你早就讓天涯客把幫主轉交給了九霄雲上。為了不引起我們懷疑，你讓九霄雲上當先鋒部隊，直接來到小峽谷和我們對上，並且受重傷，從而表現出一種‘不敵而逃’的假象，這樣，我們雖然奇怪九霄雲上為什麼要跑，但也絕對不會想到他就是幫主這一點！”

    紅袍人滿意道︰“很好，接著說。”

    “呵……”南山冷笑了一聲，“之後，九霄雲上盡量掩藏在人群中，然後你讓‘俠客行’的所有人都來配合我們的計劃行動，演了一出逼真的好戲，于是原本在我們心里可能根本無法實現的‘斬首行動’就順其自然的開始了，而那時的我們根本沒有想到‘天涯客不是幫主’的情況，其結果……就是我被殺出局了，沒錯吧？”

    “bingo！猜對了。”紅袍人裝模作樣的鼓起掌來，“八九不離十呢！”

    “但我還有不懂的地方。”南山死死盯著他的面具，語氣十分低沉，“就為了殺掉我，你們準備了如此之多……在這場戰爭里，我真起到了如此重大的作用？”

    紅袍人扭了扭脖子，緩緩走到南山的右手邊︰“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的輕功可是影響整個戰局的關鍵因素呢……”

    南山皺了皺眉頭︰“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我不把你引開，那塞外秋霜身邊的暗樁就再沒有用武之地了。”

    他瞳孔微微一縮︰“果然，阿諾是你的人！”

    “是我的人，也不是我的人，但‘碧海潮生’輸定了，這卻是事實。”紅袍人開始有閑情逸致的跟南山打起了啞謎︰“而且其實‘俠客行’有沒有取得勝利，我並不在乎。”

    “哈？”南山抽搐了一下嘴角，“那你還幫他們幫的這麼歡！”

    “‘忠義’也好，‘碧海潮生’也罷，甚至是‘俠客行’，他們都是我的獵物，早退場晚退場，也不過就是個時間順序的不同而已。”紅袍人舉起自己的右手，把拇指和食指放在自己面前摩索了一會，“但你不同，你是特殊的獵物，我費了那麼大功夫把你引出來，就是想趁機殺掉你，讓你此刻出現在我面前，僅此罷了。”

    南山猛地打了個寒顫，古怪的看向眼前之人︰“你為了讓我見你一面……居然安排了如此大規模的陣仗？”

    “怎麼，不相信？”紅袍人輕聲哼笑，搖了搖頭，“擁有‘九影幻形步’的你，值得我費盡心力來對待，你當然有這個資格。”

    九影幻形步！

    腦中靈光一閃，南山眼楮半眯起來緩緩說道︰“說起來，我還沒跟你正式打過招呼呢，明明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人，你說是吧，師兄？”

    “啊，師父他老人家告訴你的吧？”紅袍人完全沒有半點驚訝的意思，仿佛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也好，這樣很多事情都好談了。”

    “我不想跟你談，我只想殺了你。”

    “好巧，我也想殺了你呢。”紅袍人一拍手，“不過待會再殺吧……怎麼樣啊小師弟，你的援兵到了沒？”

    南山表情難看了不少。

    “看來沒到，可惜了，明明跟我說了這麼久的話，拖了這麼久的時間……”紅袍人點開私聊頻道，看著上面的消息點了點頭，“留客雨？堅決不哭？喲呵，連易水寒他老人家都趕過來了，你的人緣沒想象中那麼差嘛。”

    南山臉色更加難看了︰“你在外面安排了人？”

    “這里也安排了哦。”紅袍人話音剛落，復活點里突然涌現出無數黑衣人，把整個安全區堵滿，沒留一絲空隙，其他玩家則被剩下的黑衣人擋在了廣場外面，他們紛紛向朝里面看熱鬧，但始終沒有敢于突破封鎖的人，見無關人等終于全部退場，紅袍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南山小師弟，我們來正式的談一談吧。”

    “我說過吧……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南山往後退了一步，目光十分警惕的看著周圍。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我所說過的話嗎？”腳尖往地上輕輕碾了碾，一塊小石頭瞬間變成了粉末。

    南山︰“抱歉我記性差，什麼都不記得了。”

    被包圍也應該有突破口的，再仔細找找……

    “我說你很強大，你有天才般的技術，有天下第一的輕功步法，還有順應本心行動的性格，在我眼中，你是這個江湖里最適合成為‘江湖人’的人……”紅袍人朝他伸出了雙手，做了個贊美的姿勢，“……和我很像呢，真是不錯。”

    “和你很像？我可不敢當。”嘴上繼續應付著，南山眼楮仔細掃過周圍，手心里盡是冷汗。

    該死，寒毒快壓制不住了！

    “沒錯，雖然你和我很像，但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紅袍人緩緩來到他的面前，見他警惕的提起手中的劍，突然伸出手，以迅雷之勢捉住了他的劍身。南山一緊張，干脆利落的把劍收回背包，這下，兩人終于可以進行沒有任何阻礙的交流了。

    “你心里始終把這個江湖當做一個游戲來看。”紅袍人語氣中帶著遺憾和委屈，仿佛在斥責他為何不懂這個世界的美好，“多浪費啊！明明有實力，明明有心態，還有天下第一的輕功，居然就只把這個世界當做一場游戲……誒誒，你這樣未免太無聊了點吧！”

    “無不無聊是我的事。”南山又一抽嘴角︰“你腦袋有問題就去找神經科的醫生診斷診斷，別呆在這里閑著沒事影響他人游戲心情……話說你真的很變態誒！”

    “是嗎？好吧。”紅袍人往後仰了仰，選擇忽略他的吐槽，轉身面向天空，道︰“或許在你的心里，這個游戲中‘強大的實力’並沒有佔據太多的地位，而所謂的‘朋友’，才是你一直向往的東西吧？”

    心里猛地一驚，南山終于再次正視了他︰“你想說什麼？”

    “語氣變凶了，是擔心我對你的朋友做點什麼嗎？”紅袍人轉過頭，嘆了口氣，“無可救藥呢，居然把人與人之間的累贅聯系放的比實力還重要，這種笨蛋，無論是現實世界中還是游戲里，到處都有啊。”

    “……”別听他廢話，仔細想想有什麼方法可以順利逃走……

    “放心吧，只要你成為和我一樣的人，我就不會對你朋友做什麼的。”紅袍人說道，“這個世界如此有趣，而你和我都是站在這個世界頂峰的人，若你都打算把它當做游戲來看，對于我而言，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點？”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這亂七八糟的話語實在讓人有些心煩，南山不耐煩的吼了一聲，“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安靜！”

    “……好吧，看來正常的交流是沒用了。”紅袍人打算放棄勸說一樣，聳了聳肩膀，“那讓我來教教你吧，為什麼‘實力’一定比那些人與人之間的無聊關系要重要的多。”

    “我說你他【嗶——】的給我閉……”

    “系統提示︰由于‘碧海潮生’與‘忠義同盟會’的大將已死亡，幫會戰即將結束。”

    “系統提示︰由于……”

    這條系統消息滾動了兩遍，讓南山把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徹底愣住了。

    “啊，贏了呢。”紅袍人掏了掏耳朵，“真沒意思。”

    “系統提示︰由于人數與資源不夠的原因，您的幫會‘忠義同盟會’已解散。”

    “系統提示︰由于幫會解散，系統將自動對解散玩家進行經驗值補償，請前往郵件處查收。”

    “系統提示︰由于幫會解散，‘幫會頻道’自動關閉。”

    ……

    輸了？

    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無數情感夾雜著思緒，讓他此刻不知應該擺出什麼表情比較好。

    曾經那將近一年的光陰……就這樣……消失了？

    原來自己拼死守護的東西，居然是如此脆弱的嗎？

    “啊，都解散了呢。”紅袍人看著私聊頻道撇了撇嘴，“原來你曾經拼死去守護的東西，居然是如此脆弱的玩意啊。”

    “閉嘴！”從他口中說出自己的心里話，成功挑起了南山的怒火，“你沒資格評價我們！”

    “沒資格？為什麼？”紅袍人疑惑道，“明明是我把你們摧毀了，我才是勝利者，為什麼我沒有資格？”

    “我要你閉嘴啊！”

    劍光出鞘，南山全然不顧身體里翻涌的寒意，直接閃現到他的面前，提起“白月光”朝著他的脖頸見刺去。

    “呵。”紅袍人腳步都沒動一下，那把玄鐵劍舞出一道白色的幻影，用常人根本無法目測的速度，“叮”的一聲攔下了“白月光”，“真弱啊。”

    一擊不成，南山想再使用第二擊，可紅袍人卻沒給他這個機會，明明十分堅硬的玄鐵劍，卻在白色幻影的籠罩中如同蟒蛇一樣纏上自己的劍，然後被紅袍人猛地一拉，差點從南山的手中飛出。

    南山握穩了劍，迅速把它收回系統背包里，穿著粗氣後退了兩步，目光死死瞪著他，不敢有半刻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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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10 扭曲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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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太弱了……實力居然比不上上次在藥王莊見你時的水平，是因為寒毒的原因嗎？”紅袍人把玄鐵劍豎在自己面前，仔細盯了一會，表情十分疑惑，隨後才突然恍然大悟，道，“哦，只怕不是由于寒毒的原因吧。”

    “少給我打啞謎！”

    “好，那就實話告訴你吧。”

    南山眨了眨眼，紅袍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把他嚇了一跳狠的，隨後衣領就被他給抓了起來，目光被迫對上了這人面具下的眼楮。

    “你打不過我，是由于是你太弱了。”

    “……”

    “並非你實力本身就很差，只是說你單純意義上的比不過我，僅此而已。”

    “……切！”

    听到這人居然“切”了自己，反而笑了出來︰“知道我為什麼一開始就盯上你嗎？”

    南山想把那只扯著自己衣領的手砍下來，卻在運劍的過程中被對方給單手攔下了。

    “我派人去搶你們的BOSS，我派人去武林大會上追殺你們幫主，我派人潛入藥王莊禁地，放了一把火並且嫁禍給你們，我派人去江湖上偷劍，然後把事情栽贓到你的身上，甚至……”

    突然，紅袍人單手把南山往地上一扔，從背包里緩緩抽出一把劍。這把劍和普通的玄鐵劍長得一模一樣，上面卻是銹跡斑斑，看起來已經有很長的年歲了。

    “……連關于這把天下第一的‘無鋒’劍，也是我讓你們卷入無妄之災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寒毒的侵襲再一次流過全身，南山咬著發白的嘴唇，倒在地上狠狠罵道︰“神經病的想法我怎麼可能知道！”

    “因為你很有趣啊！”沒理會南山惡狠狠的眼神，紅袍人笑出了聲，“當時的你並沒有多少實力，卻敢在江湖上到處惹是生非！偷走天下第四的‘雲秋水’，單挑各路武林高手，在武林大會上當面嘲諷天下第三幫幫主，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簡直要把我逗笑了！”

    說著，紅袍人十分高興的來到他面前，朝著他的腹部狠狠踢了一腳。這一腳差點踢碎南山的內髒，也同時踢碎了南山的自尊心。

    “你說你，明明實力只是如此，憑什麼敢如此囂張啊？”紅袍人興奮地看著他，又踢了他一腳，“沒有囂張的實力，卻有著囂張的性格，到處給自家幫派惹事，卻一直被幫派里的人維護著……誒，我說你憑什麼啊？”

    雖然听不清他們的談話內容，但站在廣場周圍的圍觀群眾此刻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紅袍人這種動作實在太過粗暴，和黑幫斗毆一樣可怕的讓人心悸，雖然也有人懷著想要阻止他的念頭，但那群攔截他們的黑衣人氣場過于強大，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出風頭。

    某些玩家已經開始偷偷摸摸的錄制和拍照了，不過更多的卻選擇冷眼旁觀，因為被打的那個人和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沒必要惹是生非。

    捂著腹部的南山眼楮以接近血紅，看樣子像是要爬起來親手撕碎他一樣。

    “我很好奇，也覺得很好玩！于是我就找上你，決定讓你看清楚這個事實！”紅袍人緩緩蹲下，眼楮死死盯著他，笑聲如同小孩剛得到了新玩具一樣興奮，“我特別想知道，當你嘗到了以囂張為名的代價之後，你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啊……光想想就讓我興奮地發抖啊！”

    “呸，瘋子，神經病！”你腦袋T被門板夾過吧垃圾！

    “不過我也很理解你。”突然，紅袍人語氣一變，平靜了不少，可這種平靜比起剛才的癲狂，卻更讓人膽戰心驚，“畢竟‘九影幻形步’的確很強大……應該說已‘九影幻形’來命名的武學，在江湖上都是頂尖的！誒，我問你，掌握強大力量的感覺是不是很爽啊！”

    伸出手抓起南山的頭發，一把把他提到了自己面前，紅袍人看著他的眼楮，一字一句道︰“不被規則所拘束的感覺怎麼樣？被千萬人害怕和敬仰的感覺怎麼樣？成為團隊里的核心力量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爽啊？”

    “真是抱歉啊……”南山抬起眼楮看著他，眼神里都是陰狠，“你口中所說出來的感覺……我可沒有任何實感……”

    “嘖嘖，不誠實。”紅袍人聳了聳肩，把人重新按回了地上，“算了，再怎麼爽，也到此為止了。”

    南山被嗆了一鼻子灰，咳嗽著冒冷汗。

    “我比你強，因此讓你覺得舒服的事情，我都可以一件一件的摧毀掉。”紅袍人站起身來，“無論是你被人仰慕、當做中心的感覺，還是你那群所謂的、在關鍵時刻被你連累的‘朋友’。”

    “……”趴在地上的南山顫抖的身體一頓，突然冷靜了下來，“……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都隨便我吧，反正在你眼中這只是個游戲而已，無論我對他們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都和現實沒有半點關聯。”紅袍人學著南山曾經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抱臂站立在原地，無趣的看著他，“恩，而且你打也打不過我，勢力背景也沒我厲害，智商貌似也比我低上一點，就算我真做了什麼，你也無能為力啊，不是嗎？”

    “……”

    “看，‘忠義同盟會’這不就解散了？”紅袍人語氣又開始變高興了起來，“這就是我的實力，整個江湖都不過是我手中的棋子而已！”

    “……”

    “啊，不過也不能全部怪我頭上，畢竟關于這場‘忠義同盟會’的災難，還是你給他們帶來的嘛！”

    “……”

    “如果你當初不選擇加入‘忠義同盟會’，指不定人家現在還過得好好地呢。不會因為你到處去敗壞幫派名聲，搞得整個幫派里只剩下不到20人，也不需要我是香菇替你處理各種各樣的爛攤子，而‘忠義’更不會因為你的緣故走向滅亡。”

    “……”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嘛，我說的句句屬實哦~！”

    “……”

    “不信？”突然，紅袍人往前走了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道，“你想想，若當初在小峽谷的拐角口，你砍掉九霄雲上一只胳膊以後乘勝追擊，跑過去把他給殺了的話，結局會怎麼樣？”

    “……”

    紅袍人脖子往前伸了點，看著他突然縮小的瞳孔說道︰“你們幫派就贏啦！畢竟九霄雲上是幫主嘛，他死了你們就贏定了……可惜你放跑了他，就因為挨過九霄雲上那一掌，你的寒毒發作了……所以說是你啊，是你親手放走了唯一可以勝利的機會！”

    “閉……嘴……”

    “想知道塞外秋霜到底是怎麼死的嗎？知道‘殘殤’嗎？沒錯，就是那種很疼很疼的、光是想想都讓人覺得疼的毒。是我讓阿諾把它刺入塞外秋霜身體里的哦！听說那人是個瞎子？還有先天性疾病？好可憐啊……”

    “閉嘴啊……”

    “之前阿諾還跟我說……你貌似已經開始警惕他了？哎，如果當初你能及時提醒塞外秋霜，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嘛！何必那麼在乎別人家的感受，一直吞吞吐吐的掩蓋事實呢？”

    “你閉嘴啊……”

    “啊，還有還有……”

    “我說我叫你閉嘴啊！”

    恐怖的氣浪突然爆發，一陣尖嘯的劍風從南山倒下的地方，撕向紅袍人的方向……那並非由傳統的內力所構成，而是當劍快到極致時，真正撕裂了空氣所造成的的劍風。

    即便是自認為天下無敵的紅袍人，面對這一劍風也完全不敢硬抗，猛地朝身旁移了一步，劍風從他的耳邊險險擦過，順帶著把他小半邊的紅色衣袍劃出一道口子，那破碎的布料只是眨眼，便成為了風中殘骸。

    被避開後，劍風很快來到了某個攔截圍觀群眾的黑衣人的身後，沒等他反應過來，黑衣人瞬間化成了白光，回了不遠處的復活點。而那些圍觀群眾全部嚇了一跳，立馬紛紛逃散開來。

    “哇哦，爆發之後還隱藏著這樣的力量嗎？”紅袍人語氣中帶著一絲驚喜，“原以為只有我能單純用速度撕破空氣呢！”

    “無鋒”突然一晃，如同南山爆發出來的劍風一樣，猛烈地劍風也按照原來的軌道飛了回去，瞬間砸在南山之前躺下的地方，揚起無數煙塵。

    等煙塵散盡，南山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捉迷藏嗎？很像南山打架的風格。紅袍人如此想著，眼楮往四周飛快搜索，打算鎖定南山此時的位置。而在他把目光移向其他地方的下一秒，南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白月光”朝他身上狠狠砍去。

    居然是正面進攻？手里下意識把“無鋒”舉起，在“九影幻形劍”的作用下，很快格擋住了南山鬼魅一般的攻擊。

    “這速度，我都要懷疑你有沒有中寒毒了。”攔截下這出乎意料的攻擊，紅袍人單手握著“無鋒”，近距離看向他的臉，“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凶？被戳中痛腳了嗎？”

    “小說里的反派老喜歡講廢話拖延時間，看來你也免不了俗套。”南山低沉道，手中劍一退，身影再次消失在空氣之中。腳步在地上輕點，瞬息便繞過了紅袍人來到其身後，這一次，他打算從背後進攻。劍以十分刁鑽的角度，沒有一絲聲響的降臨在他的背心口處，他的神色冷漠，如同真正的暗殺者一樣狠辣干脆。

    可惜這一擊雖然很快，紅袍人卻是連頭也不回，手中的劍轉了個彎，拖出一道漂亮的白色幻影，以背負劍的姿勢攔下了這一擊。

    “拖延時間？不不不……”紅袍人背著他輕笑，“沒這個必要，以我的實力，對付你的時候順便說幾句話，根本影響不了什麼。”

    雖然一擊沒得手，但已經習慣輕功式的南山早有了後招，身形再次消失，這次，南山來到了他的左手邊，劍再一次遞了出去。紅袍人依舊沒看他，仍背負在身後的劍拖著幻影打了個轉，再次橫攔在身旁……南山這一擊仍然沒有成功。

    沒成功？那就再來！南山想，我倒要看看你有精力攔下多少次攻擊。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到開始繞著眼前這個人瘋狂閃現的地步，每次都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式往紅袍人的致命點殺去，上下左右前後，各個方向都被他照顧到了。遠處的圍觀者眼楮根本就跟不上來，只能隱約看見一個模糊的白色影子，如詭異的旋風一樣繞著紅袍人旋轉，伴隨著殺機和“叮叮當當”的聲響，讓人目不暇接。

    可惜的是……無論南山下一招攻擊的速度有多快，角度有多刁鑽，那把“無鋒”卻始終如同一面不可翻越的強大屏障，死死攔截在“白月光”與紅袍人之間。甚至紅袍人的腳都沒有邁一步，光是憑著右手隨意甩動劍身，便輕而易舉的攔下了南山的所有攻擊。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11 輪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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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同南山那快到看不見的身法一樣，眼前這個紅袍人手里揮舞劍的動作一樣也是快到模糊，而且偏偏他除了手以外的地方連動都不曾動一下，輕松的簡直就像是對南山赤裸裸的蔑視。

    寒毒在骨髓深處翻涌沸騰，徹骨的冰寒不僅冷卻了剛才憤怒的熱血，同時也冷落了他的心情。

    怎麼回事……明明我都已經快到這種地步了，明明我身上的劍已經扔了一半，負重降低了不少……那為什麼、為什麼我的攻擊對他不起一點效果？

    紅袍人手中的“無鋒”劍如同一塊沉悶的鐵疙瘩，連光都不反射一下。

    是由于“無鋒”負重加倍的原因嗎？不，不對……

    [“你打不過我，是由于你太弱了。”]

    是……我太弱的原因嗎？

    突然，在“白月光”即將削掉紅袍人項上人頭的時候，一只手輕而易舉的握住了劍身，讓他再無法前進分毫。紅袍人湊近他的耳邊，不輕不重的嘲諷了一聲︰“沒錯，就是由于你太弱了。”

    南山瞪大了眼，那把被對方握住的“白月光”突然消失，換成了握在左手的“九淵”，欣長的劍身被南山用手一抖，轉了個彎繞過兩人，以迅雷之勢攻向了紅袍人的身後。

    這換劍、攻擊的動作連接，快的幾乎只有一瞬間，紅袍人下意識往旁邊移了一步，劍身從他肩膀處險險擦過，一道漂亮的血花瞬間飆出，落在了南山那張沒有絲毫表情的臉上。

    這是紅袍人終于動了一步，但也僅僅是一步而已。

    “……”右手摸了一把肩膀，放在跟前看著滿手的血漬，紅袍人不氣反笑道，“……換劍流嗎？我都忘了，這可是你的第二個底牌啊……不錯，至少讓我移動了一步，還是值得夸贊的。”

    面對如此侮辱人的話語，南山一反常態的什麼也沒說，飛快往後退了幾步，“九淵”被他微微一抖，重新回到了原來的長度，隨後又是一抖，劍尖朝著紅袍人正面甩了過去。可惜紅袍人只做了個一個深蹲，那劍身便從他的腦門上一揮而過，完全沒打中。

    但熟知“九淵”特性的南山，怎麼可能使用這種輕而易舉就能躲開的招數？只見他根本不急著回收“九淵”的劍身，利用這將近20米的長度，手腕輕輕一轉……整把劍頓時變成了一條長長的跳繩鞭，從南山的手里開始，一個圈如同波紋蕩漾開來，詭異的風伴隨著劍圈呼嘯而至，看樣子是想直接把紅袍人的項上人頭割裂下來。

    “還能這麼玩啊？真羨慕有那麼多把劍的人……”紅袍人嘴上驚訝，身體的反應卻十分迅速，腳尖輕點，動作從深蹲直接變成側空翻，左手中的“無鋒”被他護在胸前，而那道劍圈直接就從他的身體周圍穿過，連劍風都被他利用高速旋轉的劍身攪散，再無痕跡。

    “切！”南山眉頭一皺，還沒完全收回的“九淵”直接消失在他的手中，這次，右手的劍換成了“劍無名”，腳下一個弓步，對準還在半空中調整姿勢的紅袍人狠狠一擲，“劍無名”如同一只撕裂天際的箭矢，朝著紅袍人腦門刺了過去。

    雖然這把劍遠程攻擊的速度十分快，但畢竟是固定軌道，紅袍人想躲開還是輕易的，他果斷選擇了不調整落地動作，而是以“打滾”的形式直接摔在地上，果然，那把劍再一次與他擦肩而過，成功避開。

    “這樣就行了嗎？”就在他打算松口氣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南山冷淡的聲音。

    面具下的眼楮微微一縮，南山居然趁著他躲開“劍無名”攻擊的時候來到了他的面前，這種速度簡直駭人听聞！

    南山左手往旁邊微微一勾，把還在繼續往前飛的“劍無名”在半空中拉了回來，收進背包里，右手舉著“白月光”，毫不留情地朝著還在地面上打滾的紅袍人捅了過去。

    紅袍人見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白月光”即將捅刺自己時加大了身體的動作幅度，打滾的動作瞬間快上不少——他想要利翻滾的速度躲開這一擊。南山當然不會讓他如此輕易就躲開攻擊，劍光一換，“白月光”被立馬調換成了“巨闕”，如此巨大的劍身讓紅袍人再沒躲閃的打算，“無鋒”微微一閃，他以躺在地上的姿勢用劍身接下了這一擊。

    沉重的力量從“無鋒”上傳來，不得不說“巨闕”實在太重，加上“無鋒”還有周圍所有玩家負重加倍的屬性，這雙重重量著實有些吃不消，可紅袍人硬是靠著自身磅礡的內力攔下了攻擊，強大的氣浪瞬間從兩劍交匯之處爆發開來，南山內力低微，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一樣朝後翻滾，半空中便調整好身形，朝紅袍人倒下的地方看去。

    ……

    紅袍人仍然舉著“無鋒”劍躺在地上，看著天空呆了一會，隨後便仰頭大笑︰“有意思……哈哈……南山，你簡直太有意思了！”

    “那就讓有意思的我意思一下，親自送你一程吧！”南山說道，再一次拔出了“劍無名”，投擲出去的瞬間，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手里握著“白月光”開始沖刺，“劍無名”也同時朝著紅袍人所在的方向飛去，南山利用劍的特性，真正做到了利用主武器和副武器同時進行連攜的攻擊。

    面具下的眼神一閃，紅袍人身體猛然向上彈起，“劍無名”擦著他的背刺入了廣場地面上的青石板之中，而隨即到來的“白月光”，居然在千鈞一發之際落入了他的“拈花指”之中。

    “你！”居然能在如此險峻的條件下反應過來，這人的反射神經簡直無法用常理來思考！

    “現在就被我嚇到了？我才剛剛開始認真而已。”

    “扶著”南山的“白月光”一躍而起，紅袍人後跳了一小步，第一次展開了反擊，左手微微抖動著“無鋒”，不規則的白色幻影圍繞著劍身，然後突然化成一條長長的直線，從他手中直直射向南山心口。在旁人的眼中，這條白線像是一閃而逝，動態視力差一點的根本就感覺不到。

    “什麼！”

    南山心里既驚訝又急躁，雖然他擁有“千里”這樣的神級被動武學，但並不代表動態視力就很好，比方說這條由攻擊軌跡化成的白線，他也只能做到勉強看清罷了，想躲開？完全沒可能！

    怎麼辦？

    南山根本就來不及細想，喉間突然一涼，失去了發聲的權利。

    死亡的白光開始籠罩他，呼吸越來越喘不過氣，身體的溫度一點一點的冰冷，眼前一片雪花，腦袋也開始發昏……這時候，他才了解到那些曾經被他一劍割喉的玩家，臨死時究竟經歷了多麼巨大的痛苦。

    雖然疼痛感可能會被會抵消一半……但窒息這種感覺卻不屬于痛覺範圍內，該痛苦的一樣需要痛苦。

    “啊，就如同你就‘九影幻形步’一樣，我的‘九影幻形劍’……也是全天下最快的劍哦。”隱約中，南山听到紅袍人如此朝他解釋道，“你的快在于‘身法’快，而我的快，在于‘出手’快，僅此而已啦。”

    ……呼吸……喘不過來……

    “是不是很痛苦？哎呀，忍忍就好了，那些曾經被你一劍割喉的玩家也是這麼痛苦過來的。”

    好痛苦……好難受……

    “你有實力，所以你可以秒殺其他人；我有比你強的實力，所以我可以秒殺你，這一點都不奇怪。”

    …………為什麼會被秒殺？

    “別用這種疑惑不解的目光看著我，我不是都已經跟你解釋清楚了嗎？”

    ……自己難道……真的打不過這個人嗎？

    [“你太弱了。”]

    不不……別想太多！這只是個游戲而已！

    [“我問你，掌握強大力量的感覺是不是很爽啊？”]

    他說的什麼都不要去思考……

    [“沒有囂張的實力，卻有著囂張的性格……誒，我說你憑什麼啊？”]

    只是游戲罷了……我以前不都是這麼想的嗎……

    [“我比你強，因此讓你覺得舒服的事情，我都可以一件一件的摧毀掉。”]

    游戲罷了……游戲……游戲……游戲游戲游戲游戲游戲……

    ……

    等他回過神來再次站在了紅袍人的面前，南山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脖頸間，什麼都沒有。身體里的寒毒伴隨著熟悉的溫度涌了上來，重新浸入他的骨髓之中，牙齒都開始打顫，手腳變得有些不太協調起來。

    怎麼回事？南山心里罵道，自己不是死了嗎？按理來說應該在復活點安全區內復活才對啊……為什麼還是站在原來的地方？

    紅袍人見他一臉疑惑，歪頭問道︰“安全區在哪來著？”

    安全區應該在……

    南山猛然回頭，看向之前復活的安全點……里面擠滿了“覆雨”的人，在那個小小的圈子內，到處都是黑色的身影，充滿了整個空間，讓人窒息的不留一絲空隙。

    “復活點……過載……”南山瞪大眼楮看著那個黑色的圈子，牙齒差點被他咬碎。

    “沒錯，一旦復活點的人數過多，剛死亡的玩家就會重新刷新在他之前所呆的地方，並且無敵三秒鐘時間。”紅袍人一攤手，“真是個殘酷的游戲設定啊……不過若是之前的你，三秒鐘的無敵時間絕對足夠你逃走了，可惜……”

    可惜他身上的寒毒減緩了他的動作，三秒鐘的無敵，他什麼也做不到。

    “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紅袍人笑道。

    南山臉色難看的要命︰“你……打算輪白我？”

    “bingo，答對了，有獎！”

    他右手打了個響指，左手隨意地把“無鋒”舉起，白線再次從手中飛射而出，眨眼間便來到了南山的心口處，狠狠刺了進去。無數血花從背後噴出，宛若一個小型紅色噴泉，場面非常暴力血腥，讓人不忍直視。

    “別怪我做的那麼絕。”紅袍人收回了劍，道，“畢竟我比你強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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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12 輪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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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系統提示︰由于人數與資源不夠的原因，您的幫會‘忠義同盟會’已解散。”

    ……

    一陣白光閃過，空蕩蕩的院落里突然出現了幾個人影。他們臉上或多或少的掛著十分疲倦的神色，彼此間氣氛低沉，像是在不久前經歷了巨大的打擊一樣。

    時瀟往前走了幾步，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了下去，腦袋仰在靠背上，看著天空的樣子十分迷惘，在他身旁的某大叔非常不爽的踢了他小腿一下，罵道︰“讓開啦，我累死了，讓我歇會。”

    他身後的九天河沒等和尚開口，直接朝著他的屁股踢了一腳︰“誒，死大叔你別搶啊，我先來的！”

    “……【嗶——】的，死小鬼！”某大叔沒勁的罵了一句，隨後讓開了地方，來到庭院中央的大樹下，緩緩坐了下來。

    不遠處的酒鬼打開論壇不知道在看什麼。命如長風與流水惜時抱著自己的樂器緩緩擦拭，一句話也不說，蓮燦心好幾次想開口講些什麼，但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而我是香菇……這位前“忠義”幫主，此刻正背對著所有人，看著天空發呆。

    “……”

    ……

    沒人開口再說話，氣氛卻一點都尷尬不起來……或者說現在的他們都沒有尷尬的心情。

    過了一會，九天河蹲在時瀟旁邊，看著他躺的十分悠閑，忍不住第一個開口說道︰“喂喂喂，和尚你躺的也太久了點，讓個位置關愛一下未成年兒童行不行？”

    和尚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懶散道︰“……你不是一直在叫囂著自己已經長大了嗎？這時候居然肯承認自己只是個小屁孩了？”

    九天河分辯道︰“被打成這個龜孫樣，還不是什麼小屁孩嗎？”

    “九天河！說話注意點！”某大叔表情十分不耐煩，語氣里帶著一絲罕見的嚴厲，“現在我們的心情都不好，沒閑工夫听你發牢騷！”

    九天河一听這話頓時火了，瞪大了眼楮大聲叫嚷道︰“誒我怎麼著了我，輸了還不允許我抱怨兩句發發脾氣啊？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你……”

    “某大叔你給我閉嘴！”他一拳砸在了樹上，頓時無數枯黃的葉子紛紛往下落，把他的表情遮掩在了陰影下，“你們一個個的到底在干嘛啊？我們幫派可是解散了哦，沒有回去的地方了哦？這樣一句話也不開口真的沒關系嗎？”

    命如長風听到這話也有些不耐煩，不顧惜時的阻攔開口道︰“你當我們心情很好？現在就想一句話也不說仔細煩躁一下，這難道也不成嗎？”

    “不、成！”九天河憤怒的說，“沒錯，幫會戰的確是輸了，但你們現在一句話也不講，就只顧著想自己的事情，這樣真的好嗎？幫會沒了，我們今後怎麼辦？‘俠客行’會輕易放過我們嗎？‘覆雨’會輕易放過我們嗎？一個個悶得像條死狗一樣，輸了就只知道發呆發呆發呆再發呆，最後再失敗失敗失敗再失敗，永無止境的死循環……拜托你們，把不爽的事情直接說出來好不好？抱怨清楚了，責任推卸干淨了之後，我們再想想以後的事情啊？以前的我們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還說我小孩子……你們簡直比我還小孩！”

    “你……”長風啞口無言。

    “九天河說的沒錯。”香菇突然轉過身來，眼角還有些微微泛紅的痕跡，他開口說道，“現在不是我們意志消沉的時候……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沒工夫給我們消沉了。”

    酒鬼也跟著點了點頭︰“恩……我贊同九天河的觀點，只知道傷心煩躁根本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關于這些事，九天河的確比我們要看得開一些。”

    九天河一听到有人附和，立馬跳起來叫囂道︰“瞧！我說什麼來著！”

    某大叔朝著他腦後勺扇了一巴掌︰“少說兩句吧你！”

    眾人神色一正，表情終于恢復了過來，氣氛雖然沒熱絡，但也沒之前那麼沉悶。一旁的蓮燦心看在眼里，心中緩緩松了口氣。

    “幫會雖然倒下，可我們人還沒倒，今後的事情也得一一想清楚，迅速行動起來才行。”香菇來到眾人身邊，剛打算開口說點什麼做總結，突然眉頭一皺，左右看了看，“話說回來……我們這是在哪呢？”

    和尚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摸了摸下巴︰“這里……應該是渭州城吧？”

    “我知道是渭州城……但我想說的是，為什麼我們回到了這個地方？”香菇皺了皺眉頭，“幫會戰結束之後，所有成員都會返回傳送之前的城市復活點，我們是在‘碧海潮生’的幫會駐地——CD進行幫會戰傳送的，現在也應該在CD某個復活點才對……為什麼我們回到了渭州城？”

    “可能是之前沒激活CD的復活點吧……”酒鬼不確定道，“畢竟那地方還挺偏，我們幫派的人也很少去那邊……”

    “這不是重點！”和尚四處看了看，臉色變得十分糟糕，“重點是南山呢？他去哪了？”

    蓮燦心心里一驚︰“……小南？”

    對啊，南山去哪了？

    ……眾人突然想起之前在幫會戰上發生的事情，想起了他們交給南山的重擔，以及南山第一個離場的那刻。

    “會不會……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步了啊？”某大叔不確定的問道。

    “八成不可能，”和尚抿了抿嘴︰“我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那個白痴或許……”

    “不用想了。”突然，一直在翻論壇的酒鬼緩緩抬起頭來，臉色十分難看，“我知道他在哪了。”

    眾人立馬都湊了過去，看到論壇置頂的帖子後，都沉默了下來。

    【臥槽！CD復活點輪白現場！被輪白的人居然是……】

    下面配了一張圖，圖中包括圍成一圈的黑衣人以及他們攔截的圍觀群眾，和紅袍人白袍人之間相互對峙的場景，而那個白袍人，衣服上到處都是破爛的痕跡，流到地上的鮮血也多的嚇人。

    “小……小南！”蓮燦心腦海里的神經直接崩斷，二話不說往驛站跑去。

    “燦心！”時瀟朝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憤怒的一踢樹干，回頭向其他人說道，“我先追上去，你們商量好之後立馬過來。”

    我是香菇此時臉色陰沉的可怕︰“……你去吧。”

    “恩。”

    ……

    等時瀟漸漸跑遠，酒鬼這才嚴肅的說道︰“香菇，這……”

    “他們把復活點給堵了！”香菇袖里的拳頭握的死緊，“難怪我們會傳送到渭州……嘖！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眼神急躁的四處看了看，香菇在院子里來回走了一會，扭頭吼道，“酒鬼打听清楚南山的具體坐標！其他人先去武器店把裝備修好，三分鐘到驛站處集合，速度快點！”

    此刻香菇的氣勢十足，表情看起來像是要殺人一樣，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戰，連忙說道︰“是！”

    待所有人離開後，香菇這才馬不停蹄的往驛站走去，眼里的殺氣快凝成了實質。

    “最好別出什麼問題，不然……‘覆雨’，我一定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從白色復活點倒出來的南山側臥在地上，身體一陣冰寒，心里卻冷漠想到。五次？十次？還是十五次？

    “已經二十次了。”紅袍人十分“好心”的回答道，“換句話說，若你之前是57級，現在還剩下37級，我還得殺你37遍才行。”

    從開始的痛苦到現在的習慣，死亡帶來的窒息感已經漸漸麻痹了他的神經，甚至他還有冷靜下來的空余，在一遍又一遍的死亡中，仔細觀察著那條“白線”的運動軌跡。

    別被嚇到了，南山……他的劍速再怎麼快，也不可能超過人體所能釋放的極限，仔細觀察，保持冷靜……總能抓準機會的！

    終于，白光又一次降臨，這次紅袍人攻擊的是他的腹部，南山目光閃過，冰藍色的光突然籠罩了瞳孔，那一瞬間，白線的動作開始變得緩慢起來，雖然只有一絲絲，但還是可以勉強看到那一劍到底是怎麼送過來的……

    ……絲線？

    南山瞳孔一縮，“無鋒”的劍柄居然連著絲線？

    這樣一切就解釋的通了……為什麼紅袍人站在原地，劍的攻擊距離卻如此之遠，原來是那根線在搗鬼！

    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翻起，白線從他背後險險穿過，居然只劃出一道血絲來，動作干淨利落一氣呵成，完全看不出他已經被輪白了20多次，而且還身負寒毒的樣子。

    紅袍人眼神亮了亮，忍不住吹了聲口哨︰“躲過了，不錯啊！”

    “無鋒”瞬間收回他的手中，南山用手背摸了摸背後受傷的地方，放到眼前看了看，隨後抬起頭來，目光懾人︰“我已經能清楚了……看來你的劍也不過如此啊！”

    “是嗎？”紅袍人听到這話也沒有多麼驚訝，手中劍光再次閃動，白線瞬間降臨至南山的面前，這次則是對準了他的眉心，“現在才發現‘白線’的秘密，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這些垃圾話，你留著下線找你母上大人抱怨吧！”南山一咬牙，背包里抽出一把看起來十分寬大的劍面，直接橫攔在面前，“叮”的一聲把白線攔截了下來。

    原本被繩子拴住的“無鋒”由于反彈的力道頓了頓，在紅袍人牽引的作用下迅速往回收……本應該如此才對，不過南山卻並不想讓他如此順利地收回“無鋒”，那把大劍突然從中間開始一分為二，劍柄分別落到了他的左手和右手之中。

    “誒？居然是由雙劍組成的大劍嗎？”見南山飛快追上“無鋒”，打算一把把那根絲線斬斷，紅袍人非但沒有采取行動，反而還任由其把線斬斷開來。

    成功了！南山心想。

    突然，一股強烈的勁風從旁邊掛過，逼得他不得不眯起眼楮，只見紅袍人居然自己跑到了他的跟前，右手飛快的往“無鋒”的方向伸去，看樣子竟然是打算直接靠手動收回“無鋒”！

    這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南山手中雙劍方向一轉，沒去管“無鋒”，反而對準紅袍人的脖頸割去，如同兩把被強行撕裂的剪刀一樣凶殘。

    紅袍人面具下的嘴唇微微一勾，突然放棄了伸向“無鋒”的手，轉成順著雙劍攻來的方向一個折身，身體如正在搖晃的不倒翁一樣往後仰，輕松躲開了這一擊。

    不打算管“無鋒”劍了嗎？南山皺了皺眉，抽空往地上瞥了一眼，突然瞪大眼楮，只見紅袍人在後仰的過程中居然抬起了一只腳，狠狠踢中了還在下落的“無鋒”劍，“無鋒”瞬間改變方向，由下往上，拖著幻影重新化成白線，直接射穿了南山的腹部。

    “咳啊……”劇痛再一次傳來，南山瞪著眼楮化作白光，消失在了空氣中，只留下手里那兩把雙劍，倒插在了地面上。

    “我的‘九影幻形劍’，可不是那種必須得靠著雙手才能施展的武學……”紅袍人緩緩直起腰來，如此說道，“只要在我控制範圍內，無論怎樣去操作劍身，它都能變成‘白色幻影’的狀態，所以別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會吃虧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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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13 輪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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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之前也說過，游戲里的死亡懲罰是很嚴重的。在非紅名的情況下，角色死亡一次就降一級，隨機掉落物品，並且有概率廢除一樣武學，若1級死亡則直接刪號。南山已經死了20多次，現在不僅等級下降了20多級，那些曾經到處學一點的武學也同樣被廢了個七七八八，最重要的是……

    “白月光”死死倒插在地面上，南山以劍作支撐，從白光中緩緩站起，抬頭看向遠處倒插在地面上的兩把寶劍，牙關微微咬緊，一聲不吭。

    這已經是第幾把劍了？之前在戰場上丟了一半的劍，現在又被輪了幾十次，身上的劍又丟了一半，還剩下哪些東西可以用？“白月光”、“劍無名”、“巨闕”、“泰陽”、“九淵”……呵呵，只剩這麼點了啊。

    曾經愛劍如痴的自己，到頭來居然連一把劍都保不住，真是有夠諷刺的。

    私聊頻道︰

    【蓮燦心】︰小南你在哪里？快點回答我啊！

    【蓮燦心】︰小南？小南你在嗎？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太弱小了。南山想。到頭來，還是得靠著朋友與家人的幫忙，才能勉強脫離困境……這樣一個連虛擬世界中的朋友都保護不了的我，又有什麼資格在這個江湖里囂張呢？

    不遠處的紅袍人看了他一會，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打算舉起來的劍突然重新放了下來。

    “……怎麼？不繼續了？”南山冷笑了一聲，只是這聲冷笑完全沒有氣勢，看起來孱弱無比。手指則趁此機會打開了私聊，想把坐標給蓮燦心他們回復過去。

    “有點無聊啊。”紅袍人此刻的表情被面具所遮蓋，讓人著實有些捉摸不定，“你已經放棄抵抗了嗎？”

    “我的不抵抗讓你覺得膩味了？”南山手指開始輸入自己的坐標，頭也不抬一下地說道，“識食物者為俊杰，反正也打不過你，我有這個閑工夫掙扎，還不如老老實實地等死，至少這樣還來的輕松實在。”

    “等死？唉，到了現在，你依舊把這個世界當做游戲來看……嘖嘖，感覺我之前說的那些話都白費了，有點不爽啊。”紅袍人聳了聳肩，一副十分無趣的樣子，“現在在干什麼？給你的朋友們發消息嗎？”

    南山即將發送的手指動作突然頓了一下。

    “發了消息也好，CD的驛站已經被我派人完全圍死，現在是出來一個殺一個的狀態，若能趁機把你那些‘朋友’們全部送過來一起輪白了，對我而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你是認真的？”南山手指顫抖了起來，一股無名烈火從腹部燒起，瞬間燒到了他的腦部神經末端，“不，你沒這個能耐……”

    “沒這個能耐？哈哈……”紅袍人仰起頭來哈哈大笑，笑夠了之後才緩緩看著他的眼楮，一字一句道，“你覺得，我到底有沒有這個能耐，把他們全部輪白？”

    “……”

    “別忘了，現在的CD可不止我一個人呢。周邊看熱鬧的家伙們早把你此刻的樣子傳到了論壇上面，曾經那些和‘忠義’，和你有仇的玩家現在想必都在往這邊趕……如此多的仇恨加起來，你覺得，我有沒有這個能耐呢？”

    “！！！”

    私聊頻道︰

    【南山】︰別過來！

    【蓮燦心】︰小南你……

    【南山】︰我說了叫你們別過來！這里已經被那家伙設下了陷阱，過來了也是一起送死！

    【蓮燦心】︰……對不起。

    “你……”南山看著私聊頻道，雙目赤紅，抬頭緩緩看向紅袍人，語氣中有壓抑不住的殺氣瘋狂四溢開來，“你敢動他們一根手指頭，我一定……一定會……”

    “一定會怎麼樣？你又打不過我。”紅袍人說道，“說到底，他們若真被我輪白了，也不過是自己太弱的原因。難道我有什麼地方說的不對嗎，你……”

    話還沒講完呢，“劍無名”直接割裂了他的肩膀，呼嘯而過。

    “啊！”痛苦的呼聲從面具之下傳來，紅袍人手臂瞬間被血染成通紅，他迅速捂住肩膀抬起頭來，眼神中夾帶著一絲瘋狂，“你這家伙……”

    “九淵”如一條常常的鞭子，從南山的方向席卷而來，紅袍人這次已經完全做好了準備，在看清他的動作之後，領先“九淵”刺穿自己之前往右閃避了一小步，剛打算說點什麼，只見眨眼間南山便再次來到了他的面前。

    飛出去的“劍無名”被“九淵”纏住了劍柄猛地一拽，半空中拐了個彎重新飛了回來，南山把“九淵”直接轉換成“白月光”，朝著紅袍人的腹部狠狠刺去，卻被紅袍人輕松躲開。但他沒想到，那把剛飛回來的“劍無名”正好在此時來到他的身邊，對準他的右手手腕再次割了一劍，這下，他再沒了躲閃的余地，整只右手都被南山給廢了。

    還沒完，就在兩人互相攻擊躲閃時，他們來到了之前掉落的雙劍旁邊，南山左手扯回半空中的“劍無名”，右手收回“白月光”，直接拔出插在地上的雙劍，一套氣勢磅礡的“兩儀劍法”近距離連綿不斷的砍在了紅袍人身上（之前也說過，南山學的武學很雜的……雖然每種武學都不超過三層就是了），紅袍人還在勉強閃避，卻因為身體的僵直挨下了大部分攻擊……可惜南山此刻只有30多級，這套劍法的熟練度也不高，傷害非常有限，一套下來也只能干掉他半管血。

    足夠了，南山心想，重新收回雙劍，一把拔出名劍“泰陽”，巨大的攻擊力加成讓南山橫踢一腳，直接把紅袍人踹上了半空，然後瞬間回收了“泰陽”，“九淵”再次出鞘，對準半空中的紅袍人瘋狂甩動起來，無數劍光從他手中傾瀉而出，由于紅袍人在半空中做不了閃避動作，只能抽出“無鋒”進行抵擋，不得不說“九影幻形劍”著實變態，這種情況下的紅袍人，居然還能靠著攻速勉強擋下了南山的猛攻。

    “還沒完呢！”南山怒吼道，“九淵”直接收回換成“劍無名”，對準了紅袍人下落的位置一甩手腕，音爆聲響過，“劍無名”在空氣中扭曲了起來，眨眼便來到了紅袍人的面前。

    紅袍人還沒落地，這一擊依舊得硬扛，兩手扶著“無鋒”護在了腹部，“劍無名”直接刺在了“無鋒”的身上，激起一道絢麗的火花。之後便整個人倒飛了出去，連著“劍無名”一起，直接砸在復活廣場旁邊的一根石柱上，石柱頓時碎裂開來，揚起無數煙塵。

    深知“玩游戲必須得學會補刀”這個道理的南山重新抽出了“九淵”，20米的劍身甩開，“嗖——”的一下再次砸在被煙塵籠罩的紅袍人身上，頓時所有煙塵如爆炸一樣掀開來，露出了紅袍人殘破不堪的身影。

    南山喘著粗氣，狠狠盯著那道身影，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松。

    紅袍人的臉隱藏在面具下，手里的無鋒早已被“劍無名”與“九淵”同時刺穿，看起來多半是已經廢了。自從上次“賞劍會”開始就一直叫囂著要毀了“天下第一劍”的南山，這次終還是把它毀了個干干淨淨。

    血液從下巴流向腹部，再從腹部流向腳尖，最後一點點的往下落，濺在了地面上，染紅了一大片青石板，空氣里彌漫著血腥的氣息，在艷陽高照的廣場里，著實有些讓人難以忍受。

    ……死了嗎？我……殺了他嗎？南山這樣想著，眼楮里依舊一片赤紅。殺了他……我是不是就成為了強者？是不是就有資格保護自己想保護的東西？

    被“九淵”吊在石柱上的紅袍人，此刻看起來已經沒有了半點氣息，像是完全死掉的樣子。周圍所有人都心驚膽戰的望著他，剛才他那一套匪夷所思的攻擊，已經完全奪走了他們的思考能力。

    ……死了嗎？

    臥槽……南山這人……簡直逆天啊！

    “好！打的太帥了！！”

    “剛才那是怎麼回事啊，你看清楚了嗎？”

    “貌似是南山手里的武器一直在變……話說他到底拿出了多少把劍啊？”

    “沒看清楚……感覺應該不少于五把……天啊，簡直就像十個人同時進行攻擊一樣，這難道是所謂的換劍流？”

    “換劍流？屁，我換起劍來都只帶兩把，他一下子就拿出這麼多來，每把劍還運用的如此純熟，這……這是人類嗎？火星來的吧！”

    “……SoasIpray，UnlimitedBladeorks！”

    “夠了，無限劍制亂入的滾粗！”

    “太帥了！你拍沒拍下來啊？給我看看回放！”

    “你別動我啊，攝像頭都沒拿穩呢！”

    叫好聲漸漸從圍觀群眾的包圍圈里傳了出來，很多面紅耳赤的家伙此刻如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不已。之前南山那一連串餃接攻擊著實讓人看得爽快，加上技術含量高超，動作也干淨利落，簡直賞心悅目的讓人驚艷，不禁眾人想管他是不是什麼江湖公敵，先叫好再說！

    ……愛看熱鬧的人都是這樣，只顧著自己興奮就好，絲毫不去體會當事人的心情……只知道胡亂跟風，也不去細想之前的自己，對他的態度又是什麼樣的。

    但此刻的南山也懶得去管這些事，眼楮死死瞪著那個紅色的身影，心里默念道︰

    ……快點……快點去死啊！我不是都已經打敗你了嗎？怎麼還不去死！！

    代表著復活的白光沒有亮起，說明對方並沒有死亡，這是游戲的基礎設定。現在為止紅袍人還沒有復活，在南山心里，自己就絕對稱不上已經打敗了他。

    我不弱……一點都不弱！只要你死在我的手上，我就一定可以證明自己比你強大！

    ……紅袍人之前說過的話，如同一把看不見的黑灰，灑在了南山心底的最深處，漸漸侵蝕著他的心智，蒙蔽了他的雙眼。

    只有強大的人才能實現目標，只有擁有力量的人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東西……這個道理無論是在現實中還是在游戲里，都是一樣的！

    所以！我一定！一定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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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14 騷年，你渴望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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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分割線———————————

    [“老師，我實在是受不了，你看看你看看，我家孩子被他打成什麼樣子！”

    “那個，劉女士你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的了？不就是說了他一兩句嗎？我家孩子又沒撒謊，為什麼要打他？哼——果然是沒父母管教的孩子，壞到骨子里了……這種人，將來不會有什麼作為的！”

    “這個……唉……”]

    ……

    沒有力量的人，注定成為失敗者，而失敗者……注定保護不了自己想保護的東西。

    [“沒爸媽的臭小鬼！你媽是不是跟著野男人跑了啊？哈哈哈哈……”

    “不是的……我媽媽她沒有……”小女孩蹲在一旁，臉上掛滿了淚水，“不是的……”

    “跟著臭男人跑嘍！爸爸也不要你嘍！嘻嘻……”

    “不是的……我不是……”

    “我媽媽說了，這叫野種！和我們是不同的，別和他們一起玩……”

    “嗚……嗚……”]

    ……

    以前的逃避只是軟弱的借口，手握著力量才能決定游戲規則，只有勝負才能決定彼此的地位。

    [“啊！你居然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男孩直接抄起石頭砸在了對方額頭上，“雜種？你說誰是雜種？誰是？”

    “小南……嗚嗚……別打了……”

    “沒爸媽怎麼？有我，看誰敢欺負他們！”紅色的血漬漸漸染紅了小手，男孩的動作卻一直都沒停過，“打不過我就別到我面前找揍，什麼雜種……打不過人家還喜歡瞎嚷嚷的人，那才叫雜種！”]

    ……

    握著劍柄的手越來越緊，南山的表情越來越詭異，開始染上了一絲瘋狂。

    [“小璨，你別哭啊……我會保護你的……”

    “嗚……嗚嗚……”

    “阿南，你……”

    “嘿嘿……阿瀟，你下不了的手都讓我來做吧。”男孩把手上的血漬在衣服上擦了好幾遍，這才伸了過去，笑的十分天真，“放心，我會保護你們，你們只要干干淨淨的就行。”]

    ……

    渭州城。

    “等一下，哥哥，小南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啊？”一邊趕路，一邊看著論壇里的直播，蓮燦心的內心深處充滿了不安，“他的表情——太奇怪了……”

    時瀟沒說話，只是一直看著直播屏幕，咬緊了牙關。

    上一次見到鐘南這幅樣子……是什麼時候來著？好像還是爸媽他們死後沒多久吧？嘖，他和蓮璨好不容易才把鐘南給掰回來，結果現在又變成了這樣……“覆雨”那群混賬們到底對他說了什麼？！

    “我們動作再快點！”

    時瀟運起了“一葦渡江”，身邊的景色風一樣往後退，步調也越來越快。蓮燦心撐著傘，用手搭住時瀟的肩膀，跟著加快了步伐。

    “小南……”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

    CD復活廣場。

    漸漸地，周圍的叫好聲平息了下來。不知怎麼的，此時廣場上的氣氛讓人感覺有些不適，好像暗地里有什麼無法控制的東西，正在一點一點蔓延開來，所有圍觀群眾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

    ……怎麼感覺好壓抑啊？！幾個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如此想到。

    南山維持著握劍的動作，“九淵”把紅袍人死死釘在了石柱上，布滿血絲的雙眼注視著石柱上的人，表情像是在面對著什麼千鈞一發的場景，根本無法放松。

    ……這麼久了，還沒死嗎？

    “……”紅袍人低著頭，一陣狂風吹過，把他身上的紅袍被慢慢掛落下來，露出一身黑色的儒衫，看起來十分眼熟……可惜南山此刻的神經過于緊張，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

    “好痛……”突然，紅袍人舉起手，握住了刺穿自己的“九淵”劍劍身，緩緩抬起腦袋，面具下的眼楮與南山直接對上了。

    這樣居然都還沒死？！南山心里一涼，反射性的想回收“九淵”。“九淵”從紅袍人手中迅速掙脫，連著“劍無名”與“無鋒”的殘骸一起，穩穩地回到了他手上，他看都沒看一眼，把除了“白月光”以外的所有劍全部收回了背包，腦門上悶出一層細細的汗水。

    “咳啊……”紅袍人咳出一口血，從石柱上緩緩滑落，目光始終對上南山的雙眼，語氣帶著一絲詭異的愉悅，“沒錯，就是這個眼神……呵呵……哈哈哈……”

    “瘋子！”南山罵了一聲，提劍來到他面前，打算直接結束他的生命。可當南山來到了紅袍人面前時，紅袍人卻一點恐慌的感覺都沒有，反而依舊盯著南山的眼楮看，邊看還邊說︰

    “太像了……簡直太像了……就跟照鏡子似得……哈哈哈……”

    听到這話的南山，手中把劍的動作一頓，然後也低下頭看向了他的眼楮。在他漆黑的瞳孔里，此時此刻南山的眼神，居然與之前的他別無二致！

    真的……如同照鏡子一樣啊……

    腦海里莫名其妙地浮現出一句“他和我其實是一類人”，這個想法把他嚇了一跳，直直往後倒退了兩步，手中的劍也差點沒有握穩。

    “不對！我和你是不同的！”眼中紅色的血絲漸漸褪去，南山白著臉，喘著粗氣大聲吼道，“什麼眼神什麼鏡子，一派胡言！企圖用這種話分散我的注意力嗎？你休想！”

    “這點，你心里應該十分清楚才對……咳啊……”說著又吐了一口血，紅袍人皺起眉頭看了看腹部，“殘破的身體真是麻煩……算了，先處理掉吧……”

    隨手抽出一把黑色的劍，對著自己的脖子一抹，快的讓人完全無法看清動作，南山此刻還處于恍惚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自殺，然後重新在一旁復活過來。

    “啊……啊……”自殺了？南山呆呆的看著他的動作，心想︰那我這算是……打倒他了嗎？

    怎麼可能！

    “你！！！”

    “是不是感覺很挫敗啊？”紅袍人笑著，重新披上了紅色的衣袍，剛才那種瘋狂的感覺已經被他漸漸收斂了起來，現在看來，南山反而成了他人眼中情緒最不穩定的那一個，“好不容易快殺掉我了，最後關頭卻沒有下手……呵呵，這種逃避現實的方式，真是無聊的要命。”

    “閉嘴！”“白月光”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伴隨著凌厲的劍風來到紅袍人的身畔，由于心緒不穩，南山的攻擊完全沒有章法可言，已經開始只憑著本能行動。

    這種沒章法的攻擊自然是打不到紅袍人的，只見他腦袋微微一偏，南山的攻擊立馬落空，然後一個轉身用“拈花指”捉住了“白月光”，同時在他耳邊說道︰“你的劍在哭哦。”

    “不關你事！”南山繼續吼了一聲，“白月光”瞬間換成“泰陽”，把劍身從紅袍人手中抽出來的同時，左腳一個回旋，朝他的腰部踢了過去。

    這次紅袍人連躲都懶得躲，右手直接灌注內力防御在了身側，南山的腿如同踢中一塊鐵板，反彈開的同時不停地抽搐起來。

    “啊啊啊——”疼痛感徹底麻痹了他的左腿，他連站都站不穩，直接倒在了地上。

    ……

    看著疼的到處翻滾的南山，紅袍人語氣中再沒有絲毫笑意，繼續說道︰“普通玩家會覺得，南山之所以厲害，是因為他天下無敵的輕功；有點遠見的高手則認為，南山強大的地方，在于他那匪夷所思的‘換劍流’……的確，這兩個能力隨便拿出一個來，都能在江湖上橫著走……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輕功式’也好，‘換劍流’也好，其實這些都不是南山最終的‘底牌’。”

    南山翻滾的動作漸漸停下，臉朝向另一邊，沉默了。

    “你最厲害的不是輕功，也並非那20多把劍，我說的沒錯吧？”紅袍人看了一眼自己剛才死過的地方，漠然道，“你強大的地方，在于無論什麼樣的劍，都能用最短時間迅速掌握，甚至說只要被你摸過一遍的劍，你都很清楚應該怎麼去使用，才能挖掘出它們的最大價值。”

    “……”

    “南山啊南山，用劍的天才！絕世天才！！旁人要花上幾個月，甚至幾年的功夫才能熟悉的劍的用法，在你手中僅僅只需要兩天！哈哈……若這個世界不是什麼游戲，而是真正的江湖，你可以成為天下第一的頂尖劍客，這也說不定呢。”

    “……”

    見南山一直沉默，紅袍人無趣的用腳踢了踢他︰“別一句話也不說嘛，我都浪費了這麼多口水，跟個木頭似得不給點回音，我也很無聊誒。”

    “你說夠了沒有？”

    “沒~有~”紅袍人仿佛有很多的時間用來浪費，繼續侃侃而談道，“我之前還有點奇怪，你故意偷人家的劍真的只是由于你‘戀劍癖’的性格嗎？現在想想，不對啊！南山，你偷的其實不是‘劍’，而是‘劍的用法’吧？會在耐久度消耗干淨之前還給對方，也是因為那把被偷劍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你只需要掌握它的用法，就可以針對它設計出各種各樣的壓制手段，是嗎？”

    “呵……照你這麼說，我偷劍，只是想針對其他劍客而已嘍？”南山冷笑了一聲，“別開玩笑了！我才沒你那麼無聊！”

    “你當然不會承認，因為你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你的潛意識中進行的……你想變得強大，比其他任何一個劍客都要強大，因此你需要把握其他劍客的所有弱點，而劍客的弱點，就在于‘劍的用法’。”紅袍人把他的衣領再次提了起來，看向他的眼楮，一字一句道，“所以我才說，你和我很像啊！都是為了力量不擇手段的人啊！”

    “說了叫你閉嘴！別把你的陰謀論套弄在我身上！”南山瘋狂的掙扎，想把衣領從紅袍人手里掙脫開來。

    紅袍人有些無趣，干脆放開了手，直接提起劍比在了南山脖頸間︰“自欺欺人？最愚蠢的行為……不過算了，現在已經確認你和我一樣，我也就可以不留任何遺憾的輪白你了。”

    南山瞳孔微縮︰這話什麼意思？

    還沒等他思考清楚，劍光再次籠罩了他，身體開始冒出白光，又一次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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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15 不在沉默中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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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阿南，你能不能少玩點這些槍械模型啊？組又不會組裝，零件到處亂扔，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拜托，我就這麼點興趣而已，你就別潑我冷水了啦！”還在對著零件擺弄的少年翻了個白眼，“誒誒，小心點！別踩到我的槍！”

    “呵，寶貝的跟個什麼似得……”另一個少年嗤之以鼻，隨手拿起一把掛在牆上的寶劍，疑惑地看道，“不過阿南，你為什麼老是喜歡折騰這些玩意？槍啊炮啊坦克啊……最近居然連沒開封的劍都帶了回來，這是從哪個道觀里撿回來的？”

    “撿你個大頭鬼！”一把搶過寶劍，少年仔細擦拭了一邊，把它鄭重其事地沖掛在牆壁上，頭也不回的答道，“我喜歡它們，自然是因為他們是力量的象征啊！”

    “……哈？什麼鬼？”

    “這些東西代表著可以掌握在手中的力量，它們是死的，沒有什麼情緒，因此也不會產生背叛的想法，既好用又不會背叛我，真是太棒了！”少年轉頭問道，“我喜歡它們，有什麼不對嗎？”]

    —————————這是“這種理由真的大丈夫嗎”的分割線————————

    “泰陽”被一劍挑飛，直接飛出了群眾的包圍圈，幾個眼疾手快的玩家見此機會一哄而上，如同搶飼料的母豬一樣，眨眼便把它收進不知哪個人的背包之中。

    南山沒去管它，被殺掉之後，依舊再一次從白光里跑了出來，再一次舉起手中的劍，再一次朝著紅袍人砍了過去……此刻的他還剩下18級，與紅袍人之間的差距，屬于那種無論是靠著裝備，還是靠著技術都填補不了的巨大溝壑。

    明明打不過，卻還是沖過來送死嗎？紅袍人面具下的眼皮微微闔起，一聲冷哼輕飄飄的消散在空氣之中，然後左手舉起黑色的劍，右手直接抵住了南山沖過來的額頭，朝著他的脖子橫揮一斬，頓時血花激蕩，尸首分離。

    ……在場的很多玩家已經看不下去了，默默選擇避開了視線。在他們眼中，南山這種一次次沖過來找死的行為簡直不可理喻……但又讓人嘆息不已。

    私聊頻道︰

    【我是香菇】︰別硬撐著！盡量躲開攻擊，我們馬上就過來了！

    【南山】︰不準過來！

    【時瀟】︰你白痴嗎？躲不會躲啊！硬湊上去找死是個什麼道理？

    【南山】︰不準過來！

    【蓮燦心】︰小南……別這樣了……求你了……

    【南山】︰不準過來！

    此刻的CD究竟有多危險，沒人比他了解的更清楚。但南山也明白，自家幫派的人到底有多麼倔強，既然選擇過來救援，就一定會趕過來的。

    這是不行，太危險了。

    南山臉上面無表情，心里卻想著應該怎麼樣才能讓他們打消這個念頭……唯一的辦法就是，只要殺了眼前這個人，只要證明自己的實力足夠強大，他們就不會過來了。

    沒錯，殺了他就好了，為此，死多少遍都沒有問題……

    我已經害了所有人一次，這次……絕對不能再害第二遍！

    身體從白光中掙脫，南山看了眼背包里僅剩的“白月光”和“劍無名”，把“白月光”再次抽了出來。

    這是最後一戰……拜托你了，老伙計。

    輕功值開始消耗，南山的腳開始往前邁出了經歷過無數次的“第一步”……

    突然，他停了下來。

    紅袍人看見他停下，也跟著停了下來。

    ……哎？

    南山皺著眉頭，嘗試著再往前走了一步，他發現輕功值雖然仍舊消耗，但貌似……有什麼地方不對？

    速度好慢啊……為什麼？

    南山開始低頭，往自己的雙腿看去……恍惚中他發現，一道奇怪的枷鎖正套在他的腳腕上，枷鎖後面拖著一個巨大的鐵球，沉重的不得了，讓他往前走一步都覺得困難無比。

    什麼時候套上的？我怎麼不知道？

    南山拼命搖了搖頭，再次往腳腕上看去……什麼都沒有看到。

    “錯覺嗎？”南山疑惑的歪了歪頭。

    “不是錯覺。”回答南山的是紅袍人，他看了眼南山的腳，漠然道，“你的‘九影幻形步’……已經廢了。”

    ……廢了？

    ……什麼廢了？

    南山眯起眼楮，再次往前走了一步，然後看向身後……一直跟隨著自己的白色幻影，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消失了。

    直到這時，他才反應了過來︰

    哦，原來我的輕功廢了啊……

    也對，畢竟被輪了這麼多遍，輕功被廢倒也正常……不如說直到現在才被廢掉，真是撞大運了。

    “是嗎，廢了啊。”南山毫不在意的跺跺腳，用著普通的疾風步跑向紅袍人的方向，“那就算了，繼續吧。”

    “不，我沒興趣了。”讓人意外的，紅袍人收回劍，如此說道。

    南山愣了愣，臉色的表情漸漸開始急躁了起來︰“什麼沒興趣？你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收劍？”

    “意思就是，你已經沒有值得我親自動手的價值了。”紅袍人直接轉身，朝著堵在復活點的黑衣人說道，“來幾個人，把他處理干淨。”

    “是。”幾個黑衣人提著劍走了出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啊？”南山的眼楮再一次紅了，他的表情透漏出一絲猙獰，“什麼叫沒價值？之前的我才是有價值的嗎？你給我說清楚！別跑！”

    “听不明白嗎？”紅袍人走到半途，听見了這句話之後，微微偏過頭，哼笑了一聲，“我只對有力量的你感興趣，現在你已經沒有了力量，只是個垃圾而已，不需要我動手了。”

    “……”

    黑衣人把還在發愣的南山團團圍住，其中一個提起劍來，朝著他的脖子輕輕一抹，南山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真是無聊透了。”面具下的眼神沒有一點光彩，紅袍人來到圍觀群眾的面前，那些看熱鬧的人紛紛給他讓出一條路，表示敬而遠之，“還以為可以讓我多享受一會的……”

    “少主！前‘忠義’的人已經出現在CD復活點了！”

    從白光中緩緩走出的南山，原本無神的瞳孔，听到這句話後，突然冒出了一點光。

    “也一樣處理了吧。”紅袍人頭也沒回的說道，“已經沒有什麼阻礙了。”

    已經沒有什麼阻礙了。

    唯一的阻礙，在剛才已經消失了。

    ……是這個意思嗎？

    我失去了“九影幻形步”……就等于失去了力量……也就等于失去了保護他們的權利……

    是這個意思吧？

    “是全體輪白嗎？”那個黑衣人繼續問道。

    “恩，輪白吧。”紅袍人此刻的語氣，就和說“現在吃飯吧”一樣，正常的要命。

    ……

    有個偉人曾說過，“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其實按照南山之前那懶散的性子，怕麻煩的他對于這句話，絕對是毫無疑問的選擇“滅亡”。

    “白月光”再一次抽了出來。

    “爆發”是一種極端的情感，這種情感是負面的，有傷于身心健康的，以前一直被蓮璨當兒子管的南山，為了不被她吼一頓，能“沉默”的地方就盡量選擇“沉默”，“爆發”這種事情太傷身，他做不來。

    把他團團圍住的黑衣人，見到他打算反擊，頓時嚴陣以待，紛紛拔出劍，打算在南山的身上留幾道口子作紀念。南山卻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身體隨意的上下晃動，在人群之間緩緩穿梭，速度非常慢，卻意外的躲開了所有人的攻擊。

    但也不是說什麼情況都可以選擇“沉默”，南山這個人，其實也是有底線和原則的……很稀奇吧，如此沒節操的一個家伙，居然還有底線和原則。

    “抓不住他！”“怎麼回事？”“縮小包圍圈，他逃不了的！”“不行，他順著我的劍拐過去了！”南山沒理會周圍的對話，眼楮死死盯著紅袍人的背影，見他一點點的轉過身來，目光越來越驚訝，越來越不可置信，南山的嘴角一點點的勾了起來。

    或者說，這是所有人的“底線和原則”。

    “白月光”在手中轉了個彎，刺向自己的劍全部被撩開來，南山閃躲的動作比起之前慢的不止一星半點，但卻沒有任何人能夠刺中他。

    那就是——家人，和朋友。

    所有的黑衣人全部被他甩在了身後，明明速度那麼慢，明明眼楮完全可以跟上行動，但他們還是放走了南山……直到南山完全脫離了包圍圈，他們臉上的震驚卻依舊沒有褪去。

    此時，開封，“錦衣衛”幫派駐地。

    “幫主……你說的沒錯。”金陵十三刀面容嚴肅的看著直播，語氣中隱隱流漏出一絲恐懼，“南山這個人，太危險了！”

    “‘九影幻形步’雖然被廢，但它的‘後遺癥’卻殘留了下來。”眼淚成詩站在窗台邊，看著天空感慨道，“若把之前的南山比作在秋名山車道上，用火箭飆車的老司機，那麼現在的他，就好像是開著單車，攀登珠穆朗瑪峰的極限挑戰者……呵呵，後生可畏啊。”

    “這樣不管他們沒問題嗎？”金陵十三刀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可是輪白啊？屬于惡劣游戲的範疇了！”

    “公司沒下達指示，我們就不用去管。”眼淚成詩說道，眼楮一直盯著屏幕中央的紅袍人，微微眯了起來，“而且以南山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你看著吧，沒過多久，又一場巨大的腥風血雨將降臨整個江湖，到時候，無論是誰都逃不過命運的裁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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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16 從一開始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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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喂，老頭，這里就你一個人嗎？”南山站在山洞門口，左右看了看，硬是沒看到半個人影。

    老頭半臥在石床上，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哈欠︰“哦，剛才走了一個，現在就我一個人了。”

    “走了一個？”南山疑惑的看了看他，見老頭再次打算閉上眼楮，無語的抽了抽嘴角，隨後聳聳肩說道，“算了……那個，太原的劉書生要我給你捎個口信，說什麼時間到了，想把他帶出來就快點行動之類的……啊，反正我也听不懂他在說什麼，總之口信我是給你帶到了啊。”

    老頭挖了挖鼻孔︰“哦。”

    南山呆呆站在原地傻等了半天，確定了老頭貌似只回復了一個“哦”字，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喂，我說口信給你帶到了啊！”

    老頭彈了彈手指上的鼻屎，鼻屎劃了條弧線差點命中南山，依舊是那個字︰“哦。”

    “哦你個大頭鬼啊，任務完成了，我的獎勵呢？”好歹也是個隱藏任務，你不會連個獎勵都不肯給吧？為了這個任務，我把朋友都扔在山下喂老虎了，你就一個“哦”字想把我打發掉嗎？

    “獎勵？”老頭撇了撇洞口，漫不經心道，“這消息我早就知道了，你這不算完成了任務。”

    南山︰“……啥？”

    “不過我是個十分通情達理的人，你若真的想要獎勵，我也不是不肯給。”

    南山憋著滿肚子怒火默默對自己說“別跟一老頭見識”，隨後擠出一個笑容來︰“那您老人家還有什麼吩咐？”

    “這樣吧，先說獎勵，我這里呢，可以給你提供兩種。”老頭從懷里掏了半天，最後掏出了兩本書來，隨後繼續挖著鼻孔說道，“一種是‘強大的力量’，一種是‘變強的方法’，你要哪種？”

    南山一愣，隨後摸了摸下巴︰“……我可以兩種都要嗎？”

    老頭一听這話直接樂了︰“喲呵，野心不小啊！哎呀，本大爺就喜歡貪心的年輕人，很對我胃口嘛……不過很抱歉，不行。”

    “那算了，我選擇後者。”南山立馬回道。

    “恩……聰明人的選擇，你越來越對我胃口了！”老頭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髒兮兮的灰，隨後抽出兩本書中的一本，直接甩給了南山，“這玩意就給你了，當做你的任務獎勵吧。”

    南山低頭一看，不由得開始皺起了眉頭︰“‘九影幻形步’？這是輕功吧？就就憑這玩意……可以讓我變強？”

    不說什麼絕世好劍絕世寶典，拜托你至少給本武學成不！輕功算個鬼啊？

    “我不會騙你的啦，‘變強的方法’此刻就在你的手中。”老頭挑了挑眉毛，笑的無比奸詐，“時間會證明我的結論的，你就看著吧，哈哈……”

    —————————這是“結果時間把我給坑慘了”的分割線————————

    ……

    “攻擊左邊，那是他的視線死角！”

    “不行啊，左邊的攻擊被他給躲開了！”

    “我們幾個去圍住他，別讓他過去！”

    “啊……我的肩膀！”

    “居然踩著肩膀飛過去了？你們兩個快轉身！”

    “人呢？在哪呢？”

    “在你身後啊！別分心成不！”

    “啊！”

    南山彎著腰險險擦過劍身，隨後腳下輕輕一拐，正在攻擊自己的黑衣人直接摔在了同伴的劍上。隨後雙手扯住左右兩邊的人狠狠往中間一拉，兩人直接撞在了一起，頭昏腦脹之後反彈分開，南山趁此機會從兩人之間穿過，其他追殺過來的劍被那兩個倒霉的家伙全部攔了下來。

