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阴阳师》 第一章 迁坟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叫万无忌,百无禁忌的‘无忌’。 这名字听着是不是很怪?其实我原本不叫这名,这是我十四岁那年一个风水先生给我改的。 那年暑假我老家那边阴雨不断,导致河水改道,冲了老万家的祖坟。 棺材白骨也不知冲出了多少,一时间村里闹得沸沸扬扬,说是不吉利。 那时候万家在村里是大户,我爷爷又是村里的书记,祖坟出了事,他难免要站出来拿个主意。 和族里那些叔伯太爷一番商量过后,决定先迁坟,再解决那些四散的白骨。 因为事发突然,河道扩张的速度也很快,为了防止更多的棺材被冲垮,所以没来得及找个先生看看,我爷爷就带人把棺材挖了出来。 不算那些冲坏的老棺材,完整的棺材就有二十多口,余下的还有一部分距离河道较远,就暂时没动。 挖出来的那二十多口大棺材被我爷爷贴上棺主名字堆放到了村后的空地上。 我老家有阴棺不见阳的说法,就是已经下葬的棺材是不能再见阳光的,不然对死者和后人都不好。 所以凡迁坟,再葬,都要在阴天没有阳光的时候,或者选在傍晚太阳落山之后,最不济也要用帆布遮一遮。 迁坟的讲究我爷爷不懂许多,但爷爷做事向来稳快准,不拖沓。 当时爷爷一方面带人把棺材堆放到村后的空地上,另一方面已经让我父亲带人在村后一块略高的地上挖好了新的坟地。 趁着阴天,老万家三十多个大老爷们儿忙活,天黑之前已经准备妥当,就差下葬了。 坟棺下葬原本有很多讲究,但我们村里也没个懂行的,那时候我爷爷图个吉利和人心安稳,那二十多口棺材入土之前,他还解释了一番,如何如何无意冒犯,希望逝者安息,不要怪罪于子孙后代。 一番话说的,死人听没听到是不知道,主要是说给那些跟着迁坟的人听,作用充其量也就是一颗定心丸。 点着香火说过话,烧过纸,我爷爷和父亲以及几位叔伯便带头把第一口棺材抬进了挖好的坟坑之中。 棺材稳妥落地,众人见没出什么岔子,便开始七手八脚的把其他棺材也送到了新的坟坑里,可就在准备填土的时候,我爷爷他们放进坟坑的第一口棺材突然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 原本就是在坟地里,守着二十多口棺材,人们也不敢乱说话,所以周围很安静,那声闷响听的特别真。 大家都被这声音吓住了,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看向了我爷爷。 就这时那口棺材又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 顿时人群里就乱了。 “那棺材不会是要诈尸吧?” “冒犯了祖先,肯定是要出事啊!” “也可能是棺材里有什么宝贝呢?” “你可拉倒吧!我看就是要诈尸!” 众人议论纷纷,我爷爷却直接跳到坟坑里,用手里的锄头把棺材撬开了,事发突然,周围人也没来得及阻止,都吓的不轻。 棺材打开后,里面除了一具白骨,什么都没有。 可就在我爷爷跟大家解释没事,安抚人心的时候,那坟坑里又传出了‘砰’的一声,这次连我爷爷也吓了一跳。 瞬间,大家也不说诈尸了,又说闹鬼。 爷爷就招呼我爸和几个叔伯过去,把坟坑里的棺材又抬了出来,然后用锄头往下面挖了几下。 没想到就这几下,还真挖到东西了,那是一口艳红的大棺材,虽然是晚上,但我看到那棺材上有很多黑色的线条,笔直笔直的相互交叉,却又错落有致。 我爸是做木匠的,所以这玩意儿我认识,叫墨斗线,是木匠用来摔直线的墨斗弹出来的,可这东西出现在棺材上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传说墨斗线有镇邪的作用。 我爷爷看到那红棺材上有墨斗线也犯怵了,立刻从坟坑里爬了上来,说让我爸赶紧去镇上请姓孙的风水先生过来看看。 后来我问过爷爷他当时怕不怕? 我爷爷却说开始他没怕,因为放进坟坑的那口棺材很轻,他知道里面没东西,但后来发现是地下传出的动静,他是真怕了,可他不能怂,如果一个村子的带头人都怂了,那这事就真的成了个疙瘩。 我那时候特崇拜爷爷,因为我觉得男子汉就是他那样的,能抗事,可后来我发现抗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至少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 因为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路上并不好走,我爸赶着驴车去镇上,第二天下午才回来。 而那口红棺材就在坟坑子里闹了一晚,时不时就发出‘砰’的一声,直到天亮才安分。 我爸回来的时候驴车上坐着一个老头儿,看着有五六十岁了,那老头儿的长相颇为恐怖,最让我记忆深刻的,就是他脸上瞎了一只眼,大半边脸都是烧伤后的疤痕。 这要是在晚上遇到,我绝对会被他吓死。 不过,老头儿人还行,做事不摆谱,到地方就直接下坟坑去看那口红棺材了,一番查看后,摇摇头爬出了坟坑。 老头儿说,“自古喜丧出红棺,一般只有无病而终、寿终正寝的老人才会用大红的棺材,可看刻在这棺材上的生亡八字,棺材里如果没装错人,便是个生死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年轻女人,这已是大凶之兆,再加上墨斗封棺,说明这红棺里的主儿出来是要闹事的。” 我爷爷问他,“那怎么办?先生可有破解的法子?” 那老头儿便说,“我只是一个风水先生,不擅长驱邪除煞之事,不过倒也有个能暂时保全村子的法子。” 听老头儿把红棺形容的凶险万分,甚至威胁到了村子,爷爷便立刻问他,“什么法子?” 老头儿说,“找个八字全阳的童男,以八字压棺,可保四年太平。” 当时爷爷就看了我一眼,然后追问那先生,“若是找到了,用八字压棺的人会不会出什么事?” 老头儿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会出事,最多也就是压不住而已,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一试,以争取更多的时间去找位有本事的阴阳先生。” 其实八字全阳并不是什么稀罕的命格,只要出钱,在镇上总能找到一两个,可这老头儿要的是童男,我爷爷就瞄上我了。 让那老头儿在坟地等着,爷爷找了我爸妈,也把我叫了过去,商量一番,问我爸妈能不能同意这事儿,我爸从来就对爷爷唯命是从,他是赞成的,可我妈反对,我也觉得这事儿有点瘆得慌。 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我爷爷还是把我的八字给了那老头儿,老头儿看过之后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万康。” 他掐指一算,说,“这名字不行,你得改名,以后就叫万无忌,百无禁忌。” 我一个小孩子没说话的权利,见爷爷同意只好点头了。 之后那风水先生让我回家取了一只碗,又把写了我八字的黄纸铺到了红棺上,然后将碗倒扣着压在黄纸上,取出一根红线绕着倒扣的碗缠了三圈,然后打了个死结,说是等晚上看看,如果那棺材不闹腾了,那就说明暂时没问题了,若是还有动静,那他也没办法了。 一群人就这么在坟坑子边儿上守到了天黑,直到晚上八点多,那红棺材也没再出什么声,见没事了,那风水先生就让大家把坟坑子填了,然后另找了一片地儿让老万家迁坟。 我觉得没劲就先回家了,谁知当天晚上就做了噩梦,梦到有一条黑脑袋的大蛇蹿过来咬了我后脖子一口,诡异的是我惊醒之后也真的感觉后脖子有点凉飕飕的疼。 那时候天还没亮,在村后迁坟的爷爷和父亲正好回来,看样子是忙活了一宿,那风水先生也跟着来我家了,按规矩,我们家还得管那风水先生一顿酒菜。 我觉得后脖子不舒服,就到院子里找正在摆放锄头的父亲,说让他给我看看,我爸一看吓了一跳,说我后脖子上有牙印,都出血了,像是让人咬了。 听我爸这么说,爷爷和风水先生都凑过来看,这一看,那风水先生突然一头栽到地上不动了。 这下我爷爷彻底慌了,急忙把老头儿扶了起来,摸了摸老头儿的鼻子,已经没气儿了。 见人死了,爷爷急忙让父亲去找人,然后叫上我去厢房抬草席,我俩在厢房倒腾了半天才把草席抽出来,再回到院子里时候,却发现那已经没气儿的风水先生又坐起来了。 当时我和爷爷都是吓的一抖,手里的草席也掉在了地上。 随后我爷爷就以为那风水先生没死,招呼了一声,赶紧过去看,然后我爷爷吓的直接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我过去扶爷爷,发现那老头儿脸色蜡黄,还是死的,在他身前的地上却多了两行字: 四年为期,破棺而伴,莫逃莫躲,共赴黄泉。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章 撞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你们是不是觉得扯?我也觉得扯。 可这事就是这么邪门儿,所以千万不要拿自己的生辰八字胡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事了。 那会儿我爷爷也是没了主意,后来我爸找来了族里的叔伯,大家一番商量,都觉得是那口棺材的问题。 只不过别说现在那风水先生死了,就是他活着,那口棺材他也没办法解决。 倒不是说那老头儿没本事,相反的,我反而觉得他本事不小,至少他想的这个办法确实是把棺材压住了。 只是我的命也只剩四年了。 我那些叔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爷爷却不服气,当时便扛着锄头去找那口棺材了。 我们怕出事,可拦不住,就也跟过去了。 新填好的坟坑,就这样又被我爷和我爸挖开了,爷爷说这棺材邪门儿不能留,就弄了两桶汽油,把棺材点了。 那棺材是木棺,按理说应该一点就着,最起码那汽油肯定会烧起来。 可那天我爷爷试了好几次,用火把,蜡烛,杂草去点那汽油,就是烧不起来,而是一接近那棺材火自己就灭了。 见烧不了,爷爷又招呼叔伯一起,想把棺材抬出来,说是要用车拉出去,远远的扔了,它总不能自己回来。 可十来个大老爷们儿就是抬不动那口红棺材,那口诡异妖艳的红棺就像是在地下生了根,纹丝不动。 爷爷又叫人用拖车拽着试了一试,绳子崩断了好几根,最后直接把拖车机器憋坏了。 见无论如何就是治不了这棺材,我爷爷第一次怂了,他一把年纪了,却跪在坟坑旁嚎啕大哭,嘴里说舍不得我,说那棺材里的东西不能把我带走。 见爷爷哭,我也跟着掉泪儿,爸和那些叔伯就劝说急也没用,还是改天请个老道来看看的好。 可就在这时,西北边的草丛里突然传出了簌簌的声音,然后一个黑影飞快的蹿过来直接跳进了坟坑。 紧接着‘砰’的一声,黑影直接撞在了棺材上,鲜红的血瞬间溅出坟坑,洒到了我爷爷脸上。 老爷子顿时一愣,我拿着手电往坟坑里照了照,发现撞在棺材上的是一只黄鼬,那黄鼬大半个脑袋都撞烂了,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人都吓的不轻,忙劝我爷爷赶紧把棺材埋上,别惹怒了里面的东西再出什么事。 我爷爷不听劝,依旧跪在那儿求那口棺材不要缠着我,说他愿意一命换一命,替我死。 我和爸一听,直接给爷爷跪下了,让他别这么说。 然后发生了更诡异的事,四面八方开始不断有小动物蹿到坟坑里,然后撞死在棺材上。 上到狐狸黄鼬,下到老鼠长虫,这可比一只撞死的黄鼬吓人多了,我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爷爷看到这情况,顿时也不敢吱声了,我立刻转过身对着那棺材磕了三个头,说,“四年就四年,我会好好活着,等你来索命。” 说来也怪,我磕完头,便没有小动物再往棺材上撞了。 父亲和几位叔伯立刻七手八脚的又把红棺埋了回去,爷爷一直跪在旁边,扶也不起来,劝也不说话。 最后是几位叔伯强行把他拉回家的,回到家之后却发现我家院子里有一大摊血,风水先生那原本被草席包裹好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看样子那尸体像是被什么野兽叼走了。 爷爷一惊,大喊了一声造孽啊,就直接昏过去了。 这件事之后我爷爷就病倒了,整日不吃不喝,没两三天就憔悴的面黄肌瘦了,我爸妈开始担心,怕爷爷这是要撑不住了。 其实我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骨一直很硬朗,比起正当年的父亲也差不了多少,这次突然大病,或许完全是心病,也或许是那口棺材作祟。 毕竟爷爷之前又是烧,又是扔的,没少折腾。 可我不能让爷爷就这么走,他是个顶天立地的人,我不想爷爷和那个风水先生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所以爷爷病倒的第三天晚上,我就带着家里迁坟剩下的香火蜡烛和纸钱,偷偷去村后求那口红棺材了。 其实那天我挺害怕的,可直到纸钱烧完,也没发生什么怪事,也不知那棺材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心里后怕,就急匆匆的回村子了。 结果第二天我爷爷就可以下床了,早上吃了俩鸡蛋,喝了一碗粥,气色也好了很多。 见老爷子身体转好,家里也不敢再提那口红棺材的事了。 爷爷病倒那几天,族里人忙活着把剩下的棺材都迁完了,可河道里被冲走的白骨是捡回来,还是建衣冠冢,却没人拿个主意。 现在爷爷身子好了,族里的叔伯就跑来我家问那些白骨该怎么办?大部分人都觉得就算捡回来也拼不回去了,谁是谁都分不清,没什么意义。 我爷爷一听这话,却生气了,他说被冲走的都是些老棺材,万家老祖宗的尸骨不能暴尸在外,就算拼不回去了,埋个合葬墓也要埋到自家坟地里。 爷爷在族里说话很有分量,他说必须捡回来,当天下午万家的老少爷们儿就都去河道附近捡骨头了。 不得不说,那场面很壮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河里冲出了啥宝贝,一群人疯了一样在里面捞。 我和大伯家的小子一波,因为我俩年纪小,所以叔伯不让往河道里去,我俩只好背着框子顺着河岸往西去,看到骨头就用竹夹板捡起来放到框里。 大伯家的小子叫万毅,是个话唠,比我小俩月,捡着骨头他那嘴里就没闲着,可我啥都听不进去,那时候年纪小,心也小,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了,我也害怕。 怕的吃不好,睡不着,又不敢表现出来让爷爷担心,可总是忍不住会胡思乱想,显得有些精神恍惚。 那天我和万毅在河道旁走着,本来还能听到万毅的叨叨声,后来就什么都听不到了,俯身用竹夹板捡起一块白骨,看着那块骨头,我就出神了,脑子里想,死到底是什么感觉的? 这时一阵风扫过来,让我不禁打了个激灵,再回头瞅万毅,那小子却不见了,西边的天阴上来遮住了太阳,黑压压的乌云,仿佛随时会下雨。 我心里奇怪万毅去哪儿了,就喊了两声,但没人应我,往远处瞅,那些河道里的叔伯也都看不见了。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了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她喊了一声,“小兄弟?” 冷不丁出现的声音让我不禁一抖,回头看,是村西李家的老奶奶,她怀里抱着个裹着花布的小婴儿,站在山坡半人深的草丛里,距离我有十多米,正不远不近的看着我。 我心里奇怪,她以前都叫我小康的,这怎么换称呼了? 可还是礼貌的回了一句,“李奶奶,有事吗?” “我脚扭了,你过来扶我一下。”李奶奶一脸慈和的看着我。 我也没多想,三两步上了山坡,问李奶奶,“这是谁家的孩子?下过雨路不好走,您一把年纪了抱孩子上山干嘛?” 李奶奶就乐呵呵的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伸过手去,一手扶着李奶奶,另一只手就想逗逗孩子,无意间的动作掀起那小婴儿脸上的裹布,我却吓的大叫一声,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个裹着花布的小婴儿长了个黄鼬脑袋,那脑袋上都是血,半个脑壳都磕烂了。 见我摔在地上,李奶奶直接蹲下身子,一把掐住了我脖子,说话的声音变得尖细尖细的,她说,“万无忌,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害我孙儿丧命,今天就让你偿命。” 李奶奶的手劲很大,一只手就掐的我喘不过气了,而且被她掐住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身体一点都动不了。 就在这时我觉得后脖子一阵刺痛,那感觉就像是一根铁钉狠狠扎进了骨头里一样,疼的我大叫了一声。 这一声喊叫,让我眼前一花,掐着我脖子的李奶奶,变成了万毅。 “无忌哥,无忌哥!”万毅一脸担心的瞅着我,一直在掰我的手,而我的手正在掐自己的脖子。 心里一惊,我急忙松开手,看了看四周,我确实是摔坐在那个小山坡上,可根本就没有李奶奶,也没有长着黄鼬脑袋的婴儿。 见我松手了,万毅急赤白脸的吼我,“你这抽的啥风?好好的钻这草窝子掐自己脖子玩儿,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你真打算把自己掐死啊?” 我身上冷汗都下来了,脖子后面是真疼,前面也被自己掐的一阵酸胀,刚才的一切好像都是真的。 见我没说话,万毅嘀嘀咕咕的把我扶了起来,架着我就往山坡下走,没走几步,就听不远处的河岸上,有人招呼了一声,“万书记,村西头的老李婶儿没了,她儿子让您回去帮着算算白账。” 万书记自然就是我爷爷,那白账则是家里出了丧事,置办东西葬礼需要花不少钱,得拟个账本儿,详记支出的钱数和亲朋好友的礼钱,村里只要有这种事一般都会找德高望重,不打谎的人,这一般都是我爷爷的活儿。 听那人招呼,爷爷就蹚着水上了岸,和那人聊了两句,就神色匆匆的回村儿了。 我和万毅站的远,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李奶奶死了,这事让我很在意,刚才那个差点儿让我把自己掐死的,难道是李奶奶的魂魄? 可李奶奶的孙子怎么会是只黄鼬?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 索命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记得李奶奶的两个孙子都上高中了,肯定不会是那只黄鼬,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索性把身上的背筐塞给万毅,就跟在爷爷后边儿,也跑回了村子。 李姓在村里不是大户,族门小,没什么人,可那天我回村就看到李奶奶家门口挤满了人,有本姓的也有外姓的,但这些人挤在门外,就是没人进院子。 我跑过去,问门口的大娘院里怎么了? 大娘一瞅是我,就赶我回家,说小孩子别瞎掺和。 她越是不让我看,我就越好奇,换了个地方挤到人群前边儿,就看院子的地上盖着一张草席,那草席鼓鼓的,下面应该躺着死掉的李家奶奶。 我爷爷过去掀开了草席的一角。 我瞅见李奶奶脸色铁青的躺在地上,她双手在身前死死的抓着一只大黄鼬,那黄鼬个头很大,快赶上半大的狗崽子了,身上的皮毛也有些发白了,像是只老黄鼬。 只不过,它和李奶奶一样都死了,看那姿势好像还是被李奶奶掐死的。 爷爷只看了一眼,便快速的盖上了草席,旁边李奶奶的儿子见我爷爷不说话,就说,“是下午发现老太太没的,就在院子里,手里掐着那老黄鼬,人死了也不松手,怎么拽都弄不下来。” 爷爷也是满脸愁容,沉声说,“先别动那黄鼬,这事有点邪门儿,天也快黑了,你先把老人和黄鼬一起装进棺材,缓一晚上再说。” 李叔看着自己的老娘,有些不情愿的说,“这人怎么能和畜生同棺?” 爷爷没说话,李叔也只好照做了,新买的大棺材,还没上漆,死人就装进去了,爷爷怕出事,还让李叔给棺材上了钉。 谁知当天晚上还是出事了,大半夜的整个村子都能听到李奶奶家鬼哭狼嚎的。 我听爷爷开门出去,就跟在后边也偷偷溜了出去,村里哪家死了人,不管是白天黑夜都是要点灯的,送完殡才能熄灯。 可那天我跟在爷爷后边儿过去的时候,发现李奶奶家是黑着灯的,门口也有几个街坊比爷爷到的早,都在用手电往院子里照。 爷爷过去扒开人群一瞅,那李奶奶家的院子里趴了一地的黄鼬,那些黄鼬头朝李奶奶的棺材,嘴里一直发出‘咔咔’的尖啸声,像哭又像笑,总之那声音诡异的很。 我爷爷这人其实不是很迷信,但他有自己的信念,在那口红棺材之前,他或许不信世上有鬼,但他尊重死者,给族里迁坟,河道捡拾白骨,无一不是小心翼翼。 也是这份给死者的尊重,让爷爷拿起木棍就蹿到了院子里,挡在棺材前,对着那些趴在地上的黄鼬就是一通乱挥。 嘴里骂着,“一帮畜生跑来这里嚎什么嚎?人都死了,还想闹腾什么?再嚎小心我请个老道收了你们!” 爷爷嘴上说的狠,也没敢朝那些黄鼬下死手,只是比划了两下,也不知是在害怕,还是气的,拿着木棍的手都有些发抖了。 那些趴在地上的黄鼬被爷爷一吓,也不敢嚎了,开始四面八方的乱窜,一通混乱之后,大多数都从门口这边蹿了出去,也有些急眼的直接顺着墙角蹿出去了。 站在门口的人也吓的不轻,纷纷躲开,我躲在人群里再回到门口的时候,那院子里已经一只闹事的黄鼬都没有了。 爷爷背对着李奶奶的棺材,一身的凛然正气,冷哼一声,说,“大家都别看了,赶紧回去睡觉,别什么热闹都掺和!” 当时我心里暖暖的,觉得这样的爷爷值得我崇拜一辈子,可就在我瞅着爷爷偷偷傻笑的时候,在爷爷身后一只手突然绕过来,摸住了爷爷的脖子。 当时爷爷的身子一僵,就不动了,直愣愣的盯着门口,也不说话了。 而门口那些人还在议论纷纷的说我爷爷有本事,胆子大,似乎根本就没看到那只手。 我躲在人群里,盯着那只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然后就看一个脑袋从我爷爷身后探了出来,是李奶奶。 她坐在棺材上,怀里依旧抱着那个裹了花布的死黄鼬,另一只手绕过我爷爷的脖子,慢慢收拢。 李奶奶平时那张慈和的脸上,现在却满是阴狠,她或许不是李奶奶,是那只死在李奶奶手里的老黄鼬? 它来报仇了。 因为她怀里那个小黄鼬是在红棺材上撞死的,而导致红棺材迁怒的就是我和爷爷。 把整件事前后一串,我也害怕了,想着反正自己活不长了,不能让爷爷也丢了命。 我便朝院子里喊了一声,“李奶奶!” 坐在棺材上的李奶奶顿时抬头,把那双阴狠的老眼盯在了我身上,被她一看,我就不禁打了个哆嗦,挤出人群,就朝大道上跑了过去。 我听到身后的人群嚷嚷着喊万书记,却不敢回头去看爷爷怎么样了,因为我觉得有一阵冷风追在我后面,让我不敢回头。 为了保住小命儿,我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路疯跑也不知怎么拐着弯儿的就跑村后去了。 到了埋着那口红棺材的地方,我摔了一跤,心里也是真害怕,双腿开始发软,顿时整个人就跟脱了力似的,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时我就听身后传来了那种‘咔咔’的笑声,惊恐的回头去看,李奶奶手里抱着那小黄鼬已经追上来了,她死死的盯着我,声音尖细的说,“也不枉我舍命得了道行,虽然白天让你跑了一次,这次看你还往哪儿跑!” 说着原本距离我还有一段距离的李奶奶,身子一晃就到了我眼前,直接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一瞬间我的呼吸仿佛被掐断了,我觉得很痛苦,胸口憋得生疼,脑仁儿也涨的生疼。 而那老黄鼬变成的李奶奶也露出了一副痛苦的样子,我看到她的脸上生出了一些毛发,身子连同掐着我脖子的手都开始缩小,后来甚至已经掐不住我的脖子,而是惨叫一声变回了老黄鼬的模样。 李奶奶的衣物和包着花布的小黄鼬都不见了,空荡荡的地上只剩下了那个卷缩成一团的老黄鼬,龇牙咧嘴的盯着我,我吓的撑着地面直往后退。 然后我的手摸到了一只脚,那脚似乎穿着一双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见的绣花鞋,小小的,明明隔着布料,摸在我手里却有种很凉的感觉。 我有些发懵的缩回手,回头去看的时候,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等我再回过头瞅那老黄鼬的时候,那老黄鼬也不见了。 之前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我环视四周,才注意到自己跑到了那埋着红棺材的地方。 心里却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直接躺在地上松了口气,刚才跑的过了劲,两条腿的肌肉抽筋似的疼,我原本只想歇一会儿,可躺在潮湿的地上眼皮直打架,就这么睡着了。 脑子昏沉沉的,我觉得有只凉冰冰的手在摸我的脸,可就是睁不开眼,后来好不容易睁开眼,却看到我爸蹲在我身旁,正在喊着我的名字,用手拍我的脸。 脸被我爸拍的生疼,我坐起身揉了揉,就听我爸问我,“怎么跑这睡觉来了?” 我爸的脸色很难看,可能是觉得这地方埋着那红棺材太邪性,怕我出什么事,所以显得很紧张。 我想了想,没敢把刚才看到李奶奶的事告诉他,而是说,“家里太热,出来凉快一下,就睡着了。” 我爸也没多问,就板着张脸把我拽了起来,而这个时候我的双腿已经一点都不疼了,这让我有些怀疑之前那是不是我做的梦? 可到家一看,我就知道那不是梦了,我那些叔伯都聚在我家,原因是我爷爷在李奶奶家昏过去一直没醒。 爸和那几位比较近的叔伯急的团团转,说是已经请过郎中了,但没看出什么毛病,人就是不醒,几个人商量着怕是我爷爷要不行了。 我不爱听他们的说话,可自己心里也不知道爷爷怎么了,他就是被老黄鼬变的李奶奶掐了一下脖子,我都被掐两次了都没死,所以认定了爷爷也不会死的。 守在爷爷的床边,我能看到爷爷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清晰的被掐过的痕迹,可那些叔伯包括我父亲都跟看不到一样,对那条黑紫色的手印绝口不提。 也或许他们是真的看不到,可为什么我能看到? 我瞅着爷爷脖子上的掐痕发呆,那黑紫色的手印却慢慢变淡消失了,躺在床上的爷爷突然猛咳一声坐了起来。 爷爷的脸色很苍白,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我,看我就坐在床边,这才放心的躺回到床上,说有点累,让我爸和那些叔伯先出去,有我陪着就行。 我爸不放心,就一直紧张兮兮追问我爷爷是怎么了,爷爷闭着眼没搭理他,最后我爸也就被那些叔伯拦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爷爷,爷爷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沉着声音问我,“是不是去找过村后那口红棺材了?” 我奇怪爷爷是怎么知道的,可看老爷子脸色不好,也不敢狡辩,就把自己遇上老黄鼬的事说了。 爷爷听我说那老黄鼬在村后没了,便坐起身看着我叹了口气,像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又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无奈。 第二天,爷爷一早就去李奶奶家了,让李叔开了棺,把棺材里的老黄鼬尸体拿了出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章 鬼媳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李叔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之前李奶奶怎么都不肯松手的老黄鼬,突然就松手了? 他问我爷爷,爷爷却什么都没说,只说让李叔找个干净地方把那老黄鼬埋了,最好插个无名牌位什么的,留个记号,免得那些小黄鼬再来闹事。 李叔点点头就都照我爷爷说的做了。 那几天李家奶奶的葬礼没再出什么乱子,安安分分的出了殡。 万家的老少爷们儿也把河道那些能捡回来的白骨都捡了回来,爷爷在新迁的祖坟东边儿挖了一个合葬坑,将所有的白骨都埋了进去,堆了一个最大的坟,还找人立了一块大石碑,上面没有名字,只有‘万祖碑’三个字。 待这些事都忙活完了,爷爷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儿,那天晚上等我爸妈都睡着了,爷爷偷偷摸到我房间,把我叫了起来。 我睡的迷迷糊糊的问爷爷干嘛? 爷爷说要带我去村后看看,让我小点儿声别惊动了爸妈。 他一说去村后,我就想到了那口红棺材,也没多问,就穿衣服跟爷爷出去了。 爷爷的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香火和纸钱,还有一瓶二锅头。 等到了埋着红棺材的地方,爷爷点了香火,烧了一会儿纸钱,也不说话,就倒了两杯白酒,一杯摆在了地上,一杯递给了我,说让我喝了。 我拿着那酒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爷爷一脸认真,我只好照做了,第一次喝白酒,我嘴里、喉咙里、胃里整个都火辣辣的,龇牙咧嘴了好一阵儿才缓过劲儿来。 等我把杯子还给爷爷,就听爷爷对着那坟头儿说,“姑娘,无忌这孩子年纪太小,为人处世不是很稳重,这四年就劳烦你照顾了。” 我看了看那坟头,再看爷爷,感觉这老爷子是在自说自话。 爷爷见我东张西望的,就说“无忌,给这孤坟鞠三个躬,以后坟里这姑娘就是你媳妇儿了,这样就没有脏东西敢欺负你了。” 那坟里埋着口红棺材,棺材里也只能是死人,我爷爷给我找这么个媳妇儿,他的心是有多大? 我看着爷爷有些发愣,爷爷却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照他说的给那个坟头鞠了三个躬。 之后,我和爷爷回村的时候,并没有动摆在坟前的酒杯,奇怪的是第二天一早,我发现自己床头多了个带着酒味儿的空杯子,心里好奇就去村后看了看,那孤坟前的酒杯却是没了。 我把这事和爷爷说了,爷爷却再三叮嘱我这些事儿都不能跟我爸妈说,我问他为什么?爷爷却只说等我长大了就懂了。 可我觉得自己不小了,再问爷爷,爷爷就不说了,而是告诉我逢年过节以及每月的初一十五,都要去给那口红棺材送香火,要是我忘了,他就打断我的腿儿。 那之后没多久,爷爷就辞去了村里书记的位子,也不爱管村里的红白事了,而是在家养了一条大黑狗,平时没事就带着黑狗去村子周围溜溜圈儿,放放羊。 我照爷爷说的,逢年过节、初一、十五,只要我在家都会去村后给那口红棺材送香火,只是一直没敢让爸妈知道,都是半夜偷偷去。 开始的时候爷爷怕我胆小,还一直陪着我,后来就不管我了。 而这似乎也成了我的一种习惯,有时候在那坟前一坐就是一个多钟头,跟一个坟头儿说些有的没的,自言自语的说完就回家。 这样平静的日子一晃就是三年。 高二那年暑假的第一个十五,夜里我依旧带着香火纸钱想偷偷摸摸的去村后给我鬼媳妇儿上香烧纸。 那天时间不算晚,十点多,我偷偷溜出房间往外走,还没走出外屋的门口就听父母那屋传来了谈话声。 母亲说,“我不同意。” 父亲就说,“他又不是咱俩生的,再过一年可能就死了,趁年轻,再要个孩子,有什么错?” 他们好像是在说我。 话里那意思是说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而且当时我爸说话的语气似乎巴不得我死掉,他好生个自己的孩子。 之后母亲没再说话,父亲烦躁的叹息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我见没声了,这才揪着个心出了屋,溜出院子却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儿就下来了。 发泄似的一路狂奔,跑到村后,我心不在焉的给那鬼媳妇儿烧了纸,然后就这么在坟头儿旁坐了一宿。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也想清楚了,不管我是不是我爸的亲儿子,也不管他心里是不是讨厌我,至少他表面对我挺好的,而且他说的也没错,我命是不多了,他想再要个孩子,也可以理解。 重要的是,剩下一年的时间我不想流落在外,这个家对现在的我来说了胜于无,不如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打定主意,我平复了一下发酸的心情,就装作没事人一样往家里走,绕过村边的时候,却看到不远处的菜园里我爸跪在地上,两个水桶倒在一旁,水洒了一地,爷爷正用手里的扁担抡我爸。 那结实的扁担打在后背上是‘咣咣’的闷响声,听的我后背都有些发麻了。 老远就听我爸跟爷爷求饶,“爸你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猜想是和我爸想再要个孩子有关系,八成是和我爷爷说了,惹老爷子生气了。 见我爸求饶,爷爷都不停手,我正准备过去打个岔,就听爷爷一边打我爸,一边压低声音却咬牙切齿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三年前都干了些什么!那口红棺材是怎么进村儿的?那风水先生哪儿去了?那孩子你不想要为什么不直说?