    “九影幻形步”這一輕功，已經陪伴了他一年半的時光。無論是普通的走路，還是與高手之間的對決，南山無時無刻不在運用著它，就像是呼吸一樣，成為了游戲生涯里的一種習慣。那道由“九影幻形步”產生的白色幻影，就和他所喜愛的寶劍一樣，既是力量的象征，又不會背叛他，如同一個不會說話的伙伴，始終跟隨在他的身後。

    南山從未思考過，自己會失去“九影幻形步”這一種可能性。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啊……”他一邊躲閃著攻擊，一邊往紅袍人的方向前進，那群小嘍嘍被他鬼魅的身法耍的團團轉，明明看得見他的動作，可就是砍不中著他的身體，甚至連踫一下邊都做不到。

    [“我教會你的，是‘變強的方法’。”]

    “原來是這個意思嗎？”之前那些被紅袍人影響的心境此刻居然完全平靜了下來，南山緊盯著紅袍人的背影，手中的劍連續晃動，一個個的把阻攔自己的人清理干淨，沒有絲毫的遲滯，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流暢自然。

    “你……”紅袍人看著他，喉嚨滾動了一下，完全呆住了。

    “現在你還認為‘阻礙’已經消失了嗎？”南山說著，終于來到了紅袍人的面前。

    紅袍人這時才反應了過來，那群黑衣人已經被南山全部甩在了身後，此時此刻，這個由圍觀群眾避讓出來的狹小空間里，只剩下了他和南山兩個人，而兩人之間的距離甚至沒有超過一米！

    “白月光”被南山負在背後，一點點往前轉，一點點綻放出絢麗的光芒，它已經完全瞄準了紅袍人毫不設防的眉心，打算一鼓作氣，直接穿透紅袍人的大腦！

    紅袍人終于再次動手了，左手把黑色的劍拔了出來，劍身滑出一道道白色幻影，往自己的面前護去，打算靠著劍身攔下這一擊。

    “九影幻形劍”嗎？

    進攻的那一刻，看到紅袍人動作的南山立馬想到︰人在來不及思考的情況下，反應速度是最快的，最快的反應加上最快的劍法……真是最糟糕的情況了。

    但是，若等他反應過來那就完全來不及了！自己唯一能殺掉他的機會就是此時此刻！因此必須看清楚！看清楚“九影幻形劍”的運動軌跡，看清楚他到底是怎麼運劍的！

    ……

    他拔出了劍身。南山眼楮死死盯著那把黑色的劍。

    他把劍身反握在了手中，南山的眼楮死死盯著他的手。

    他把左手往右邊抬起，南山手中的劍輕輕收了回去。

    他的劍身攔在了自己的面前，南山的右手腕開始轉動了起來。

    那一刻，整個世界仿佛陷入了慢速度播放之中。紅袍人手中的劍，連同幻影一起，被南山冰藍色的瞳孔解析的一清二楚！

    “系統提示︰您的被動武學‘千里’已突破第四重，開啟隱藏效果‘冰眼’，動態視力+50%。”

    在南山的眼中，此刻紅袍人的動作慢的如同常規揮劍一樣，就連那些白色的幻影也消失不見。右手腕繼續轉動，“白月光”劍身打了個轉，繞過那把黑色的劍的同時，走了偏鋒往紅袍人握著劍的手腕削了過去。

    ……沒錯，就連南山自己的動作，在他看來都變得遲鈍無比。

    可惜專注于攻擊的他，沒有注意到那把“黑色的劍”究竟有多麼與眾不同。黑色的劍從紅袍人手中緩緩落下，南山的攻擊卻沒有因為挑開敵人的武器而停止，劍身再次一轉，繞過他的手臂，重新朝著他的眉心點去……

    這次，紅袍人再沒有了反擊之力。

    面具被“白月光”戳破了一個小口，露出了里面一只黑色的眼楮。

    熟悉的眉眼讓南山心里一驚，手腕的動作突然往後縮了一下……劍尖抵在了紅袍人的眉心中央，血液從額頭上慢慢滴了下來。

    ……

    …………

    ………………

    南山呆住了，紅袍人也呆住了。

    在場所有看著他們的人，都呆住了。

    ……

    現實生活，某家醫院里。

    李鋒把藥隨手甩在李邢秋病床旁的藥櫃上，伸手摸了摸躺在床上的人的額頭︰“還有點燒……真是，玩個游戲都能病到這種程度，你是果然是白痴吧？”

    李邢秋咳了咳嗓子，表示病房里還有其他人，請給他留點面子。

    “被表弟扛進醫院，你還有面子這種東西嗎？”李鋒罵了一句，“總之不管怎麼樣，這兩個月絕對不許進游戲倉！”

    “這哪行啊！”李邢秋立馬坐了起來，分辯道，“若我不在的話……”

    “‘碧海潮生’已經被滅了！你難道沒有接受這個事實嗎？”李鋒有些不耐煩，但又很快把脾氣忍了下來，“總之，游戲里已經沒有你發揮作用的地方了，安心養病吧。”

    李邢秋沉默著，緩緩躺了會去，兩人陷入了一種沉郁氛圍之中。

    沒過多久，李邢秋首先開口說道︰“阿鋒，我不是擔心我的幫派問題。”

    “哈？你騙小鬼呢！”

    “真的！‘碧海潮生’的結局，沒人比我這個幫主體會的更加清楚，既然它已經……已經消失了，那我也沒什麼好做的了。”李邢秋在談到“碧海潮生”時，心里還是會反射性的一痛，但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緒，繼續說道，“我擔心的是其它問題。”

    李鋒注視著他空洞的眼楮，看不見東西就是不方便，連這人到底有沒有說謊他都分辨不出來︰“……你說。”

    “之前我也提到過，系統為了彌補我視力上的不足，給我加強了听力，這你應該知道吧？”

    “恩，你跟我說過。”

    “因此游戲里的人，我一般都能通過腳步聲分辨出來……當然，我說的也只是‘絕大部分人’可以，我雖然听力很好，但也難免有听錯的時候。”李邢秋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比如說最近我有可能听錯的一次，是在‘忠義同盟會’幫派駐地的門口。”

    “‘忠義’的門口？你听錯了誰的腳步聲？”

    “……是那個叫‘盡北海’的人。”李邢秋皺了皺眉眉頭，“我在武林大會上曾經見過他一次，當時他和南山在一起，我很快就把他的腳步聲給記了下來。之後我們去拜訪襄陽時，再次見到盡北海，我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把他的腳步聲給分辨出來……雖然有可能是我听錯，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

    “阿鋒，當時你也看到了那個人，你確定那個人和我在武林大會上見到的那個人長相一樣嗎？”

    “……武林大會的時候，我在離你很遠的地方，雖然不能看仔細了，但那張臉……應該是一模一樣的吧？”

    “是嗎……”李邢秋陷入了沉默之中，過了一會才說道，“阿鋒，你知不知道‘易容術’？”

    “啊，在渭州時，南山曾經跟我說過一兩句。”

    “看來游戲中的確有‘易容’的設定啊……”李邢秋緩緩舒了口氣，“其實之前由于太忙的原因，我一直把這個不對勁的地方忘記了，現在閑了下來，這才想起了它……阿鋒，你得幫我個忙！”

    “你說。”

    “幫我上線，去救一個人。”

    “誰啊？”

    “南山。”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17 曾經的我們分隔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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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說阿南，憑咱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到這時候了你居然都不肯相信我，太讓我失望了！”和尚摟著一個漂亮的NPC妹子坐在酒台旁邊，一邊逗弄，一邊朝身旁的人訴苦道，“那個叫做盡北海的家伙，我真覺得他有點不對勁，你咋就不肯听我的呢？”

    南山翻了個白眼撓了撓耳背，一副“哦是這樣嗎”的表情說道︰“證據呢？”

    “……”和尚一噎，“證據……恩……當然是……好吧，我沒有證據，不過真的！盡北海這人你難道就沒有任何懷疑嗎？你看我們無論是在藥王莊，還是在‘賞劍會’上出了問題，每次他都在場，這也太巧合了點吧？”

    “……”南山放下手中的酒杯，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其實，我並不是沒有懷疑過他的。”

    一听這話，和尚直接松開懷中之人，差點跳了起來︰“那你還……”

    “听我把話說完。”南山打斷了和尚的發言，語氣中有著一絲落寞，“其實我並不是沒有發現盡北海的異狀。之前在藥王莊他說想跟我們一起去采集‘秋野粱’時，我就已經有所懷疑了。說真的，藥王莊成千上萬種藥草，他需要哪一種做藥不好，偏偏和我們的目的一模一樣，這的確過很巧；再加上‘賞劍會’開始之前我曾遇到過‘閑話少說’的幫主少說閑話，那時的他正在被黑衣人追殺，雖然沒我什麼事，但我也隱隱約約的猜測到了——這一幕，會不會是盡北海他故意引導我看的？”

    “……”

    “其實我也試探過他……就在‘賞劍會’那天，我們還沒動身去紫雲閣之前曾在客棧里休息過一會。當時我用輕功試探了一下他的實力，他雖然也被嚇了一跳，但並沒有表示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過，我總有種若繼續試探下去，說不定他真會露出什麼馬腳來的感覺，這也讓我對他起了戒心……以至于我在躲到了渭州之後從來沒有跟他透露過我們的情報。”

    “既然有那麼多不對勁的地方，為什麼你還如此相信他？”

    南山沉默著看向酒台上的酒杯，白瓷反射出漂亮的光芒，暖的十分溫柔。

    “可能是因為，我曾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他是真的想把我當成朋友來看的真誠吧。”緩緩舉起酒杯，看著它反射出來的光芒，南山笑了笑，“或許他真的和‘覆雨’有關系，或許他就是‘覆雨’的人，但擺脫了這一層身份，他也只是個普通玩家而已。要知道我向來就把《天涯》當做游戲來看，對于誰是我的敵人，我並不在意那麼多，但是‘朋友’卻不同，哪怕這個游戲迎來了終結，那些曾經把我當朋友來看的人，我都會去珍惜。”

    “……”和尚搖了搖頭，笑道，“說出這些煽情話來，可完全不像你的性格啊。”

    “哪怕再怎麼不好意思我也還是要說啊。”南山雖然也跟著笑了出來，但表情上卻帶著十分罕見的溫柔，“如果盡北海真是‘覆雨’的人，那我就靠著自己的本事把他從那邊拉過來，讓我們來當他的同伴就好了，不是嗎？”

    —————————這是“當初的我真是天真啊”的分割線—————————

    “……那家伙！”一拳砸在某個黑衣人的腦門上，時瀟第一次動了真怒，“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蓮燦心閃避著攻擊一直沉默，但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悲傷不已，突然，她朝著時瀟說道，“哥……你剛才差點殺人了。”

    少林寺第一條戒律規定，嚴禁殺人。

    “現在還管他什麼戒律！”和尚吼道，“要殺就殺，又不是沒殺過人！”

    “你冷靜點！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某大叔拍了他光禿禿的後腦勺一掌，同時為他擋下了偷襲過來的一刀，“這里由我們幾個拖著，你趕緊過去救人……蓮姑娘，雖然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這個場合真的少不了你的幫助……所以……”

    “我知道了。”蓮燦心勉強笑了笑，朝和尚說道，“哥，你去吧。”

    “你……”

    “我能給小南最大的幫助，就是站在我應該站的位置上支持他。”蓮燦心頭也沒回，語氣中帶著一絲絲忍不住的顫抖，“所以，請一定要把他帶回來……”

    “……”看著和那群黑衣人進行抗爭的朋友們，和尚搖了搖嘴唇，毅然而然的轉頭離開，心里默念道︰

    別出事啊，白痴！

    ……

    兩人面對面的站著，南山手握寶劍，劍尖抵在紅袍人的額頭上，看著他臉上的面具一點點脫落，最後露出一張熟悉到不行的面容。

    “你……你……”他喃喃著，有那麼一瞬間大腦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重復著那一個字，“你……”

    紅袍人一開始也沒反應過來，但到現在也已經算是了解了情況，伸出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確認面具已經破碎，隨後笑道︰“哎呀……暴漏了啊。”

    “你……”南山看著他的眼楮，徹底失去了言語能力。

    熟悉的憨笑再一次從他臉上漏出來，只見他把左手放在了後腦勺上，低頭表現得有些不好意思，緩緩說道︰“恩，那個……好久不見了，南山兄。”

    語氣就像見到了老朋友一樣的自然單純，但眼下的情況究竟有多麼的扭曲和黑暗，兩人彼此都心知肚明。

    南山把目光緩緩從他的臉上移開，低頭看向地面上的那把黑色寶劍。雖然有些難以分辨，但上面那繁雜的花紋卻顯得如此熟悉，而又觸目心驚，赫然是之前南山送給盡北海的名劍——“離恨”。

    [“我很少贈人‘寶劍’，因為我對‘寶劍’的感情十分深厚，它們和我們人一樣擁有著自己的故事，而這些故事也都曾被鮮血浸染過。我懷念這些故事，因此舍不得這些‘寶劍’。但若要把它們贈出，我就一定會把這些故事告訴獲贈者。”]

    在南山看來，送劍的意思，就是“我把你當朋友看”的意思。

    手中的“白月光”一時半會有些拿不穩，開始顫抖起來。它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指向主人曾經的朋友……它一直被南山灌輸著一個概念︰自己是用來守護朋友的工具，不是用來殺死朋友的。

    盡北海輕輕撥開抵在額頭的劍尖，緩緩彎下腰來，用左手撿起掉在地上的“離恨”，然後趁著南山完全沒有反應，劍尖對準他的腹部輕輕刺了過去。

    ……

    一口鮮血從嘴里噴出，南山身不由己的倒退了一步，看著腹部那道血紅的口子，陷入沉默之中，舉在半空的“白月光”也有些拿不穩，從手中緩緩脫落，插在了之前“離恨”掉落過的地方。

    “這把劍我很喜歡。”盡北海把“離恨”拔出，右手食指中指並作一起緩緩擦拭過劍身，把血跡全部甩在了地上，“你說對了，它真的非常適合我，我很久沒有遇到過如此合心意的劍了。”

    “……”緩緩把手放在面前，南山看著自己蒼白的雙手，有那麼一刻這雙手上瞬間布滿了罪惡的血跡，顯得觸目驚心。

    “你說你想要更多的力量，想用力量去保護珍貴的‘朋友’和‘家人’？”盡北海的語氣再沒有之前尖銳與冰冷的感覺，有的只是讓人心寒的溫和，“但你又怎麼知道，那些被你所保護著的‘朋友’與‘家人’，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南山瞳孔縮到了極致，眼神開始流漏出驚恐來。

    “他們會不會想，其實自己根本就不需要你保護，甚至覺得你就是個累贅呢？”

    南山捂著腹部的傷，茫然的左右看了看，除了黑色的人影，什麼都沒看到。

    “南山兄啊……變強，是一個人的事情。”盡北海把得到的結論總結了出來，同時也裁定了南山之前所有的人生，“想要強大，就注定孤獨。”

    ……

    血量迅速往下降著，剛才那一擊已經奪走了他大部分生命，但他卻興不起一點想要逃避或者反抗的想法。冥冥之中他有種奇怪的感覺……至少在這個游戲世界里，自己已經沒有容身之地了。

    “呼——這真是有史以來最累的一天了。”看著面前的南山，盡北海緩緩舒了口氣，往前走了兩步再次來到他的面前，把劍對準了他的脖子，“……這樣應該就結束了，我曾經的‘朋友’啊，祝你游戲愉快。”

    ……南山閉上了眼楮，他已經不再想思考，就如同盡北海所說的一樣……這真是有史以來最累的一天了。

    ……

    “叮——”

    就在他即將下手的千鈞一發之際，奇怪的東西突然從旁邊飛了過來，狠狠砸中“離恨”的劍身，讓他拿劍的動作一下子沒穩住，彈離開了南山的脖頸。

    “誰？”盡北海收起臉上的表情，眼神陰鷙地往旁邊斜了一個角度，剛好看見混亂的人群中有一道劍光正穿過層層阻礙，伴隨著凌厲的呼嘯聲來到他的面前。

    “恩？”

    盡北海下意識倒退一步，那劍光與他交錯而過，拿著劍的人也終于進入了他的視野之中︰“……少說閑話？”(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18 如今的我們歡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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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說閑話見自己的偷襲被盡北海輕松躲開，反而完全沒有驚慌的樣子，順著前沖的力道轉了個身，把“隨意”背負在身後，之前因為撞上“離恨”而被彈飛的劍鞘，此刻正從高處直直墜下，穩穩插在了“隨意”的劍身上，動作瀟灑干脆利落，簡直帥到不行。

    ……耍完帥閑話少說悄悄朝背後瞅了一眼，確定劍鞘已經插回了劍身，沒有玩脫的跡象，這才松了口氣，朝盡北海笑道︰“哎呀呀，南山這個人也真是命途多舛，想不到引發這一連串的事故的幕後黑手，居然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你啊……那個曾經在‘賞劍會’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呃……叫什麼北海來著？”

    盡北海此刻也整理好了面部表情，憨笑著十分好心地給予提示道︰“我叫盡北海，好久不見啊閑話幫主，今天怎麼突然有心情插手我們之間的事了？”

    “什麼叫做‘有心情插手’你們的事啊！”閑話對他語氣中的不滿十分不以為然，臉上掛滿了莫名其妙的自豪感，“江湖中有熱鬧可以湊的地方，就一定會有我的身影存在！而我的存在，就是天下熱鬧的化身！歐耶！！”

    盡北海︰“……”

    眾人︰“……”

    不遠處正和黑衣人大戰三百回合的小水兒，瞅了眼直播，也忍不住捂臉悲嘆道︰“我怎麼就跟了這麼一個白痴當手下？太沒前途了點吧！”

    旁邊的女幫眾安慰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盡北海就這麼看了他一會，隨後決定無視他，把目光轉向他的身旁，冷笑道︰“那你呢留客雨？曾經站在南山對立面的你，此刻為什麼要出現在這里？”

    留客雨抱著懷中的劍，沉默地站在原地，與他對視著一個字兒也不肯說。

    “臥槽！你什麼時候出現的，我怎麼不知道！”少說閑話反倒是被他嚇了一跳，差點跳了起來。

    這次留客雨終于開了金口，吐出一個字來︰“……哼。”

    被“哼”字甩了一臉的少說閑話︰“……雖然你沒說什麼但我總有種被你羞辱了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不是一個人。”黑暗中突然又出現一只手直接搭上了他的肩膀，易水寒易大叔那張滄桑的臉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只見他看著天空，用蒼涼的聲音感慨道，“我也曾被他這個‘哼’字羞辱了無數遍，甚至發展到了現在已經被羞辱成習慣，每天不來一下就渾身不自在的地步，哎，現實真是殘酷啊……”

    “滾好嗎，我才不是抖呢！”少說閑話朝他罵道，隨後又被嚇了一跳，“臥槽，你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天蒼’的人都是如此神出鬼沒的嗎？”

    只見易大叔擺出一副關愛智障的眼神看向他，說道︰“果然是腦子里少根筋的可憐孩子……我和留客雨早就脫離‘天蒼’了，你還不知道麼？”

    “留客雨脫離‘天蒼’的事情我是有所耳聞啦……但你……”少說閑話把他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隨後一錘手心恍然大悟，“哦！你是那種可有可無的角色吧？難怪我沒收到風聲……啊……你干嘛打我！”

    易水寒摸了摸拳頭笑的純良︰“看起來你和南山的欠揍程度不分上下啊……嗯，回頭一定得找個機會收拾收拾你，發泄一下曾經被那小子羞辱的怒氣才行。”

    “臥槽，你這是遷怒，這是不道德的，不按基本法出牌的！”

    “閉嘴。”留客雨冷冷的瞅了還在吵架的兩人一眼，兩人頓時渾身發抖，一個字也不敢吭。

    ……

    “原來如此……”盡北海微微垂著眼皮，把目光重新移到還陷在自己思緒之中的南山身上，低聲嘆道，“看來你的朋友的確不少啊……我該說一句很欣慰嗎，我曾經的‘友人’？”

    南山听到他的話後緩緩抬起頭，這次他再沒有去看盡北海臉上的表情，反而看向了他手中的劍，嘴里低喃著不知道在說什麼。

    “嗯？”盡北海湊近了點，想听听他面對這種情況還有什麼好說的。

    “還給我……”

    “……什麼？”

    “把它還給我……”

    “……”

    “我說叫你把他還給我！”眼中精光爆閃，“劍無名”帶著無邊的殺意與憤怒，朝著盡北海的頭狠狠遞出最後一劍，“把‘離恨’……把‘離恨’還給我！！！”

    這不是你能踫的東西！

    把它還回來！

    ……

    “這哪行啊？”盡北海輕松躲開南山的攻擊，“離恨”漆黑的劍身轉了個彎，向南山的肩膀處劈殺而去，“它可是‘朋友’送的，我怎麼能還給你呢？”

    “那我就搶過來吧。”突然，一把七尺長的冰藍色寶劍插入了兩人之間，穩穩擋下了“離恨”的攻擊，留客雨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傳入了盡北海的耳中，這一次，他居然說了七個字。

    “呀……嚇了我一跳。”盡北海退了一步，見閑話幫主與易大叔都打算上前幫著南山對付自己，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所謂的‘天下第二’，再加兩個嘍嘍就想和我作對？不自量力！”

    “誰是嘍嘍啊！”易水寒罵道。

    “沒錯，易某人是嘍嘍我贊同，但別把我和他分在一塊啊！我也有自尊心的！”閑話幫主的閑言碎語，成功讓兩人差點率先內斗起來。

    ……

    盡北海把頭轉了回去︰“呵，無聊。”

    “三個人對付不了你，那加上我呢？”人群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飛刀在空中劃過一條漂亮的斜線，從某個高處狠狠插向了盡北海的腦袋。盡北海連忙偏頭，沒來得及完全躲避，臉上頓時多了一道紅色的口子。

    “‘太陰失魂刀’？原來如此……”盡北海摸了摸臉頰，語氣森然，“嘍嘍又多了一個。”

    “小秋果然沒有猜錯……盡北海，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啊。”劍影偏鋒這才緩緩從人群之中走出，踱步來到了他的面前，他的氣勢宛如地獄里爬出來的修羅，讓看著他的每一個人都忍不住心顫了一下，“看來我們之間有很大一筆賬要算……無論是南山的賬，還是‘碧海潮生’的賬，今天，都要一一算清楚才行。”

    “好啊，想算賬？我自然奉陪。”盡北海那張好人臉，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一點溫和的痕跡，“離恨”一甩，渾身上下散發的氣勢完全不亞于此刻的劍影偏鋒，“我可是最喜歡算賬了。”

    突然又是一陣劍風襲過，剛才被輕松躲開攻擊的南山，此刻站在遠處，手里顫顫巍巍地舉著“劍無名”，眼楮里冒著紅光再次砍了過來。

    “‘離恨’！把它還給我！”

    “嘖，真是麻煩……”盡北海沒有絲毫溫度的瞅了他一眼，重新抬起劍來看著他說道，“失去理智的人不配與我對抗……算了，先送你一程吧。”

    “你休想！！！”

    幾條由金色內力匯聚成的龍突然從人群里冒出，帶著無邊殺意席卷向盡北海的身後。盡北海眼神閃動，“離恨”拖著白色幻影在身後劃出密不可分的網格，僅僅一瞬間，那些內力組成的金龍全部被切成碎片，瞬間爆炸開來。爆炸的風波瞬間把南山震飛，摔在了人群之中。

    “阿南？阿南你沒事吧？”時瀟一把把人扶起，急切的朝他喚道，“喂！你別不說話啊！身體有沒有出問題？先回答我！”

    “還給我……”南山低著頭，只是重復著這一句，目光死寂。

    “還給你……什麼還給你？”時瀟有些急躁的抬起頭，直接看向盡北海的方向，只是一眼，他就發現了倒插在盡北海腳邊不遠處的“白月光”。

    “……‘白月光’！”怒火再次涌上心頭，他小心翼翼地，把南山扶到跟著自己一起過來的“少說閑話”幫眾身邊，讓他們安頓好南山之後，手中閃爍著金光，邁步走向盡北海。

    在他身後，每走一步，青石板上就會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坑。

    離他比較近的圍觀玩家都被嚇到了。

    “這……這……到底要多麼深厚的內力才能做到這一點？”

    “哎呀你忘了？人家可是‘江湖榜’、‘暗榜’同時欽定的天下第一啊！”

    ……

    “啊啊，演員又增加了。”盡北海扭頭看著時瀟，語氣淡漠，“這次出場的，是從來都不肯不殺生的‘天下第一人’嗎？”

    “不殺生？你在開玩笑嗎？”和尚把披在身上的袈裟直接扯下，往身後一扔，紅色的袈裟隨風而逝，金色的禪杖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身邊的空氣如同被蒸發一樣扭曲起來，臉上再也找不到一絲屬于出家人的慈悲，“我殺過的人，可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

    盡北海微微一愣，隨後恍然︰“也對，在你加入少林之前，殺過的人的確數不勝數。那的確有點可怕，不過既然都入了少林，想必殺性也應該退化不少吧？”

    時瀟走到他的面前，臉色同樣十分漠然︰“你，要試試看嗎?”

    ……

    于是乎，盡北海徹底被堵死在了復活廣場中央。

    易水寒、閑話少說、劍影偏鋒、留客雨和時瀟。幾位代表著整個江湖最出名、最神秘的高手，此刻都齊齊匯聚在成都這個小小的復活廣場中央，無數慕名而來的玩家見到這一幕都倒吸一口冷氣，紛紛打開系統攝像功能進行拍攝……這撥【嗶——】裝好了，可以在朋友圈里整整吹一年！

    盡北海的表情雖然沒變化，袖里的拳頭卻微微握緊了起來……這種情況下，他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無論有多麼強大，現在也不可能做到以一敵五的程度。

    “原來如此。”盡北海笑了笑，“看來南山與我之間，終究還是有差別的……太可惜了。”

    “理所應當吧。”時瀟手中金光更甚，“阿南是人，而你……只是個人渣罷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19 “天下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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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渣？”听到這話盡北海不怒反笑，“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若我是人渣，那曾經把我當‘朋友’來看的南山，以及如今與南山成為朋友的你們，自然也一樣也是‘人渣’。”

    “不和你多費口舌之爭！”身體里的內力緩緩輸送到右手中，金色的禪杖在昏暗的天空下開始發出耀眼的金光，時瀟僧袍不斷在鼓起的風中飛舞，表情如同金剛怒目。

    在場的所有人都頗有興致的注視著此刻時瀟的樣子，只有留客雨和易水寒悄悄往後退了幾步。

    閑話幫主見此疑惑道︰“誒？你站那麼遠干嘛？”

    “勸你小心點~~”易水寒幸災樂禍道，“天下第一人的怒火，被波及到可是會死的很慘的~~”

    “？？？”

    時瀟一言不發，把禪杖橫握與面前，左手並掌緩緩擦過杖身，內力緩緩包裹住禪杖，如同鍍上一層鎏金，隨後再把禪杖豎立，狠狠往地面上一戳——

    殺氣！盡北海敏銳的感覺到從四面八方洶涌過來的強大殺氣，手中的“離恨”被握緊，眼楮謹慎的盯著時瀟的方向，渾身上下不敢有半點放松。

    地上青石板的碎石和灰塵同時漂浮了起來，沒過眾人的腳踝，地面也有些微微的顫抖。時瀟剛才朝著地面的那一戳，仿佛把什麼恐怖的存在從地底戳醒了過來，危機感頓時席卷在場所有的人，閑話收起自己看熱鬧的表情，甩著輕功連忙往後退，總感覺再離進一點都會被卷入萬劫不復之中。

    閑話可以好運氣的靠輕功躲開，盡北海就沒那麼好運了，那股殺氣直直鎖定這他，讓他感覺無論往哪里逃都沒有藏匿之處。

    “啊呀，真是可怕……”盡北海笑了笑，額頭上留下一絲汗水，“居然直接開大招？你這是絲毫不打算把‘少林’的戒律當回事了啊……”

    時瀟語氣變得有些失控起來︰“盡北海，這次，我一定要殺了你。”

    頓時，以和尚為中心，兩條金龍從禪杖中涌出，開始繞著和尚瘋狂旋轉，金龍越變越大，最後只有尾巴連在了和尚的禪杖上，其他部分在空中迅速翻滾舞動，這兩條由內力幻化出來的身影，嘴里甚至還發出一聲聲響徹天地的龍吟，除了眼楮是純粹的白光以外，其他地方都栩栩如生，如同活物。

    盤龍內勁，絕式——菩提點楮。

    金龍又發出一聲龍吟，眼中的白光頓時被更加強烈的金光吞噬，覆蓋著毀天滅地的氣息，從九霄之上朝著盡北海的方向狠狠沖了過去。

    盡北海感受著那股強大的壓力，手里的劍在自己腿上迅速刺了一下，劇烈的疼痛感一下子沖開被這兩條金龍震懾的恐懼。他用絲線綁在“離恨”的劍柄上，手里握著絲線的一端，把劍身在面前飛快的轉動。白色幻影的作用下，“離恨”高速旋轉成一面巨大而又純白的盾牌，正面對上了即將降臨的金龍。

    ……

    世界突然安靜了一瞬。

    兩條金龍猛地撞在了那面白色盾牌之上，一股磅礡的氣浪頓時掀飛了距離較近的所有人。旋轉著的“離恨”迅速消耗著那兩條金龍的長度，盡北海的腳尖也因為反沖力飛快往後剎，在廣場青石板上拖出了一條長長的，帶著青煙的溝壑，看起來觸目心驚。

    圍觀群眾中，幾個內力比較低微的人當場吐出一口血來，他們顫抖著往自己的血量槽看去，驚恐的發現血量槽居然已經下降了四分之一！

    不遠處的蓮燦心，看著天空中那兩條相互盤旋的金龍，微微垂下了細膩的眼皮，隨後重新投入了戰斗之中，嘴里喃喃道︰“哥……可千萬別勉強自己啊……”

    ……

    [“江幫主，我說你這‘暗榜’是不是真的有夠權威？”某個上“知天下”打听情報的玩家，看著手中的‘暗榜’榜單皺了皺眉頭，“難道不是亂編的？”

    “亂編，怎麼可能！”江楓漁火搖了搖手表示不贊同，“雖然不能保證完全正確，但至少這也排的八九不離十了……請相信我的能力，關于情報方面的問題，我是不會出差錯的。”

    “真的嗎？那這個榜單上的天下第一……恩……就那個叫做‘時瀟’的人，他好像有些低調過頭了點吧？現在的江湖上根本沒多少人討論他，說明他不怎麼出名嘛！”

    “不出名？那是由于人家是少林弟子，清規戒律定死了他的行為，若非如此，信不信如今江湖上殺人最多的根本不是什麼魔教少主九天河，而是他這個腦袋禿禿如同燈泡，一天到晚老不正經的花花和尚？”]

    時瀟的實力其實一直屬于江湖的十大謎題之一。雖然人家並不算多麼出名，但也不低調啊！至少“江湖榜”和“暗榜”都把他排在了第一……偶爾有幾個不長眼的家伙刻意去找他的茬，也會被滿嘴“阿彌陀佛”的他暴打一頓，之後再恭恭敬敬的打包“送”回來。再加上“江湖榜”天下第二的留客雨是個別人不來惹我我就懶得去惹別人的性子，而天下第三是個水貨，天下第四是個水貨的手下，其他人則都對本身的實力有著自知之明，因此至少在“江湖榜”上，還沒有人能夠真正刺探出時瀟的所有實力來，就算時瀟始終被“不能殺生”的條件框定住，人家算是名符其實地天下第一了。

    和尚沒當眾顯露過實力，但在某些高手之間，他的實力卻並不算什麼秘密。比如說留客雨，再比如說曾經跟著留客雨闖過一段時間的易水寒……至少這兩人見過他的真正實力——在時瀟還是“風無瀟”的時候。

    ……

    易水寒感慨道︰“內力又變強了……看來哪怕他加入了少林也還沒落下練功的功夫，嘖嘖，真勵志。”

    留客雨用“斷水劍法”中的“逆流”和“順流”，同時在面前豎起一道屏障，“離恨”與金龍產生的沖擊被險險阻擋在了兩道屏障之外。易水寒則老老實實躲在了留客雨的身後，少說閑話見狀立馬跟了進來，結果被易大叔一腳踢開來。

    “臥槽，你居然見死不就！”血量因為大沖擊損失一點的閑話幫主此刻站在颶風中瑟瑟發抖，用控訴的眼神看向易水寒，“我們難道不是統一戰線的隊友嗎？”

    易水寒扯了扯嘴角︰“隊友個屁，同林鳥在大難臨頭的時候還會各自飛呢……而且這話等你快死的時候再說吧！”

    少說閑話︰“……”

    總之，金龍的長度一點點被“離恨”消磨干淨，最後終于成為了空氣中的一縷青煙。雖然擋下了攻擊，但盡北海的狀態也不算好，沖擊所產生的的內傷與消耗不提，剛才擋下了攻擊的“離恨”，此刻的耐久值，居然只剩下了最後2點！

    “一擊就把‘離恨’40多點耐久值消磨干淨了嗎？”盡北海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雖然有些勉強但還是笑著說道，“真不愧為天下第一，並非浪得虛名啊！”

    時瀟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握著禪杖站在地上，一動不動。

    盡北海見他這幅模樣，有意思的笑道︰“還打算強撐嗎……那一擊，你也已經用掉了自己所有內力吧？”

    “真是……打不死的家伙……”雙腿一軟，時瀟用手撐著禪杖半跪在了地上，面容蒼白，汗水浸透了腳下的地面，他還想強行調動自己的內力，可惜空空的內力槽已經完全封住了他所有的動作。

    游戲中內力槽也和體力有關，雖然人物的死亡只有血量決定，但若內力為0，玩家連動一根手指都困難無比，內力藥都用不了，只能等待其自然恢復（內力藥只能在還有內力的情況下使用，若無內力使用則會爆體而亡）……所以一般人都會帶上加速恢復內力的藥物……不過由于和尚這招“菩提點楮”必須消耗所有內力才能釋放，因此藥物也就沒了用武之地。

    兩人對視著，同時吐出一口鮮血來。

    “喲呵~~風水輪流轉啊！”閑話幫主在暗地里吞了顆血藥之後，瀟灑非凡的走到了盡北海面前，手中的“隨意”正繞著手腕打轉轉，朝他說道，“這下，你怕是連單挑易水寒都做不到了吧？”

    易水寒︰“別不經允許就把我的實力排最後，小心我先找你單挑啊！”

    ……

    盡北海半跪在地上，撐著“離恨”眯了眯眼，看著少說閑話的臉反笑道︰“的確，現在的我是單挑不過你們任何一人了……但也沒有規定，我必須選擇單挑啊？”

    話音剛落，無數黑影瞬間從復活點冒出，把幾人團團圍住，甚至連那些看熱鬧的人都無一幸免。

    圍觀群眾們︰

    “臥槽！熱鬧看的好好地，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只是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而已，為什麼要卷入你們的糾紛啊？”

    “別靠近我，哎呀臭流氓，離我遠一點啦！”

    “娜娜別怕，我來保護你……哎喲各位大爺，PY我下次一定自動獻上，求你們行行好放過我倆一條小命吧，”

    “救命啊，報警啊，殘殺無辜市民了啊……對哦，游戲里沒有警察的哦……”

    “哎喲喂，這是要打群架了？”易水寒左顧右盼了一會，有些瑟縮的抖了抖，嘴里說道︰“果然幫會戰之後必有私架要打啊……算了——上吧留客雨，就決定是你啦！”

    留客雨瞥了他一眼，頓時讓他歇了聲。

    “雖然之前已經打了一架，但畢竟出場時間有限，我正好沒過癮呢……”旁邊的劍影偏鋒袖中飛刀冷光閃過，眼楮死死盯著周圍，臉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讓人有些  的慌，“現在派這麼多人出來，是想給我當回免費沙包出出氣嗎？”

    易大叔一听這話立馬急了︰“鋒大俠請冷靜！我們只有這麼點人，還請關照一下隊伍里上了年紀的大叔謝謝！”

    ……(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20 我怕我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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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居然連觀眾都不放過，你可真是有夠狠毒的。”少說閑話站在盡北海面前，看了眼四周的圍觀群眾，不漏痕跡的擦了擦冷汗。

    盡北海微微一笑︰“另可錯殺不可放過嘛……誰知道這些圍觀群眾中，有哪些是你‘閑話少說’的成員呢？”

    “隨意”劍身輕輕播出劍鞘的一寸，閑話臉上裝作一副“哎呀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誒”的樣子，道︰“我怎麼可能有如此大的余力，突破你們黑衣人封鎖的同時還在圍觀群眾里插人手？你想太多了啦！”

    “呵呵。”盡北海被黑衣人扶起，隨後下令道，“全殺了吧。”

    “是，少主。”

    閑話眼中精光一閃，劍身從一寸直接拔到了三尺，“隨意”突然脫手飛出，如回旋鏢一樣迅速穿過人群，裸露出的劍身在其他黑衣人的脖子上轉了一個來回，頓時血花四濺，白光四起，最後再次轉回了閑話的手中，劍身歸鞘。

    “‘歸鞘’嗎？果然是好身手。”盡北海隨口贊嘆了一句，直接吞下九轉丹，開始一點點恢復著體力。

    閑話沒回答，輕松閃過從後面來的偷襲，手里的劍再次拔出一尺，然後把劍刃放在了那個偷襲者的脖子上甩了一圈，“隨意”連劍帶鞘漂亮地打了個來回，當它重新轉回閑話手里時，那個人的頭頓時被完整切割了下來，化為白光消失在半空中。

    ……

    不遠處的留客雨，手中“雲秋水”輕輕一甩，二十三道水劍突然出現在天空中，向著圍過來的黑衣人頭頂同時刺了過去，伴隨著他的冷哼，二十三道白光直沖雲霄，他的身旁立馬空出一大片空間，眼前干淨了起來。

    劍影偏鋒腳下飛快走位，那些追殺他的黑衣人左擠右擠，很快被排成了一個扇形，劍影偏鋒跑在扇形最前方的頂點突然轉身，手中五把“流沙飛鷹”閃爍著金色冷光，如同給扇面穿骨一樣分散向黑衣人群之中，頓時扇形的人群倒下了一大片白光，只剩下寥寥幾個強撐著的黑衣人，被劍影偏鋒一小刀一個，解決的干干淨淨。

    和尚是最慘的，沒有內力的他被當做待宰的羊羔，引來了無數黑衣人垂涎。就在黑衣人打算一哄而上搶人頭的時候……

    “風蕭蕭兮易水寒！”一個人影從天而降，手里的玄鐵劍穩穩插在了和尚面前，頓時，以和尚與劍為中心，青石板開始凍結，飛快蔓延至周圍黑衣人的身上，那些被凍住的人仿佛時間停滯了轉動，動彈不得。

    “哈……自從‘水寒劍法’升階之後……這招真是……越來越難用了……”看著迅速見底的內力，易水寒喘著粗氣的同時吐了口槽，然後朝留客雨吼了一句，“留客雨，把這邊清理一下！”

    二十三道水劍再次飛了過來，與此同時這邊也亮起二十二道白光，至于最後一道水劍……則是擦著易大叔的臉頰飛過去的。

    “……好吧好吧，我下次一定不會再用這種口氣和你說話了！”易水寒抽了抽嘴角，背部已經被冷汗浸透，松了口氣之後，見那群黑衣人源源不斷從復活點涌出，死了就復活，煩人的要命，干脆低下頭朝和尚低聲說道，“時瀟大師，現在不是打架的好時候，盡北海的實力難以捉摸，而且他還在用九轉丹迅速恢復體力……你內力用盡了只能靠自然恢復，一定趕不上他，今天還是先撤退吧。”

    和尚看著離盡北海不遠的“白月光”，咬了咬牙齒︰“我朋友的劍……它還沒收回來……”

    “……只要知道在誰身上就行，以後再討回來也不遲。”易水寒把人架在了肩膀上，迅速開始往人群密集的地方撤去。

    隊伍頻道︰

    【易水寒】︰收工，先撤！

    【少說閑話】︰那我撤了啊……真是的，我可不喜歡打群架呢……

    【劍影偏鋒】︰等下，我還沒打夠啊！

    【易水寒】︰南山已經救出，你的目的也已經達到，報仇什麼的之後再說吧！

    【劍影偏鋒】︰……

    【留客雨】︰

    “居然只打了一個空格……留客雨也真是……”好不容易沖出包圍圈的易水寒松了口氣，把人直接給剛剛趕來幫忙的前“忠義”一行人，“你們自己照顧他吧，我和留客雨還有事，先下線了。”

    “恩……”香菇把人接過來，交給了蓮燦心，同時復雜的看了他一眼，“這次……真是謝謝你們‘天蒼’的人出手相助了。”

    “我們不代表‘天蒼’。”易水寒笑了笑，“從‘天蒼’脫離出來的我們，只代表我們自己。”

    劍影偏鋒此時也從包圍圈里突破了出來，隨手朝香菇他們致意了一下，干脆利落的下線了。

    ……

    守著兩人下線的白光漸漸淡去，香菇深吸一口氣，看向還被人扶著的和尚，以及他身旁完全沒有一點動靜的南山，默默吧這口氣嘆了出去︰

    “你們也下線吧。”

    “……”

    “這次真的是辛苦你們……也很對不起你們。”香菇看著依靠在蓮燦心肩膀的南山，眉宇間一絲悲傷閃過，“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時瀟沉默了良久，之後才說道︰“你沒有錯，這件事情主要是盡北海的責任……以及南山自己的責任，”

    “南山沒有責任。”香菇淡淡的反駁道，“他做到了他最好的程度……這次反而是我們虧欠了他。”

    “……”

    “現在他的精神很不穩定，應該處于被系統強制斷線的睡眠狀態，你和蓮姑娘先下線去照顧他吧……”香菇想了想，隨後十分認真的說道，“還有，如果可以，等南山精神穩定下來之後，你替我給他帶句話……就說我們沒有一個人會怪他的。”

    和尚一愣。

    香菇笑了笑，朝著身後的眾人點了點頭。

    某大叔率先站了出來，走到蓮燦心和南山面前，對著南山的頭輕輕拍了一下。

    隨後是九天河，身高不夠的他直接跳了起來，手指曲著給沒有意識的南山腦門來了下狠的，成功被某大叔甩了後腦勺一巴掌。

    酒鬼來到他的面前，有些復雜的看了看，也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長風嘴里嘟囔了一句“敗給你了”，與惜時一起拍了拍他的腦袋。

    最後是香菇，他沒伸出手，反而有點好笑的看了南山一眼，隨後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下次我就不罰你做幫派任務了……打起精神來。”

    九天河一听這話立馬舉起手吐槽道︰“我們幫派都已經沒了，哪來的幫派任務啊？”

    這次換成香菇的巴掌招呼上了他的後腦勺︰“閉嘴！”

    “哈哈哈……”

    ……

    靠在蓮燦心的肩膀上，南山漆黑的瞳孔沒有半點聲息，只是倒映著那一張張熟悉的臉，冷漠的表情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或許，這是今後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南山最後一次看到他們的樣子……

    只可惜現在他的靈魂早已不在此處，而是隨著游戲數據一起流失在了茫茫黑暗之中。

    ———————————這是“和你說一聲再見”的分割線—————————

    ……

    …………

    ………………

    “去水族館！”

    “去游樂場！”

    “水族館！”

    “游樂場！”

    “摁——”

    “呀——”

    兩個豆丁大的小鬼，在這節面包車的最後座位上互相對掐了起來。

    “哥！小南！你們別打了！”豆丁大的小姑娘夾在兩人之間，非常非常的不高興，“我的蛋糕還在包包里，要被你們擠壞了！”

    兩個小鬼相互怒視了一眼，同時轉過脖子，不想再看到對方了。

    “要不你們兩猜拳吧？”隱約中有一個模糊的聲音從前座傳了過來，前排一共坐著四個大人，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在說話，“誰猜贏了我就听誰的~！”

    “喂，老鐘啊，你這麼草率的決定真的沒問題？”

    “當然！”那個被稱為“老鐘”的人笑聲十分陽光，“反正你兒子和小南猜拳老是輸，我可不會虧的，哈哈……”

    “你……”那人正開著車，此刻被噎了個結結實實，惹得中排兩位女士一陣發笑。

    “耶！”其中一個小鬼興奮地跳了起來，“去游樂園！”

    “看吧，我都說了……”老鐘聳著肩膀攤著手，一副欠揍的模樣簡直太討人厭，“小瀟猜拳的功夫可是完完全全遺傳了你的臭手氣呢……臥槽，專心開車啊，打我干嘛！”

    頓時又是一陣歡聲笑語。

    恍惚中，一個漂亮的女性從中座轉過身來，朝著三個小豆丁笑道︰“小瀟別生氣，南南比你小，讓讓他也沒事的。”

    “小瀟”撇著嘴，一臉不高興的看著車窗外，卻發現在車窗玻璃反射下，身旁的“小南”正在肆無忌憚地朝著他做鬼臉，頓時火冒三丈，又有了想要掐死他的欲望。

    “媽媽，你看他……”

    “小瀟！”女士摸了摸他的臉，安撫道，“待會到了游樂園，我請你們吃冰激凌，你就別生氣了，啊！”

    沒等小瀟開口，小南立馬回了話，嘴甜的如同抹了蜜糖似的︰“謝謝阿姨！”

    “哎，真乖！”

    坐在前排的老鐘笑聲更加爽朗了。而此時此刻，小瀟的心里只恨不得和那個欠抽的家伙同歸于盡！

    小南的媽媽坐在另一邊看著他們胡鬧，忍不住笑道︰“遺傳學還真是神奇呢……親愛的，你說你當初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的？”

    “啊？有嗎？”老鐘裝傻。

    面包車突然打了個顛。

    “我去老徐，你特麼想干什麼？謀殺嗎？”老鐘立馬朝開車的“老徐”叫嚷道。

    “我現在想謀殺你啊魂淡！”

    “哈哈哈哈……”

    那個上午的陽光是如此溫和，曬在車廂里每一個人的身上暖洋洋的，讓人有一種幸福的迷醉。

    只是這種迷醉，不過曇花一現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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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21 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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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說小南啊，這天看起來要陰沉沉，不然我們換一換，去水族館算了吧？”

    “不要不要！我就要去游樂場！”

    “……好吧好吧，听你的，我們的小南王子！”

    …………

    “小南，這下是真的去不了了，哈哈……”

    “嗚嗚……為什麼要下雨啊……”

    “耶，去水族館嘍！”

    “在去水族館之前，咱們還要從這條半山公路上翻回去！哎……最討厭下雨天爬坡了。”

    “你加油哦~！”

    “……老鐘你到底什麼時候打算考駕照！好歹給我分擔點負擔成不？”

    “哈哈哈~~~”

    ………………

    “……老鐘啊，你有沒有听到什麼東西在響啊？”

    “是車子里的東西嗎？”

    “不是，好像是外面的……”

    “我把頭伸出去看看……”

    “……”

    “不好！是滑坡！老徐你快點開，滑坡就要……”

    “啊啊啊啊啊——————”

    ……………………

    恍惚中，一個溫暖的身體抱住了他，隨後，便是永無止境的黑夜。

    ……

    …………

    ………………

    如果不是我硬是要去……如果我當初听了徐叔叔的建議掉頭……

    都是我的錯。

    害了爸媽，也害了蓮璨和阿瀟，害他們失去了父母，害他們被欺負，害他們被人瞧不起。

    因此我得負起責任來……力量，我需要力量……

    ……現實也好，虛擬也罷，我都需要它。

    意識漸漸收束，白熾燈的光芒如同耀眼的太陽，從頭頂的縫隙中灑落。他眯起眼楮，有些不習慣這久違的燈光。

    “……”看著那道縫隙越來越大，最後完全打開，兩張熟悉的臉映入了眼簾。

    “小南！”其中一張有著漂亮的面孔，臉上帶著心疼和焦慮。

    “阿南你醒醒啊！”另一張十分英俊，可惜急躁的樣子卻把這幅好皮囊毀了。

    ……他們，是誰啊？

    有那麼一瞬間，鐘南忘卻了一切，陷入完全不想醒過來的混沌里。

    明明是很重要的人……為什麼我卻想不起來了呢？

    是想不起來了，還是不願意去想呢？

    “好累……”鐘南的手指動了動，身體里力氣重新冒出來，他的意識收束成一根直線，最後連通了所有的記憶，一手強撐著游戲倉倉底，一手扶著邊緣，他坐起身來甩了甩腦袋，說道，“阿瀟，扶我一把……”

    徐瀟舒了口氣，搖了搖頭，把他從游戲倉里撈了出來，然後扶到了床上︰“還能說話，至少沒變成白痴……虛擬系統真是危險的玩意，下次一定要給游戲運營公司提提建議才行。”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吧！”見到鐘南貌似沒有什麼大問題，徐蓮璨松了口氣，隨後摸了摸南山的腦門，“沒發燒……待會我去取身體檢查儀過來，小南你別亂動啊。”

    鐘南看著熟悉的天花板，眼楮動都不肯動一下，說道︰“別這麼麻煩，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清楚……還有蓮璨，我現在餓得要命，你去廚房里幫我弄點吃的來吧。”

    “飯菜我已經帶了過來，但吃之前還是先做一下檢查比較好。”徐蓮璨不給鐘南反駁的機會，跑出房間開始翻箱倒櫃了起來，“真是的，如果你和我們住一起，藥櫃里也就不會亂成這樣了……”

    徐瀟看著妹妹出去找檢查儀，沒過去幫忙，反而在南山床位身旁的椅子上做了下來，他身體微微往前傾，看著鐘南說道︰“喂，你沒問題吧？”

    “反正死不了就是了。”南山還是沒看他，眼楮一直盯著天花板發呆，語氣卻是十分正常。

    徐瀟偏了偏腦袋看向窗外，過了一會再次把頭轉了回來︰“我還以為你又要變成以前那副德行……現在看來，雖然沒有差到那種地步，但也沒好到哪去啊。”

    “以前的我礙你眼了嗎？”鐘南這次終于肯施舍給他一個眼神，“對不起了。”

    听到這話，徐瀟一肚子的火氣瞬間冒了出來︰“你特麼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擺出這幅死氣無力的德行給誰看啊？”

    鐘南偏了偏腦袋，不再看向他︰“……”

    “喂，我說你說話啊！”徐瀟站起身，一把扯住南山的衣領，把他從床上提了起來，“以前不是和我吵得挺歡嗎？怎麼現在一個字也不說了？”

    鐘南依舊不吭聲，腦袋還是沒有轉過來。

    “你……”

    “哥，你在干嘛啊！”走進房間里的徐蓮璨見狀，直接跑過來分開兩人，臉色有些不太好，“以前再怎麼吵你們也沒有動過手啊？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蓮璨，有些人，你不把他打醒過來他是一輩子都不會明白的！”徐瀟喘著粗氣，眼楮發紅的看著鐘南，“不就是被人背叛了而已，多大點事啊斤斤計較到現在……這就一游戲罷了，無論死多少回都和現實生活中的你沒半點關系吧！”

    “……你當我死了這麼多次都是為了誰啊？”鐘南忍不住大聲回道，“一個個像笨蛋似的往CD趕過來，生怕沒有陷阱是嗎？香菇怎麼管你們的？這次他的智商也掉線了嗎？”

    徐瀟再一次抓住了他的衣領︰“你！！！”

    徐蓮璨︰“哥你別這樣……”

    “別踫我！”鐘南把徐瀟的手直接拍開，理了理自己雜亂的領口深吸一口氣，最後冷靜了下來，“……抱歉，沒收復好心情。”

    “我他媽根本不需要你道歉！”

    “哥，冷靜一點！”

    “他這幅樣子你讓我怎麼冷靜的下……額……”徐瀟話說到一半，被蓮璨一肘子擊中腹部，瞬間把接下來的話全部咽了回去。

    “哥，小南已經很累了……你少說他兩句吧。”

    “……”

    南山看了徐瀟一眼，轉過身來，摸了摸徐蓮璨細膩的臉頰︰“抱歉啊蓮璨，給你添麻煩了，你給我帶的飯菜我待會回來再吃。”

    有那麼一刻，蓮璨臉上充滿著迷茫︰“小南……你要去哪？”

    “出去散散心，大概半個鐘頭左右就好。”

    “……恩，好吧，早點回來。”

    防盜門發出一聲輕響，鐘南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了樓梯間里。

    “……這個白痴！”徐瀟猛地踢了一腳床柱子，一肚子火氣無法宣泄出來。

    徐蓮璨轉過身來，看著他嘆了口氣︰“哥，你為什麼要選擇這時候發火？”

    徐瀟偏過頭，一個字也沒說。

    “……好吧，其實理由我也是知道的。”緩緩走到窗口，縴細的手輕輕推開窗戶，屬于晚秋的涼爽清風頓時吹了進來，蓮璨看著樓下默默走出小區的鐘南，說道，“現在的小南，的確跟當時很像呢……爸媽去世的那幾天里，小南每天都這幅樣子，喜歡用不在意的表情掩蓋內心深處的痛苦，還把所有關心他的人都拒之于外。”

    “……”

    “但是，哥哥……”徐蓮璨轉過身來，看向低頭坐在椅子上的徐瀟，“如今的你，又和當初的他有什麼區別呢？”

    “……”

    “小南今天的樣子，讓你想起爸媽了吧？”

    徐瀟坐在椅子上暗中咬了咬牙槽，手似乎有些發抖。

    “雖然不知道這話該不該由我來說……但是小南在之前那段時間，真的已經償還了他欠我們的一切。”徐蓮璨輕輕來到徐瀟的面前，坐在了小南的床位上，“曾經，有多少人想來搶奪父母給我們留下的東西？又有多少人想要趁此機會落井下石？這些人，都是小南用拳頭一個一個打回去的……明明只是個剛滿十歲的小男孩，卻整天帶著把水果刀，見一個人就直接沖上去，力氣大的連那些大人都搶不下來……真實的，他真是個笨蛋呢。”

    “……”

    “哥，我曾經說過除了小南我也都不會嫁的。”徐蓮璨表情寧靜，手輕輕撫摸著南山剛才躺過的地方，眼神里盡是溫柔，“並非父母定下的親事，而是我自己的決定……你是我的哥哥，他是我的愛人，你們兩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曾經那些事，我早就已經放下，現在的我所能思考的就是如何去陪伴他，幫助他度過一個個困難的日子。”

    徐瀟閉上了眼楮，手攥成拳頭，握得死緊。

    徐蓮璨看著他，伸過手把他那快抓出血來的拳頭緩緩攤開，說道︰“我已經放下了，哥，你呢？”

    ……

    “……你還怪我嗎？”躺在床位上接受儀器的檢查，鐘南看著窗外問道，“曾經的事情，你現在還怪著我吧。”

    “……”徐瀟坐在書桌上，寫論文的筆頓了一頓，隨後筆尖繼續在紙上摩索起來，“問這個干嘛，身體不好就老老實實睡覺。”

    “也對……”鐘南輕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此刻正在回答誰的問題，“怎麼可能呢……”

    “……你今後打算怎麼辦？”徐瀟有點受不了他語氣中暗藏著的自悲，轉移了話題，“我是指游戲。”

    “……最近不太想上線，可能先把現實里的事情處理完再說吧。”

    “……嗯。”

    令人壓抑的沉默，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突然，徐瀟停下筆來，鐘南也轉過了頭，兩人同時說道︰“你……”隨後又沉默了下來。

    “你先說吧。”徐瀟手中的筆放了下來。

    鐘南看了眼枕邊的手機，說道︰“剛才楊教授打電話過來，說要去英國做學術交流講座……他希望我跟過去學習一段時間。”

    “……多久？”

    “大概一個月。”鐘南回答道。

    “……也就是四個月嗎。”徐瀟喃喃道，當然，他口中的四個月指的只有可能是游戲里的時間，“你答應了？”

    “……恩。”

    “也好……出去走走或許還能轉換一下心情。”重新拾起筆來，徐瀟繼續開始撰寫自己的論文，“畢竟現在看你這幅模樣，實在有些不舒服。”

    “抱歉啊。”

    “你不用跟我說抱歉。”徐瀟沒有回頭，“我沒有怪你。”

    “那就最好了……對了，你剛才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

    [“如果可以，等南山精神穩定下來之後，你替我給他帶句話……就說我們沒有一個人會怪他的。”]

    “不，沒事。”

    ……(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22 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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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是這次學術交流講座的主要資料，還有你的護照和各種簽證我也幫你辦妥了，接下來只剩下你自己整理需要帶上的東西，明天我們直接去機場。”楊教授坐在書桌旁，把手里的文件袋遞給站在身旁的鐘南，同時一推眼鏡，說道，“很稀奇嘛，以前叫你跟我過去都是推三阻四的，這次居然二話沒說答應了下來。”

    “有嗎？”鐘南下意識想摸摸後腦勺，卻神色一僵，剛舉到半空中的手又放了下來，“也許吧，哈哈……”

    楊教授用睿智的眼神看了他一會，差點把他的後腦勺給看穿。就在他感慨著“楊教授的目光還是那麼咄咄逼人”之時，楊教授突然開口說道︰“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多想，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誒？”鐘南一愣，“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靠著我這50多年的人生經歷，給你一點小小的指導罷了。”楊教授轉過頭，繼續批改著學生交上來的英語論文，“沒事的話把桌上那一疊資料給我送回圖書館去，可以讓你學妹幫忙，她在外面等著你。”

    鐘南二丈摸不著頭腦的把資料抱起，小心翼翼的往門口走了過去。

    剛出門，他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小學妹。不得不說這個學妹長得十分漂亮，在學校里也算是校花級別的大美人，每次見到自己都是一張可愛的笑臉，讓人保護欲倍增。

    當然，鐘南並不是想腳踏兩只船的看上這位小學妹，只不過由于人家的確是乖巧懂事，加上長得也不錯，讓他下意識把人家當做需要照顧的妹妹來看，每次有麻煩都會出手幫上一把，把一個熱心助人的學長形象演繹的淋灕盡致。

    “這次看來是要麻煩你了。”鐘南朝她笑了笑，她也沒說什麼，微笑著把資料給接了過來。

    “前輩是要把它們送到圖書館去吧？”

    “恩，路途有點遠，如果你吃不消就把資料重新遞回給我吧。”

    “沒事的前輩，這些資料並沒有多重的。”學妹走在鐘南的身後，小心翼翼的抱著懷中的資料說道，“對了前輩，這次您要和楊教授一起去英國吧？”

    “恩，說是去參加學術研討，大概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鐘南沒有回頭，解釋道，“這個月我不在，那群學弟學妹們的學科計劃都得交給你處理，麻煩你了。”

    “沒事的前輩。”走在走廊里，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地板上，漂亮的小學妹低著頭跟在南山身後，突然停下了腳步，喃喃道，“只是有時候……真是羨慕前輩呢。”

    鐘南一愣，也停下腳步來，皺了皺眉頭扭過頭問道︰“你說什麼？”

    話一問完，鐘南的表情直接呆住了。小學妹此刻的臉上已經留下一絲淚水，看起來有種動人心魄的美好，惹人憐愛。

    “前輩其實很少來學校吧……”小學妹笑著，眼淚一直停不下來，“听其他學長說了，前輩最近很喜歡打游戲呢……真是羨慕前輩啊……”

    鐘南感覺有些不太好，勉強笑道︰‘你哭什麼啊……打游戲而已……不務正業的事情有什麼值得羨慕的？’

    “不是這樣的……”學妹搖了搖頭，伸出一只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把表情埋在了陰影之中，“我只是羨慕前輩真的好聰明好聰明……哪怕用那麼多時間打游戲，也能取的如此優秀的成績。”

    鐘南的瞳孔微微一縮。

    “其實前輩應該很瞧不起我們的吧？”學妹一直擦著眼淚，卻一直都在笑著，“我們這麼拼死拼活的考上研究生，拼死拼活的趕論文，拼死拼活的處理各種各樣的學業，卻始終只能走到這里……可前輩卻根本不需要多麼努力，只是動動手指就能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前輩，你是不是會有看不起我們的想法呢？”

    “沒有，我……”

    “其實每次听到楊教授出去參加討論，我們都會很高興……畢竟那是難得的學習機會，能被教授選上當助手的人，一定都非常非常的優秀。事實證明的確如此，因為以前楊教授要出遠門時，第一個想到的人往往都是前輩。”

    南山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不過前輩每次都會拒絕，所以楊教授會再從我們之中選擇助手……如此看來，我還要感謝前輩提供的機會。但是……”眼淚一滴滴砸在了手中的資料上，學妹的眼角已經開始有明顯的紅痕，“我們其實……都覺得很不甘心啊……”

    “我們也想通過自己的實力得到楊教授的認可，得到成為他助手的資格，得到去異地參加學習交流的機會……但是前輩太聰明了，每次的論文都能得到最好成績，每次演講比賽都是第一名，運動項目的比賽也是那麼強……甚至還有時間玩游戲。”

    鐘南沉默著，一言不發。

    “前輩……”小學妹抬起頭來，表情如訴如泣，“要是你不在，那該多好啊……”

    ……

    …………

    ………………

    [“但你又怎麼知道，那些被你所保護著的‘朋友’與‘家人’，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是的，那些被我所保護著的人，他們心里又在想什麼呢？

    香菇他們被我坑了這麼多次，真的不會怪罪我嗎？

    徐瀟現在都還沒有原諒我，他真的需要我去保護嗎？

    小學妹一直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努力，她需要我這個競爭對手去照顧嗎？

    ……

    也許，我才是最不被人需要的那一個吧。

    “擦擦眼淚吧。”鐘南把口袋里的紙巾遞了過去，隨後轉過身來低下頭，語氣勉強維持著平靜，“待會楊教授還有事要找你，別讓他等太久了。”

    學妹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再次跟了上去。這次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異常沉默，兩人都在想著自己的事情。

    他們來到了操場旁邊。

    “學妹。”突然，鐘南停下了腳步，“你會放棄嗎？”

    “恩？”學妹疑惑的看著他。

    “你會放棄追趕我嗎？”

    “……不會的。”學妹眼神先是迷茫了一瞬，隨後慢慢堅定了下來，“我不會放棄追趕學長的！”

    “那真是太好了呢……”鐘南低聲說道，“真是羨慕你們有目標的人。”

    “唉？”

    突然，一顆足球伴隨著呼嘯而過的狂風往兩人的方向襲來，而它掉落的地點，正是小學妹所在的方向。

    “啊！快躲開！”

    小學妹沒來得及反應，只能愣愣的看著那顆足球狠狠朝自己腦袋砸了過來。

    鐘南眼中精光閃過，手里的資料穩穩夾在腋下，直接跳起，抬著腳飛快攔在小學妹面前，那只足球一下子砸中了他的大腿，然後瞬間飛上了半空中。

    這時他才轉了個身穩穩落地，小學妹一臉驚訝的看著他的前輩，不可置信的捂著嘴。而鐘南則站起身來看向資料，發現並沒有掉落的跡象，微微松了口氣。

    “抱歉學長！還有學妹！我們沒注意這邊有人……”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小伙子跑過來連連道歉。

    “沒事，下次多注意點就成。”

    “對不起對不起非常對不起！”

    ……

    待兩人繼續前進，鐘南這才開始思考自己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像是……游戲中“九影幻形步”的後遺癥在現實生活中殘留了下來？真是神奇。

    不過除了反應速度快了點，其他也沒什麼影響。

    “學長……你剛才……”

    “啊？哦，你不是說過我運動神經很好嗎？”鐘南回答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不管怎麼樣，自己欠下來的賬，得靠自己償還才行。就算他們心里不需要我的保護，我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守護他們。

    大不了就不和他們相見，大不了就不要跟他們產生聯系。

    ……這樣，總該沒問題了吧？

    可為什麼，鼻子老是有些酸啊……

    ……

    公眾頻道︰

    【在水一方】︰“錦衣衛”收人，只收六扇門弟子，需審核，十個位置還剩三個，來的

    【方圓幾里】︰誒喲喂，在水，你什麼時候加入“錦衣衛”的，居然還幫著他們收人了？

    【里外不是人】︰就是就是，大佬進幫會也不帶我一起玩，太過分了吧？

    【在水一方】︰【嗶——】，我才沒加入他們！只是幫著收點人而已，別想太多好吧！

    【方圓幾里】︰哦，是PY交易啊……

    【里外不是人】︰PY交易+1

    【人人都愛劉翠花】︰PY交易+2

    【花容失色】︰PY交易+3

    ……

    【萌新瑟瑟發抖】︰啊啊啊——大佬們又在發喇叭玩成語接龍了，真是羨慕你們有錢人……話說這是最近才流行的游戲嗎？

    【方圓幾里】︰少在這里裝弱雞，明明有錢發喇叭還取什麼“萌新”之類的名字，簡直惡劣！說，《遠方online》中那個天天說自己是萌新，還老愛發喇叭裝逼的人是不是你？！

    【萌新瑟瑟發抖】︰……咳咳，說起來“錦衣衛”這一次居然直接招了10個人，也太大手筆了點……他們不是精英團隊嗎？

    【方圓幾里】︰你轉移話題也太僵硬了點吧！！！

    【金陵十三刀】︰哼。

    【花容失色】︰啊啊啊，出現了，冷艷清高的十三刀大大！那個“哼”字真是讓人心情舒暢……啊！妙啊，妙啊！

    【在水一方】︰都說了不是PY交易！最近眼淚那家伙忙的要死，而我又和他有點交情，于是幫著他處理一下幫派事務而已。

    【人人都愛劉翠花】︰誒？眼淚大大有什麼事那麼忙，還要在水大大幫忙的？

    【在水一方】︰……咳咳，他在忙追求堅決不哭的事情。

    【眼淚成詩】︰在水你……

    【方圓幾里】︰哦……搞了半天還是關于PY的事情啊。

    【里外不是人】︰+10086

    【眼淚成詩】︰……

    【眼淚成詩】︰別多想！我和他……不，和她沒什麼關系！

    【方圓幾里】︰喲呵，還害羞了……嘖嘖嘖……

    【人人都愛劉翠花】︰……等等！她？眼淚大大沒打錯？

    【在水一方】︰是她是她是她就是她！那個曾經和眼淚相愛相殺一百年的江湖第一神偷堅決不哭她……她丫的是個女噠！

    【里外不是人】︰臥槽！

    【方圓幾里】︰不好，我們群里好幾個萌他倆的妹子都快哭出來了！

    【眼淚成詩】︰……總之各位，我最近找堅決……不哭有點事情，你們誰發現了就通知我一下，順便告訴她我這次沒打算抓她，真的是有急事和她商量……嗯，就這樣了。

    ……

    【萌新瑟瑟發抖】︰臥槽，這信息量……

    【方圓幾里】︰……好大啊。(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23 內幕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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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總行了吧……”關了頻道，冷冷地瞅了在水一方一眼，在水一方打了個哆嗦，默默搓了搓手臂，眼淚成詩冷笑道，“居然敢給我傳播流言，在水，你最近小日子活的很滋潤啊。”

    在水一方尷尬的笑著，悄悄往另外兩人的身後躲去。

    另外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嘆了口氣移開身體，由著在水一方和眼淚成詩到一邊去對掐，轉而看向了江楓漁火︰“江幫主，我們要的東西你給我們帶過來了嗎？”

    “當然帶來了。”江楓漁火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把扇子，赫然是之前香菇給他的“情報費”——“天涯扇”，“是這把扇子沒錯吧？”

    兩人中的一人伸出手接過“天涯扇”，其中一人左右看了看，點了點頭︰“恩，就是這一把，沒錯。”

    另一人點了點頭，朝江楓漁火說道︰“那麼過兩天，我就把合約給你送過來……不過這樣真的好嗎？如此嗜好，還是盡量收斂一點吧。”

    “沒辦法，我天生就有這種問題，想改也改不了。”江楓漁火笑了笑，轉而看向他們手中的扇子，目光意味深長道，“只是我也很好奇呢，究竟是什麼東西如此神秘，需要游戲公司專門派人到游戲里進行回收。”

    “雖然你的好奇心的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旺盛，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接觸就能接觸的。”拿扇子的人把扇子收回背包，如此說道，“小心知道了太多被滅口，你的興趣愛好就進行不下去了。”

    “哎呀呀，真是可怕……”江楓漁火聳了聳肩，笑道，“算了，畢竟在社會上混了那麼多年，我也不是什麼不識趣的人，雖然很想知道關于你們的事情，可我更心疼自己這條命，就不陪你們玩了。”

    “既然如此，江幫主，慢走不送。”突然，教訓完在水一方的眼淚成詩走了過來，眼神冷淡的看著江楓漁火，“希望下次不要再見到你了。”

    “真是絕情啊眼淚幫主……”江楓漁火挑著眉毛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此地，“不過很可惜，我們八成很快又會見面的。”

    ……

    “真是討人厭的家伙。”在水一方躺在地上，眼神斜看著門口，喃喃道，“這樣一個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的成功人士，暗地里居然會有如此嗜好，簡直變態。”

    “每個人都會有弱點，哪怕是走在人生頂點的商業贏家也不例外。”那個剛才把扇子收起來的人，此刻見江楓漁火已走，重新把扇子掏了出來，“現在，我們來測試一下情報的真實性吧。”

    幾人頓時圍攏，眼楮死死盯著面前的“天涯扇”。

    “真的在上面？”在水一方歪了歪頭，“什麼都看不清嘛，感覺好不靠譜啊。”

    “我也希望不再上面，這樣我倆就省了好大一筆功夫了！”另一個人自嘲著笑了笑，對同伴說道，“你去試試。”

    “好的前輩~！”那人左手朝他敬了個禮，右手舉著“天涯扇”一把把它打開，踱步來到火燭的位置，眼楮微微閃動，扇子移動至了火舌上，眨眼就燒了起來。

    “我去……真要這麼做啊……”在水一方吐槽道，“好歹也是兵器譜上前幾名的武器，說燒就燒也是不心疼的哦。”

    “我們的目的比這玩意價值要大的遠，更何況……”那人看著火焰完全吞噬了整把扇子，眼神一厲，手腕用力一甩——火星飛濺，那些扇子上的火一下子熄滅了，而扇子本身……卻沒有半點損害！

    “燒不壞的嗎？”眼淚成詩看著扇子摸了摸下巴，“‘鎏金絲’做的？”

    “不，不是‘鎏金絲’，只是因為上面附著東西因此才不會被燒壞。”那人回答道，把扇子攤在了眾人面前，“看吧……”

    眾人低頭一望，在水一方頓時叫了出來︰“臥槽，真有啊！”

    整把“天涯扇”的扇面上，那些山水畫已經全部被燒干淨了，剩下的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整整齊齊的排在了扇面上，此時此刻若有密集恐懼癥患者看見了，一定會被嚇得直接進醫院。

    “如此……《九影幻形鏢》便回收完成了。”剛才燒扇子的人看了眼他的同伴，“還剩下哪些？”

    “除去只回收了一半的《九影幻形步》，以及仍然沒有可以回收跡象的《九影幻形劍》，我們未知的，還剩下《九影幻形槍》、《九影幻形拳》和《九影幻形弓》……這三種。”

    “《九影幻形槍》你們應該有具體消息了吧？”眼淚成詩看著他說道。

    他點了點頭︰“的確是有……不過那一本附在了NPC身上，我們不能靠玩家手段回收它。”

    眼淚成詩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得靠游戲劇情去回收嗎？我待會給游戲公司匯報情況，他們過一段時間就進行下一次更新，並且推動游戲劇情的發展。”

    “明明是個角色扮演類的沙盒游戲，卻還要我們來幫忙推動劇情……”在水一方翻了個白眼，“小心我們公司會被玩家告欺詐啊！”

    那兩個人頓時咳了咳，表示這事就與他們完全沒有關系了。

    “不過……現在不去回收《九影幻形劍》真的好嗎？”眼淚成詩朝那兩人問道，“那個叫盡北海的人……總感覺一天不除，就讓人一天不舒服。”

    “無論是在現實中還是在游戲里，那人的勢力都過于黑暗，我們太深入的話難免會暴漏身份。”其中一個人皺了皺眉頭，隨後說道，“為此，我們精心準備了一些計劃，希望能把他在游戲里一舉摧毀。”

    在水一方一听直接來勁了︰“那是些什麼樣計劃啊？”

    “內容不好透露太多，不過可以給你們一個提醒。”另一人微微一笑，“知道我們為什麼只回收南山身上一半的《九影幻形步》，而把另一半保留了下來嗎？”

    “……”眼淚成詩轉了轉眼珠，立馬猜到了原因，“你們需要南山的協助，而且還是擁有《九影幻形步》的南山，對吧？”

    “聰明人講話就是方便……看來這次我們的任務也能提前完成了。”某個人笑了笑，“接下來便是《九影幻形弓》和《九影幻形拳》的事情……嗯……果然還是要堅決不哭妹子的協助才行啊！我說眼淚成詩，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眼淚成詩滿臉黑線的看著他︰“這和我是不是男人有什麼關系？”

    “是男人就一句把她給拿下，讓她乖乖听你命令行事，想做什麼你就讓她做什麼，最後再……嘿嘿嘿……”在水一方一旁搓著手笑的十分猥瑣，成功得到了眼淚成詩的痛毆。

    “閉嘴吧你！”

    —————————這是“臥槽我貌似要神展開了”的分割線———————

    ……

    “我說盡北海，你這是打算跟我撕破臉皮不成？！”天涯客猛地拍了下桌子，臉色十分扭曲的看著對面一直坐在座位上的人，低聲吼道，“我們難道不是一條戰線上的嗎？既然如此，為什麼你不……”

    “誰和你是一條戰線上的了？”盡北海坐在座位上瞥了他一眼，姿勢雖然很隨意卻十分有氣勢，那張老實巴交的好人臉此刻正隱隱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從一開始我就說了，我們只是互相利用的關系而已，你想利用我們‘覆雨’扳倒‘忠義’和‘碧海潮生’，我想利用你們‘俠客行’抓到南山這個人，僅此罷了。”

    “可你殺了南山好幾遍，最後卻讓他給逃了，也沒有幫我把‘忠義’完全消滅掉留下了後患……這之後南山之後沒了蹤影，黑鍋就全部都讓我來背，你倒是好算計啊！”