背地里耍这些阴招儿,眼看四年之期就到了,无忌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活了!” 爷爷质问一句,就往我爸身上狠狠的抡一扁担,我爸也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爷爷气的脸色铁青,几乎是咆哮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直接把扁担摔在地上,转身走了。 我条件反射的一个侧身,躲到了树后,一早平复好的心情也瞬间翻个儿了。 那口红棺材是我爸埋到村后的? 还有那死掉的风水先生,跟我爸又有什么关系? 我仔细一想,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三年前河水改道冲了老万家的祖坟,迁坟是我爷爷组织的,可安排新坟地的时候却是我爸带人挖的坟坑。 怎么就那么巧,第一个坟坑就挖到了红棺材上? 还有那个风水先生,虽然是我爷爷点名要找的孙先生,但人是我爸接来的,而他接人的时间太长了,就算当时的路不好走,也不能夜里出发第二天中午才回来,这段时间他都去干嘛了? 我越想,心里就越是发毛,想来想去挖出那口红棺材之后,唯一受到影响的人只有我,他真的想让我死? 我无法相信,不自觉的从树后探出头,远远的看着菜园里的父亲。 他在地上跪了很久,似乎是被爷爷打的有些起不来了,但他的脸上依旧是不服气,不甘心的瞪着爷爷离开的方向。 现在,他那张平日里还算和蔼的脸,在我看来却只有恶心,都是装的,这个把我养大的男人,恨不得我早点死。 直到跪在菜园里的男人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开,我才从树后走出来,但我已经一点都不想回家了。 失魂落魄的离开村子,我无处可去,便躲到了村后的土窖里,我只想安静一下。 可能是发现我不见了,没多久爷爷就到村后鬼媳妇儿的坟头附近找了我一圈,我听到他喊我了,但我没吱声。 就这么在土窖里躲了一上午,下午大概两点多的时候,我出去撒尿,往回走的时候却看到远处来了一个老道。 那人手里拿着一个很旧的布幡,上面用黑线绣着‘游离苍苍方何处、道途茫茫士无居’两句话。 瞅着那两句话,我就有些出神了。 老道本来是顺着大道进村儿的,可能是见我一直瞅他,就朝我这边来了,问我,“小兄弟,要不要算一卦?” 我哪有那心思,摇了摇头转身就走,没想到我前脚钻回土窖,那老道就跟我后边儿一起进来了。 那土窖是村儿里冬天用来存放蔬菜瓜果的,冬暖夏凉,老道钻进土窖就说,“这地方凉快,是个睡午觉的好地方。” 我没理他,然后他就真靠在一旁眯起了午觉,没一会儿便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我心里有事,昨晚一宿没睡,见老道这么快睡着了,自己也开始犯困,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好沉,昏沉沉的脑袋像是让人打了一闷棍,有点儿发胀,一觉醒来,我摸着脑袋,不等睁开眼,就听一旁熙熙嚷嚷的,好像还有女人的哭声。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我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村后的土窖里了,而是靠在河道边的一个草垛上,草垛另一边的空地上挤满了村里的男女老少,大家伙儿都在朝河道那边张望。 河道里像是出事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章 遇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站起身,挤进人群,这才发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人是大娘,她跪坐在地上,张望着河道方向,嘴里不停的哭喊着,“良子,我的儿啊,你不能出事啊…;…;” 她话里的良子是大伯家的大儿子,万毅的大哥,当然,也是我的堂哥。 自从三年前大雨冲刷导致河水改道,这三年间每逢夏季必遭暴雨,导致村前的河水不断上涨,水深了,村里便有人圈了河道开始养鱼。 大伯家的良子哥便是其一。 看大娘哭喊着,我就听耳边有人议论,说是,良子哥后晌下河查网可能被卷到地眼里去了,到现在人都没找到,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地眼,是我门那儿的家乡话,因为在山区地形复杂,所以会出现一些巨石堆积形成的架空地形,也就是地下有巨石堆积形成的缝隙,地表上是泥土,泥土踩空就会出现一个空洞。 但这样的地眼并不多见,而且地眼虽深,口子却都不大,大部分都是没了泥土还有碎石,人一般是不会掉进去的,最多也就是崴下脚。 像是村前的东山就是一座空空山,远看是土山,可雨季无论水量多大,那座山脚下从来不会积水,雨水会顺着碎石下的地眼流入地下,即使雨停了,靠在那座山根儿下依旧能听到哗啦啦的轻微响动。 那种堆积着碎石的地方,良子哥怎么可能掉进去呢? 我心中奇怪,便随着那些议论的人一起看向了河道,这时我才发现,平时水流不算湍急的河道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漩涡。 那漩涡的位置在河道中央,湍急的河水哗哗的旋转着灌入了漩涡的中心,仔细听能捕捉到一种水流灌入空洞的轰隆声,只是这声音有些遥远。 因为天色已晚,站在岸边,我看不清漩涡的中心,只觉得那里黑漆漆的,偶尔会冒出几个巨大的气泡,而河道里的渔网,枯木,烂草统统随着水流被卷入了那个漩涡,转瞬之间便消失了。 岸边,一条粗长的绳子由一群老爷们儿拽着,村里几个水性好的正抓着绳子在河道里起起伏伏,像是在找良子哥的尸体。 乡里乡亲的,那些人虽然都愿意下水帮忙,但没有人愿意真的靠近那个漩涡。 其实,稍微明白点儿的都能看出来,人八成真的被漩涡吞了,是不可能找回来的。 可就算是为了照顾一下大伯一家的心情,人们还是要找找的,这过程是避免不了的。 我水性不好,只能在岸边看着,人群里我爷爷也在,他并没有注意到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河道上,因为他儿子也下水去找人了。 事情了解了个大概,我开始疑惑是谁把我弄到了河边,之前我明明在村后土窖里睡觉的。 还有我的后脑勺,现在依旧有些酸胀,想来是真的让人打了一闷棍,我爷爷肯定是不会干这种事的,难道是那个老道?话说回来,他人呢? 我瞅了瞅四周,老道并不在人群里,人群外便是一人多高的芦苇荡,我想了想,还是挤出人群,钻进了那个草垛边的芦苇荡,想找找那个老道在不在。 这人鬼鬼祟祟的,他下午进村,河道就出事了,还故意把我弄过来‘看热闹’,不知是安的什么心? 我在芦苇荡里蹚了一圈儿,有十多米远,但没找到人,就在我打算往回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我正要回头,一只冷冰冰的手突然搭住了我的肩膀。 在夏天,那只凉飕飕的手竟冰的我打了一个激灵,脖子一下就僵住了。 “别回头。” 这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是我认识的人,我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欣喜的说,“良子哥,你没事啊!大家都在找你呢,赶紧跟我回去吧!” 我并没有听那人的话,以为是良子哥在和我开玩笑,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回过头。 ‘啪’的一声,那只原本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突然按在了我脸上,愣是把我要扭过去的脑袋又按了回来,我只觉得耳根子一阵火辣辣的疼。 这人抽什么疯?我被良子哥拍的一愣。 那只手按着我半边儿脑袋,良子哥又说,“别回头,我怕吓着你,而且…;…;我回不去了,无忌,你是个好兄弟,帮我照顾家里的兄弟,也让那些叔伯别再找我了,那个地眼很深,会吃人的。” 良子哥的话处处透着诡异,纵使我反应再慢,也有点儿明白他的意思了。 更何况,那只拍在我脸上的手湿湿的,真的是很凉,但又不像一个大老爷们儿粗糙的手,反而有些滑腻,就像是…;…;就像是一只在水里泡了很久的手…;…; 我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整个身体略微颤抖着,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你死了?” 我话还没说完,那只按在我脑袋上的手突然就抽了回去,我惊恐的挪开一步,赶紧回头去看,我身后的芦苇荡里一个人都没有,而就在刚才良子哥站的地方是大片的水迹,看芦苇倾倒的方向,他是从河里上来的。 而再看看周围,除了我蹚进来的那条路,并没有任何人离开的痕迹。 那一刻,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后背也难以控制的有些发紧,呆愣片刻,我立刻顺着原路跑回了人群所在的那片空地。 直到耳边再次传入了那些人的议论声,我心里那一丝惊恐才逐渐平复下来。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遇到鬼了?良子哥真的死了吗? 可他为什么要找我?或许只是巧合,也可能…;…;是只有我才能听到他说话?就像三年前只有我才能看到老黄鼬变的李奶奶。 我的脸上仿佛依旧残留着良子哥手心带来的冰冷触感,细细想来我依旧觉得毛骨悚然,可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不希望人们继续找他,因为河道漩涡下的那个地眼,会吃人? 想到此处,我又看向了河道中央的那个大漩涡,水流依旧湍急,没有半点儿减缓的意思,河道里寻找尸体的那些人已经逐渐上岸了,我爷爷正在岸边问我‘父亲’,“那地眼有多大?” 父亲却只是摇了摇头,说,“看不清,但水流挺急的,洞口不小,应该很深,这漩涡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听他这么说,大伯急忙问,“那良子他…;…;” 大伯话还没说完,父亲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大伯回头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几乎哭晕过去的大娘,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我站在一边看着,见下水的人都上岸了,也就没过去多事,即使不用我说,这些人估计也不可能再去找良子哥的尸体了,至少在这漩涡平复之前,应该不会再有人下水了。 这个时候的天已经彻底黑了,阴沉的夜空没有一点星月,人们在岸边站了一会儿,也就纷纷散了,万家的叔伯们都去了大伯家,似是去商量良子哥的丧事。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爷爷这才注意到站在人群外的我,急忙走过来,用双手握住我的手,紧张的问我,“这一天你跑哪儿去了?不知道家里着急吗?” 我因为惊吓而显得有些冰凉的手,被爷爷那双温暖的大手包裹着,心里不禁一暖,一些原本应该咆哮而出的质问,此刻却堵在喉咙里说不出了。 河道的风很大,带着一股潮气扑打在爷爷身上,将他那一头略长的白发吹的很是凌乱,这一刻我突然发现,爷爷老了,比我想象中的老了很多。 见我呆着张脸不说话,爷爷索性拉着我往家走,嘴上叨念着,“下次再出去玩儿和我说一声,爷爷年纪大了,受不了惊吓,还有要注意安全,别像你良子哥…;…;哎…;…;” 爷爷的絮叨最后淹没在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中。 万家在村里也算大户,爷爷辞掉书记一职之后,二爷爷家的大伯便理所当然的上任了,现在村里,族里有什么事一般都是大伯说了算,所以爷爷很少管事了,如今大伯家的儿子出了事,爷爷虽然表现的心情有些低落,但似乎并不是很上心。 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我身上,仿佛他已经猜测到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却故意不点破,只是一味的继续装傻。 我随爷爷回到了家,‘父亲和母亲’去大伯家还没有回来,爷爷在灶上热了饭菜,让我吃,他自己就在一边看着,脸上带着一丝慈和。 我确实饿了,但吃了几口突然有些吃不下去了,想了想,还是跟爷爷说,“我刚才在河道边遇见良子哥了…;…;” 爷爷闻言,放在桌子上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他惊诧的看着我,问,“你大伯家的良子?他不是被卷到河里了吗?” 我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并没有否认这一点,直接跟爷爷说,“爷爷,我有点害怕,你说我遇到的是不是鬼?他像是从河里爬上来的,虽然我没看到他的样子,但他的手很凉,而且最后像是又回到水里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章 盒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听我这么说,爷爷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想了想,说,“无忌,这事你可别和别人说,咱不做亏心事,也不怕鬼叫门,不过,你以后不要去河边玩了,那个地眼出现的地方像是老万家以前祖坟的地儿,这里边儿怕是有事。” 见爷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也点了点头,说,“良子哥也跟我说,让村里人别找他了,他说那个地眼会吃人。” 爷爷听罢,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我继续吃饭。 这晚饭吃的没滋没味儿,一方面我还在矛盾自己的身世,想离开又舍不得爷爷,另一方面脑子里也一直想着良子哥的事,尤其是那只按住我脑袋的凉手,现在想起来也不禁是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吃完饭没多久,爸妈就回来了,说是大伯执意不办丧事,非要找到良子哥的尸体再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伯的父亲是我爷爷的亲二哥,论关系,我们两家还是很近的,可爷爷对这事表现的依旧很淡漠,听我爸妈这么说,也没什么表示,只是摇头念叨着,“良子还没娶媳妇儿,尸骨找回来了,也不能进祖坟,这事儿缓缓也好,托人给他张罗门儿阴婚…;…;” 屋子里,爸妈彼此看了看,都没说话,看样子是不打算去跟大伯提这事。 其实想想也对,儿子死了大伯都接受不了,现在去提办阴婚的事,不是找不痛快么? 明明是一家人,却没什么话好说,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等爸妈吃过饭,也就各怀心事的去休息了。 回到房间,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时不时就会觉得被良子哥摸过的半个脑袋直起鸡皮疙瘩,只好就这么躺在床上,偶尔打开手机看看时间,更多的时候是在翻来覆去的瞪着黑漆漆的屋顶发呆。 就在快十二点的时候,我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声音,像是有意放轻的脚步声,在院子里走走停停的,像是在打转儿。 原本就有点害怕的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潜意识里一个不着调的声音提醒着我,是不是良子哥又来找我了? 心里害怕,但那脚步声在院子里走走停停的一直没有消失,最后,恐惧还是没能压住我内心的好奇,我翻身起床,扒在窗边,朝院子里看了过去。 没有月亮,院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此时,那种轻微的,鞋底拖沓在地面上的‘沙沙’声,在我听来却很是清晰。 院子里一定有人,或者是有什么东西? 稍作犹豫,我还是穿上衣服,悄悄摸到了外屋门口,就在我鼓起勇气想推门出去的时候,那走走停停的脚步声突然走远了。 我扒开一点门缝,仔细听,却听到了开大门的声音,他出去了? 等大门那边彻底没声音了,我这才急匆匆的摸出房间,到爷爷住的厢房看了一眼,怕吵醒爸妈,我就没开灯,只是用手机往屋子里照了一下,房间的门开着,爷爷不在。 刚才那脚步声,应该是老爷子。 大半夜的,老爷子不睡觉,在院子里走走停停的转圈儿,倒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我在爷爷那屋的门口愣了一下,立刻急匆匆的追了出去,这段时间足够爷爷走远了,我站在大门外左右看看,也不知老爷子去了哪边,正在犹豫的时候,就见村东往南河道方向的小路上亮起了一道手电光。 是爷爷? 可能是吧? 我想都没想,就立刻朝那边追了过去,那条河道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啊,晚饭的时候爷爷才说过让我躲那河道远点儿,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大半夜的他去那里做什么? 我没拿手电,也不敢打开手机照亮,就这么摸着黑磕磕绊绊的在那道手电光后面追着,前面的人走的并不是很快,我追到十多米的时候放缓了脚步。 因为我突然发现,前面那个人比我爷爷高很多,身材算是魁梧的,看上去像是个年轻人,虽然我爷爷也不矮,但他的身材属于那种偏瘦的中等身高,这个走在我前面的人…;…;太高了。 尽管放缓了脚步,我也没有原路回去,而是不自觉的依旧跟着那个人,一直跟到了河道边上。 河道里哗啦啦的水声仿佛预示着那个巨大的漩涡还在孜孜不倦的吞噬着河道里的一切,然而这在平时听来再平常不过的水流声,如今在这黑漆漆的夜里听来,我却觉得有些脊背发凉。 走在我前面那人,站在河道边,用手电往河里照了照,突然又回过身往身后看了看,我条件反射的躲到了一边的草垛后面,可能是动静太大,还是被那人听到了。 只听他警惕的问了一声,“谁?!” 听到这声音,我松了一口气,正要迈步子出去,一只枯瘦的手突然捂住了我的嘴巴。 一股浓重的旱烟味儿呛得我嗓子一疼,这时河道边的人,又问了一遍,“谁在那儿?” 然而他只是站在那里问,并没有走过来,就连照过来的手电光都显得毫无聚焦,只是在草垛,小路,和芦苇丛之间来回晃悠,不久之后他就把手电光收了回去。 这时候捂住了我嘴巴的手才逐渐松开,我的耳边传来了犹如蚊蝇般大小的苛责声,“不是说河边危险吗?你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说话的人正是爷爷,我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却并没有回答爷爷的问题,而是指了指河道边,小声问爷爷,“那是不是万毅,他半夜来河道干什么?” 对啊,万毅,他半夜来河道干什么?爷爷又来干什么?我们为什么要来河道? 黑暗中,爷爷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手一直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见他没再苛责我,也没让我回去,我便歪了歪脑袋,把头从草垛后面探了出去,偷偷的看向了站在河道边的万毅。 万毅这小子从小就话多,不像是心里能藏住事儿的人,他半夜来河道能干什么?也许是想他大哥了,所以来这里伤心?或者是想看看漩涡停了没有? 我看着万毅的背影出神,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的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那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万毅正在用手电照那个盒子,照一会儿盒子,就照一会儿河道里的漩涡,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那个盒子有半米长,二十公分的宽高,整个盒面呈现出了一种暗黑色,像是一只木质盒子,而且是很老旧的那种,边角都有些腐朽了。 我正瞅着那盒子出神,正想看的更仔细一点,万毅却突然把那只盒子扔到了水里,狠狠的,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那只木盒扔向了河道的大漩涡。 当然,纵使他体力再好,也不可能真的扔出那么远,可那只看上去是木质的盒子掉进水里,并没有再浮出水面。 万毅似乎也是在确认那盒子有没有浮上来,不停的用手电照着河面,直到确定那木盒没有飘上来,这才急匆匆的顺着另一条小路朝村子去了。 我还在看着走远的万毅发呆,身后的爷爷却突然朝河道边跑了过去,然后就在刚才万毅站的位置,爷爷停都没有停一下,直接跳进了水里。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惊恐之余跑到河道边往下张望,河道里黑漆漆的,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爷爷?”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了一下,水面没有回应。 我吓坏了,虽然爷爷懂一点水性,但他和家里的父亲比不了,毕竟年纪大了,而且这河道里漩涡附近的水流湍急,就是水性极好的人下去也是要抓绳子的,爷爷会不会和良子哥一样,被漩涡卷到地眼里去? 越是想,我就越是害怕,可偏偏自己就会两下狗刨,下去了也是送死。 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我刚把屏幕按亮,就听到水面上传来了哗啦一声,随即爷爷招呼了一声,“接着!” 我用手机照了一下,急忙伸开双臂,然后一只沉甸甸的木盒直接落在了我怀里,这是刚才被万毅扔到水里的木盒。 我瞅着木盒发愣,爷爷已经游到了岸边,我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过去把老爷子拉了上来。 爷爷毕竟年纪大了,从水里上来之后喘的厉害,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才逐渐平复了呼吸,我紧张的给爷爷拍背,就怕这老爷子给我来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呼吸逐渐平复之后,爷爷摆了摆手,示意我别拍了,这才拿过地上的盒子,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这盒子是个抽匣,并没有上锁,似乎只要拉一下就能打开,但爷爷看了我一眼之后,便将那个抽匣抱到了怀里,似乎并不打算给我看里面的东西。 我心里痒痒,见爷爷没拉开抽匣,就问,“爷爷,这里面是什么?” 老爷子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不告诉我,就直接转移话题问我,“你说遇到良子了,在哪儿遇到的?带我去看看。”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 鬼影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在这个地方,听爷爷提起良子哥,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看爷爷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水,并不是在说笑,只好也跟着老爷子站起身,指了一下旁边的芦苇丛,小声说,“就在那里面。” 爷爷看向我,我只好带路过去。 把爷爷带到了之前我遇到良子哥的地方,爷爷拿过我手里的手机,蹲下仔细照了照地面。 河道边的地面很潮湿,我学着爷爷的样子蹲下,仔细的看,然后就看到了我自己的脚印,顺着脚印往河道边找,很快又发现了另一双和我的鞋子不一样的脚印。 那是一双平底鞋的脚印,没有任何的花纹,一直蔓延到了河里,看到这些脚印,不禁让我想到了良子哥从河里上来找我谈话,之后又回去的画面,难道鬼走路也会留下脚印吗? 我不解的想着,突然发现这些平滑的脚印很浅,比我的脚印浅很多,而且很小,根本不像是一个成年人,或者说不像是一个男人的脚印,从这些脚印的大小和深浅来看,其实更像是小孩子或是女人的脚印。 我看着那些脚印出神,爷爷似乎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站起身,用手机照了照周围,然后就拽着我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始终想不明白,那脚印肯定不是良子哥的,大伯家的三个小子都五大三粗的,不可能有那么小的脚,可之前在芦苇丛跟我搭话的声音肯定是良子哥不会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是偷偷溜出来的,爷爷也是偷偷溜出来的,所以我俩回家的时候也没敢弄出动静,就静悄悄的各回各屋睡觉去了。 从河里捞上来的那个木盒子,被爷爷拿去了他那屋,路上我想让爷爷打开看看,可他并没有如我的愿,只说那盒子里装的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既然不是好东西,万毅都扔掉了,爷爷又何必捞回来呢? 回到房间,这一夜我辗转难眠,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这后脖子却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似的,愣是疼的我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 我茫然的朝窗户看了一眼,天还没亮,但阴沉的天已经闪出了月光。 后脖子传来的痛感并没有因为我的醒来而消失,反而更疼了,就像是有一根铁钉扎进了我的皮肉,正在一点点的嵌入骨头。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出了一身的冷汗,三年了,三年间我这是第一次再次出现这种感觉,上次出现这种刺痛还是三年前那只老黄鼬要杀我的时候。 这是什么预示吗?有什么东西对我的生命造成了威胁? 我下意识的回手摸了一下后脖子上的牙印,虽然当初在梦里咬我的是一条黑蛇,但留下的却是两排整齐小巧的牙印,似乎是鬼媳妇儿留下的某种标记,目前已知的作用仅仅是拉回了一次我的意识,却救了我的命。 那这次…;…; 我还在游移不定,这时,窗外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个略显魁梧的人影,他慢吞吞的从我窗前走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在我屏住呼吸祈祷他快点离开的时候,那个人影却突然转了过来,然后把脸朝向了我的窗户。 惊恐让我的心跳不断加快,仿佛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我‘砰砰’的心跳声。 然而,那个略显魁梧的人影只是面朝窗户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我惊魂未定,却还是壮着胆子朝窗户外看了过去,只见那个人影移动在地面上,却不迈腿,就这么踩了滑板一样一路溜向了爷爷睡觉的西厢房。 然后就像在我窗外站着那样,在爷爷那屋的窗外也站了一会儿,可这次他没有离开,而是直接穿过墙壁消失了。 或者说进去了爷爷的房间。 我真的很害怕,但和短命的我比,我更不希望爷爷出事,所以我还是立刻出去敲了爷爷的房门。 首先屋子里的灯亮了,门吱呀一声打开,爷爷披着一件外套,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问我,“天都快亮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见爷爷没事,便心不在焉的朝屋子里张望了两眼,随口说,“我睡不着,想和爷爷睡一屋。” 老爷子也没多问,便给我让了个地儿,让我进屋,然后关上了门,打着哈欠说,“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爷爷的屋子很整洁,东西也很少,简陋的一览无余,可我进屋之后并没有看到之前那个鬼影子,难道那东西在我进来之前,已经走了? 上床,关灯,睡觉,我身旁很快传来了爷爷轻微的鼾声,可我却彻底睡不着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就这么睁着眼到天亮,我就听院子里传来了母亲的声音,“孩子他爸,你快来看看咱家的狗咋了?” 母亲这一嚷,爷爷也醒了,家里的大黑狗这两年一直陪在爷爷的身边,可是老爷子的心肝宝贝,听那狗出事了,爷爷立刻穿衣服就出去了。 等我跟在爷爷身后出去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正蹲在地上用一根草棍儿戳那大黑狗的脑袋,那狗却是窝着脖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都说黑狗辟邪,可昨天晚上那鬼影子进院儿,这狗可是一声没叫,估计是那时候已经死了。 爷爷见狗死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用手摸了摸那狗弯成诡异弧度的脖子,不禁奇怪道,“脖子断了?” 父亲闻言,狐疑的问爷爷,“爸,你看清楚了?” “这狗是夜里死的吧?是有人进院儿了?”母亲也很奇怪。 我和爷爷都没说话,因为昨晚我俩出去了一段时间,门是虚掩着的,说不准就是那个时候有人偷偷摸到我家把狗弄死了。 一条狗就算死的再诡异,也不会引起太久的注意,更何况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我家找父亲了,说是河道里的漩涡没了,大伯叫他过去下水再找找良子哥的尸体。 听了这事儿,爷爷和父亲也就把狗莫名其妙死掉的事儿扔在了一边,二人结伴一起去河道那边了。 母亲忙着去做饭,我就在房东找了块地儿把那狗埋了,一边埋,我就一边想不明白,这狗应该是人弄死的吧?狗死了,那鬼影就进院儿了,这会是巧合吗? 还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可那鬼影为什么来我家?一开始我以为是来找我的,因为我可以看到鬼,虽然八字属阳,可我的八字被压过棺材,阴气很重,招了脏东西也说的过去,问题是那个鬼影最后进了爷爷的房间。 难道…;…;是因为那个盒子? 想到昨晚爷爷带回的那个盒子,我不禁心头一震,立刻加快了掩埋黑狗尸体的速度,然后飞奔回家,直接蹿进了爷爷的房间。 那个盒子就被爷爷塞在床下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要打开看看吗? 我站在门口盯着那个盒子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敢打开,如果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我如果打开了那个盒子不就是上当了吗? 现在的问题是,爷爷昨晚有没有打开过那个盒子,以及故意把鬼影放进院子的是谁? 强忍着内心深处对那只盒子的好奇,我疑虑再三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老道? 可那人很面生,这已经过了一夜,我该去哪里找他?那人总不能还在村后的土窖里睡觉。 虽然心里这样否定,但我还是不自觉的朝村后那土窖去了。 然而让我诧异的是,那个老道居然真的还在那个土窖里,我进去一眼看到在角落闭目养神的老道,不禁有些惊诧,“你还在?” 老道睁眼瞄了我一下,很自然的回了一句,“还在。” 我懵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问他,“昨天下午是你把我弄河边去的?” 老道并没有否认,可他也没承认,只是继续闭目养神。 我见他不说话,只好转移话题,说,“昨晚我家的狗死了,是不是你弄死的?” 想来想去能跟那些神神鬼鬼扯上点儿联系,又闲的如此蛋疼的,也只有这来历不明的老道了。 那老道听了我的话,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反问我,“你大伯家的堂兄淹死了,你不关心,反而在这儿跟我计较一条狗的死活?真当我是不正经的老神棍,杀了你家的狗炖来吃吗?” 