    “天涯幫主的話我怎麼有些听不懂呢？”盡北海笑道，“‘忠義’不是都解散了嗎？你還在害怕些什麼？而且南山有沒有蹤影，和你的黑鍋有什麼關系？”

    “在幫會戰之前我就說了，你的事情結束之後，南山會單獨交出來給那些被你哄騙的江湖人處理，現在南山消失，‘忠義’的人找不到了，你不出多出點人手幫我，反而躲在一旁看戲？這是個什麼道理？”

    “原來如此……是之前‘偷劍’事故的報復問題啊……”盡北海伸出一指手指，輕輕扣在桌面上，眼神十分玩味，“這和我有直接關系嗎？”

    要不是武力值差距懸殊，天涯客都氣的快直接動手了︰“明明是你派人……”

    “可是這是你的主意啊！”盡北海挑了挑眉毛，“我只不過在按照你的要求行事罷了……怎麼，想把我爆出來？先不說這件事情的主要責任在誰身上，就算你把它爆出來了，你覺得以我的實力……最後會承受毀滅性打擊的人，究竟是誰？”

    “……”

    “而且我問你，你有信心在與江湖人作對的同時，也與我作對嗎？”(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24 被強迫開始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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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把桌子上擦一下，太髒了。”等天涯客離開，盡北海緩緩閉上眼楮，有些嫌惡的說道，“天涯客錘了那麼多遍，心疼的人只有我，真讓人不舒服……”

    “少主……”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邊，“關于南山和‘忠義’的人，他們都算是威脅，我們為何不直接……”

    “呵……”盡北海連看都不肯看他，繼續閉著眼假寐︰“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麼才進入這個游戲的？”

    “呃……”

    “南山有趣的超乎我想象，即便被輪白，他也能為了心中那些可笑的‘玩意’一直奮斗，潛力巨大到我都有些興奮起來了。”想起之前南山武學被廢後所爆發出來的反應，盡北海就忍不住笑了出來，連語氣里都帶上了一絲顫意，“樂子是需要培養的，這段時間正好讓他喘幾口氣，之後才屬于真正演出。”

    “少主……原諒我多嘴，你這FLG立的真是很明顯啊。”

    “你不懂了吧？”盡北海終于肯賞他一個眼神，右手利用扶手撐著腦袋，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同時放在面前輕碾，“在我的人生里，贏得次數太多，多到再怎麼贏也會覺得無趣的地步，若南山能夠讓我體驗一把輸掉的感覺——那可真是太讓人期待了。”

    “但少主你這次的動作會不會讓他失去與您對抗的信心，放棄這場游戲？”

    “他不會放棄的……”盡北海收起了笑臉感慨道，語氣里多了一絲陰寒，“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趣的‘棋友’，不給我更多的樂子就想先撤？呵……”

    那我費了如此多的功夫，豈不是虧大了？

    ……

    此時，在某城市機場大廳里。

    “啊嚏——”鐘南打了個噴嚏，縮了縮鼻子。

    “叫你多穿點你不听，感冒了吧？”徐蓮璨訓了他一句，把背包遞給了他，“現在的英國應該比較冷，我給你準備了五件外衣放在你背包里，記得要換上。”

    “五件？太多了點吧……兩件換著洗不就OK了？”

    “小南，別把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換著洗？外衣那麼難洗，以你的性格絕對沒兩下就懶得自己去動手，最後干脆就放在一邊不穿了！”徐蓮璨白了他一眼，“不管怎麼樣，五件是最低標準，拿著！”

    鐘南暗暗撇了撇嘴，十分不情願的拿走了背包。

    “鐘南？時間快到了，我們走吧。”楊教授看了看腕表，站他在前面說道。

    見此，徐蓮璨急忙朝身邊說道︰“哥，你沒有什麼想和他說的嗎？”

    徐瀟挑起一邊的眉毛看了看鐘南，應付式的說了兩句︰“啊，要死回來死，別客死他鄉浪費土地資源，我和蓮璨都不會幫你收尸的。”

    “哥！”

    鐘南翻了個白眼，也應付式的回了兩句︰“放心，我生是中國人死是中國魂，你就不用奢望給我收尸的事情了。”

    “小南！”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轉過臉去，眼不見心不煩。

    “喂，早點回來。”雖然視線沒對上，但徐瀟最後還是有些別扭地認真和他道了別，“香菇他們都在等著你呢。”

    鐘南一愣，勉強扯了扯嘴角︰“……哦。”

    “哦個鬼啦，給我老老實實答應下來！”徐瀟不耐煩的把頭扭回來，“矯情到現在也應該夠了吧。”

    鐘南的笑容越來越勉強，干脆收起笑，十分認真的說道︰“放心，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我不會退坑的。”

    徐瀟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不賴煩的轉身便離開︰“就這樣，你自己看著辦吧。”

    “哥你……”徐蓮璨頭疼到不行，轉過頭來看著南山嘆了口氣，“你先去吧，記得早點回來。”

    “恩。”鐘南笑道，隨後頭也不回的跟上楊教授的腳步，走向了登機口。

    ……

    “……話說呆在這里真的沒問題嗎？”某大叔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連連打著哆嗦，“你們魔教人其實都是一群抖吧……居然喜歡住冰窟？”

    “去你【嗶——】的抖！”九天河走在隊伍最前面回頭罵道，“我們魔教的心法比較偏門，對身體有副作用……得靠冰寒來壓制體內的嗜血欲望，不然你當我們想住冰窟啊！”

    酒鬼一面四處觀望一面說道︰“其實這里的溫度不算太低，應該在2°至零下2°左右，屬于冬天的正常溫度範圍。某大叔，像你這種防御型肉盾，用內功運轉個幾周天就應該不冷了。”

    “誒？是嗎……”某大叔連忙開始運轉內力，“啊，果然不冷了。”

    “死大叔你是頭一次見到武俠套路嗎？沒看過小說的吧你！”

    “臭小子，別仗著自己是魔教少主就在我面前囂張，小心我抽你！”

    “你敢！你敢我就讓人把你扔出去！”

    “嘿你這小子……”

    “停！！！”香菇揉著太陽穴吼道，“現在是吵架的時候嗎？請給我個安靜點的空間想想事情好不好！”

    兩人頓時氣的不想再搭理對方了。

    “頭好痛……”香菇看著私聊頻道直皺眉頭，揉了揉太陽穴，“堅決貌似也遇到麻煩了。”

    “那個小賊嗎？”命如長風抱著笛子毫不在意的說道，“她也跟過來了？”

    “我拜托她盯一下外面的情況，她雖然有些不願意，但還是接受了。”

    “恩……你剛才說她遇到麻煩了？”

    “好像是‘錦衣衛’的人正在搜捕他，眼淚成詩還在公眾頻道上說只是找她有事，要她現身見他一面。”

    “他騙小孩呢？哪有警察叫小偷出來，小偷就立馬出來的道理。”

    “想也是啊……”香菇嘆了口氣，“現在‘俠客行’的人找我們找的厲害，全天下的人都在死死盯著南山的行蹤，雖說他輪白的視頻已經放在了各個官方論壇上，但那些被偷劍的人似乎並不想放過他。”

    “呵……輪都輪了，那群家伙還想怎麼樣？”命如長風差點罵出聲來，很快被流水惜時制止了，只能恨聲說道，“難不成還要把人家趕出游戲嘛？”

    “……”

    命如長風瞪大了眼楮︰“等等，不會是真的吧？”

    “官網上的玩家貌似提出了各種各樣的要求，其中一條帖子提出的要求雖然最少，但卻是人氣最高的。”酒鬼看著論壇，優雅如他也開始冷笑了起來。“第一條，讓南山歸還所有偷走的劍，第二條，讓他本人親自錄制視頻放在官網論壇上，向所有人當面致歉，並且承認自己是個人渣……第三條，退出這個游戲。”

    所有人安靜了下來。

    “欺人太甚！”某大叔一錘牆壁，冰做的牆壁頓時裂出一道縫隙，“什麼都不懂就只知道瞎BB，真當我們是好欺負的嗎？！”

    “我去殺了他們！”九天河更是提著棍子就像闖出去。

    “你們給我冷靜點！”香菇罵道，雖然他的眼楮里也有血絲，但明顯頭腦很清醒，“這種帖子指不定是‘俠客行’把我們引出來的手段，在確認好情況之前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可惡啊！！！”

    ……又是一陣沉默。

    突然，酒鬼問道︰“香菇，和尚呢？”

    九天河收拾收拾心情，代替香菇做了回答︰“和尚是‘少林’的人，只有中立勢力與邪惡勢力才能進我們門派，于是他先回了少林寺。”

    某大叔拍了拍酒鬼的肩膀︰“放心吧，先不說他天下第一的身份，那群人還沒膽子去少林寺鬧事，和尚單獨行動反而比我們還要安全。”

    “那……那蓮姑娘呢？”

    “她跟著一起過去了，蓮姑娘曝光度不高，加上還是美女玩家，不會被人太過刁難的。”

    “是嗎……”

    香菇看了他一眼，隨後深吸一口氣，說道︰“接下來就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了，關于今後我們應該怎麼辦，以及如何幫南山洗干淨嫌疑，都要仔細規劃才行。之後的戰斗會無比艱難，以前那種懶散的情緒得丟棄才行，各位，做好心里準備吧。”

    “……”眾人沉默，但士氣比起之前有明顯的提高，“……是。”

    ……

    兩個星期後，英國。

    鐘南獨自站在回國機場的大廳內，手里死死拽著一封信。周圍的外國友人看見他都忍不住紛紛繞道……沒辦法，此刻他身上的殺氣過于強烈，逼迫的讓人完全不敢靠近。

    “致我親愛的的‘朋友’南山︰咱倆的事情還沒結束呢，若你如此輕易就退場的話我會非常難辦的，相信你也不希望自己最後見到的，是你其他‘朋友’殘破的身軀吧？

    那麼，請你再一次做好的準備，讓我們兵戎相見吧。

    你曾經的‘朋友’敬上。”

    [“做好準備兵戎相見吧，南山。”]

    “盡北海……”死死握著信紙，心中的怒火把他的每一個細胞燃燒了起來，鐘南的眼神中閃爍著噬人的光，仿佛有著吞噬一切的憤怒與焦躁，“……敢動他們一下你就試試！”

    不管是游戲中還是現實里，我都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

    【玩家“南山”以接入網絡。】

    【linkst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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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25 今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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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統提示︰親愛的玩家您好，感謝您再次回到《天涯online》的世界。檢測到您之前的賬號數據出現了異常，導致自動斷線的結果，系統已自動為您轉移至安全點登陸，祝您游戲愉快。”

    “系統提示︰您已收到系統補償（一），我們將把補償直接發送到您的背包中。”

    “系統提示︰G233號有留言，請玩家盡快回復。”

    “……”

    私聊頻道︰

    【時瀟】︰我和燦心現在在少林寺，安全得很，香菇他們跟著九天河去“幽冥教”門派駐地了，要找他們就跟九天河說一聲，九天河會親自去接你。

    【時瀟】︰最近“俠客行”還是不太安分，到處都在尋找你，自己注意點別被抓了，出了問題直接和我說。

    【時瀟】︰關于盡北海的威脅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們兄妹兩自己會注意情況的。

    “……”

    一上線，南山的系統頻道與私聊頻道就被堵得滿滿實實，信息量大的讓人看一眼都嫌煩……不過此刻的南山卻沒有任何心情處理頻道消息，剛從登陸的白光里走出，他突然腳下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

    縮起身體瑟瑟發抖，南山用顫抖的手指打開系統界面……

    “……G！你他【嗶——】……的給我滾……滾出來……”

    一個和之前那個G長相完全不同的G出現在了他的面前︰“G233號為您服務，尊敬的南山先生。”

    南山勉強抬頭看了眼這個人，發現這人與之前的G不是一個人……不過他也懶得管那麼多了︰“寒毒BUG……不是應該修復好了嗎……為什麼……現在還……”

    “很抱歉，南山先生。”這個G明顯沒上一個G好說話，感覺語氣十分生硬，甚至隱隱約約有種怨氣藏在其中，“您的寒毒BUG屬于病毒感染單體數據的範疇，此病毒連接著您的所有個人信息，若強行刪改會造成賬號丟失，給您的虛擬財產造成巨大損害。”

    “……我去你【嗶——】！說好的修復呢……屁用都沒有……我、我要告你們！”

    “請您自便。”G233冷漠道，“為了補償您的損失，以及幫您抑制體內的寒毒，系統給您提供了單獨的補償獎勵，應該可以勉強壓住住您的寒毒。”

    “……哈？”

    “畢竟寒毒是您自己惹上的，還是靠您親自去解決比較好。”G233把所有話說完之後，根本不給南山反應過來的機會，直接消失了，“感謝您的使用，我們（最好不要）再會。”

    ……

    南山縮在地上抖著身體，看著他消失的地方愣了好半天，最後才說道︰“……我擦　！你們這家游戲公司支撐到現在都還沒有倒閉，可真是鴻運當頭啊！”

    沒辦法，南山只能顫顫巍巍的從背包里掏出所謂的“系統補償（一）”，那是一個看起來有些華麗的包裹，南山咬著牙把包裹打開，首先入眼的便是很大一疊的銀票，看起來至少有四五千兩，在這個游戲里可謂是真正的“巨款”！

    “封口費嗎……這種舊社會的處理方式真是讓人厭惡啊……”南山吐槽著，毫不客氣的把所有銀票收進背包里，隨後再看向包裹里面。

    一本紅皮的線裝書籍靜靜的躺在那里。

    【名稱】陽明訣

    【類別】絕品內功（十層）（十層學滿）

    【武學介紹】

    第三層前︰內力自帶炎屬性，同時增加內力值上限

    第六層前︰內力可外放凝型，同時大幅增加內力值上限

    第九層前︰提升內力效果，增加命中、出手和暴擊傷害

    第十層︰使用遠程攻擊手段時，可燃燒內力大幅提高出手和攻擊

    從屬性上來看，這次系統給予他的補償可謂是真真正正的極品內功。先不說它的屬性究竟有多好，光憑那一條“內功自帶炎屬性”，就已經體現出它的稀有程度。

    就南山所見過的高手中，擁有絕品內功的玩家，只有留客雨、時瀟與某大叔三個人——當然盡北海的內功也很深厚，不過不能完全肯定人家練得就一定是絕品內功——然而自帶附加屬性的內功……他所知道的就只有留客雨的《寒秋》了。

    “要我利用內功去壓制住寒毒？從武俠小說的角度來講真是有夠老套的劇情啊……”南山灰白著臉吐槽道，隨後還是決定取過《陽明訣》，右手往上面一拍，“不過我可不喜歡練內功，枯燥的簡直要人命……還是隨便練兩下壓壓寒毒算了……”

    若此時有其他玩家听到了南山的自言自語，指不定二話不說會和他同歸于盡——如此稀有的內功心法，他居然只打算“隨便練兩下得了”……欺人太甚！受死吧海豹！受死吧歐洲人！

    “系統提示︰您已學會內功心法——《陽明訣》。”

    武學面板上的心法一欄，出現了《陽明訣》的名字，南山緩緩舒了口氣，盡量把體內的寒冷忽視掉，坐在地上閉著眼楮開始打坐起來。

    原本從骨髓里滲透出來的寒流，頓時被一股小小的暖流沖散開來，慢慢的在身體里攪拌，最後與暖流混合，變成一種很正常的溫度，溫養著體內的七經八脈，一點點修補之前由于寒毒所經受的損傷。

    南山被這舒服的感覺弄得差點睡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開始垂著頭打呼嚕時，體內溫度突然一燙，南山腦門上汗水直冒，頓時清醒了過來。

    “系統提示︰您的心法《陽明訣》以升至第一層。”

    心法一開始的階層升起來都是很容易的。南山愣了好久，之後擦了擦腦門上的細汗，忍不住罵道︰“【嗶——】的，嚇我一跳……”

    舉起右手放在自己面前握了握拳，感受到久違體溫的南山緩緩松了口氣。雖然體內的寒冷沒有完全去除干淨，但比起之前可是好上太多了。

    “……不過還是挺冷的，看來以後得穿厚實點才行。”南山嘟囔道，隨後想起了什麼，眉宇間帶上了一絲痛苦，“等等，說起來……我的劍貌似已經全部被爆光了吧？”

    帶著一絲不忍，南山打開了空蕩蕩的背包，里面的景象差點讓他哭出來︰“好干淨啊……我的劍……我的老婆們……嗚嗚嗚……”

    若此刻有一個枕頭，南山一定會撲上去哭個痛快。

    現在，他的背包里剩下的東西，就只有剛才系統送給他的5000兩銀子，很好運還沒有被爆掉的“劍無名”，之前在劍冢副本里廢掉的“鑿骨”殘骸，被南山一“九淵”戳爛的“無鋒”殘骸，一根名為“劍之精髓”實際上卻只能做弓弦的材料，他師父送他的從“雪狼谷”偷摸出來的一塊精鐵，以及……

    “《九影幻形弓》……嗎？”

    南山有氣無力的把那本白皮武學放在自己面前，眼楮瞥了它兩下。說真的，南山現在武學面板可謂是空蕩的要命，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已經被輪的干干淨淨，除了被動武學“千里”和剛才學會的心法“陽明訣”以外，什麼都不剩了。

    南山心里十分清楚，光靠這些東西，是完全無法為自己和朋友們報仇的。

    沒錯，南山想要報仇，無論如何想要報仇。

    先不說他本來就是個瑕疵必報的性子，哪怕是為了那些被他所牽連的友人，南山也要變強大，把盡北海狠狠的輪回來！

    敢利用我的朋友威脅我欺騙我，那就要做好被我狠狠報復的打算！

    南山眼楮死死盯著《九影幻形弓》，他知道以“九影幻形”命名的武學都有特殊的強大之處，若學會了這部功法，說不定報仇會變得輕松很多。

    右手輕輕撫摸過白色的樹皮，心緒不知怎麼的，飄回第一次拿到“九影幻形步”的那段時間……

    “雖然很有誘惑力，不過……”南山看著《九影幻形弓》，眼神暗淡了下來，“我除了劍法，其他任何武器的招式都不想學習……”

    並非是喜歡強迫自己的性格，南山之前做的選擇也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情況。在他的心中，“劍”這種武器象征著他的理想，始終處于至高無上的地位，現在說讓他舍棄“劍客”的身份去當一個“游俠”……不，抱歉，他做不到。

    默默把《九影幻形弓》收回了背包，南山站起身來，運動一下打坐過久的身體，剛才的打坐用了他快半天的時間，現在總算有心情考慮其他的事情了。

    系統把他傳送到一座深山里的小屋中。這個小屋由竹子構成，八成是無主的，南山四周隨便看了看，愣是沒發現半點人煙。

    “也不知道系統把我送到了什麼鬼地方……”南山嘟囔了一句，打開了私聊頻道，時瀟的話立馬映入眼簾，“要我去找香菇他們嗎……”

    ……

    [“……畢竟關于這場‘忠義同盟會’的災難，還是你給他們帶來的嘛！”]

    [“但你又怎麼知道，那些被你所保護著的‘朋友’與‘家人’，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

    [就算他們心里不需要我的保護，我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守護他們。大不了就不和他們相見，大不了就不要跟他們產生聯系。]

    ……

    “不，還是算了。”南山關閉了頻道，同時徹底關閉了消息接收，此刻的他只想先找個地方靜一靜，仔細思考一下今後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行。

    “還真是窮途末路啊……唉……”

    離開竹屋後，南山看了眼漫無邊際的竹林，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向前走去。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里，也不知道此刻可以做些什麼……但是他不能停下腳步，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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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26 獨行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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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板，來頂斗笠，帶紗罩的。”

    “好　客官，你要哪一種啊？”

    “越不起眼越好，紗罩最好是黑色的。”

    “成，就這頂吧！對于隱藏身份可是非常有用的哦~”

    “多少錢？”

    “四十兩銀子。”

    “這麼貴？”南山一愣，雖然系統商店里賣的東西一直都很貴，但有貴到這種程度嗎？不過轉念一想，自己身上一共5000兩銀票隨便用，這點錢貌似也沒什麼好在意的，“算了，給我來一頂吧。”

    “好　客官！請收好……您慢走啊！”

    帶上了斗笠，南山終于能走在光明之下了。最近“俠客行”對他的搜捕力度越來越大，八成是之前干的壞事快暴漏了出來，此刻急需找自己當替罪羊吧。

    “想法倒挺美好，不過我不去找他們麻煩就算對得起他們了，居然還想打我的主意？”南山冷笑著走入驛站，隨口說道，“送我去渭州。”

    ……

    他去渭州不是沒有原因的，畢竟他唯一認識的一個易容大師——九月艷陽天，此刻就一直呆在渭州。若想今後更方便單獨行動，一個新身份和新面孔必不可少。

    ……

    “南山公子嗎？”迎接他的是NPC碧秋，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還是一樣美的讓人心驚，“艷姑娘最近不在，貌似是有事要出去處理，暫時不會回來了。”

    “是嗎……”南山把表情掩藏在斗笠下，垂了垂眼瞼，“那我下次再過來吧。”

    說完便轉身打算離開。

    “等等，南山公子！”碧秋眼神微閃，像是在思考些什麼，隨後還是下定了決心，說道，“我在外面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語，說是您……您現在遇到了麻煩……”

    南山頓了頓，轉頭看向了碧秋，她貌似在仔細思考不會挑起自己悲傷情緒的措辭，眉頭死死皺著。忍不住笑了笑，南山說道︰“恩，我現在的確有麻煩。”

    “那您還有地方回去嗎？”碧秋急忙接話過來，“我是說，如果沒有的話，樓里還有很多的房間，您……”

    [……大不了就不和他們相見，大不了就不要跟他們產生聯系。]

    “不，不用了，畢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麻煩。”南山朝她點了點頭，“謝謝你，我先走了。”

    “啊……”

    ……

    “南山公子和你可真像呢……性格都一模一樣。”碧秋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微微嘆了口氣，嘴里喃喃道，“你說是嗎，煦……”

    ……

    雖然此時的渭州仍處于兵荒馬亂之中，但酒樓還是有那麼一兩所的，而且由于沒有競爭對手，這僅存的一兩所酒樓反而變得十分火爆，各種各樣的NPC都匯聚于此，談論著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情。

    “要說現在最麻煩的還屬邊境問題了吧……”一個穿著行商衣服的NPC朝伙伴說道，“朝廷也真是有夠懦弱的，居然一個兵的增援都不肯往渭州這邊派，可苦了那些在邊境死死防御的士兵們，造孽啊……”

    “誒兄弟，慎言，這不是我們能多嘴的事情。”

    南山剛邁進酒樓，立馬就听到了這麼一句話。對于時代背景並不是特別感興趣的他，這些事情當做八卦听听就成，沒必要放在心上。

    繼續邁步前進，這家酒樓只有二層，一層已經坐滿了人，二層還有幾個空位，而且視野很好，能看到和听到一層的所有動靜。而且自從練了《陽明訣》之後，南山感覺自己的听力好上不少，看來光是練內功能夠提升感知屬性這一點，官網至少還是沒有忽悠玩家的。

    上二樓隨便看了看，所有座位幾乎都已滿座，只有某個座位只剩一個人坐在那里，看樣子應該是個NPC。南山也懶得去等他人離開飯桌，直接來到那個NPC面前，說道︰

    “這位兄台，在下可以和你拼桌嗎？”

    “請便。”那個NPC說道，語氣里滿滿的滄桑感。

    得到允許的南山順理成章的坐了下來，小二立馬跑到他的面前問道︰“客官您要吃點什麼？”

    “隨便兩個葷菜一個素菜，多放點辣椒。”

    “好　，請稍等。”

    在等待上菜的過程中，南山摸了摸頭上的斗笠，看了眼周圍，最後還是選擇把它取了下來。這時坐在他對面的NPC突然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說了一句︰“這位兄台，你最近過得很不快活啊。”

    南山挑了挑眉毛，看了他一眼︰“你是算命的？還是拉皮條的？”

    那NPC被南山噎了一下，隨後說道︰“不……只是覺得你的表情有些頹廢罷了……當我沒說吧。”

    頹……廢？這個詞是用來形容我的嗎？

    南山打量了這個NPC一會，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以你現在的這幅鬼樣子，有什麼資格評論我啊！

    沒錯，眼前這個人面上長滿了青澀的胡渣，眼眶發黑眼袋腫大，一看就知道最近沒怎麼睡好，身上的衣物雖然干淨，卻老舊的有些發黃，邋邋遢遢的穿在身上，氣質瞬間LO了不止一個檔次。

    “在下可不想被你一個頹廢大叔說成頹廢的樣子。”南山吐槽道，隨後扭過頭發呆去了，沒注意對面那人眼角一閃而逝的笑意。

    下面的八卦聲又開始響了起來。和其他地區的酒館茶館不同，這里多半是NPC在討論事情，因此說的也只和游戲的主要劇情有關。

    “你說最近的朝廷到底在想什麼啊？把皇子派到這種地方來駐守不說，居然連增援都不給多少……”

    “誰知道呢，北方那群蠻子各個都身強馬壯的，那位可憐的皇子，還有瘦弱的士兵們也不知道能撐多久……只怕這渭州城很快就堅持不下去嘍！我說掌櫃，你倒是準備一下東西，過一段時間趕緊下江南啊，等那群家伙打了進來，再跑可就來不及了。”

    “這個……哈哈，以後再說吧。”

    對面那名NPC的眼神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有些顫抖。

    南山現在注意到了這些小細節，忍不住開始細細打量他。這個頹廢大叔的手指與虎口處有繭，從長得位置來看應該屬于長兵器的範疇；比起由于練習輕功多年腳步漂浮的自己，這人的下盤看起來很穩，至少從剛才到現在，他的下半身穩穩坐在椅子上幾乎沒有動過；在這個全民長發的時代，此人頭發相對而言短上很多，梳理的很整齊，沒有任何垂下來的劉海，應該是常年帶著帽子怕劉海遮擋視線……

    “兄台其實是一名士兵的吧？”

    頹廢大叔一愣︰“……你怎麼看出來的？”

    “猜的。”南山隨意回答道，見小二把菜端了上來，直接動起筷子開始夾菜，“居然讓平民百姓開始擔心士兵，看來邊境的狀況的確很不好。”

    “……沒錯，確實如此。”頹廢大叔看著酒杯里的酒晃了晃，之後便一飲而盡，繼續說道，“這家酒店掌櫃的兒子我認識……他和我一樣是當兵的。”

    “哦，是嗎……”南山隨口應答著，毫不經意的繼續夾菜。

    “他的身體並不好，貌似還有缺血的癥狀，但依然硬撐著身體想要上戰場，掌櫃勸了好久怎麼也攔不住，只能隨他去了。估計他是想保護這座城市里的父親吧……也算用心良苦了。”

    南山沒回答，手里的筷子不停地夾菜，大叔的那些話從他左耳朵里溜了進去，右耳朵里滾了出來，愣是沒引起半點波瀾。見南山只是沉默的听著，頹廢大叔絲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繼續喝酒。

    “哦，還有最近江湖上也開始起風波了。”之前的那位八卦的行商突然聊起了玩家之間發生的事情，“貌似是一個大幫派一直在尋找一個人，這個人曾經把所有江湖人害慘了，搞得各大勢力紛紛追殺他……貌似現在都還沒抓住呢。”

    南山夾菜的動作頓了頓，若無其事的繼續吃飯。頹廢大叔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

    “要我說啊，江湖人鬧出來的事情，除了什麼絕世神器就是什麼武林秘籍……為了那些玩意搶來搶去真是太無聊了點，有這閑工夫內訌，還不如去戰場上多殺幾個敵人呢！明明身手那麼好，真是浪費了。”

    “就是就是，天天搶來搶去的有什麼好玩的！男子漢大丈夫不保家衛國建功立業，閑著沒事爭個什麼天下第一……我說這名頭到底有毛用啊？又不能當飯吃！”

    南山嘴里的飯差點噴出來，頗有種哭笑不得的意味。

    “小兄弟是江湖人？”頹廢大叔問道。

    南山拍拍胸口順了順食道，回道︰“差不多吧，現在也算是半個脫離江湖的散人，不值一提。”

    頹廢大叔看著他的側臉，忍不住笑了笑︰“……哪怕你脫離了江湖，只要心仍在江湖中，你就永遠都是江湖人。”

    “是嗎。”南山低了低眉眼，手中的筷子無意識的繼續夾菜。

    [“終有一天，你也會被某些事情束縛住的……這是對于身處江湖之中的人，絕對無法逃避的命運。”]

    “我倒不怎麼希望自己成為江湖里的一員呢。”

    “這就是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像是從南山的眼神中看出了些什麼來，頹廢大叔感慨了一聲，隨後問道，“小兄弟和我有緣，可以請教尊姓大名嗎？”

    這人雖然長相邋遢，說起話來卻十分對自己胃口，雖然只是個NPC，但南山還是願意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他︰“尊姓什麼的就算了，在下姓南，單名一個……”

    突然，一把劍的劍鞘直接砸在了兩人桌子的正中央。

    南山與頹廢大叔同時抬頭，一個陌生的玩家此刻正用看寶貝的目光盯著南山，眼中流漏出十分明顯的惡意。

    “哎呀南山，你居然躲在這里，可真是讓我們一頓好找！”

    啊……

    眼熟的場景，眼熟的對話，眼熟的酒樓找茬情節……

    如此種種與腦中印象重合的場面，真讓人不舒服。(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27 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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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啊，找茬的來了，南山想，上一次被人在酒館里找茬究竟是什麼時候來著？貌似是和盡北海一起吃飯的時候吧？嘖……想起糟心的事情來了，快點忘掉快點忘掉！

    南山沒理會那把劍，筷子繞過它繼續夾著菜，嘴里說道︰“現在是我的進食時間，可以的話我不太想殺人，請你離開吧。”

    “啊？你說什麼？”那人笑了出來，“殺了我？哈哈哈……”

    後面又有幾個人跟上了來，听到他的話之後也笑道︰“哈哈，這個被輪白到只剩十幾級的小賊，居然信口雌黃的說要殺了你？腦子沒燒壞吧？”

    “哈哈哈……這真是我听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

    “若是古琴的琴聲，或者妙齡少女美妙的歌喉，此時還能當當下酒菜……”南山放下筷子掏了掏耳朵，這群人的聲音著實有些難听，刺耳嘈雜的跟變身期一樣讓人難受，“但各位仁兄，這里是公眾場合，能不能閉上你們那高貴的金口，別在人家吃飯的時候嘔啞嘲哳，引發噪音污染擾人食欲啊？”

    “你！！！”

    那人頓時漲紅了臉，想直接把劍從劍鞘里拔出來，卻發現拔了幾遍，怎麼都動不了一絲一毫。他低頭一看，只見那位頹廢大叔正伸出一只手抓著劍鞘與劍的連接處，力氣大的讓人完全沒有辦法拔劍。

    “啊，抱歉。”那頹廢大叔挑了挑眉毛，“此時為用食之時，此地為用食之地，劍等凶物不詳，還是不要亮出來比較好。”

    “你個NPC是想找死嗎？”那人頓時火氣上涌，朝身後之人說道，“各位兄弟給我上，把他們兩直接干掉！”

    那些人紛紛拔出劍來，其他吃飯的人都害怕的紛紛逃走。掌櫃一臉急躁的看著這邊，心中十分不安。

    “看來今天這飯是吃不下去了。”南山嘆了口氣，朝頹廢大叔說道，“對了，還沒問你名字呢……”

    “我的名字是……”

    “上！殺了他們！”

    “……”南山心里的火氣冒了出來，直接從背包里抽出“劍無名”，在第一個人砍過來的時候翹起凳子腿，連著身體一起打了個轉，那人的劍直接戳了個空，等他再轉回來時，南山用余光瞥向還在喝酒的頹廢大叔，手里“劍無名”輕輕搭在了敵人脖子的側面，貼著脖子上的皮膚劃了個細微的弧度，血頓時飛濺出來，卻沒有一滴落在那位大叔的身上。

    “好身手。”頹廢大叔不輕不重的贊嘆一句，隨後說道，“順便多謝了，讓我還有喝酒的心情。”

    南山不甚在意道︰“沒事。”

    見第一人居然如此干淨利落的被南山抹殺，眾人全體頓了一頓，相互傳遞著不可置信的眼神︰

    他不是已經被輪白了嗎？為什麼還有此等身手？

    南山卻不想給他們多少震驚的時間，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劍無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身形突然往下微蹲，朝著離他最近的那個玩家沖了過去。

    “小心點！他沖過來了！”

    那人連忙擺好防御的姿勢，南山的動作雖然有些出其不意，但速度很慢，慢到他還有舉劍防御的空隙。

    這一劍擋的下來！那人得意洋洋的想到，看來現在的南山也不怎麼厲害啊！

    南山嘴角微微一勾，劍的軌跡突然轉了個圈，整個人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怎麼回事？”他驚訝喊道，頓時有些手忙腳亂起來。

    其他人紛紛大聲叫道︰“在你旁邊啊，快閃開！”

    那人一偏頭，正好對上了南山毫無情感的眼楮，“劍無名”的鋒芒死死指著他的瞳孔，根本來不及反應，整個大腦都被它瞬間貫穿，化作白光消失在了空氣中。

    “好髒……”看著劍身上的血跡與白色腦漿，南山皺了皺眉頭，偏了偏腦袋看向其他人，“就用你們的血來洗干淨吧。”

    ……

    整個客棧一下子被刀光劍影所籠罩。

    南山的身影在敵人之間左右晃動，看起來動作很慢，卻總能抓準他們視線的盲點，並且飛快預測出他們下一步的行動。只是隨便繞了一個來回，等南山再次回到座位旁邊時，那群找他麻煩的玩家已經所剩無幾了。

    他們驚恐的看著南山，眼神如同見了鬼一般。

    “喂……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南山抬了抬眼，手指夾帶著一條絲巾緩緩在劍身上擦過，“很奇怪嗎？明明等級低這麼多，我卻能如此輕易的殺了你們……”

    那群人吞了吞口水，此刻南山渾身上下的殺氣仿佛要凝聚成實質，瘋狂摧殘著他們每一條脆弱的神經。

    “這很正常吧？”南山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淡淡說道，“等級也好武學也罷，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應該是真正的實力。各位，我的實力很強，比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強，因此哪怕我的等級比你們再低，武學比你們再差，我也照樣能虐殺你們。”

    “啊……啊……”

    “這個世界中，實力至上。”漠然看著那群家伙，南山的語氣如同機械一般冰寒，“既然你們贏不了我，那等待你們的就只有死亡……從你們踏進這個游戲開始，從你們走入這個江湖開始，你們就應該已經做好了覺悟吧？”

    說完，南山往前走了一步，剩下的家伙們頓時一哄而散，不敢再在此地多逗留一秒。

    “……哼，虧我還想動動筋骨，居然都是如此不堪一擊的對手。”南山把劍收回背包里，看了眼還有些呆滯的頹廢大叔，說道，“抱歉，我沒心情吃飯了，這些銀子就當我賠給店家的補償，你待會替我還給掌櫃吧。”

    “你……”頹廢大叔看著他欲言又止。

    重新拾起掉在地上的斗笠，南山緩緩把它戴了起來，轉身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就這樣，有緣再見了。”

    ……

    直到他離開酒樓，頹廢大叔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過了好久，他才突然輕輕一笑，眼神里充滿著好奇與期待︰“原來是他啊……和我想象中的樣子大不相同呢。”

    這時掌櫃才顫巍著走了過來，給頹廢大叔恭恭敬敬行了個禮，說道︰“將軍，您這是……”

    頹廢大叔把桌子上的銀子遞給掌櫃，溫和道︰“這些銀子是剛才那人給你的賠禮，請收下吧。”

    “好的，不過將軍您……”

    “我沒事……倒不如說反而發現了有趣的人，現在得去找他聊一聊才行。”誅煦笑了笑，“回見……這酒我就先帶走了啊。”

    “……好，請將軍您多多保重，還有，麻煩您多多照顧小兒了。”

    誅煦擺了擺手表示沒什麼，之後便離開了客棧，只留下一個有些滄桑的背影。

    ……

    “南山……嗎？我們很快又會見面的吧。”

    ————————————分————割————線———————————

    “這邊！剛才看到他往這邊跑了！”

    “巷子里，左手邊的巷子里，他在那兒！”

    “……”南山停下腳步站在巷子的最中央，斗笠下的眼神微微一閃，“劍無名”出鞘，在那群追殺他的人涌進巷子里之後動作了起來。

    輕而易舉的躲開所有空寂，南山一邊尋找他們的視線盲點，一邊用步法對他們造成阻礙。手輕輕撥過襲向他的劍尖，然後直接抓住了某個人的手往前一送，那劍尖直接刺進了另一個想要偷襲的人心口。之後再用“劍無名”搭在了原來那人的脖子上，輕松送他回了復活點。

    由于巷子過于狹小，南山的這種攻擊方式非常起效，一下子把人清理了個七七八八，整條石板路都被染成鮮紅色。

    “不行！別進去了，我們直接在外面扔暗器，他的等級低，不可能吃的消的。”

    “切。”南山不輕不重的皺了皺眉，見那群人堵死在巷口兩邊打算朝他扔暗器，眼眸里暗光一閃，直接用“壁虎游牆”爬上了旁邊的高牆上。

    “他想跑！快點去追啊！”

    成功翻上房頂後，南山朝著底下看了一眼，見他們紛紛使用“壁虎游牆”想要追上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從懷里取出了一大筆飛鏢——他之前路過武器店時已經猜到了這種情況，刻意為此準備的——朝著他們的腦袋一個接一個飛射了過去。

    南山的預判很穩，加上“千里”的命中率加成，飛鏢幾乎沒有落空過，那些爬到一半的人被射中了腳踝摔了下去，這一摔又是一半的人手回了復活點，可謂損失慘重。如同丟瓜子殼一樣丟完手里的暗器，見已經沒有幾個人敢繼續往上追。他扶了扶頭上的斗笠，轉身打算離開。

    忽然，他感覺到渾身一寒，恐怖的殺氣席卷而來。

    南山反射性的往前打了個滾，“歸蘊”正好戳在了他原來呆過的地方。

    “九霄雲上啊……”看著“歸蘊”劍，南山扯了扯嘴角，“早該想到你會親自追過來的。”

    話音剛落，九霄雲上運著輕功來到了他的面前，直接拔起插在地上的“歸蘊”向他攻了過來。

    “南山，現在的你也變得和我一樣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28 鎮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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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險險躲開攻擊，南山腦門上盡是冷汗。如今輕功早已被廢，現在想要躲開天下第四人的快攻已經成了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他的每一個閃避都如同踩在懸崖邊上，一個不穩便會墜入萬丈深淵。

    盡量維持著精神集中力，南山企圖用語言分散對方的攻擊︰“我和你一樣？別開玩笑了，從長相到性格到人生經歷，我就和你就沒有半點相同之處好嗎！”

    “之前你不是說我過得不快活嗎？”九霄雲上絲毫沒被影響，反而在攻擊的同時回答道，“現在的你已經沒有那個資格評價我了吧。”

    南山听到這話之後眼神閃動了一下，貼著“歸蘊”的劍身險險躲開了的下一擊，同時挑起左邊的眉毛冷笑道︰“別讓我同情你啊九霄雲上，你已經墮落到只能利用我來尋找心理安慰了嗎？”

    甩劍的動作一頓，九霄雲上決定不和他多費口舌，手里的“歸蘊”開始變幻角度和方向。南山正死死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見此也知道他這是打算用“分光錯影劍”進行攻擊，連忙扭過頭去，同時往旁邊打了個滾。下一秒他剛才站的位置就被“歸蘊”給貫穿了。九霄雲上見這一擊沒中倒也不急，“分光錯影”連續的閃動劍身。在光暗交錯的效果之中，南山徹底失去了自己的視覺。

    ……真是有夠討厭的招數，簡直就像為了天生克制我而出生的。南山想，八成躲不了太久了，畢竟兩人雖然技術上差不多，但等級和武學都相隔甚遠。那些只有等級沒有技術的玩家自己還可以虐虐菜，而對上九霄雲上這等高手，無論南山技術有多麼強悍，也不可能在這片光影之中存活下來。

    南山停下了躲閃的步伐，他的輕功值已經完全被九霄雲上消耗了個干干淨淨，沒有躲閃的余力了。

    這次終于只能等死了嗎？南山心想，算了……反正已經死了這麼多回，也不差……

    “歸蘊”朝著他的腦門直直沖了過來。

    南山身形一頓，瞳孔突然變成了冰藍色，他眼中的九霄雲上動作突然緩慢了下來，那一劍如同慢動作回放似的被他解析地清清楚楚，“劍無名”順著手腕的力道朝“歸蘊”身上劈去。

    ……雖然知道自己打不過你……但就這麼死在你手上，總覺得很不甘心啊！

    這過程中，九霄雲上突然對上了南山的眼楮。他看著南山，眼神仿佛在說︰我就知道你會不甘心的！

    糟！

    果然，“歸蘊”在即將撞上“劍無名”的瞬間再次返轉，光芒綻放開來，南山的眼前布滿白色的雪花，什麼都看不見了。

    這下是真的死定了！南山心想。

    “叮——”兵器交接聲從他的頭頂傳了過來。一桿漂亮的銀槍突然出現在兩人之間，穩穩攔住了“歸蘊”的進攻路線。

    “誰？”

    九霄雲上眉頭一皺，連忙收招後退，同時看向了南山的身旁。南山此刻還沒恢復視覺，不過听聲音也知道有人在千鈞一發之際把他救了下來，忍不住扭頭往身旁看去，卻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黑影。

    “恩……這位兄台，我找南山小兄弟有點事兒要辦，打架之類的可以麻煩你換個時辰嗎？”

    來人手持銀槍，樣貌看起來十分邋遢，渾身上下散發著頹廢的氣息，像是幾天幾夜沒睡過覺一樣。由于相隔時間並不久，南山自然很快分辨出了他的聲音。

    “……那個滿臉胡渣的頹廢大叔？”

    頹廢大叔滿臉黑線的看著他︰“……如果你能換種形容方式，我會更高興的。”

    “……原來是你的幫手嗎？”九霄雲上打量了一下這位不速之客，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算了，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恩……可以不打麼？”頹廢大叔輕輕撓了撓下巴，手中的銀槍變成一根撐桿，身體直接靠在了上面，動作懶散的看起來相當不靠譜，“畢竟我這個人還是很惜命的……不想在無謂的地方賠上性命。”

    听到他說出這種話，九霄雲上冷聲道︰“既然你已經卷入了我們的糾紛里，自然就要有賠上性命的覺悟。”

    頹廢大叔一愣，連連擺手︰“不不不，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是說不想在無謂的地方，讓你賠上性命。”

    這次九霄雲上是徹底愣住了，他看著那位大叔沉默了一會，之後低了低眼眸，語氣中止不住的殺意飛快蔓延出來︰“那就讓我試試你的實力，是不是真的如同你口氣一樣恐怖吧。”

    手中“歸蘊”翻轉，他決定要給這個看不起人的家伙一點深刻的教訓。

    “沒問題嗎？”南山的聲音倒是冷靜的要命，“你是NPC，性命只有一條吧？”

    “擔心我作甚，你擔心一下你自己吧。”那個大叔隨口說道，在光影之中直接閉上了眼，手中銀槍一抖，槍尖死死指著九霄雲上的方向。

    閉眼了？九霄雲上眼楮眯了眯，看來對自己的感知能力很有自信啊……不過長兵器的弱點實在太過于明顯，雖然攻擊範圍很廣，但卻很難轉變攻擊方向與模式，因此只要找到他用槍的死角……

    手中的劍翻轉不停，他利用光影的掩護沖了過來，身形一個擺動繞開了長槍，突然來到了大叔的右手邊上，劍以一個絕對無法抵擋的姿態往長槍防御的死角襲去。

    “恩……不錯的想法。”大叔左手掏了掏耳朵，掌心突然松開了長槍，在九霄雲上驚愕的目光中把它用手腕輕輕一勾，長槍頓時在空中飛速旋轉起來，槍桿直接打在了“歸蘊”的劍身上，九霄雲上被反沖力震開，握劍的動作一個不穩，身體下意識朝後傾倒起來。

    不好，僵直了！

    頹廢大叔這才睜開了眼，身體突然一個旋轉，用左手反接住了空中飛舞的長槍。只見銀光一現，長槍如劃破黑暗的銀芒直直刺向九霄雲上的方向。

    九霄雲上此刻還處于僵直狀態，面對這種攻擊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喉見一涼便化作白光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大叔保持著那個突刺的動作松了口氣，緩緩恢復站姿，銀槍往地上一插，身體再一次靠了上去。他雙手抱臂看著還在發愣的南山，笑道︰“看夠了嗎？”

    “……還行吧。”南山收回不可思議的目光——沒錯，在南山看來，僅靠著一招就能秒殺玩家里的天下第四名，就算對于NPC而言也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看來你剛才的話並非口出狂言。”

    “畢竟我也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老兵，他那種障眼法對于已經習慣感知殺氣的我而言，沒有什麼太大用處。”頹廢大叔聳了聳肩，如此說道。

    “是嗎……不管怎麼樣，這次先謝謝你了。”南山把“劍無名”收回了背包，從地上再次拾起斗笠，戴在頭上朝他微微點了點下巴，“那麼我們有緣再會吧。”

    “……哎？”頹廢大叔看著他的背影一愣，隨後連忙朝他喊道︰“等等，我救了你的命，你一句謝謝就完事了？”

    南山故作疑惑的回頭，看向他問道︰“不然呢？還要我怎麼樣？”

    “至少表示表示啊！”那大叔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尷尬，“我救都救你了，你這麼一句‘謝謝’就想打發我，未免太不給面子了點吧……”

    “哦？我讓你救我了嗎？”

    “呃——”

    “再說你是當兵的人……”南山嘴角微微一勾，“為人民服務不就是你的本分嗎？”

    “……”這下頹廢大叔被噎的徹底沒了後文，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等南山回頭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他這才吐槽道︰“誒我說，你把時代背景和故事設定當什麼了啊！等等！你給我回來……”

    ————————————分————割————線———————————

    ……

    “你要去哪？現在整個江湖的人都在追殺你，如此大搖大擺地在街上閑逛……這不是找死嗎？”

    “不知道，反正死了也能復活，沒什麼大不了的。”南山頭也沒回的走在前方，“而且那些人找我的麻煩，總比找上我朋友要好……話說你跟上來干嘛？”

    “我之前說過的吧，有事要找你談。”

    “雖然很感謝你救了我一命，不過我和軍事家並沒什麼共同話題，還請你離開吧。”南山道。

    “……”頹廢大叔停下腳步，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擺出一副很是苦惱的表情道，“我可以給你一些建議哦，關于躲避那群人追殺的好方法。”

    “沒興趣。”南山仍舊沒回頭。

    “那麼變強的方法呢？看你的眼神，應該對于‘變強’有著很深刻的執念吧？”

    “……我自己會去找，不需要你的幫忙。”

    大叔看著他的背影，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鼻子，最後決定使用殺手　了。

    “那如果我說，你師父的兒子想找你幫個忙，請你跟他走一趟，你答應嗎？”

    南山腳步一頓，終于回頭看向了他。

    “……你是？”

    見他停下了腳步，頹廢大叔松了口氣，追上他之後感慨道︰“終于肯認真听我說話了，哎，本來並不太想用父親的名義行事的……難道你屬于那種警戒心特別強的人？不對，看不出來啊……”(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29 鎮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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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眼神閃了閃，正面對上了他，問道︰“你是誅煦？”

    “恩。”

    “那個皇帝被NTR之後所誕生的產物，被派來駐守邊關的苦命皇子？死撐著渭州城三年不破，赫赫有名威震四海的蒼狼將軍——趙誅煦？”

    “……如果你能把前面那幾句話去掉我會更高興的，還有NTR是什麼？”

    “呃……是夸獎你的意思。”

    “……是嗎？”

    “咳咳……看起來有些不太像啊。”南山清了清嗓子，抬起一只眼楮看向了他，“你真的是殺不歸的兒子？”

    誅煦神色有些暗淡，勉強笑道︰“算是吧……至少血緣上是的。”

    了解內情的南山此刻也明白誅煦內心的情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換了一個話題︰“你怎麼知道我是你父親的徒弟？”

    “艷陽天那姑娘和我提到過你，不過當時我很意外父親會收徒弟，畢竟以他的身體狀況……”誅煦頓了頓，繼續說道，“並不適合與他人長久接觸。”

    ……嗜血癥嗎？南山心里想到。

    “那你又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我靠著你之前在客棧里的步法認出來的……”他輕笑了一聲，“你曾經練過‘九影幻形步’吧？”

    “……原來以‘九影幻形’命名的武學，辨識度都如此高啊。”南山勉強勾了勾嘴角，“看來這也算是一項弱點了……沒錯，我的確練過‘九影幻形步’，而且還是師父讓我練習的。”

    “不，我想你有什麼地方誤會了。”誅煦說道，“我之所以能看出你以前練過，是因為我自己也練的‘九影幻形’，只不過我練的是槍法，不是輕功。”

    “槍法？”南山看向他身後背著的銀色長槍，微微眯起眼楮，“原來如此……”

    再怎麼說也是殺不歸的兒子，能拿到與“九影幻形”有關的武學並不奇怪……這也進一步解釋了他當時為什麼可以秒殺九霄雲上……要知道以“九影幻形”命名的武學，在這個江湖中都是十分變態的存在。

    “如何，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了。”南山聳了聳肩，“畢竟你救過我一命，加上師父對我也頗為照顧，有什麼事直接說吧，只要不違背我的原則，我都會答應你的。”

    “剛才還對我十分警惕呢，現在怎麼突然如此好說話了？”听見南山的話，誅煦沒有急著說事，反而笑道，“跟我來吧，這里不是什麼說話的地方，你現在正被人追殺著，為了以防萬一，得先確保你的安全才行。”

    “……好。”

    兩人沿著渭州城的官道往城門走去，此時的渭州已經暮日西山，鳴金聲再一次響了起來，伴隨著大雁飛過黃昏的天空，頗有種孤寂與蒼涼之感。

    南山跟在誅煦的身後，耳邊听著鳴金，挑了挑眉毛朝他問道︰“你不是將軍嗎？鳴金聲響起，說明剛才城外正好經歷了一場戰役……你居然還有閑工夫跑來城內喝酒？”

    “只不過是普通的出兵演練罷了，畢竟沒有戰爭時，作為戍守邊關之人也要時刻保持警惕來鍛煉自己才行……真要打起仗，我可不敢跑回城里喝酒。”誅煦回頭笑了笑，夕陽印下的陰影正好遮住了他的側臉，“而且我有很多靠譜的同伴，就算我不在軍營里，他們也能時刻面對各種突發狀況，因此我並不擔心。”

    南山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你是他們的將軍，這種危機時刻居然還把事情推給下屬處理？渭州城到底是怎麼守下來的？”

    “怎麼突然生氣了？”雖然滿臉胡渣面容疲倦，但誅煦的表情卻帶著一絲笑意，“我是將軍，同時也是個人，在我力所不能及的地方把事情交給下屬，有什麼不對嗎？”

    “不是……”南山下意識想反駁些什麼，但不知怎麼回事，一時間什麼也說不出口，“……抱歉，我不該插嘴你們的事情，多有得罪請見諒。”

    誅煦偏頭看向他輕輕一笑，之後便不再多言。兩人沉默了一路，終于走到了城門口。

    “老邱，放我出去吧。”他來到一個守門的士兵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將軍您又喝酒了？”老邱一邊派人打開城門，一邊湊到他身上聞了聞氣味，隨後表情里帶上了一絲興奮，“那個……有沒有……”

    誅煦眼珠子往旁邊撇了撇，立馬回答道︰“沒有，滾。”

    老邱軍帽下的臉瞬間垮了下來，老實巴交的打開城門之後，誅煦和南山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門外，而他卻仍不死心的朝誅煦背影瞧著，仿佛要用眼神在他身後穿出一個洞來。

    走在前面誅煦從懷中摸了半天，摸出一個瓷瓶，看樣子應該是用來裝酒的，頭也沒回便朝老邱甩了過去︰“……敢在守門的時候喝，我就拿刀剁了你。”

    老邱興高采烈的接住酒壺，笑嘻嘻道︰“將軍您慢走啊！”

    ……

    “真是沒威嚴的將軍呢。”南山評價道。

    “畢竟沒什麼新人，這里戍守的都是老兵，彼此都很熟悉了。”有人給他們兩牽來了兩匹駿馬，誅煦把其中一匹的韁繩遞給了南山，問道，“會嗎？”

    “在騎馬俱樂部接觸過，應該沒什麼問題。”雖然實際上馬的時間也不過一小時罷了。

    “俱樂部？”誅煦皺了皺眉頭，隨後說道，“算了，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離渭州城有點遠，走路的話無法再夜晚降臨之前趕到，騎馬行動會快一些。”

    “……你要把我帶到軍營里？”

    “怎麼，難道不行嗎？”誅煦直接翻身上馬，嘴里說道，“無論他們怎麼猜，也不會猜到你居然躲在了軍營里，這不是挺安全的嘛……而且就算他們猜到了，沒有出城令照樣也過不了城門，你還是很安全。”

    南山也跟著跳上了馬背，有些不舒服的扭了扭，最後才調整好姿勢抓起了馬韁︰“不，我並不在意自己安不安全，只是……”

    “只是沒有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對吧？”誅煦輕輕甩了甩馬鞭，腿下的駿馬開始一點點前進，“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

    “……眼神？”南山皺眉，“又不是寫小說，怎麼可能僅僅通過眼神來判斷我此刻的生活狀態啊。”

    誅煦只是笑著，沒有回答他。

    兩人騎著馬在道路上前進了一段時間，南山由于很少使用馬匹，走到一半才適應了這種特殊的顛簸感，終于有閑心情抬頭看向這塞外的景色。

    也許是入冬的內陸地區降雨太少，現在明明已經冬至，這里卻還是萬里無雲的天空。腳下的官道夾在兩座山之間，夕陽緩緩落入地平線，陰影漸漸籠罩住了干涸的大地，黃土與沙塵混合到一起顯得有些不分明起來。抬頭看向遠方，這兩座山的外圍，官道的出口是一大片黃沙遍布的平原，所見之處寸草不生。

    “往西走是原來的陽關道，可惜現在已經淪陷了。”誅煦的語氣十分平淡，仿佛根本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一樣，“我們的軍營就在這峽谷出口處不遠，死守著這里，算是佔據了地利優勢吧。”

    南山打量了一下地理環境，說道︰“但離河流還是有點距離的，你們應該比較缺水吧？”

    “沒錯，不只是水，糧食我們也很缺。好在渭州城也只有那麼點距離，在里面的老百姓幫助下，至少勉強撐過了三年。”

    “哦，是嗎。”南山的神色冷淡，這些是在他眼中都是數據幻化出來的歷史，並不能影響他如今的心緒。

    繼續前進了一會，兩人終于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軍營。

    這個軍營建在地勢比較低窪的地方，應該算是臨時搭建不久，帳篷都還沒有完全撐好，營地的圍欄也有小半部分裸露在外面，看起來相當危險。

    “你們這種建營地的方式……真是有夠危險的。”南山吐槽道，“隨便來一只部隊攻過來，你們都會損失慘重吧？”

    “前天才打完戰爭轉移了駐地，現在就要我們把營地完全修繕好……你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誅煦苦笑道，隨後從馬上直接翻身落下，穩穩站在了地面上，面容一肅，頹廢的感覺頓時干干淨淨，冷峻的如同另一個人格一般，惹得南山都忍不住贊嘆起他的變臉速度來。

    “將軍！”某位看守營地的小兵跑了過來，朝他鞠了個躬。

    “把馬牽走，之後再把兩位副將叫到我營帳中來。”

    “是！”小兵轉身走了兩步，隨後還是忍不住轉過身來，“將軍！”

    “說。”

    “請問您身上還帶著酒嗎？俺已經好久沒踫過酒了……”

    “噗——”南山終于憋不住笑出了聲。

    誅煦臉上尷尬的神色一晃而過︰“別廢話！快點去！”

    “是！”那小兵雙腿又是一並，再次鞠了個躬之後，來到了南山的面前抬頭看著他，說道︰“軍營里不準使用馬匹，還請你下馬自行！”

    等南山下了馬之後，那個好玩的小兵把兩匹馬都牽走，南山這才繼續跟誅煦聊了起來。

    “你果然很沒威信力啊！作為將軍而言這樣會不會太失敗了點？”

    “……威信力不是用來體現在這方面上的。”誅煦開始一本正經的強詞奪理道，“將軍的威信主要用在施加命令，獎懲下屬，帶兵出征上！其他時候嘛……咳咳，隨便一點也好，畢竟還有那麼長的戰役要打，老是緊繃著神經會降低軍心的。”

    南山聳了聳肩，臉上一片不可置否的神色。

    誅煦抿了抿唇，認為多說多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直接轉移了話題，抬手指向另一個小兵說道︰“恩……我還得听副官的軍情匯報，你讓那個人帶你去休息，待會我會過來找你的。”

    南山學模學樣的鞠了個躬，有氣無力道︰“是……”

    ……

    看著南山離開的背影，誅煦嘆息著搖了搖頭，之後便往最大的軍帳走了過去。(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30 鎮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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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南山大人，請跟我往這邊來。”一個面容樸素的小兵帶領著南山往小帳篷的方向走去。

    南山擺了擺手，跟在他後面說道︰“別叫我大人，感覺有些怪怪的……”

    那小兵一愣，表情顯得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是，不過您是將軍帶回來的客人，在下不好以平輩之禮稱呼您，不知……”

    “叫我南山就行了。”沒等他說完南山便打斷了他，很明顯對于古代的這些雜七雜八的禮節，他實在有些吃不消。

    那小兵被噎了一下，不過也很快反應了過來︰“好，那我就稱呼你為南山吧。”

    “你又叫什麼名字？”

    “在下一介無名小卒，不足掛齒。”

    “以前是讀書人吧？”

    “呃……您是怎麼……”

    “語氣文縐縐的，一听就猜出來了。”南山翻了個白眼，同時打量了一下他盔甲下的身材，感嘆道，“軍營真是一個厲害的地方，連書生都可以如此結實……看來那群喜歡家里宅的胖子們都得去軍營里鍛煉鍛煉才行。”

    “……在下不是很能懂您的意思。”

    “你不需要懂，只要把名字告訴我就成。”

    “好吧……在下姓柳，單名一個辰。”

    “柳橙？真是造孽啊……你父母怎麼就看著一水果給你起了名兒？”

    “……不是橙子的橙，是時辰的辰。”

    “哦，原來是時辰的辰……”南山恍然大悟，“時辰好啊，背鍋的主要代表嘛，辛苦你了。”

    “……在下真的不是很能理解您的意思。”

    “那就換個話題，我們來談談你們這位大名鼎鼎的蒼狼將軍——誅煦的事吧，如何？”

    “將軍之事不是我等小人物可以置喙的。”

    一听這話，南山立馬笑的十分溫和︰“別那麼死板嘛，客人想多了解一下主人的生活情況，做下屬的怎能不多說兩句呢？”

    “……好吧。”貌似是承受著很大的心理壓力，柳橙兄……哦不，柳辰還是開口向南山問道，“您想了解哪方面的事情？”

    “先說說你們這位將軍的身份吧……听說他原本屬于皇親國戚？”

    “沒錯，將軍原本是我大宋的五皇子，三年前才被任職為將軍戍守渭州，直到現在也一直都沒有回京過。”

    “那挺辛苦的啊……”南山開始不著痕跡的套話，“他是得罪了什麼人嗎？”

    “這個在下就不清楚了。”柳橙兄明顯比較聰明，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不過畢竟是皇子，即便能得罪，應該也沒有多少人有這個本事處置他吧。”

    所以是皇帝他自己把兒子派到邊關來的嘍？看來他頭上被人扣綠帽子的事已經暴漏了啊……

    “你在他手下做士兵做了那麼久，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啊？”

    柳橙兄想了想︰“將軍的本事自然是一流，無論武學輕功還是排兵布陣，他都相當的拿手。性格方面也很不錯，至少軍營里現在沒有一個士兵對他有所怨言，不過就是有時候太沒架子了點……恩……怎麼說呢……”

    南山接話道︰“沒個將軍的樣，反而像個一事無成的廢柴大叔，對吧？”

    “對對，就是這種感……呃……不不，怎麼能這麼說，作為將軍而言他還是非常盡職的……”知道自己說漏嘴的柳橙兄急忙改口過來，“而且我們也很喜歡他現在的樣子，既能認清彼此的地位，又不會有太多的距離感，很好呢。”

    “是嗎……”南山眼珠子一轉，話題突然驟變，換了一個角度摸索了過去，“對了，听說你們將軍在渭州城內還有一段風流韻事……是不是真的啊？”

    兄台你未免也太八卦了點吧！！！柳橙兄心情復雜，還是如實回答道︰“在下並非十分清楚這件事，不過將軍的確曾經有過以為紅顏知己，貌似是哪個青樓的頭牌，總之我不太懂這事，或許兄台可以去問問軍營里的其他人，說不定他們會給你想要的信息。”

    南山見他腳步一頓，也跟著挺了下來，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一頂破舊的帳篷面前。

    “這里便是兄台的帳篷，現在是特殊時刻，有點簡陋還請勿怪。”

    “沒事……對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見柳橙兄打算走，南山急忙叫住了他，問道，“你們這個軍隊，有名字嗎？”

    “有。”

    “是什麼？”

    “‘鎮疆’。”他轉過頭來，十分認真的回答道，“我們的軍隊，名為‘鎮疆’。”

    ————————————分————割————線———————————

    太原，“俠客行”駐地。

    “被人救走了？”天涯客瞪大了眼楮看著九霄雲上，“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人可以從天下第四的手中把人給救走？”

    九霄雲上站在原地，眼楮始終注視著他，緩緩說道︰“沒錯，那人的本領十分強大，我僅在他的手中過了一招便敗了下來。”

    “一招？”天涯客又不可置信的重復了一遍，隨後邁著步子左右踱了一會，懷疑的目光落在了九霄雲上的身上，“真的有人可以讓你一招之內敗下陣來嗎？”

    九霄雲上眉頭一挑︰“你這是什麼意思？”

    “九霄……在這個游戲里，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天涯客走到他的面前，眼神與他對上，其中的深意傳向了九霄眼眸的最深處，“我知道你想堂堂正正的打贏每一個對手，也知道你想在自己的事情上做出你認為正確的決定……不過很可惜，現在的你是‘俠客行’的副幫主，決定的每一件事情都牽扯著‘俠客行’的未來……你了解這是什麼意思嗎？”

    九霄雲上一陣沉默。

    “九霄……我把你當朋友，當支柱來看，所以還請你不要辜負我的信任。”天涯客的聲音有些冷淡，也有些決絕，“南山，真的是被人救走的嗎？”

    ……

    “你是說，‘俠客行’內部也有危機存在嗎？”某大叔坐在石桌旁，看著香菇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有些眼暈的說道，“還有香菇大大，請你不要再在房間里繞來繞去的成嗎？我頭都快暈了……”

    “覺得頭暈就不要看，耳朵听著就成。”香菇翻了個白眼，繼續走來走去，邊走邊說道，“其實南山應該是最早發現問題的人，他曾經和我提到過，九霄雲上這個人性格其實非常矛盾，一方面他追求自己心中正義的理念，想靠實力堂堂正正的打敗每一個對手，另一方面他卻被‘俠客行’的副幫主身份所束縛，不能選擇他自己想要選擇的道路，做出的每一件事情都不符合本心。嗯……他和天涯客原本屬于兩個極端，應該不會有聯系才對……為什麼如今卻發展成為特殊的主從關系？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才對……”

    酒鬼擦著懷中的杯子，頭也不抬的說道︰“你想從九霄雲上身上下手，了解‘俠客行’的內幕問題？”

    “畢竟如果我們想與‘覆雨’對抗的話，‘俠客行’成為了頭號阻礙，如何干淨利落的把他們滅掉是我們計劃開始的主要目標。”香菇腳步一停，突然笑了出來，“不過，也許現在‘俠客行’他們自己也火燒眉毛了呢？”

    某大叔瞪大了眼楮看著他︰“什麼意思？”

    “整個江湖搜捕南山的行動如此浩蕩，可光只有‘俠客行’他們動了手，‘覆雨’卻沒有展現出半點動作來，未免也太奇怪了。”香菇用手指點了點眉心，腦內飛快處理著線索，“我們是不是可以猜測，‘俠客行’原本想讓‘覆雨’幫忙尋找南山，卻一直沒有得到他們的同意呢？”

    “你的意思是……”

    “‘俠客行’和‘覆雨’的聯系或許並不深刻，甚至連同一條線上的蚱蜢都算不上……他們只不過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罷了。”香菇的眼神精光一閃，看著桌上的燭火笑了笑，“必要時，說不定‘覆雨’會干脆利落地舍棄掉‘俠客行’。以盡北海的性格，狡兔死走狗烹……也不是什麼做不出來的事情。”

    听到了這，酒鬼卻提出了新的疑問︰“可盡北海不是一直都想殺了南山嗎？為什麼現在卻要放過尋找他的機會？”

    “這也是我無法想明白的地方……之前的盡北海，為什麼要費盡如此心力來輪白南山，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必須得走到這一步不可？而現在的盡北海，卻又像是給南山留了一條生路，為什麼？”香菇的眉頭始終沒有松開過，閉著眼楮緩緩舒了一口氣，最後總結道，“這些問題或許只有當事人才能回答我們了……偏偏南山這小子……哎！”

    南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從上線到現在他都還沒來找咱們？連私聊頻道都是關閉著的……這白痴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

    嵩山，少林寺。

    “師兄，最近藏經閣被竊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時瀟握著掃把的動作一頓，眼神有些飄忽︰“恩，我知道，《拈花指》被人給偷了，是吧？”

    “沒錯，真是不懂小偷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來，明明不加入少林派，就根本學不了後面階層的武學……對了，師兄，你為什麼要被主持罰著掃地板啊？”

    “因為我疏忽了。”手里的掃把有些嘎吱作響，時瀟冷笑道，“讓藏經閣在我眼皮子底下被竊，這是主持給我的懲罰。”

    “我去，不是吧……藏經閣的守衛明明不是你的內容啊？”

    “……”但那個竊書之人的確是我自己帶回來的。

    盡北海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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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31 鎮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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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瀟勉強穩定住心中的怒火，這時他的余光正好瞥見方丈向自己走來。旁邊那個名義上的“師弟”見勢不妙轉身就想開溜，卻又被和尚死死拽了回來。

    無奈之下，他只好陪著和尚朝方丈作了個揖︰“主持。”

    “時瀟……”方丈來到他面前看了他一眼，面色平古無波，“你還沒明白我罰你的真正含義嗎？”

    “弟子明白了。”時瀟沒弄懂他表情里的意思，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這件事是弟子的疏忽，弟子願意接受處罰。”

    “……唉。”見這塊榆木腦袋始終不肯開竅，方丈的語氣中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但又像是十分理解他，道，“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可世人又有誰之地獄之苦，非常人所能及也？或許這就是宿命吧……阿彌陀佛……”

    ——雖然听不懂方丈在說什麼，但感覺很厲害就對了，兩人連忙低頭，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突然，方丈換了個問題︰“時瀟，你的小師佷呢？最近怎麼一直沒見到他？”

    時瀟剛想開口，卻被旁邊的師弟死死捂住了嘴巴。

    “他……他應該是有些調皮，到處玩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早課也不來，看來還得多多鍛煉才行……”方丈搖了搖腦袋，轉身離開了。

    ……

    “你干嘛攔著我？”時瀟挑起眉毛問道。

    師弟的表情有些虛心，吞吞吐吐道︰“畢竟在大師兄上線之前，小師佷一直交給我來看管……若他失蹤的事情傳到了主持耳朵里，我不死也要脫層皮啊！”

    “……我覺得你現在就可以脫層皮了。”

    “哈？”

    “主持正在你身後看著你呢。”

    小師弟表情驚恐的回過頭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雅蠛蝶！！！”

    ————————————分————割————線———————————

    等誅煦听完副官的話，終于滿臉倦容的來到南山帳篷面前時，正好看見他和一個巡邏的士兵答話……單方面搭話。

    “誒兄弟，你來這里有多久了？軍旅生活這幾年，方不方便透漏一下個人問題都是怎麼解決的啊？”

    南山很隨意地走在那小兵身邊，嘴里說出來的話卻下流的讓人不忍直視，誅煦很明顯看見那小兵的眉頭跳了好幾下，看來也是被南山這些奇葩的提問弄得煩躁起來，連腳步都加快了許多。

    “你該不會是個啞的吧？哎呀媽呀我和殘疾人交流可有經驗了，以前還認識一個眼神不太好的哥們，當時咱兩關系特別鐵，共同話題那是大把大把地抓！雖然你是個啞巴，不過我不會看不起你的，只要我們混熟了，看星星看月亮從人生哲學聊到了詩詞歌賦都沒問題啊……”

    死撐著想回他一句“你T才是啞的”的沖動，那士兵握著長槍的手繃得青筋直冒，恨不得親手把這人的嘴給縫起來。

    在南山單方面的“談笑風生”期間，誅煦來到兩人的面前，打算拯救一下即將精神崩潰的下屬︰“咳咳……”

    “將軍！”這聲“將軍”可謂是情深意切字字誅心，簡直不能更急切。

    “那個……你先離開吧，我和這位南山小兄弟有話要談。”

    “是！！！”

    南山滿臉可惜的看著那人越跑越遠，轉頭看向誅煦，道︰“事情都處理完了？有點慢啊……”

    “軍營里無聊的很，讓你親自去找樂子也是對不住你了。”

    “恩，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剩下的話進了帳篷再說吧。”面色平穩，卻又不知廉恥的接受了唐唐大將軍的道歉，南山跟著誅煦一起來到了帳篷外，拉開門簾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

    “不知南山小兄弟利用這一個下午的時間，把這里的情況打听的如何？”

    南山絲毫不驚訝他說出來的話，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右手撐著下巴說道︰“七七八八，至少把你的生平事跡、這個軍營的大體情況，以及最近你們會有哪些比較大的行動了解清楚了。”

    “……”這叫七七八八？已經問的差不多了吧香港記者！

    誅煦開始懷疑自己把南山帶入軍營是不是正確的抉擇，不過還是繼續說道，“如此也省的我繼續解釋了，看來你對這個地方適應的還不錯，我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

    “打住，才一下午而已，別這麼快把我劃分進你們的勢力範圍。”南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看著他的眼楮說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情找我幫忙，而且還一定要在軍營里和我說？”

    “听你的口氣，難道你有什麼急事趕著離開嗎？”誅煦也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憔悴的面容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頹廢，“明明被人追殺卻還有心思在城里閑逛，你應該不是那種很忙的人吧？”

    南山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急迫，仿佛在抗拒著什麼，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連忙解釋道︰“我只是不太想和當兵的人扯上太多關系……畢竟戰場不是我這種溫室里長大的家伙可以亂來的地方，能夠早點離開自然最好。”

    誅煦看著他的眼神，渾濁的瞳孔突然有那麼一瞬間變得清亮起來︰“那麼離開之後呢？你打算去哪？”

    “……”南山皺了皺眉頭，不願回答這個問題。

    “我之前也說過，你的眼神是流亡中的人才會有的眼神……雖然不清楚你到底攤上了什麼麻煩，但從‘九影幻形步’居然會被廢掉的情況來看……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吧。”

    南山下意識偏了偏頭，與他的目光交錯開來︰“這和你無關吧？”

    “據說現在整個江湖的人都在追殺你，而你又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這兒雖然是軍營有些簡陋，不過至少要比城內要安全得多啊！”誅煦笑了笑，說道，“你為何不考慮留下來呢？”

    “……原來如此，是想拉攏我幫你打仗啊。”南山眼神閃了閃，“雖然之前我有說過听听你的要求，但這並不代表我就要把自己的光陰耗在枯燥無趣的軍營里，以及除了殺戮什麼都不剩的戰場上。”

    誅煦並不意外自己的建議會被他否決，倒不如說否決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放棄，轉而說道︰“我不需要你賠上自己的光陰，相反，我只需要你在這軍營中待上四個月就成……沒錯，我的確打著拉攏你替我做事的算盤，畢竟你們‘玩家’的身份很方便，相當能打不說，還可以在死亡過後莫名其妙的復生……要知道從古至今戰場中最受歡迎的，並不是什麼相當能打的身體，也不是什麼聰明機智的頭腦……而是你這種所謂的‘不死之軀’。”

    “沒錯，我確實是死不了，因此上了戰場之後八成也沒什麼現實感去害怕。”南山嘴角微微一勾，“但光憑這一點並不能說服我留下來，畢竟我是個玩家，不是一個游戲里的NPC士兵。”

    “那如果我說我有讓你變強的方法呢？”誅煦笑道，“你很渴望這個吧？”

    南山想都沒想，直接說道︰“我自己會去找……”

    “你找不到的！”誅煦十分果斷的打斷了他的話，“現在的你，絕對找不到。”

    ……

    南山愣住了，把頭緩緩轉了過來看向誅煦，卻發現他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了南山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你打听了大半個晚上，知道這個軍營里的士兵年齡段主要分布在多少範圍內嗎？”

    “……”南山仔細回顧了一下之前看見過的那些小兵，貌似……年齡都不大？“……18歲到30歲左右？”

    誅煦笑著搖了搖頭︰“你想太多了，這里的士兵主要分布在14歲至21歲，以及48歲至57歲之間。”

    南山的瞳孔微微一縮，眼神里流漏出一絲不可置信的情緒。

    “別懷疑真實性，這的確就是‘鎮疆軍’的現狀。”轉身離開南山，誅煦走至門口，看向簾外的一線天空，“三年前，在我剛來到渭州城的時候，軍中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就已經所剩不多。一是由于常年的戰亂導致年輕人的死傷慘重，只剩下不經世事的孩子與年邁的老人，二是朝廷常年不增派援軍，在這種鬼地方征兵也十分困難，新鮮血液較少，因此發展至今‘鎮疆’剩下的青年人不足三成……而我們的軍隊，總共加起來也只有七千人而已。”