我被老道问的有些无语,想了一下,还是说,“昨晚我家进了个东西,去了我爷爷那屋,再也没出来,你要是真有本事,跟我去看看?” “什么?”老道一惊,随即问道,“你爷爷人呢?” 看老道这反应,他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反而似乎他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 稍一迟疑,我便说,“族里的叔叔说河道那边的漩涡没了,我爷爷和父亲去河边了。”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老道一拍大腿,急匆匆的起身,也不管我,自个儿先出了土窖,手里扛着个破幡子,一路疯跑的就朝河道那边去了。 我在后边儿追他,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的,说实话,这要是那个巴不得我死的父亲有危险,我也许不会太在意,可爷爷不一样,不管他是不是我亲爷爷,现在都是我唯一的亲人,谁都可以死,就他不能出事。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章 斐然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随老道跑到河边的时候,村里好多人都围在河岸上,可唯独没有我爷爷的身影,我越发心慌了,抓到个人就问有没有看到我爷爷,可那些人的回答无非是,刚才看到了,然后再左顾右盼的补一句,诶?人怎么不见了? 原本就杂乱的河岸边,被我这一闹腾更乱了,那老道也跟我一起找,可最后也没有找到爷爷,跳到河里去找良子哥尸体的父亲上岸之后,先是应付了大伯一家,表示实在是找不到了,然后又迎上了我。 我问他有没有看到爷爷。 父亲也是左顾右盼了一番,说,“我下水的时候他还在这儿呢!你瞎咋呼什么?那么大的人了,还能没了不成?” 还能没了不成? 爷爷还真就没了。 直到岸边的人都散了,我和老道还在附近转悠着找,可找了一上午也没找到爷爷,直到晌午过了饭时,家里的爸妈似乎才意识到不对劲儿,立刻来岸边和我们一起找,可一直找到傍晚,什么都没找到。 爷爷和良子哥一样,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不管我们怎么找,就是一点痕迹都没有,找到后来那老道索性就放弃了。 我和爸妈一直找到天黑,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才不甘心的往家走。 到家门口的时候,那老道已经先一步回来了,就坐在我家门口,农村人都尊佛重道,虽然不知道老爷子去哪儿了,但母亲还是开门先去准备饭了,就算自己人不吃,这客人总是要吃的。 父亲也心不在焉的进屋,我在后面瞪了那老道一眼,小声指责他,“我爷爷都找不到了,你还有心情来我家化缘?” 老道的年纪约莫在四十上下,听我一个小屁孩都敢指责他,便故作姿态的说,“你不是说家里进了个东西吗?我来看看,说不定能抓住呢?” 抓什么?鬼吗? 我不禁一愣。 老道却是直接进院了,嘴里还自顾自的嘀咕着,“再说了,贫道化孽,不化缘。” 这老道很奇怪,他对我家的事好像很关心,对昨晚进爷爷房间的鬼影似乎也了解一二,更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我奇怪,仿佛早就对我有所了解的样子。 我跟在老道身后眯了眯眼,那老道进了院子,却像是长了狗鼻子一样,直接就朝我爷爷那屋去了。 等我发现,再追上去的时候,他已经进屋,从爷爷的床下把那个半米长的木盒拉了出来。 我追到门口紧张的伸出了一只手,呈制止状,原本很担心那老道会贸然打开盒子,谁知那老道把盒子从床下拉出来,不等我出声制止,自己就松手了,似乎并没有打开的意思,而是回头问我,“这里面…;…;是什么?” 我去你大爷的,我要知道是什么,还用找你来吗? 十分鄙视的看了那老道一眼,我快步过去,也蹲到了那个盒子面前,煞有介事的说,“我爷爷说这里面装的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也不知道爷爷昨晚有没有打开过,所以无法确定昨晚那个鬼影来这里和这个盒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把情况绕口令一样的说完,老道这才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说,“要不…;…;贫道先出去,你打开看看?” 我这个无语,心说你倒是不傻,我要是敢打开,还找你来干嘛? 见我黑着张脸没说话,老道悻悻然的用手背蹭了蹭鼻尖儿,然后俯身趴到那个盒子上闻了闻,随后那脸色就有点儿难看了。 我顿时心头一紧,问道,“有什么发现?” 老道皱眉说,“有点儿臭…;…;” 我,“…;…;” 随后老道又说,“是尸臭,里面的东西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了,今晚你睡这屋,那鬼影肯定还会来的。” “那我爷爷会回来吗?”我倒没觉得老道这提议有什么不好,俗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听了我的问题,老道站起身,一脚又把那只盒子踢到了床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了俩字儿,“难说。” 难说?那是回得来啊?还是回不来啊? 晚上的饭,这一桌四个人,却只有老道吃的最欢,我开始相信他不是来化缘而是化孽的了,他是跟我家有仇啊?那吃相就跟恨不得把我家米缸掏空似的…;…; 饭间,经过父亲和老道一些漫不经心的交谈,我得知,这老道叫孟凡德,是一位游方居士,只是恰巧路过此地,与我有缘结识,然后便理所当然的住到我家来了。 父母听着老道的话,并没有心思深究,只是频频点头,我倒是明白,这老道是有屎不拉,憋着事儿来的。 晚饭过后,我就听老道的搬去爷爷那屋睡了,至于老道自然是霸占了我的房间。 心里一边惦记着爷爷的去向,一边害怕那鬼影,我根本就睡不着,只能黑着灯,挺尸一样躺在床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慢的让人有些烦躁。 突然,黑暗中,有人敲了两下房间的窗玻璃,在寂静的深夜这种清晰的‘噹噹’声,吓的我打了个激灵。 怎么回事儿?这鬼进屋还得先敲窗户? 然而我躺在床上紧张兮兮的等了很久,好像也没什么东西进屋,刚才那突兀的响动也彻底消失了,院子里甚至连一点儿脚步声都没有。 就在我打算开灯出去看看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那声音轻的就像是扫过耳畔的呼吸,让我不禁僵住了去摸电灯绳子的手,而是不自觉的把头扭向了半敞的窗户。 黑暗中,隐约的我能看到窗外站着一个人,但那绝对不是之前那个魁梧的鬼影,就凭刚才那声极轻的叹息,我也能听出,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这一瞬间,我的心底不自觉的荡起了一丝涟漪,可更多的却是紧张。 窗外的人影却是动都没动一下,沉默了好久这才传出一道柔柔的女声,她说,“咱俩的八字都在那口红棺上,我姓李。” 她说话隐晦,却又很直接。 “鬼媳妇儿?”虽然猜到了,但我还是激动的难以言表,最后也只憋出了这一句称呼。 窗外的人影沉默了一下,这才纠正说,“你可以叫我斐然。”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称呼有些失礼,算起来,李斐然虽然声音年轻,但她生活的年代应该是古代吧?我这样算不算轻浮? 稍作愣怔,我便问她,“你怎么不进屋说话?我不害怕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我抓着衣角的手还是不自觉的紧了紧,时刻准备着面对一张鬼脸。 李斐然却拒绝道,“四年之期未到,你我还是不见为好,我今晚来这里只是想提醒你,如果没有看过那个盒子,它是不会来找你的,但是如果你看过那个盒子,将必死无疑。” 听到必死无疑四个字,我心头一颤,紧张的问道,“那我爷爷…;…;” 察觉到我的紧张,李斐然立刻解释,“爷爷没事,我让他去邻村了,三日后就会回来。” 李斐然的话顿时让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随即问她,“那这个盒子怎么办?” 短暂的沉默,李斐然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冷漠,只说,“还给万毅。” “?”我顿时糊涂了,还想问些什么,窗外的人影却是晃动一下就消失了。 也就片刻的功夫,老道推开我的房门,打开灯,然后一脸奇怪的在屋里东看看西瞅瞅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想到李斐然是鬼,而孟凡德是道士,我不禁抖了一下,有些紧张的问老道,“你找什么?那鬼影还没来呢!” 老道却是蹭了蹭鼻尖,若有所思的说,“你小子是真不简单…;” 李斐然被他发现了吗?那我要不要全盘托出?毕竟四年之期一到李斐然便会要我的命,再好的媳妇儿到了翻脸的时候也会变罗刹,说不定这老道真有本事能救我呢? 我还在惊疑不定,那老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这脚是真臭。” “…;…;”我收回之前的各种惊疑不定。 这一夜,还真就像李斐然所说,平静过去了,那个鬼影果然没有来找我,至于她说的让我把盒子还给万毅,怎么还?直接还给他吗?还是偷偷送去他家? 不过话说回来,李斐然为什么要我把盒子还给万毅? 这个盒子虽然诡异,但我完全可以和万毅一样把它扔到河里,或者找个地方埋了,她让我这么做,一定是有所指,难道…;…; 我抱着那个盒子左右打量,一个不靠谱的念头儿突然冒了出来,难道这盒子是万毅故意扔掉给我和爷爷捡的? 虽然这想法有点不靠谱,但细细想来,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那晚我是跟在万毅身后到河边的,他家住西边,从我家门口路过,走东路,根本就是绕远,那他绕这一下是为什么呢? 而他回去是走的西路,完全有时间回到我家杀死黑狗,可有个很重要的前提,万毅他懂这些歪门邪道么? 别的不说,就说他能跟我一样看到鬼吗?他能知道那个鬼影的存在? 端详着手里的盒子,有很多地方我还是想不通,可想不通又怎样?反正这盒子就是他扔掉的,送回去,我又何妨一试呢?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章 七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心里打定主意,早饭都没吃,我就抱着盒子去大伯家了。 大伯一家似乎是死了心,终于不再找良子哥的尸体,而是着手开始准备丧事,灵棚就搭在离他家不远的地方,这个时候新买的棺材还摆在大伯家里,当然那里面只有几件良子哥平时喜欢的穿戴。 人们都在灵棚里忙着,大伯家没几个人,我见父亲正从院子里往外搬一张八仙桌,便拦了一下,问,“万毅在哪儿?” 父亲见是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只是随口回了一句,“里屋。” 然后就搬着桌子出去了。 我冷眼看着这个同样对我冷眼相对的父亲的背影,心中不禁讥笑,他是以为爷爷死了吧?所以就原形毕露,不装和蔼慈父了? 只看了一眼,我便头也不回的进屋了。 大伯家的屋里没什么人,我就直接进了里屋,一进屋我就看到万毅一脸紧张的把手藏到了背后。 万毅的脸色不太好看,显得有些苍白,身上穿着白孝,就显得更加苍白了。 我见他神色有些慌张,心里便多留意了一分他藏在身后的手,直接把盒子递过去,也没多说,就一句,“还给你。” 万毅看到那个盒子,顿时一哆嗦,整个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惊恐的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却是一副说不出话的样子。 我没想到他的反应会那么大,感觉就跟见了鬼似的,搞得我自己也吓了一跳,立刻把那盒子放到了炕上,潜意识里有了一个想法,能把万毅吓成这样,这盒子里的东西是有多可怕?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万毅那明显心中有鬼的表情,和我这一副没打算兴师问罪的表情成了鲜明对比,片刻之后,还是万毅先爬起来,紧张的说,“别给我,赶紧扔掉。” 他没有问我盒子为什么会在我手上,看来至少他是知道这盒子被我和爷爷捡了回去。 万毅间接式的承认,让我顿时心头火起,不禁暗骂,妈的,这小子果然没安好心,我爷爷可是差点儿因为这破东西死掉! 我冲过去一把揪住了万毅的衣领,尽管他的身材看上去比我魁梧一点,此时却也是一副提不起力气,任人宰割的模样。 我咬牙切齿的问他,“你要拿这东西害谁的命?我家和你有仇?” 万毅却是一把挥开了我的手,有意压低声音说,“又不是我让你们捡回去的,我是真的想扔掉,是你们自己偷偷捡回去的,关我什么事?” 万毅的话我没怎么在意,但他挥开我手臂的右手却是让我不禁一抖,立刻后退了两步,指着他的手,问,“你的手怎么了?” 不知不觉把手露出来的万毅立刻又把手缩到了身后,并快速的转过身,手忙脚乱的带上了手套。 他的右手,那只手…;…;那只手…;像是烂了? 从手指到手背,再到手腕,一直到被长袖衬衫遮住的手臂,皮肤的表面发脓,溃烂,干枯,一块一块,斑斑点点交错着,那只手是腐烂了吧?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冲过去,一把撸起了万毅的袖子,那触目惊心的腐烂一直蔓延到了他手肘的位置。 仿佛是被人知道了生死攸关的秘密,万毅惊恐的一把推开我,立刻又把袖子拉了下来,然后抱起炕上那只木盒,就跑了出去。 我回过神,也跟在万毅身后冲出了院子。 我和这小子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不应该是那种有险恶居心的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有什么误会? 那天晚上,他扔掉盒子之后,确实是用手电确认了很久,确认那盒子没有浮上来才离开的,也许他是离开之后不放心,折回的时候看到我和爷爷把盒子捞了上来,所以就破罐子破摔了? 可那个盒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他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族里的人都在忙灵棚的事,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俩一前一后的跑出去,万毅抱着那个盒子一路狂奔,依旧是朝河道那边去的,我在后面喊他他也不回头。 最后,他抱着那个盒子直接跳到了河里,我跑到岸边的时候,只能看着万毅使劲儿朝河道中间游了过去。 他水性并不好,和我一样也就会两下狗刨,手里还抱着个沉甸甸的盒子,越是往里已经越是在下沉,我在后面拼命的喊他,说不会怪他,让他上来,可万毅就是头也不回的往河道中间游,然后他猛的一下沉到水底,不见了。 水面恢复了平静,我有些呆滞的看着河面,有些难以置信,万毅刚才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下去了,很突然的一沉就不见了。 就在我看着水面发呆的时候,平静的水面突然冒起了两个气泡,我顿时一阵紧张,不自觉的喊了一声,“万毅!” 可那两个气泡之后,浮出水面的却只有那个暗黑色的木头盒子,那只盒子在水面打着转儿漂了一会儿,便仿佛有根线牵着似的朝我这边漂了过来,最后在我的脚下,河岸边,那只盒子随着水波一荡一荡的,像是在宣誓着它只是一个普通的盒子,万毅的死和它没有半点儿关系。 我低头看着这只诡异的盒子,最后还是把它捡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只有这个盒子知道了。 我转身正要往回走,身后的水面突然又冒起了气泡,我皱眉看过去,那是万毅消失的地方,也是漩涡出现的地方,而此时那里出现了巨大的气泡,那些气泡翻滚着,让整个河面都荡漾了起来,随后,一口黑色的大棺材随着那些气泡翻了出来…;…; “那个地方像是以前老万家祖坟的地儿…;…;” 一时间,我竟是想起了爷爷的话,这口棺材,难道是万家的? 我抱着盒子,紧张的看着那口棺材,然后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紧随其后,那气泡便翻出了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 一共七口棺材…;…; 我哑口无言的看着横七竖八飘在河面上的棺材,心说完球儿了,这一个小盒子已经把万家闹得人仰马翻,这七个大的要怎么办? 我抱着那个木质盒子的手突然觉得沉甸甸的,这次,事儿像是闹大了。 一路跑回村子,我先是把万毅跳河的事说了,在赶去河道的路上,又把后来冒出了七口大棺材的事儿说了,一路上,大伙儿边跑边议论纷纷,大多数都在念叨大伯命不好,死了大儿子,又死小儿子。 等我带着一群人跑回河边的时候,却发现万毅那小子不知被谁捞上来了,远远的看过去,不知死活。 第一个跑过去的是万毅的二哥,万盛,我一直叫他盛子哥,他是个大学生,做事比良子哥和万毅都沉稳,过去先是检查了一下万毅的身体状况,似乎是确定已经没事了,这才朝大伯说,“爸,小毅没事,就是呛了点儿水,像是已经吐出来了。” 听盛子哥说万毅没事,大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周围的众人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将注意力纷纷转向了河里飘着的那七口大棺材。 这时孟凡德孟道长从人群后边儿挤了出来,装模作样的摸着下巴打量了一番河道里的棺材,感叹道,“难道这地方以前是坟地?棺材是真不少。” 众人都是无语,还是我父亲站出来解释说,“道长,这河道下面原本是老万家的祖坟,后来河水改道,万家就把坟迁到了村后,这几口棺材可能是那时候落下的吧?” “哦?”老道微微挑眉,却是说,“依贫道看,似乎不是这样。” 父亲闻言,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老道。 “这些棺材都镶了镇魂钉,怕是压邪用的,里面不是枉死的祭品,就是空的,不见得就是你们万家的吧?”老道自顾自的说着,就转身出了人群,只丢下一句,“还是先捞上来看看再说吧!” 老道出了人群,却是径直向昏迷的万毅走了过去,这时候,大伯和二哥正在端详万毅那只腐烂的右手,二人均是面露愁容,似乎之前并不知道万毅的手变成了这个样子。 见老道过来,大伯立刻给老道让了个地儿,小声问,“道长,你说我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怎么最近竟是出些怪事?” 老道没说话,而是拿起万毅的手摸摸看看,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这才摇头说,“这孩子的手暂时没事,但我劝你们赶紧给他截肢,这以后就不是他的手了。” 听老道这么说,大伯反感的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忍了,没反驳什么难听的话。 老道的话,我听了个满耳,便将他拉到一边,问,“万毅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是被我看到那只手的样子之后,突然受了刺激,然后一路跑过来就跳河了。” “想知道怎么回事儿?”老道瞄了一眼我抱在怀里的盒子,诱惑似的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我被老道说的打了个激灵,问他,“看过的话,手就会变成那样?” 老道摇头,却说,“我只是觉得这盒子里也是一只手,但可能不是人手。” 不是人手?那是什么的手?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章 填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狐疑的看向怀里的盒子,还真有了那么一丝丝打开看看的冲动,但最后这可怕的念头还是被我强压了下去,聪明人都要懂得忍耐,要知道,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 见我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老道却是说,“如果真想看,三天后打开,贫道保你平安,只是别受了惊吓。” 又是三天后? 可是鬼媳妇儿让我把盒子还给万毅啊,难道我还要把这个盒子留在身边? 我和老道在一边嘀咕,那边已经有人找来了绳子,一群老爷们儿开始顺着河面往岸上拖棺材,我见他们都上手了,就把盒子扔在一边,也去帮忙了。 这棺材倒不是很沉,也许真如那老道所说里面是空的? 不过,尽管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但七口大棺材拖上来,也确实费了不小的力气,尤其是最后一口棺材,不知是大伙儿都累了,还是这口棺材真的比另外六口沉,拉着着实有些费劲。 等把七口棺材都摆上了岸,老道就上前挨个儿检查了一遍,最后指着第七口棺材,说,“把这个打开。” 周围的人彼此看看,都没人动地儿,虽然这些人不会主动去招惹老道,找他的麻烦,但也确实没有理由对他一个外来人言听计从。 见没人动地儿,老道自己从怀里抽出了一把黑亮的匕首,然后用匕首沿着棺材盖子的边沿划了一圈儿,在头部一撬,一抬,一推。 伴随着沉重的摩擦声,这棺材就开了。 众人目瞪口呆,都察觉出了不对劲儿,这都是老棺材,没理由这么好开,至少得有封棺木橛才对,难道以前合棺的都不下木橛? 一群人彼此看看,老道却是突然捏住鼻子后退了老远,直言说,“里面有死人,新鲜的。” 他一句话吓的众人不轻,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我父亲,他皱眉凑上去看了看,然后脸色有些难看的说了一句,“是良子。” 听他这么说,大伯和二哥,以及那些叔伯都围了上去,我也凑过去看了看,棺材里的人面色铁青,双眼圆睁,嘴巴痛苦的大张着,虽然表情因为痛苦而显得有些扭曲了,但确实是良子哥。 两天的时间,尸体没有明显的腐坏,但也闷出了一股子烂肉味儿,众人只是看了两眼,便都退了回来,开始对这诡异莫名的状况议论纷纷。 而大伯早就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过去了,二哥忙着背大伯回家,就把这边的事儿交给了我父亲。 等那父子二人走远了,我才小声问老道,“良子哥为什么会在棺材里?这说不通啊,那棺材里没有进水,但棺材是从水底飘上来的,良子哥是怎么在棺材不进水的情况下钻进去的?” “你傻啊?”老道瞪了我一眼,鄙夷的说,“谁会没事自己往棺材里钻?不管你信不信,他可能是被鬼拉进去的,也可能是被人塞进去的,不过前者的面儿大,毕竟一口棺材拖上来容易,再按到水底就难了。” 看着老道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继续问他,“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不说这棺材是压邪的吗?棺材上来了,下面压着的东西怎么办?要是真有鬼,难道要用万家人填满这七口棺材不成?那,那…;…;那还得死六个啊?” “有你这么咒自家人的吗?”听我这么说,老道抬脚踹了我一下,这才转而忧虑的说,“棺材压的东西怕是早就出来了,不然万良是怎么进棺材的?” “你是说…;…;那个盒子?”我皱眉说着,回头去看被我扔在一边的盒子,可那块地儿空荡荡的,哪里还看得到被我扔下的盒子? 我一惊,上前两步,抓住站在一旁的几人,问,“刚才我放地上的盒子呢?” 众人却都是一脸茫然状,老道的脸色也顿时难看了起来。 那盒子丢了,有人拿走了那只盒子。 见我有些慌神,老道强作镇定的说道,“没事,盒子没了,人还在,只要问清盒子的来历,也许能想出办法。” 老道说的人自然是昏迷不醒的万毅。 那七口棺材留在了河岸边,毕竟这种东西肯定不会有人偷的,而且在老道的建议下,良子哥的尸体就留在了那口棺材里,因为怕弄出来之后,会再死进去一个,那就麻烦了。 把万毅送回大伯家,我和父亲就留在那儿了,老道为了蹭口好吃喝,跑灵棚念咒去了。 万毅一直昏睡着,下午的时候有大夫来看过,说是观察一晚,若是早上还不醒,最好送医院照个片子,但应该没什么大碍。 至于他的手,那大夫看过,却说只是普通的皮肤病,上了药是可以好的。 这让大伯一家稍稍宽心了些,也就把注意力都放到了良子哥的丧事上,经过老道的一番煽动,万家人坚决反对把良子哥从那口棺材里弄出来,毕竟谁也不想躺进去,所以大伯只好连人带棺材都抬到了灵棚,总不能找回了尸体,还摆衣冠冢。 我在屋里守着万毅一直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大伙儿见人还没醒,就都去吃饭了,偏偏走的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万毅醒了。 “三哥…;…;” 这小子也没糊涂,还知道喊我一声三哥,我自然是应了,然后问他,“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万毅却是摇头,说,“谢谢你?” “恩?谢我什么?”我一愣,心说救你的又不是我。 万毅却是转移话题,没等我问就自己说,“那盒子是我和大哥从河里捞上来的,大哥以为里面是什么宝贝,不让我和人说,就偷偷的藏到了家里。” “你们打开那个盒子了?”我试探性的问万毅,怕再刺激到他。 万毅点了点头,闷声说,“开始那个盒子根本打不开,后来大哥不小心划破了手指,不知怎么回事那盒子就开了。” 划破了手指?这有什么关系吗?我继续紧张的问,“那里面是什么?” 万毅的表情突然有些纠结,他想了很久才说,“一个像人手一样的东西,干巴巴的,又像是树根。” 我被万毅这形容说懵了,只好问,“那到底是人手,还是树根?” “我也不知道,大哥只看了一眼,就把盒子扔了,我也吓到了,那盒子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还是我捡起来重新装回盒子的,”万毅有些后怕的说着,然后又补充道,“不过,那个东西很轻,那时候的盒子也没现在那么沉。” “什么?那个盒子自己变沉了?”听万毅说到这里,我更奇怪了,甚至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在故意拿我开涮? 万毅却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我也很奇怪,但没敢再打开过,直到大哥出事,那天晚上我就想把东西扔掉,谁知被你们捡了回去。” “那晚你弄死了我家的大黑狗?”我继续问。 “没有,那晚我直接…;…;”万毅的话解释到一半,就像是,录音机突然被关掉一样,没了声音。 我还在想黑狗到底是谁弄死的,听万毅突然没声了,这才看过去,只见万毅的眼睛睁的圆圆的,嘴巴张大到几乎裂开,他眼珠的瞳孔死死的盯着我,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哈啊哈啊’,略显沙哑的出气声。 但是只有出气声,没有进气声。 看他这副和良子哥死状几乎无二的样子,我吓的已经忘了惊叫,立刻伸手过去想要帮他顺气。 可我的手刚伸出去,还没碰到万毅,万毅那具略显魁梧的身体突然一沉,就这么消失在了炕上。 那种感觉就像早上他在水面游动,突然被什么东西拽到了水底一般。 我的手一把抓空,然后使劲儿拍在了炕上,并且用力连拍了好几下,直到感觉手心火辣辣的疼,我这才确认这真的只是一张炕,而不是水面,这是在现实,而不是梦里。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我面前被未知的东西拉走了。 感受着手心火辣辣的疼,我冲出了房间,院子外面是正在吃大锅饭的万家人,我只是嚷了一句万毅不见了,然后就直接出门去找那老道了。 老道在饭棚的酒桌上,似乎有些喝大了,正用筷子敲着酒杯念顺口溜儿。 我冲进去,见桌上除了大伯一家和我父母便没了旁人,这才直言说,“万毅被鬼拉走了!” 我的话让当场大多数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老道喝的迷迷糊糊的,反倒是我父亲问我,“什么时候的事?” 我急的汗都下来了,简略的说,“就刚才,他醒了,我俩说着话,他好像突然喘不了气,然后身子一沉,人就没了。” 对啊,人就没了,就好像之前我们根本就没有把他带回来一样,就像在河里一样,身子一沉,就没了。 饭桌上的人都沉默了,敲着酒杯的老道,突然使劲儿一甩,把筷子甩飞了出去,猛的站起来,有些醉醺醺的说,“那还愣着干什么?人没了,赶紧找啊!开棺材!” 老道的话顿时让众人茅塞顿开,我们也没管嚷完这一句就突然栽倒呼呼大睡的老道,立刻急匆匆的拿了手电带人去河边了。 老道说的没错,如果万毅真是被鬼拉走的,那他一定也被塞到了棺材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一章 行凶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因为老道没跟来,我们到了地方只能挨个的抬棺材,一群人搬着棺材的一角,看看哪个棺材沉,就开哪个,比起一个个打开看,这样的效率反而快了很多。 幸运的是抬第三口棺材的时候,重量就出现了明显的诧异,大伯拿了锯子,刀子,斧子,各种工具,可封棺那活儿,人们倒是干过,开棺还真是第一次,而且事实上这棺材开起来,也不像老道开棺时那般轻松,倒腾了足有半个小时,棺材才弄开。 结果是,万毅确实在棺材里面,死状和良子哥一样,已经死透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接受这个事实的心里准备,但我还是吓的腿软了,大伯他们并没有看到万毅是怎么消失的,或许他们此时心中更多的是失去亲人的悲伤,可我心里更多的却是恐惧。 本来早上万毅就差点儿被淹死,为什么他没有死?偏偏是和我说着话,在我的面前被鬼拉走了? 真的只是巧合?还是那个鬼在向我示威? 确定万毅已经死了,人们也不想把事闹大,只好又匆匆合上了棺材,大伯和二哥红着眼一路哭回了家,这一大家子人却没一个人想得出办法,就算再着急,再不甘心,也只能等明早老道醒了再说。 也许只有我知道,这老道也不是多明白,他只是比我们懂得多那么一点点而已。 这件事,万良,万毅,这二人死了就真的结束了吗? 那是七口棺材,还差五个,且不说那些棺材还没有填满,就算填满了,又有谁敢保证是结束,而不是新一轮杀伐的开始? 毕竟真正的问题,在于那个盒子,而不是七口棺材,它到底为什么执意要填满七口棺材,换一个说法,填满了这七口棺材对那个盒子有什么好处? 这会不会是某种祭祀的仪式? 如果是,那完成这个仪式,发生的必然不会是好事,只有灾难吧? 又是一夜辗转难眠,我依旧睡在爷爷的房间,可这次鬼媳妇儿却没有出现,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匆匆洗了把脸,抓了两个煮鸡蛋就出门去找老道了。 昨晚老道喝多了,就留在了大伯家,我赶到大伯家的时候,老道正愁眉苦脸的坐在院子里,而大伯他们却都不在。 我往屋里张望了两眼,似乎也没人,不禁心头一紧,问老道,“又出事了?” 老道一副‘我不想说话,你躲远点儿’的表情瞄了我一眼,然后用手在地上画了个长方形的框框。 我继续问他,“你倒是说话啊!他们人呢?” 我的话仿佛刺激到了老道的某根神经一般,这老道突然站起来,对着地上那个方框狠踹了两脚,骂道,“盒子,盒子,到底他妈是谁拿走了盒子!” 我猜的没错,果然是又死人了,我问老道,“这次是谁?” 老道无奈的歪了下头,叹气说,“你二爷爷。” “什么?”我惊诧的看着老道。 我二爷爷,也就是大伯的父亲,他是我爷爷的亲二哥,但年岁大了,早就已经瘫了,别说下地走动了,他就是吃喝拉撒都得有人服侍才行,盒子肯定不会是他拿的,那也就是说有人拿走了盒子,然后他给二爷爷看了盒子里的东西? 我懵逼了片刻就明白了,有人故意杀死了二爷爷,那人肯定知道怎么用这个盒子,他这是在故意杀人。 老道有些无力的说,“事情还没确定,你爸带他们去河边找尸体了,不过我在老爷子那屋闻到了那个鬼的气息,十有八九是不会错了。” 这老道还真是狗鼻子不成? 得知拿走盒子的人开始杀人,我更加心不在焉了,毕竟那盒子是我弄丢的,这么算下来,二爷爷就是我间接害死的。 见我不说话了,老道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昨天,万毅消失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我想了想,就把昨天我俩的对话跟老道说了一遍,老道听我说完,不禁有些懊恼的问我,“你就没问问他,这个盒子的事还有谁知道?” “应该没人知道了吧?