    七千人……只有三成的青壯年士兵，居然還能在這種鬼地方，與遼國幾萬敵軍僵持了近三年？

    “……你想說什麼？”南山眉頭皺的死緊，“想表達你的指揮能力很好，還是說你鍛煉士兵的能力很強大？”

    誅煦輕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看向南山︰“你難道還沒有感覺到嗎？”

    “……”

    “你跟著我一路走來，在路上看到的，和在軍營里打听到的這些情況，難道還不能解決你心里的疑惑？”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南山不耐煩的站起身來，語氣變得非常糟糕，“我要走了！”

    “所以我才說你找不到變強的方法啊！”誅煦看著他繞過自己掀開門簾，打算離開這間小小的帳篷，微微一笑，“而且落荒而逃可不是一個男人的作風。”(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32 鎮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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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掀簾的動作一頓，轉過頭來眯起眼楮︰“落荒而逃？你說我？可笑……”

    “其實我也能感覺到，你貌似很討厭這個地方啦……”誅煦走上前去，率先他一步撩起了簾幕，來到了夜幕之下的軍營里，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氣，背對著他說道，“該怎麼說呢……是因為我們之間價值觀不同嗎？其實從第一眼見到你開始，我就確定你屬于那種十分危險的獨行俠，不喜歡依靠別人，只相信自己的力量去保護想保護的東西。而當你覺得保護不了時，就選擇帶著危險遠離被保護的人，沒錯吧？”

    “……”

    “當然，我也不是說這種價值觀不好啦，相反我挺羨慕你的，作為一個手下帶著七千多人壓力大的要命的頹廢大叔，現在連想自暴自棄都做不到。”

    听見這話，南山忍不住反駁道︰“誰自暴自棄了！別亂給我扣帽子！”

    “誒？你沒有嗎？”誅煦轉過身來疑惑道，“可我為什麼覺得，現在的你已經完全不肯相信自己的朋友了呢？”

    [“但你又怎麼知道，那些被你所保護著的‘朋友’與‘家人’，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別想那些多余的話啊！

    “……總之我不會留下來的，別白費功夫了！”

    “不如咱們來打個賭吧！”誅煦卻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反而用他那張頹廢的臉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你贏了，我就告訴你恢復‘九影幻形步’的方法。”

    心里一驚，南山直接說道︰“你知道如何恢復‘九影幻形步’？！”

    “當然，或者說所有以‘九影幻形’命名的武學，被廢除之後都有恢復的可能。”誅煦說道，“這可是我獨家的秘訣，天底下除了父親和我，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那我直接去問師父就成了啊！”

    “我听艷陽天說過你已經出師了吧？那麼現在的父親已經不是你的師父了，不可能再告訴你任何秘密……而且以你現在的狀況八成也沒臉去見他吧。”

    “……”好吧，他的確沒臉。“我贏了你就會告訴我恢復輕功的方法？”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那麼如果我輸了呢？”

    “老老實實給我在這個軍營做4個月的苦力，所有的事情都要听我指揮……怎麼樣，不虧吧？”

    “……我感覺你在醞釀些什麼陰謀。”

    “那或許是你的錯覺罷了。”

    南山思考再三，還是決定先答應一半︰“先跟我說清楚賭約內容，之後我再考慮要不要答應你的要求。”

    “沒問題，賭約內容你明天就知道了，現在先去休息吧。”

    “……”

    —————————這是“馬上你就要把自己給賣嘍”的分割線———————

    第二天，校場。

    場地的外圍站著整整齊齊一大排士兵，而校場的最中央則是誅煦與南山並肩站立。只見誅煦扯開步子來到那群士兵面前，朝他們一攤手向身後的南山介紹到︰“這是我們‘鎮疆軍’的士兵，個個都是頂尖的大好男兒！”

    南山抬起眼楮隨便瞅了瞅他口中那群所謂的“大好男兒”，十分眼尖的他一眼就看到了熟人。

    “喲呵，柳橙兄！還有那位一直不怎麼高興的啞巴兄！你們都在啊！”

    柳橙……哦不，柳辰兄尷尬咳了咳嗓子，而那名不高興的“啞巴兄”臉色更是差到了極點，恨不得立馬學會隱身術消失在南山的視野之中。

    “……柳辰，楊濤，出列！”

    “是！”雖然心里很不情願，但別將軍點到名的兩人還是很快站了出來。

    “你們認識是吧……”誅煦瞅了三人一眼，嘴角微微一勾，“那正好，待會你們倆就給咱們的客人露幾手吧。”

    南山之前還沉浸在“臥槽剛來了一個柳橙結果現在又多了一個楊桃將軍你家其實是開水果店的吧”的情緒之中，听到這話終于忍住了笑︰“露幾手？啥意思？”

    “我們的賭約啊！”誅煦笑道，“很簡單，你能打過他們兩人聯手就成。”

    “就這樣？”雖然輕功被廢，但對自己的身手十分有自信的南山，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會柳橙與楊桃兄，挑著眉頭說道，“他們兩個很厲害嗎？”

    “不，只是普通的士兵，連我的副官都打不過。”誅煦的評價毫不留情面，惹得柳橙楊桃兄非常不高興，但又不敢把火氣撒給將軍，只能死死盯著南山，企圖在他身上出出氣。

    “……真的？”這種必輸的賭局會是一個大將軍提出來的嗎？

    “你要不先試一試？”誅煦道，“柳辰出列，你陪這位南山小兄弟練兩手。”

    “是！”

    “這樣好嗎？”南山道，“刀劍無眼，我可沒有手下留情的習慣。”

    “……如果可以的話，請你盡量留情謝謝，我們的人手真心不多了。”

    南山挑了挑眉，看向誅煦，再看向柳橙，眼神中多了一份慎重。

    “那麼柳橙兄，請出手吧。”

    “南山兄，請！”

    “劍無名”出鞘，玄鐵劍出鞘。

    兩劍交鋒的瞬間，南山死皺著的眉頭一下子松開了。

    簡直……不堪一擊啊！

    用劍鋒撩開對手的攻擊，“劍無名”把玄鐵劍直接拍飛，輕松干掉柳橙兄。

    “承讓。”收回手中的劍，南山說道。

    “南山兄好身手，在下自愧不如。”柳橙朝他做了個抱拳禮，重新拾起地上的劍回到了誅煦身旁。

    “楊濤的實力與柳橙差不多，你也要試試嗎？”誅煦問道。

    “不用，我已經估摸的差不多了。”南山甩了甩劍身，這個動作成功吸引了誅煦，他把目光轉向了“劍無名”身上。

    “南山，你能把你手中的劍給我看一下嗎？”

    “……可以。”雖然南山愛劍，但他也知道這位將軍應該是可以信任的人，思索了一會便把劍遞了過去。

    “‘劍無名’嗎？不錯的名字……”手指輕輕撫摸過劍身，誅煦眯著眼楮說道，“不過它並不適合握在手中與敵人短兵相接。”

    “什麼？”

    “沒事，繼續吧。”誅煦把劍還給南山，笑的十分單純，“接下來就是柳辰與楊濤一起朝你發起挑戰了，你意下如何？”

    南山回答地毫不客氣︰“若兩人都是這種水平，再來兩個我也照樣打得過。”

    誅煦一拍手︰“那就再加兩個吧。”

    南山︰“……”臥槽我就說說而已，你立馬順著桿子往下爬會不會太不要臉了點啊大將軍！！！

    “甘哲，霍龍國，你們兩個出列！”

    “是！”

    南山︰“將軍……你家真的不是開水果鋪的嗎？”

    “我這不是特意給你弄點節目效果嘛，別在意名字之類的細節。”誅煦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這兩位也是一樣的水準，四個人一起進攻你，只要你贏了其中一個，這場打賭就算你贏。如何？”

    “……好。”很快就答應了下來，此刻的他並非在強撐臉面，畢竟從剛才柳橙兄的實力來看，南山四挑一絕對是沒問題的。

    ……

    “那麼，開始吧。”

    四人把南山圍在中間，組成了一個十字，同時抱拳說道︰“承讓。”

    南山的眼神掃過四個對手，誅煦將軍既然有把握讓四個人挑戰自己，就說明這四人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再加上那條“只要贏了其中一個就算贏”的條件——等等，他們不會是有什麼合擊技之類的坑爹玩意吧？

    事實證明南山沒有多想，這群人的確有合擊技，甚至可以成為陣法——在水果四人行的劍陣之中，南山顯得相當吃不消。

    “好惡心的手段啊！”南山低咒道，“一直繞來繞去的，正當我會眼花嗎？”

    見四人一直圍繞著自己，邊變換位置邊攻擊，煩人得很。南山眼神精光爆閃，瞳孔一下子變成了冰藍色，那群家伙就如同慢動作回放一樣，弱點全部暴漏在了他的眼中。

    誅煦的眼楮微微一眯，嘴角露出一個頗有興味的笑容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33 鎮疆（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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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以前輕功還沒被廢掉的時候，“千里”這部被動武學在南山看來其實是非常可有可無的技能，除了偶爾用來當一下“照明燈”之外，南山從未思考過如何去認真去使用它——直到它不知不覺升至了第四階，出現了一個增加“動態視力”的屬性。

    南山敢肯定在所有被大眾所知悉的武學中，“千里”是唯一一本增加“動態視力”的武學。認真使用它的感覺非常奇妙，有點類似于所謂的“子彈時間”，所有人的動作都會被他那雙冰藍色的眼楮下意識的放慢，原本快到看都看不見動作攻也能分析的一清二楚——沒錯，雖然以前的南山一直都在用肉眼跟不上的速度使用輕功，但並不代表他可以在高速運動的情況下能看清對手的每一個動作，更多的則是先記住對手的位置，趁著他反應不過來再先下手為強……

    輕功被廢，“千里”升至第四重，兩者強行改變了南山的進攻方法，從“先發制人”轉為了“後發制人”，這也讓“九影幻形步”的後遺癥發揮到了最大程度——他開始能精準的操縱自己的身體，並非常快速的找準對手弱點進行攻擊。

    此刻，這水果四人組成的劍陣也在他的眼中變得漏洞百出起來……他們四個的劍法其實不高明，這套劍陣也就只有樣子能唬唬人，真正使用起來還是很垃圾的。

    垃圾的劍法加上垃圾的劍陣，南山會被這種東西所困住嗎？

    眼楮飛快瞄上了柳橙兄的弱點，想要破除劍陣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從單個人開始下手，南山運起最基本的輕功來到了柳橙兄的面前，劍尖對準他下一步的空擋刺了過去。

    柳橙兄的身法屬于比較好的水準，這一劍被他險險躲開，可還沒等他緩過氣來，只見南山手里的劍突然從左手轉移到了右手，如蛆附骨一樣再次黏上了他的死角。

    柳辰飛快朝身旁遞了個顏色。霍龍國接到了他的眼神，速度一提直接出現在了南山的身側，南山也意識到自己被兩人給夾住，並不急著收回手中的招數，直接對準霍龍國的方向狠狠一撞——這一撞雖然讓南山的身體移動了小段距離，但劍尖卻始終對準著柳辰的死角前進，沒有錯過一分一毫。

    這一撞，就連呆在一旁看熱鬧的誅煦都忍不住要鼓掌起來，要做到如此程度，無論是平衡感、反應速度還是大局觀都要達到超一流的境界才行。以南山如今的狀態，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相當厲害了。

    霍龍國被他撞開沒能攔下攻擊，南山的劍成功割裂了柳辰的衣服，即將刺穿他的腹部。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不知從何時開始繞到柳辰背後楊濤，居然靠著躲在他視線盲點的位置成功來到他的面前，劍尖輕輕一送，把南山的“劍無名”給挑開了！

    眼神有些不爽的瞪了他一眼，南山覺得軍營里的人未免都太結實了點，攔在面前就如同一座小山一樣，什麼都看不見真是麻煩。但他卻沒有因此放棄進攻的機會，攻擊被挑開後立馬換了個方向，朝著被他撞了一下，身形還有些不穩的霍龍國攻擊了過去……

    這攻擊換的理所當然，卻又毫無預兆，三個人都有些來不及反應。反倒是離他們幾個最遠的甘哲看的清清楚楚，像是早猜到了他會改變攻擊對象，直接從他的背後跑到了他的旁邊，身體攔在霍龍國面前用劍一擋，他的攻擊立馬被甘哲手中的劍擋了下來。

    這下，南山同時被四個人夾在了中間。

    現在拉開距離嗎？南山收招的同時飛快思索道，柳辰已經反應過來了，霍龍國也站穩了身體，甘哲與楊濤已經擺好陣勢等著自己……恩，不要沖動為妙。

    正當他打算退一步往後撤時，那四個圍著他的家伙不樂意了，直接散開來包抄住南山，手中的劍朝著四個不同的方向往他身上刺去。

    南山頓時有些難受起來，這種看似毫無章法的防守反擊是最麻煩的，根本沒有任何規律可循，柳辰他們四個更像是憑借著本能進攻，讓南山感覺怎麼躲都有些別扭。而且不知怎麼，他總感覺這四人反應速度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根本不像是剛才柳辰那副很弱的樣子。

    不過他依舊想到了解決方法，首先左手握劍撩開了柳辰的劍尖，然後“劍無名”換到了右手格擋下霍龍國的攻擊，空著的左手則抓住了楊濤攻擊過來的手腕，把他的攻擊引向了另一側的甘哲。

    楊濤來不及收招，差點一劍捅在了甘哲的身上，還是霍龍國在自己攻擊被攔下之後趁機撩開他的劍才讓甘哲幸免于難。不過楊濤此時的手腕已經落到了南山的手里，只見他陰狠一笑，左手用力一扯，右手“劍無名”轉了個彎直接朝著他伸過來的脖子來了一刀。

    “楊濤！”明白如果再不采取行動，楊濤說不定真會死在南山手里，甘哲的眼神變了，用劍插入兩人之間彈開“劍無名”，隨後便往南山扯著楊濤的左手狠狠剁了過去……看樣子是打算廢掉他的左手來保住楊濤的性命了。

    南山不敢拿自己的左手開玩笑，下意識把楊濤松開，楊濤抓準了機會轉了個身，劍尖朝著他的腹部來了一個突刺。這突刺反應之快，讓南山直接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往後撤步，卻發現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手臂給禁錮住了，用余光朝身後一撇，正是最開始就被挑開攻擊的柳辰，他那結實的手臂直接固死自己的行動，手中的劍也抵住了南山的喉嚨；楊濤的劍尖停在離南山腹部一厘米遠的地方；霍龍國與甘哲則一前一後的用劍抵上了南山的心口……

    被四把劍同時對準了要害，南山再無還手之力。

    這種反應速度，根本不像是剛才柳辰與他交手時的水準……呵，原來如此，系統平衡嗎？

    感覺像是被系統與NPC聯手擺了一道，南山的心情頓時十分糟糕了起來。他看著周圍的眾人，勉強笑道︰“好吧……我認輸了。”

    可惜眾人還是不肯把劍移開。柳辰則湊到他耳邊，語氣里再沒有原來的書卷味，反而帶上了一絲陰狠︰“你剛才……是真的想要殺死楊濤吧？”

    听到這話，南山反而笑了出來，也輕聲回到︰“你們當兵的人，應該早就有隨時赴死的覺悟了吧？”

    “你……”

    “好，停！”原本還在笑著看戲的誅煦，此刻臉上也已經沒有了笑意，他走到南山的面前，盯著他的眼眸說道，“南山，之前我就跟你說過的吧？點到為止。”

    “我同樣也說過，刀劍無眼，我沒有手下留情的習慣。”南山盯著他們緩緩把劍移開，語氣里帶著一絲嘲弄，“但不管怎麼樣，你們贏了，這場打賭輸的人是我。”

    南山把頭轉向誅煦，目光里沒有任何感情︰“我會兌現我的承諾。”

    “在你兌現承諾之時，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誅煦的目光比他更加冰冷，“在你的眼里，我們這群人到底是什麼存在？”

    “誒？這還用問我？”南山臉上的表情重新掛回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那些游戲程序員在創造你們的時候，沒給你們輸送過本源代碼嗎？”

    “……你把我們當數據看了？”

    “不是把你們當數據看，而是你們本身就只是數據而已。”南山回到，“就像被吊在線上的木偶一般，系統可以任意更改你們的身體素質，從而達到你們所想要的結果……總之不管怎麼樣，我的確是輸了，呵呵。”

    誅煦听到南山這些話之後，什麼也沒說，瞳孔深處不知在翻騰著怎樣的情緒，只見他突然一笑，那種頹廢的感覺蕩然無存，完全被銳利所取代。

    “看樣子，你很不服氣嘛……”他說道，“你是覺得我們剛才的實力和你預計中的完全不相符，所以才讓你失敗的嗎？”

    南山沒回答，但他心里早就認定了這個結論，不然就憑這這群家伙，不可能打敗自己的。

    “南山……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高了點。”

    他瞳孔突然一縮，轉而看向誅煦︰“你是什麼意思？”

    “我們‘鎮疆軍’的人，沒有一個會屑于用作弊來打敗對手。”他說道，語氣中掩藏著遮蓋不住的殺機，“你輸的原因只是現在的你太過于不堪，僅此罷了。”

    南山的牙齒開始嘎吱作響。

    “你不相信你會輸給他們？不相信自己連一串數據都打不過？那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楊濤，柳辰，你們兩個出列！”

    “……是！”

    “南山，如果你認定自己心中的結論是正確的，那麼以你剛才的實力，四個人雖然對付不了，兩個人應該綽綽有余吧？”

    “……”沒錯，雖然那群人的反應速度看起來有所增加，但若只是兩個人，自己還是可以佔上風的……一定可以。

    “你和他們兩個打吧……這次你可以不用手下留情，想怎麼動手就怎麼動手。”誅煦的口氣如同臘月寒冬一樣冰涼，“前提是若你還有留情的余地的話……”

    “請吧南山。”柳辰看向他，再一次拔出手中的劍，與楊濤並肩站立在了南山的面前，“希望這是我們之間的最後一戰，畢竟我的敵人始終都不會是大宋同胞，而是那些異國叛將！”

    ……(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34 鎮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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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慘敗。直至南山的劍被挑飛開來，他都沒理解自己到底是怎麼輸的。

    “你又輸了。”誅煦漠然道。

    “我不服！”南山把“劍無名”狠狠插在了地上半跪著，眼楮一片血紅。

    “不管你服不服，剛才那一戰已經是你最後的機會，你的賭約已經輸了。”

    “輸了就輸了，但是我不服！”握劍的手一陣又一陣的顫抖，心中的不安被瘋狂的擴大開來。

    “那你再去向他們挑戰吧，總之這四個月的苦力你是做定了。”誅煦說道，然後朝著那群還在排隊的士兵吼了一聲，“各自訓練，散隊！”

    “是！”

    “柳辰和楊濤，你們可以繼續陪他玩，玩膩了就收手，沒人會阻止你們。”

    “是！”

    “南山……我很佩服你的實力，不過也只限于你的實力而已。”最後，誅煦來到了他的面前跟著半跪了下來，平視著他的眼神，緩緩說道，“若你還沒搞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輸給了他們，那我可就真的要看不起你了。”

    南山半跪在地上，听著誅煦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冬季的寒風吹過，不僅冰冷了他手中的劍，還冰封了他此刻的心情。

    柳辰像是已經明白了什麼，之前那種氣憤的情感已經蕩然無存，眼神就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問道︰“南山，你還要來嗎？”

    “……再來！”

    我就不信！憑現在自己的實力，連你們這群NPC都打不贏！

    第三次，慘敗。

    第四次，慘敗。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慘敗慘敗慘敗……

    一次次的挑戰，換來的卻是失敗失敗失敗再失敗，無論他用什麼手段，輕功、把劍通過背包換手或者用“千里”抓住弱點，總會被那兩人同時阻攔下來。每當自己攻擊其中一人時，另一人就會像是看不見的高牆一樣擋在自己面前，無論怎麼繞，怎麼攀爬，始終都翻越不過去……只能重復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最後被推入跌入無盡的深淵之中。

    當南山最後一次倒在了地上時，他看著夕陽沒落的地平線發起了呆。

    自己的實力……已經墮落到如此地步了嗎？明明有“劍無名”……明明有“千里”……明明有“陽明訣”……為什麼還是會這樣？

    “楊濤兄，咱們去吃飯吧。”柳辰收起劍來朝楊濤說道，楊濤點了點頭，跟著離開了，柳辰背對著南山頭也不回的說道，“想挑戰的話，在下與楊濤兄隨時都可以奉陪，那麼南山，我們再會了。”

    ……

    南山緩緩閉上了眼楮，任由寒風撕裂著他的身軀，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到底……哪里出了問題啊？

    ……

    ————————————分————割————線———————————

    “客官是在尋找一個叫做‘南山’的人嗎？”

    “……”

    “請問您找他……究竟是有什麼事啊？”

    “……”

    “那個……如果您始終不肯開口多說一個字，我也很為難的。”掌櫃看著這位黑衣劍客，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心里開始懷疑這人是啞巴的可能性有多大了。

    “……”留客雨沉默了半晌，這才說道，“朋友。”

    “原來客官是他的朋友啊！”終于松了一口氣的掌櫃差點感動的哭出來，“那您真是不趕巧，就在前兩天，那位叫南山的客官剛離開。”

    “……他去哪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猜，八成有另一個人會知道他的行蹤。”

    “誰？”

    “蒼狼將軍誅煦。他據說是找那位叫南山的客官有事，現在或許把他給帶走了吧……”

    “誅煦？”

    “沒錯，鎮疆軍’的統領，他的軍營就在渭州城之外。”

    “多謝。”

    ……看著黑衣劍客離去的背影，掌櫃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真是，已經好久沒見過如此有氣勢的江湖人了……話說最近的江湖人怎麼都喜歡往渭州城跑？是要出大事了嗎？得趕緊通知兒子注意情況才行……

    軍營里的南山，此刻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腳邁開，身體盡量往下，雙腿繃直……你這站姿到底是怎麼回事？練輕功練得腿都廢了嗎？剛才走起路來也是一樣，腳下一直在打漂，虧你還算半個江湖人呢，站都站不穩還和人家打個屁啊……”

    被教官訓了一頓狠得，南山整個腦袋都處于昏沉之中，雙腿一直打著擺子，下半身的馬步看起來沒有一點稱得上正規的地方。

    [“哦，終于想從我這里學習變強的方法了？等等，你不是被柳橙與楊濤兩個人給虐的性情大變了吧？”已經回到原來那種頹廢狀態的誅煦，批閱軍情的動作沒停，頭一直低著也不對上南山的視線，漫不經心道，“算了，我也答應過幫你一把的，明天你去找教官，他會告訴你怎麼做……不過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最關鍵的問題還得你自己去想才行。”

    “系統提示︰是否加入門派︰鎮疆？”

    南山嘴角一抽︰“就你們這破地方，還敢自稱門派？”

    “就我們這破地方，隨便兩個人都能把你虐的死去活來，憑什麼不敢自稱門派？”把旁邊高高疊起的公文用手整理了一下，誅煦抬手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依舊沒看向南山，“還有，既然你是我帶進門的人，你就得稱呼我一句師父……這是基本禮節，你可不要忘了。”

    “師父？柳橙兄都沒叫你師父，為什麼我要叫你……”

    “他們稱呼我為將軍，自稱為我的下屬……怎麼，你是想當我的徒弟，還是想當我的小弟？”

    “……”連著給父子兩代做徒弟，南山此刻的心情著實有些郁悶。

    “等教官把該教給你的東西教會了，我再告訴你如何變強。”這次，他終于肯抬頭給南山一個眼神，頹廢的表情笑的焉壞焉壞的，讓南山渾身雞皮疙瘩直冒，“你也可以找柳辰他們過過手，想必他們也不會拒絕的。”]

    如此這般，南山就只能先過來找教官受苦了。

    “手！抬高一點，沒吃飯嗎你？”

    “教官——”南山有氣無力道，“我們玩家可以不用吃飯的。”

    “呃……居然不吃飯？”教官瞪大了眼楮，“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不吃飯怎麼行？難怪一直飄著走路……從下一頓開始，每餐最少三碗飯，沒吃飽不準離開飯桌！”

    “我說教官，你們不是很缺糧食嗎？？？”

    “對啊，缺糧食，所以三碗白米飯只配一碗清湯，我們這沒什麼菜，你將就著下飯吧。”

    “……”南山已經開始口吐白沫了。

    等他好不容易被將官摧殘完，又撐死了吃下三碗飯之後，嘴里快淡出鳥來的南山立馬過去找了柳辰他們。

    “柳橙兄，楊桃兄，咱們校場見！”

    “好。”

    “不準叫我楊桃！”

    等留客雨被幾個小兵帶到了“鎮疆”校場旁邊時，正好看見南山被兩人慘虐的那一幕。他盯著南山的動作陷入了沉思，眉頭打了個細微的結。

    “你好啊，听說你是南山的朋友？”一直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留客雨心中一驚，反射性想把劍，卻發現劍被人用手死死定在了身後，怎麼拔都拔不出來。

    “別太緊張了，我沒有惡意。”誅煦把手收了回來，同時跟著看向了南山，“話說你知道這個白痴最近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嗎？他的情緒很不穩定，而且某些方面的意識非常淡泊，像是被人用什麼方法刺激過一樣。”

    “誅煦？”留客雨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確認了對方的身份。能神不知鬼不覺接觸到自己的人，絕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沒錯，我是誅煦。听我下屬說南山有個不怎麼愛說話的朋友過來找他了，于是刻意把你請了過來。”誅煦笑道，“怎麼，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留客雨沉默了半晌，再次看向南山皺起了眉頭，嘴里吐出兩個字來︰“……輪白。”

    誅煦一愣，隨後皺了皺眉頭︰“單純的輪白，應該不會把他摧殘到這種地步才對啊？”

    “……背叛。”

    “你是說他被他的朋友背叛了？那就有些說得通了……不過還不是問題的關鍵。”誅煦想了想，又拍了拍留客雨的肩膀，“你還知道些什麼嗎？”

    “……”留客雨一個字都沒說。

    “看來是不知道了，好吧……”誅煦聳了聳肩，手指敲了敲額頭，看著一遍又一遍倒在地上的南山，一遍又一遍從地上爬起來重新向他們挑戰，突然笑道，“你應該有話和他說吧？”

    “……”

    “去吧，看你能不能把他打醒過來。”

    留客雨走上前去，來到了南山的面前。

    南山正半跪在地上，右手撐著劍喘氣休息，余光瞥到了留客雨，先是一愣，隨後不可置信道︰“臥槽！木頭樁子你來干嘛？”

    “帶東西。”留客雨面無表情的扔出一柄長劍，南山手忙腳亂的接了過來，赫然是之前掉進了人堆里的名劍“泰陽”！

    “‘泰陽’？你是怎麼拿到它的？”

    “香菇。”

    “……”南山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隨後又變成一陣苦笑，“原來是他們給我找回來的啊……又給他們添麻煩了。”

    留客雨沉默者看向他，一個字也沒回。

    手緩緩撫摸過“泰陽”黑紅色的劍身，南山眼里的悲傷被隱藏在了最深處，語氣帶著一絲輕微的顫抖︰“只不過……現在的我沒法使用它……”

    “為什麼？”留客雨居然主動問了出來。

    “因為我已經配不上它了。”南山道，“以我現在的本事……已經完全不配使用它了。”

    說著，他看向柳辰與楊濤兩人，那兩人正在互相胡謅，看起來輕松寫意的很。

    “我連兩串數據都打不過，還有什麼資格使用這些名劍呢？”南山轉頭看向他，把“泰陽”遞了回去，“麻煩把它帶回去吧，讓香菇他們替我保管。”

    留客雨看了他一眼，把劍收了回去。

    南山站起身來拍了拍塵土，從背包里抽出“劍無名”，眼神緩緩從它身上劃過，最後落在了留客雨的身上︰“你想試一試嗎？”

    “……”

    “現在的我，到底變成了一副什麼德行……你想試一試嗎？”

    留客雨依舊一言不吭，默默地轉身離他遠了一點，然後面對著他從背後緩緩抽出了七尺長的“雲秋水”，站在了他的面前。

    這是應該是答應的意思吧。南山心想，手中的“劍無名”微微握緊，心中開始顫抖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現給熟悉自己的人……

    還好他是留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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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35 鎮疆（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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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柳辰看著校場中央，扭頭朝楊濤道︰“這是又要開打了？”

    “看樣子應該和南山認識。”楊濤臉色冷淡，“也許是朋友吧。”

    “朋友？”柳辰笑了出來，“南山這種性格居然也會有朋友……我還以為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呢。”

    “……”

    “請。”南山朝他一抱拳，語氣中滿滿的客氣感，讓留客雨不適應的皺了皺眉頭……眼前之人，真的是南山嗎？

    但是不管如何，他也都會認真對待每一場挑戰……絕不留手。

    開始！

    “雲秋水”在空中一劃，內力化成的水幕沖天而起，正是“斷水劍法”的守勢“逆流”，比起以前，現在他的逆流水幕看起來變得更加寬廣，透明的水幕一線劃過去甚至能阻擋南山的整個視野。

    這人又變強了。南山想到，同時謹慎的盯著眼前的水幕︰接下來呢？“逆流”之後是接“流觴”？還是用“暮雨”？

    都不是。

    留客雨直接利用水幕遮攔住南山的視線，然後從水幕的另一側直接沖了出來，什麼招式也不用，迅雷之劍直插而入，向南山視線的死角戳了過來。

    現在的南山怎麼可能反應過來，連頭都來不及扭動，要直接被劍戳了一下，雖然是擦拭著皮膚過去的，但力道非常重，他覺得自己骨頭都要碎掉了。

    咬著牙撐住，南山手中劍光一轉，朝著留客劍攻擊來的方向反擊，留客劍卻太也沒抬頭，劍身從開始的正握瞬間變成反握，剛好擋住了南山的反擊，隨後定身一個下踢，南山被他直接撂倒。還沒完，下踢打了個回旋站起身來，看著南山往前倒去，留客雨毫不客氣的朝他來了個膝撞，直接撞在了他剛才受傷的地方，南山冷汗直冒，“劍無名”的劍尖往地上拐了個弧度撐住，隨後手上一用力，身體直接反彈上天空，對準了留客雨的頭頂，“劍無名”連續抖動成一片洋洋灑灑的彈幕，朝著他鋪天蓋地壓了過來。

    可惜這些劍幕實在是太慢了，以南山這個等級的出手屬性，根本構不成什麼危險。留客雨隨便用“雲秋水”橫檔幾下，就把他的攻擊全部擋了下來。南山見招式已空，再無反抗之心，被留客雨用左手凌空一掌拍飛，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揚起灰塵無數，最後才倒在了地上。

    旁邊圍觀的誅煦感慨道︰“你們真是朋友嗎？下起手來簡直毫無情面啊！”

    南山的身影在塵土中抖了幾下，再沒動靜。留客雨緩緩靠近他，把手中的劍往背後一送，“雲秋水”再次歸鞘。

    “看到了嗎……”南山躺在地上，渾身骨頭快碎了一半，聲音顯得有氣無力，“我已經不能和你對抗了。”

    留客雨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輕功被廢的我，等級被廢的我……已經什麼也保護不了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細不可查的低喃，“欺騙自己還能打敗那些等級比我高的人，認為自己能夠阻止那家伙對朋友下手，想著大搖大擺走在路上也沒關系反正攔一個殺一個……什麼的……都是在自欺欺人……真正的我，什麼都做不到。”

    失去力量，我就是個廢物，一無是處的廢物。

    留客雨一直都在看著他，木頭樁子的本質發揮得淋灕盡致，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旁觀的誅煦都想直接離開了，他才開了金口吐出四個字來。

    “我後悔了。”

    南山一愣，仰著頭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他，剛開始他還不能體會那四個字的意思，後面不知怎麼著，他就突然理解了留客雨話間的含義。

    我後悔當初把你從盡北海手中救了下來……是這個意思嗎？

    為什麼，因為你當時救回來的人……

    留客雨很快說了第二句話︰“你是誰？”

    ……不是南山嗎？

    那我是誰？

    這一句話徹底把南山打蒙，他抬起自己的手腕，把手掌放在自己的面前，上面的掌紋看起來既熟悉又陌生，像是他自己的，又不像是他自己的。

    “我……我是誰？”南山喃喃道，我是南山嗎？不對……現在的我，真的是南山嗎？現在這樣像個傻×似的不起來奮斗，反而對著朋友一頓抱怨的自己，真的是南山嗎？

    南山是誰？南山不應該是當年在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竊劍賊”，說起話來恨不得讓人挖了他祖墳，人人得以而誅之的混賬嗎？不應該是有什麼恩情就把心挖出來給對方，有什麼仇恨就想盡方法千百般羞辱，敢愛敢恨敢作敢當的瘋子嗎？

    輕功被廢了？他會在乎？不敢信任朋友？他會逃避？武學被廢了，那就重新想辦法練起來，朋友不敢信任了，那就干脆憑著單獨行動守護他們。擔心他們會怪罪自己，仗著內疚瘋狂的自我逃避？這樣的自己……究竟是誰啊！

    慘白的掌心開始一點一點被鮮紅覆蓋，最後重新恢復成原來的樣子，身旁倒插著的“劍無名”在陽光下反射著熠熠生輝，南山的眼楮從之前混沌的狀態重新清明起來，血液開始沿著身體慢慢流淌，之前寒毒造成的最後一絲影響，也漸漸消失在火熱的軀殼中。

    “……你說得對，現在的我，根本就不是南山。”南山看著冬季的陽光從手指縫見灑落，緩緩照在了他的臉上，有氣無力的笑道，“南山是強大的，是肯信任他人的，是不會去奢求一根木頭同情的……如今的我離當年的南山，相差實在太遠了。”

    [“……畢竟關于這場‘忠義同盟會’的災難，還是你給他們帶來的嘛！”]

    “既然是我帶來的，那麼就由我自己去解決。”

    [“但你又怎麼知道，那些被你所保護著的‘朋友’與‘家人’，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既然不知道他們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那就不要去管，只遠遠地守護就好。”

    南山移開手掌，留客雨的臉重新出現在眼前。只見他動了動嘴唇，仍然說道︰

    “你依舊不是他。”

    “恩，現在的我根本就不是南山。”把手撐在“劍無名”上，然後一點一點的站了起來，南山表情看似悲哀，卻帶著隱藏在心靈最深處的韌性，“我想，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有可能成為不了他了。”

    “……”

    “木頭樁子……我不是南山，你能幫我一把嗎？幫我重新成為他，哪怕回去一點點也好……至少別像是現在這幅模樣，太丟人了。”

    回答他的，只有伸過來的一只手。

    南山扶著那只手站了起來，隨後柳辰和楊濤都站了過來，一左一右接過他，南山看著留客雨笑道︰“那麼不是南山的南山，今後還請你多多指教了……雖然八成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再和你交手了吧，可別嫌棄啊！”

    留客雨臉上為不可查的笑意一晃而過，南山這次卻看得清清楚楚。只見他毫不在意的轉身就走，背對著他輕飄飄的回了一個字。

    “恩。”

    ……

    “他就這麼走了？”誅煦抬頭看著那位黑衣武士離開軍營，高挑起自己的眉頭，隨後看向南山，“真是跟木頭樁子啊……”

    “本來就是啊。”南山頭也不回的往身上貼傷藥，自從他體內的寒毒被《陽明訣》清理干淨後，那條“無法接受藥物治療”的DEBUFF也隨之消除了。現在的他無論是外傷藥還是九轉丹，都能用的了……不過“計都”的後遺癥還是有的，那些藥的作用根本發揮不了多少，雖是如此，但也算是聊勝于無吧。

    誅煦笑問道︰“怎麼樣，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打不過柳橙兄和楊桃兄了嗎？”

    “明白了。”南山的口吻十分正常，仿佛根本沒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一樣。

    “說說看。”誅煦道。

    “不就是團隊合作嗎？類似于那種……堅固無比信賴關系之類的？咦，怎麼感覺說起來怪怪的……”南山貼好藥，站直了身體左右轉了轉，“你們‘鎮疆’能靠著這些兵力堅持如此之久，想必也和這種信賴關系分不開吧。”

    “沒錯。”誅煦笑道，“我可是想方設法培養他們之間的信賴關系，操碎了心呢……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原因，那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嗎？”

    “不知道。”南山依舊回答的很平靜，“現在的我沒有可以信賴的人，甚至包括你。”

    “誒？明明剛才回答留客雨的時候還說的好好地……現在突然就反悔了？”誅煦打趣道。

    “去去去，誰反悔了。”南山翻了個白眼，“只不過曾經那個背叛我的人對我影響太大，一時間還無法抹消他的語言影響而已。”

    “那你怎麼辦？”

    “我不是說了我不知道嘛！別讓我重復如此多次，很煩誒！”南山不耐煩道，“你直接告訴我吧，有沒有能靠著自己一個人來解決‘橙桃’組合的方法？”

    “……你還真是不吸取教訓呢。”

    “橙桃是什麼鬼，別給我們亂取名字啊！”兩個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南山目光下意識忽視後一個，只注視著眼前這位他名義上的“師父”，想听听他的高見。

    誅煦故作沉思了一會，隨後一錘手恍然道︰“辦法我倒是有，不過對于你而言可能得放棄很多東西。”

    “只要不違背我的原則，放棄什麼都可以。”(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36 鎮疆（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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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等你這句話了。”誅煦一笑，對著身旁的柳辰喊道，“柳辰！”

    “在！”

    “把我的‘銀嘯弓’取來！”

    “是！”

    “……”南山愣了半晌，隨後才不可置信道，“……弓？”

    “是弓哦。”誅煦點了點頭。

    “你讓我一個劍客至上的家伙……去練弓？！！”

    “別那麼死板嘛，你不是說可以放棄自己的原則嗎？”

    “別隨便篡改我的話啊！放棄劍法已經完全違背了我的原則好嗎？？？”

    “你之前不是說，你已經不是南山了嗎？”

    “這……”

    “留客雨把那把紅黑色的劍遞給你時，你也拒絕了，說自己現在配不上用它……翻譯過來不就是‘留客雨！我不玩劍啦！’的意思嗎？”

    “……誰給你添加了這些奇怪代碼的？”

    “既然你已經不是南山了，也配不上使用劍的‘劍客’身份，為什麼不嘗試著換一下呢？”誅煦取過送來的“銀嘯弓”，把它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嘴角的笑意看起來十分有內涵，“反正如今的你，為了變強也可以不擇手段了吧？”

    “……”

    沒錯，現在的我已經變得和盡北海一模一樣，能夠為了變強不擇手段了。我不再是那個肆意灑脫的“江湖人”，劍對我而言，亦不是如此必要的東西。

    那就放棄吧。南山想到，看向背包里的“劍無名”，曾經那種火熱的情感瞬間冰封。

    抱歉了，老伙伴。

    ……

    “你先給我說清楚讓我玩弓的理由。”

    “當然可以！”誅煦道，“之前我見你的眼楮一下子變成冰藍色，那是怎麼回事？”

    “你是說千里嗎？那是我的被動武學……”之後南山把自己怎麼得到它，以及它的效果告訴了誅煦，“你是看中了我的被動武學，所以才讓我當弓手的嗎？”

    “不只是如此，還和你曾經被廢的‘九影幻形步’有關。”

    “‘九影幻形步’？”

    “知道嗎，‘九影幻形步’是唯一一部會給你們造成‘後遺癥’的功法，它哪怕被廢除，曾經鍛煉時留下的反應速度卻始終不會消失……而弓手，最需要的就是反應速度。”

    “反應速度？不是快準狠之類的三大點咩？”

    誅煦擺了擺手，不甚在意道︰“那些都是老生常談，沒有半點心意可言……先不說混亂的戰場，江湖中究竟有幾個高手能夠讓弓兵成功拉開距離的？”

    “呃——”

    “沒有多少吧？除非對方移動速度非常慢，否則弓兵往往都是被高手近戰砍死的……想放這群家伙的風箏，可能性無限接近于0。”誅煦撫摸著手中的弓身，笑道，“因此‘九影幻形步’鍛煉出來的反應速度就起了大忙，它能保證你在被迫拉進戰斗時不會只有等死一條路選擇……至少你還能躲嘛！實在躲不了……用反應速度近戰也是可以的，畢竟現在純用弓的人已經沒多少了……”

    “啊，這個我知道。”南山撇著眼楮挖了挖鼻孔，“不會近戰的法師不是好弓兵，對吧？好久以前的梗了……”

    “……我不是很能懂你口中‘法師’的意思，但弓兵不能近戰就等于死，這點還是可以肯定的。”誅煦道，“‘九影幻形步’的後遺癥保證了你的身法和機動能力，而‘千里’保證了你能在高速移動中抓住對手的弱點攻擊，這樣即便你離對方非常近，也能做到一箭爆頭取得勝利的效果。”

    “……”抱歉，有些想象無能，是那種拿著手槍比在對手腦門上那種感覺嗎？

    “而且身上應該有可以學習的弓法吧？”

    “……臥槽你怎麼知道？你有讀心術嗎？”

    “不……我瞎猜的……”

    “……”

    “咳咳，別在意細節問題，把那本弓法拿出來給我看看。”誅煦說道，南山想了想，從背包里抽出一本白色的書，遞到了他的手上，誅煦低頭一看，眉頭突然跳了跳，平靜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勉強，“……這還真是……有些了不得了。”

    “恩……得到它的過程還挺曲折的……你要听嗎？”

    “不，我沒興趣。”誅煦把《九影幻形弓》重新遞給南山，“挺不錯的……應該說相當好，你就練這個吧……真是走了狗屎運的小子……”

    “……你說什麼？”

    “沒事，快點學了，愣著干嘛？”

    “哦。”南山有些不太舒服的看了看手中的白皮書，其實在他的眼中，放棄劍法學習弓法……的確是很艱難的抉擇。

    “快點，猶豫什麼，你還想不想報仇了？”

    心下一橫，手里一拍，南山直接拍在了白色書皮上，頓時，無數的信息灌注入進他的腦海，一股玄之又玄的感情頓時升起。

    當年學習《九影幻形步》的時候……貌似也是如此感受啊？

    命運輪轉了一周，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真是可笑。

    ……

    開封，“錦衣衛”駐地。

    “二弟快過來，有能量排斥反應了！”

    “嗯？又出現了？”那人匆匆忙忙走了過去，看向大哥手中的表，眉頭一皺，“這個方位……快點鎖定角色！”

    “……貌似是原來就已經鎖定過的人！”

    “不可能吧？你的機械出故障了？”

    “怎麼會，我剛才才去找維修系的人檢修過，手表鐵定沒問題！”

    “……那鎖定的是誰？”

    “是……呃……”

    “別賣關子，快點說！”

    “……”大哥無奈的感慨道，“是之前回收了一半的那位仁兄，南、山！”

    “……臥槽，又是他？九影幻形也太喜歡這個人了點吧？”二弟皺著眉頭撓了撓頭發，“怎麼辦？兩股特異能量的入侵……這個人撐得住嗎？”

    “誰知道呢……听天由命吧！”

    ……

    “喂，醒醒！”

    南山迷惘者睜開眼，頓時看見一張放大到極致的頹廢大叔臉。

    “臥槽！DOU啊！離我遠點！”

    “…………那是什麼？”

    南山一身冷汗的坐起，看著帳篷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我剛才怎麼了？”

    “誰知道你怎麼了。”誅煦一聳肩，“練功都能練暈倒，你也是一朵奇葩。”

    “哈？我暈倒了？不對……那‘九影幻形弓’……”連忙打開武學面板，見上面“九影幻形弓”的圖標閃閃發亮，知道自己已經學會了的南山總算松了口氣，“還好還好……這次倒是挺幸運的。”

    “……你還有上次？”誅煦語氣中有著不可置信的情緒，

    “恩，第一次學習‘九影幻形步’時，我也暈倒過……”從床上翻身起來，南山問道，“我暈了幾天？”

    “三天。”

    “這麼久？”南山有點難以置信。

    誅煦皺著眉頭分析道︰“八成是你骨頭斷了一半的原因吧……”

    這理由倒是可以接受，南山點了點頭，罵道︰“這白痴木頭樁子，居然下如此重的手！”

    “……”誅煦瞥了他一眼，“不知之前是誰說過的，刀劍無眼，生死自負啊？”

    突然想起之前與水果四人行對戰時的情景，南山連忙轉移話題似得咳了咳嗓子，說道︰“我……去試試技能！看可不可以使用。”

    誅煦暗地里微微一笑，明面上十分溫和道︰“去吧去吧，不用管我~”

    南山立馬如脫肛的野馬一般飛出了帳篷，只留下滿地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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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37 鎮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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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弓名為‘銀嘯’，弓身由特質銀石構成，弓弦則為獸筋而制，其身長四尺，分在長弓之類，拉開它共需三石之力，算是上乘。”

    “……你說了這麼多，是打算把它給我嗎？”

    “想得美，借你用用罷了。”誅煦把手中的銀弓遞給了南山，“你自己的武器自己去找，我們‘鎮疆’除了士兵以外的人都不會配給武器。”

    “小氣鬼。”南山翻了個白眼接過“銀嘯”，仔細打量了手中的長弓一會，隨後撓了撓下巴，“弓有了，箭矢呢？”

    “小子，走都沒學會就想學跑？”誅煦搖了搖頭，突然笑的十分詭異，“你先把這弓拉開再說。”

    “拉開？這還不簡單，看我的……咦——呀——”南山憋紅了臉，手中死死握著弓身和弓弦，用盡吃奶的力氣想把“銀嘯”拉開……可惜無論他怎麼用力，那弓弦就如同一根石柱子定在弓身上，愣是半點都沒有動靜，“臥槽——這玩意——”

    誅煦瞅了瞅他手中的弓，忍不住笑道︰“南山，你知道三石究竟是多少力道嗎？”

    南山喘著粗氣問道︰“多……多少？”

    “一石是94斤，三石則為282斤，也就是說你手中的弓箭，至少要你能一次舉起282斤的石塊的時候才能完全拉開。”

    南山一臉懵逼的看著手中的弓︰“282斤？那就是……141公斤？相當于一次舉起兩個成年人的體重？”

    誅煦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你特麼是在逗我？”南山吼道，“141公斤？我身上的負重一共加起來才80公斤，就算之前帶著那20多把劍，我也撐死就背起50公斤的重量，這玩意居然要141公斤……”

    “是單手舉起141公斤，謝謝。”

    “……還特麼單手？？？”南山簡直快吐血了，“怎麼可能啊！”

    “怎麼不可能？”誅煦從南山手中拿回“銀嘯”，臉上頹廢的表情突然一變，眼神銳利了起來，手握長弓直接朝天拉開，弓與弦頓時彎成一輪滿月，看起來氣勢十足蓄勢待發，南山看的眼楮都直了，完全不敢相信他手中的那把弓和曾經自己握著的弓一模一樣，“看到了沒？拉開它其實並不難，難得是你應該怎麼拉開，才能把力氣最大限度的發揮出來。”

    收回弓，把它重新遞給南山，南山皺著眉頭接了過來，仔細看著手里的弓弦。

    “不過你現在拉不開也很正常，一是你的等級太低，力量不夠拉開這把三石之弓，二是之前的你腳步過于漂浮，不能在拉弓的同時穩定身形，這和你常年習慣練習輕功有關……不過這點倒很好克服，天天練馬步就是了。”

    “等等，我有疑問！”

    “說。”

    “你不是說希望我能通過移動進行射擊嗎？既然如此，那我腳步漂浮也應該不算缺點才對，不然根本躲不開攻擊！”

    “但是凡事都要有個順序，你拉不開弓是因為你在拉弓的時候掌握不了平衡，而穩實的下半身會給你帶來平衡感的鍛煉，等你能原地立定拉開手中長弓之後，再熟悉游射的技巧，這樣哪怕今後你的腳步虛浮，也照樣可以做到勢如滿月的程度。”

    “……原來如此，之前你要我去找教官練馬步，是這個意思啊……”

    “不過以你的力量還不足以拉開‘銀嘯’，這樣吧，你的等級太低，最近這段時間就隨我上戰場殺敵，我會給你頒布特殊的‘軍令任務’。”

    “‘軍令任務’？”南山一皺眉頭，“新系統嗎？”

    “算不上，應該是早就有了的設定。”誅煦搖了搖頭，聲音突然變得機械了起來，像是在做系統介紹一樣說道，“‘軍令任務’只要夠15級就可以接取，不僅會給予玩家經驗值獎勵，還會給玩家提供‘軍功’。當‘軍功’達到一定程度時將會獲得‘軍餃’。”

    知道這是系統在操縱誅煦，南山點了點頭繼續問道︰“‘軍餃’的用處是什麼？”

    “需要玩家自行在游戲中體會。”

    “……系統我去你【嗶——】”

    誅煦連忙搖了搖頭︰“抱歉，剛才是系統在控制我說話……”

    “沒事，你知道軍餃有什麼用嗎？”

    “‘軍餃’嗎？這玩意很沒用的……”誅煦望天道，“反正我覺得很沒用就是了。”

    “……”既然這人都這麼說了，那應該是很沒用的東西吧？“15級就可以接軍令任務，為什麼至今沒有玩家發現？”

    “因為至今只有你一個玩家通過了渭州城門，來到了陽關啊！”誅煦笑道，“因此‘軍令任務’的事情也就你一個人知道而已。”

    “‘軍令’包括哪些內容？”

    “主要就是打仗啦，刺探軍情啦，偷襲啦等等等等，大部分都和殺人有關……恩，都是些很殘暴很血腥的任務呢。”

    “……你個將軍沒資格發表這種感慨吧？”

    “咳咳……總之就這樣，等過兩天打仗的時候給你發軍令，現在就老老實實扎馬步吧……還有‘銀嘯’給你保管半個月，半個月之後如果你還拉不開，我就把你逐出師門。”

    “……”

    “就這樣，我去看軍情了，沒事別來煩我，有事也最好別來煩。”

    “……”

    看著手中銀晃晃的長弓，南山嘴角的抽搐根本停不下來……這師傅也太不靠譜了點，簡直比他老爸都不靠譜一些！

    ……

    嵩山，少林寺。

    “燦心，要不要吃點東西？”和尚走到山門附近，把飯菜端到坐在樓梯上的蓮燦心附近，卻發現她正在看著遠方發呆，“你在想些什麼？”

    “小南……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和尚眼楮微微一動，把飯菜放在了一旁，也跟著坐了下來︰“你不用擔心那個白痴，以南山的性格，這種程度的打擊根本算不上什麼……”

    “哥，你就別安慰我了。”蓮燦心苦笑著搖了搖頭，手支撐著細膩的下巴，漂亮的眼楮看著遠方飛過的大雁，“小南的德行你也不是不清楚，他喜歡把什麼事情都憋在心里，從不向我們說，越親近的人就越不肯多嘴……的確像個白痴一樣呢……”

    和尚低著頭看向落葉堆積的地面，一片白色的雪花突然從天上飄落，來到了他的面前，讓他微微一愣。

    “下雪了……”蓮燦心說道，“我們的城市很少下雪，但游戲中的雪景卻是很常見呢。”

    “恩……”把手攤開放在大雪飛揚之中，白色的結晶輕飄飄的落在掌心里，飛快化作了一團水霧，和尚收回手朝蓮燦心說道，“我們先回去吧，這里太冷了。”

    “我再呆一會，飯你先拿回去，我待會再吃。”

    就在和尚起身打算離開時，一個穿著袈裟的聲音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朝他們兩喊道︰“大師兄！大師兄！”

    時瀟眉頭一皺，看著自己的師弟站在自己面前，問道︰“怎麼回事？居然弄成這幅狼狽的樣子……”

    “小師佷他……他找到了！”那師弟口里說著好消息，臉上卻是一片急切，“不過他正在被人追殺，師兄你快帶著寺里的人……趕過去幫忙啊！”

    時瀟眉頭皺的死緊，與蓮燦心兩人同時一對視，朝師弟說道︰“我們現在趕過去，把坐標發給我，自己去通知方丈他們……”

    “等等大師兄，那群人……”

    “有什麼話用私聊溝通！”

    “哎呀！”師弟無奈的跺了跺腳，看著時瀟兩人的背影直嘆氣，“那群人可是有三四十個啊！我還是趕緊去通知方丈吧……”

    ……

    “快到了吧……”蓮燦心舉著傘在空中運起輕功，向下面正用著“一葦渡江”穿梭于屋頂間的時瀟問道，“就在這附近嗎？”

    “我們來晚了點，咱們盡量分開找，一有情況就通知對方！”

    “好……”

    時瀟與蓮燦心在同一時刻分散開來，蓮燦心往城中央找去，而時瀟則往城外圍飛快前進。

    “在哪……應該不遠的……”雖然只是個NPC，但畢竟屬于有感情代碼的角色，更何況還是個小孩子，時瀟心里還是非常重視的，突然，他眼楮一見，發現了人群攢動中的一個小小光頭，“找到了！”

    那追殺他的人是……

    時瀟往小和尚身後看去，瞳孔突然一縮，袈裟下的雙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覆雨！！！”(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38 鎮疆（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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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腿啊！你是得了佝僂癥嗎？站都站不直啊！”

    “您還會佝僂癥這種專業的醫用術語啊……”南山抽了抽嘴角，盡量忽視自己打顫的雙腿，“不去醫學院真是可惜了教官。”

    “去你的大爺的醫學院，我會一兩個生僻詞不行嗎？”那教官明顯是個火爆脾氣，沒說兩句就開罵，這讓南山懷念起當初自己考駕照時的駕校師傅來，“看不起讀過書的軍人是吧！”

    “……”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比較好了。

    過了一個時辰……

    “好了，今天練到這里。”教官溫和的拍了拍他肩膀，“快點去吃飯吧，記住，三大碗哦！”

    您變臉速度也太快了吧？話說請不要用這種溫和的表情說出會死人的話啊！

    南山拖著快廢掉的雙腿轉了個身，剛想離開，突然頓了頓，轉身朝教官問道︰“那個……教官，你有沒有……”

    “沒有，滾。”

    “不要隨便用網絡爛段子啦！”南山吐槽道，“我只是想說有沒有那種比較輕松點的弓，大概就是你們士兵經常用的那種，最低級最低級的弓？”

    “哦，你想試試普通弓拉不拉的了？”教官一挑眉，“怎麼，將軍的‘銀嘯’你用不慣來還是怎麼著？”

    “不不不，我這不是不想一開始就挑戰高難度嘛……”南山連忙擺手，“從普通弓開始試起比較容易接受，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嗯……倒也不是沒有道理。”教官摸了摸粗獷的下巴，隨後說道，“待會吃完飯你過來，我把咱們經常用的弓給你試試。”

    “誒！好　教官，謝謝教官！”

    ……

    又過了一會。

    “喏，這是我們經常用的弓，都是普通木頭普通弦。”教官把木弓遞給了南山，“大概也就一石左右，相當輕松就能拉開……呃……”

    他滿頭黑線的看著南山使出吃奶的力，才勉勉強強把弓拉了個弧度來。

    “我……我去……不會吧……這麼難啊……”南山松開弓，腦門都要冒煙了。

    教官忍不住一拍額頭︰“就你這水平還想半個月拉開‘銀嘯’？豈不是痴人說夢嘛……把弓給我，我給你演示演示！”

    “�  　蹦仙攪　　壓　　斯  ァ  

    只見教官雙腿立踞，左手持弓右手握弦，對準漆黑的夜空把弓拉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隨後一松手……弓弦震顫的“嗡嗡”聲直接傳入了兩人耳朵里。南山頓時感覺以前的自己實在是弱爆了！

    “看清楚了嗎？”

    “……我再試試。”

    這次，南山照模照樣的學著教官，把雙腿立踞，眼神平視弓身，手臂微微上揚，對準天邊的滿月緩緩拉開弓弦。

    一股奇怪的力量突然從身體涌向兩手，那弓弦拉開的動作突然震顫了起來，在教官驚愕的目光下，南山手里的弓弦顫抖出一連串白色的，細微的幻影。南山嗎，滿頭大汗的注視著前方，精神不敢有半點放松，手中的力道越來越緊，弓弦也愈來愈彎，連著弓身一起，漸漸地變成漂亮的滿月。

    居然學的如此快！教官心想，頓時覺得這人真的是前途不可限量！

    不過他的感慨，僅僅止步于南山把弓弦拉斷的一瞬間。

    “崩——”

    ……

    兩人沉默良久。

    南山看著斷掉的弓弦，一臉完全反應不過來的表情，像是不能理解自己居然可以把它給拉斷，簡直莫名其妙！

    等他反應過來後，第一個問題就是︰“教官，弄壞了會不會要我賠錢啊？”

    “……”教官無語的一拍額頭，隨後連忙離開了南山身邊。

    南山︰“？？？”

    等教官再次回來時，帶著一把更大更厚實的弓，這次的弓是鐵做的。教官把弓塞給南山，急切道，“你在拉一遍！”

    南山看著手里的鐵弓，抿了抿唇︰“這是……”

    “二石之弓，相當于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別管這麼多，你拉拉看，看能不能拉開。”

    “……”南山打量了一會手中的弓，隨後做好架勢，再次把右手搭在了弓弦上。

    這次，弓弦紋絲不動。

    南山︰“……臣妾做不到啊！”

    “原來如此，現在的力量還不能承受住二石之力嗎……”教官摸了摸下巴，從南山手中取走了弓，再次離開了這里。

    南山一臉莫名其妙︰“……什麼鬼？”

    這次教官回來，依舊是那把木頭弓，不過弓弦是完好的。

    “再試試。”

    這次南山比較輕松的拉開了木弓，同時力量再次涌動在雙手中，這次就連南山本人也意識到了情況有些不對，連忙抽空打開武學面板，發現“九影幻形弓”的圖標被白光所圍繞——正是武學蓄力的象征。

    “九影幻形弓”嗎？南山心想，干脆全身心投入到了手中的弓上，力道開始變大，而弓弦也瘋狂顫抖起來，抖出一片混沌的白色幻影。

    就在南山還想多施點力時，弓弦突然一松，再次發出一聲可憐的悲鳴，斷在了南山的手里。

    南山︰“……”

    教官︰“……”

    南山︰“我真的不用賠錢吧？”

    ……

    再次過了一會。

    “什麼？弓弦斷了？”誅煦撓著後腦勺站起身來，有些听不懂教官和南山的話，“是南山拉開的時候斷的嗎？”

    “沒錯將軍，這是不是軍庫里的弓出問題了？”教官問道。

    “……你們一共拉了多少把弓？”

    “大概十多把吧……”

    “那就不可能，我對軍庫的武器都抽樣試過一遍，連續十把出問題絕對不可能！”誅煦摸了摸下巴，“把南山拉過的弓給我看一下。”

    教官遞過其中的一把木弓，上面的弓弦斷的很慘烈，像是被直接撕扯開來一樣，末端還有些被強行延展開來的痕跡。

    “這是……”誅煦一挑眉毛，“‘九影幻形弓’留下的痕跡？”

    南山點了點頭。

    “如果你不用‘九影幻形弓’，弓弦會斷開嗎？”

    “那我連拉都不可能拉開它了。”南山回答道。

    “除了一石，二石的弓你是否可以使用？”

    “不可以。”

    “這就有點奇怪了……看來以‘九影幻形’命名的武學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誅煦點了點頭，隨後看向南山，“弓的練習先告一段落，這兩天都別用了。專門練馬步吧……還有，明天我們要對敵方營地進行突襲，南山，你的軍令任務到了。”

    “是什麼？”從未見過戰場的南山躍躍欲試道。

    “殺人，單純的殺人。”誅煦微微一笑，“從最簡單的開始，你直接上戰場，用你背包里的那把‘劍無名’，好好打個痛快。”

    “就這樣？”南山歪了歪脖子。

    誅煦點了點頭︰“就這樣。”

    “那沒問題，不就是殺人嘛……”南山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

    旁邊一直听著的教官眉頭一皺，剛打算朝誅煦說點什麼，卻被誅煦的眼神示意住了嘴。

    “系統提示︰是否接取‘軍令任務（一）’？”

    誅煦補充道︰“殺的人越多，你的獎勵就越豐富。”

    “OK！”

    見南山干脆利落的接下了任務，誅煦隱晦的一笑，隨後擺正了表情說道︰“那就期待你的表現了，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沒問題啦，小意思小意思。”南山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隨後便走出了軍帳。

    被留下來的教官與誅煦之間一陣沉默。

    “將軍，為什麼要那麼急？要知道，真正的戰場可不是這種沒經歷過風雨摧殘的小花骨朵所能承受的地方。”

    “如你所言，他是那種沒經歷過真正風雨的小花骨朵……但風雨這種東西不會等你做好心理準備。往往突如其來的挑戰，才會讓人迅速成長。”誅煦看著帳篷里燈光的影子緩緩說道，隨後長舒了一口氣，“蒙棘，明天可就要靠你來照顧他了。”

    “……是，將軍。”

    “還有，找個時間去城里武器店，看有沒有什麼適合做弓的材料……順便帶上南山，也讓他多長點見識。”

    “是，將軍。”

    ……

    嵩山，少林寺。

    “師兄！小師佷！”師弟急急忙忙跑過來，看著時瀟身上的血漬發愣，“師兄，你殺人了？”

    時瀟白了他一眼︰“拜托這是我的血！”

    “啊！你受傷了！”師弟驚慌道，“我去找時閑師弟拿藥……”

    “不需要，燦心幫我治過了……”時瀟一想起之前跟覆雨對上的情景，心中的火氣就蹭蹭蹭直冒，“把師佷帶回去，他嚇壞了。”

    “好，師兄你也去休息吧，方丈他們馬上就要回來了。”

    “……恩。”

    蓮燦心從山門緩緩走進來，看著小師佷的背影一陣恍惚︰“這個師佷……哥你從來沒和我提過呢。”

    “他是阿南帶回來的。”時瀟說道，“阿南說這小孩的父母都死了，他又在闖蕩江湖不想有什麼牽掛，于是把小孩交給了方丈收養。不過小孩也的確有天賦，特別在輕功方面的造詣頗深，小小年紀速度就特別快，這也是覆雨追了如此久也還沒追上他的原因。”

    “看來又被小南莫名其妙的傳染了啊。”蓮燦心笑道，“無論是輕功，還是惹麻煩的本事。”

    “只怕不是師佷去惹麻煩，而是麻煩自己找上門來的。”時瀟袈裟下的拳頭一直緊繃著，青筋直冒，“……遲早，遲早我會把它奪回來！從那群家伙的手中！”

    明白時瀟是什麼意思的蓮燦心默默閉上了眼，手里的傘在頭頂一遍遍地旋轉，那些雪花沒有半絲落在傘面上，看起來十分空靈。

    “記得帶上我啊……哥。”

    “……恩。”(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39 鎮疆（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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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你問一個游戲里的玩家，殺NPC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多數人給予你的回答八成都會是︰“啊？NPC？那還能是什麼感覺，自然和普通的刷怪一樣咯！”即便在當今VR（虛擬現實）游戲飛快發展的今天，殺一團數據也根本不算什麼大不了的問題。更何況是在這樣一款劍與鮮血構成的沙盒類武俠游戲中，別說NPC了，就連玩家都可以照殺不誤。

    在上戰場之前，南山已經有很多次混戰的經歷了，對抗玩家也好對抗NPC也罷，他一般都是誰惹我我就打誰，能打幾個算幾個，實在殺不了干脆就跑，反正當年的自己用輕功逃命時誰也抓不住。

    所以他今天第一次上戰場，按理來講應該是和第一次玩《三國無雙》的感覺一樣——享受瘋狂割草的快感……之類。不過很可惜，事實與他想象中的樣子完全相反。

    真正的戰場和以前的幫會戰，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氛圍。所有人在同一戰場中短兵相接，無數的兵刃從其他人身體里刺入，從另一側帶著淋灕的鮮血　出……這種往常對于南山十分熟悉的感覺，如今卻變得無比陌生。

    [“殺人，單純的殺人……用你背包里的‘劍無名’，好好打個痛快。”]

    痛快？呵呵，他可是半點都沒感覺到……

    其實在游戲里，很少有玩家會在死亡之時會露出絕望或者恐懼的表情。他們都知道“死了就會復活”這個道理，如果怕疼那就調低感官度，血量為零就躺在原地等白光……不管如何，游戲終歸只是游戲，死亡絕對不是他們生命的終結。

    但是，對于這些NPC而言……又是什麼樣的感受呢？

    一張張人臉或者麻木、或者驚恐的朝自己身邊倒去，他們身上遍布從身體里　射而出的鮮血。死後也沒有化為白光，反而如同一堆垃圾一樣佔據著戰場的某個方位，空氣里到處漫布著鐵銹的腥臭，耳邊不停回蕩憤怒或者恐懼至極的嚎叫聲，人們腳踏著同伴或者敵人的尸體，舉起手中那堆破銅爛鐵，去收割其他人珍貴的，僅有一次的生命……

    “瘋了……”南山喃喃道，手里的劍有些拿不穩，“NPC都是不能復活的吧……他們就沒有一點退卻之心嗎？”

    險險躲開某個敵人的攻擊，身後又傳來另一個人偷襲的動靜，南山眼神從麻木中驚醒，爆發出凌厲的光芒，手中“劍無名”在空中劃過一條漂亮的軌跡，一連斬下了三個人的腦袋。看著漫天的血花飛舞，南山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不希望沾染上這些東西。

    不能復活的……有情緒的數據……

    南山想到，我這是在殺人嗎？不不不……這是數據吧？不是人吧？

    自我催眠著再次舉起劍，身旁的怒吼和哀鳴越來越大，那種黃沙與血液同時彌漫在雙目面前的感覺讓人十分不舒服，仿佛來到了無間地獄一般痛苦。

    這是戰爭……還是殺戮？

    空氣里的血腥味不僅沒有刺激到南山那嗜血的神經，反而讓他變得越來越迷惘，心中的恐懼開始一點點放大出來。

    我是在殺人吧……他頭一次產生了如此古怪的念頭。以前的他幾乎沒有主動殺過一個NPC，他認為在這個游戲中，只要是有情緒的生物都可以被成為人。無論是真正的玩家也好NPC也好，一旦他們被植入了情緒代碼，那就得到了成為人的象征……情緒，是人與數據最明顯的差別。

    可此刻的他站在這個由NPC組成的殺戮地帶，手中的劍正瘋狂宰割著其他人的生命……那些人並沒有想死的欲望，只是為了自己的國家努力掙扎而已，卻因此而被南山收割……即便是數據，這難道公平嗎？

    想到此處，南山手里的劍開始不由自主的往下放，在一瞬間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戰意，只想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等死。

    身旁有人舉著槍向他突擊過來，可他沒有半點反應。

    受夠了……真是受夠了。

    “白痴嗎你！”突然，一把闊刀攔下了長槍的攻擊，南山驚愕抬頭，卻發現自己面前正站著那位教他扎馬步的粗獷教官，他身上到處都是血液和傷痕，表情沒有半點嫌惡之色，只見他回頭瞪了南山一眼，罵道，“別把同伴與自己的命和敵人放在一個地位上！這點難道還需要我來教你嗎？”

    南山迷惘的眨了眨眼楮。

    “變強是為了什麼？”再次踹倒一個敵人，刀尖朝著他的喉嚨狠狠刺下，教官嘴里不停地教訓著南山，“不就是為了保護那些想保護之人嗎？既然你舉起武器是為了保護他們，那就應該做好了視敵人如齏粉的覺悟了吧！！！”

    南山握著劍的動作緊了緊，表情有些麻木，又感覺有些觸動。

    “……別忘了你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自己了！”他說道，“那個居然會同情一串數據的你早就已經消失在你朋友的劍下，現在的你，只是一個為了變強可以不擇手段的混賬而已！”

    南山吞了口口水，看向手中鮮紅的劍身。

    “你是為了同伴變強的吧，是為了斬殺敵人而變強的吧！我們現在是一個戰線上的同伴，若我們不舉起武器反抗，死的人會是誰啊？！！”

    強撐著往前邁出一步來，南山嘴唇被咬的滿是血腥味，舉起劍對準那個教官的身後，狠狠的刺了過去。在教官愣神之際，“劍無名”險險擦過了他的肩膀，刺入一個想趁教官訓人之際偷襲他的小兵額頭，鮮血濺滿了他的側臉。

    “我不是以前的南山……”南山舉著劍，自我催眠道，“為了變強而不擇手段的我……為了復仇而不擇手段的我……不能再是以前的南山了！”

    現在的他，仍舊無比懷念過往的生活，可肩上的負擔與仇恨卻推著他走上了一條直通地獄之路……為了能再次見到自己的同伴，為了讓他們可以重新站在陽光下，為了彌補曾經那些犯過的錯失，他必須得變強，必須丟棄掉多余的慈悲。

    [“南山，你和我很像呢……簡直就和照鏡子一樣。”]

    盡北海，如今的我，應該就是你照鏡子時的樣子吧……

    “劍無名”再次從小兵額頭里抽出，帶著紅光飛快繞教官旋轉一周，兩人周圍瞬間清出了一片空地來，而那些倒下的尸骨則被南山跨了過去，手里握著滴血的長劍，眼神越來越冷的他，已經完全拋下了心中的慈悲。

    這個江湖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朋友，一種是敵人。朋友用來守護，敵人用來斬殺……除此之外，皆為虛妄！

    ……

    那個教官喘著粗氣，看著南山離去的背影沉默著，再次轉身踢開了敵人的攻擊，同時微不可查的嘆息了一聲——

    曾經也是如此啊，那些進入軍營的鮮活生命們，被這殘酷的戰場打磨的冷血無情，變成了只知道殺人的機器。若非將軍推著他們走向正途，說不定這些人的結局只能是從此默默無名地消失在戰場上，而不是成為如今的“鎮疆”……鎮疆鎮疆，我們的疆土，不是身後那搖搖欲墜的大宋王朝，而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同伴，以及領導我們團結在一起反抗命運的將軍！

    ……

    “啊……要毛巾嗎？”誅煦看了眼站在隊伍最前方的南山，看見他臉上那些髒兮兮的血污，十分好心地問道。

    南山還沒從殺戮中緩過神來，只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沉默良久之後回答了一句︰“哦……毛巾呢？不是說要給我的嗎？”

    誅煦一噎︰“我就隨口說說而已，你還真向我要啊……好吧，柳辰啊，取條毛巾過來。”

    “是。”

    “其他人听著！”誅煦後退了一步，向著所有站在原地的士兵們大聲吼道，“這次的戰斗，你們當中一共有36人走向死亡，78人在軍營里傷的完全站不起來。而在這個本來就沒多少人的‘鎮疆’里，如今能陪伴我們在荒涼戈壁上共同奮斗的戰友，又少了36個！”

    隊伍中央隱隱傳來一聲微不可查的哽咽，南山擺正自己的脖子站好，假裝沒有听見。

    “他們是為了讓我們活下來而死的，他們用自己的命幫我們打出了一條血路來！我知道，那36個人，或許曾經和你們一起出過飯，一起站過崗，一起拿起武器奔赴戰場！但如今，他們已經先離你們而去了……”

    “……”

    “他們的尸體被清理戰場的弟兄們撿了回來，現在正埋在了渭州外的亂葬崗里。我還沒來得及通知他們的家人，也沒來得及讓你們見他們最後一面。但是，你們不要忘了！我們現在踩著的地方，是用他們鮮血浸染過的土地！而我們手里舉著的武器，是他們用靈魂托付給我們的力量！那些現在還逍遙在陽關之外的亂兵韃虜是我們唯一的敵人，而就是我們唯一的敵人，今天殺死了我們36個同胞！”

    “……”

    “我們應該怎麼做？！”

    南山身後響起了震天的吼叫︰

    “報仇！報仇！報仇！報仇……”

    誅煦銳利的目光環過四周，看著那些人舉起手中的武器，麻木的臉上都是憤怒的嘶吼，輕輕伸出右手，示意他們停下來。

    “沒錯，我們要報仇。別忘了，我們是背負著仇恨活下去的人，除了戰場，我們已經沒有回歸之地了，。”聲音漸漸平和了下來，誅煦語氣中帶著一絲悲哀，閉上了自己的雙眼轉身就走，“那麼現在，想哭的人就哭吧，沒人會嘲笑你們的。”

    南山一回頭，隊伍中的好幾個士兵接連跪了下去，泣不成聲。那死去的36個戰友曾經和他們親如兄弟，可現在，兄弟的死亡卻給他們帶來了最沉重的打擊，唯有用哭泣才能發泄內心的悲傷。

    轉過頭來，南山抿了抿唇，眼神里終于有了一絲清醒。他拿著毛巾隨便擦了兩下臉，重新遞給了柳辰︰“多謝。”

    柳辰微微一笑︰“沒事……還有南山，從今天起，我們就要暫時成為戰友了。”

    南山愣了愣。

    “知道你對‘同伴’這兩個字還有些心里陰影，不過戰友是不同的……”柳辰道，“戰友不需要你的保護，也不會背叛你，只需要你等我們哪天死去之時，把我們身上的仇恨背負下去就行……呵呵，你的仇恨已經有這麼多了，不介意在多背負一些吧？”

    南山收回手中的劍，與柳辰擦肩而過，淡漠的聲音同時傳入了他的耳朵里。

    “恩，我不介意。”(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40 鎮疆（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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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游戲倉里爬了出來，鐘南扶著倉壁站起身子，換上另外一身衣服走到了臥室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看見玄關處多了一雙鞋子。

    “蓮璨？”鐘南朝著廚房的方向喊道，“你過來了？”

    “恩……我在煮雞湯，你先去休息一會吧……”徐蓮璨有些模糊的身影從廚房里傳了過來。鐘南撓了撓後腦勺，在臥室里打開電腦隨便找了個游戲開始玩了起來。

    “要醋嗎？”徐蓮璨在廚房里問道。

    “別……我受不了酸味。”鐘南說道。

    過了一會，菜端上了飯桌，鐘南再一次左右看了看，疑惑道︰“那個白痴妹控沒過來？真是稀奇，居然會放你一個人來我這。”

    徐蓮璨忍不住用筷子敲了敲鐘南的額頭，差點敲出一個包來︰“別在人家面前說她哥哥的壞話啊！”

    他撇著嘴揉了揉額頭，用風卷殘雲的速度吃完了飯，然後走去陽台邊看風景邊消食……手往衣內口袋中掏出一包芙蓉王，隨便抽出一支煙來點上，深吸一口再吐了出來，一股刺鼻的煙味瞬間滿布了整個陽台。

    ……

    “小南，你抽煙了？”徐蓮璨走到他身邊，陪著他看向遠處的風景。

    “啊，偶爾一根吧……”鐘南隨口回道，“放心，我抽的次數不多。”

    徐蓮璨並沒有阻止他，因為鐘南抽煙一般都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抽。于是她輕聲問道︰“小南，發生什麼事了嗎？”

    鐘南握煙的動作沒變，眼神里流漏出一絲茫然，沒有回答徐蓮璨的話。

    “直到現在也不肯過來找我和香菇他們……你應該是呆在某個地方默默努力著吧？”

    “……還好。”鐘南笑了笑，把只剩煙頭的煙在欄桿上掐滅，隨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中，“……蓮璨。”

    “恩？”

    “假如有一天……我是說假如……有一天我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再是你以前非常喜歡的樣子，而是一個完全相反的陌生人……你會繼續喜歡我嗎？”

    徐蓮璨一愣，隨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嬌聲笑道︰“討厭啦小南，突然說這麼肉麻的話干嘛……”

    鐘南看著她笑了笑︰“也不全都開玩笑，這句話我可是帶著認真的態度問你的，可以回答我嗎？”

    徐蓮璨瞳孔輕輕一縮，隨後收起笑容，突然離開鐘南的身邊，走到了他的別後，然後用手環住了他的腰，把側臉靠在了他那不算寬闊的背上。

    “小南就是小南，不會變成另外一個人的。”她的聲音十分輕柔，帶著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沉醉，“就算哪天小南真的變了，在我心里也一直都是曾經的小南，我依舊喜歡他。”

    鐘南背對著徐蓮璨，聲音帶上了一絲顫抖︰“若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做出了傷害你與朋友的事情，你也依然會喜歡我嗎？”

    “不會的。”徐蓮璨閉上了眼，“小南很溫柔，不會傷害我，也不會傷害朋友。”

    “……”

    “無論小南變成了什麼樣子的人，無論小南會做什麼事情，我都選擇相信你，支持你……直到你把我拋棄，不需要我為止。”

    鐘南顫抖著握住她環著自己腰部的手，在晚秋的夜風中微微嘆息，拼命汲取著背後的溫度︰“這真是……太好了。”

    ……

    “再用點力，手腕放松點，盡量用手臂去使勁！”

    南山臉色漲紅，拼命地拉扯著手里的鐵弓。

    “腳步站穩，這幾天的馬步白練了嗎？”

    雙腳開始發起抖來，手里的弓弦白色幻影若隱若現。

    “不準用‘九影幻形弓’的力量作弊！靠著自己去拉開它，如果你在戰場上內力突然用完了，拉不開弓弦怎麼辦？等死嗎？”

    白色幻影被迫收了回去，腦門上一直往下淌著汗水，神經不敢有絲毫的放松。弓弦一點點被掰出一條弧度，然後弧度越來越大，最後以他的手為頂點，變成了一個直角。

    教官看著他的動作暗暗點頭。而且經過這幾次“軍令任務”之後，南山的等級也已經升至了20左右，力量開始蹭蹭蹭往上漲，現在勉強能拉動二石的鐵弓，算是不錯的成績了。

    天選者真是一群變態啊……教官忍不住感慨道。

    “行了，今天我們先練到這，你去找柳辰他們吧。”

    南山松了一口氣把鐵弓甩給教官，甩了甩酸得要死的手臂，小腿連動一下都十分困難。但接下來他還要被柳辰兩人組虐一個下午……這都快成日常任務了。

    就在他打算去校場時，教官突然從身後喊住了他。

    “等等！”教官跑過來看著他說道，“明天我陪你去渭州城一趟。”

    南山皺了皺眉頭︰“去渭州干嘛？”

    “你的弓啊，在拉開‘銀嘯’之後，你總得有一把屬于自己的弓才行吧？”教官摸了摸下巴，“而且你的‘九影幻形弓’實在有些詭異，居然老是繃斷弦……我們軍營里可沒那麼多弓給你浪費。”

    南山撇了撇嘴︰“我不是都把錢賠給你們了嗎？”

    “這種鬼地方錢頂個屁用啊！”教官又開始罵起粗話來，而且這些粗話居然不會被系統屏蔽，真是可惡，“有本事你去把武器買好自己運過來啊？”

    “……”

    “行了行了，別說廢話，明天帶上錢跟我就就是了……話說我要帶你去的地方消費可是很貴的，你確定你有足夠的盤纏嗎？”

    南山半眯著眼楮笑道︰“只有錢的問題你可以完全不用擔心~~！”

    “不造為什麼，一听你說這話我就想抽你……”

    “不要在意細節啦，細節什麼的都是⑨……”南山扭了扭脖子，“行，明天就和你去渭州，正好我自己也有點事情要辦……”

    “你個通緝犯還有什麼事情要去城里辦啊？”

    “這屬于個人隱私，你無權多問，我先走了啊！”

    ……

    教官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性格糟糕的臭小鬼……”

    ……

    “九影幻形弓”，同樣以“九影幻形”命名，這部功法是南山從劍冢里找出來的第二本“九影幻形”。盡北海說過，這些以“九影幻形”命名的玩意在江湖上都是頂尖的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除了弓、劍、步法之外，有沒有其他的“九影幻形”的存在也是一個謎……應該有吧？嘖，總感覺這些天下第一的武學現在變得真他媽不值錢了。

    “你在想什麼吶？”跟在他身後的教官看他一直發愣，有好幾次都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終于忍不住開口教訓道，“騎馬的時候專心點，別不小心從馬上摔下去，不死也得斷幾根骨頭！”

    “……我是在想為什麼我用過的弓弦都會斷呢。”南山隨口胡謅了一個回答。

    “也許是材質問題吧。”教官給出他思考過很久的結論，“你的武學對裝備要求很高，普通的弓弦根本堅持不住拉扯，因此才會要你去渭州自己造弓啊！”

    “弓弦嗎……”南山眯了眯眼，突然靈光一閃。

    他好像記得流水惜時說過，他背包里有一樣東西非常適合作為弓弦……

    “教官，你覺得這玩意做弓弦如何？”他說著，從背包里掏出一根長長的線，正是之前從劍冢里一起拿出來的“劍之精髓”。

    “給我看看……”趕著韁繩追上南山，右手接過絲弦放在面前仔細觀察，然後抓住兩頭扯了扯，絲弦頓時發出緊繃的聲音，讓南山一下子提心吊膽了起來。

    “你別給我扯壞了啊……”

    “不會的……這玩意不好說啊……”教官道，“雖然材質上與弓弦很像，但是它卻有另外一種不適合作為弓弦的特性……”

    “什麼？”

    “它太柔韌了。”

    “……這樣很糟糕嗎？”

    “過于柔韌的弓弦十分容易斷……不過我怎麼扯都扯不斷它也挺奇怪的……而且由于柔韌的原因，能夠施加的力道相對而言非常小，換句話來說，用這弓弦，箭是射不遠的。”

    “……”那這玩意不能當弓弦用了咯？真是糟心……

    “不過我不是專業的鐵匠，這材料的問題還是等到了渭州之後再問吧。”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南山點了點頭，加快了速度往渭州城趕去。(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41 鎮疆（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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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九影幻形弓”，同樣以“九影幻形”命名，這部功法是南山從劍冢里找出來的第二本“九影幻形”。盡北海說過，這些以“九影幻形”命名的玩意在江湖上都是頂尖的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除了弓、劍、步法之外，有沒有其他的“九影幻形”的存在也是一個謎……應該有吧？嘖，總感覺這些天下第一的武學現在變得真他媽不值錢了。

    “你在想什麼吶？”跟在他身後的教官看他一直發愣，有好幾次都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終于忍不住開口教訓道，“騎馬的時候專心點，別不小心從馬上摔下去，不死也得斷幾根骨頭！”

    “……我是在想為什麼我用過的弓弦都會斷呢。”南山隨口胡謅了一個回答。

    “也許是材質問題吧。”教官給出他思考過很久的結論，“你的武學對裝備要求很高，普通的弓弦根本堅持不住拉扯，因此才會要你去渭州自己造弓啊！”

    “弓弦嗎……”南山眯了眯眼，突然靈光一閃。

    他好像記得流水惜時說過，他背包里有一樣東西非常適合作為弓弦……

    “教官，你覺得這玩意做弓弦如何？”他說著，從背包里掏出一根長長的線，正是之前從劍冢里一起拿出來的“劍之精髓”。

    “給我看看……”趕著韁繩追上南山，右手接過絲弦放在面前仔細觀察，然後抓住兩頭扯了扯，絲弦頓時發出緊繃的聲音，讓南山一下子提心吊膽了起來。

    “你別給我扯壞了啊……”

    “不會的……這玩意不好說啊……”教官道，“雖然材質上與弓弦很像，但是它卻有另外一種不適合作為弓弦的特性……”

    “什麼？”

    “它太柔韌了。”

    “……這樣很糟糕嗎？”

    “過于柔韌的弓弦十分容易斷……不過我怎麼扯都扯不斷它也挺奇怪的……而且由于柔韌的原因，能夠施加的力道相對而言非常小，換句話來說，用這弓弦，箭是射不遠的。”

    “……”那這玩意不能當弓弦用了咯？真是糟心……

    “不過我不是專業的鐵匠，這材料的問題還是等到了渭州之後再問吧。”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南山點了點頭，加快了速度往渭州城趕去。

    “嗯……”一個大漢坐在火爐旁，舉著這根絲弦對向帳外的陽光，眯著眼楮看了很久，久到南山都快發困了。

    “怎麼樣老黎，能用嗎？”教官問道。

    “不好說啊……這材質有些特殊。”老黎道。

    “特殊？”一听這話南山連忙清醒了過來，甩甩頭說道，“怎麼個特殊法？”

    “某些名劍鍛造的時候，會使用一種特殊的鍛造工藝，他們會在鍛造前準備一根材質非常神秘的‘劍心’，把‘劍心’放在特殊模具之中，然後往上面不斷澆灌鐵水，等鐵水凝固之後倒出模具進行進一步打磨。這時，之前的鐵水會發生特殊變化，轉換為另外一種材料。這種材料無比耐用，而且十分輕盈，可謂鍛造利器的最佳選擇。而‘劍心’則會被永遠封存在劍身內，一旦抽出了它，之前鍛造出來的鐵劍又會變成一把普通的劍。”

    “還有這種玩意啊……”教官奇異道。

    南山倒是很快反應了過來︰“你是說我拿出來的東西，就是所謂的‘劍心’？”

    “不敢確定，不過特性是一模一樣的。”老黎收回看向它的目光，把它放在一旁說道，“這種材質有‘火凝’的特質。”

    “火凝？那又是什麼？”教官都快糊涂了，“我說老黎，你肯不肯把話一次說完啊！”

    “急什麼，人家當事人都沒急呢。”老黎瞅了眼南山，南山抽了抽嘴角，他其實也很好奇的說，“擁有‘火凝’特性的材質，會因溫度的變化而產生硬度的變化，可以這麼說，越高的溫度下，這種材質就會變得越緊實，甚至在極高溫度環境中，它會變得比金剛石還要堅硬。”

    “真的假的……”南山扯了扯嘴角，“我高中物理課可沒學過有這種化合物。”

    “我騙你有飯吃嗎？”老黎翻了個白眼，“還有物理課是啥？”

    教官清了清嗓子︰“咳咳……別理那家伙，老黎，這玩意能不能做弓弦？”

    “小伙子，你有火屬性的內力嗎？”老黎直接問道。

    南山連忙點頭︰“有啊有啊！”“陽明訣”不就是火屬性內力嘛！

    “那就好辦了，如果是你來用它當弓弦，自然沒問題，甚至可謂為天作之合。”老黎挑了挑眉毛，“你可以用火屬性內力隨意改變弓弦的柔韌度，這樣就省了調試力道的功夫。”

    “你是說他可以不用力道去感知箭的飛行距離，而是通過內力調整弓弦柔韌性嗎？”教官說道。

    老黎點了點頭︰“差不多，而且應該會有很不錯的附加效果。”

    一听這話，南山低頭想了想︰“是不是柔韌性越堅硬，需要的力道就越大？”

    教官朝他點了點頭︰“換句話來說，你的弓裝上這根弦之後，就可以通過內力隨時變換柔韌性，你可以把它改變成一石、二石、三石或者一萬石……只要你有內力。”

    “這不挺厲害的嘛！”南山驚嘆道。

    老黎和教官互相看了看，都忍不住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

    “你們怎麼露出這種表情啊，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沒有，隨你高興就好。”老黎嘆息了一聲，隨後繼續說道，“可惜這根‘劍心’，用來打制名劍絕對是一流的材料……用它來當弓弦真的沒問題嗎？”

    南山的表情怔了怔，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點頭︰“恩，麻煩你了。”

    “這倒沒事，反正是你的材料……除了弓弦之外，剩下的材料你準備齊了嗎？”

    他撓了撓後腦勺︰“還要其他材料啊……”

    “廢話，只有一根弓弦怎麼打制弓啊！”老黎吐槽了一句，繼續道，“制弓需要‘六材’︰干、角、筋、膠、絲、漆，干也者，以為遠也；角也者，以為疾也；筋也者，以為深也；膠也者，以為和也；絲也者，以為固也；漆也者，以為受霜露也。你雖有弓弦，可‘六材’卻還需要另外準備才行……說起來，老蒙你過來親自找我打制弓，一定是有什麼特殊原因吧？”

    “沒錯……”教官把南山用弓老是斷弦的事情和老黎說了一下。

    “斷弦嗎……”老黎摸了摸下巴，“之前斷弦的弓給我帶過來了嗎？拿出來看一下。”

    教官示意南山拿出斷弦弓遞給老黎。

    老黎接過弓後仔細觀察了一會︰“嗯……看來不是故障問題，弓的配置也很正常。等等，這斷痕……原來如此，哼哼……”

    南山疑惑道︰“您看出了些什麼啊？”語氣客氣的都用上了敬語。

    “這根弦不是被你拉斷的，是被你震斷的。”老黎把弓遞了回去，站起身來開始思考。

    “震斷的？啥意思？”南山看向教官，教官朝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搞不明白。

    “一般的‘六材’絕對不行，特別是‘干’不能是木頭，也不能用普通的鐵石，這太過于脆弱了……”老黎突然靈光一閃，“得要一些特殊的材料才行！”

    南山站起身來看向他︰“你需要些什麼材料？”

    “首先是干……你的情況只適合鐵弓，一般的木弓都會被你用武學震斷，有韌性的金屬並不多，不過我這里倒是剩一些水鋼，應該勉強做得出弓干。”

    “水鋼？”南山歪了歪脖子，“什麼玩意？”

    老黎一挑眉毛︰“很貴的材料就是了，小子，你錢足夠嗎？”

    “多少？”

    “1500兩。”老黎毫不客氣的給出了價格，高到讓南山的心里一驚。

    “這麼貴！！！”

    “我可沒痛宰你的心思。”老黎表情非常正常，“水鋼本身就非常稀少，我這些還是藏在家里好幾年，打算用來制成絕世兵器的老底，收你1500算很對得起你了。”

    教官直接站了起來翻了個白眼︰“這麼貴誰買得起啊！南山，我們走……”

    “好，1500兩是吧，成交。”南山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教官瞪大了眼楮︰“臥槽，你哪來那麼多錢……呃……”

    南山笑了笑︰“我說過吧，錢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從系統那兒白嫖的5000兩還沒用完呢！

    “你看看，人家年輕人可比你有覺悟的多了。”老黎嘲笑教官道，“死當兵的窮鬼，以後記得別來我們店鋪啊！”

    “去你大爺！”教官罵道，一臉不爽的坐了回去。(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42 鎮疆（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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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光用水鋼還是不行，得加點其他材料。”老黎接著對南山說道，“這種材料最好是加工過的鐵石，淬煉純度非常高才行，如果有名劍殘骸之類的最好……等等，你干嘛這樣看著我？”

    南山扯了扯嘴角︰“我懷疑你是系統派來的托。”

    “？？？”

    名劍“無鋒”的殘骸被取了出來，名劍“鑿骨”的殘骸被取了出來。

    “！！！”老黎直接愣住了，拿起“無鋒”的殘骸一陣懵，“天……天下第一劍？我去，你是從哪弄來的？還搞成這幅模樣？”

    兩把好劍都毀在了他手上，南山壓力有些大。

    “有了‘無鋒’還有這把‘鑿骨’的殘骸，應該夠用了……真是奇怪，喂，我說你是不是特意把材料準備好了才過來的？”

    南山使勁搖頭。

    “……算了，總之弓干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是角……恩，中青之角為最佳，我這倒還剩許多，免費送給你吧……其他的都有，應該不需要找了。”老黎一拍手，把南山今後幾乎用了一輩子的武器決定了下來，“材料費加制作費一共兩千三百兩白銀，我可以幫你打造出一把屬于你自己的，獨一無二的絕世好弓！”

    ……

    交完錢之後，弓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取，南山剛想出門，只听教官說道︰

    “我在這跟老黎喝兩壺，你不是有事嗎，玩去吧，不用等我了……”

    南山︰“……”

    “這是‘鎮疆’的出行令牌，想回去的時候給守門衛兵看一下，他就會放你出城了。”說著便扔過來一塊鐵質黑牌，南山手忙腳亂的接住，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走出了鐵匠鋪。

    “……”掂量了一會手中的令牌，南山把它掛在腰間，往渭州城唯一一家青樓的方向走了過去，“都過了這麼久了，艷姑娘或許回來了吧。”

    ……

    站在後門門口，這次給他開門的依舊是碧秋。、

    “南山公子，您又來了。”碧秋微微朝他一施禮，“艷姑娘今天剛巧回來，我帶您去見她。”

    南山點了點頭︰“有勞你了。”

    兩人一起走了進去，在帶路的過程中，碧秋低了低眼楮，突然發現南山腰間掛著的“鎮疆”令牌，神情和腳步同時一起怔了怔。

    “碧秋姑娘，你怎麼了？”南山疑惑道。

    “……沒什麼。”痛苦的神色一閃而過，碧秋恢復原來平淡如水的樣子，把南山帶到了艷陽天的門口，“艷姑娘，南山公子來了。”

    “好，我馬上開門……”立馬傳來一陣悉索之聲。

    “那我先走了，南山公子。”碧秋又施一禮，正當南山打算開口道別時，突然說道，“對了，南山公子……加入‘鎮疆’軍了，對嗎？”

    南山嘴里道別的話突然咽了回去，他想起之前和碧秋談過的事情，有些皺了皺眉頭︰“……差不多吧、”

    “……”兩人沉默了一會。

    “他……還好麼？”碧秋問話的聲音帶上一絲顫抖。

    “面容有些憔悴，整體而言還算不錯。”知道碧秋嘴里的那個“他”是誰，南山選擇實話實說，“把軍隊管理的非常好，就是氣勢有些弱。”

    “是嗎……知道他平安，我也就放心了……南山公子，我先走一步……”

    “且慢！”南山喊住了她，“他上次回渭州城沒有過來看你嗎？”

    “他上次回來了啊……”碧蓮沒有轉身，語氣帶著無盡的淒涼與哀傷，“我都已經……一年沒有見過他了。”

    “……”

    南山看著碧秋的背影，抿了抿唇。

    “我來了我來了……”艷陽天打開門直接被嚇了一跳，“南山，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啊？”

    南山︰“……你說把老婆忘在一旁忙了大半年的男人，是不是個人渣啊？”

    艷陽天︰“這還用問嗎？鐵定人渣啊！”

    南山︰“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這是“臥槽你們哪來的共同語言啊”的分割線———————

    “你最近麻煩很大啊，居然惹得全江湖都想抓住你殺之後快。”艷陽天把煙斗放在火燭上燃起，隨後伸至自己嘴邊，“以前以為你只是嘴上欠揍了點，沒想到嘲諷的範圍這麼廣。怎麼樣，躲了那麼久，現在感受如何？”

    “沒什麼感覺，他們想不想要我的命我並不是特別在乎。”南山看著她輕輕吐出一口煙氣，眼神在煙霧中有些冷酷，“不過麻煩還是挺多的，我得報仇，因此必須處理到這些麻煩。”

    “所以你找上了我，想讓我給你換個身份？”

    “沒錯。”

    “行，這很好辦。”艷陽天點了點頭，答應的很干脆。

    南山愣住了︰“我還以為你會提什麼其他要求，沒想到居然答應的如此果斷？”

    艷陽天瞥了他一眼︰“之前欠過你兩次人情，一次是無相戰場上的，一次是太陰山上的，我還了你一次，現在可以還你第二次，之後我們便兩不相欠了。”

    “是嗎，那就好……”南山說道，“需要我準備什麼材料嗎？”

    “不需要，易容的材料我都能收集齊，你只要給我準備一樣東西就行了。”

    “什麼？”

    “錢。”艷陽天笑道，“雖然給你易容了，但材料很貴，至少需要500兩銀子。”

    “這些夠了嗎？”南山把銀票拍在了她的面前，正好500兩。

    這下換艷陽天愣了愣︰“你是去搶劫了嗎？如此財大氣粗的你我不認識啊……”

    “搶個屁，從系統那兒白嫖的而已。”南山翻了個白眼，見艷陽天收好銀票，突然換了個話題，“對了，這江湖上會易容的人，除了你還有嗎？”

    “當然還有，易容術又不是我一個人在學。”

    “你現在的易容等級是宗師級了吧？有沒有和你一樣等級的人？”

    “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在我的認知範圍內，只要我一個人是宗師級的易容師。”

    南山目光閃了閃︰“你做的易容，現在有人能夠看穿嗎？”

    “易容只有易容等級比我高的人才能看穿，可惜我現在已經是宗師級了，江湖上自然不會有人可以看穿我的易容……不過有些特殊裝備可以看穿易容，這我就攔不住了。”

    “是嗎……那就好。”南山嘆了口氣，“麻煩你了，給我換張臉吧……別太顯眼，越普通越好。”

    “行，過一段時間我就給你換臉……”艷陽天語氣一頓，“說起來，你最近貌似在渭州城一帶晃悠吧？”

    “……差不多。”南山回答的含含糊糊。

    “听碧秋姑娘說前幾天還來找過我……南山，你現在是不是沒有地方去了？”

    “有啊，怎麼沒有。”南山沒看她的眼楮。

    九月艷陽天微微一笑，成熟的魅力瞬間點亮整個房間︰“讓我來猜猜……能在暴漏行蹤之後過了那麼久還沒被人抓住，你應該是去了渭州城外了吧？”

    “……”

    “果然，偷渡出境才是最保險的躲避方法嗎……你在‘鎮疆’？”

    “……嗯。”

    艷陽天的表情有些暗淡了下來︰“難怪，之前你在門口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想起那個叫誅煦的魂淡將軍，以及當初在閣樓上碧秋姑娘那暗淡空靈的表情，南山就覺得非常惱火，“其實之前我還不怎麼討厭他，但居然把人家姑娘晾在這里那麼久的時間，簡直讓人不爽。”

    “這是人家的事情，和你有關系嗎？”艷陽天一針見血道，“我說南山，你不會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

    “怎麼可能，我對象再怎麼著也得是個玩家啊……呃……”南山一愣，突然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有些不對勁，隨後看向艷陽天，發現她的表情十分有深意。

    “南山，你知不知道你如今變化很大？”

    “……嗯，我知道。”

    “當初跟我說只要有情緒，就不能把NPC當做單純數據來看的人，是你吧？”

    “……我知道。”南山苦笑道，“我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打了自己的臉，偏偏現在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不是最重要的變化，南山，你還沒有發現嗎？”

    南山︰“恩？”

    艷陽天︰“現在的你，全身上下都套滿了枷鎖，走一步都看起來顫顫巍巍地，稍有不慎就萬劫不復。”

    南山︰“……”

    突然，艷陽天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我很喜歡蓮燦心這位姑娘，擁有一般人所沒有的韌性和堅強……南山，你不會傷她心的吧？”

    他的後牙槽咬的死緊，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了話來︰“我……不知道……”

    兩人間沉默良久。

    “又有點理解你，但又有些為她不值。南山，你和碧秋姑娘等的那個人很像，也是個混蛋。”

    “……恩，我知道自己是個混蛋。”南山苦笑著看著跳動的燭火，“可是我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

    曾經那個被蓮燦心深愛著的自由灑脫的南山，早已經死在盡北海的劍下，現在的自己，只是個背負仇恨和愧疚的亡魂罷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43 鎮疆（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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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少林寺落滿白雪的台階上，一個小和尚正流著眼淚咧嘴大哭，其他大和尚紛紛湊上前去安慰，卻始終無法讓他恐懼的心情平復下來。

    “這樣下去不行，看來那群人把小師佷給嚇壞了，若不等他平復好心情，我們根本無法問出任何線索。”其中一個和尚看向自己的大師兄，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師兄，你想問的問題還是等過一段時間再來吧。”

    時瀟皺著眉頭，手中的佛珠轉了兩圈，現在時間雖然還早，但指不定“覆雨”還會有其他什麼大的行動……剛才已經通知了香菇他們，現在正往少林寺這邊趕過來，得在其他江湖人發現他們行動之前問出線索才行……

    “哥，要不讓我來吧。”蓮燦心撐著傘走到他的面前，看向還蹲在台階上抽泣不已的小和尚，向其他人說道，“你們先散開吧，我單獨去安撫他。”

    時瀟緊皺的眉頭終于有些松動的跡象，朝蓮燦心點了點頭︰“交給你了。”

    蓮燦心來到了小和尚的前面，蹲下身子雙腿靠在地上，目光平視向小和尚，抬起沒有握傘的右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笑的十分溫柔。

    “嗚嗚……壞人、好可怕……”

    “別哭，已經沒有壞人了……這里是你的家，他們不敢進來的……”

    “追……他們一直在、追著我……嗚嗚……”

    “追著你的壞蛋已經被師叔們打跑了，不要哭了啊……”

    小和尚吸了吸鼻子，看了眼周圍，再看了看面前這張漂亮溫柔的大姐姐臉，二話不說撲了上去，埋在她胸口哇哇大哭了起來。

    “……”某妹控和尚腦門開始青筋直冒，其他人簡直急忙紛紛安撫道︰“大師兄，你可千萬別和小孩一般見識……”

    “不見識……”他笑的很是詭異，“讓他以後多挑幾桶水就行。”

    眾人打了個哆嗦，不敢再多嘴。

    等蓮燦心抱起小和尚走進屋子里之後，時瀟這才深吸一口氣，直接打開了私聊頻道︰

    【時瀟】︰你們大概什麼時候到？

    【我是香菇】︰現在外面太亂，從驛站過來的話很容易被人發現，只能用最普通的方法從這邊騎馬趕到嵩山去，最少也要四五天時間。

    【時瀟】︰那我可以單獨行動吧？我怕萬一時間拖久了，事情會變得更加糟糕。

    【我是香菇】︰可是可以，不過不要太沖動了，畢竟對手之前把我們耍的團團轉……我不想在失去了南山這一員大將之後，又讓你被他們輪白了。

    【時瀟】︰……嗯。

    這時，通訊的另一端，幾人正騎著馬飛快奔馳在官道上，香菇看著私聊頻道點了點眉心，有些頭痛道，“這白痴八成是沒听進去我的話，看來我們得再加快速度才行。”

    “現在的速度已經是最快的，雖然我們可以抄近路，但被人發現的可能性也增加了。”騎馬跟在他身後的酒鬼看著地圖皺著眉頭，“怎麼感覺和尚最近特別急躁，好像現在就恨不得去把‘覆雨’一鍋端了一樣……”

    “八成是南山的問題吧。”香菇抬起頭一甩韁繩，“他、南山和蓮燦心據說是從小到大生活在一起，南山在他心中的地位應該和他弟弟差不多，看著他被那群家伙輪白，和尚心里有些憤怒很正常……不過他向來都比較冷靜，這次或許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導致他失常了。”

    耳邊听到他們交流聲的黑衣劍客抬了抬眼皮，突然突出了幾個字︰“‘白月光’。”

    香菇先是愣了愣，隨後立馬懂了留客雨的意思︰“你是說，南山的‘白月光’在輪白過程中被‘覆雨’給撿走了？”

    黑衣劍客沒有回話，重新把頭轉向前方，面無表情的趕著路。

    “話說回來……”正在騎馬的某大叔身後，被杰瑞撓的滿臉紅痕的九天河憤怒道嗎，“為什麼這家伙會和我們一起來啊！居然還把杰瑞給帶了回來……這死猴子隨便扔哪處理掉得了！撿回來干嘛？！”

    听到這話的杰瑞再次撲到了他的臉上，“吱吱吱”的亂抓一通。

    “……”香菇決定無視這個白痴，繼續嘆息道，“如此便說得通了。‘白月光’可是南山唯一一把從過去一直帶到現在的劍，對他而言意義非比尋常，和尚想取回它倒也于情于理。”

    知道南山愛劍程度的眾人都紛紛嘆氣，想必缺失了“白月光”，現在的南山心情一定不好受吧。

    ……

    南山握了握手中的“劍無名”，目光有些呆滯起來。

    柳辰攻擊的動作一頓，腳下退步，與楊濤一起收回了手里的招式，皺著眉頭說道︰“我說南山兄，比試的過程中你發什麼呆啊？刀劍無眼，別自己沒注意，不小心把命搭在我手上，那可真是要鬧出笑話了。”

    “啊……抱歉，今天先練到這吧。”南山看著他們倆無奈的笑了笑，“最近的手感有些不太對勁，我還得習慣習慣才行。”

    柳辰與楊濤同時對視了一眼，轉頭問道︰“手感不對？為什麼？”

    “大概是以前用一把劍用的久了，現在突然要換成這把劍戰斗，有些不習慣吧。”他的手指在“劍無名”身上輕輕滑過，眼神有些茫然，“我以前用的最熟練的劍叫做‘白月光’，那是一把非常適合我的，對我而言意義非凡的劍。”

    柳辰听著這話挑了挑眉毛，干脆在校場最中央坐了下來，楊濤看了他們一眼，也跟著坐了下來。

    柳辰道︰“一把劍，再怎麼好也不及自己用的趁手，這點我倒是很贊同。那把叫做‘白月光’的老伙計，想必陪伴你很久了吧？”

    “很久了……從我初入江湖開始，我就一直帶著它。”南山走到了他的身邊，也跟著盤膝坐下，把“劍無名”橫放在腿上，說道，“雖然說我能迅速適應任何劍的使用方法，但這麼多年來‘白月光’一直陪伴著我，把我無數次從最危險的關頭救了下來，對我而言它不僅僅是一把劍，更是一個完全不會背叛我的朋友……而現在，這位朋友也離我而去了。”

    “它怎麼了？”柳辰問道。

    “落在了我的仇敵手里。”南山眼神劃過一絲陰鷙，“想必它現在也過得很不好吧……不過還沒到我取回它的時候，現在的我真是太過于弱小了……”

    柳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但‘劍無名’好歹也是你的劍，你現在用它會覺得不趁手嗎？”

    “也不是趁不趁手的問題，主要還是……”南山看著腿上的劍，表情有些迷茫，“……我總感覺，這把劍像是在拒絕我。”

    “拒絕你？”

    “恩，這種感覺很神奇，也有些難以形容……怎麼說呢？”南山抓了抓頭發，“它貌似很討厭和別人短兵相接，而且可能由于劍柄有些光滑的原因，我經常在使用它的時候脫手將它飛出去，很難掌控。”

    柳辰仔細的看著南山面前的“劍無名”，有些好奇道︰“可以告訴我你這把劍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弄過來的嗎？”

    “好啊，正好現在閑著，我就說給你們听听當做解悶吧……”

    ……

    “打制好了！”等南山第二次回到渭州城時，之前為他打制武器的老黎，把已經完工的弓擺放在了南山面前，瞬間吸引了南山的注意力。

    這把弓與一般的弓樣子不太相同，可能是那所謂的“水鋼”的原因，整把弓的弓身上都流淌著漂亮的花紋，放在陽光下從不同的角度看去，花紋的顏色都會隨之改變。它的弦是之前南山交給老黎的“劍之精髓”，由于很細的原因，幾乎都有些透明的感覺。

    “這線不會崩斷吧？”南山扯了扯嘴角，“怎麼都感覺很不靠譜啊喂……”

    “放心，‘劍心’可是柔韌度第一的物質，你用的力氣在大也不會崩斷它，恩……最多只能崩斷你的手。”

    “……”南山無語了一會，把手輕輕劃過絲線，只是稍微用了一點力，手指便多了一絲血痕，“……我說這玩意做出來根本就不需要搭箭了吧！直接對著敵人脖子割一下絕對效果拔群啊！”

    “恩，這是個不錯的使用方法哦！”老黎深以為然的點頭。

    南山抽搐著嘴角翻了個白眼︰“屁！拜托，憑這東西的細銳程度，我還想拉開它呢……手指別被它割下來就算好了！”

    “所以我才給你準備了第二樣東西。”老黎說著，從一旁拿起一副手套。這個手套貌似是由某種特殊的金屬絲線做成，雖然是銀白色，卻幾乎不會反光，手指套上面有一些細小的凹痕，不知道是用來干嘛的。

    南山接過手套，直接一遮左眼用了鑒定。

    【名稱】驅風

    【類別】手套

    【普通屬性】遠程攻擊時出手+20%，攻擊力+15%

    【特殊屬性】

    捉影︰使用弓類副武器時，所需力道減少25%

    捕風︰耐久值+300%，手上防御力+200%

    【品質】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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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44 鎮疆（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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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這雙手套去挽此弓，就不會被弓弦所傷，算是給你的售後服務吧。”老黎聳了聳肩，“還有這把弓，由于我沒起名字，它現在還不能鑒定屬性……名字什麼的你自己想，想好之後告訴我，我會把它雕刻在弓身上。”

    “還要取名啊……”南山一臉“好麻煩啊”的表情，說真的，要是給一把劍取名字他一定會興致勃勃，可是一旦要給弓起名字……他可就有些懶得思考了。

    老黎看穿了他臉上的表情，冷笑了一聲道︰“覺得麻煩？你今後的小命可全得寄托在它身上，不要認為這是一件麻煩事，認真對待你的生命吧！”

    無奈之下，南山只能開始原地繞圈圈，左思右想了起來，起名廢的某人先是想出了好幾個名字，卻被他自己一遍遍否決了。

    “啊啊啊……好煩！”南山把自己的頭發抓了個一團亂，“為什麼一定要我給它取名字啊！”

    “……你自己的名字究竟是怎麼起的？”老黎忍不住問道。

    “‘南山’嗎？”他摸了摸下巴，“恩……進游戲的前一天我正在看書，上面提到了陶淵明的名字，而我又在思考游戲名的時候踫巧記起了他，于是干脆就用‘悠然見南山’中的南山了……當時還想，如此大眾化的名字居然沒被人用走，真是萬幸啊！”

    “……好吧，我已經不指望你能想出什麼好名字來了。”老黎一拍額頭，“你現在是在‘鎮疆’住著吧？那就叫它‘鎮疆’得了。”

    “‘鎮疆’？”南山不贊同道，“雖然很方便，但豈不是撞名了？看來你起名的功力也不怎麼樣啊！”

    “既然嫌棄我的提議，那就讓你自己去想吧！”老黎翻白眼道。

    南山憋了口氣想了半天，才有些吞吐的說道︰“‘鎮疆’……恩……取個近義詞怎麼樣？叫‘鎮山河’吧？”

    “成成成，就這個就這個！”老黎實在是忍受不了南山的取名廢加強迫癥屬性了，干脆利落地從他手中搶過弓來，開始在上面刻下名字。

    “……之前明明是你說要我認真想的，現在居然比我還敷衍，切……”南山撇了撇嘴，隨後又道，“我還是感覺有些不太好，要不咱們換一個吧……”

    “閉嘴！”

    總之經歷了一段艱難的起名過程，這把名為“鎮山河”的弓總算是落到了南山手中。

    【名稱】鎮山河

    【類別】長弓

    【普通屬性】出手+30%，命中+15%，攻擊距離+100身位格

    【特殊屬性】

    山河破碎︰出手+20%，暴擊率+15%，命中+10%，暴擊傷害+20%

    落雨打萍︰當內力屬性為“炎”時，可通過內力改變其攻擊方式

    【武器打制屬性】

    自帶特效“氣絮”，攻擊全屬性+5%

    【品質】絕品

    【介紹】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居然還出了武器打制屬性，一直以來運氣都不怎麼好的我，這次算是賺到了吧……

    走出了鐵匠鋪，看著手里的長弓在陽光下發出漂亮的光芒，深感其顯目程度的南山有些尷尬的咳了咳嗓子︰“拿在手上感覺好丟臉……這玩意長得也太出眾了。”

    思考再三，他還是從背包里取出了一卷繃帶，把弓身從上到下纏了起來，纏到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為止，這才松了一口氣。

    私聊頻道︰

    【南山】︰艷姑娘，我的易容面具做的怎麼樣了？

    【九月艷陽天】︰現在還不行，你過一段時間來拿吧。

    “看來還是得等一段時間了……”南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覺得今天渭州城的溫度有些高，“冬天快過去的原因嗎，溫度升高了許多？”

    南山抬起頭，看了眼比往常擁擠許多的渭州城，眯起了眼楮。

    “……人好多啊。”他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這是一種面臨危機的預感。

    南山把身影漸漸隱藏在巷子的陰影下，從背包里抽出了“白月光”握在手中。

    【九月艷陽天】︰對了，忘了跟你說一句，你最近行動起來有些高調了，完全沒有一個被追殺之人的人樣子，所以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了你經常在渭州出沒，現在渭州城到處都是他們蹲點，沒事就別進城哦！

    疾風破空而來，南山反身性的一偏腦袋，一根箭矢直直插入了他耳朵旁邊的牆壁之中。

    “這時候再提醒已經晚了啦！”看著四面八方圍過來的人潮，南山咬著牙吐槽，剛想趕緊離去的時候，余光瞥了一眼插在旁邊的箭矢，一不做二不休的把箭矢拔了下來，“……算了，正好試試能不能用。”

    這次的小巷非常寬敞，南山有足夠的機會逃離。只見他用壁虎游牆調在牆壁上奔跑，雖然速度很慢，但那些飛過來的暗器啊、箭矢啊，都被他躲開來。甚至為了接下來的實驗，他還特地順手扯了幾只箭，打算待會來用用看。

    “在這邊！”

    “發現他了！”

    “快點追上去殺了他！！！”

    看著正面涌來的部分人，南山眉頭皺緊，在心里粗略的估算了一遍……平此時他的速度，能夠毫發無傷穿越如此多人群的概率……約等于0。

    “麻煩了麻煩了，看來得動手才行啊。”在奔跑的過程中，南山從背包里抽出“鎮山河”，試了試手中的弓弦，很意外的，他十分輕易就拉動了它，“沒有注入炎屬性內力的原因嗎？話說我還沒有射過箭矢呢，不會出問題吧？”

    可惜對手沒給他東想西想的時間，無數暗器混雜著箭矢射了過來，南山身體往旁一跳，從一側的牆壁跳到了另一側的牆壁，躲開箭矢的同時把箭搭在了弓弦上︰“好像……是這樣射的吧？”

    弓連著箭拉成一輪彎月，南山眼神變成了漂亮的冰藍色，前面那伙人沖過來的速度瞬間慢了下來，所有弱點都顯示的清清楚楚。

    “去你的——”咬緊牙關一松手，南山從喉嚨里擠出一聲怒號，隨後……

    箭脫離了弓弦，晃悠悠的在半空中飄了一會，摔在了地上。

    對面的敵人︰“誒？剛剛他好像射過來了什麼東西？”

    “你看錯了吧？別管那麼多了，直接上！”

    南山︰“……”

    我去你二大爺的七舅老爺！南山心里罵道，直接把弓收了回去，重新抽出了“劍無名”，朝著迅速接近的那班人一低頭，俯沖進了人群堆里。劍光劃過，整條小巷都被照亮了，之間鮮血一點點染紅腳下的地面，沒等那群人反應過來，南山率先沖出了包圍圈。

    “虧得陪水果四人組他們練了那麼久……不然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捂著手上的手臂，南山扯了扯嘴角，把“九轉丹”當糖豆似得往嘴里塞，雖然沒什麼作用，但至少好過不吃，“還說什麼弓箭大法好……結果連屁都放不出來！這玩意真的沒問題嗎？？？”

    就在他自我吐槽的時候，兩旁的巷子里又沖出了無數人馬。

    “糟糕！”南山一個急剎車轉身，剛才沒反應過來的敵人此時已經從後面包抄了過來，他被完完整整的困死在了包圍圈之中，“這可很不妙啊……”

    腦門上的汗水放肆流淌，南山手握著“劍無名”四處看了看，發現已經沒有可躲的地方了。

    “暗器！箭矢準備！先給他來一波！”

    漫天銀光化成一條長河，隔著老遠就“嗖嗖嗖”的竄了過來。南山看著自己的身體即將吞沒在這一片殺風之中，瞳孔縮到了極點。

    到此為止了嗎？！！

    “閃開！！！”一聲震天怒吼從頭頂傳來，南山反身性往身後一滾，一個身影從天而降，連帶著銀槍一起砸在了地面上，頓時地面出現一個淺淺的小坑，無數塵土飛揚了起來。

    “誅煦？”南山驚愕的看著他的背影，“你怎麼來了？”

    誅煦眼神一閃，雙手舉著銀槍在半空中飛快旋轉，銀槍如同一面巨大的盾牌，擋下了來自敵人的所有暗器。那些暗器四處飛濺反彈開來，把圍上來攻擊的敵人全部清開，包圍圈頓時往後退了好遠。

    “路過而已，原本打算去酒店帶幾瓶酒回去，沒想到居然會遇上你被人圍殺……”誅煦手中銀槍不停的旋轉，總算挨過了一波攻擊，轉頭看向南山，頹廢的大叔臉突然變得凜然了起來，“能跟上我嗎？”

    “只要你輕功不變態，我就能跟上。”南山爬起身了，朝誅煦說道。

    誅煦點了點頭︰“那就好，我們直接殺出去！”

    南山看著誅煦往前沖，腳步一動，也跟了上去。

    “注意點，別看花眼了！在這里要是看不清我的動作，那你想逃出去也只是奢望！”誅煦道，手中的銀槍往前一橫，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南山一驚，瞳孔只能勉強看到半空飛舞著的長槍尖頭，在陽光的反射下，槍尖拖著一條如同白練一樣的幻影，竄進對面的敵人包圍里。那槍尖不規則的晃動著，每停頓一下都會沒入敵方身體之中，之後便是一陣又一陣的白光。南山靠著普通的動態視力根本追不上長槍的移動軌跡，只能開啟“千里”盡量集中精神，忽略掉周圍的慘叫，隨著那長槍的移動而移動。

    在“千里”的冰眼中，長槍的動作一點點慢了下來，而握著長槍的人也漸漸顯現在面前……他飛快搖晃于人群之間，手里的長槍一個接著一個的收割敵人生命，動作流暢的如同奧運會上的體操運動員一樣……

    ……南山扯了扯嘴角，我為什麼這時候會想到體操運動員啊！

    糟糕，一分心又跟不上動作了！見自己的眼楮實在沒辦法追上長槍的運動軌跡，他干脆放棄了集中注意力的注視，反而向著那些代表復活的白光沖了過去。

    “哪兒有人死了就往哪里沖，這個道理總不會錯！”(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45 鎮疆（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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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喘吁吁地跟在誅煦身後，南山跟著白光到處瞎闖，雖然總算是突破了敵人的包圍，但輕功值也已經所剩無幾。找到一個隱蔽的巷子里躲了起來，他靠著牆緩緩坐下，瘋狂恢復著自己的體力和輕功值。

    “逃命居然是如此累人的事情……”他自言自語道，“我以前怎麼沒有感覺？”

    沒人回答他，南山一愣隨後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完全跟丟了誅煦，忍不住想破口大罵︰“我去，拜托將軍大爺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成不！這里是什麼鬼地方？”

    打開地圖一看，南山愣住了，再過不遠居然就是艷陽天藏身的青樓，也不知誅煦是不是故意把人往這邊帶的。

    “……難怪會跟丟，那家伙貌似還不怎麼想面對碧秋姑娘，干脆就把我扔在這自己先走了……”他甩了甩頭，知道誅煦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靠著牆壁站起了身子，緩緩朝著青樓的方向走去。

    這次給他開門的不再是碧秋姑娘，而是正在忙碌的九月艷陽天。

    “　，還活著吶。”艷陽天挑了挑眉頭，側著身子給他讓了個位置，“這麼多人追殺你都沒掛，真是傻人有傻福。”

    南山已經不想再管她的挖苦，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院落，直接往中央的躺椅上一倒，有氣無力道︰“艷姑娘，麻煩給我做張短時間的人皮面具，現在的我已經出不了城了。”

    “不免費哦。”艷陽天緩緩走過他的身旁，進入了�U洹  

    南山閉上了眼，十分疲憊道︰“要多少錢待會給我說，不會欠你的。”

    “說的跟包養小情人似的。”艷陽天嗤笑道。

    “我可不敢，誰保養你那才是真的猛士。”南山反諷道，“若不改改你那沒有女人味的脾氣，小心以後嫁不出去哦！”

    “哼……”艷陽天不以為然。

    南山側了側頭，疲倦感一點點侵蝕著他的神經，剛才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與長途奔涉所帶來的倦怠，催著他很快進入了夢鄉。

    ……

    也不知多久，他突然醒了過來，或者說是被臉上的動作驚醒的。

    艷陽天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抬起自己的右手道︰“好了，這次的易容可以堅持一天左右，費用100兩白銀，少一兩都不行。”

    “你搶錢吧你！”南山反射性罵道，隨後一愣，甩了甩頭坐起身來，“我睡了多久？”

    “才半個時辰而已。”艷陽天收回放在一旁的易容工具，用水盆里的清水洗了洗手，“交了錢就快點滾吧，我正忙著呢……”

    “真是翻臉不認人啊。”南山感慨了一聲，從椅子上爬了起來，疑惑的左右看了看，隨後說道，“誒？碧秋姑娘呢？今天怎麼沒見到她？”

    艷陽天不在意道︰“你來之前不久我就見她跑了出去，看起來有些匆忙，八成是撞見什麼事了吧。”

    南山一愣，隨後摸著下巴說道︰“之前的我是被誅煦將軍救下來的，他把我帶到了這附近，我才能夠找上你幫忙。”

    “誅煦？”艷陽天偏過腦袋有些疑惑不解，漂亮的眉頭輕輕皺起，“他現在在哪？”

    “不知道。”南山很老實的回答道，“我一到這附近他就跑的沒影了。”

    兩人沉默了半晌，然後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表情中都十分清楚的看到了三個大字︰

    有、八、卦！

    “就算有八卦也不行。”艷陽天遺憾的搖了搖頭，“咱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無從打听起啊。”

    “碧秋姑娘以前沒跟你說過她與誅煦的事情嗎？”南山問。

    “你們將軍跟你說過？”艷陽天反問。

    南山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

    “那不就得了，女孩子對于感情問題時非常細膩的，不會那麼輕易開口，尤其是一段無果的戀情。”艷陽天感慨道。

    南山陰笑道︰“你為什麼那麼熟練啊？是不是已經有過很多次無果的戀情了？”

    艷陽天面無表情道︰“打死你哦！”

    “咳咳，別談這些讓人不快的事情。”南山立馬祭出了轉移注意力之術，“說真的，只要他們不是在室內，我就一定有辦法找到他們！”

    “真的假的？”

    “不信和我上樓，我立馬照給你看……”

    “這樣不太好吧……畢竟也是人家的私事……”

    “那我自己去看嘍？”南山一臉“你看不看都無所謂的表情”，直接往閣樓上走去。

    ……

    最後艷陽天還是跟了上來。

    “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艷小姐，你這是典型的傲嬌綜合癥啊。”來到陽台上的南山忍不住戲謔道。

    一根煙斗砸在了他腦門上︰“閉嘴吧你，快點找他們啊！”

    他翻了個白眼，“千里”自動運轉了起來，腳下不停的在走廊上來回晃動，視線一直落在下方的建築群落之中。

    “你轉了這麼久，到底找到沒有？”艷陽天有些不耐煩了。

    “別催我，這不是正在找呢！”南山的眼楮瞪得和望遠鏡一樣，掃雷式的瘋狂尋找兩人的下落，“哎！找到了！”

    “在哪呢？我怎麼沒看到？”艷陽天順著他的視線看，啥都沒看著。

    “跟我來就是了。”南山一甩頭，笑的十分陰險，“現在過去正好趕上年度情感大戲，說不定還能見到瓊瑤奶奶經典鏡頭哦！”

    艷陽天︰“……”

    兩人下了閣樓，飛快跑出了院落，來到了那兩人現在正呆著的地點——一顆楊柳下……由于即將入春的原因，楊柳正抽出細小的芽穗，隨著柔軟的枝干飄散在風中，看起來別有一番詩情畫意。

    而樹下的兩人正面對著面，眼神里暗藏著看不懂的情緒，細聲低語。

    “嘖嘖嘖，我還以為走到什麼偶像劇片場，這氣氛簡直容不得第二人插足啊！”南山躲在牆壁後探出頭，嘖嘖有聲，“誒誒誒，你擠什麼，想看直接上前觀摩啊！”

    “你不都說了他們之間氣氛不容第二人插足嗎？”艷陽天翻了個白眼，“現在湊過去，熱鬧就沒得看了。”

    “……總感覺你如此八卦，把曾經冷艷清高的形象崩塌的差不多了，”南山翻了個白眼道，繼續看向遠處。

    樹下的兩人一直在說些什麼，可惜南山的听力沒好到隔著如此遠都能听見別人說話聲的那種程度，無奈的一攤手︰“抱歉，听不清楚。”

    “你視力不是兩只眼楮2.0嗎？不能通過口型分辨啊？”

    “誰告訴你我的視力2.0了，明明是2.5好吧！”南山道，“而且分辨口型什麼的也太強人所難了點，還不如直接讓當事人說給我們听呢！”

    “哦？沒想到你對我的過去那麼感興趣啊？”

    “這只能怪你們的感情實在太過神秘，人都有想要撕開對方神秘面紗的本能……額……”南山還在夸夸其談，突然頓住了，見艷陽天遞給他一個自求多費的眼神，腦門上頓時冷汗直冒，話鋒急忙轉開，“不過畢竟是別人的隱私，打听太多總歸不好，我們還是算了吧，哈哈……”

    碧秋難得輕笑了一下，誅煦難得冷笑了一聲。

    私聊頻道︰

    【南山】︰他們到底什麼時候過來的！這麼遠的距離未免也太快了點吧！！！

    【九月艷陽天】︰人不做就不會死，給你蠟燭。

    “看來最近你的鍛煉程度還不夠，居然有閑心情打探我的事情……得叫老蒙增加你的訓練量才行……”

    “臥槽明明你……”一听這話，南山剛想反駁，突然見另一位當事人臉色有些悲傷，立馬換了個態度，“那個……師父，這點小事就不要和我計較了嘛……消氣，消消氣啊……”

    “哼。”誅煦直接提起了他的後衣領，把他拖在了身後，朝艷陽天一點頭，“艷姑娘，麻煩你把她送回去吧。”

    “公子……”碧秋還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的縮了回去，把南山急的心里直冒汗。

    我說你想說點什麼就趁現在趕快啊！

    “放心吧將軍，我會保護好碧秋姑娘的。”艷陽天正色道，拉過了碧秋的手，“碧姑娘，我們先回去吧。”

    “……好。”碧秋盈盈一拜，表情哀傷的跟著艷陽天轉頭離去。

    【南山】︰不公平！憑什麼只罵我沒罵你！

    【九月艷陽天】︰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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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46 勸君更盡一杯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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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走在寂寥的巷子里，碧秋在前，艷陽天在後面看著她的背影。雖然以南山的粗神經可能沒察覺出什麼來，但或許是女人特有的直覺告訴她，碧秋此刻正強忍著流淚的沖動，悲傷的連腳步都顯得有些紊亂。

    “碧秋姑娘……”她忍不住說道，“如果心里實在難受的話，請哭出來吧。”

    “……抱歉，艷姑娘，讓你見笑了。”碧秋的腳步一頓，肩膀些微的顫抖起來，她輕輕側過臉，緩緩說道︰“艷姑娘是擔心我才會趕過來的吧，沒想到會被你看見我這幅模樣……可是不知怎麼，每次見到他，我都有些忍不住……”

    說著說著，眼眶里的淚水終于有些忍不住，她連忙回頭拿袖子擦了擦，用帶著哽咽的語氣說道︰“人都說感情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化……可我現在都已經半年沒見過他，想他的心卻一直不曾斷過……真是……太愚笨了……”

    “思念自己的心上人並不是愚笨的表現，碧姑娘想必是太過在意那個人，所以才會控制不住情緒。”艷陽天來到她的面前，從懷中掏出絲巾把她漂亮的臉頰重新擦干，道，“介意把你和他之間的事情說給我听嗎？……有些事一個人背負起來太過沉重，適當分點出來，或許能讓你心情好受一些。”

    碧秋擦干眼淚，有些感傷的笑了笑︰“也對，或許比起胡思亂想，把心里的事情都說給你听，那樣會比較好吧……”

    ……

    那是三年前的渭州城，正好是七夕的那一天。

    即便是遠在邊疆戰火不斷的渭州城，在這一天也總會有些盛大的樣子，更何況當初在渭州的人還有很多，年輕的男男女女一堆堆走出街道，來到大街小巷中閑逛，相互竊竊私語，甜蜜的氣息籠罩著整個街道，讓人暫時忘卻了城外紛繁的炮火。

    對于渭州城中唯一一座青樓而言，這個日子就更加特殊了。要知道這座青樓其實非常干淨，里面大多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姑娘，她們各個都美的傾世傾城，經常惹得無數男子傾慕。而在這個節日里，總會有一些男子自己上門來，請求把這些多才多藝的姑娘贖回去迎娶進門，如果被迎娶的姑娘同意，則青樓老板會答應讓對方贖身，若姑娘並不喜歡對方，雖然很惋惜，但那位男子只能再接再厲了。

    不過偶爾也會有特殊的情況發生，比如說這間青樓紅極一時的頭牌——“碧秋”，在這一天，就被偶然路過的一位達官顯赫看中了。

    雖然碧秋並不喜歡這個道貌岸然的達官顯赫，但無奈對方勢力過于龐大，這間小小的青樓根本無法與他們作對，碧秋最後還是答應了對方的請求，決定在七夕節的第二天嫁給那個人。

    “我可以同意碧秋嫁給他，但為碧秋送行的人，必須是從我們青樓派出來的。”青樓的老鴇提出了自己最後的要求。于是在七夕節的上午，碧秋坐上了大紅色的絲質大轎，從青樓門口開始被人抬了起來，穿過渭州城的大街小巷，往那位達官顯赫之人的住所處緩緩前進。無數傾慕于她的男子都圍在路的兩邊，用嘆息的目光注視著她緩緩離開視野，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碧秋是個很認命的姑娘，對于她而言，青樓里的姐妹和老鴇都是她的親人，若自己的犧牲能夠換來她們的平安，那她願意這麼做……

    說是這麼說，但心里的不甘與悲哀，又有誰能理解呢？

    渭州城的七夕，正好是趙誅煦來到邊關為將的第六個月。半年的時間，他用雷厲風行的手段迅速控制了整個邊疆的軍力，建立了“鎮疆”，並且把敵人從渭州城門口趕到了兩百里外的陽關處，在此駐扎了下來。半年過去，渭州從常年的戰火中被拯救出來，漸漸恢復了以往的繁華，人們都無比感謝這位給他們帶來安寧的將軍。

    今天由于副官的再三請求，原本被戰事搞得無比煩躁的誅煦，不得已之下要去城內轉一圈，接受百姓對他的感謝。像是領導視察領地一樣，雖然只是個表面形式，但也不得不做。

    得知七夕當天威名赫赫的“蒼狼將軍”即將進城巡查，所有感激他的老百姓都聚在了道路兩旁，想親眼目睹這位為他們做出如此巨大貢獻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而被他們“愛戴”著的將軍呢？

    “喂，給我找個面具過來。”誅煦抓了抓頭發，“這麼多人看著我，我有些不太自在。”

    下官︰“……上戰場殺敵將都沒見您有過什麼不自在，被自家老百姓當猴子看一圈居然還不好意思了起來？您的大腦結構究竟是什麼樣的奇葩回路啊？”

    “你別管啦，要你找你就給我找！這是將軍的命令！”

    “……”

    ……

    總之，無理取鬧的將軍十分蠻橫的帶了個面具在臉上，身穿銀色鎧甲，騎著紅棗駿馬，在一片欣喜與失望雜糅的目光下，從渭州城的城門口緩緩進入了城市。

    “將軍，這邊是趙家的人，據說他們的糧倉內屯著大筆糧食，不僅不肯發放給流離失所的百姓，而且還趁著戰亂大肆撈錢。”走了一半，副官跟在誅煦的身後，用眼神示意他看過去，正是混雜在人群里的幾個家丁。

    “叫小陳去查，記得別暴漏行蹤。”誅煦面具下的聲音非常輕，接近細微。

    “是。”

    ……

    兩伙人從城市的一南一北同時往中間走，就這麼突如其來的相遇了。

    “這陣仗挺大的啊。”副官看著那頂紅色半透明的絲質大轎，嘀咕道，“又是哪家的姑娘被人娶走了？”

    誅煦沒回話，目光落到了那座轎子上，隱隱約約能看出一個模糊的身影。

    副官沒得到回應，覺得有些自討沒趣，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紅色的轎子往北，騎著戎馬的將軍往南，兩伙人如兩條永不交錯的平行線，一左一右正好交錯開來。在他們交錯的瞬間，一陣大風突如其來的掛過，紅色的帷帳被風卷起，露出了里面安靜而又美好的身影。

    誅煦下意識的偏頭，看向那層層帷帳之中，看向那個一直在等待著些什麼的風塵女子。

    這一看，竟是被風迷了眼。

    碧秋對于“蒼狼將軍”還是有所耳聞的，就如正常人應有的好奇心一樣，在帷帳被風吹起的那一瞬間，她也跟著抬頭看了過去。

    ……明明只能看到他面具下的眼神，卻突如其來的落下了一顆心。

    ……

    等他們交錯而過後良久，誅煦才背對著副官輕聲說道︰“給我打听一下，那位出嫁的姑娘是哪里人，要嫁到什麼地方去。”

    “誒？打听這個干嘛？”副官下意識問了一句，卻突然對上了他冷酷的眼神，頓時把接下來的話咽回了肚子里，“是！”

    ……

    臨別時刻，驀然回首，忽而相遇，驚心動魄

    ——銀臨《瀘沽尋夢》

    ————————————分————割————線———————————

    “碧秋姑娘，碧秋姑娘？”身穿錦衣的公子有些不滿身邊人的冷淡情緒，皺著眉頭道，“今天是身體不舒服嗎？居然老是在走神。”

    碧秋不太想看見他的臉，偏了偏頭說道︰“沒有。”

    七夕節的夜晚都有燈會，作為明天即將新婚的碧秋，自然要陪著這位趙家公子上街閑逛聊天，名為“培養感情”……

    其實與其說是培養感情，倒不如說是單方面的騷擾吧==|||

    見碧秋反應如此冷淡，趙公子的眼神中露出一絲陰狠，卻又在目光劃過她的面容，以及她那姣好的身材的下一秒，轉為一種讓人不齒的*******看來碧秋姑娘對于燈會沒有興趣，不如我們今天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種眼神，在青樓長大的碧秋自然是見多了，她淡然道︰“可是可以，不過趙公子，我們的新婚約定為明日，今晚還請您讓我單獨度過，以免給外人落下口實。”

    這種看似委婉實則無情的拒絕，徹底挫傷了趙公子那高傲的自尊，只見他一不做二不休，拉著碧秋的手臂就往回走。由于七夕燈會的熱鬧氣氛，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之間的不對勁。

    “趙公子，請你放手……”碧秋想掙扎，但她的力氣又怎麼比得過這樣一位成年男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拖入旁邊漆黑的小巷之中，剛藏匿于陰影之下，趙公子便把人直接抵在了牆壁上……這禽獸，居然已經完全等不及了！

    粗重的氣息噴灑在脖子上，非但沒有挑起碧秋的興致，反而讓她一陣陣的犯惡心……可是現在反抗又有什麼用呢？明天還不是一樣要嫁給這個人？

    ……真是世事無常啊。

    見碧秋閉上了眼，擺出一副認命的樣子，趙公子越來越興奮，手中開始不安分的上下滑動，表情扭曲的讓人厭惡。

    “碧秋……你的皮膚真是滑，樣子也漂亮，不知道……嘿嘿嘿……”

    一陣陣不堪的語句傳入耳朵，碧秋緊閉著的眼楮再也忍受不住，留下了一絲淚水。

    “　當——”

    “哎喲！”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趙公子捂著頭摔倒在了地上。碧秋睜開眼看向周圍，發現趙公子的身旁躺著一個酒壺的“殘骸”，一陣濃郁的酒香飄滿整個小巷。

    “誰啊，居然敢砸老子！”趙公子疼的開始說髒話。

    “額，抱歉啊……”一個有些搖晃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到了兩人的面前，嘴里打著酒嗝，手中握著一個白玉瓷杯，看起來醉醺醺的樣子，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頹廢的氣質，他打著酒嗝說道，“光線太暗了，我還以為……呃……有只猩猩堵在出口……原來……原來是人啊……”

    “你……”

    “……話說你真的是人嗎？”那醉漢又往前走了兩步，明明是醉醺醺的眼楮，卻帶著一絲看不懂的深邃，“我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出來啊……”

    “你……”

    “哦我知道了……”他盯著趙公子笑道，“你是……呃……其實是人渣吧？那就難怪我也會看錯了，哈哈哈……”

    退後了一步，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月光下他的側臉十分俊朗，有種說不出的氣質。

    碧秋看清楚了他的眼神，心里微微一震，美麗的面龐一瞬間掛滿了復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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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47 勸君更盡一杯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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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就和全天下所有英雄救美的老套情節一樣，那醉酒的男子把趙公子結結實實教訓了一頓，最後在趙公子鼻青臉腫離去時，得到了一句“你給我等著，我記住你了”的狠話。

    男子往嘴里大灌一口酒，挑著眉毛依舊醉意醺醺道︰“記住我了又怎樣？反正你也找不到我。”

    他說完，眼神往旁邊撇了撇，見到站在陰影下衣衫不整但臉色平靜的碧秋，嘴里開始有些不正經的調笑道︰“姑娘家家的，大晚上跑這種黑暗地方干嘛？小心遇見采花賊，你的清白名聲可就毀了……”

    碧秋沒有回話，那雙美麗的眼楮一直注視著他的側臉。

    和天下所有英雄救美的老套情節不一樣的是，接下來男子並沒有與她再多說一句話，只是搖搖晃晃的繞過她身邊，往巷子的出口處走去。

    “……誅煦公子。”碧秋喊住了他。

    誅煦眼神清明了一瞬，他沒想到碧秋居然把他認了出來，明明只在白天見過一面，語氣里卻是絕不會認錯人的堅決、

    “雖然我很感謝您的出手相助……但是沒用的。”碧秋的聲音平靜，帶著一絲隱藏在最深處的痛苦，“為了我的親人們，我明天依舊得嫁給那個人，成為那個人的妻子。”

    “是嗎？既然你已經明白了這些道理，那嫁給他就是你自己的選擇了吧？”誅煦背對著她，絲毫不經意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你自己選擇的路，為什麼要和我說？”

    碧秋一愣。

    他繼續說道︰“為了家人的平安放棄自己的幸福，那是你的決定。世上兩難全，你想得到什麼就必須舍棄什麼，這種簡單的道理……不需要我來說吧？”

    “可是……”碧秋看著他，眼眶里的淚水打了個轉，並沒有留下來，只是表情一點點黯淡了下去，最後收回了腳步說道，“……對不起，打擾您了。”

    她轉過身來，打算朝著漆黑的小巷走回去……

    將軍，您今日的恩情，小女子只能來世再報了。

    ……

    “隨後呢？你就讓她這麼走回去了？”南山騎在馬背上，表情像听故事一樣悠閑，“拜托，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對你有意思吧！你既然也喜歡她，為什麼不和她說清楚？”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沒有誰可以左右他人的命運，既然碧秋選擇了犧牲自己這條路，我就無權干涉她的決定……”誅煦看著手中的馬鞍，苦笑了一聲，“但我還是沖動了。”

    就在碧秋轉身離去的那一瞬間，這位白痴將軍不知怎麼回事，突然飛快地跑到了她身後，抓住手就把她按在了牆壁上。

    “你就這麼認命了？”誅煦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覺得心里有些憤怒，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你就打算嫁給這樣一個人渣？明明他一點都不愛你！”

    碧秋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隨後很快恢復了平靜，如水一樣溫柔的眼神帶著一絲哀傷注視著他的瞳孔︰“那你要我怎麼樣呢？反抗？家人在他們的手上，我能用什麼來反抗他們？”

    ……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原來世界上也是有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人存在的。”誅煦說道，“比如說碧秋，再比如說我自己。”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然後呢？”南山興奮的跳了起來，“壁咚了之後，你們兩就沒發生點什麼嗎？”

    “……壁咚是什麼意思？”

    ……

    听到她這麼說，誅煦啞口無言，現在的碧秋所擁有的，除了親人以外就是自己的生命，難道還要她選擇用生命做交換嗎？

    兩人的臉貼的很近，差一點點就踫上了。

    誅煦看著她的表情，看著她的眼楮，不知怎麼的，原本就有些躁動的內心越來越不安分，他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瞬間佔據了他的整個大腦。

    如果我現在把她從那人渣手中搶過來，是不是就兩全其美了呢？

    誅煦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他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失去了控制，卻又不想收回這種控制。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確定自己對于碧秋而言，不是從一個火坑里跳入另一個火坑中？

    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那你呢？

    懷抱著這樣的心思，他看著碧秋美麗的臉龐，像是著了迷一樣一點點靠近，帶著酒香的氣息伴隨著兩人之間的呼吸相互傳遞，麻痹了他所有的神經。

    那光滑的薄唇，此刻正散發著無盡的吸引力。

    ……

    “你們……”艷陽天有些吞吐，也有些不好意思，“親上了？”

    碧秋倒是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情緒，或者說對于現在的她，“不好意思”這種情感已經成為了一種奢侈品。

    “沒有，他靠近我的時候，我的內心十分悸動，不知怎麼就哭了出來。”她說道，“他突然睜開了眼楮，也許是誤會了我哭泣的理由，在那之後，他逃了。”

    ……

    煙花突然沖天而起，在渭州城的上空發出響亮的轟鳴，照亮了這條小巷的瞬間，也照亮了誅煦的雙眼。心里突然清明過來，誅煦睜開眼看向碧秋的面龐，卻發現她的眼角滑落了兩行清淚。

    十分狼狽的往前輕推了一把，原本還呆呆望著他的碧秋被他推開來。誅煦連忙轉身，提起酒壺慌不擇路的往巷口跑去，根本不敢看身後的那個人。

    ……

    “你逃了？”南山不可置信道，“將軍大人，你這不按基本法出牌啊？”

    誅煦︰“……麻煩你說點我能听懂的詞匯可以嗎？”

    南山抽了抽嘴角，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不，我說您老人家居然會被眼淚給嚇跑，別自毀形象了成不，唐唐宋朝第一大將，還會怕女孩子在你面前哭？”

    “不是怕她的眼淚，是怕之後會發生的事情。”誅煦無奈的苦笑道，“我可以把她從哪個人渣手中搶過來，但搶過來之後呢？”

    南山一愣︰“什麼意思？”

    “我喜歡她，她喜歡我，因此我們在了一起，然後呢？”抬頭看向接近黃昏的天空，誅煦的眼神像是被蒙上一層灰霧，“然後我把她娶回來，讓她天天陪我上戰場嗎？還是讓她在城內等著我，待下屬把我的尸骸送回去，讓她親手埋葬？”

    “……”

    “南山，無論是哪一種，我都會害了她。”誅煦低下頭來，語氣中藏著一絲疲憊，“父王已經不把我當他的兒子看了，因此我最有可能的結局是永遠待在北疆，再無歸京之日……‘鎮疆軍’的主心骨是我，渭州城又常年戰事不斷，朝廷一直主和，可他們怎麼知道那群蠻野韃虜的狼子野心？我一日不在邊疆，這條防線的危險程度就會一日更甚一日，這便是死局啊！”

    ……

    在將軍狼狽逃走之後的第二天，下人正給神情哀傷的碧秋畫上紅妝之時，一群士兵突然闖入了偌大的趙府。

    “你們！你們這是干什麼！”帶碧秋出門查看情況時，見到的便是官兵押著趙家其他人等闖進門來，而滿肚子油脂的趙老爺更是急的頭頂冒汗，“二話不說擅闖民宅，就不怕我進京告你們嗎？”

    此時，門口帶著面具的將軍並沒有看向趙老爺，反而是直直望向了碧秋的方向，與碧秋對上了眼神。

    他身旁的副官一抽嘴角，代替上司︰“真是抱歉啊，您可能沒有進京的機會了，據我們的調查，趙大人作為渭州城的父母官，不僅克扣朝廷發下來的救濟糧食，還利用戰亂大肆斂收錢財，倉庫一共收繳了二十五千石糧食，其中的陳米才僅佔一成……對此，趙大人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你……”趙大人氣的直接昏了過去。

    此時一個小兵突然出現在戴面具將軍的身邊，一行禮說道︰“將軍，內院有人正準備出嫁趙家，是否一並擒拿？”

    “沒嫁過去就不算是趙家的人，把她送回原來的娘家去吧。”語氣十分冷淡的誅煦如此說道。

    “是。”

    在碧秋身旁的下人還有些戰戰兢兢，不知怎麼辦才好，結果抬頭看向碧秋，卻發現碧秋此刻的臉上已經滿是淚痕，一把剪刀從她的衣袖里悄然滑落……

    ……

    “當時的我，其實是懷著死志的。”碧秋苦笑道，“我還特意尋了一把剪刀藏在懷中，等的就是上轎之後用它割破喉嚨，了卻這荒涼的一生……”

    “卻沒想到他居然過來救你了，是嗎？”艷陽天把她的話接了下來。

    碧秋點了點頭，大風吹過，把剛長出來的新葉吹落不少，伴隨著那傾世傾城的面容更顯空靈。

    “我很高興他能過來，我覺得當時的他是想把我帶走……”碧秋道，“其實說真的，只要他願意帶走我，無論他去哪我都會心甘情願的跟隨，但是……”

    ……

    事情卻並非如此，在碧秋被人送回青樓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曾見過誅煦一面。這段時間她閉門謝客，無論外面的男人用多少兩銀子想請她彈奏一曲，她都選擇婉謝。

    她一直在等著誅煦，等著這位將軍親自上門來，帶著她離開這所閣樓。

    姐妹和老鴇都在勸她不要這麼死腦筋，一心吊死在這個人身上，她卻不肯听。或許說七夕節那天，在渭州城的街道上擦肩而過的那一刻，碧秋就已經下定了決心……除了這個人，她誰也不會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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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48 勸君更盡一杯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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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苦心等待突然有了結果，某一日，正當她打開窗戶想讓清風吹進屋子時，遠處橋邊的柳樹下，一個挺拔站立的身影突然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她連妝都沒來得及畫，衣服也有些散亂，直接跑下了樓，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往柳樹的方向趕去。

    他來接我了……

    這是碧秋唯一的想法，在那天晚上，兩人對視的時候，碧秋就已經確定這人是喜歡自己的，既然兩人互相喜歡，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

    可惜現實卻給了她無情的一擊。

    “我過來只是跟你說一句話。”誅煦沒敢看她的眼楮，“我不喜歡你，別等我了。”

    ……

    “她是個好姑娘，就算某天離開了渭州，她也能有安定的生活與幸福的人生。我卻不同……”北風揚起誅煦身後的長發，目光悠遠的看著地平線，他緩緩說道，“我是這個戰場上的一名亡魂，無論如何都離不開北疆，因此我給不了她需要的幸福，若當時真帶她走了，等待她的也只會是無窮無盡的悲傷。”

    “可是你怎麼知道，她離開了渭州城後一就一定會幸福呢？”南山反駁道，當時在青樓門口，碧秋與家人分別的場景仍然歷歷在目，如此深情之人，若連誅煦都給不了她幸福，又有誰給得了？

    “我不知道，但和我在一起她一定不會幸福這一點，我是知道的。”誅煦道，隨後忍不住苦笑了一聲，“于是我把這個道理說給她听，可她的反應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

    “我說我會等他。”碧秋微笑道，“如果他真要在邊疆一直戰斗下去，我就會等他一輩子。也許待他某一天終于能卸下肩膀上的重擔，戎馬歸來時，無論那時的我容貌是否老去，家人是否離開，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嫁給他。”

    “所以你才會一直留在渭州城，不肯離去嗎？”艷陽天道，“那家伙一定高興壞了吧？”

    “不，我和他這麼說完，他就被我嚇跑了。”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碧秋那張沒有笑容的臉突然染上了一絲笑意，“我當時還看見他耳朵尖有些通紅，明明都快三十了，卻比小伙子還純情……”

    艷陽天也笑了︰“真是個好男人啊。”

    ……

    “……”南山硬是憋了好久，最後還是笑了出來，“我去……將軍！師父！你其實是在逗我吧？就你這樣七老八十的頹廢大叔，腦子里居然還會有‘不好意思’這一條神經？”