既然他俩以为盒子里是宝贝,打开之前肯定不会跟别人说的,至于打开之后,看万毅那一副怕惹麻烦的样子,就更不敢说了。”我理所当然的猜测着。 老道却是眯了眯眼,问我,“一定要他们主动说吗?万一是被人撞见了呢?” 我被老道问的哑口无言,他说的也对,既然万毅说我家的黑狗不是他弄死的,那就是另有其人。 见我不说话了,老道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一定还有人知道那个盒子的事,但是那个人肯定没看过盒子里的东西,现在盒子落在他手上,我们抓不到头绪,也只能等他再杀人了。” “等?”我不禁一愣,皱眉问老道,“你的意思是不告诉别人那个盒子的事吗?这岂不是等于纵凶杀人?” 没错,只要告诉族里人不要看一些奇怪的盒子,或者东西,那样也许可以很大几率的避免再有人死掉。 可老道为什么要等?在别人未知的情况下,把别人的命当做鱼饵真的好吗? 老道似乎并不在意我内心的纠结,只说,“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死活吧!那个拿走盒子的人迟早会杀人灭口,说不定现在就已经盯上了你我,不过可惜,贫道不是万家人,不一定会有事。” 老道的话让我有些奇怪,“那个盒子只杀姓万的?” “盒子是从你万家祖坟下面上来的,被那么多姓万的棺材压着,不杀姓万的杀谁?而且那七口镇邪的空棺,应该也是万家祖辈埋进去的,或许只是单纯的复仇,不过,现在这也只是猜测。”老道似乎早就有了这个猜测,理所当然的说完,突然沉默了。 我的心里乱糟糟的,可还是追问了一句,“一定会死很多人吗?有没有别的办法?” “也许只死六个,甚至更少,也许是整个万家,”老道思索沉吟着,又补充了一句,“但这都取决于那个拿走了盒子的人,如果他不是万家的人,有意杀够七个人,那…;…;” 恐怖的后果,让我有点不敢想象。 我和老道讨论了一会儿可能拿走盒子的人,最后也是没有结果,不过,老道觉得找那个人也不难,万良万毅的死也许是意外,但大伯家的二爷爷肯定是被蓄谋害死的,那有机会接近二爷爷的人就成了第一个搜索条件。 我俩正说着,去河边的叔伯们就回来了,果不其然的,继万良,万毅,之后,这些叔伯又抬回了第三口棺材。 这些棺材都被摆到了万良大哥的灵棚里,几天之间,万家连死三人的事在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 当天下午镇上的派出所还来了人,听大伯一家说了事情原委之后,这些人开始还不信,但看过尸体和河边剩余的几口棺材之后,便摆出了不想多管闲事的态度,走章程一般,在族里找了几个人问话,就把事件定性为了意外,然后事不关己的走人了。 除了我和老道,还有那个拿走盒子的人,现在整个村子里并没有人知道是一只盒子杀死了三个人,所以派出所说是意外,村民也就当意外了。 按理说,这事应该就压下去了,问题是,那个拿走盒子的人似乎有点儿丧心病狂。 李斐然和老道与我都有三日之约,一个说三天后我爷爷会回来,一个说三天后那个盒子就可以打开了。 而这天,才刚刚第二天,也就是说,只要三天内,没有再死人,或者是没有死够七个人,那事情就等于解决了。 可事实上,那个拿走盒子的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手。 就在第二天的晚上,我们一家,大伯一家,还有老道,正围坐在一起吃饭,气氛实在算不上好。 一来,我爷爷失踪了,父亲至今没找到,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二来,大伯家一下子死了三个人,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父亲的意思是想让老道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最好是找个解决办法,那七口棺材可还有四口空着呢! 然而,就在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商量,能不能杀些牛羊作为替代品填棺材的时候,原本坐在椅子上吃饭的大伯和二哥突然坐直了身子。 这个时候二哥正在说话,听他的话音突然没了,一桌子人便都看了过去。 只见这挨着坐在一起的父子双目圆瞪,嘴巴张得老大,已然成了一副只出气不进气的样子。 我就坐在二哥的身旁,当时吓的一惊,立刻站了起来,伸手去抓二哥的肩膀,就在我抓住二哥肩膀的时候,二哥另一边的大伯已经身子一窝,像是被一股巨力拉扯着,消失在了椅子面儿上。 而椅子的下面空荡荡的,也没有大伯的影子。 饭桌上的众人都吓傻了,而我拉着的二哥也在不断的下沉,他的身体和大伯一样弯曲成V形,身子的一半已经陷进了椅子面儿,却并没有从下面露出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老道,他抓起酒杯,就把还没喝过的酒泼到了二哥脸上,原本大张着嘴上不来气的二哥顿时清醒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着,随着我的力道开始使劲儿往外挣扎。 老道坐在我俩对面,他一边急匆匆的绕过桌子跑过来,一边问二哥,“谁给你看了那个盒子?快说,有没有看过一个黑色的…;…;” 老道的话还没说完,父亲也反应过来,一把掀了桌子,直接冲过来和我一起拽住了二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二章 中招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可就在这瞬间,二哥的眼睛再次睁大,嘴巴都还没来得及张开,整个身子猛地一沉,人就这样呈现着那种诡异的V字形姿势,沉入了椅子面儿,和大伯一样消失了。 就在刚才,伴随着‘嘶啦’一声布料扯碎的声音,我和父亲的手里只剩下了二哥上衣的几块碎布,也只有这几块碎布才能证明,刚才二哥就坐在这里,坐在那把看上去很正常的椅子上。 “盛子?”父亲的嘴里有些失神的呢喃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呆滞的看着那把椅子,随即抬起手捂住脸,身子微微颤抖着,发出了沙哑的哭腔,“大哥…;…;” 从头至尾一直呆坐在椅子上的大娘和母亲,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这两个人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大娘直接扑到大伯刚才坐的椅子上,开始嚎啕大哭,嘴里不停的问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孩子他爸…;…;” 而我的母亲则是依旧傻傻的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由呆滞逐渐转变成了惊恐,随后抬起双手抱住了头,开始撕心裂肺的大叫。 母亲突然发出的尖叫声,让悲痛的父亲,哀嚎的大娘,以及懊恼的老道和发呆的我均是回过了神。 “棺材,快去开棺材!”父亲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起身,脚步踉跄着就跑了出去。 很快老道也跟在父亲身后出去了,大娘跪坐在地上已经吓的起不来了,我却没心思管她,因为母亲还在抱着头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我的母亲胆子很小,尤其是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儿,当初爷爷要拿我的八字压棺材,她都表现的十分不愿意,似乎母亲本来就相信这个世上有鬼。 我走过去,抱住了母亲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我身上,安抚似的说,“妈,你别害怕,已经没事了。” 母亲的身体还在颤抖,但是已经停止了尖叫,只是呆滞的靠在我怀里,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有鬼…;…;有鬼…;…;” 我只好先把母亲扶到了里屋,言语安慰了一番,再出来看大娘时,原本坐在地上哭的大娘却是已经不见了,想着她可能是追去河边看棺材了,我就没去找,而是回屋照顾母亲去了。 母亲的精神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其实,这才算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任谁看到那种场面,也会被吓疯才对。 我在房间里守着母亲,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父亲和老道就回来了,这俩人的脸色都很难看,想来是找到大伯和二哥的时候那俩人也已经死透了。 进屋之后,父亲坐到了母亲身边,有些担心的问了母亲几句话,但母亲的回答都语无伦次的,父亲只好让我给大夫打电话,随后又问我,“你大娘呢?” “她没去河边了吗?”我也是一脸疑惑。 一旁的老道却是略显担忧的说,“坏了,一家子都死光了,你大娘会不会想不开?” 他的话,顿时让我又紧张了几分,然而就在这时候,外屋传来了收拾碗筷的声音。 我打开帘子往外看,就见大娘拿着一把笤帚,正在面无表情的,一下一下的扫着被父亲掀翻在地的碗筷残渣。 “大娘…;…;你没事吧?”我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她的丈夫和唯一的儿子就在刚刚,在她的眼前活活消失了,那能没事吗? 听我跟她说话,大娘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站起身子,看着我笑了笑,说,“没事,我收拾一下,省得一会儿盛子和他爸回来看着乱。” 说完,大娘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又开始兢兢业业的打扫地上的碗筷残渣。 诡异的气氛,让我一阵胆寒,回头看向老道和父亲,老道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声说,“别刺激她,先这样吧!” 父亲则是有些担忧的看向了坐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母亲。 好好一顿饭吃成了命案现场,吓傻了母亲,吓疯了大娘,父亲似乎也是受惊不小,这之后就带母亲回家了,天亮之前都没再回来。 我和老道守在大伯家,作为目击证人报了警,毕竟一家子死的只剩大娘了,这确实算不得小事。 可那些派出所的来了还是和上次一样,简单的问了几句,就说是意外,还警告我们不要造谣生事,然后就纷纷避灾似的走了。 至于大娘和母亲,村里的大夫看过之后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送他出门的时候,那大夫鬼鬼祟祟的说,“你们万家最近事儿真多,老头子我行医几十年了,见过失心疯的,没见过俩一块儿失心疯的,见过死人的,也没见过专逮住一家死的,你大伯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是得罪了什么鬼…;…; 我没搭理一心八卦的大夫,他见我一脸不快,也就没敢多问,急匆匆的走了。 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母亲和大娘一起失心疯确实是有点古怪,这鬼逮住大伯一家往死里整也很古怪。 难道拿走盒子的是大娘? 可是,就算假设她和大伯有矛盾,也没理由害死二哥啊! 我想不通这事,去问老道,老道也是一副没谱儿的样子,只说我母亲和大娘确实是受了惊吓,他也看不出是不是在装疯卖傻。 街道上,大伯家的灵棚里又多了两口棺材,五口黑漆漆的大棺材摆在灵棚里显得有些拥挤,然而守在灵棚里的人却只有我和老道。 母亲的精神十分不稳定,已经由不得父亲再分心顾及这边的事,而族里那些叔伯虽然都是姓万的,但也都忌讳大伯家的事儿太过诡异,全都表现出了避之而唯恐不及的态度。 我和老道其实没什么话说,一上午基本在沉默中度过,中午吃过饭,老道就在灵棚里找了个舒服的地儿睡午觉去了,我守在长明灯前,也有些犯困。 可能是察觉到我在打哈欠,闭着眼的老道提醒了我一句,“精神点儿,这是最后一天了,棺材里还差两个人。” 老道的话让我顿时打了个激灵,大伯家姓万的已经死光了,棺材里还差两个?那会不会是家里的父亲和我? 想到此处,我立刻过去把老道揪了起来,说,“你守着灯,我回家看看!” 老道瞬间皱眉,他瞄了一眼桌案上的蜡烛和香,这才说,“一时半会儿烧不完,我陪你一起去?” 我没拦着老道,毕竟我也害怕,这个时候当然还是不分开比较好。 一路赶回家,我和老道还没进院子,老道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一般,说了一声“不好!”,便先一步跑进了院子。 我紧追在他后边儿,一路跑进屋,外屋没人,我俩打开里屋的帘子,就见父亲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墙角的缝纫机前,而就在那个缝纫机上摆着一个暗黑色的抽匣。 那个抽匣盒子的盒盖已经被抽到了一旁,父亲站在那里,手上拿着一个黑褐色的东西,似乎正看的出神,以至于我和老道进屋,他都没发现。 从门口的位置看过去,我只能看到那东西的一部分,确实是像树根一样的东西。 “闭上眼!”老道瞬间一惊。 他大叫了一声,我这才后知后觉的闭上眼,同时听到了那个东西摔回盒子发出的咣啷声。 然后似乎是老道冲过去合上了那个盒子。 我偷偷睁开眼,发现盒子已经合上了,而父亲则是受了惊一般,僵直的站在缝纫机前,紧紧的闭着双眼,直到老道说可以睁开了,父亲这才茫然的睁开眼。 这个时候,老道才想起问我,“你看到那东西了?”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但还是点了点头,说,“看到了一点,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当时我其实也有一种侥幸心理,想着有没有可能因为我不是父亲亲生的,所以不会有事?也可能我根本就不是万家的人呢? 一旁不知所云的父亲却是问道,“那块木头不能看?” 老道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只是问,“这盒子哪儿来的?” 父亲依旧是一脸茫然,回答道,“刚才我出去喂羊,回来的时候,它就摆在缝纫机上了,一时好奇,我就打开看了看,里面只是一块破木头。” 闻听父亲的话,老道却是看向了房间里瑟缩在炕角的母亲,沉默了良久都没说话。 我有些着急了,问老道,“我爸和我不会有事吧?” 老道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像是在想什么事情,直接抱着那个盒子出去了。 我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茫然无状的父亲,就立刻去追老道了。 老道抱着盒子去了爷爷那屋,我跟进去,说,“你别不说话啊,现在怎么办?” 就这段时间,他已经从怀里抽出了一张符纸,然后拉开那个抽匣盒子,隔着那张符纸拿起了里面的东西。 我一看,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双眼,老道却说,“看都看过了,还怕什么?那鬼还能让你死两次不成?” 我顿感一阵蛋疼,只好放下手,破罐子破摔的走过去看那个抽匣里面的东西。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三章 尸毒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个东西看上去干巴巴的,感觉就是一树根,有小臂长短,却比小腿还粗,乍一看确实是一只手的样子,可仔细一琢磨,又比普通的手大了一点,而且仔细看会发现这只手只有四根手指。 这么个四不像的玩意儿,能是鬼? “这个东西…;…;”老道也在仔细端量那个大爪子一样的古怪东西,片刻之后才冒出后半句,“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会不会是搞错了?我看这东西可能真是个木疙瘩。”老道的看法让我很是赞同,因为那个东西除了断手的形象乍一看有点儿吓人以外,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老道却是皱眉,思索着说,“不是,这就是一只手,可那个鬼…;…;去哪里了?” 