    “……閉嘴！”誅煦咳了咳嗓子，繼續說道，“在這之後，碧秋就像是纏上我了，每次我進城她都要來看我，搞得我都不敢穿著盔甲進來，生怕被人認出……這方法不管用，因為碧秋找不到我之後，居然直接拜托守門衛兵，說要見我一面……你也知道那群家伙都是老不正經的，干脆利落就把她帶到了軍營里。當時戰火打的很猛烈，我被碧秋嚇到了，趕又趕不了，只能拼了命的想盡快結束戰斗。”

    “然後呢？”

    “然後那次的戰斗是我打的最快的一場。”誅煦撓了撓頭發，目光有些游移，“我也算徹底明白，碧秋那姑娘可能是真喜歡上我這老男人了。”

    也許是而立之年的男子漢，心中澎湃的火焰仍未熄滅，總之誅煦終于有些忍不住，開始在沒戰事的時候主動去找她，一次次一遍遍，兩人手都不曾牽過，只是在夜晚一起出門，看著有些空曠的渭州城緩緩漫步，那些心中的情愫從不肯當面表現出來，在彼此的心底暗暗滋生著。

    半年過去了，他們經歷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隨後便是關外韃虜的瘋狂攻擊，渭州城再次籠罩進了一片戰火紛飛之中。

    “那段時間的我，幾乎每天都在刀尖上生活，三天一小傷，五天一大傷。朝廷的救援遲遲不來，我和那群家伙徹底陷入了僵局。”誅煦說道，“甚至有一次，由于我防守不當的原因，他們攻進城了。”

    ……

    “碧秋……碧秋還在城里面！”門口瘋狂斬殺外將的誅煦眼神通紅，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在他的身旁，尸骨壘起了足足兩米高，“不能讓他們進去，絕對不能……”

    但很可惜，敵眾我寡的情況下，他心里的願望只能是一種奢望，那群混賬還是沖進來了。

    城里到處彌漫著哭喊聲，打雜聲，兵刃在大街小巷里相交，鮮血在地面上流淌，染黑了焦黃的大地。而此時的碧秋正在閣樓上看著這一切，心中滿是悲哀。她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正在城門口，為了她的平安奉獻自己的生命……她突然覺得以前不顧一切去尋找誅煦的自己，是那麼的自私。

    ……敵人最終還是被打了回去，隨著渭州城城門再次緩緩合上，城里響起一片歡欣鼓舞之聲。而在這一片歡呼聲中，狼狽不堪的誅煦撐起長槍，正在道路上茫然尋找著碧秋的身影。

    “在哪？”他抓住路過的某個人，使勁搖晃道，“碧秋呢？你知道她在哪嗎？”

    路過的人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搖頭。

    “哦，抱歉……”誅煦木然轉身，走向下一條街道。之前他已經去過了青樓，並沒有找到碧秋的身影。

    “……”第一次，他覺得自己這一年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話。無論“鎮疆軍”再怎麼厲害，手中的長槍再怎麼無敵，他也不過只是一個連心愛之人都保護不了的廢物而已。

    “……誅煦公子。”突然，天籟之音傳入他的耳朵，他急忙回頭，看見了正隱藏在兜帽下的碧秋，她的臉上盡是溫柔之色，“歡迎回來。”

    誅煦看著她的臉，試探著往前走了兩步，一把把她擁入懷中。

    “碧秋……對不起……”眼淚落下，打濕了碧秋的肩頭。

    碧秋絲毫不在意他身上的血污，伸出手拍著他的背，眼淚從側臉緩緩滑落︰“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

    “總之，這之後的一年多時間里，我再也不敢回去找她了。”兩人快回到軍營時，誅煦給了南山這個故事的尾聲，“我怕我會因為兒女情長分心，讓她再一次陷入危險之中……甚至我希望她有一天能夠淡忘我，離開這個地方。”

    “這和兒女情長沒關系吧！”南山皺著眉頭反駁道，“何況她一直在等你……”

    “我也知道她一直在等啊！”誅煦聲音有些大，隨後又低了下來，“我也想見她啊……可是北疆一天不能安定，我便一天不能放下心來。兒女情長之事會分散我的注意力，這些都等以後再說吧。若碧秋真要在渭州城等著我，那我便為了她死守這道陽關！哪怕粉身碎骨，也不能讓那群家伙突破城門一絲一毫！”

    “……”

    為了一個人，死守一座城嗎？南山突然想起了蓮燦心，把嘴里想說的話全部咽了回去。

    若把他和蓮燦心同時帶入誅煦的故事里，他又會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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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49 白月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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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已經做好了啊。”教官抬起眼楮看向南山手中的弓，隨後把它接了過來，“……怎麼纏成這幅德行？”

    南山不好意思說出口，只是隨口糊弄到︰“這不是COS木乃伊嘛……別管這個問題了，你幫我看一下這把弓，是不是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

    “有不太對勁的地方就去找老黎啊！找我作甚……”教官嘀咕著接過弓來，隨手在弓弦上一彈，弓弦“叮——”的一聲把他嚇了一跳，“我去，這是弓弦還是琴弦？或者是彈棉花？”

    南山︰“……”

    “柔韌度太過了，這樣絕對用不了。”教官搖了搖頭，說道，“不是說注入炎屬性內力可以讓其變化嗎？你怎麼不試試看？”

    “對哦！”南山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有練過的“陽明訣”，連忙把弓拿回來，閉上眼楮開始灌輸內力……

    一陣暖流從七經八脈里漸漸涌起，然後通過自己的手臂傳輸到了弓弦上，“鎮山河”的弓弦開始發出一陣十分暗淡的紅光，隨後一點一點繃緊，南山緊張的睜開眼，在不停止輸送內力的情況下，右手挽著弓弦往後拉……

    弓弦這次沒有半點動靜，連拉都無法拉開。

    南山︰“……我輸送的太多了？”

    如此一想，南山開始降低體內的內力輸出，弓弦漸漸松弛下來，被南山給隨手拉開了。

    “……”南山一敲額頭，“不對，這次輸送的太少了……”

    “看來你還得練習一下控制內力的方法。”教官搖了搖頭，隨後又換了個話題，“還有，現在你在不使用‘九影幻形弓’的情況下，大概能拉動多少石的弓箭？”

    “恩……二石鐵定是沒問題的，三石怕是有些困難。”南山撓了撓後腦勺，“我的等級太低，這幾次還得躲去做做軍令任務才行。”

    “怎麼，終于不怕戰場了？”教官調笑道，“之前幾次回來的時候，要不是神不守舍，要不是大吐特吐，我都在想要不讓你按照自己的方法積累經驗算了。”

    “不用……”南山的眼神有些暗淡，戰場上的血腥和殘酷直到現在也依舊摧殘著他的神經，此刻他並非不再懼怕，而是已經習慣，“軍令任務的經驗挺多的，我還不想放棄，或許再過一段時間，我就徹底不懼怕戰場了。”

    “男子漢就需要多鍛煉。”教官點了點頭，“還有離半個月的期限還剩三四天左右，倒是將軍就會收回‘銀嘯’，你的動作得加快才行哦！”

    “了解！”

    南山稍微一擺手，現在的他拉開“銀嘯”的問題不大，配合“九影幻形弓”的輔助應該可以做到。只不過由于怕自己用力過度把弓弦拉斷，一直沒有試驗。

    “要不要現在就試一下？”南山想起自己之前拉開“鎮山河”的時候，弓箭晃悠悠飄出去的樣子，心思一轉，決定先用它來試試手，“畢竟是自己的武器，壞了也沒事，‘銀嘯’弄壞了將軍師父說不定會把我直接拆了……”

    把“鎮山河”握在手中，眼神一瞬間冷峻下來，“陽明訣”的內力源源不斷的傳入弓身之中，弓弦繃得越來越緊。南山兩腿立踞，深吸一口氣，把右手搭在了弓弦上，對準一覽無余的天空緩緩拉動起來。

    原本堅硬如鐵的弓弦發出一陣細微的顫吟，隨著力道的加深，在白色幻影的籠罩下勾出一個角度來。教官被他的動作所吸引，也跟著看向南山，想見識一下“九影幻形弓”真正的樣子。

    腦門上的汗水越來越多，南山咬著牙死命的撐著，內力輸送的也想當勉強。就當教官皺著眉頭想阻止他時，“砰”的一聲響，弓直接彈飛了出去。

    教官︰“……”

    滿臉不可置信的南山︰“……”

    絕對是有哪里搞錯了吧！！！

    “我不信！這次居然連弓都拿不穩了？”他吼道，“絕對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吧！！！”

    教官揉了揉太陽穴︰“南山你先別激動，說不定剛才只是你輸送內力太多而導致的意外。不管怎麼樣，先把力量鍛煉上來，然後在鍛煉內力的輸送能力，最後在來拉弓……在練好這些步驟之前，‘九影幻形弓’絕對不允許使用，知道了嗎？”

    還能怎麼辦呢？南山垂頭喪氣的晃了晃脖子，點頭表示答應。

    ……

    嵩山山路。

    “也不知道南山現在如何……上午的論壇不是說有人想組織去圍剿他嗎？情況如何？”香菇此時正牽著馬往山上走，他們一行人最終的目的地是少林寺，大概再走一個時辰就能到。

    酒鬼搖了搖頭︰“不太清楚具體情況，但從那群玩家的語氣中可以猜測出來，南山應該是逃掉了的。”

    “那小子跑起來如泥鰍一樣，普通的玩家根本不可能玩的過他。”某大叔甩了甩手，一臉不在意的樣子，“就算輕功廢了，他也不會如此輕易被那群家伙抓到的。”

    香菇低著頭看向地面，語氣有些低沉︰“但願如此吧。”

    九天河抱著還在呼呼大睡的杰瑞，朝著香菇問道︰“既然我們都那麼擔心他，為什麼現在不去找他？”

    “留客雨說過，南山現在心情比較復雜，或許得用很長一段時間平復好心情才能來見我們，我們現在過去只是給他添亂……何況渭州城外需要許可才能出門，沒哪個地方會比那兒更加安全了。”

    “學弟也是，看起來如此聰明的一個人，為什麼偏偏就是個死腦筋呢？”命如長風嘆息道，“以前就感覺他有些不對勁，怎麼說呢……什麼責任都喜歡往自己身上扛，明明不是他的錯，他還硬是喜歡把愧疚累積在心里，偏偏還不愛跟別人說……恩，有個詞是怎麼形容他這種性格來著？”

    九天河接過話來回答道︰“悶騷！”

    “對！就是悶騷！”命如長風笑道，“比旁邊那根木頭樁子還要悶騷……哈哈……”

    “木頭樁子”留客雨︰“……”

    香菇翻了個白眼，停下了腳步，轉身說道︰“閑聊先到此為止吧，我們已經到了這里，根據和尚所給的坐標，這里應該就是少林寺。”

    眾人齊齊抬頭，看向那間有些古樸的院落，院落內有無數的建築，其中那座很高的八寶塔最為顯目，院落的大門旁有一棵古松，上面掛滿了還未融化的積雪，一個和尚正在樹下緩緩掃雪，看樣子應該是個玩家。

    香菇走上前，詢問那個正在掃雪的玩家道︰“這位大師，請問一下時瀟大師現在在寺內嗎？”

    那個和尚抬起眼楮看著他們，有些疑惑道︰“你們是？”

    “我們都是他的朋友，之前就和他說過要過來的。”我是香菇笑了笑，“能帶我去見他一面嗎？”

    這位和尚盯著他們看了一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忙道︰“你們是‘忠義同盟會’的人吧？”

    香菇點頭。

    和尚急忙說道︰“大師兄早就和我說過你們會來，于是托我給你們帶句話……”

    “等等！”香菇有些不明所以的說道，“時瀟怎麼自己不出來？還要你給我們帶話？”

    “我現在要說的就是他現在不在寺內的原因。”那個和尚十分認真道，“大師兄說他已經發現了‘覆雨’的行蹤，現在正在和蓮燦心蓮姑娘一起往揚州城里趕，大概馬上就會有消息，還請各位施主先進寺內休息，等候大師兄的回音……”

    站在一旁的酒鬼一听這話，整個人都有些蒙了︰“他說什麼？發現了‘覆雨’的行蹤？他們就兩個人，現在去闖敵方的大本營……這不是找死嗎？！！”

    某大叔連忙在頻道里敲時瀟的私聊，卻發現對方早已關閉了通訊頻道，就連蓮燦心也是一樣沒有回音。

    “白痴！”香菇忍不住踢了旁邊的松樹一腳，在那位和尚絕望的目光中，樹上的雪掉了一地，“都是一群做事不經過大腦思考的白痴！”

    酒鬼蒙了一會，這才冷靜了下來，向那個和尚問道︰“他是怎麼知道‘覆雨’行蹤的？”

    那和尚肉疼自己剛掃過的雪地一秒鐘，連忙回答道︰“這還得從我們小師佷失蹤開始說起……貧僧先帶各位進寺內，這里溫度太低，不好說話。”

    香菇轉了轉眼楮，朝身後的人說道︰“某大叔和長風，你們兩先去揚州尋找和尚他們，盡量別暴漏身份，其他人和我一起進少林。”

    “是！”(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50 白月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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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們倒退一段時間。

    “我還是有些好奇，慧悟，你究竟是怎麼找到他們行蹤的？”時瀟坐在已經冷靜下來的小師佷旁邊，聲音非常溫和。

    慧悟擦了擦紅了的眼眶，點著頭說道︰“其實，早在師叔帶著那位施主進了少林寺時，我就已經留意他了。”

    說到底，盡北海引起慧悟注意的原因，就是他腰間別著的那把“離恨”。那把“離恨”其實正是他父母留下來的遺物。當年南山拿到“離恨”之後想把它交給慧悟，可慧悟覺得這是不詳之物，沒收，把他轉讓給了愛劍成痴的南山。

    因此會在另外一個陌生人身上見到這把劍，慧悟自然是很好奇。

    “在師叔離開少林寺之後，那個叫做盡北海的施主便離開了寺院。當時我正好見到他離開，于是好奇心一起，便在後面追了上去……可能是我輕功比較好的原因吧，從嵩山一直到揚州城，一路上他都沒有發現我……倒是時定師兄！還沒追到揚州城內，就在半途被盡北海施主給發現了。”

    時瀟輕輕瞥了旁邊的時定一眼，時定立馬擺出一副“我正在四處看風景”的表情。

    之後發生的事情很容易猜到，慧悟跟著盡北海走進了揚州城，看著他穿上另外一件紅色大袍，帶上一副詭異面具，緩緩走入一所龐大的院落之中。整個過程都被慧悟用自己的眼楮看的清清楚楚。再後來慧悟跟蹤的事情被“覆雨”發現，那群黑衣人從揚州開始一路追殺過來，慧悟慌慌張張地逃到了嵩山山腳下的城市之中，被時瀟兩人給救下。

    時瀟深吸一口氣，從凳子上坐起，步調有些混亂的轉了兩圈︰“很好……非常好……這下他們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哥……”蓮燦心轉了轉手中的傘，說道，“你確定現在要去嗎？香菇他們還沒來，是不是等人多一點……”

    “這我很清楚，不過沒時間了！”時瀟看著自家妹妹，語氣中帶著嚴肅，“慧悟被他們發現，而我又在他們手中把慧悟救下，盡北海極有可能已經知道我們了解了他的行蹤……這種天賜良機不會再有第二次！我們得在他們轉移陣地之前先下手為強，才能把南山的劍奪回來！”

    蓮燦心張了張嘴還想勸說，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勸說的理由，因為她也無比想要親手奪回屬于南山的東西。于是她說道︰

    “哥，我和你一起去。”

    時瀟不耐煩道︰“你就別……”

    “哥！”蓮燦心臉色的表情非常堅定，“你忘了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嗎？我說，要你別忘了帶上我，一定！”

    時瀟愣了愣，隨後才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這可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你……”

    “這只是個游戲，不是現實生活。”蓮燦心搖頭笑道，“哥，你不用擔心我的人身安全。”

    “……”沒了拒絕的理由，時瀟只能點點頭，答應帶她離開。

    蓮燦心說道︰“香菇他們呢？他們怎麼辦？”

    “要是讓他知道我們這麼亂來，絕對不會同意的。我們待會托人給他留句話就成，之後便關了私聊頻道……”時瀟嘆了口氣，說道，“他們會理解我們的。”

    “……好吧。”

    “慧悟師佷。”時瀟轉身看向自己的小師佷，摸了摸他光滑的腦袋，笑得十分溫和，“可以和我描述具體一點，那所宅子到底在什麼地方嗎？”

    小師佷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在揚州城的西北方……其實那個宅院很好分辨的，因為它里面有一座很高很高的閣樓……我就是因為被閣樓上的人發現了，所以才被追殺的。”

    “還有呢？”

    小師佷絞盡腦汁歪著頭想了想，最後一錘小手說道︰“還有柳樹！大門口一共栽了五棵柳樹！”

    “……”時瀟摸了摸他的腦袋，朝蓮燦心說道，“我們走吧。”

    ……

    時瀟與蓮燦心稍微整理好需要帶的東西，二話不說便打算離開寺院。

    “時瀟！”突然，一個平靜中帶著滄桑的聲音叫住了他。

    時瀟腳步一頓，緩緩轉身看向寺院門口。穿著紅色袈裟的方丈，正用平古無波的眼神注視著他。

    時瀟嘴唇蠕動了好幾下，最後吐出兩個字來︰“……主持。”

    “你打算去哪？”明明主持的語氣中沒有生氣的意思，但不會怎麼的，時瀟硬是從中听出了一股淡淡的失望。

    “弟子……有點私事要處理。”時瀟的目光偏了偏。

    方丈繼續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時瀟，我再問你一遍，現在你打算去哪？”

    “……”時瀟不肯在多言，反而說道，“出家人不可打誑語，但也有選擇拒絕回答問題的權利吧？”

    方丈輕悠悠的嘆息了一聲，緩緩走到時瀟的面前，有些蒼老的面容看著自己這位最得意的門生，突然感覺命運無常。

    “時瀟，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吧。”他說道，“之前我為什麼要罰你，你明白嗎？”

    袈裟下的雙拳有些握緊，時瀟咬緊了自己的壓槽，從中擠出幾個字來︰“……弟子明白。”

    “你真的明白？”方丈道，“既然你明白，為何現在要離開？”

    “……”

    方丈的聲音嚴厲了起來︰“你之前已經舉起屠刀，尚未釀成大錯……現在你離開寺院，再次舉起了屠刀，這又是為何？”

    周圍一片寂靜，所有出來看熱鬧的弟子都默默不敢出聲。

    “……”蓮燦心看著自己的哥哥，看著他有些彎下去的背影，輕輕地嘆了口氣。

    時瀟沉默了一會，最後才說道︰“佛曰，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

    “佛之地獄，為汝之屠刀？”

    “佛之地獄為何，弟子不懂，但我之地獄為何，弟子卻清清楚楚！”時瀟一字一句的把心里的答案，說給自己的師父听，“如不能解救家人于苦海之中，如不能用力量保護想要保護之人……此等情況，為弟子心中最令人恐懼之地獄！”

    ……

    眾人沉默。

    方丈看著時瀟的眼楮，仿佛從他的眼楮里看到了內心燃燒著的火焰，于是嘆息了一聲，轉過頭去︰“若汝真要舉起屠刀，汝便不再為我少林弟子……汝等，好自為之吧。”

    說罷，一甩衣袖，從寺院門口走了回去。

    時瀟重新站直身體，看著方丈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弟子……遵命。”

    ……

    揚州城。

    “天下……第一……”站在這所閣樓上往下看，能把整個揚州城盡收眼底，穿著紅袍的盡北海看似是發呆，嘴里卻呢喃著一些讓人不太明白的詞匯，“你說……所謂的天下第一本應該是什麼樣子呢？”

    “少主當了那麼久的第一，還沒有想明白這個道理嗎？”他身旁的人反問道。

    盡北海的表情本來就有些無趣，听到他這麼反問之後就變得更加無趣了其阿里︰“所以我才覺得奇怪，‘第一’明明是如此無聊的位置，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想要得到它……為了榮譽？為了得到他人夸贊？如此可笑的理由，還不如‘得第一名的人有年終獎拿’這個理由呢。”

    旁邊的人抽了抽嘴角︰“既然少主覺得無趣，那又為什麼如此執著于它？”

    “我也不知道啊……”盡北海坐在椅子上，身體往下滑了一小段，整個人都有些懶散的樣子，“‘第一’對我而言，就像是呼吸一樣自然，或許沒了‘第一’這個位置我就會死掉……也說不定呢？”

    自家BOSS的思考方式太過奇葩，恕屬下理解不能！

    “不過我堅信，能得到‘第一’位置的人，絕對是孤獨的人。”盡北海看著樓下漸漸吵鬧起來的騷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稍微扭了兩下脖子，目光懶散道，“南山和我是同一類人，因此我允許他從我手中搶‘第一’的位置。但那禿頭卻是和我兩個世界的人，這‘第一’的位置，我還是不要給他留了吧。”

    身旁之人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向他鞠躬道︰“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恩……既然都已經找上門來了，我也可以當面會會他。”穿上紅袍帶上新面具，盡北海往樓梯下方走去，“若他真能對我產生什麼威脅……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呢，呵呵……”(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51 白月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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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私聊頻道︰

    【我是香菇】︰閑話幫主，揚州城現在有熱鬧看，你想不想去瞧瞧啊？

    【少說閑話】︰真噠？快點告訴我坐標，我先就過去！

    ……

    渭州城外，陽關。

    “你又發呆了！”柳辰一劍敲在了南山腦門上，把他的額頭砸了個包，“那把劍真有那麼順手，值得你念念不忘到這種程度？”

    南山看著手中的“劍無名”摸了摸額頭，隨後不甚在意道︰“繼續繼續，別管那些問題了。”

    “繼續個頭。”萬年不怎麼說話的楊濤兄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髒話，“不想打就別打，反正也贏不了我們，練了也是白練！”

    柳辰覺得這話有些過分了，急忙阻止道︰“楊濤！”

    “沒事的，我的確是打不過你們倆，楊濤說的沒錯。”南山嘆了一口氣，看著髒兮兮的粗布衣服，忍不住說道，“要不我們正好先歇會？”

    “……也罷。”柳辰再次陪著兩人坐在了校場中央，見南山正望著“劍無名”發呆，忍不住說道，“對了，你之前說‘劍無名’是你和你朋友一起得到的，你那個朋友呢？怎麼沒見他來找過你？”

    “你是說阿瀟？”南山一愣，連忙擺手道，“他怎麼可能過來主動找我呢？那得多尷尬啊！”

    “尷尬什麼，你們既然是朋友，他過來看看你也是正常的啊……”柳辰指著劉濤說道，“這小子在進軍營以前是個無所事事的混混，狐朋狗友交了一大堆，現在那群人都經常來軍營找他，社交範圍廣的很啊！”

    南山驚愕的看了眼楊濤，楊濤此刻正半眯著眼打盹，听見有人談論他也只是抬抬眼皮，一個字也不肯　。

    “沒看出來，這不高興居然人脈圈還挺廣的？我以為他這種性格多半屬于沒朋友沒老婆沒事業的三無人士呢？”

    “你才三無人士呢你全家都三無人士！”楊濤終還是罵罵咧咧的橫了他一眼，繼續閉著眼楮假寐。

    “別說楊濤，我倒覺得你這種性格才是那種沒朋友的類型。”柳辰搖頭笑道，“經常惹人發火不說，還老是喜歡把所有事情憋在心里，想必你那個朋友和你的關系也不怎麼好吧？”

    “恩。”南山很老實的點了點頭，“我們倆一見面就吵架，要不是……恩……我的未婚妻費力在我兩間周旋，說不定沒吵幾句就直接動上手了。”

    “……”柳辰眉頭挑了挑，笑的十分勉強，“真是緊張的關系……也難怪他不會過來找你。”

    “……”南山沉默了一會，繼續說道，“其實他不來找我的真正原因，並非僅是吵架次數太多，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可以說給我們听听嗎？”

    “沒問題，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南山笑了笑，語氣突然低沉了下來，“怎麼說呢……事情總結起來其實就一句話，在我小的時候，曾經因為自己一意孤行，把阿瀟的父母給害死了。”

    此話一出，不說柳辰，就連還在假裝睡著的楊濤呼吸都有些不穩。這叫“不是什麼大事”嗎？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跟你吵架而不是拿刀砍你已經算很好的了吧？

    “其實這件事巧合性也挺大的，而且我的父母也因為這次的事情賠上了性命，說慘的話其實我比他更慘……畢竟他還有妹妹，我卻什麼也沒有了。”南山有些空茫的眼神看著懷中的劍，“他不來找我，或許是因為他心中對我還抱有怨恨吧……”

    柳辰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剛想說點什麼，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的交流。

    “柳辰！楊濤！”過來的是蒙棘教官，他看了三人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嚴肅，“十里之外的軍情，根據探子匯報，對方在剛才發動了突襲。你們兩快點去軍營門口集合！速度！”

    兩人臉上輕松的表情一緊，身體繃直行了個禮︰“是！”

    ……

    見兩人離去，南山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蒙棘︰“教官，這是……”

    “南山！”

    “是！”被叫到名字，南山神經反射性的繃緊，腦門上留下一絲汗水。

    只見蒙棘說道︰“將軍要你現在趕去他的軍帳見他，立刻！”

    “是！”下意識做了個現代軍禮，結果卻得到了蒙棘奇怪的目光，南山連忙解釋道︰“呃……這是軍禮……好、好吧……”

    把右手悻悻放下，南山轉移了話題︰“那個教官，將軍師父找我過去是有什麼事嗎？”

    “別廢話，快點去就知道了。”蒙棘不給他打听的機會，轉身離開了校場。

    ……

    站在軍帳外深吸一口氣，南山剛掀開門帳打算往里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突然往自己的方向砸來。他下意識偏頭，右手往旁邊一撈，黑乎乎的東西落到了他的手中，定眼一看，居然是一頂銀色的頭盔。

    南山莫名其妙的看著頭盔，又莫名其妙的看了眼站在沙盤面前的誅煦︰“將軍師父……這是？”

    “頭盔，你不認識嗎？”雙手支撐著沙盤，誅煦眼神掃過地形圖，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嚴峻，“現在發布軍令任務，南山，這次的軍令任務危險度極高，你必須穿上盔甲行動。”

    “極高？”南山吞了口口水，“高到什麼程度？”

    “我都要你穿盔甲了，你覺得高到什麼程度？”誅煦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站直身體後往旁邊的椅子上一指，“那是你的盔甲，邊換好盔甲邊听我說。”

    南山遲疑的走了過去，看著椅子上放著的，看起來就重的要命的盔甲，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我承受不了如此多的負重啊？”

    誅煦走到另一邊，從架子上又取下一副盔甲，這次是他自己換上︰“別想太多，這些盔甲看起來很重，但一般都在你承受範圍之內。”

    南山有點懷疑的拿起上衣，發現的確沒有想象中那麼重。

    “你之前說過自己曾經背著20多把劍到處闖蕩，這些重量應該不在話下吧？”把腰帶迅速別在腰間，最後取下頭盔夾在腋下，誅煦看著他如此說道。

    “好吧，不過我不敢保證機動性哦……”南山嘆了口氣，剛想說點什麼，轉身看見誅煦居然已經把盔甲換好了，忍不住瞪起眼楮，“等等，你要掛帥親征？”

    “這次的戰役和以往的小打小鬧不同，是真正的死戰……”誅煦看著武器架上的銀槍，面容有些復雜，但還是把它取了下來，“南山，你最好做足心理準備，這次的戰役說不定……會讓你會死在戰場上。”

    南山翻了個白眼︰“老兄，我是玩家，死了會復活的。”

    誅煦一愣，隨後苦笑道︰“抱歉，我都忘了你的身份……以前出征時也有過這種情況，那些被我帶上戰場的人……好幾個都不曾平安回來，因此多嘴了幾句，別見怪。”

    南山沒說什麼，只是沉默的換上了衣服。

    “不算重吧？”

    “勉勉強強。”

    “那就好，我先和你說你的任務目標……”

    ……

    揚州城。

    煙雨蒙蒙的揚州城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其中一位帶著黑色斗笠，右手持一柄不顯眼的木杖，左手握著一串佛珠，隨著他走在官道的青石板上的腳步，木杖撞擊地面發出“咚、咚、咚”的聲響。在他身後跟著一位趁著普通油紙傘的女子，女子的面容被遮蓋在傘下，衣服是普通的素白色裙衫，在滿大街奇裝異服玩家的襯托下，他們的打扮簡直正常的有些詭異。

    隨著木杖一點點的敲擊地面，兩人順著青石板道緩緩前進。斗笠下的面容突然抬起，平古無波的眼神看向揚州城內一座十分高聳的閣樓。閣樓在一座大宅子門口，而門口載著幾棵柳樹。

    “一，二，三，四，五……”他數了一遍柳樹的樹木，朝身後的女子道，“燦心，我們到了。”

    “就是這里嗎？”蓮燦心也抬起了傘面，看向這座普通至極的建築，“盡北海在這里，小南的‘白月光’也在這里……看起來事情馬上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那可不一定。”時瀟眼楮掃視四周，嘴角微微一勾，手中轉動著的佛珠停了下來，“有人來迎接我們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52 白月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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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眨眼，無數黑衣人從院內飛出，用輕功降落在了院門口，個個都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仿佛只要他們一有動作，就會立刻撲上去把他們碎尸萬段。原本被吸引過來看熱鬧的玩家紛紛後退，生怕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時瀟大師，蓮燦心姑娘……今日兩位來我‘覆雨’，可是有什麼要緊之事處理啊？”從門口走出一個穿著黑色衣袍，臉上卻不帶面具的人，長相十分的普通，笑容卻有些冷淡。

    時瀟斗笠下的瞳孔一縮……這個人……

    “上次在十方坪帶頭搶我們BOSS的人，就是施主你吧？”

    那人一愣，隨後有些奇怪的說道︰“當時我都把臉遮成這樣了，你是怎麼發現的？”

    “體型？”和尚摸了摸下巴，隨後擺手說道，“不，硬要說的話，應該是感覺才對。”

    那人忍不住笑道︰“大師，您的直覺比女人要敏銳不少啊……”

    “可惜我比女人難對付多了，施主，可以讓盡北海出來見我一面嗎？”和尚冷笑了一聲，“我之前欠了他太多東西，現在得一一交還才行。”

    “可是可以啦……”那人摸了摸後腦勺，“不過他最近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現在正在細細觀賞，沒有功夫和大師溝通……”

    內勁伴隨著狂風突然掛過他的臉頰，原本完好的臉皮上頓時被割破了三道口子，卻沒有流出一點血跡來。

    那人下意識摸了摸側臉，有些好笑道︰“二話不說就動手，可不是出家人的作風。”

    “人皮面具？”和尚明顯認出了他的偽裝，輕輕一皺眉頭，“帶一個面具還嫌不夠，非要帶這麼多嗎？如此多的身份，到最後你們還會是你們自己嗎？”

    “這就不是大師該管的內容了。”那人說道，“上吧各位，少主最近沒空，訪客什麼的還是遣送走吧……恩，記得對出家人要溫和點哦。”

    黑衣人同時動了起來，迅速包圍了時瀟二人，紛紛從背包里掏出武器向他們攻了過去。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得罪了。”時瀟眼神一厲，手中的木杖頓時換成金色禪杖，他朝著身後喊道，“燦心，動手！”

    他們倆同時動了起來。

    ……

    渭州之外，陽關之內。

    [“南山，這次的軍令任務危險度極高，你必須穿上盔甲行動。”]

    身穿銀色盔甲的南山抽搐著眼角坐在馬上，看著遠處排成一大片的軍陣忍不住吐槽道︰“我總算明白‘危險度極高’到底是個什麼程度了，誰來告訴我只有單體寶具的己方怎麼打贏掌握‘王之軍勢’的對手？現在我去申請E還來的急嗎？”

    旁邊同樣騎在馬上，身穿盔甲的柳辰瞥了他一眼︰“若可能的話，請你盡量說一些我們可以理解的詞匯，謝謝。”

    南山︰“……”

    現在己方的人數一共七千人，除去老弱病殘之外還剩下五千可用人手……而對方……那一望無際看過去都是人的場面簡直要把南山嚇尿了。

    “將軍師父……對面有多少人啊？”他有些顫抖的問道。

    誅煦瞅了他一眼︰“根據探子的情報，應該有三萬人左右吧……”

    南山嘴角一抽，輕甩著馬鞭不留痕跡的往後退，卻在關鍵時刻被誅煦拉住了衣領。

    “好徒弟，你這是打算去哪呢？”誅煦笑眯眯說道。

    “去……解決生理問題？”南山用上了小學時用過，現在已經很久沒用過的借口。

    誅煦相當不吃這一套︰“要小便啊？就在這里處理吧。”

    南山︰“……”要徒弟在敵人與自己人面前耍流氓，您可真是親師父。

    “別被這群家伙的陣仗嚇到了，若此時退縮在第一步上，你就絕對不可能再有向前的勇氣！”誅煦嚴肅道，“而且不用擔心我們打不過，這種情況我這三年以來已經遇到太多次了。那群家伙雖然看起來凶神惡煞，其實軍法和作戰技巧並不算高超，在我們五千精兵的面前，他們只不過是三萬烏合之眾罷了。”

    南山︰“……真的？”

    “你就當做真的听吧。”誅煦如此說道，南山立馬想掉頭，卻還是被他拉了回來，“對面威脅比較大的對手就只有兩個，一個是敵方的大將，那個拿著兩米長大刀的家伙，另一個是他手下的副將，一個用弓的人。”

    “用弓的？”南山眼神閃了閃。

    誅煦點頭︰“沒錯，其實我若單獨對上其中任意一個都不會輸，但那個用弓的家伙卻是抓破綻的好手，若我和敵方大將對上時他出手搗亂，我就危險了……因此派給你的任務就是阻止他，讓他把目光吸引到你身上來。”

    南山有些無語的看了他一眼︰“總之就是讓我當活靶子對吧？”

    “我更傾向于讓你直接殺了他，希望你能夠做到。”誅煦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朝著身後的人大吼道，“所有人，準備！”

    無盡的殺意突然在這個氣溫才剛回升沒多久的戰場彌漫開來，空氣中飄著一股汗水與血腥混雜的氣息，非但沒讓人頭昏腦漲，反而讓人吊起了精神死死注視著戰局。

    不遠處如城牆一樣的敵人開始騷動了起來，而“鎮疆”這邊……沒有一個士兵有所動作，全都挺直了站在原地，手握著武器隨時準備進攻……雖然雙方差距懸殊，但這五千人的氣勢卻完全壓蓋住了對手，讓南山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一股心安。

    誅煦往遠方敵人最前面一指，低聲朝他說道︰“以你的視力，看的見前面那個穿著獵袍的家伙嗎？”

    “千里”瞬間運轉開來，南山的瞳孔被冰藍色所籠罩，他點了點頭道︰“看的很清楚。”

    “那就好，待會我會直接和敵方大將對上，你要記得一定得吸引住對手的注意力，千萬別讓他有閑工夫瞄準到我身上。”

    南山︰“將軍師父，麻煩你給個提示成不，我有點方啊……”

    “提示嗎……柳辰、楊濤、甘哲、霍龍國，你們四個過來！”

    “是！”

    “待會你們盡量掩護好南山，爭取讓南山別被多余的敵人所干擾。”

    “是！”

    誅煦轉而向南山說道︰“這次的戰斗，你可能會遇見來‘鎮疆’之後，第一個真正威脅到你生命的人，為了戰勝這個看似難以攻破的對手，你需要準備好你的‘第二武器’。”

    “‘第二武器’？”南山一愣，“我弓術還沒練好，除了‘劍無名’之外還有什麼武器能用？”

    “弓術沒練好不代表不能用弓，‘第二武器’也不一定是弓術……簡而言之，這‘第二武器’其實就是你的後手，這得靠你自己去思考，怎麼才能在繁雜混亂的戰局之中創造自己的後手……”

    “我……”南山看了眼手中的劍，有些迷茫，“我真的能創造出來嗎？”

    “別忘了你的想象力。”誅煦笑道，“在‘九影幻形步’沒廢除之前，你的‘第二武器’不也多得要命嗎？以前能夠做到的事情，現在也一樣能做到。”

    南山沉默著抓住馬韁，點了點頭。

    誅煦轉過頭，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隨後睜開眼，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剛毅，那種軍人上戰場時的樣子在他身上體現的淋灕盡致。

    “出陣！！！”

    “殺啊！！！”所有人同時吼道，在戰鼓的一陣陣轟鳴聲下朝著往敵人沖了過去，臉上都是赴死的決意。

    南山一甩馬韁沖在前方，而水果四人行則緊跟在他的身後。這次的他，終于不再是一個人孤軍奮斗了。

    “交給你們了！”南山抽出“劍無名”，在撞上第一個敵人的瞬間，把對方的頭顱割了下來。

    “好！”、

    其他人紛紛行動，揮舞起了手里的武器，頓時，鮮血在空中飄灑，敵人的哀嚎在曠野里回蕩，南山表情不變，只是眼楮死死盯著那個穿著獵裝的家伙一路殺了過去。

    沖在最前面的誅煦抽空看了一眼南山，輕聲笑了笑，再次回頭時，肅殺之氣從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中散發了出來，銀色長槍拖著長長的白色幻影降臨至敵將的頭上。

    “鼠輩！納命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53 白月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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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鐺——”金色的禪杖擋下了從四面八方襲來的攻擊，時瀟眼神一閃，手中禪杖轉了個圈，金龍盤旋于其上飛轉而出，把周圍所有攻擊他的黑衣人全部甩了開來。不遠處的蓮燦心手舉著傘，輕盈的躲開各種偷襲，並且把傘收束起來，用傘尖飛快朝其他人身上連點，被她點中的人都被磅礡的內力所掙開，躺在地上一陣麻痹。

    “一和尚一奶媽，戰斗力居然高到這種程度，這游戲真是不給普通人活路啊。”藏在暗處的人看著這一切搖了搖頭，“看來是沒有我出場的機會嘍。”

    “你都過來了還不來幫忙，真當我們倆能打過他們這麼多人嗎？”時瀟抽空回頭瞪了他一眼，讓他微愣了一瞬。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邊的？”少說閑話撓了撓下巴，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果然是比女人直覺要敏銳許多的男人，這都被你發現了。”

    和尚腦門上冒出青筋，話從牙縫里擠了出來︰“女人你大爺，還在那干看著，趕緊過來幫忙啊！”

    “好好好，這年頭找人幫忙的才是大爺。”

    隨著少說閑話的加入，和尚他們的壓力頓時減輕不少。

    “香菇要你過來的？”用內力把圍住自己的人直接震開，和尚趁機跑到少說閑話的身後，幫他把一個偷襲的家伙消滅了，“還有，你其他的幫眾現在在哪？”

    閑話幫主手中的劍輕微一撥，隨後連劍帶鞘向甩回旋鏢一樣飛了出去，裸露出來的劍身在對方人群中輕輕一割，頓時冒起了大片白光。

    “他跟我說這邊有熱鬧可以看，所以我才勉為其難的出現在了揚州城里……沒想到居然是找我幫忙，被那家伙騙了！！！”閑話恨聲道，“其他幫眾一听我要過來看熱鬧，直接一哄而散，根本沒人把我這個可憐的幫主放在眼里”

    你的其他的幫眾怕都已猜到香菇這次是來找他們幫忙的，所以才會一哄而散吧。和尚想，也就只有你這腦子里缺根筋的家伙會上香菇當了。

    回旋鏢一樣飛出的劍重新飛回閑話手中，他剛打算繼續行動，突然眉頭一皺，飛快往身後退去︰“時瀟，趕緊撤！”

    時瀟面容表情嚴肅，扯著蓮燦心飛快退出了黑衣人的包圍圈。

    果然下一秒，黑衣人突然讓出一條道路來，一柄黑色的劍從人群中筆直射出，降臨到了少說閑話的面前，閑話直接拔劍，將劍身與劍鞘飛快交叉在胸口，那柄飛劍一下子擊中了交叉點，龐大的力道讓他忍不住連退三步，腦門開始冒出汗水。

    見這一擊沒殺掉他，黑色的劍力道一松，像是被什麼東西牽引住，開始飛快往回撤，半空中被一只有些粗糙的手握住，身穿紅袍之人緩緩從黑袍人群里走出，臉上的面具看起來十分詭異。

    “少主。”他身旁的人紛紛喊道。

    “好久不見啊……”盡北海語氣十分平淡，仿佛剛才射劍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嗯……好像也沒多久，才兩個月不到。不知天下第一人和‘閑話少說’的幫主閣下，來我們這所名不見經傳的小宅子有什麼事呢？”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閑話相當自然的接口道︰“湊熱鬧。”

    盡北海沉默了一會，笑道︰“不是所有熱鬧都是你能夠湊的，畢竟也有被卷入熱鬧的風險，小心因為熱鬧，賠上你珍貴的寶物哦。”

    “那可甚至嚇人啊。”閑話笑道，“不過在我看來，沒有什麼比身處于熱鬧的中心更加令我興奮的事情了。人活到這個年紀啊就開始無聊，無聊就喜歡到處瞎湊合，想必那些上了年紀喜歡給年輕人說媒的大爺大媽，八成也是這麼想的吧。”

    和尚一斜眼，表情明顯是在說“你把自己和大爺大媽湊到一對真的沒問題嗎”，可惜缺根筋的某人並沒有注意到他。

    “算了，等以後你吃了虧，說不定就清醒過來了呢。”盡北海聳了聳肩，轉而向和尚問道，“那你呢？听他們說你有事要找我聊聊？現在你的動作可不像是要找我聊天啊。”

    “找你報仇，這個理由可以嗎？”時瀟冷淡道。

    “報仇？為了誰？南山兄嗎？”面具下的眼楮眯成了一條線，盡北海的語氣里帶上了一絲笑意，“不可能吧，你居然還會為了他報仇？”

    一直在旁邊沉默的蓮燦心突然顫了顫，而和尚的瞳孔一縮，語氣帶上了一絲狠厲之色︰“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字面意思。”盡北海揭下臉上的面具，撓了撓後腦勺，露出了一副看似憨厚，其實暗藏深意的表情，“在我看來，所有人都可能會為了他報仇，可只有你是最沒有可能的，畢竟他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你的仇人嘛……”

    金龍從時瀟的背後冒出，一分二二分四，向盡北海的方向如浮游炮一樣射了過去。盡北海眉頭都沒動一下，四個黑衣人突然圍住了他同時把劍，把金龍匯聚成的內力彈開來，讓它們往天上飛去。

    “這是打算下殺手了？”盡北海踮起腳尖，從黑衣人的身後探出頭來，“時瀟大師，你可是少林寺的首席，帶頭犯戒可不應該啊。”

    時瀟的語氣中帶著森森殺意︰“你敢調查我？”

    “為什麼不敢？能調查我為什麼不調查？”盡北海疑惑道，“而且我是為了你著想誒，南山曾經把你害的那麼慘，我把他輪白了，不是給你出了口氣嗎？”

    飛上天空的金龍突然方向一變，再次朝著他俯沖了下來，這次是對準了盡北海的頭頂，四條金龍盤旋在一起化成鑽頭，席卷著鋪天蓋地的氣勢壓倒了下來。

    “真是可怕……”抬頭看著即將降臨的金龍，盡北海無奈的搖了搖頭，朝著身旁四人打了個響指，四人頓時圍著他站成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內力直接從雙掌里噴出，向漩渦一樣匯聚到盡北海的身上，盡北海舉著“離恨”高過頭頂，劍尖對準腦袋上金龍鑽頭，一股黑色的內力從劍尖開始擠了出來，往下蓋住了盡北海的身體，而那鑽頭剛好在此時撞上了他，發出一聲巨響，內力與內力的踫撞產生一股強大的沖擊波，把周圍的人全部震開來。和尚嘴角留下一絲血漬，蓮燦心見狀飛快給他甩治療，讓他的血量始終位于安全線之上。

    只是一瞬間，兩股內力同時消散在了空氣中，煙塵彌漫著整個街道，而盡北海身旁四人都因為內力的反噬而亡，化作四道白光消亡在天際。

    煙霧之中，和尚勉強撐著手里的禪杖，嘲弄道︰“……還以為你屬于那種光明磊落靠實力戰身對手的類型，沒想到居然讓四個炮灰為你鋪路，是我高估了你了。”

    “個人的力量並不代表我的最終實力。”聲音從煙霧的另一邊傳來，盡北海拍了拍有些髒的紅袍，走向了時瀟，“我能得到那四個人的力量，這是我的手段，那四個人心甘情願為我犧牲，這是我的魅力，能把他們的力量利用到極致，輕而易舉地擋下你‘天下第一人’的全力一擊，這是我的方法……綜合起來才算我的實力。像你這種……恩……只靠著一個奶媽一個醬油就像單刷BOSS的天真玩家，才是真讓我高估了你。”

    “說的比唱的還好听……”和尚暗罵了一句，隨後吼道，“懶得和你多費口舌，把‘白月光’給我交出來！”

    “‘白月光’？”盡北海一愣，從背包里抽出一把銀白色的寶劍，手指輕輕撫摸過劍身，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要的是這個啊？”(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54 白月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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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旁的蓮燦心眼楮輕輕一眯，三道看不見的氣針頓時出手，沿著難以被人發覺的死角朝盡北海握劍的手臂刺了過去。

    “是南山要你來拿的嗎？”盡北海像是沒發現那三道氣針，嘴里仍舊毫不在意的說道，“那就奇怪了，當時‘白月光’落到我面前時，他貌似也沒有多激動啊？反倒是看見我這把黑色的劍，激動地不得了呢。”

    像是想要換一個動作，手臂往下一放，三道氣針險險的從他耳邊擦過，最後了無痕跡。

    蓮燦心臉色有些差︰“被他發現了。”

    “……”和尚沒有回答，只是把目光落在了那柄黑色的劍身上︰這是……

    “這是他曾經親手送給我的劍，也是我用的最習慣的劍，名字叫做‘離恨’……怎麼樣？你應該听他說過吧？”盡北海還擺出一副十分單純的表情來，像是很普通的炫耀朋友送給自己的禮物一樣。

    記憶之中，南山被輪白的那一天，臉上死寂的表情又一次浮現在了腦海內。

    [“還給我……”]

    當時他還以為南山是想取回“白月光”……現在仔細一想，比起“白月光”，南山更加後悔的，是當年自己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最珍視的佩劍“離恨”送給了一個人渣吧？

    “原來是想取回‘白月光’啊。”盡北海的嘴角輕輕一勾，那把劍就特隨意的被他扔了過來，直接插在了和尚的腳邊，“你想要，我給你就好了，反正這把劍對我來說意義不大，給誰不是給呢？”

    這動作把所有人嚇了一跳，接著便是一陣沉默。

    ……

    盡北海此時的動作絕對不是什麼退讓，而是赤裸裸的挑釁。

    時瀟下定了決心，從嵩山一路闖到揚州城，最後的目的居然被對手毫不客氣的施舍了過來……一股被侮辱的感覺油然而生，更重要的是那把“離恨”依舊握在盡北海的手里，一下下的挽著劍花，看起來煞是悠閑。

    和尚的雙眼藏在了陰影之中，扶著金色的禪杖緩緩站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串念珠，在手里一下又一下的轉動。如果少林寺的同門師兄弟看見了他此刻的動作，一定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有當和尚怒到極點，勉強維持著理智時，他才會掏出念珠一遍又一遍的轉動。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有這個習慣，包括蓮燦心在內，畢竟她最近才從杏林出來，不了解也是很正常的。但和尚渾身上下散發著的殺氣卻讓所有人感受的清清楚楚……那是一種恨不得將對方啖其肉噬其血的殺意，殺意的目標，直指盡北海。

    神經大條如閑話幫主，此刻也默不作聲的往後退了一步︰“這才是不該卷入的熱鬧啊……時瀟大師？你听的見我說話嗎？盡量冷靜下來，這里大開殺戒，你就真的沒有回頭路可走啦！”

    “沒用的。”蓮燦心輕聲說道，“我們倆都抱著違背信仰的覺悟來到此處，哥他已經做好脫離少林的準備，而我……也打算讓雙手沾滿鮮血了。”

    少說閑話收起了笑容，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蓮姑娘，非要做到這種程度才好嗎？”

    “南山是我的愛人，也是我哥的朋友。”蓮燦心撐起傘，把表情藏在傘下，語氣平靜道，“他會為了我們付出一切，相對的，我們也會把他視為禁區……如果不這樣，對他而言就太不公平了。”

    “……”

    念珠在時瀟手中轉了幾圈，盡北海見他突然不理自己，還有閑心用好奇的目光看了看他︰“時瀟大師？還在听我說話嗎？劍我已經還給你了，如果沒事的話，還請你回去……”

    “盡北海。”念珠突然從中間斷開，珠子隨之散落一地，和尚的動作戛然而止，抬起頭來，眼神帶著空茫的平靜，表情像是沒有任何喜怒一般，開口說道，“這次我一定要徹底解決你……哪怕付出任何的代價。”

    ……

    陽關戰場上。

    兩米長的大刀被橫握在胸前，敵方大將險險當下這一槍，剛打算反擊，之間刀面的重量一輕，槍莫名其妙的換了個方向刺了過來。大將是個很高的大漢，看起來凶巴巴的十分笨重，動作卻靈活的很，單手扣著刀環一轉，銀槍在刺過來的同時被直接彈開。

    “敵將何人？報上名來！”

    誅煦一收槍，騎著馬轉了個圈後退兩步，隨後在轉身面對著他，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說道︰“吾乃‘鎮疆’軍大帥誅煦！鼠輩，報上名來！”

    “哼，吾乃契丹皇子，契丹大軍第三大帥耶律得是也！爾等殘兵敗將不足為懼，若現在投降我契丹，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呵，生路？”誅煦一笑，銀槍甩動往前一指，槍尖閃耀著寒冽的光芒，“落在我手上，你可是萬萬沒有生路可言的。”

    兩人相視一眼，戰意沸騰，誅煦雙腿一並，腳下駿馬飛馳而出，“九影幻形槍”自動施放了出來，在兩人交手的瞬間，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朝對方全身弱點攻了過去。可更加匪夷所思的是那個看似笨重的大塊頭，坐在馬上左閃右閃的，居然硬是閃掉了他大半部分的攻擊，還有小半部分落在了不關鍵的地方，連身上的盔甲都沒有穿破。

    不愧為遼國第三大將，真是有夠難纏的。誅煦想到，調轉馬頭再次沖了過去。卻在第二次交鋒的瞬間感覺到遠處的一股殺氣，正死死鎖定在他身上。

    ……

    南山也注意到了這股殺氣，看向那個穿著獵裝同弓的家伙，那家伙正從背後的箭囊里取出一只利箭，輕輕搭在手中的弓弦上，眼神十分冷靜的瞄準不遠處的誅煦，打算給他致命一擊。

    手中的“劍無名”突然轉了個圈，在反握的情況下對準了他胯下的駿馬。南山騎著馬藏在混亂的人群之中，盡量收斂體內的殺氣，目光微微一凝，“劍無名”便如離弦之箭飛射而出，直接穿透了那人胯下的駿馬。

    由于駿馬往地上倒去，那人重心不小心偏移開來，弦上之箭被迫放開，射向了誅煦的方向。誅煦頭都沒抬，箭尖便擦著他的背部劃向遠方。

    南山見一擊的手，直接從馬上一躍而起︰“柳辰！”

    柳辰听見他的聲音，下意識抬頭一看，正好見到他朝著自己落了下來。

    “幫我一把！”

    柳辰點了點頭，身體往後急退一步，左手疊著右手掌心半蹲下來，在南山正好踩中他掌心的那一刻手臂用力往上抬起，人便如同炮彈一樣飛射而出。

    南山借著力道用了個“燕子縱身”，飛快來到了對方倒下的駿馬處，把刺在馬脖子上的“劍無名”拔下，然後看向在地上打了個滾翻身而起的弓兵，舉著劍直接沖了過去。那人一眯眼，從靴子旁邊拔出一把小匕首，對準南山的弱點同時刺了回來。

    他刺的這一角度相當妙，既躲開了攻擊，又抓準了一個絕對無法防御下來的弱點，若南山還不收回腳步，一定會被匕首捅個洞穿。

    南山也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卻根本不慌，嘴角微微一笑，劍身突然往地上一斜刺，松開手後整個人如同撐桿跳一樣飛上了半空。

    對上底下那人驚愕的眼神，南山不慌不忙地從背包里掏出了“鎮山河”。

    [“為了戰勝這個看似難以攻破的對手，你需要準備好你的‘第二武器’。”]

    說真的，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思考所謂的‘第二武器’究竟為何物，思前想後，他身上擁有的武器一共就兩樣——“劍無名”，“鎮山河”。在“劍無名”不能使用的時候，“鎮山河”應該怎麼使用，才能打磨成他的後手呢？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吧！

    內力瘋狂灌注至“鎮山河”之中，原本柔韌十足的弓弦頓時硬的如同鋼鐵一般，加上它特有的尖銳度，如同鋼刀上的刀刃，朝著那人的脖子狠狠斬了下去！(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55 白月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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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懂南山到底想做什麼，但看到那弓弦閃著銀光筆直向下，那人揚起頭，匕首反射性的轉了個圈，朝著那弓弦死死割了過去。“叮——”鋼鐵撞擊的聲音從匕首上傳了過來，這種完全超乎常理的現象讓他嚇了一跳，南山沒等他反應過來右手轉了個圈，“鎮山河”直接套在了他的手臂上，然後狠狠一拉……

    雖然被嚇了一跳，但那個弓兵明顯是被戰場千錘百煉過得戰士，這種情況也能勉強反應過來，他把手順著南山拉的方向一伸展，原本即將被“鎮山河”割斷的手臂重新從弓身與弓弦之間滑了出來，之後一個後空翻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弓箭重新搭在了弓弦上。

    被遠程職業拉開距離？這不是找死嗎！深諳這個道理的南山不打算給他反擊的機會，抽出插在地上的“劍無名”直接朝他扔了過去，他不得已只能放開弓弦，結果又被南山拉入了近身戰之中。

    “你是弓手？”那人的聲音有些古怪，像是很不習慣中原人的發音，“我從未見過拿弓當刀使的弓手，你真能拉開手中的弓嗎？”

    這種鋒利程度，只怕一拉你的手就斷了吧！

    南山不想和他廢話，“鎮山河”在他手指間打了個轉，抓準機會朝他的頭上套了過去。他連忙往後仰，躲開這攻擊的同時再次把箭矢搭在了弓上，對準南山零距離釋放了出來。

    “千里”開！

    冰藍色的瞳孔凍結了一切，那只箭矢的動作頓時放慢了一倍有余，南山的右手硬是抓住了箭矢的尾羽，那被零距離釋放出來的箭只能穿透他的盔甲，最後卡在了盔甲與掌心之間。

    “你這人……”

    見偷襲居然不起效果，那人咬了咬牙，在地上翻滾了一圈重新爬起。南山拔出插在腹部的箭矢，心有余悸的擦了擦冷汗……剛才差點就忘脫了。

    兩人在混亂的戰局中安靜了下來，眼神注視著對方，只要一方有所動靜，另一方就會立馬抓住機會進行攻擊。

    “你究竟是誰？”那人又問道。

    南山拔起插在一旁的“劍無名”，勾了勾嘴角︰“無名小卒罷了，不值得你掛齒。”

    “無名小卒就得有個無名小卒的樣子，若你們‘鎮疆’的小卒各個都是這種實力，我們契丹也許根本就不敢找你們大宋的麻煩。”

    “像我這樣的小卒，在中原地區還有一大堆。”南山挖了挖鼻孔，說道，“既然你都這麼有自知之明了，還是干脆利落的投降比較好，免得到時候被打的滿地找牙，跑過來怪我沒提醒你們。”

    “你們中原人的口才很不錯。”那人挑了挑眉毛，往後退了一步，箭矢直接搭在了弓弦上，“勇氣也可嘉，真希望你能把名字告訴我，讓我在你死之前還能記住你的樣子。”

    “好啊，那我就告訴你待會要殺你的人的名字吧。”舉起“劍無名”在手中挽了個劍花，南山彎下身子一邁步，朝著那人沖了過去，“在下南山，南山的南，南山的山。”

    在南山沖向自己的下一秒，那人便釋放了弓弦上的箭矢，南山眼神死死盯著即將穿透腦門的那只箭，瞳孔再次變成漂亮的冰藍色，“劍無名”被他舉在正前方，劍尖狠狠撞上了箭尖，把那只箭從頭到尾完完整整的分成了兩半。

    那人心里的驚愕如同翻江倒海，連忙躲過南山襲來的攻擊，想趁著他動作僵直的時候補上一箭，卻在射出去的下一秒被南山嘴角的笑意震了一下。

    旁邊突然摔來一個契丹的小卒，直接擋在了兩人面前，替南山挨下了這一箭。南山把內力全部注入“劍無名”之中，直直刺入了面前小卒的心髒里，隨後內力如壓縮炸彈一樣在小卒體內釋放開來，血液混著肉末炸裂，全部噴在了對面那弓兵的臉上。

    “抱歉啊，你的名字我不太想問。”南山跳過已成一灘血肉的小卒，趁著那人的視線被血液所阻擋，高高躍起，“劍無名”朝他腦袋狠狠削了下來。

    “嘩啦啦——”頭高高飛起，血濺了一地。

    原本以為得手的南山突然微微一愣，他發現這個被斬首的家伙，身上穿的衣服與之前那人並不相同！

    “【嗶——】的！”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南山咬了咬牙齒說道，“和我一樣抓了替罪羊嗎？”

    一股可怕的殺氣突然從不遠處鎖定住了自己，南山連看都沒看直接往前翻滾，箭矢擦著他的背部飛馳而過，在堅硬的鎧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凹痕。

    這人出手好快！南山想到，和自己這半吊子的射箭水準完全不同！

    “被直覺救了一命嗎……”再次搭上一支箭，那人自語了一句，眼神里冒出興奮的光，“中原人真是太有趣了，為了能與更多的中原高手對上……這場戰役可千萬不能輸啊！”

    “又來？”你換箭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吧！南山心里暗自叫苦，剛才裝×裝大發了，現在立馬被人打臉，他已經能預見回去之後水果四人行嘲笑他的樣子了！

    再次避開一箭，下一秒又是一箭襲來，一箭接著一箭，如同南山在開戰之前所想，他被徹底當成了活靶子。

    “千里”瘋狂運轉著，南山利用“冰眼”所帶來的“子彈時間”左閃一下又閃一下，雖然速度並不快，但每次閃躲的動作都把效率加強到了最大化，這是“九影幻形步”所帶來的後遺癥，這種後遺癥最大限度的保障了他的安全。當然不可能每一箭都能躲開，實在躲不開的，南山會非常猥瑣的躲到敵方士兵的身後，然後那一箭就會射中友軍，為南山多出喘息的空余。

    雖然驚異于南山那神乎其技的閃避技巧，但那個弓兵也知道不能再和他繼續耗下去，干脆不再管南山，視線掃蕩一周，瞄準了遠處還在與大將戰斗的誅煦。就在他挽弓搭箭之時，“劍無名”再次飛了過來，直接把他扎頭發的頭繩割裂開，讓箭又一次失去準星。他連忙轉頭，發現南山已經來到了離他很近的地方。南山的弓弦如同劍刃向他脖頸間削去，他連忙一低頭，躲開了這一擊。

    南山見一擊沒得手也不惱，直接繞過了他去撿掉在一旁的“劍無名”，隨後轉過了身來。

    “你這家伙！”被南山這游擊戰術惹得火氣直冒，弓兵干脆一橫心，突然從箭囊里抽出兩只箭來，把其中一支搭在了弓弦上。

    南山一愣︰他這是打算干嗎？雙連發嗎？

    事實證明他沒有多想，在第一支箭射出去的同時，他飛快的搭上了第二支箭，再次射了出去。

    雙連發……南山心想，這得需要多快的出手才能做到啊。不過還是能躲開的！

    南山死死盯著兩只箭支箭的方向，在它即將刺穿自己時，往旁邊一閃……就在他閃避的同一時刻，第二支箭突然追上了第一支箭，然後匪夷所思的撞在了第一支箭的箭尾，第一支箭的方向突然改變，直接往南山閃避的地方射了過去。

    該死！被套路了！南山暗罵了一聲，這一劍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躲閃的余地，不知道硬挨下來會不會死啊……

    答案是肯定的，因為那只箭正瞄著自己的眉心。

    就在南山心里大呼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之時，一只穿著盔甲的胳膊突然從旁邊伸了過來，那只箭飛快往前突進，直接刺穿了它，死死卡在了骨頭與血肉里。

    南山有些發呆的看著那只胳膊，以及暗紅色的血液從盔甲的縫隙里緩緩流淌，不知怎麼的，這一幕和之前發生過的某一幕重合了起來。

    “別發呆了！”楊濤那張萬年不高興臉朝自己吼道，“現在是戰場，你面前的人是敵人！”

    “可你的手……”南山有些慌，見那個弓手再次瞄準這邊，連忙把人一推，箭矢從兩人之間穿了過去。

    從胳膊上直接扯下箭來，楊濤有些蒼白的臉色沒有絲毫動搖，只是看著他說道︰“我的手臂受沒受傷和你無管！”

    “可……”南山還想說點什麼，卻發現第四之箭飛了過來，在地上一撐，連忙躲開了攻擊。

    “別忘了，我從來沒把你當過朋友！”他吼道，“我們可沒有關系好到那種程度，稱其量是‘戰友’罷了。”

    南山有些不明白他說的話，只是呆呆的看著他。

    “柳辰跟你說過的吧。”他咬了咬牙，躲開其他人的進攻，眼神依舊往這邊撇著，“戰友和朋友不同，戰友只需要……”

    [“只需要你等我們哪天死去之時，把我們身上的仇恨背負下去就行。”]

    “你加入了鎮疆，連面對戰友死亡的勇氣都沒有了嗎？”(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56 白月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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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把雙眼埋在陰影下，躲閃的動作停頓了一會。

    對方的弓手搭上了不知道第幾只箭在弓弦上，朝著南山毫無阻礙的方向眯了眯眼，箭尖瞄準了他的太陽穴。

    南山依舊沒有動作。

    楊濤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被柳辰等人保護在最中央，他和所有人拿目光同時對上了自己，明明和自己年齡相同，眼中卻有了赴死的覺悟。

    箭矢終于釋放了出去。

    南山抬起頭，眼中的藍光一閃而逝，握著“劍無名”飛快扭轉過頭來，劍尖對準箭矢襲來的方向猛力一揮，箭矢從尖到尾被劈成了兩半，伴隨著火焰消散在了風中。

    見到這一幕的柳辰眯了眯眼，他知道南山一直有炎屬性的內力，卻從來不曾認真使用過它……這還是南山第一次在戰斗中用上了內力，雖然只是普通的把內力附在了刀刃上而已。

    “……我知道了。”也許是楊濤說服了他，也許是其他什麼原因，總之南山冷靜了下來，可伴隨著冷靜下里的頭腦，滾燙的熱血卻在他的血管內沸騰，一冷一熱十分詭異。

    對面的弓手沒在意他此刻的情況，再次抽出兩只箭來，想著這次應該沒有第二個人為他擋箭了吧，把其中一只箭搭在了弓弦上。

    依舊是兩發箭矢，南山看著它們飛到自己面前，連躲都不想躲開，眼楮被藍光籠罩著，世間的一切都在緩慢的時間里站停下來，看著銀光閃爍的箭尖，他突然伸出空蕩蕩的左手，在半空中接住了第一只箭。而第二支箭沒擊中目標，從他的耳朵旁射了過去。

    不得不說老黎定制的手套“捉影”的確變態，像這樣抓住高速得飛行箭矢居然都沒有破掉，這種強韌度堪稱恐怖。

    “……”弓手有些呆滯的放下了手里的弓，不敢置信的看著南山。

    其他人看見南山的人也有些被嚇到，紛紛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簡直讓人無法接受。

    這混亂的戰場里，莫名其妙的安靜了一片區域。

    說真的，現在“銀嘯”也還沒拉開，“九影幻形弓”依舊會把“鎮山河”彈飛，但是想要徹底擊退那個擁有遠程手段還懂得逃脫技巧的敵方弓手，就必須用遠程攻擊的方法以毒攻毒。

    拜托你了，我的新朋友。南山想著，從背包里掏出了“鎮山河”。

    柳辰和楊濤他們愣了愣，有些緊張的注視著南山……這是南山第一次想在實戰中使用弓箭，在此之前，南山幾乎沒有踫過一只箭矢。

    雙腿立踞，腳步八字打開，一手持著綁成繃帶的長弓，一手把箭矢搭在了弓弦上，南山對準了那個弓手的方向，迅速提起了弓來。

    內力不斷通過手傳入“鎮山河”之中，繃帶下發出一陣漂亮的紅光，而弓弦也越來越堅硬，隨著南山力氣的加大，開始挽出一個角度來。

    被極度危險的感覺盯上，對面弓手知道事情貌似要遭，一咬牙，從箭囊里抽出了三支箭，把其中的一只搭在了弓弦上，“嗖嗖嗖”三聲，箭矢一支接一支飛出，一支箭的箭尾被另一只箭的箭頭所集中，卻沒有偏移方向，反而成加速狀態射向南山的地方，

    南山眼中的藍光大放，箭矢被紅色的流紋包裹起來，弓弦繃得死緊，發出陣陣白色幻影，然後突然松開——

    弓的最前端出現了一股音爆，一條白色軌跡如同刺破空間的直線，從南山的右手中釋放了出來，在所有人都看不清楚狀況的情況下，直接竄破了那三只正面飛來的箭矢，這條白色軌跡上頓時多了三道爆炸煙霧。

    這一刻除了南山，沒有任何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嘖——”南山嘖了嘖嘴。

    那只箭矢停在了對面弓手的額頭正前方，化成一股煙霧消散在了空氣之中。而箭矢所帶著的炎屬性內力直接沖向他的左眼，隨著皮肉被燒焦的氣味，他發出一聲哀鳴，倒在地上滾了起來。

    “……輸入的內力太多了嗎？”南山喃喃道，居然直接把箭矢燒成了灰燼，看來“陽明訣”還有的需要控制余地呢！

    “南山！”柳辰幾人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跑向他，說道，“你剛才……”

    南山用眼楮看了他們一眼，所有人突然閉上了嘴。

    “怎麼了？”南山皺了皺眉頭，你們干嘛這幅表情？

    柳辰咬了咬牙齒，指向南山的眼楮︰“你……流血了……”

    流血了？什麼意思？南山下意識抬手摸了摸眼角，一手的鮮紅色。

    “誒？”他疑惑道，“這是……”

    眼前的世界突然被鮮紅色所籠罩，頭腦開始一陣陣發昏，最後他還是沒有撐住，徹底倒在了戰場上。

    “等等！南山……”

    ……

    他突然記起剛才楊濤幫他擋箭時，他到底想起了誰……那是屬于“賞劍會”的那個夜晚，盡北海的手臂被人射癱時的情景。

    ……真是造化弄人啊，南山如此想到，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

    這八條金龍在半空中盤旋，朝著盡北海的位置攻了過去，盡北海飛快的在街上跑動，上躥下跳的躲開攻擊，身形靈活的如同鬼魅，那些金龍直接砸在他身後的建築上，炸起一團又一團的煙霧。

    帶金龍全部扎進地面之後，盡北海身形一轉，朝著和尚的方向襲了過來。和尚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手中的禪杖發出更耀眼的金光。

    地面開始震動了起來。

    盡北海一低頭，皺著眉頭說道︰“地動？不對，這是……”

    反應過來的下一秒，他的身影整個開始往左邊傾斜，隨後直接側移開來。在他閃躲的下一秒，土地里八條金龍同時鑽出，發出一聲響亮的龍吟，在空中繞了一個來回盤旋了一周，再次向他飛了過來。

    金龍越來越長，整個街道幾乎都被金色的光芒所籠罩起來。

    “這是開掛了吧……”少說閑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有些勉強的笑道，“維持如此長度的金龍還能保證攻擊力，難怪被稱為天下第一。”

    蓮燦心一直不停的給時瀟回復內力，輕聲道︰“哥的‘盤龍內勁’就像是他身體的延長線一樣，不僅能夠操縱自如，而且只要有足夠的內力補給，理論上他的內力可以延伸至無限的長度。”

    “這種內勁，對身體負擔很大吧？”閑話幫主摸了摸下巴，“曾經在CD復活點見過他盡全力的一擊，當時用完之後他就趴在地上了，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所以我才要不斷輸送內力給哥啊。”蓮燦心從懷中掏出內力藥吞下，腦門上盡是汗水。

    “看來他能維持這麼久的攻擊，你才是重點啊。”閑話幫主搖了搖頭，“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種情況下最容易被集火的人，是你才對？”

    “所以才要閑話幫主幫忙啊。”蓮燦心狡黠一笑，朝他身後偏了偏腦袋，“小心哦，盡北海大壞蛋正沖著我過來了呢。”

    “臥槽！你們居然打著這個主意！”閑話連忙轉身，手中的劍一下子拔出了三尺，直接橫放于胸口做了個防御的動作。

    “一上來就是三尺劍嗎？”盡北海手里“離恨”劃出白色幻影，變成一條不顯眼的軌跡線朝他刺了過來。

    好快！閑話心想，若不是之前見過南山破開過這一招，指不定我也難逃一死！

    “隨意”連劍帶鞘的在手里轉了一圈，某個直立的瞬間，他的右手突然拍在了劍鞘的底部，劍身瞬間彈出劍鞘飛上高空，那道白色軌跡直接砸在了“隨意”的鞘身上，而他的左手則對準剛彈出劍鞘的劍身，朝著劍柄狠狠往下砸去。

    “叮——”

    “隨意”的劍身插進了青石板之內，而那道白色軌跡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離恨”回到了盡北海的手中。

    “實力不怎麼樣，頭腦倒還挺不錯的。”盡北海邊閃躲金龍內勁，邊夸贊道，“完全看不出少根筋的樣子啊閑話幫主，只怕你也是扮豬吃老虎的性格。”

    “我一直都很聰明。”閑話笑道，“還有注意交通安全哦！”

    盡北海眼神一凝，突然發覺八條金龍已經把他團團圍住，瘋狂在他身邊旋轉了起來，就像是一道向內收縮的台風，此刻的他正處于看似平靜實則殺機四伏的台風眼，徹底陷入危機之中。(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57 白月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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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金龍的包圍圈越來越小，並且還飛快往上延伸，徹底讓他斷了用輕功飛出去的念想。

    “被逼急了的和尚也會殺人……可以這麼說嗎？”盡北海笑道，“離恨”被他挽了個劍花，黑色的劍身在金龍環繞之下反射出金燦燦的光芒，“我其實還挺喜歡這種高難度隱藏副本。”

    其他人都站在金龍旋風之外，看不清里面的狀況究竟如何。閑話幫主把“隨意”劍身從地面上拔起，然後收進劍鞘中，朝蓮燦心隨口說道︰“看來這個貌似無敵的盡北海也是有弱點的啊，而且這個弱點還被時瀟大師給抓住了。”

    蓮燦心沒空看他，和尚用的招式太過于消耗內力，哪怕是杏林弟子也不一定能跟得上節奏。

    “‘九影幻形劍’雖然很厲害，不過在不斷運動的情況下，命中率和攻速都會飛快下降。時瀟大師就是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才用金龍不停地追擊他吧。”

    “我不知道。”蓮燦心回答的很實誠，“說真的，現在的我有些跟不上他們的節奏，光是維持內力供給就已經很困難了……難道這八條金龍的包圍圈，其實是哥給盡北海設下的陷阱嗎？”

    “也許吧……”閑話幫主攤了攤手，剛想繼續說點什麼，余光撇過金龍，瞳孔像是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一樣驟然一縮，“收招，後退！”

    這聲吼叫著實有些氣勢磅礡，震得蓮燦心與時瀟下意識收招往後退了幾步，而金龍包圍著的中心，一股恐怖的氣浪伴隨著狂風呼嘯，旋轉而起。只見盡北海手里拽著絲線的一端，另一端綁著“離恨”在他的頭頂處高速旋轉，內力通過劍身擴散至空氣中，被“九影幻形劍”的白色幻影染成詭異的慘白，形成了沖天而起的龍卷風。

    這道白色龍卷風直接撞上金龍旋風的內壁，那一刻兩者同時發出了嘈雜的叫聲，然後直接爆炸開來——氣浪把地面上的塵土直接掀飛了出去，整個官道頓時像是做了一次徹底大掃除，干淨的沒有半點灰塵。

    和尚三人雖然勉強躲開了爆炸產生的氣浪，但某些愛湊熱鬧的玩家就不一定了，這不，氣浪直接沖在了他們身上，像是擲沙包一樣砸在建築物的牆上，搞笑節目效果滿分……雖然現場並沒有人在笑。

    “如果不是‘隨意’還好好地待在我手中，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龍珠’的片場了。”勉強站起來的閑話幫主吐槽了一句，隨後朝著煙塵喊了一聲，“時瀟大師？蓮美眉？你們還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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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瀟】︰快格擋！

    “哎？”少說閑話一愣，乖乖地把劍攔在了胸口，“這是怎麼……呃……”

    劍風直接割破了煙霧，以恐怖的速度擴散至少說閑話的面前。手中的“隨意”猛烈一震，差點被攔腰折斷，身體下意識調整好動作，內力全部轉換成防御，閑話的腳後跟飛快往後剎車，在地面上擦出一道明亮的火花。

    在“隨意”即將斷掉的下一秒，他直接往後打了個滾，劍風便挨著身體向後飛了過去，逃過一劫的閑話幫主趴在地上直喘粗氣，有種劫後余生的慶幸。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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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瀟】︰別放松神經，趕緊起跳！

    “又來？”他忍住爆粗口的欲望，直接從地面上彈起，朝著空中運起了輕功，這次的劍風正好掠過他的腳尖，把身後的建築物殘骸再次成了兩半。

    也許是站得高看得遠的原因，閑話終于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個瘋子！”他還是罵了出來。

    只用絲線綁住“離恨”劍身，如同當時的南山用“九淵”一樣，“離恨”在半空中甩了個大弧，速度快的連殘影都看不清楚。伴隨著“離恨”的揮舞，一道又一道混雜著內力的劍氣朝他不斷襲來。連忙在空中甩了個“燕子縱身”，甩開了第三次攻擊。閑話的眼楮飛快掃過地面的煙霧，終于在離盡北海比較近的地方找到了和尚和蓮燦心。

    和尚的袈裟已經破爛不堪，身體如同一道銅牆鐵壁一樣攔在蓮燦心的面前，而他的周圍這是金黃色的內力環繞，赫然是少林的絕學之一——金鐘罩。

    私聊頻道︰

    【少說閑話】︰別硬撐著，快往後退啊！

    【時瀟】︰沒用的！

    時瀟看了眼被絲線拽住的“離恨”，在又接下一波劍氣之後，終于吐出血來。

    【時瀟】︰他的絲線攻擊非常廣，我逃到哪“離恨”就殺到哪，加上盡北海自己也會移動調整位置，絕對躲不開。

    此時的盡北海早就被殺性和血性所支配，劍風甚至干掉了幾個黑衣人，他卻毫不在乎，依舊瘋狂的甩著“離恨”，劍風一道接著一道襲向和尚，像是不把和尚干掉決不罷休一樣。

    “哥……”蓮燦心緊張的給他甩治療，“你還能撐多久？”

    “‘白月光’回收了嗎？”

    蓮燦心點了點頭。

    “那就好。”時瀟說道，面上還是一樣沒有多少表情，“這混賬實力深不可測，我們得背水一戰了，你待會注意維持內力供給。”

    “你打算怎麼做？”

    “……”

    私聊頻道︰

    【時瀟】︰閑話幫主，我有個主意……雖然十分冒險，但為了活下來也只能這麼做了。

    【少說閑話】︰你說吧，我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

    《天涯online》中的武學系統對各種武學都有詳細的分類，比如所有武學都可以分為兩大類——像“歸鞘劍法”一樣通過玩家主動使用的，叫做“主動武學”，像“千里”那樣無時無刻都能使用，不需要玩家主動施放的，叫做“被動武學”。但“主動武學”之下也會有詳細的分類，比如說“斷水劍法”，有攻式和守式等招數，這些套路十分正規的武學被稱為“招數類武學”，還有一部分，像南山之前的“九影幻形步”一樣，並非以招式的形式施放，而是對自己原有的技能或者狀態進行增強，達到自成招式的境界，這種套路隨心而變的武學被稱為“拓展類武學”。

    盡北海的“九影幻形劍”和南山的“九影幻形步”一樣，屬于“拓展類武學”，而蓮燦心的“杏林三清針”則屬于“招數類武學”。

    那麼……“盤龍內勁”又屬于哪一種呢？(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58 白月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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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從來沒給別人看過自己的武學面板，也從來沒刻意和他人說過自己武學的秘密，即便他是江湖公認的天下第一人，真正展露出來過的實力也只是他沒有隱藏的那一部分而已。既然如此，擁有“絕式——菩提點楮”的“盤龍內勁”，究竟是不是“招式類”的武學呢？

    正在大殺特殺的盡北海當然沒有思考過這些看似無意義的東西，在他的眼中，只有和尚面前那越來越脆弱的內力牆，以及手中速度越來越快的“離恨”劍。

    果然只有那個人才能讓我提起戰斗的欲望啊。已經單方面判斷出這場對決勝負的盡北海心里有些失望。還以為“天下第一”能讓我多享受一會的，現在看來，是我高估了他嗎？

    隨著最後的劍風砸在內力牆上，和尚的身體直接倒飛了出去，而他身後的蓮燦心也一個不穩，被劍風掀飛開來，血量低的差點化成白光。身體撞在了牆壁上，內陷出一個巨大的深坑，頓時煙霧炸起，徹底吞噬了和尚有些單薄的身影。

    “無聊啊……”收回“離恨”劍，盡北海朝那些還活著的黑衣人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我懶得出手了，你們去解決他們三吧。”

    “少主……”其中一個黑衣人捂著受傷的腹部說道，“輪白嗎？”

    “輪白。”盡北海的語氣十分平淡，他看了遠處的煙塵一眼，嘴角勾起一絲笑，“像當時輪白南山一樣。”

    ……

    私聊頻道︰

    【時瀟】︰動手！

    突然，一條巨大的金龍從煙霧里直接竄了出來，飛快的圍著周圍轉了一圈，然後夾雜著讓人膽顫的氣勢朝盡北海襲去。

    “這就是你最後的實力嗎？”盡北海剛亮起來的眸子瞬間黯淡下去，無趣道，“還沒南山最後的反撲厲害。”

    像是再不指望對方能給自己帶來驚喜一樣，他隨手掏出“離恨”，“九影幻形劍”在空中割裂出細細麻麻的劍風，直接對上了沖過來的金龍……撞上這些劍風的金龍在半空中炸裂開，如同璀璨的煙火一樣。

    突然，盡北海暗淡的瞳孔里倒映出一個小小的身影，微微一縮。

    在爆炸之前從金龍身上一躍而下，閑話幫主此刻離他已經不到兩米的距離，從開始一直憋屈到現在，這位幫主終于興奮了起來——該死，早就看這裝×的混賬不爽了，若能把他揍個痛快，這場熱鬧就沒白湊！

    “‘歸鞘劍法’，絕式——”這次，“隨意”的劍身終于徹底從劍鞘里拔了出來，少說閑話的雙眼閃過一絲厲光，“——逸塵凌虛。”

    “隨意”出鞘的瞬間，盡北海的視野突然一暗。多年培養出來的反射神經更是直接把“離恨”攔在了面前。

    ……

    第一劍斬在了“離恨”的劍身上，盡北海急忙朝前面看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第二劍斬在了他的肩膀上，強忍住疼痛，這次盡北海知道對方已經竄到他的身後，干脆利落的轉身一揮劍，突然“當”的一聲，“離恨”斬在了停滯于半空的“隨意”劍鞘上。跳起來了嗎？盡北海下意識抬頭，果然，他的眉心正好對上了“隨意”的劍身。

    第四劍依舊斬在了“離恨”的身上，危急關頭“九影幻形劍”還是盡了自己的使命救了他一次，讓“離恨”重新夾在了兩人之間，險險攔下了這一劫。但之後他的眼楮再次一花，頭頂上的人消失了……該死，這次又換成前面了嗎？

    第五劍，盡北海干脆放棄了雙眼，憑著第六感直接往後一個急退，劍身只割破了他腹部的衣服。可惜的是即便他勉強躲開了少說閑話的攻擊，卻依舊看不到對方的人影。

    第六劍，身後傳來劍歸鞘的聲音，隨後“嗖”的一聲，“隨意”再次出了鞘，盡北海還處于急退過後的半僵直過程中，只能勉強偏開重心……那一劍第一次見血了。

    第七劍，第八劍，第九劍……一劍接著一劍，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瘋狂朝他攻擊。此刻的盡北海，臉上震驚的表情已經完全壓抑不住了。之前還覺得此人實力雖然有所隱藏，但也應該強大不到哪去，現在看來，他的真實水平究竟是何種程度，還需要重新估量一下才行。

    他還在震驚著呢，卻不知閑話幫主此刻的震驚絲毫不比他少多少。“歸鞘劍法”中的“絕式——逸塵凌虛”，屬于那種一出手幾乎就是絕對必殺的殺招。接下這一招之後還沒死的人從來都沒有過……但盡北海這家伙，居然靠著天生的戰斗直覺，以及細膩的微操把周身要害全部避開了！

    這樣下去……說不定真的干不掉他！

    啊啊啊——明明有如此強大的戰斗天賦，你為什麼要當反派呢？閑話幫主內心開始瘋狂的吐槽。像你這樣子的家伙放在一般的×點小說中，那可是妥妥的龍傲天節奏啊！為什麼要當反派？究竟有多麼想不開才當上了反派啊！

    第十劍、第十一劍、第十二劍……速度越來越快，可盡北海像是突然抓住了他攻擊的節奏，雖然血量掉的很快，但一直都沒有被一擊必殺過。

    終于，“逸塵凌虛”在第二十招結束了。

    “完蛋了啊！”閑話苦笑道，“這都干不掉你，你其實是怪物吧？”

    “怪物和天才往往只有一線之隔，不過我更喜歡被稱為怪物，而不是天才。”盡北海看著他的眼楮笑道，“辛苦你了，那麼請你退場吧。”

    “休想！”

    和尚的聲音從遠方傳來，盡北海心中一驚，抬頭往天上看去。

    “絕式——”和尚怒吼道，“菩提點楮！”

    連忙想提劍迎擊，可閑話幫主這時候卻選擇整個人都貼了上來，左手直接拽住了他用劍的手，右手舉著“隨意”朝他心口狠狠刺了過去。

    “你們倆！！！”知道自己這次中了他們的陷阱，盡北海的臉色終于變得十分糟糕，身體運轉內力朝著周身一爆，閑話連人帶劍直接被彈飛。不過很可惜，雖然解決了他最近的威脅，但和尚的那一招是無論如何都擋不下來了。

    怎麼辦？見金龍毫不猶豫的俯沖向自己，盡北海的頭腦高速旋轉了起來，這種必殺的招數應該怎麼躲過去？在這一瞬間，他立馬想到了兩種手段，這兩種手段都能確保他在這次攻擊中活下來……

    “少主！”突然，一只手從背後拉住了他。

    “轟隆——”

    ……(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59 白月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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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鐘南一下子從游戲倉里坐了起來，腦門差點撞上了倉壁。他的目光對準前方放空，發呆了大概六十秒左右的時間。

    “……”沉默著摸了摸剛才躺下的地方，鐘南終于反應了過來，“被系統直接彈出游戲了嗎。第一次用盡全力到這種程度，只怕游戲中也就我一人做到了吧……”

    “喂，你當我不存在嗎？”突然，另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鐘南瞥了瞥眼楮，徐瀟那張欠揍的臉果然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你怎麼過來了？”

    “你的私聊頻道沒開，打你電話也不接，只能上門來找你了。”

    鐘南朝他身後看了看，道︰“蓮璨呢？她沒來嗎？”

    “沒有。”

    “哦……”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

    “只有我一個人過來了還真是對不起啊！”徐瀟的腦門上直冒青筋，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的游戲角色現在還在渭州城外嗎？大概多久回來？”

    “恩，還在。”鐘南點了點頭，“至于多久回來……這段時間我暫時不會回去的，現在的渭州城出現了很多盯上我腦袋的家伙，大概是我的仇家們都已經知道了我在那兒，打算守株待兔吧……因此現在出城無疑是自尋死路。”

    “可你不能在塞外呆一輩子。”徐瀟說道，“看了官網的最新消息嗎？”

    鐘南皺了皺眉頭。

    “大概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進行下一次更新了，這次的更新是向全體玩家開放渭州以外的地區，出關不再需要通行許可。”

    鐘南一愣，急忙問道︰“為什麼？”

    “你真的仔細注意過游戲的時代背景嗎？”徐瀟拍了拍額頭，有些無力道，“《天涯》的背景是北宋到南宋這一段時期，隨著遼國的滅亡和金國的入侵，渭州城等地區都會處于淪陷時期，疆土範圍從北宋的廣闊面積大幅縮短至南宋那小小的半壁江山……現在你總應該明白，渭州城為什麼不能久留了吧？”

    “這麼快啊……”鐘南的歷史學的並不算好，因此他也有些迷惘，“游戲里的北宋要滅亡了嗎？話說上一次更新貌似還沒過多久吧，為什麼這麼快就要進行第二次更新啊……還只更新劇情部分，在一個沙盒式武俠游戲里更新劇情？游戲策劃腦子抽了嗎？”

    “誰知道呢……”徐瀟一聳肩，“不過地圖倒是大了很多，除了宋朝以外，金國和遼國都可以進入，而且還開放了軍務系統，看來官方是想鼓勵玩家去邊疆地區開荒吧。”

    鐘南沒听他之後說的內容，只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喃喃道︰“如果北宋真的滅亡了……‘鎮疆軍’最後的結局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你在說什麼啊？”徐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阿南，你在听我說話嗎？”

    鐘南連忙搖了搖頭，說道︰“看來渭州的確是不能久留……不過你這麼急著讓我回去，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這里有些東西要交給你。”徐瀟聳了聳肩，“因此你最好快點回中原，別在塞外地區浪了，香菇他們……一直都很掛念你。”

    鐘南的眼神亮了亮，隨後又暗了下去，他勉強笑了笑，說道︰“……再說吧。除了這件事情，你還有什麼事要找我商量嗎？”

    徐瀟看著他的眼楮注視了很久，久到鐘南都開始渾身起雞皮疙瘩打哆嗦，嫌惡的說道︰“有屁快放，別磨磨唧唧像個娘們似得。”

    他說這話的語氣著實有些欠揍，不過徐瀟此刻也沒有和他對罵下去的心思，只抽抽嘴角表示了一下不屑︰“沒，我先走了。”

    “不送。”鐘南立馬回道，從游戲倉里爬了出來。

    就在他打算自己弄點吃的填肚子時，走到門口的徐瀟想了想，還是說道︰“阿南……其實在幫派戰之後，香菇他們一直有一句話想托我傳達給你。”

    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鐘南打開冰箱的動作一頓，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們說……”徐瀟的嘴唇抿了抿，有些吞吐的說道，“無論怎麼樣，他們都沒有一個人會怪你的。”

    [“等南山精神穩定下來之後，你替我給他帶句話……就說我們沒有一個人會怪他的。”]

    ……

    鐘南沉默的直起身子，背對著徐瀟，手有些許的顫抖。

    “你別把‘忠義’的滅亡都歸結到自己身上。”徐瀟繼續說道，“‘忠義’本來就比較弱小，被其他人盯上也只是遲早的事情，你的加入並沒有改變原來的結局，只不過是加速了這一狀態而已。”

    “……可我終究還是做錯了的。”鐘南苦笑道，“如果沒有我，‘忠義’或許能堅持的更久，也不會卷入那些該死的麻煩中去……我依舊得承擔責任才行。”

    听到這話的徐瀟不知怎麼的，感覺有些煩躁，直接推開了防盜門︰“總之話我給你帶到了，怎麼想是你自己的事情，我……”

    “阿瀟。”鐘南突然打斷了他，“你實話告訴我，香菇所說的‘他們’，包括你嗎？”

    “……”

    “果然不包括吧……”鐘南繼續從冰箱里掏出食材，放在水龍頭下清洗，“不是什麼事情都能靠著‘原諒’兩個字就能解決的……我想你和我都很明白這個道理才對。”

    “……”防盜門被輕輕地關上了。

    鐘南把食材洗干淨之後放在了案板上，舉起菜刀切下了第一刀……鮮血突然從左手的食指處緩緩流出，而他卻沒有一點“痛苦”的感覺。

    “……”他沒急著去拿創口貼，反而一直盯著傷口看，看到血液都已經凝固結痂，也沒有第二個動作。

    輕輕地嘆息聲從廚房里傳了出來，藏著一點點的郁悶與無奈。

    ……

    再次登錄游戲時，南山是從一張十分硬的床鋪上清醒過來的。

    “痛痛痛痛痛痛——”從手臂上傳來讓人膽戰心驚的痛覺，南山連忙把系統界面調出，痛覺調到了百分之零，“怎麼回事？我手臂的骨頭是被人敲碎了嗎？”

    “……也差不多嘍。”

    一個穿著白色衣袍的女孩子此刻正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從腿間放著的醫療箱里取出一根銀針，還沒等南山反應過來便直接扎入了他的手臂中。雖然痛覺被南山調成了百分之零，但見到這一幕的他還是反射性的“啊啊啊”叫了出來，惹得那女孩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目光看向南山。

    可能是覺得自己的反應是在太沒出息了點，南山悻悻的收回叫聲，隨後拋出了人生三大哲學問題︰“你是誰？這是哪？你在做什麼？”

    “我是軍醫，這是軍營，我在做什麼你看不出來嗎？”女孩的反應很無趣，手上不停地施針，南山定眼一瞧，得，自己還沒上線多久呢，手臂居然直接被扎成了一顆仙人掌，看起來毛骨悚然。

    “我去，有你這麼施針的嗎？”南山嚷嚷道，“施針還是插花呢，別在那些沒有穴位的地方亂戳啊，你不心疼我的手我還心疼我自己啊！”

    女孩像是有些忍不住了，銀針隨手往上面刺了一下，然後把他的手臂甩給了南山，朝他吼道︰“那你自己弄！”

    這一甩，手臂上所有的銀針全部錯位，看的南山那是一陣心驚膽戰，血量槽直接下降了好長一格︰“……我錯了我錯了，大夫求你饒了我一命吧！”

    “哼。”女孩心不甘情不願的繼續施針，邊工作邊說道，“若非咱家旭旭男神親自過來請我幫忙，我才懶得理你。”

    被“旭旭男神”這四個字惡心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南山打了個哆嗦，說道︰“……你是玩家？”

    “你看我哪點像NPC啊？”女孩脾氣有些大，朝他翻了個白眼，“也不知你是個什麼體質，藥物在你身上根本起不了多少效果……還得靠我親自出手施針，真是麻煩。”

    “麻煩”的南山抿了抿唇，決定還是隨她弄去吧。(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60 劍與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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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手臂現在沒有一根骨頭是完好的，每處都有十分嚴重的損傷，而且經脈的問題更加麻煩，內部甚至出現了同種內力相沖產生的爆裂性傷痕，應該是隨便亂用內功導致的吧？”雖然脾氣不好，但女孩專業知識明顯很過關，這讓南山挑了挑眉。

    “你是……杏林弟子？”

    那女孩施針的動作一頓，眼神微微抬了起來，散發出一股讓人戰栗心驚的恐怖氣息︰“你為什麼覺得……我會是杏林弟子？”

    危機雷達下意識豎起，南山眼珠一轉，急忙說道︰“傳說杏林的人醫術都很好啊……看你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我才會有這種猜測。”

    “……”那女孩用懷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隨後哼了哼，說道，“我和那個虛偽的門派沒有關系，半點關系都沒有！”

    雖然有點不爽自己未婚妻的前門派被人家詆毀成這幅德行，但南山其實也不怎麼喜歡“杏林”，于是他干脆對女孩說的話表示出極大好奇心來︰“……可以請你說出你的故事嗎？”

    “不可以！”女孩收好醫療包站起身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兩天以內不允許做任何動作！否者你就等戳吧！”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南山撇了撇嘴，重新躺了回去。

    話說自己的雙手為什麼會斷掉呢？

    閑著無事，他開始東想西想︰之前貌似是第一次用“鎮山河”完完整整的釋放了“九影幻形弓”，內力順著弓身源源不斷的涌入箭矢里，把箭矢在飛行過程中直接燒成了灰燼……隨後便是七竅開始流血，頭腦失去意識，身體痛苦到了居然被系統直接彈出了游戲……

    “為什麼呢？”南山喃喃自語道，“難道真的是內力亂用的原因嗎？”

    他冥冥之中有種感覺，“九影幻形弓”會產生如此強烈的副作用，和內力並沒有太大的關系。

    “那是和‘鎮山河’有關嗎？”他又換了個思路繼續思考，“不對，‘陽明訣’和‘鎮山河’是配套起來使用的，兩者在介紹中都沒有什麼副作用的屬性出現。”

    既然不是武器的原因，也不是內力的原因，那只有可能是來自于“九影幻形弓”這本武學的自身了。

    說真的，以“九影幻形”命名的武學雖然都十分變態，但同時也會有非常大的負擔。比如說“九影幻形步”，在他一開始練習的時候，剛進游戲的他老掌握不了如此快的速度，這直接導致了當初在山洞里，南山不得不到處踫壁，撞的鼻青臉腫頭破血流之後，才漸漸掌握了關于速度的訣竅。

    而“九影幻形劍”……雖然他很不想去回憶有關于盡北海的一切，但那之後還是有仔細思考過的。在成都復活點，盡北海之所以在用劍法時不選擇移動，並非他看輕自己的實力，而是“九影幻形劍”在運動的過程中效果會大打折扣吧？所以才用絲線進行連接，這樣便可以在盡量不移動的情況下攻擊最遠範圍外的敵人……嘖，現在想想，這長著一張老實臉的家伙內心真是有夠陰險的！

    “九影幻形”擁有的缺陷都非常致命，但它們本身的優秀程度足以掩蓋這些不足，因此才會被成為天下第一武學。而現在，“九影幻形弓”的缺陷貌似也擺在了南山的面前——它太難以琢磨了，有時還會對身體造成反傷，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典型案例。

    “那我現在應該去怎麼駕馭它呢？”南山沉思道，“而且箭矢會在半空中因為內力而燃燒，不能完整擊中目標……這也是個大問題啊，‘天涯online’又不是什麼玄幻背景的游戲，燃燒箭之類的招式就不要亂入進來了吧！”

    “你一個人瞎嘀咕些什麼呢？”

    “啊啊啊——”被嚇了一跳的南山一躍而起，卻高估了自己的行動能力，身體突然一軟，重新倒回了床上，手臂上的銀針差點再次錯亂，“你你你我我我去你【嗶——】的，不要隨便冒出來嚇人啊！你那張頹廢臉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會讓我晚上做噩夢的！”

    頹廢臉誅煦︰“……”

    誅煦揉了揉眉心，松了口氣︰“還有心情耍嘴皮兒，看來沒有被打壞腦子，真是萬幸萬幸。”

    “你才被打壞腦子了你們全家都被打壞腦子了……”南山罵道一半，突然開始瘋狂搖頭，“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將軍師父，戰爭後來怎麼樣了？”

    “算是勝利了吧……”誅煦的目光有些感傷，坐在了椅子上靠著椅背，整個人都像老了十歲一般，，“契丹韃虜已經被擊退，短時間內應該不敢再冒犯我國疆土了……不過我們這邊也損失慘重，沒贏沒輸吧。”

    南山看著他的神情，蠕動了一下嘴唇。

    [“大概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進行下一次更新了，這次的更新是向全體玩家開放渭州以外地區，出關不再需要通行許可。”]

    ……若此時把他們之後即將面對的問題說出來，能夠改變些什麼嗎？

    南山如此想到。

    “你怎麼了？”誅煦有些疑惑的看著南山突然沉默了下來。

    “我——”南山剛想開口，突然被系統限制住了發言。

    “系統提示︰根據您之前簽訂的游戲公約，您無法對即將發生的劇情向NPC劇透，請妥善發言，防止被系統禁言的情況出現，謝謝。”

    “怎麼了，話說到一半就不說，很吊人胃口啊。”誅煦眼皮微微眯起，用充滿深意的目光看向了他。

    既然是既定的結局，那我再怎麼努力也應該改變不了吧？如此想的南山，突然覺得自己很像一個廢物，苦笑了一聲說道︰“不，沒什麼……對了，楊濤兄怎麼樣了？”

    “他的手臂中了一箭，過一段時間才能好，等你恢復之後我帶你去看看他吧，順便道個謝啥的。”話說到一半，誅煦有些疑惑的問道，“你笑什麼？這有什麼好笑的嗎？”

    “不……”南山忍得很辛苦，“如果他中箭的位置換成膝蓋，節目效果滿分啊！”

    “……如果可以的話，請你換成我能夠理解的說法。”誅煦抽了抽眼皮，隨後正色道，“還有南山，等你好了之後，關于‘九影幻形弓’的事情，我們得進行一次嚴肅的討論。”

    “這……”

    “比起得到一個厲害的士兵，我更希望自己的徒弟不會因為戰場而丟掉性命。”誅煦苦笑了一聲，“畢竟離開我的人已經夠多了……若連自己的徒弟都保不住，那我還算什麼將軍啊。”

    “……是。”南山不太想討論這個話題，換了一個繼續問道，“對了將軍師父，你的‘九影幻形槍’是不是也有副作用？”

    “有啊！”誅煦回答的很快，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把自身弱點暴漏給了南山听，“除了長兵器普遍都有的應變能力差以外，這武學還有一樣致命的弱點——攻擊距離越遠，命中率和攻擊力就下降的越快……所以我很討厭與遠程敵人對上，之前讓你上戰場打亂那個弓手的節奏，也是做了這種考慮在其中。”

    “原來如此。”南山點了點頭。

    誅煦笑道︰“不過說實話，你的水平已經遠遠超過了我的預計，在我的想象中，你應該是那種上了戰場之後只能當活靶左閃右閃的倒霉家伙，沒想到居然還廢了對手一只眼楮，真是厲害！”

    南山︰“……我能听出你這話是在夸獎我，但為什麼就是感覺特別不爽呢？”

    誅煦下意識眨了下眼︰“你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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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61 劍與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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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南山的問題其實還沒完，他看了看帳篷門口，有些好奇的說道︰“對了將軍師父，之前給我施針的那位漂亮妹子到底是誰啊？”

    “你問那麼多干嘛，我記得你好像有愛人吧？”誅煦立馬擺出一副死魚眼的表情，配上他的頹廢大叔臉詛咒效果翻倍，“男人花心可是會遭雷劈的哦？”

    “哎呀你想哪去了。”南山無語的瞥了瞥嘴角，“你們一個兩個都覺得我遲早劈腿，拜托我又不是什麼輕小說男主角，頭頂龍傲天光環後宮佳麗三千什麼的，你看我這張臉，像是會劈腿的人嗎？”

    誅煦很想點頭，因為南山這張臉太具有欺騙性了，既好看又純良，不認識她的人認為他可能比較老實，認識他的人知道他的底細，很容易把南山想成那種喜歡用帥氣臉蛋到處招搖撞騙的家伙。

    “我會對她感興趣，是因為她之前和我說話的時候，說到了一些讓我非常在意的東西，所以才想向你旁敲側擊一下。”南山見他不信，眨著眼楮勾起一抹笑，表露出一副真誠的樣子，“你要信我呀~！”

    誅煦連忙打了個哆嗦，干脆速戰速決道︰“她叫沅芷，很久以前就是我們的軍醫了，不過由于她是‘天賜之人’，因此並不會經常出現在這里。”

    “除此之外呢？”南山忍不住繼續追問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誅煦不太滿意的看了她一眼，“你又不認識她，別閑著沒事靠人家太近，過兩天等你好的差不多了，我帶你去看看楊濤兄，他的傷勢沒你重，但好的也沒你那麼快，你被人救了一命，去謝謝也是應該的。”

    “……”

    雖然有些不太甘心，南山還是決定乖乖閉嘴了。

    ……

    揚州城，另外一處宅院里。

    一張陌生的臉突然從房門里走了出來，關上門後，看著天空微微嘆了口氣。

    “隊長，少主他……”一個原本守在門口的人偷偷往門縫里瞧了一眼，隨後看向那個走出來的男人，有些吞吐的說道︰“……心情還是不好嗎？”

    “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那人閉了閉眼，回想了一下盡北海看似平靜實則讓人心驚膽戰的臉色，說道，“這次是你們的失誤，沒經過少主的允許擅自行動，也難怪少主會氣成這樣。”

    “但那時候若我們不拉他一把，他就……”原本守在門口的人想爭辯些什麼，卻得到了那人一個冷漠的眼神，“他就……”

    “少主有他自己的想法，無論是在現實里還是在游戲中，我們都不過是他手中的刀刃而已。”那人看著他的眼神，仿佛猜透了他內所有的情緒，“你們在拉他的時候，心里想些什麼我會不知道嗎？”

    “呃……”

    “你想讓他對你們刮目相看，想把你們當做可以托付之人？”那人冷下了一聲，“別做夢了，我們充其量不過只是工具而已，並沒有和他並肩戰斗的資格。”

    “……”他的眼神暗淡了下來，臉色有些糟糕，“隊長，難道你甘心嗎？”

    隊長整了整衣領，偏過頭不再看他︰“我當然甘心……少主既然希望我們與他保持絕對主從關系，那我們就這麼做就好了，你們心中多余的、累贅的情感，只會拖累他的腳步。”

    “……”

    “他可以是我們的信仰，但絕對不能成為我們的同伴。”隊長給自己的話做了總結，誰都不知道他此刻的眼神空茫無比，仿佛找不到方向，“因為他和我們根本不屬于一個世界。”

    ……

    南山在養傷期間有很多人都來看了他，盡管他一遍又一遍的強調自己並不是需要家屬照看的病患，可那些人卻不絕如縷。

    第一個來的人就是之前貌似在照看楊濤的柳橙兄。他對著南山被扎成仙人掌的手臂嘖嘖稱奇了一會，隨後說道︰“干的不錯南山，還好沒在戰場上失去你的理智，否則事情會到最糟糕的境地。”

    南山朝他看了一眼，說道︰“我始終記住了你對我說的話……我們並非朋友，而是戰友，戰友不需要我保護，只需要我來背負他們的死亡就夠了。其實楊濤救我的那一刻我真的有些懵，說實在話，我並不覺得他和我關系有多好，還經常被我氣的一個字都不肯說……”

    柳橙兄︰“……從某方面來說，你還真有自知之明啊。”

    “咳咳……”南山咳了咳嗓子，繼續說道，“我一開始並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救我，我們明明連朋友都算不上，保護什麼的不應該只是朋友與家人之間的事情嗎？”

    “我很慶幸你記得我說的話，那麼你得到答案了嗎？”

    “想了一會，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南山嘆了口氣，看著自己扎滿銀針的手臂微微發愣，“大概戰友是不同的吧……朋友需要保護，而戰友會去選擇與你合作，一起保護對方之類的……”

    柳辰微微一笑︰“那麼按照你的說法，戰友應該是比朋友跟緊密的關系吧？”

    “誒？”南山一愣，“不，怎麼可能……”

    “你別急著反駁，在你的說法中，朋友屬于單方面需要保護的人，而戰友是可以與你互相保護的人，沒錯嗎？”

    “……”

    “那你覺得前一種讓你開心，還是後一種讓你開心？”

    “……”南山沉默了良久，最後才說道，“……前一種吧。”

    柳辰一噎，頓時有些不知該怎麼接話，這小子的三觀太難扭轉過來，跟他說這些道理簡直是浪費時間……不過也不全然是浪費時間，至少他自己也有所思考過，算是一種進步吧。

    “算了。”柳辰聳了聳肩，看著他的手臂盯了一會，盯得南山毛骨悚然之後，才有些好奇的說道，“那個……我可以試試嘛？”

    南山警惕心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不可以！”

    “就試一下！”柳辰躍躍欲試的伸出罪惡之手，然後從他手臂上輕輕拔下了一根銀針。南山的臉色頓時漲紅，手臂發出一陣陣輕微的顫動，牙齒都快把嘴唇咬出血來，讓柳辰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看向手里的銀針，“有這麼痛嗎？”

    南山幾乎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了聲音︰“……你覺得呢？！！”

    “好吧好吧，是我的不對。”柳辰連忙道歉，“我再幫你把它插回去吧。”

    南山瞳孔一縮︰“等等你……啊啊啊啊啊啊————”

    銀針非常快準狠的插進了南山手臂之中，帳篷里頓時驚起一灘鷗鷺（？）。

    他很快癱倒在床上，雙眼無神，嘴里吐出了一團白色霧氣，看起來有些陰森森的。知道玩脫了的柳辰連忙把凳子放回原處，腳下一抹油，從門口直接溜了出去。

    下一次他一定要記得開痛覺屏蔽！一定要！！！(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62 劍與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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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個來看他的人是九月艷陽天，她走進帳篷之後第一件事也和柳辰一樣，對著南山被扎成仙人掌的手臂嘖嘖稱奇。

    “這是中醫里的施針術？哎喲，游戲里還有如此高級的治療方法啊，我還是頭一次見呢，不過你只需要吞顆九轉丹不就能恢復一切了嗎？干嘛那麼麻煩？”

    南山瞥了她一眼︰“很多原因啦，別問東問西的，我也有隱私權誒！”

    “隱私……哼。”艷陽天哼哼了一聲，趁著南山沒反應過來，從他手臂上飛快拔下了一根銀針。

    “啊啊啊啊啊——”尖叫聲穿破屋頂刺透雲霄，余音繞帳篷頂三日不絕……

    “很痛嗎？”艷陽天眨了眨眼，把銀針放在手里把玩，“看起來好細哦，還以為銀針和那些用來補衣服的針沒什麼區別呢……”

    “區別大了好嗎！！！”南山忍不住罵道，隨後倒吸一口冷氣，重新把氣息平穩了回去，這才惡狠狠地說道，“你究竟過來干嘛！”

    “對了，我還要找你有事呢。”記起正事的艷陽天很快擺正了神色，卻一直不肯放下手里的針，“在你上次出城之後，沒過多久，有兩個人找上了我，他們想向我打听你的下落。”

    “向你打听我的下落？”南山重復了一遍，覺得這話有些怪，“他們怎麼知道你了解我的具體位置？”

    “反正不是我泄的密……”艷陽天一攤手，“對于你這個麻煩，我可向來都是避而遠之的。”

    南山沉默了一會，隨後再次問道︰“他們長什麼樣子？你打听了他們的名字嗎？”

    “恩……兩個人長得很像，應該是親兄弟吧，不過其中一個非常熱情，另外一個就有些嚴肅了，至于長相……呃……大眾臉？”

    “得，等于沒說。”南山翻了個白眼，繼續道，“他們為什麼尋找我？”

    艷陽天注意力重新轉移到手里的銀針上，左手持著針右手持著一桿煙斗，放在嘴邊輕輕一吸，隨後煙霧繚繞，嗆得南山有些不爽︰“病患房間別讓我抽二手煙謝謝！”

    “他們找你的緣由，貌似和某種武學有關。”艷陽天微微一勾唇，美女特有的風韻頓時展現在了南山的面前，可惜她接下來的話讓南山根本無心去欣賞美女的風韻，“叫做‘九影幻形’……應該是你曾經的武學吧？”

    “‘九影幻形’……”他臉上的表情陰沉了下來，牙齒咬的死緊，看起來有些恐怖，“名字呢？”

    “一個叫‘武動乾坤’一個叫‘斗破蒼穹’，他們希望你有空能去開封見他們一面，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你這什麼表情啊？”

    南山差點把嘴里的空氣噴了出來︰“你他喵的打植入性廣告呢？這都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名字……”

    “我哪知道，反正話我是給你帶到了，見不見他們就是你自己的事情。”艷陽天一起身，剛打算轉頭離開，突然見誅煦從門口走了進來，有些疑惑道︰“艷姑娘怎麼還在這里？我以為你早走了呢……”

    “正好有事要找你，你在渭州城的紅顏知己托我給你帶樣東西。”艷陽天勾唇一笑，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一根紅繩，紅繩上面綁著一塊小小的鐵牌，上面刻著誅煦的名字。“人家特意為你去鐵匠鋪弄得，說是護身符，你最好還是乖乖的戴上它，永遠都別取下來了。”

    看著誅煦捧著鐵牌發愣，艷陽天轉頭和南山揮了揮手︰“我走了啊，下次見面應該可以給你易容了。”

    “等等！”南山急忙喊道，目光看向她左手的銀針，頭頂的青筋都要冒了出來，“……銀針啊！”

    “啊……哦哦，都差點忘了。”艷陽天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手里的銀針，連忙屈指一彈，銀針如暗器一樣刺進了南山的肉里，南山再次發出一聲垂死的哀鳴，從嘴里吐出一股陰森森的白色霧氣，霧氣上有一個《吶喊》狀扭曲的人影，“我走了，see-you-again~”

    等艷陽天離開後很久，誅煦這才清醒了過來，把護身符放在懷里收好，把目光轉向了南山的方向︰“對了徒弟，我給你帶了一些……徒弟？南山你怎麼了？你別不說話啊！醒醒！快醒醒！”

    為什麼……這次還是忘了開痛覺屏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一進來就準沒什麼好事！

    ……

    第三個過來看他的人出乎了南山意料，是萬年不說話一說幾個字的某根木頭樁子。

    “留客雨？”南山一愣，差點翻身而起，“你來干嘛？”

    留客雨從懷中掏出一只睡得正香的猴子，扔在了旁邊的桌面上。

    “杰瑞？原來如此，他跑到你那邊去了啊……”南山有些無奈的看了杰瑞一眼，“最近的事情太多，差點忘了有這麼一只白痴猴子等著我領養，哎……”

    “白痴猴子”突然豎起來耳朵，一下子醒了過來，氣勢洶洶的亮出了爪子朝南山那張俊臉抓了過去。

    “別抓！求你別抓！我的針，針要掉了……啊啊啊！！！”銀針在肉里錯位的疼痛讓南山差點失去手臂的知覺，等他好不容易把猴子扔出了房間，南山氣喘吁吁的看著留客雨，說道，“那個……你幫我個忙，待會幫我把手臂上的針全部扶正回來……”

    說完，便用顫抖的手指勉強抬起，打算開啟系統界面的痛覺屏蔽。

    可留客雨盯著他被扎成仙人掌的手臂，這次沒有嘖嘖稱奇，反而十分老實的坐了下來。

    “……你要幫忙嗎？”去開痛覺屏蔽的南山手指一頓，有些疑惑的想這根木頭樁子今天怎麼如此好說話？

    留客雨抬起眼楮瞅了他一眼，飛快伸出手……干淨利落的扯下了一根針。

    “啊啊啊啊啊——”痛覺屏蔽還沒開啊混球別這麼快下手啊喂！

    就在南山享受著生不如死的快感時，留客雨二話沒說，對準那針原來刺過得地方，干淨利落的戳了回去。

    “啊啊啊啊啊你故意的！你絕對是故意的！”南山痛的語無倫次，連痛覺屏蔽都使用不了了。

    留客雨沒管他，沉默地再次抽出一根針，然後飛快的插了回去。

    “啊啊啊啊——”

    留客雨開始如同勤勤懇懇的齒輪一樣，機械性重復著用銀針抽插手臂的動作，而南山的叫聲從一開始的慘絕人寰，到最後變成了了無聲息，仿佛靈魂已經離體，飛快沖出了這個虛擬的現實世界。

    之後……

    鐘南便被游戲系統彈了出來。

    “我去你大爺的木頭樁子！！！”他悲憤的朝天（花板）吼道，“我他媽和你勢不兩立！！！”(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63 劍與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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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到底過來干嘛的？”重新回到游戲中，南山忍住把手臂上的銀針直接戳他臉上的欲望，有些不爽的說道，“別告訴我你只是打算給我送只猴子過來，我可不信。”

    留客雨見他臉色重新回歸到正常，知道他開啟了痛覺屏蔽，干脆放下了銀針從懷里抽出一張紙，遞給了南山。

    “你私聊沒開。”他說道。

    南山莫名其妙的接過了紙，仔細想了一會，從他這有限的五個字里提取出了一個意思︰有人貌似找他有事，他私聊沒開，所以只能用紙張來傳達話語。

    拿起紙打開一看，上面寫到︰

    “南山，我是塞外秋霜。由于你的私聊頻道一直關著，我也無法判斷你現在的情況。上次幫會戰的事情真的是謝謝你了，而且很抱歉給你和你的朋友造成如此大的麻煩，我們‘碧海潮生’欠你了人情，所以請允許我找時間把這個人情還給你。

    我听說現在你在渭州城，雖然不知道你具體藏在什麼地方，但目前的渭州城情況十分嚴峻，有很多敵人正在城中埋伏著，一旦你出現就一定會陷入危機寸步難行。我雖然已經不是一幫之主了，但江湖上的眼線和人手卻也不缺，若你哪天打算離開渭州請和我說一句，讓我來幫你出城。

    當然，我也不只是想還你人情而已，還有很多很多重要的事找你商談，雖然之前的‘碧海潮生’因為人員管理的不當讓你陷入了危機之中，但你是我的朋友，我著實希望你可以和我站在統一戰線上，而我也絕對不會做出傷害你與你的朋友的事情來，希望你能相信我。

    那麼，我就在此靜候你的回復了，你的朋友塞外秋霜敬上。”

    南山食指拇指並在一起，摸索了一會紙張，隨後抬頭看向了留客雨︰“你是在什麼地方遇到塞外秋霜的？”

    “開封。”留客雨站起身來轉過頭，往帳篷外面走了出去，在撩開門帳的下一秒，微微側頭說道，“我會留在渭州城。”

    沒等南山反應過來，他便消失在了門口。

    南山愣了有一會時間，隨後才反應過來，可能是之前被銀針戳的痛壞腦袋，他思考的第一件事情不是“留客雨留在渭州城干嘛”，而是……

    “臥槽，他剛才那句話有沒有超過十個字啊？”南山仔細把他話里的字數重新數了一遍，“好像是九個？嘖，真可惜……”

    忍不住笑了笑，南山重新躺回了床上，繼續他的養傷歷程。

    ……

    這之後的兩天，除了誅煦和那個叫沅芷的軍醫妹子，再也沒有其他人過來看他，這讓南山著實松了口氣，神經放松了下來，徹徹底底歇了兩天。

    兩天後，對他手臂嘖嘖稱奇的人換成了沅芷。

    “我記得當初只是在你手臂穴位與經脈上施了針吧？”沅芷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南山的手臂，“現在這個漏氣的仙人掌究竟是從什麼地方跑過來的啊？”

    南山一臉滄桑的看著她說道︰“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算了，我不太喜歡听過去的事情，高中時期我的歷史成績還是全班倒數第一呢。”沅芷連忙打住了他，繼續說道，“叫你不听醫生的話……現在本應好的差不多，這樣一弄又得歇一短時間才能完全恢復了。”

    “別啊美女大夫，我已經在床上躺了快三天三夜，是個人都不會受得了的！”一听這話，南山急忙說道，“還有這些針扎的到處都是，搞得我連翻身都做不到，管它能不能痊愈，先把針從我手臂上取下來成不咯！”

    “……”沅芷搖頭嘆氣的看了他一眼，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那行吧，我幫你把針扯下來，但這段時間內你不能夠用任何武學，也不能做任何劇烈運動，否則無論後果如何，我都不會再管你了。”

    南山點頭哈腰，恨不得直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終于，他從針扎了三天的歲月里解脫了出來，渾身輕松的走出了房門。結果剛出門他就撞見了正在練兵的誅煦大將軍。

    誅煦斜著眉毛瞥了他一眼︰“好了？”

    南山百無聊賴道︰“差不多，美人兒醫生說我不能劇烈運動，只可以單純出來轉轉圈，活動活動筋骨……”

    說著說著，南山便看向那些正在操練的士兵們，皺起了眉頭︰“人……少了很多啊？”

    誅煦的眼神有那麼一刻突然暗淡了下來，隨後又恢復往常的樣子，說道︰“畢竟最近的大小戰事不斷，人員減少是很正常的……只是不知道光靠著這些人，渭州城還能撐多久啊。”

    兩人站在隊伍最前面，一同沉默了下來。

    “對了徒弟，上次和你說的，去向楊濤道謝了沒？”

    南山頓時換成一副不情願的表情，說道︰“啊……哦，會去的。”

    誅煦嘴角輕輕扯了扯，朝他後腦勺拍了一掌︰“快點去，現在！”

    南山無奈，只得往前楊濤的帳篷走了過去，誅煦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隨後繼續操練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了。

    ……

    “差不多了，手臂上的傷口已經有愈合的傾向，再過一個月左右八成就能徹底痊愈。”從南山的帳篷來到了楊濤的帳篷，沅芷給楊濤開了幾張藥方，並且把他手臂上的銀針取了下來，說道，“這次還好沒有損傷到經脈，那只箭只是穿透了你的皮肉而已，流失的血量比較大，過段時間應該就能補回來，這段時間里切記不能動武，否則之前的治療都將功虧一簣。”

    楊濤沉默的點了點頭，站在他身旁的柳辰松了口氣，朝她說道︰“謝謝你了沅芷大夫，要不是有你在，我可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我的作用沒這麼大，前幾天傷口感染時那才叫做嚴重，多虧楊濤自己的毅力才撐了過來，否則即便是華佗再世也回天無術了。”

    柳辰朝她點了點頭︰“沅芷大夫，需要我送你出營嗎？”

    “不用，還有一些人我要去看看，等看完之後再過來和你說。”沅芷收拾好桌子上的藥箱，然後大步邁了出去。

    剛邁到門口，正好撞見即將走進來的南山。

    “才沒好多久就到處亂逛，要是被奇怪的DEBUFF纏身，可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啊。”沅芷長相雖然很漂亮，嘴里說出來的話卻不怎麼饒人。

    南山摸了摸後腦勺，有無所謂的隨口應了一聲，然後說道︰“楊濤的情況怎麼樣了？”

    “傷勢比你輕，好的比你慢。”沅芷說了句廢話，“畢竟你是‘天選之人’，玩家嘛，身體素質自然不是NPC能夠比的……不過我很好奇誒？”

    南山一抬眉毛︰“好奇什麼？”

    “你的身體素質啊！按理來說即便是玩家，受了此等重傷，也不可能三天就恢復了過來，你的恢復速度太不正常了，簡直快得離譜！”

    “這有什麼稀奇的。”南山嘴角微微一勾，語氣中帶著一絲刻意裝出來的若有若無，“畢竟那可是‘計都’，我的身體變成現在這服模樣，也多虧了……”

    “你說什麼？”沅芷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喃喃道，“計……計都？”

    釣出話來了。

    南山的眼皮微微眯起，表情不變繼續說道︰“沒錯啊，就是那該死的‘計都’，告訴你啊，曾經我在廬山附近遇見了一個該死的老太婆，她欺騙我說這種藥是什麼吃一顆就能讓身體金剛不壞的神藥，我還以為觸發了什麼隱藏任務呢，高高興興的把藥接了過來服下，沒想到還沒過多久自己就什麼藥都吃不了了。最近一段時間和別人打架時受了內傷，結果突然中了個奇怪的寒毒的debuff，痛苦的要命，還好後來我學了一門炎屬性內功，這才把寒毒壓了下去……嘖，真是被NPC給坑慘了！”

    沅芷眼神還有些飄忽，但現在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不過思緒亂作一團，根本無法辨別南山話中的真偽︰“難怪我的藥物對你無效，原來是吞過‘計都’了……呵呵，這真是有夠諷刺的。”

    “哎，你知道什麼嗎？”南山裝作一副很好奇的樣子湊了過去，眼神忽閃忽閃的惡意賣萌道，“告訴一下人家嘛，人家不會和其他人說的喲~”

    人家……嘛……喲……

    被這些詞匯惡心的膽汁都要吐出來，沅芷急忙擺擺手，示意他離自己遠一點。

    “你自己不注意亂吃東西，和我有什麼關系。”沅芷深吸一口氣，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計都’的事情我先想想，過兩天再來找你詢問，你可別亂搞死在這陽關，我不會去渭州城大海撈針一樣找你的。”

    南山就這麼默默看著沅芷離開此處，眼角帶上了一絲興味，嘴唇微微一勾。不急著現在就走進帳篷，反而站在楊濤帳篷的外面停了一會。(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64 劍與弓（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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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帳篷里面的柳辰和楊濤開始閑聊了起來。

    柳辰問道︰“在你受傷的這段時間，你妹妹她有沒有過來找你？”

    楊濤搖了搖頭︰“我沒把受傷的事情告訴她，畢竟她老喜歡東想西想的，還不如直接隱瞞下來，到時候別惹得她操心。”

    柳辰有些不贊同的看了他一會，隨後又像是理解了他的情緒，無奈的松了口氣，看向楊濤手上的手臂，有些感慨的說道︰“這次又受傷了，現在整個軍營里身上傷口最多的人，除了我和將軍之外，就是你了吧？”

    “畢竟咱倆是最早隨著將軍來鎮疆的士兵。”楊濤也像是想起了過去的事情，表情和語氣中都帶上了一絲平和，“當時我們那一屆的士兵，現在活下來的，也就你和我而已。霍龍國他們都是在之後幾個月陸續趕過來的，即便把他們算上，能夠在這殘酷的戰役中撐過三年的人，也就我們幾個罷了。”

    “運氣真好。”柳辰苦笑了一聲。

    楊濤反而很不贊成︰“運氣好，是運氣背才對吧，以前的戰友們都已經入土為安，我們卻還要背負著仇恨與責任繼續走下去……有時候真的覺得很累，想干脆撒手不管回歸故里算了，但將軍還在這里，你還在這里，我又怎麼能當逃兵呢？”

    “……”柳辰低頭沉默了一會，隨後說道，“很少見你說這些喪氣話，看來傷口疲倦了你的意志力啊……不過很正常，你也是人，精神不可能不疲憊。”

    楊濤看著自己受傷的手臂，目光有些空茫︰“我好想我的家人，我的妹妹，我的父母……你和我都是17歲從的軍，現在也才20歲，但就這幾年的光陰，把我們變成了如今這幅樣子。誰說歲月催人老，戰場三年勝光陰，差不多就是這種感受吧。”

    “……”

    空氣中飄蕩著一種靜默的氣氛，兩人的表情都十分悲傷。

    柳辰突然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在戰爭結束之後，我們會怎麼樣？”

    “戰爭結束之後嗎……”楊濤的眼神有些迷惘，“我可能會回去尋找我的家人吧……你呢？”

    “……我沒有家人。”柳辰苦笑道。

    楊濤愣了愣，隨後說道︰“對哦……我都忘了，抱歉。”

    “不，我現在這樣其實也挺好。”柳辰說道，“若真有一天我死在了戰場上，沒有人會為我傷心難過，也沒有人會一直等我回去，這樣無依無掛的成為一縷幽魂，對我而言已經是非常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楊濤手握著拳頭緊了緊。

    “不過楊濤，若這場戰役之後我們都活了下來，或許就不再是戰友了吧。”他笑道，“以前的我就是個酸臭書生，滿肚子之乎者也的，沒有一個能交心的朋友，若今後我們都活下來了，你應該會成為我的友人吧。”

    楊濤看了他一會，隨後忍不住笑了出來︰“別這麼肉麻兮兮的，又不是找老婆，朋友嘛，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放心，我會給你留一個位置的。”

    “哈哈哈……”

    兩人同時大笑了出來。

    “若我哪天死了，我的妹妹和父母就交給你來照顧吧。”笑過之後，楊濤的表情平靜了下來，語氣中暗藏著一股托付的意味，仿佛預示著他今後即將走上絕路的未來，“你是我的朋友，這點應該能做到吧。”

    柳辰嘴唇蠕動了很久，之後才緩緩說道︰“不，你不會死的。若你真的死了，我也不會回去照顧你的父母……因為我也是一個士兵，你死了，我卻不能苟活。為了這個殘破的國家，為了我們的將軍，為了曾經那些死去的戰友們，我還得在戰場上繼續堅持下去，直至年華老去，再也舉不起手里的劍。那時候，我或許會死，或許會衣錦還鄉，但我都不會回去照顧你的父母和親人。”

    楊濤沉默的看著他，柳辰一點也不肯回避他，說出來的話如此理所當然。

    “那是你的責任，如果可以，請你自己回去照顧他們吧。”

    ……

    “很抱歉在兩位如此抒情的時候打擾了。”南山翻著白眼走進帳篷，“楊桃兄，你剛才那些話放在輕小說中，那可是標準的死亡flag……拜托，是死是活八字都還沒一撇呢，搞得和明天即將慷慨就義一樣慘烈，至于嗎你。”

    楊濤在他走進帳篷的那一刻就黑下了臉來，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過來干嘛？”

    “將軍要我和你道聲謝，謝謝你了我親愛的戰友，如果沒有你我或許真的會死在那蒼涼的陽關戰場上，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楊濤沒受傷的手背直冒青筋，柳辰腦門上留下一絲汗水，打著哈哈說道︰“南山你可真會開玩笑，楊濤現在還病著呢，你就別過來惹人家生氣了……”

    “不，我並沒有刻意去惹他生氣。”南山的表情突然平板了起來，看著楊濤的眼神十分漠然，“其實你可以不必救我的。”

    “你……”楊濤咬緊了牙關，柳辰也愣在一旁，不知應該說些什麼比較好。

    “我和你們不同，你們是NPC，是死了一次就會消除的數據，而我是玩家。”南山說道，“只要現實生活中的我不死，我就不會迎來真正的終結。柳辰，你之前說過戰友與朋友的區別，我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但從最基本的條件上來看，朋友與戰友就根本不處于同一地位上。”

    “……”兩人細細咀嚼著南山說出來的話，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對于我自己而言，我是一個可以死亡無數次，復活無數次的‘天選之人’，但你們不同……你們的生命只有一次，也只是僅僅那麼一次而已。若真的因為我死在了戰場上，無論是不是戰友，我都無法承受這種負擔。”

    柳辰抬頭，下意識想看看南山此刻的表情，卻發現南山刻意低下頭偏了過去，不用正眼看他們。

    “說真的，‘數據只是數據沒了就沒了’這種話，對我而言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借口。你們倆和我一樣都有人的情緒，都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決不能為了我這樣一個可以復活無數次的人，獻出你們唯一寶貴的生命……即便只是數據。”

    “南山……你……”

    “我會想方設法的保全自己，也會在接下來的日子里繼續把你們當做戰友看待，若你們死了，我將背負你們死亡的仇恨。”南山轉身走向了出口，在掀開門帳的下一秒，回過頭說道，“可請你們千萬別為了我這種人去死，我承擔不過來……也許你們覺得我的說法很自私，不過我本就是這樣的人，想和我劃清界限的話就直說吧，我不會有任何意見的。”

    “……”

    “那麼下次再見了，我的戰友。”

    ……

    等南山離開之後良久，柳辰這才朝著楊濤說道︰“你在救南山時，是不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撲上去的？”

    “這很正常吧。”楊濤的語氣有些冷淡，“無論是哪個戰友，我都會抱著必死的決心去救他。”

    “那現在，在他說了這些話之後，你肯承認他是你的戰友嗎？”柳辰繼續問道。

    “不！”楊濤惡狠狠的一咬牙，“絕不！”

    連身邊人的死亡都無法背負之人，沒有資格成為他的戰友。

    听到這話之後，柳辰笑的很輕，又仿佛從來沒有笑過一樣。

    “是嗎……”

    或許你以後會改變主意吧，但願那時候事情不要發展到最糟糕的地步。

    ……還有南山，你也是如此。(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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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和楊濤吵架了？”誅煦來到南山帳篷里，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他跟我提到你的時候滿肚子火氣，看起來是真的發怒了……我記得我好像是讓你過去道歉的吧？”

    “啊，道歉了啊。”南山動了動自己終于恢復完畢的手，握著拳頭做了幾個拉伸的動作，說道，“他會生氣是因為我和他的價值觀不同，在某些觀點上產生了分歧罷，不用在意太多。”

    誅煦皺了皺眉頭，還是放棄了繼續問下去的打算︰“算了，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無權過問……手臂恢復的怎麼樣？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

    南山點點頭，掀開被子從床上站了起來︰“哪怕把痛覺調到最高也不會感覺到痛楚，內力運行也沒有絲毫的遲緩，算是完全好了吧。”

    “那就行。”誅煦合了合眼，突然說道，“還記得我在半個月之前要求你做到的事情嗎？”

    “……”南山一愣，隨後立馬回想了起來，“糟，我都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哎……”誅煦扶著額頭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說道，“我再給你一點時間，畢竟你剛重傷痊愈，三天後把‘銀嘯’帶到校場來，我要親自檢驗。還有，拉弓的時候不準使用‘九影幻形弓’……不過我想即便你想用，也用不出了吧？”

    自己也清楚“九影幻形弓”帶來的巨大副作用，南山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我知道了，三天後我會過來的。”

    “那就好，這段時間記得練習一下，畢竟很久沒動過筋骨，不訓練的話也很難立馬回復過來。”誅煦走出了帳篷，“現在就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恩。”

    等誅煦離開了帳篷之後，南山這才從背包里取出了“銀嘯”與“鎮山河”，把它們全部放在床上，然後拿起了“鎮山河”，開始閉上眼楮回想當時的情景。

    先是運轉‘陽明訣’，把炎屬性的內功注入弓身里……

    “鎮山河”那被繃帶綁緊的弓身開始微微發出紅色光芒，原本有些松弛的弓弦也變得一點點緊繃了起來。

    然後雙腳立踞，腳步撇開八字戰力，左手握住弓身，右手把箭矢取來……

    南山虛空一握，閉著眼楮開始描繪箭矢的樣子，然後把想象中的箭矢搭在了弓弦上。

    弓身的正前方對準目標，右手開始發力把弓弦拉扯開來……

    右手一點點把弓弦拉起，隨後緩緩用力，弓弦從最初的平穩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顫動的軌跡被白色幻影所籠罩。

    汗水一點點順著南山的腦門往下滑，滑進了他的脖子里。手臂上的青筋瘋狂往外冒，經脈也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不行！”右手突然松開了弓弦，一股奇怪的氣浪從上面迸發出來，掀起了他耳朵邊的流甦。南山睜開眼喘著粗氣，看了自己還有些顫抖的手臂一會，隨後右手握拳，狠狠砸在了床面上，“這樣下去，我根本用不了‘九影幻形弓’！”

    別提報仇了，能不能在這個殘酷的戰場上保住自己性命都十分困難。

    “內力輸入的問題的確有，但應該存在著更加嚴重的問題才對……”他跪在地上，嘴里低喃道，“到底是什麼……”

    ……

    第四天的中午，維州城外，陽關校場。

    也不知道是誰泄出去的消息，總之校場的周圍聚集了很多士兵，在這無聊的軍旅生活中，“湊熱鬧”往往是調和緊張訓練生活的一劑良藥。

    “這是怎麼了，休息時間都湊在校場干嘛，你們沒有其他事情可干了嗎？”某些不太清楚狀況的士兵問道。

    “那個從中原來的小子，最近才加入了的那個，听說最近成了咱們將軍的徒弟，將軍要給他入門試煉，說他得拉開那把傳說中的‘銀嘯’才算過關……喏，校場中央的那個小白臉，就是他了。”

    “‘銀嘯’？不會吧，那玩意可有三石誒！”那士兵吐了吐舌頭，朝他示意的方向看了過去，頓時被嚇了一跳狠得，“這麼瘦的樣子就想拉開‘銀嘯’？真的假的？”

    “誰知道呢。”某個貌似有些見識的士兵慢悠悠的說道，“你不知道中原人的變態程度，他們可都是會武學和內功的，一掌下去連石頭都能震碎了，拉個弓算什麼，小事一樁啦……”

    “沒錯沒錯，何況那人還是‘天選之人’，拉開‘銀嘯’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來來來，買定離手了啊！”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多的士兵直接在校場外面開起了賭局，“這小白臉今天能不能成為咱們將軍的徒弟，就看這一次的造化了，我們也別閑著，猜猜他能不能拉開‘銀嘯’，押的越多賺得越多誒！”

    “我來押我來押，就憑這小子還想成為將軍的徒弟，鐵定成不了！”

    “真人不露相高手在民間，那些往往看上去不怎麼樣的家伙，說不定比你還要厲害，我押他能成！”

    “誒誒誒，你別擠我啊，我押他做不到！”

    “做不到的，鐵定做不到！”

    “我才不和你押一樣的，讓開，我押他可以！”

    “……”

    看著一大群抱著長槍蹲在前面湊熱鬧的士兵，南山的頭上留下了一絲冷汗。

    “有必要嗎……我不過是拉個弓而已，吸引這麼多人不說，居然還他【嗶——】的賭上了。”他忍不住吐槽道，“我說你們軍營就沒有其他什麼娛樂活動了？”

    “管那麼多干嘛，與其去思考軍營里的娛樂活動，不如關心一下你能不能拉開手中的‘銀嘯’……”教官斜了他一眼，突然湊到他耳邊問道，“南山，最近一直沒怎麼見過你，你現在這能光憑力氣拉開‘銀嘯’嗎？”

    南山撇了撇嘴，回答的有些含糊不清︰“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可能拉得開，也可能拉不開吧……”

    “你就沒試過？”

    “沒有！”南山回答的很干脆，“雖然同類型的三石弓我勉強靠著力氣就能拉開，但說真的，這段時間以來我幾乎沒有踫過‘銀嘯’，根本不清楚自己是否可以做到。”

    教官一捂臉，覺得這次南山可能有些懸。

    南山隨便朝著人群里看了看，向剛好走過來的柳辰說道︰“誒，柳橙兄，押我的人多不多啊？”

    “你關心這個干嗎？”柳辰皺了皺眉頭，“押你能拉開的人自然很少，多半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多的家伙才投一點進去……哎，你給我銀票干嘛？”

    南山挑了挑眉頭，笑的十分純良︰“這五百兩銀子全押在‘能’這個選項上，拜托你啦~！”

    “……”

    柳辰一臉黑線的接過銀票，走到莊家面前直接一拍，頓時震驚了無數士兵。

    “我去柳橙兄，沒想到你還是有錢人，浪費起錢來如此大手筆，大腿還有位置不？缺掛件不？”

    柳辰拼命向他人解釋“這不是我的錢你們別誤會”，卻沒有一個人肯信他。甚至在楊濤知道他押了五百兩銀子給了南山之後，氣的眼楮都直了，干脆利落的在“不能”上也押了二十兩銀子（NPC眼中的二十兩銀子，相當于一個白領半年的工資）。

    被這群白痴逼急了的柳辰氣的眉頭跳了跳，干脆拿出自己私藏多年的二十兩銀子，壓在了“能”這個選項上，沒看他人的目光，氣鼓鼓的想離開了校場，卻在半路遇見了偷溜出去的教官。

    教官摸了摸頭，笑的十分憨厚︰“誒，柳辰，你也幫我押五兩銀子在‘能’這個選項上吧。”

    柳辰︰“……”(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66 劍與弓（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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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誅煦終于走上了校場，看到的便是南山一臉得意的樣子。

    “這麼有自信嗎？”誅煦也知道手下人賭局的事情，忍不住笑道，“就不怕你這五百兩銀子打了水漂？”

    “打水漂就打水漂，反正我有的是錢。”南山說出了只有現充才會說的話，並且還沒有原地爆炸。

    誅煦搖了搖頭，道︰“算了，和我關系不大，把我給你的‘銀嘯’拿出來吧。”

    南山從背包里取出銀色的長弓，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校場外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盯著南山，生怕錯過半點細節。

    “半個月過去，你跟著我上了很多次戰場，真正的生死想必也見識了很多。”誅煦看著他手中的“銀嘯”，語氣里帶著一絲懷念，“這把‘銀嘯’是我小時候訓練時用到的弓，算我的第一把武器，若你今天在此拉開了它，我就把它當做紀念品送給你了。”

    “真的假的？”南山忍不住瞪了瞪眼楮，看向手里的弓，這把弓的屬性一直被系統隱藏著，想必要等南山真正擁有了它時才會顯示出來。

    “我有我的槍就夠了。”誅煦說道，“以前是為了彌補‘九影幻形槍’的不足才會使用‘銀嘯’，現在有了你拿著它和我一起戰斗，我也就不需要擔心那麼多事情。南山……作為我的第一個弟子，可別讓我失望啊。”

    “……”南山沉默的看著手里的銀嘯一會，突然說道，“你就不怕我拉斷它？”

    誅煦笑的很溫和︰“你敢的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喲~”

    被“喲”字惡心出一身雞皮疙瘩，南山跺了跺腳，手持著“銀嘯”站在誅煦的正前方。

    誅煦收回臉上的笑，嚴肅道︰“現在開始吧，記住，不允許使用‘九影幻形弓’，內力也不行。只能靠著你的力氣與氣勢去拉開它，否則我不會承認的。”

    “內力也不行啊。”南山頓時皺了皺眉頭，“這有點難辦誒。”

    “不行就是不行。”誅煦回答的很果斷。

    ……

    南山深吸一口氣，左手握住了“銀嘯”的弓身，把它緩緩抬到了半空中。所有人十分緊張的看著他，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此刻的他內心如同明鏡止水，一絲微瀾都不曾興起。把內力從四肢收縮回丹田內，腳步打開撇成八字，身體如同蒼松一樣挺立，右手輕輕搭上了“銀嘯”的弓弦。“銀嘯”在陽光下反射出漂亮的光華，配合著南山沉靜的面容，如同一幅靜止的水墨畫。

    呼吸往里內斂，南山的雙瞳被冰藍色的神采所籠罩，閃爍著漂亮的光華。手臂開始繃緊起來，原本有些瘦弱的軀干也漸漸呈現出了肌肉的輪廓。南山的右手食指中指並攏鉤在弦上，手心里到處都是汗水，弦上巨大的阻力與他的拉力相沖，整個“銀嘯”如同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阻礙著他前進的步伐。

    還得在用上一點力才行。這樣想著，南山咬緊牙關，把更多的力氣全部注入手臂里，拼命想把弓弦拉開弓身，卻只能讓它偏移一個小小的弧度。

    “哎……”雖然是早有預料，但不少圍觀的士兵還是發出了嘆息的聲音。

    誅煦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南山。

    拉不開……這樣下去不行，若無法用單純的力道拉開手里的弓弦，自己做的一切都會付之東流，更別談找那人報仇，和保護自己的朋友的事情了。

    為了他們，為了以後，我說什麼也無法在這里退步！

    原本泛白的臉開始變得漲紅，南山眼神里的藍光被一絲絲血絲所覆蓋，泛出詭異的紅色來，手指開始不停地顫抖，連帶著弓身也漸漸產生一絲悲鳴。

    拉開它，南山，拉開它啊！

    眾人的心情再一次被提了上來，眼神死死盯著“銀嘯”，看著它彎開的幅度越來越大……

    南山的呼吸紊亂了起來，腦海開始混雜，眼前一片雪花斑，但手卻始終不離開“銀嘯”，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貫注于其上，根本不清楚自己瞄準的方向是什麼地方。

    不行了……手要斷了……松開吧……

    這麼想著，南山力氣用的更大了。

    弓弦越來越拉開，顫抖的越來越劇烈，最終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下，伴隨著南山嗓子力里擠出來的怒號，化成一道漂亮的滿月。如同向著蒼穹高號的蒼狼，震顫了整個曠野的悲風。

    這是……力量！

    看著手臂間的銀色長弓，南山仿佛回到了曾經擁有“九影幻形步”的時光，心里那種踏實的感覺又回來了，沉甸甸的，讓他覺得非常心安。

    這是屬于我的力量，可以保護所有人的力量……我做到了！

    銀嘯”彈射出漂亮的顫抖聲，右手突然松開弓弦，一股劇烈的氣浪從上面爆發，南山的腳下一圈塵土瞬間飛揚起來。

    之後，南山一直維持著舉弓的動作，大口喘著粗氣，目光似乎是在思索些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思索。

    看著他的士兵們先是沉默，隨後過了好一會，突然爆發出一陣叫好聲。

    “干得漂亮！”

    “太帥了小白臉！歡迎你加入‘鎮疆’！”

    “以後可靠的戰友又多了一個，那個叫南山的家伙，今後還請你多多指教啊！”

    “果真沒讓我失望，這才是咱們將軍的弟子應該有的樣子！”

    “對對對……剛才那一下太帥了，哈哈哈哈……”

    “各位在歡呼的同時，是不是忘了些什麼重要的事情啊？”一片和諧聲的歡呼聲里，某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那是剛才被賭局折磨的痛苦不堪，現在終于可以賺個夠本的柳橙兄，只見他嘴角掛著陰測測的笑容，向那群被熱血沖昏頭腦的笨蛋說道，“你們剛才有多少人下了注，現在又有多少人虧本了啊？”

    眾人︰“……”

    柳辰︰“呵呵呵呵呵……”

    眾人︰“啊啊啊啊啊——————”

    尸鴻遍野，慘絕人寰。跳河的跳河，上吊的上吊，直接投了二十兩銀子進去的楊濤差點氣的拔劍自刎。

    南山卻沒什麼心思管他們，把手里的“銀嘯”隨便塞到趕過來的教官手中，此刻他已經累的連系統背包都遺忘了︰“幫、幫我拿一下，我、我快撐不住了……”

    才經歷過“將軍交給自己訓練的徒弟終于出息了”以及“臥槽貌似我這一次終于賺大發了”雙喜臨門的教官興高采烈的接過“銀嘯”，忍不住對著南山肩膀狠狠拍了一掌，直接把他砸在了地上︰“干的漂亮南山！這次可算是給我長臉了，嘿嘿嘿嘿……誒？南山你怎麼了？醒醒啊你！”

    仿佛回到了之前養傷時那段地獄的時光，南山泛著白眼吐著煙霧，完全失去了神智。還被教官扶起來一頓猛烈搖晃，差點真正意義上的死在了游戲里。

    ……

    誅煦看著亂作一團的“鎮疆軍”，以及命在旦夕的南山，眼神流漏出與“溫暖”有關的情緒，朝著南山輕聲說道︰

    “過關了南山，恭喜你成為我的徒弟……以及我最可靠的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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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67 劍與弓（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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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次可是賺翻了啊……”看著桌子上閃閃發亮的銀子，南山差點把眼楮瞪出來，即便之前有五千兩銀子的巨款，在打制了“鎮山河”與易容面具之後也已經所剩無幾了，現在居然靠著一場賭博就賺了個回本，南山開始思考靠著游戲里賺錢發家致富的打算了。

    “我還以為你去哪浪了，原來是躲在帳篷里數金幣啊……”柳辰笑著走了進來，看著桌子上擺了一大堆的散亂銀兩，忍不住笑道︰“考不考慮捐出一點來給咱們‘鎮疆’改善一下伙食啊？”

    “隨便拿吧。”南山十分豪氣的一揮手，把將近一半的銀子都推給了他，“順便再從渭州城里帶幾十桶酒出來給各位，謝謝他們這一次送我如此多的見面禮哈哈哈哈……”

    “……”柳辰扯了扯嘴角，“為什麼听你這麼說我總感覺十分不爽呢……算了，你要給的話直接給將軍吧，酒什麼的還是不用買了。”

    南山一愣︰“為什麼，軍營里明明有那麼多喜歡喝酒的人……”

    “酒喝多了容易誤事。”把輕松的表情收了回去，柳辰的眉宇間有了一些擔憂，“最近戰爭越來越多，遼國對我們大宋的攻擊也越來越猛烈，若光靠這我們‘鎮疆軍’這點人手，八成是撐不了多少時日的。”

    “……”

    兩人相互沉默了很久。南山知道這是游戲中的歷史開始往前推進的意思，但卻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畢竟在歷史的車輪面前，無論是誰都只不過滄海一粟。

    “算了，不說這些。”柳辰勉強笑了笑，朝南山說道，“你既然已經拉開了‘銀嘯’，接下來應該就是正題了。教官和將軍現在正好在校場等著你，帶上‘鎮山河’趕緊過去吧。”

    “……好。”

    ……

    剛到校場，南山就遇見了十分意外的人。不過南山並沒有與他答話，而是朝著誅煦十分平淡的說道︰“將軍師父，今天的訓練是打木樁嗎？”

    “木樁”的眉頭挑了挑，右手伸出握住了背後的“雲秋水”。

    “別開玩笑了。”誅煦搖了搖頭，“你的內力輸送過程不是還有問題嗎？听說留客雨是你們‘天選之人’中的天下第二……”

    “第三。”留客雨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把誅煦話語里的錯誤糾正了過來。

    南山愣了愣，突然想起盡北海，眼神有些凌厲……

    “……好，第三就第三吧，沒有什麼影響。”誅煦撓了撓頭，說道，“他的內功正好也是屬性內功，應該可以在內力輸送的方面對你有所指導。”

    “他啊……”南山有些不怎麼信任的看了他一眼，“這木頭樁子半天吐不出一個字，表情也僵硬的要命，要他指導我？別到最後變成我單方面來指導他就萬事大吉嘍。”

    “雲秋水”終于還是取了下來，留客雨那張萬年面癱臉很罕見的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柳辰見狀連忙上去阻攔︰“消氣消氣，我們‘鎮疆’的人本來就不多，再把他砍死的話又得少一個免費勞動力，別沖動啊留兄！”

    “哼。”留客雨終于吐出了今天的第一個字，把“雲秋水”重新收了回去。

    誅煦看著百無聊賴的南山皺了皺眉頭︰“你也別老是鬧騰，訓練這些還不都是為了你自己著想。”

    “好~~”南山立馬裝出一副幼兒園乖寶寶答應大人要求時的表情。

    “哎……”無奈之下，誅煦只得朝著站在一旁的教官說道，“老蒙，去取幾只箭矢過來。”

    ……

    “和弓不同，箭矢的種類十分繁雜，像是三叉、大羽、月牙、號箭、四扣馬等等，細分下來大概有八十多種左右，而我們邊關戰士最常使用的箭矢即為四稜箭，可以把前端削尖或者淬火，甚至箭身能綁上火藥形成爆炸……它的成本低傷害高，因此能夠廣泛使用于軍事之中。”

    誅煦說著，從教官手里接過箭矢，擺在了南山面前︰“這便是四稜箭，箭身為木質，箭頭為鐵質。”

    南山接過四稜箭，放在眼前仔細瞧了瞧，隨後搖頭說道︰“如果用上了‘鎮山河’與‘九影幻形弓’，這種箭矢的劍身很容易被內力焚燒殆盡，能夠攻擊的距離相當短暫。”

    “我知道，現在只是給你看看我們平時用的那些箭矢而已。”誅煦把箭矢拿了回來，隨後說道，“看來若想讓你直接使用，八成還得靠著全鐵質箭矢才行。”

    全鐵質嗎……南山想了想，有些不贊同的搖了搖腦袋︰“這恐怕不行吧？先不說負重的問題，全鐵質箭矢非常難打造，成本高，飛行距離也比一般的箭矢要短，弊端太多了。”

    “你說的我都有所考慮，不過現在並非去思考用何種箭矢的時候。”誅煦搖了搖頭，“我覺得你還是先學會怎麼用弓箭，再去考慮那些問題吧……我這里正好有一些鏤空箭矢，雖然不多，但硬度絕對足夠，你拿它多練習練習就成。最近戰事不斷，我也很難抽出空來親自教你用弓。讓老蒙來指導你吧，老蒙，沒問題？”

    教官點了點頭。

    “很好，南山，把‘鎮山河’取出來吧。”

    南山從背包里取出被繃帶纏得死緊的“鎮山河”，成功讓誅煦眉頭一跳，抽了抽嘴角︰“……你干嘛把武器綁成這個樣子。”

    “原來的那副樣子實在是太顯眼了。”南山眼神有些飄，但還是解釋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財不外漏才是拒絕麻煩的最佳手段。”

    誅煦搖頭嘆道︰“隨便你吧……現在就站在這里，把‘九影幻形弓’完完整整用一遍，記得若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必須得第一時間停止運功，懂嗎？”

    南山點了點頭，在四人嚴肅的目光中走到了校場最中央。這幾天由于天氣原因，沙塵暴時斷時續的很擾人視線，連帶著弓都有些難以使用出來。

    只見煙沙漫天之中，南山深吸一口氣，一手持弓一手握箭，朝著灰蒙蒙的蒼天緩緩舉起弓身來，右手把箭搭在弦上，內力通過雙臂不斷涌入“鎮山河”里。

    留客雨的眉頭皺了皺，沒有說話。

    “鎮山河”繃帶下的弓身開始發出一陣漂亮的紅光，弓弦也被拖出白色幻影來，南山咬著牙，手心里直冒汗，卻一點也不肯松開手里的箭矢。看著弓弦被緩緩拉開，弓身開始劇烈顫抖了起來，眾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奇怪的氣息從南山的周身飄過，無比怪異。

    就是這個……柳辰心想，當時在戰場上見到的就是如今南山的樣子，“九影幻形弓”嗎？真是讓人不怎麼舒服的武學。

    就在南山還在咬牙硬撐打算繼續時，誅煦看著弓弦弧度一點點變大，突然吼了一句︰“就是現在，松手！”

    也許是被他的吼聲嚇到，南山反射性的松手，弓身筆直朝著最上方，箭矢則帶著紅光直沖雲霄。而且由于後坐力的原因，南山往後退了一小步，嘴角流出一絲血跡來。

    “南山！”柳辰連忙跑過去想扶起南山，卻被誅煦阻止了。

    “現在別過去！”誅煦說道，“南山，你自己站起來躲開！”

    “……”躲開？南山下意識抬頭，卻發現那只直沖雲霄的箭正朝著他的頭頂飛速下墜，箭尖因為空氣的摩擦燒的通紅，眼看著就要穿透他的腦門，“啊！”

    他急忙退後兩步，那只箭矢正好插在了他之前站立過的地方，一陣“滋滋”的音效讓他後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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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68 劍與弓（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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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面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誅煦走了過去，想從土地里拔出那只箭矢，卻被上面的溫度燙了一下狠的，連忙收回了手。

    “……”南山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有些郁悶的搖了搖頭，“這算成功？還是失敗了？”

    “失敗了吧。”誅煦說道，“你沒有能用盡全力，這一只箭本來應該可以更快更迅速的。”

    “我記得上次南山使用時，箭矢本身就化作了一條白線，快的我連軌跡都無法看清楚。”柳辰忍不住說道，“可現在南山的箭矢我卻能看的清清楚楚，速度下降了很多檔次。”

    “畢竟我在他即將用盡全力時攔住了他。”誅煦終于再次伸出手，把插在土地里的箭矢拔出，這次溫度沒有太燙，很輕松就取了下來，“若他用盡了全力，說不定這只箭矢也會被內力給融化。”

    南山搖了搖嘴唇。

    教官說道︰“將軍，你的意思是……這種箭矢還不夠嗎？”

    “若只是一般的拉弓搭箭絕對綽綽有余，但若用盡全力射出去……”誅煦搖了搖頭，“不夠，一點都不夠。”

    眾人再次沉默了下來。

    “不過在這個戰場也沒有多少用盡全力射箭的時候，其實這種程度也應該差不多了……”

    “這怎麼行！”南山突然吼道，“若不能使用全力去戰斗，別談什麼報仇了，我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眾人皺起眉頭看了他一眼，誅煦很快就把眉頭松開來，笑道︰“沒錯，不可能永遠靠著這半桶水的水平混日子，南山總會有用盡全力的時候。”

    “……”

    “留兄，你怎麼看？”誅煦突然朝一直沒說話的留客雨問道，“剛才你也應該觀察了他的內力運行吧？能夠想方法控制輸出力嗎？”

    “不行。”留客雨的回答很干脆。

    “為什麼？”誅煦到沒有特別驚訝的樣子，只是淡淡的說道，“你怎麼判斷出來的。”

    “他的內力，只能全力。”留客雨說了八個字，然後從教官手上取來一支箭矢，放在了手中，學著南山剛才的樣子，想象著右手有一把弓，然後緩緩搭箭。

    箭身突然開始被冰寒之氣所籠罩，然後在一瞬間變成一塊長條形冰塊，脫離了他的手心，掉在地上摔成了粉末。

    留客雨這才緩緩看向南山，搞得南山臉上的驚訝根本沒來得及收回去。

    “原來如此……”誅煦低了低頭，“這就是遠程武器與近戰武器的差別嗎。”

    “你是什麼意思？”南山急忙問道。

    “意思就是說，弓和劍是不一樣的，柳辰，你是不是在戰場上見過南山用‘劍無名’釋放內力的樣子？”

    柳辰點了點頭，那一劍把對手射過來的整只箭矢燒成了灰燼，讓他特別記憶猶新。

    “劍可以在任何動作中進行內力輸出，並且隨著動作的不同，身體會自行調整內力的輸出比率。”誅煦看著南山手中的“鎮山河”，緩緩說道，“但弓不同，弓需要穩定下盤，需要規範動作，需要瞄準對手，這些都是為了能夠竭盡全力射出手里的箭矢，讓其飛的更快更遠，內力也一樣，因此在用弓的時候，南山總是輸出了全部的內力。”

    “……既然如此，那該怎麼辦？”教官也有些不太明白，之前是他一直訓練南山的下盤穩實度，現在好了，南山腳步不再漂浮，卻弄出了反效果。

    “我說過的吧，如果並非需要全力戰斗的話，南山其實這種狀態就已經夠了。”誅煦笑了笑，“畢竟射箭並非一定要定點射擊，說起來‘游擊’才是射箭最主要的攻擊手段，由于‘游擊’的動作不同，想必南山內力也會隨之不斷調整吧。但南山也說了，自己想‘竭盡全力’試一次，既然如此，我們就不能從內力上下功夫了。”

    “那應該……”

    “南山，我記得你給我看過‘劍無名’的樣子。”誅煦說道，“現在能把它拿出來嗎？”

    南山愣了愣，百思不得其解的從背包里取出“劍無名”，說道︰“取它出來干嘛？”

    “你有多久沒看過這把‘劍無名’的屬性了？”誅煦突然問道，“怕是從第一次在劍冢得到它之後，就再也沒有看過了吧？”

    南山盯著手里的“劍無名”，開始雙眼空茫的進行回想。

    “劍無名”的屬性……是什麼來著？

    干脆遮住左眼對準它甩了個鑒定，一行行文字浮現在了系統界面欄。

    【名稱】劍無名

    【類別】三尺六寸劍

    【普通屬性】出手+30%，感知+25%

    【特殊屬性】

    此劍無名︰可以作為副武器使用，作為副武器使用時，出手+20%，感知+20%

    萬物皆劍︰此劍可作為遠程物理攻擊武器使用，遠處物理攻擊時出手+20%，感知+25%

    【武器打制屬性】

    暫無

    【品質】絕品

    【介紹】萬物皆為劍，此劍亦無名

    作為副武器使用……作為遠程物理攻擊武器使用……等等，這不就是箭矢的屬性嗎？我記得自己之前還吐槽過這屬性的，為什麼一直以來都把它給忘了？

    南山有些呆滯的看著手中的劍，突然想到了他刻意把這條屬性忘記的原因︰因為“劍無名”在他心中一直都是“劍”，從來不是什麼“箭矢”。

    “子曰，信仰就是用來違背的，此話誠不欺我。”

    柳辰抽了抽嘴角︰“子什麼時候曰過這種話了？”

    “別忘了你說過的，你已經不是原來的南山了。”誅煦倒是猜中了他的心思，忍不住輕輕一笑，隨後嚴肅道，“‘劍無名’應該不會被內力燒干淨，而且我試過，它本身的質量很輕，應該用的是特殊材質打造。你就別在意以前的信仰，徹底放縱一回吧。”

    “對啊，我已經不是原來的南山了。”南山面無表情的感慨了一聲，隨後說道，“接下來呢？‘箭矢’的問題還沒完全解決吧？還有‘九影幻形弓’的反噬應該怎麼辦？”

    “反噬嗎……”誅煦摸了摸下巴，朝留客雨說道，“我記得你的內力是冰屬性吧？可以靠輸送調和南山體內多余的炎屬性嗎？”

    “不能。”留客雨回答的很快。

    “不，你可以的。”誅煦眼神眯了眯，“在某些特殊條件下是可以的，比方說在南山把大部分內力全部灌注與弓身時，體內殘余的‘炎屬性’內力就能被你所中和，只要你能仔細控制好輸送的度，‘九影幻形弓’所造成的炎屬性內力反噬就能暫時被中和掉。”

    南山一皺眉頭︰“但也只是暫時而已啊，留客雨又不可能和我一起行動。”

    “暫時就夠了，現階段徹底解決反噬是不可能的，還得等以後慢慢找辦法才行。但你不能不竭盡全力試一次——用你手上的那把‘劍無名’。”誅煦看著他說道，“因為若你不全力使用它一次，就永遠都了解不了‘九影幻形弓’的真正意義。”

    ……(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69 劍與弓（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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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渭州城，城門。

    “帶我們上去。”誅煦朝著守門的士兵說道，順便扔給他一壺酒，“記住，不準在站崗的時候喝！”

    “是！”那守門士兵笑嘻嘻的行了個禮，隨後來著誅煦等人往城樓上走去。

    走在城門的樓梯上，南山忍不住問道︰“不是要試試我的全力嗎，為什麼還要上城樓啊？”

    教官代替了誅煦回答道︰“因為城樓的視野比較開闊，能夠比較清楚地目視到你的箭速和箭矢行動距離，不過風向可能大了一點，需要你自己去克服才行。”

    南山點了點頭，幾人終于走到了城樓上。

    南山看著眼前一片塞外的荒涼景色，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一看，正好看見渭州城內那最高的閣樓，“千里”下意識運轉起來，他很清楚的看到了閣樓上一個身穿白色裙衫的女子，正用痴痴地目光凝視著這個方向。

    “南山，怎麼了？”柳辰見他一直往後看，也眯著眼楮轉過頭，卻由于自身視力的原因什麼都看不到。

    突然，一陣悠揚的鳴金聲響起，象征著不遠處的“鎮疆軍”今日的演練結束。

    誅煦道︰“演練結束，我得快些回去處理軍情，南山，留兄，你們倆站過來。”

    留客雨不太情願，皺著眉頭走到了誅煦的身邊，而南山卻一直看著城內的那個女子，忍不住嘆息了一聲。誅煦也輕輕往南山望著的方向瞥了一小眼，繼續淡漠的說道︰“南山，別看了，快點過來。”

    南山這才回神，走到了誅煦的旁邊站在了留客雨的面前，一手從背包里取出“鎮山河”，一手則拿出了“劍無名”。

    “可以弱弱的問一句嗎？”南山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我這劍射出去之後，會不會有人幫我撿回來的？”

    這話一出，除了留客雨以外的所有人都笑了。

    “放心，沒人會對你掉在戰場上的劍感興趣。”教官笑罵了一句，“待會我給你親自撿回來成了吧？”

    南山這才點了點頭。

    “留兄，待會等南山拉開弓弦之後，你就把雙掌對向他的背部，我會用內功引導你輸送冰屬性內力進入他的身體，沒問題吧？”

    “……恩。”

    南山見他一副不怎麼情願的樣子，也知道這根木頭樁子不喜歡接觸他人的性格，搖頭嘆了口氣，右手伸出拍了拍他的肩膀︰“麻煩你啦，下次再和你打一架。”

    留客雨的臉色這才變得好看了一些。

    誅煦抬頭看向南山，點了點頭說道︰“那麼現在就開始吧，弓身盡量往上抬一點，不要對著地面射。”

    “好。”南山再次舉起了鎮山河，然後把“劍無名”搭在了弓弦上。

    直到現在，南山才發現“劍無名”的劍柄處有一個小小的凹槽，正好可以勾住“鎮山河”的弓弦，這種情況讓“劍無名”的箭矢地位更加穩固，也讓南山的心稍微往下沉了沉。

    “劍無名”在夕陽下反射著金色的流光，恍若當時的南山把它從“劍冢”的那堆石像廢墟里翻找出來的樣子，有種惑人的魅力。

    盡量把腦海里雜七雜八的思緒全部清空出來，南山深吸一口氣，睜開冰藍色的眼楮緩緩拉弓。伴隨著“陽明訣”的運轉，炎屬性內力不斷往弓身里涌去，“鎮山河”的弓弦開始繃緊，隨著南山拼命使力往後拉，漸漸地拉開一條弧度。白色幻影在弦身上纏繞，南山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上下顫抖，雙手的經脈像是灌注了什麼洶涌的東西，脹的快要炸裂開來。

    “留兄！快點！”誅煦道。

    留客雨雙手並掌放置在了南山背後，一股十分純粹的內力從誅煦的掌心上傳來，在他身體里轉了一圈，之後引導著他的冰藍色內力從掌心緩緩傳遞到南山的體內。這股冰涼的內力一進入經脈，立馬把之前那些狂躁的炎屬性內功沖散開來，脹痛感如潮水般退去，南山終于緩過一口氣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手中的“鎮山河”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一輪圓月，“劍無名”流淌著紅色的流紋，朝著天空蓄勢待發。

    “就是現在！松手！”

    ……

    那一瞬間，除了南山自己以外，誰都沒有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鎮山河”弓身前端的小小氣爆圈，和入耳十分詭異的聲音。隨後便是一條脫手而出的細長白線直穿天際，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

    ……

    “怎麼回事？”柳辰站在旁邊一臉懵逼，而教官陪他一起兩臉茫然。

    留客雨收回傳輸內力的雙手，仔細盯著掌心看，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誅煦瞪著眼楮，有些勉強的看清楚了那根白線最後掉落的方位，隨後沉默了。

    南山喘著粗氣，看著手里的“鎮山河”，眼神透漏出一股不可置信的情感，仿佛有什麼超越常理的玩意從他手中溜了出去，震碎了他的三觀。沒等他把三觀撿起來好好拼湊一下，一股鮮血直接從嘴里吐出，瞬間染紅了城牆上的石磚。

    “南山！”柳辰急忙扶住了他，“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勉勉強強……吧……”南山嘴里冒著血如此說道，說完之後，“咳啊——”

    “南山！南山！”

    “沒問題吧？”誅煦這才蹲下看著他，用內力幫他體內素亂的冰屬性內勁平復下來，皺了皺眉頭說道，“看來哪怕用冰內力中和了炎屬性的紊亂，對人體的傷害還是存在的，不過沒有以前那麼嚴重就是了……”

    教官有些著急的看著南山，隨後又看了看誅煦，忍不住問道︰“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劍無名’呢？飛去哪了？”

    誅煦沉默了一會，收回手里的內力，這才說道︰“‘劍無名’……此刻應該在四里之外的地方吧。”

    眾人頓時沉默了下來。

    南山運轉自己有些不清醒的腦袋仔細想了一會︰4里=2千里=2000米……也就是繞著操場跑五圈左右嘍？

    那也不怎麼樣嗎……應該？

    “南山，你知道普通人用普通的弓，射程的極限是多少嗎？”誅煦問道。

    南山有些頭昏腦漲的搖了搖頭。

    “若只是普通的木弓，讓一個能拉開它的士兵用盡全力，射程也僅僅不到一里的二分之一。”誅煦低頭看著他，眼中不知藏著何種情緒在其中，“而你的箭矢，是一般人射程的十倍。”

    十倍？南山這才反應過來，貌似自己射出去的箭……好像還挺厲害的哦！

    “但你剛才射出去的箭，最恐怖的不是射程。”誅煦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而是射速……我敢保證，江湖中無論是我們普通人還是你們‘天選之人’，能夠躲開剛才那只箭的，加起來絕對不超過一只手。”

    除了留客雨以外的所有人都默默吞了口口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南山，南山也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中的“鎮山河”，三觀又一次碎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70 劍與弓（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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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大概就是南山現階段的全力一擊了。”誅煦站了起來，“你的內力被剛才那一擊吸得干干淨淨，若非留客雨的寒冰內力，說不定你早就掛在這里了。”

    南山這才反應過來，有些虛弱的朝身後的留客雨說道︰“留客雨，謝啦……留客雨？木頭樁子？”

    柳辰見留客雨沒有反應，站起身來拍了他肩膀一下，卻讓他反射性的握住了背後的“雲秋水”，愣了一會，這才說道。

    “哦……沒注意。”

    很少听到留客雨說出這種廢話來，南山十分稀奇的看了他一眼，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總之老蒙，拜托你去回收劍無名吧，在西北方位大概四里的位置，那兒沒什麼人煙，應該很好找。”誅煦和柳辰一人一只手把南山搭在了肩膀上，往城樓下走去，隨便喚來一個士兵說道，“把沅芷大夫喊道軍營里，南山出問題了。”

    “是！”

    就在誅煦即將離開城樓上時，像是感觸到了什麼，輕輕一個轉頭，正好對上了渭州城內那閣樓之上的女子。兩人跨越了快半個渭州城的空間，目光平淡的交織在了一起，隨後便輕輕分開來。

    “我們走吧。”

    ……

    “你的命真好，居然活了這麼久還沒有死掉。”沅芷冷淡的看了躺在床上的南山一眼，手中的銀針十分穩妥的扎在了他的心口附近的穴位上。

    南山咬了咬牙，硬撐著把疼痛忍了下來。

    “若覺得痛就開啟痛覺屏蔽吧，我不會笑話你的。”沅芷說著，手里的銀針一閃，砸在了他的小腹上。

    “以後八成還會有很多痛苦的時候……”南山有些氣息不穩，還是硬撐著說道，“現在我得盡量習慣它才行。”

    “就是因為世界上有你這種病人的存在，當代醫生的職業壓力才會那麼大。”毫不客氣的吐槽了一聲，這次銀針直接扎在了他的腦門，“希望你沒事少跳幾次樓，也給我減輕點負擔。”

    “……”南山有些無語的看著腦門上的銀針，說道，“你怎麼老往我命門上扎針？想謀殺我啊？”

    “放心吧，我殺人從來不用針。”

    “真是個惡毒大夫，蛇蠍心腸。”

    “真是個白痴病患，嘴賤找抽。”

    “哼……”兩人同時一偏頭，眼不見心淨。

    默默整理好桌子上的醫藥箱，本打算就這樣走出帳篷的沅芷突然頓了頓，轉頭說道︰“我都差點忘了，上次‘計都’的事情我還沒問你呢。”

    南山朝著天花……帳篷頂翻了個白眼︰“我不是回答的很明確嘛，被那個老妖婆害了一回，結果受到了記憶猶新的教訓，你還想問些什麼？”

    “別以為我看不出你是在刺探我！”漂亮的眼神突然銳利了一瞬，沅芷冷笑道︰“這種騙小孩的鬼話也就那種無可救藥的白痴會信了，還有，在這段時間我已經把你的事情打听清楚，包括你是怎麼來到渭州的，包括你為什麼要加入鎮疆軍，也包括……你與蓮燦心有什麼關系！”

    “哎？燦心？”原本對她的話不屑一顧的南山愣了愣，隨後突然恍然大悟道，“哦對了，你好像很討厭‘杏林’弟子吧？那就沒事，因為燦心已經脫離了‘杏林’，現在的她除了武學，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杏林弟子的樣子。”

    “我知道，不然我早把你扔出去長草了。”沅芷哼了哼，隨後把南山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直到南山被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最後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說道，“看來蓮燦心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嗎，居然最後成為了你的人。”

    “我的人？”南山實在有些听不懂她說什麼，“燦心的確是我女朋友，可是這和你又有什麼關系？還有順便給我倒杯水，謝謝。”

    “的確沒什麼太大關系，只是隨口一說罷了……您架子真大，居然要大夫給你倒水。”隨手拿起茶杯來灌滿，遞給了南山，她緩緩說道，“只不過蓮燦心曾經是我初中時代的情敵而已。”

    “噗——”

    南山剛喝進去的一口水，直接吐在了床上。

    “很意外？哼，這種情況多的是了。”沅芷干脆坐在了南山的身邊，把她與當年蓮燦心的恩怨說了出來，“我和她當了三年的初中同桌，雖然早就知道她有一個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但在初二以前我一直都沒見過。咱倆算是關系比較好的，但後來我見過他的青梅竹馬之後，覺得那個人非常合我口味，于是……”

    南山小心翼翼的挑了挑眉毛︰“于是你就看上他了？”

    “雖然說朋友妻不可欺，不過畢竟他們當時還沒有把窗戶紙捅破，要是我先下手為強，蓮燦心也不能怪自己遲鈍了。”

    被當做朋友“妻”的南山︰“……………………”

    “結果蓮燦心這家伙實在是太過分了，在初二下學期看穿我的意圖之後，居然直接提出要轉學！”講到這里，沅芷有些憤憤不平，仿佛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被奪走了，“弄得我一根手指都踫不到那人……哎，明明那人長得很好看，性格也棒，算是我心目中的男神啊！”

    “……”“男神”南山老臉一紅。難怪當時的蓮燦心老是拖著自己說要轉學，萬般無奈之下才答應了她，沒想到還有這層緣由在，“你那麼崇拜那個人，要是那個人就是我，你豈不丟了大丑了？”

    “你？”沅芷挑起眉毛用不屑的目光掃視了他一遍，“算了吧，人家可是溫柔護短而且強大有魅力，和你這痞子無賴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相似之處！看來蓮燦心也是沒有泡到那個人，所以才拿你當備胎了啊。”

    “痞子無奈”的男神此刻就站在您老人家面前啊大姐！“備胎”南山哭笑不得的想到。

    “好了好了，男神就男神，不過你說的這些，和你為什麼討厭杏林沒有關系吧？”

    “的確沒有關系。”沅芷輕輕打了個響指，漂亮的指尖一轉，“我討厭‘杏林’，就是因為我曾經也算他們中的一員——”

    “沅芷大夫！沅芷大夫！”突然，一個穿著有些樸素的小兵沖了進來，見到南山後一愣，隨後立馬行了個禮，“校尉！失禮了！”

    沅芷挑了挑眉毛，看了南山一眼，南山一臉懵逼的攤了攤手，表示出一幅“這人是在跟我說話嗎”的表情。

    “看來你的軍功足夠了啊。”沅芷像是猜到了前因後果，嘴角微微一勾，“在做軍令任務的時候，里面有個獎勵叫做‘軍功’，你知道吧？”

    南山點了點頭，隨後立馬想明白了︰“軍功和武將官職有關？”

    “確切來說，當你軍功足夠的時候就能向將軍提出申請，你的官職應該是誅煦大大看你軍功足夠，自動幫你提升的，所以你就感恩戴德的接下吧！”

    感恩戴德的南山︰“……”

    “對了，你有什麼事嗎？”沅芷轉頭朝那個小兵說道。

    小兵連忙點頭︰“我的戰友之前中了箭，現在一直在發燒，您快去看看吧！”

    “感染嗎……沒有消毒液真麻煩。”沅芷嘆了口氣，朝南山說道︰“我先去了，關于‘杏林’的事情下次再和你說。”

    “去吧去吧。”南山一副大爺樣，“本校尉批準了！”

    沅芷一邊嘀咕著“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一邊離開帳篷，留下南山躺在床上繼續無所事事。(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71 劍與弓（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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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所事事了一天之後，南山的傷好了，隨後又是大大小小的戰爭一次接著一次滾滾而來，成為了他肩膀上最沉重的負擔。

    “留客雨，你怎麼也過來了？”南山回身一轉，“劍無名”泛著冷光把身後的敵人頭顱割下，朝著不遠處殺個不停的留客雨說道，“我那便宜師父找你當免費勞動力了嗎？”

    “……”留客雨一如既往地一言不發，手中持著劍大殺四方。

    南山聳了聳肩，手里的“劍無名”突然在半空中一轉，直接搭在了從背包里取出來的“鎮山河”身上，小小的一個後跳躲開了攻擊，在半空中拉弦勾“劍”，對準那人的腦袋猛烈一射，劍光閃過，三四個敵人被他穿成一串射殺。

    腳下一個靈巧的剎車，南山蹲著穿過那些人的尸體，然後踩在某個同伴的肩膀上一躍而起，成功得到楊濤的髒話之後，半空中接住了飛出去的劍，然後從天而降狠狠插入了某個敵人的頭顱之中。

    “沒用‘九影幻形弓吧’？”看著南山來到自己身後，柳辰有些擔心的說道，“那玩意還是少用點，傷身”

    南山無語的抽了抽嘴角，背包里取出一只普通木箭，而右手的“鎮山河”不知從何時開始換成了“銀嘯”，對準他的身後射了過去——敵人的頭顱被一箭捅了個對穿。

    他吐槽道︰“又不是擼【嗶——】，傷個屁的身體。”

    “呵呵……”雖然听不懂南山的意思，不過柳辰還是笑了笑，手中的劍很快幫南山擋下了一個偷襲的人，隨後把目光轉移到了不遠處的留客雨的身上，挑了挑眉頭，“你的朋友，那個不愛說話的家伙，貌似體悟到什麼東西了。”

    “體悟？”南山也跟著瞅了瞅，差點被人砍到，連忙收回目光說掉，“我只看出他的話越來越少了，再這樣下去，他的語言功能八成會完全退化吧。”

    “應該是上次給你輸送內功時體悟到的。”忽視掉南山那些讓人糊涂的語言，柳辰後撤了一步，手中的劍拐成一個弧度穿過南山的腋下，嚇了他一跳的同時撕裂了某個敵人的胸口，“我記得他的武學好像是用內功和劍法進行連招的武學吧？”

    “叫做‘斷水劍法’，搞得和魔法師一樣，在游戲里酷炫的很呢。”南山無所謂的說道，“之前靠著那套劍法打贏了沒失去輕功的我，讓我丟了個大丑……不行！下次得報復回來才對！”

    “……”對南山的神邏輯徹底無語了一會，柳辰繼續說道，“一般的招式武學都有‘絕式’的說法，這‘斷水劍法’看他用了那麼久，攻守兼備都有了，怎麼就沒有用過‘絕式’？”

    “誰知道他，他的守式第三式之前不也一直藏著掖著嗎，還是我親自動手把它給逼出來的。”南山又恢復了得意洋洋的樣子，一邊切菜……砍人一邊說道，“八成那個所謂的‘絕式’也被他刻意隱藏了起來，從不向別人透漏過吧，”

    “我倒覺得不見得是這麼一回事。”柳辰還想發表一下觀點，突然發現南山的動作停了下來，忍不住說道，“你干嘛發呆啊。”

    “發呆個屁。”南山朝他翻了個白眼，“已經打完了！听到鳴金聲了嗎？”

    “……誒？收兵了？”柳辰十分意外道，“這次居然這麼快？”

    “至少遼國的那些人目的是達成了。”誅煦帶著濃濃的黑眼圈走了過來，原本就十分頹廢的面容現在更顯頹廢，“以多打少還玩消耗戰，這遼國的軍師肚子里都是墨汁兒吧？”

    “消耗戰？”柳辰一愣，隨後嚴肅道，“我就覺得最近的戰役多的有些不自然，而且往往很快就結束，原來在打這種主意嗎？”

    “以多打少打消耗戰，這很不利啊！”南山這種幾乎不怎麼有軍事思想的人都想到了這個點，由此可見問題的嚴重性。

    “怕什麼，他們消耗的人比我們消耗的人要多得多了。”楊濤走了過來冷笑一聲，“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

    “然而這次你殺了快五六十人，是不是覺得此生無憾了？”南山立馬拆台，惹得楊濤忍不住再次拔劍相向。

    “本大爺一定要找個機會教訓一下你！”

    柳辰連忙攔住他︰“別內訌別內訌，想教訓他等過幾天去校場，我陪你一起教訓。”

    “話題偏了啊！”誅煦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重新把眾人的注意力收回，隨後才說道，“消耗戰很難熬，我們的糧草和補給品也實在太少，根本打不得消耗戰，為了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問題，我決定……”

    誅煦瞥了瞥眼楮看向南山幾人，微微一笑︰“要主動進攻了。”

    “主動進攻？”南山一愣，隨後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原來你還沒有主動進攻過的嗎？”

    誅煦︰“……”

    ……

    帶著屬下和所有副將進了帳篷以後，誅煦直接走到沙盤面前，看著上面的地形雛形，突然冷笑了一聲︰“這次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什麼資格與我們打消耗戰！”

    “說得好听，你打算怎麼做？”南山忍不住問道。

    “兩件事情，偷襲、奪糧草！”誅煦手指點在沙盤中央，眼神閃爍著光芒，那種頹廢的感覺一掃而光——即便黑眼圈還是很重，但也沒有影響他的威風八面，“敵軍距離我們三百里左右的距離，處于地勢相對比較復雜的地區，旁邊有幾座植被比較密集的小山坡，雖然看起來易守難攻，卻也給偷襲造就了一個十分良好的環境。”

    “這真是……好普通的策略啊。”南山忍不住吐槽道，“你直接說打劫不就得了。而且事情根本不可能像你所說的那樣輕而易舉，你能想到‘偷襲’的手段，對方軍師就猜不到了嗎？指不定人家正守在軍營里，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呢！”

    “別急嗎，的確，對方軍師自然也能想到我剛才說的部分。所以我們的‘偷襲’只不過是表面功夫而已，而‘奪糧草’的方法才是我們最重要的內容。”火光之下，誅煦的笑容顯得有些陰測測，忍不住讓人毛骨悚然起來，“我打算擬定此計劃，而計劃的關鍵人物是徒弟、留兄、水果四人組（……）和……等重要戰力。接下來說我的部署方案……”(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72 劍與弓（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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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這個軍營里的人此時剛經歷過炊煙裊裊的時段，吃完了一天的晚飯。而他們軍營里的晚飯似乎吃的比較晚，待大部分人進入睡眠之後，月亮已經爬上了半空之中，被烏雲籠罩了起來。

    而他們面前的戰場某個地段，一伙勤勞勇敢的人民正在不辭辛苦的工作著。

    “說是安排任務，結果讓我跑過來做苦力，虧將軍說得出口啊！”霍龍國忍不住朝甘哲吐槽道，“還說什麼這是計劃最關鍵的一環，讓我們別多想……拜托，就是添了這麼一句話才會讓人多想啊！”

    甘哲忍不住抽了他一掌︰“閉嘴，干活吧你！”

    被扇了一掌的霍龍國只能滿臉怨氣的繼續埋頭挖地。

    “從夜幕降臨到深更半夜，咱們的將軍還真是愛折騰人啊。”柳辰提著桶與南山並肩走在一起，看著南山呼哧呼哧的表情忍不住說道，“我說你不必要吧，就端幾桶石漆而已，比水還要輕呢。”

    “你說的……倒輕巧……有本事你和我……換一下桶……啊……”南山的話斷斷續續，柳辰瞥了瞥他手里的巨大木桶，道，“恩……我們聊聊其他事情吧！”

    “話題轉移的太僵硬了點啊喂！”

    “你從哪找到的石漆，我在渭州城生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發現過。”柳辰說道。

    南山在白忙之中放下手里的桶，抹了把汗之後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你這叫沒有一雙善于觀察生活的眼楮！我听說那家人打井的時候冒出了奇怪的黑水，後來憑著氣味才猜出來這是石油，你看，我多懂得觀察啊！”

    “那也不該是眼楮的功勞吧，你靠著‘听說’和‘氣味’發現的石漆，按理來說算‘耳朵’和‘鼻子’的功勞啊！”

    南山無語了一會，重新舉起桶說道︰“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認真吐槽名句錯誤的小伙子……不錯嘛……很有前途……所以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啦！”

    這次無語的人換成了柳辰。

    “南山，柳辰，你們倆別提了。”楊濤一臉不高興的過來當將軍的傳話筒，“將軍要你們回歸到自己的崗位上，戰略馬上就要開始。”

    南山一下子放下手中的桶，如同掙脫牢籠的小鳥，沖向了藍天的懷抱。

    “這家伙……”柳辰笑罵了一句，隨後看向楊濤，表情有些嚴肅了起來，“你的傷口愈合的怎麼樣了？”

    “自然是早就好了，不然我怎麼上的了戰場啊。”楊濤不屑的表情有種故作輕松之感，這讓柳辰皺了皺眉頭，說道，“實在不行我去跟將軍說一句，讓你這次……”

    “好了，不用再多說了。”楊濤的表情也冷了下來，剛毅的臉龐有種視死如歸的覺悟，“你曾說過自己不願做逃兵，死也要死在戰場上，那我現在告訴你，我也一樣。”

    柳辰一愣。

    “我知道我有家人和朋友，也知道我有一個還需要照顧的妹妹，但我也不想做逃兵，不想干不了自己應該干的事情。”盔甲下的手握成了拳頭，楊濤的語氣十分平穩，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其實這次戰役的重要程度我早就知道了，我們的糧草已經快見底，最多還能撐七天左右，將軍也是破釜沉舟所以才做出了‘偷襲’的策略，要是我今天眼睜睜的看著‘鎮疆’倒在這里，我也無顏去面對我的親人和朋友，更無法面對你！所以，不管怎麼樣，讓我上場吧。”

    柳辰看著他沉默了一會，苦笑道︰“哪怕你有可能死在這一次戰役之中？”

    “每一次戰役都有可能死人。”楊濤說道，“這次的戰役也只不過是其中一場罷了。”

    最終，柳辰還是放棄了勸說，無奈的笑道︰“怎麼都攔不住你，看來我也只能靠自己來盡可能拉你一把了……楊濤！”

    “恩？”

    “答應我，別死了。”

    “放心吧！”楊濤揮手一笑，轉身追著南山的方向離去了。

    ————————這是“Flag真是怎麼立都立不夠呢”的分割線———————

    藏在山上的陰影之中，南山輕微的眯起眼楮，冰藍色的惑光頓時籠罩住了整個瞳孔︰“東四、西三、南二、北三。”

    “一共十二個  望塔嗎……”楊濤咬牙切齒的說道，“真是有錢的軍營！”

    “帶我們把他們全部打劫一次之後，這些錢就都是我們的了！”南山十分興奮的搓了搓手，從背包里取出被繃帶死死纏住的“鎮山河”，朝身後說道，“留客雨！過來干活！”

    “聲音小一點啊白痴！”楊濤忍不住扇了一巴掌在南山腦門上，“生怕別人听不到嗎？”

    留客雨默默湊了過來，佔據南山背後的位置。

    “听我指揮，東邊和南邊的  望塔離我們最近，因此靠著楊濤和其他幾個射箭不怎麼樣的家伙干掉。”

    射箭不怎麼樣的楊濤︰“……你想死一次嗎？=_=#”

    “而我和其他幾個射箭技巧比較好的人，西邊三個交給你們，北邊的三個交給我，就這麼分組吧。”南山說道，“愚兄啊，這次還請你多多照顧了喲~”

    喲~~~~~~

    喲你妹啊喲！

    留客雨那張萬年木頭了臉都有些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雙手很不情願的放在了他的背後。

    “注意指令！”

    所有人同時搭弓，目標直接瞄準著  望塔上面的人。南山半蹲著身子，這種姿勢讓他無法全力使出“九影幻形弓”，卻也進一步降低了反噬的傷害。

    嘴角留下一絲血跡，冰藍色的瞳孔仔細鎖定著那群人，南山把一只鐵箭搭在弓上，而剩下的鐵箭則放在身後的箭囊里。向“鎮山河”緩緩注入內力，火紅色流光被遮蓋在了繃帶之下，沒有一點動靜。

    “放！”

    箭矢同時從黑暗中飛出，只見嗖嗖嗖幾聲，  望塔上的人紛紛中箭，大部分直接從上面衰落下來，“啪啪啪”的變成了肉醬。

    成功的突襲！楊濤想到，隨後看向了北邊的  望塔，卻發現上面的人都只是倒在邊緣處，根本沒有掉下來的跡象。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南山，發現南山正面無表情的注視著戰局，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

    冷靜的頭腦，穩定的四肢，極其精準的動態視力，以及超乎常理的，完全無法想象的射程與箭速……這個人，或許是天生的射手也說不定。不過再怎麼厲害他也不喜歡這個家伙，這個連死亡都承受不了的，不配當他戰友的家伙。

    “轉移！”南山命令道，所有呆在半山坡上的人同時行動起來。

    除了一直給他輸送內力的留客雨，沒人注意到他的嘴角正留下一絲血漬。

    ……(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73 劍與弓（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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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讓我們把時間往回退一點。

    在巨大的帳篷里，遼國的二皇子，契丹的第三大將軍與耶律得，此刻正和屬下們一起享受美酒和美女的陪伴。婀娜多姿的女子們穿上如同輕紗一樣的異域服裝，在昏黃的火光下一跳一躍，舞姿曼妙，讓帳篷里的男人們都心曠神怡起來。

    ……除了某一個人之外。

    這人的長相剛勇，身材魁梧，下巴上點點青色的胡渣，身穿著獵裝顯得十分豪邁，可惜他的左眼卻有一道被灼燒過的痕跡，給這勇猛的面龐添上了一絲可怕的猙獰。

    他全然無視那些在他面前左搖右晃的美女們，手中的杯盞灌滿了葡萄酒，然後在沉郁的目光下一飲而盡，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老子很煩你們男的女的都不要過來招惹我”的氣息。

    “喂，魁寒，我們都在興頭上了，你就別擺出一副死了爹媽的臉，多敗壞興致啊！”見他這幅樣子，耶律得也有些不太高興，勉強朝著自己的屬下安慰道，“不就是一只眼楮嗎？以前看你把自己的右手食指剁下來都沒說什麼可惜，現在擺出這幅模樣，至于嗎？”

    “大帥，這不是可惜不可惜的問題。”名為魁寒的男人再次灌滿一杯酒，對準自己的喉嚨直接傾倒了下去，咕嚕嚕幾聲之後，這才用右眼死死盯著自己空缺的食指，擦著嘴角說道，“若我在戰斗中被對手砍，傷甚至是死了，這些我都無悔，但是……”

    一想到南山那雙不可一世的眼楮，以及那絕世風華的一箭，心里的不甘和惱火就如同沸騰的火山一樣爆發開來。

    “……在和他的箭術比試中，我居然輸了！”

    耶律得有些煩躁的說道︰“輸了就輸了，真當自己用箭天下第一嗎？現實點吧，中原到底有多少高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鑽這種牛角尖。”

    “大帥，難道你還沒看出來？”魁寒惡狠狠道，“那小子握弓的姿勢，射箭的動作，都只是單純照本宣科地模仿著其他人而已，他練習弓術絕對不久，甚至可能在射傷我之前根本就是一個門外漢的水平！”

    不得不說魁寒真不愧為契丹族的第一弓手，居然一眼就看穿了南山的本質。

    “一個門外漢，用這種半吊子水平的射術，居然把我給射傷了！還要不是內力把箭身燃盡，我就直接栽在了他手里……嘖！”

    像是根本不想去思考這些問題，魁寒繼續開始一個勁的喝悶酒。

    耶律得旁邊一個有些清瘦的人，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個人是契丹的軍師，就是那個提出靠以多打少玩消耗站的家伙。

    而耶律得大帥呢？這人本就是一個神經很粗的人，對于屬下這種自我厭棄的情緒根本不打算去處理，在他心目中，反正契丹的男兒遇見困難只會勇往直前，哪還有什麼少女情懷玻璃心的說法……至于魁寒腦袋里正在想的事情，等過一段時間他親自把“鎮江”的那群家伙全部斬殺，也包括那個用弓的小子之後，沒兩天魁寒就會把那小子給忘了的……

    相信耶律得，這是他的經驗之談！-_，-+

    酒宴的氣氛就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走向了最高潮。

    “報——”突然，歡聲笑語之中多了一個不和諧的音符。

    這突然闖入進來的小兵讓耶律得眉頭一皺，屢次被人打擾興致的感覺非常難受，他有些煩躁了起來。

    “又怎麼了啦又怎麼了啦！”很不高興的某大帥怒吼了一聲，“沒有急事還敢來煩我的話，我就把你四肢全都砍下來！”

    那小兵打了個哆嗦，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大大大大大帥，是是是是敵襲！”

    “敵襲？！！”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耶律得的臉色相當難看，“‘鎮江’的混賬們嗎？”

    “是的是的……”小兵頭都要磕爛了。

    “這群家伙，居然挑這個時候發動敵襲……哨兵呢？  望台是擺著好看的嗎？”

    “  望台全全全全全滅了！都是被人直接射殺而死的！”

    “什麼？？？”暴躁的大帥恨不得直接把桌子砸在他身上，“相隔距離那麼遠還能被射殺，你當我笨蛋嗎？”

    “大帥你冷靜點，敵襲是意料之中的。”開口的是他們的軍師，只見他淡然道，“我們之前不就已經有所思考了嗎，要是對方忍受不住發動偷襲該怎麼辦。”

    听了這話的大帥也恢復了原來的狀態，深吸一口氣後下達命令道︰“全體听令，所有人集結起來，把周圍那些煩人的渣滓全部清空！”

    “是！”

    ……

    看著大帥出了帳篷，軍師緩緩松了口氣，隨後又緊皺眉頭，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不過很奇怪啊，軍營附近能埋伏的地方就只有那麼幾處，能同時把所有的  望塔給擊破，這弓箭的射程到底有多遠啊……”

    “呵呵……”魁寒的笑容陰森森的，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魁寒副將？”

    “是他，絕對是他……”眼神里閃爍著嗜血的光芒，魁寒全身上下興奮地開始發抖起來，“那個家伙的射程的確很遠，我可是親眼見識過的。”

    “親眼見識？”軍師反問道，“你怎麼可能見識得到？那支箭不是被內力燒成灰燼了嗎？”

    “下墜速度你知道嗎？”他說道，“箭矢的射程可以根據下墜速度來判斷，而那小子手中射出來的箭矢……在那次射擊過程中穩得詭異，幾乎沒有下墜過！”

    “……”

    “我可以目測出來，他那詭異的弓術射程一定是常人的四到五倍左右……沒錯，這很不合常理，但若是他……”魁寒一咬牙，恨聲說道，“再怎麼用非常理來推測也不會過分！”

    “……”軍師默默地想了一會，隨後突然笑道，“我有一計，說不定可以在關鍵時刻幫上你。”

    魁寒立馬說道︰“不需要你幫，我和他之間的恩怨得靠我們自己解決，其他人都不能插手……”

    “你當現在是耍脾氣的時候嗎？”軍師的眼神一下子冷淡了下來，語氣帶著一絲冰冷和默然︰“這是戰爭，不是一對一的比試，你是副將，不是什麼好對手。”

    “……”

    “出發之前過來找我，我把計策告訴你和大帥，還有，別忘了你的身份啊，魁寒副將。”

    看著軍師緩緩從帳篷踱步而出，魁寒手中一緊，杯盞被他握成了齏粉。

    “可惡啊！”(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74 劍與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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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軍營里火光沖天而起，到處都發出兵刃交接之聲時，南山正蹲在另一個埋伏點，小心翼翼的用弓瞄準著下面的對手，他的身邊都是手持著弓箭的人，用和南山一樣的動作和神情，瞄準著那些還處在混亂中的敵人。

    “放箭。”隨著指令下達，南山手中的箭飛射而出，在天空中劃過一條漂亮的弧度，迅速扎在了某個敵人的肩膀上，隨後便是漫天的箭雨，每一只都十分精準的落在了敵人身上，當然偶爾也有自己人被擦傷，但那點傷勢也著實無關緊要。

    頓時無數哀嚎聲從敵人陣營里響了起來。

    身穿盔甲的耶律得站在不顯眼的地方，面具下的眼神往旁邊一瞥，正好對上了藏在陰影處的南山的眼楮。兩道目光一道陰鷙，一道淡漠，頓時在半空中激蕩起無數火花。

    “他們在那邊！追上去給我殺了他們！”

    看著南山毫不掩飾殺氣的樣子，耶律得很快下達了追擊的命令。而南山在撤回目光之後，只是輕飄飄的說了“轉移”兩個字，再次消失于之前埋伏的地方。

    在此之前……

    “喂，木頭樁子，接下來沒有用到你的地方了，給我消失到我那便宜師傅的身邊去吧。”把所有  望塔射完之後，南山一邊轉移地點一邊朝留客雨說道。、

    這種十分不客氣的“利用完就丟”的說法，成功挑起了留客雨不爽的心情。

    知道南山說錯了話，楊濤狠狠地抽了他後腦勺一掌，隨後才向留客雨解釋道︰“你們天選之人不是都有相互聯絡的手段嗎？這種手段在戰場上十分有用，你回去的話可以和南山保持聯絡，進而達成互相行動的目的。為了這次任務的成功，還請你能幫助我們。”

    留客雨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和他們走了相反的方向。

    ……時間回到現在。

    私聊頻道︰

    【南山】︰木頭樁子，差不多了，我現在正在往西邊轉移，你讓將軍師傅帶著人到我之前呆過的地方來。

    【留客雨】︰……

    看著南山屏幕上的“……”，楊濤忍不住問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木頭樁子特有的回答方式。”南山一抽嘴角，站穩之後再次把箭搭在了弓弦上，之前他射箭的地方已經被敵人所佔據，現在南山得盡量把他們與將軍師傅一行人給拉開來，“放箭。”

    伴隨著“嗖嗖嗖”的聲響，無數箭矢再一次扎進了敵人人群里。

    “轉移了嗎？切，我倒要看看是你們在樹林里移動的快，還是我們移動的快！”耶律得手持著劍瘋狂舞動，擋下大部分箭矢的同時，馬不停蹄的朝著南山的方向追了過去，“一邊擋箭一邊攻擊，速度再快點！”

    ……

    “速度再快點。”與此同時，南山也這麼朝著其他人說道，“論腳程，我們是比不過那些游牧民族的，不過手中的遠程攻擊手段偶爾也能拖慢一下他們的速度……還有，攻擊的時候記得隱蔽些，真要和他們對射起來，吃虧的只有可能是我們。”

    “是的校尉！”其他人連連點頭。

    楊濤眯著眼楮看著他，突然覺得這個在他心中一直都不怎麼樣的家伙，居然十分意外的有了一個領袖的樣子。

    有句俗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誅旭將軍在一起呆久了，一直作為他的徒弟跟在他身後學習，那種天生的領導能力也一點點的從他身上傳染給了南山吧？

    ……突然，楊濤瞪著眼楮楞了一下。

    等等，為什麼啊？

    仔細回想最近發生的戰役，南山雖然親自參與打仗的次數有很多，但更多的卻是參與每次戰役的決策。以一個小小的校尉來看，這種決策絕對輪不到他開口插嘴的，但誅旭卻也十分願意听南山的意見。

    這仿佛就像是……在刻意培養南山的領袖氣質一樣。但是為什麼？南山作為一個士兵無疑是優秀的，而“鎮疆”也完全不需要兩個同時具有領袖精神的人物。再聯系一下誅旭給南山頒布的“軍令任務”，雖然經驗不多，軍功卻出乎意料……

    楊濤突然發現自己不敢再想下去了。

    “這小子，到底哪點入了將軍的青眼啊！”他很不爽的自言自語道，“明明我比他優秀多了。”

    “恩？你這家伙在自言自語個什麼勁啊？”

    “誰自言自語了啊，射你的箭去吧！”

    ……

    ……

    就這樣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和頻率進行射擊，南山等人繞著這個不算太大的軍營轉了一圈，在各種各樣的地形狀態下打游擊，然後像是遛狗似的把對方在半山腰上溜了一圈，回到了軍營門口。

    “這下看你們往哪兒跑！”耶律得笑的奸詐，之前他把很大一部分兵力都放在了軍營之中，之所以寧願被他們遛狗似的轉一圈，就是為了達到這種左右夾擊的效果。

    私聊頻道︰

    【南山】︰怎麼樣了？你們都到了吧？

    【留客雨】︰恩。

    【南山】︰那行，待會我會故意射錯一支箭，目標正好是你的方向……放心，不用“九影幻形弓”的我想射中你都不可能……你看到那支箭以後就和將軍師傅說，他們的行動可以開始了。

    【留客雨】︰……

    懶得再去推測這省略號背後的含義，南山看著軍營門口左邊和右邊各佔了一半的人，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一定的距離後才用所有人都听得見的聲音說道︰

    “誒？上次那個被我廢掉一只眼楮的家伙呢？怎麼沒有出來，不會是被我打怕了吧？哈哈哈哈……”

    “這些話你還是留給閻王爺說吧。”根本不打算听南山用來拖時間的廢話，頗有北方戰斗民族風格的耶律得二話不說直接抽劍，朝著南山的方向遙遙一指︰“給我上！”

    “等等等等……”南山連忙手忙腳亂的開始逃命，邊逃還邊說道，“怎麼你們一言不合就動手，放完幾句狠話之後再開戰不應該是一般小說的基本套路嗎？你這不按基本法出牌啊！”

    看著南山瘋了似得往前逃命，跟在他身後的楊濤忍不住鄙視了他一眼︰裝，你就繼續裝，裝不死你丫的！

    “直接追！有膽子夜襲我們契丹，就要做好把命留下來的準備！”看著南山被追的急了，朝著身後胡亂盲射了一箭，耶律得吊起嘴角冷笑，知道這箭根本就射不中自己，干脆連躲都懶得躲。箭矢直接擦著耶律得的頭盔飛過，只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細細的刮痕，他冷笑著說道︰“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75 人世流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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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在自戀個什麼勁啊？誰說我那一箭是射給你的。”南山嘟囔了一句，臉上繼續裝作一副逃命的樣子，飛快往之前他們挖的坑那邊前進。而在他們身後，漫天遍野的箭矢飛快的射過來，在黑暗中顯得十分模糊，看不清軌跡。南山只是輕輕往後瞥了一眼，隨後朝著所有人說道，“後邊的！在我右手邊的人全體往兌位方向跑，左手邊的人全體往巽位方向跑，前面的人跟著我的方向轉！”

    說著，他一甩韁繩，馬往左側傾斜出一個弧度，樣子就像是在秋名山上飆車時那樣打了個漂移，所有人都跟著他做了相同的動作，而後面的人則按照他的語言飛快散開，那些箭矢全部落在了空處，沒有一支箭落在他們身上。

    楊濤有些驚愕的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問道︰“你怎麼知道……”那些箭矢的準確位置的？明明現在光線這麼暗……

    南山擺出一張欠揍的得意臉，沒等他說完就直接回答道︰“你們的視力太差，我的兩只眼楮可都是2.5呢！”

    “……我終于知道柳辰為什麼老說自己听不懂你話里面的意思。”因為他也很少能听得懂。

    “智商差距啦，別在意別在意。”

    “……你想死一次嗎？”

    總之左甩右甩的，雖然他們都躲開了攻擊，但也讓兩隊人馬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但願這是他們軍營里現在多數的戰力吧……”看了眼身後黑壓壓的人群，南山嘆了口氣，朝所有人指示道，“持盾！”

    眾人全體把盾牌從馬上取下來，然後背在了身後。

    “跟著我和楊濤的腳步走！”南山看了一眼面前那道巨大的裂隙，由于是下坡，因此這道深深地大坑在黑暗中顯得十分隱蔽，有兩條不算寬闊的路橫在裂隙之上，正好讓南山他們通過。眾人全部停了下來，飛快整理好隊伍，在那群人差一點追上他們的時候分成兩隊，一隊跟著南山一對跟著楊濤，順著那兩道小徑跑了過去。

    而他們身後那群人，在這黑暗中根本看不清這道裂隙，就算舉著火把，由于裂隙處于下坡地段，十分隱蔽難以察覺……總之，雖然前面的人由于發現了裂隙停了下來，卻沒來得及提醒後面的人，後面的人根本沒听腳步，就這麼直接朝前面德爾那群人身上撞去，于是場面便如同煮開水下餃子一樣，那些人連人帶馬的咕嚕嚕滾進深坑之中，慘叫聲不絕如縷。

    耶律得听到這些慘叫聲，驚疑不定的停下了腳步，由于他們大部分隊伍都在後面，見他停了下來也跟著停了下來。

    “埋伏？”這是他的唯一想法，既然有埋伏，現在自然要撤！

    可沒等他下達“撤兵”的指令，他就聞到了空氣里漂浮著的意味。這味道很刺鼻，而且十分讓人難受，有一種油膩的感覺。

    “這是……”他瞪大了眼楮，立馬猜到了氣味是從哪兒傳來的，“石漆！”

    沒錯，南山之前準備著的那些石漆，大部分都倒進了那條深坑之中。楊濤只見南山緩緩從背包里取出一支箭，然後點上了火在箭頭，點燃之後凌空一射，火箭一頭栽進了深坑里。

    火勢以一種比森林大火快上十倍的速度瘋狂蔓延開來，那到深深地深坑頓時變成了火坑。更讓遼軍膽寒的是，那火坑居然是一個大大的半包圍圓形，而他們的軍隊，此刻正好就在這道火坑的包圍圈里面！

    “好好享受吧。”南山冷笑道︰“這可是我們全體士兵花了半個夜晚的時間，瘋狂趕工制造出來的地獄，你們休想逃走。”

    不過他也知道這一招能坑的人鐵定不多，趁著火勢蔓延時的火光，南山干脆騎著馬，借著自己人的掩護順著火坑往後轉，邊轉邊拿出一只裝著煙花的箭頭，點燃之後往天空一射，小小的煙花在高空中綻放了起來。

    “楊濤，你快點。”他朝著身後說道。

    楊濤見信號已經放出，連忙催趕著腳下駿馬的腳程，和南山一起跑了過去。

    這小小的煙花在沖天的火光中顯得十分不顯眼，顯眼到那些陷入麻煩中的遼軍根本沒有注意到，只自顧自的開始往後撤，卻沒有發覺在他們前方不遠處，一直埋伏著的柳辰嘴角勾起來的微笑。

    由于是半包圍圈的原因，出口就是剛才他們追擊過來的地方，于是遼軍騎著馬瘋狂往那一個缺口突破，向早點離開這個恐怖的如同地獄一樣的火坑。飛快撤軍的他們，自然不會刻意去留意眼前的路況如何。

    一根絆馬繩從土地里冒了出來，在地面不顯眼的高度直接繃的死緊。沒等前面的人有所反應，胯下的駿馬被這絆馬繩一絆，所有士兵就像多米若骨牌似得往前傾倒，連人帶馬的摔在了地上，而身後的那些人也來不及剎車，因為那群倒下的人而再次絆倒，個個摔的是頭破血流，斷手斷腳，哀嚎聲遍地而起。

    “這埋伏……這埋伏……”人群之中的耶律得氣的臉都要青了。

    私聊頻道︰

    【南山】︰留客雨，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留客雨】︰沒人留守，一切順利。

    “居然沒人留守？”南山沒來得及被留客雨多出來的字數嚇了一跳，反而因為他話里的內容百思不得其解，“調虎離山不是三十六計中用的最多的內容嗎？為什麼他們沒有提防這一點？他們的軍師不是挺奸詐的嗎？”

    【南山】︰小心行事，怕是有問題。

    【留客雨】︰……

    “只不過即便他們有問題……”南山目光放在火圈中央手足無措的耶律得身上，目光微微凝固起來，“只要大將深陷在這個地方，我們就絕對不虧。”

    “南山，楊濤，你們已經趕過來了啊！”柳辰連忙松開絆馬繩，飛身上馬來到兩人面前說道，“現在怎麼辦？他們已經反應過來了，而我們兩道陷阱只坑了他們一半不到的人。”

    “自然是堵在缺口處，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南山說道，隨後緊皺了眉頭，“不過我還有擔憂的地方，比如說將軍師傅他們那邊的問題，再比如說……”

    那個穿著獵裝射箭的弓兵，此刻究竟在哪兒？為什麼這麼重要的場合卻根本見不到他的影子？難道說那人只是個小兵而已？不可能吧！

    【南山】︰你和將軍師傅說一下，要他盡量別參與劫糧，躲在高處進行部署。

    【留客雨】︰……

    【南山】︰省略號到底幾個意思啊！麻煩你說一句完整點的話成不咯！

    【留客雨】︰他早沖進去了。

    【南山】︰……

    “白痴師傅！！！”南山罵道，“我不信那些NPC智商的這麼低，沒在糧倉附近設置防御措施。”

    “你不用擔心太多，畢竟將軍也是千經百戰之人，不可能想不到這些。”柳辰說道，“指不定他自己心里有其他打算，此刻正行動起來。”

    南山沉默了一會，覺得作為一個軍隊的大將的確不可能想不到這些問題，深吸一口氣說道︰“……但願如此吧，柳辰楊濤，你們倆快去把拉馬繩的士兵叫回來整備好，我們要沖進去大開殺戒了！”

    “是！”這是非常有自覺地柳橙兄。

    “……是。”這是被他命令非常不甘心的楊桃兄。

    看著兩人跑過去整備隊伍打算直接殺過去，南山仔細想了想︰“不管那個弓兵現在在何處，只要自己殺了他們的大將，那群家伙就不會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抬頭看著整備好的士兵堵在了火圈包圍的出口處，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他頓時歇了現在直接射殺大將的打算。

    “還是穩妥點比較好，反正敵方大將也逃不出去，在火圈之中呆久了，氧氣不夠供給，他照樣也是甕中之鱉。”南山如此想到，決定選擇比較穩妥的方式。

    他沒有想到，就是這樣一個想法，不僅在當時救了他一命，而且還改變了許多人的一生……雖然他之後會無比後悔這個時候所產生的想法，但至少現在，南山還能繼續堅持下去。(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76 人世如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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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局在火圈的突破口處完全爆發了出來，兩隊人馬交織在一起，殺喊聲鋪天蓋地，震耳欲聾。

    “分批堵死出口，注意替換人員。”南山有條不紊的指揮道，他也知道燃燒著的石油會很耗氧氣，因此十分注意人員的氧氣供給。

    “校尉！”一個小兵急匆匆的從包圍圈里跑出來，朝南山一拱手，說道，“差不多看清楚了，大概有八千多人左右。”

    “八千多人嗎……”南山眯著眼看著戰作一團的那群人，減去一部分自己人之後，自動替換到某個明顯演唱會的現場，略記了一下的確沒有過萬的樣子，“一般而言，追擊戰不可能派太多炮灰出手……你們感覺他們的身手如何？”

    “很不錯，大部分都是精兵。”

    “按照將軍師傅的說法，追擊的炮灰大概安排在三成至四成左右，那就減去三千人多人的炮灰數，就是四千左右的精銳。”南山心里飛快心算道，“對方一共有三萬人，其中精銳滿打滿算佔三分之一，一萬人的精兵……這里只有一半？”

    連忙搖了搖頭，身著盔甲的南山很不成熟的把拇指放在嘴里咬牙齒，一邊咬一邊思索︰“不對不對，對方屬于游牧民族，並沒有我們大宋的水土養人，因此精銳部隊也應該少很多，不過對方屬于游牧民族，體魄一般而言都比較健壯……恩……”

    怎麼判斷困在這里的人大概有多少呢？

    “別想了白痴！”突然，楊濤騎著馬趕了過來，手中的長劍還帶著尚未干涸的血跡，“將軍沒和你說嗎？我們的探子早就把對面的精兵人數打探清楚，三萬人的總數有七千精兵，而遼國所有的兵力加起來，精兵才不過兩萬，這里要是能一次滅掉他們五千，就相當于徹底斬掉了遼國的一只手臂，大大挫傷了他們的作戰能力，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說不定能夠結束了。”

    “那就好……”南山松了口氣，還是說道，“不過還有兩千的精兵不知去向，得提醒一下將軍師傅才行……話說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啊？”

    “自然是我去問過才知道啊！”楊濤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嘲諷南山的機會，毫不留情的開始了恥笑，“在戰前打听清楚對手的實力，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這些最基礎的問題可不會有人來教你，你還差得遠呢！”

    南山老臉一紅，隨後立馬恢復正常，厚顏無恥的開始轉移話題︰“你怎麼出來了？”

    楊濤這才嚴肅了面容，說道︰“敵方大將是個硬茬，光靠我和柳辰絕對壓制不住，南山，你打算怎麼辦？”

    南山想了想，說道︰“我近戰是打不贏那人的，只能靠著‘九影幻形弓’，但它的後遺癥太大，而留客雨現在又不在這邊……要是我使用之後倒在了戰場上，你能替我繼續指揮下去嗎？”

    “當然，我跟著將軍這麼久，基本的指揮之類還是綽綽有余的。”楊濤很快回答道。

    南山點了點頭︰“那好，待會我讓柳橙兄執掌軍隊的指揮權。”

    “你……”

    “不過現在還不行，我沒得到將軍師傅的消息，不能擅自行動。”南山故意忽視他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知怎麼回事，楊濤這小子越不高興，他心里就越舒服……

    “那你……”

    沒等楊濤把話說完呢，一個消息突然打斷了他。

    【留客雨】︰有埋伏。

    【南山】︰！！！

    “果然在糧倉附近安插了人手嗎……”南山抽了抽嘴角，很想知道他們的具體情況如何，但留客雨這性子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要他把情況解釋完整，難度不亞于和盡北海直接單挑並且還贏了，南山無奈，只能騎著馬左右晃了一會，“將軍師傅應該自己有所打算，不可能被那兩千多的精兵壓死……但若大部分炮灰聚攏在了將軍師傅周圍，哪怕再怎麼神機妙算的人八成也插翅難逃。”

    “那怎麼辦？”楊濤也有些擔心了起來。

    “我們不可能派出援兵協助的，畢竟把耶律得他們拖死在火坑里就已經廢了很大力氣了……”南山眼神一厲，充滿殺氣的目光聚焦在了火坑包圍圈中那群相互戰斗的人身上，“不過若先把耶律得斬殺之後在回去，說不定能迅速壓垮敵方的氣焰，並且還能爭取到支援的時間……”

    “那你打算怎麼做？”像是猜到了南山的打算，楊濤的眼神突然堅定了下來，“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吧。”

    听到這話，南山突然看了他一會，笑道︰“你不是很討厭我的嗎？怎麼現在就能為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公是公，私是私，這些我都能分清楚。”楊濤很鎮定的回答道，“而且雖然我不認可你戰友的地位，但我認可你的實力，這場戰役若少了你，我們絕對勝不了他們。為了‘鎮江’，為了大宋王朝，為了我曾經死去的戰友們，我願意把力量交給你。”

    南山深吸一口氣，隨後閉上眼楮冷靜了一會，睜開眼後笑道︰“那就跟著我吧。”

    “是。”

    兩人騎著馬跑到了火圈包圍的突破口處，正好見到身上掛著彩的柳辰。

    南山微微一愣︰“你受傷了？”

    “腰部側面中了一箭，沒傷到要害，還能支撐下去。”柳辰笑了笑，這次的笑容帶著一股書生特有的干淨氣息，和他滿身的血污一對比，充滿著違和感。

    “你確定？”南山又問了一次。

    “我確定。”

    “那好，柳辰，你去把耶律得引出戰圈，帶到這里來。還有下令所有人往包圍圈外面扯一點，別讓耶律得有機可乘，趁著人少逃離戰斗。”

    “是！”

    柳辰騎著馬，再次殺入戰圈之中。

    “楊濤，我們倆去找一個視野比較好的地方，你注意周圍的動靜，保護我直到射出‘劍無名’為止，之後你便迅速離開吧。”

    “離開？”楊濤一愣。

    “沒錯，不用管我了。”南山輕笑道，“失去戰斗能力的我和累贅沒有什麼區別，連基本的指揮都發不出來，還不如直接死在戰場上，反正我能復活，死多少次都沒問題。”

    楊濤的臉色一下子差了起來︰“你要我在戰場上拋棄你？”

    南山微微一笑︰“你不是不承認我當你的戰友嗎？”

    當時離開帳篷之後，南山親耳听到了面對柳辰的疑問，楊濤到底是怎麼回答的。撇去一點點莫名其妙的失落，他覺得這樣很好，至少不會出現感情影響判斷的情況發生。

    南山其實是一個非常狠的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0177 聚散流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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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管楊濤臉色再怎麼差，至少現在，他表面上是點頭了。

    “這可是你自找的，要是死了可別怪我沒救你！”楊濤一臉寒意的說道，之後便拋下南山往前走。可沒走兩步南山就叫住了他。

    “楊桃兄，你方向反了。”

    “……要你管！”

    南山一聳肩，把馬韁一甩，往身後的方向奔襲而去，一邊跑一邊回頭注視著戰局，絲毫不打算忽略任何一個干掉耶律得的機會。通過“千里”，南山遠遠地看到了人群里耶律得揮舞著大刀的身影，不知怎麼的眉頭一皺。

    “……是我多慮了？”南山如此想到，隨後眯了眯眼，“恐怕不對。”

    楊濤一直跟在他身後騎馬趕路，听到這話有些疑惑的說道︰“你發現什麼了？”

    “只是感覺不太好而已。”南山甩了甩頭，“我直覺其實不算好，應該是錯覺……當務之急還是找機會射殺那家伙，這個角度是不行的，我們倆至少要離人群再遠點才能觀察全局。”

    “再離遠點？”楊濤二丈摸不著頭腦，“離遠點不是更難射中目標嗎？”

    “對于正常人可能是這樣的，不過對于我而言，距離越遠我把握就越大。”南山笑的有些狡猾，的確，擁有“千里”這等神技的他，距離太近反而不容易發揮作用，只有把視野拉的更遠，放大到整個戰場上，部署好接下來這一箭的運動軌跡，才能做到完全意義上的百發百中。

    “隨便你吧，反正你的思維我從來沒有嘗試去理解過。”

    “被你這種人理解，我就不用混了。”

    “你……”

    兩人為了盡量遮掩身形，都是順著火圈的外圍利用光影做遮蔽飛馳，南山目環四周，在一個地勢十分不平整的小山坡上找到了制高點，這個小山坡到處都是石塊，非常容易遮蔽身形。

    “我們去那邊！”南山朝楊濤說道。

    于是兩匹駿馬從混亂的人圈中悄無聲息的冒出，飛快趕往陰影下的制高點。

    ……

    “這樣就行了吧？”柳辰把耶律得引到了人群比較稀少的地方，一邊費力的閃躲攻擊，一邊朝著身旁其他幾個人說道，“你們幾個和我一起上，擺陣型拖住……”

    他話剛說到一般，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連忙抽空回頭看向處于火圈外圍的陰影之中。

    ……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柳辰額頭冒汗，差點被耶律得的大刀給砍中，“剛才明明感覺到殺氣了……”

    等等！

    柳辰微微一愣，眼前這個和他對決的耶律得……是那麼弱小的嗎？明明自家將軍拼盡全力才把他給擊退，居然會被自己與幾個小兵困在這里，未免也太不正常了吧？

    “你不是耶律得！”柳辰一瞪眼，險險閃過橫劈的一刀，話脫口而出，“你是誰？”

    “咦，被他發現了嗎？”藏在暗處的人一愣，隨後朝身邊之人說道，“干掉他，別讓他傳遞信息。”

    一只箭從陰影里飛馳而出，對準著柳辰狠狠竄了過去。

    柳辰一直防備著那個方向，在躲開耶律得攻擊的同時拼命往右撤，那只箭矢直接從他受傷的腰部穿過，帶出了一連串血花。

    “柳辰校尉！”

    柳辰咬著牙趴在馬上，在其他人的掩護下脫離了戰斗。

    “糟糕，大意了……”雖然傷口痛的要命，但柳辰還是勉強支起身子，一甩馬韁飛快往火圈外圍走，“你們拖住他，我去通知南山校尉！”

    “是！”

    “……沒射中嗎？”那人語氣有些遺憾。

    射箭之人騎著馬向前奔馳，咬了咬後槽牙說道︰“這種高速移動的情況下，能夠百發百中的人絕對不存在，能夠射傷他已經是極限，再射下去會暴露我們的目標。”

    “算了。”那人嘆了口氣，“我們快點趕路。”

    “你倒是輕松，坐在我身後只需要動腦子就行。”魁寒很不爽的收回弓箭，眼神死死盯著不遠處脫離站圈的南山，朝著同一個方向在暗地里往前趕。

    軍師挑了挑眉毛，冷笑道︰“我動一動腦子，可比你十只手要強大的多。”

    “既然你的腦子如此強大，怎麼算不出他們的埋伏呢？”魁寒反駁道。

    軍師一噎︰“……我又不是諸葛孔明，怎麼可能事事都計算到……不過他們這火圈的確是別出心裁，若非我多了個心眼換了個人，指不定真栽在這里了……”

    “也虧得大將的正臉沒幾個人看清過，不然被那家伙發覺了你再聰明也沒用。”

    “……反正不管如何，你想干掉的那個家伙這次也總算是能解決了。”軍師恢復了臉上沉靜的表情，漆黑的瞳孔中倒映著南山往前奔馳的身影，嘴角微微一勾，“超遠距離射程嗎……這種威脅，可千萬不能留啊。”

    “差不多就是這里了。”胯下的駿馬在原地踏了兩下，南山看著地勢有些復雜的小陡坡，以及陡坡上兩三塊大石頭，嘴角微微一勾，“在這種地方應該不會有人發現的，藏隱秘點就成。”

    南山直接下馬，而楊濤則在馬背上想了想，說道︰“我就不下來了，在你周圍守著吧。”

    “你人高馬大的，可別一個不小心沒藏好，被耶律得那家伙發現的話，我們都得完。”南山說著風涼話，從背包里抽出“鎮山河”，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記住，我射完這一劍之後無論有沒有成功命中，你都要迅速離開。”

    “……”

    “別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我這種‘天選之人’是不會死的。”南山想拍拍他的肩膀，卻發現他坐在馬上拍不到，干脆拍了拍他的馬腿，笑道，“你可不要傻乎乎的幫我擋流彈，結果掛在戰場上了啊。”

    “……我怎麼覺得你看我的眼神好像在說巴不得我趕緊掛掉一樣？”

    “哈哈，反Flag啦。”他哈哈一笑，隨後開始尋找自己的站位點，“石頭上太高了，這種平坦處很容易被人發現，地勢坑窪的地方不太好站穩姿勢……”

    楊濤看著他的背影，皺著眉頭呼出一口氣來。雖然南山一直讓他不要管自己，但他無法體會那種死後還會復活的感覺。這三年的戰場生活中，他見慣了生死離別，戰友們一個個的倒下，就意味著今後再也無法與他們交流溝通，那種感覺並非什麼悲傷哀愁，而是寂寞。柳辰是“鎮江”里唯一一個和他一起存活下來的戰友，即便兩人有無數的共同點，但那種寂寞卻不會因為一起戰斗的過程而消失。

    因為遲早有一天，自己和柳辰總有一個會邁入黃土，到時候留下來背負仇恨的人，無疑會陷入痛苦的寂寞之中吧。

    “所以我才討厭這種人。”他看著南山東找西找的樣子，很想一腳踹過去，“從來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說什麼可以復活可以復活……拜托你，體會一下戰友親眼見證你死亡時的心情好嗎？！”

    “誒？你說啥？”

    “射你的箭去，別煩我。”

    “……”

    找了沒多久，南山總算找到可以進行射擊的地方，這兒離附近某塊大石頭不遠，處于火光的陰影下，十分難以被人發覺，而且位置也比較高，能夠到良好的視野。南山的眼楮由黑轉藍，“千里”帶著視線直接射向火圈里亂戰的人群之中。

    “恩……已經把耶律得拉出來了啊。”南山摸了摸下巴，“怎麼沒看見柳辰？算了算了……懶得管他，楊濤？”

    “……干嘛。”

    “給我警惕好周圍的情況，還有就是別死了。”

    “……你很�@綸潰　  

    ……

    繃帶下的“鎮山河”發出一陣暗淡的紅光，南山右手握著“鎮山河”，左手把“劍無名”搭在了弓弦上，目光平靜，瞳孔里藍色的冷光讓他的表情冷酷不少。雙腿側立邁開，下盤中心緩緩降低，手中的“劍無名”流轉著紅色的流光。

    “這就是……‘九影幻形弓’嗎？”楊濤用細不可查的聲音喃喃道，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這種弓法，第一次還是在上次的戰場上，自己一只手被射傷的時候。

    原來如此，準備的時間居然如此之長，這也難怪不能完全投入實戰之中……那麼作為釋放時間的交換，傳說中的超遠距離射程究竟是怎麼樣的呢？

    沒等他仔細欣賞，余光突然瞥到了不遠處某個奔馳而來的身影，瞳孔一縮，眼楮瞪得老大，十分不可置信道︰“柳辰？怎麼回事，他不是……”

    南山全身心投入了射箭的過程中，根本听不見楊濤的話。

    遠處的柳辰見楊濤看向了自己，連忙舉劍往左邊示意方位，楊濤很快反應過來，目光如炬，直接穿透了那個方向上的層層陰影，捕捉到了敵人的影子。

    偷襲！很快想到了這一點，楊濤想趕緊把南山帶走，卻發現南山此刻的七竅開始流血，牙齒差點把嘴唇給咬爛，臉色發白頭上直冒冷汗，在陰影之下顯得額外驚悚。這能帶個屁啊！他忍不住在心里罵道。感覺再輕輕踫一下這人都會直接爆炸的樣子！

    一抽劍，心里一橫，他想沒辦法，只能自己戰斗了。

    ……

    原本還冰藍色的視野在火光和血光的交匯中模糊不堪，南山眼楮酸脹的厲害，卻不敢有絲毫放松，一片紫色的目光下，他很快鎖定了人群之中還在奮力往外逃脫的耶律得。

    就是他了吧……南山勉強維持著思緒，手中“鎮山河”的弓弦發出一陣白色幻影，“劍無名”搭在上面，蓄勢待發。突然在他的視野之中，某個己方小兵一劍橫了過去，把“耶律得”的頭盔給掀掉了。

    這下，“耶律得”整張臉都展現在了南山的眼前。

    “……！！！”不是他！

    雖然只在當時的那次戰場上遠遠見過耶律得一面，但他絕對不可能長著這張臉！對于此等現象，唯一的解釋就是……

    “偷梁換柱嗎……”南山頭腦一下子清醒過來，突然感覺到來自另一個方向的殺氣，身體直接一轉，腳步打了個回旋，劍尖直指藏在暗處的敵人。

    “南山！”楊濤吼道。

    “我知道！”南山沒敢放松手里的弓劍，雖然眼楮里血沫橫飛，但他還是摸清楚了那兩人的大致方位。

    接下來，就交給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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