手在这儿,鬼没了? 我一时间没明白老道的话,但还是觉得一阵脊背发凉,下意识的环视了一眼房间四周,尤其是身后,可是什么都没有。 我不放心的问老道,“那个鬼…;…;白天不会出来吧?” “难说,”老道瞄了我一眼,提醒道,“万良不就是白天死的吗?” 沉声说完,老道又把那只鬼手放回了盒子里,转而继续说,“这只断臂上还残留着那个鬼的煞气,但有一件事可能我们一开始就理解错了。” 我问老道,“什么事?” “我一直以为这盒子里的东西是那个鬼的本体。” 我继续奇怪,“难道不是吗?” 老道摇头,继续说,“万良不小心划破手指,意外的打开了这个盒子上的封印,也许那个时候,鬼就已经离开了,这只手似乎并非凶物,反而是那个鬼所忌惮的东西。” 听老道说完,我想了想,便摇头否定道,“这说不通,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那鬼为什么偏偏只杀看过盒子的人?这只断手如果没有古怪,那鬼媳…;” 那鬼媳妇儿为什么提醒我,只有看过盒子里的东西才会引来鬼? 话说一半,却被我憋回去了,老道莫名其妙的看向我,我只好接着说,“那鬼…;喜欢杀谁就杀谁,七口棺材可能早就填满了。” 老道眼前一亮,直接说道,“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鬼尚未成形,它并不知道哪个是万家人,一方面忌惮这只手,却又需要这只手来确认哪个是万家的血脉。” 老道的话让我更糊涂了,不等我问,他便自顾自的解释道,“这只手应该是万家祖辈留下的,血脉之间总会有丝丝缕缕的感应,不要小瞧了这一截尸骨,抓住那个鬼,就看它的了。” 老道的意思是说看过这只手的万家人,能和这只手有心电感应吗? 我一脸懵逼,心说,别说这只是一截断臂了,就是一整具尸体那八成也心电感应不起来,死人心跳都没了,那还感应个屁啊?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但当初我见到那个盒子的时候,心里确实是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恐惧来着,只是后来随着事情的发酵,那种感觉淡了很多。 而且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一个像是断手,又像是树根的东西可以吓到良子哥和万毅,因为这是‘心电感应’…;…; 不靠谱的想法,多想想就靠谱了。 我还在从头屡这件事,老道却是笃定的说,“那个鬼在杀人这方面其实受到了很大的限制,由于某些原因,它现在不可以错杀万家以外的人,所以需要这只手来确认哪个是万家人,然后在破五之前凑够七具尸体,祭祀成形。” 我疑惑道,“破五之前?” 老道点头,说,“就是破除封印之后的五天之内,今天是最后一天。” 我立刻追问,“那个鬼要是没凑够七具尸体,破五之后会怎样?” “可能会魂飞魄散。”老道皱眉说着,拉上抽匣的盒盖,盯着那个盒子有些出神的解释道,“虽然盒子上的封印染过血,但那个鬼冲破封印一定也受了重创。” 我立刻有些兴奋的提议道,“那我和我爸去别的村子躲两天不就行了吗?等破五之后,那个鬼死了,我们再回来。” 老道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问,“你是把鬼当傻子,还是把你自己当傻子啊?你就是出国,那鬼追你连飞机票都不用掏,天南海北的照样给你拖棺材里去,你信不信?” 我被老道说的一愣,心头突然紧了一下,爷爷似乎已经看过这个盒子了,鬼媳妇儿却说爷爷没事,到邻村躲着去了,但是照老道的意思,那不是躲就能解决的事。 我不应该把鬼当傻子,也没有把我自己当傻子,是鬼媳妇儿把我当傻子了,她为什么要骗我?爷爷又去哪儿了? 见我不说话了,老道以为吓唬过头儿了,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事,现在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吗?今晚就委屈你做回诱饵,也许能抓住那个鬼。” 听到老道的提议,我才是真吓住了,有些担心的说,“你能保证事情真像你所猜测的那样吗?那鬼还没成型?它真的会怕这只手?” 我指着那个盒子,是真心觉得老道有点不靠谱。 我可是记得清楚,爷爷失踪前一晚,我是见过那个鬼影的,一个魁梧的人影,那真的是没成型? 还有良子哥淹死那天,在河边芦苇丛里跟我说话的到底是谁?是良子哥?还是那个鬼?或者是…;…; 会是鬼媳妇儿吗? 可那个声音就算不是良子哥,也不会是女人的声音。 回想之前那些乱糟糟的疑点,我不禁有些出神,以至于我都没注意到老道并没有回答我的种种疑虑。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了父亲的声音,他招呼了我一声,问我,“咱家去湿疹的药放哪儿了?” 闻言,我和老道就都到院子里去了,当然那个盒子被老道抱在了手里,似乎他很担心盒子会再次丢失。 院子里,父亲站在台阶上,低着头,正在用左手抓挠自己的右手。 而父亲的右手上则是遍布了一层红疹,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被抓破,出血了。 我还在想家里去湿疹的药膏放在哪里,老道却是一惊,立刻凑过去,抓住了父亲的左手,制止道,“别抓!” 父亲一脸的莫名其妙,老道则是看向我,招呼道,“快去打水,他刚才摸了那只断手,上面有尸毒的。” 我一听,立刻便想到了万毅那手烂掉的样子,慌忙去打水。 老道要的是凉水,他让父亲把手泡在水里,又让我去找糯米,说是那玩意儿能拔尸毒。 糯米在我们那儿叫江米,不过我家大米小米多的是,一时间我上哪儿给他找糯米去? 见我有些为难,父亲却是说,“外屋那柜橱下面有点儿江米,原本你妈想做米糕的。” 我立刻到柜橱里翻了一下,果然有一小袋糯米,于是立刻拿出来给了老道,老道把父亲的手从水里拎上来,然后抓了一把糯米,就着那些糯米就开始在父亲布满红疹的手上搓。 老道的手劲儿很大,我站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疼,也亏得父亲是个木匠,常年劳作导致皮肤糙的很,这要换个稍微细皮嫩肉点儿的,照老道下手这把子力气,估计早就搓掉一层皮了。 糯米抓了一把又一把,那些搓完的都零零散散的掉到了水盆里,我看到那些糯米上渗出了一些淡褐色墨水一样的东西,虽然不是很浓,但聚少成多,很快盆里的水就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棕褐色。 直到那袋子里的糯米用去了大半,老道似乎也是搓的累了,这才松开父亲的手,说了一句,“没事了,如果再有什么不适,就用刀子放点儿血。” 父亲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那只摸过断手的右手,从手指到手腕往上,都被老道搓的有些肿了,看样子很疼,却还是对老道道了声谢。 见父亲没事了,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老道让我把那盆泡了有毒糯米的水泼到了街上,这才算完事。 忙活完了,我和老道回了一次大伯家的灵棚,续了灵前的香火,就回家吃晚饭。 大娘虽然失心疯了,但她和我母亲不一样,她是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唯一过不去的就是接受不了一家父子四个暴毙的事实,所以有些神神叨叨的,做饭也总是做一大锅,连大伯和三个儿子的都有。 而我母亲是真的精神失常了,所以家里做饭的就换成了父亲,农村的老爷们儿平时都是家里的女人伺候着,做饭也做不出好,只是煮了一锅面条,切了点儿咸菜丝儿。 老道似乎大鱼大肉的吃惯了,这种没滋没味儿的饭让他吃起来是更没滋没味儿了,所以只吃了两口,他就坐一边儿研究那个盒子去了。 当然为了防止我爸和我重蹈大伯和盛子哥的覆辙,老道不敢离的太远,甚至还在我腰上绑了条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儿拴在老道腰上。 我问他为什么不给我爸也绑一个,老道的回答是,如果鬼真来了,他救一个都没多少把握,一块儿栓俩,他怕那鬼一使劲儿把他撕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四章 女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个鬼的事,我并没有和父亲说,但他似乎也猜出了点儿什么,饭桌上已经显得有些紧张,饭后更是匆匆收拾了,直接挨着我坐在了炕边。 在我的印象中,这段时间,这似乎是父亲第一次主动和我靠的那么近,几乎到了肩膀挨肩膀的地步,就差直接把我搂怀里了。 可想而知,大伯家的事也让父亲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老道坐在炕边的椅子上,抱着那个木头盒子,百无聊赖的用遥控器调换着电视台。 整个房间里,除了躲在角落的母亲偶尔呓语两句“有鬼,有鬼…;…;”,便没人说话了。 直到九点多的时候,一直在换台的老道突然站起身把遥控器扔到了炕上,我和父亲都被吓了一跳,只听老道说,“灵棚那边该续香了。” 一直紧张那个鬼的事,灵棚里续香的事早就被我忘了,老道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急忙起身,就要跟老道出去。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后脖子又传来了那种锥骨般的刺痛,疼痛和惊吓都让我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脖子。 老道一愣,问我,“怎么了?” 我略显惊恐的看了看窗外,又环视了房间一眼,这才吱吱呜呜的回答道,“我感觉有点不舒服,暂时还是别出去了吧?” 老道闻言,却是二话不说,一把扯住我腰上的绳子就往外走。 原本坐在炕上的父亲被我俩这奇怪的举动吸引,也急忙跟在我后面追到了院子里。 院儿里是亮着灯的,老道也不说话,就拖着我往外走,而且脚步很急。 然而就在我俩走到了院子中央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脖子,那股突如其来的拉扯让我一下子跟不上老道的脚步,踉跄一下,就朝地面趴了过去。 幸亏老道反应快,猛的回头,一把架住了我的胳膊,上前一大步,在我被抓住的那只脚脖子上踹了一脚。 瞬间,我只觉得脚下一松,随后就感到了火辣辣的疼,老道这一脚可谓是实实在在的真的踹在了我脚脖子上,疼的我不禁一阵龇牙咧嘴。 可这个时候,我也没心思跟他计较这个,而是顺着老道的拉扯紧张的躲到了他身后。 几乎是与此同时,在我和老道的对面,地面上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头,那个人头双目圆睁,嘴巴大张着,脸上呈现出了一种扎眼的灰白色。 我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头,是良子哥。 “麻烦了!”老道不禁皱眉,用手臂挡着我,开始往后退。 我正要问他什么意思,突然发现在我俩的周围,那地面上开始接二连三的冒出人头,是大伯一家,就连二爷爷都在。 “是我疏忽了,”老道有些懊恼的说道,“一个鬼可以操控自己的祭祀品,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老道自言自语的说着,周围地上那几个人头已经快速的上移,从地下拔出了鬼魂的整个身体。 纵使他们活着的时候曾经是我的亲人兄弟,但现在看到这副吊死鬼儿的模样,我也早就吓的腿肚子转筋了,站在老道后边儿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个不停。 现在看来,确实是麻烦了,老道想拿我当诱饵引那个鬼出来,却没想到,这个鬼杀人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别抖了!你筛糠呢?”老道有些急眼,吼了我一句。 我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恐惧这种情绪是我自己能控制的吗? 老道继续说,“几个小鬼而已,除了麻烦点儿,还不能把你怎么样。” 虽然他嘴上那么说,可是看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有些欲哭无泪,老道则是用另一只手掏吧掏吧,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符纸,塞给我,说,“一会儿要是有鬼攻击你,你就拿这个拍它,记得要默念急急如律令,还有,除了双脚,不要让身体的任何部位接触地面,墙面,任何平面的东西。” 说完,老道就松开了我的胳膊,也把夹在胳肢窝里的那个抽匣盒子扔到了地上,然后撸吧撸吧身上那破道袍的袖子,从随身携带的破兜子里掏出了一把铜钱剑,和一面小铜镜。 我看的有些发愣,老道的动作其实已经很麻利了,但就这短时间内,周围大伯一家的鬼魂已经围了上来。 就像当初我扒在窗户上看到的那样,这些鬼魂双脚贴着地面,移动根本不用迈腿,几乎是一瞬间就围到了我和老道的近前。 他们脸上的表情依旧保持着死前那一刻的恐惧,近看,反而显得更狰狞了。 老道却是不慌不忙的手持那面小铜镜,照向我身边的鬼魂,大喝一声,“驱魔真君在此,四方恶灵,速速退散!” 老道这一声暴喝,别说是鬼了,就连我也是吓了一跳,这时老道踢了我一下,低声说,“快跑!” 我被老道踢的一晃,这才发现原本朝我围过来的鬼魂居然真的被老道吓退了好远,刚好闪开了一条可以冲出院子的路。 说实话,那时候我真是吓的不轻,脑子里已经来不及多想什么,老道让我跑,我就顺着那个出口跑出了院子,蹿出大门口一个转身,就朝村里大伯家灵棚的方向跑了过去。 可能是潜意识里还记着给大伯一家续香的事儿,所以这完全是无意间决定的逃跑方向。 另一方面,也可能是觉得和村里相比,黑漆漆的野外更加可怕,所以直接朝有灯光的方向跑了过去。 然而,也是在我快跑到灵棚的时候,才猛地发现,老道没跟上来。 我落单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却没胆子回去找老道,只好硬着头皮进了灵棚,给大伯一家续了香,默默地祈祷老道不会有事,也更加希望自己不会有事。 然而就在我祈祷完,抬起头的一瞬间,我突然注意到,在这五口大棺材的后面,灵棚的角落里,似乎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的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斗篷,从头到脚都隐藏在黑暗中,显得很是诡异。 我大惊失色,紧张的后退,同时问道,“谁?” 那个人站在角落里没动,也没有应声,我仔细端量,从对方明显隆起的胸部,可以猜测…;…;似乎是个女人。 想到此处,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斐然?” 片刻的沉默,那个藏在斗篷里的人这才应了一声,“嗯。” 听到对方应声,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想起爷爷的去向,便问她,“爷爷他是真的去邻村了吗?” 闻听我的话,李斐然的身体突然朝我这边移了过来,口中再次应道,“嗯。” 我看着直接飘过来的鬼媳妇儿,顿时一阵的胆寒,果然不管做多少心里准备,还是会害怕的。 然后就在她距离我不到两米的时候,我的后脖子突然又疼了起来,这剧烈的疼痛相较于之前那次完全是只增不减,就差没直接把我疼晕过去了。 不自觉的耿了一下脖子,我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鬼媳妇儿不是很反感和我见面吗?她现在飘过来是要做什么? 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是李斐然? 这个想法让我心头一惊,立刻后退拉开了我和那个鬼之间的距离。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躲开,那个披着红斗篷的鬼明显停滞了一下,然后突然加快飘动的速度,朝我猛冲了过来。 我有些发慌,手忙脚乱的拿出了老道给我的符纸,然而就这时候,那个鬼已经抬起根本看不到双手的双臂,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还来不及把符纸贴到那个鬼身上,只觉得迎面一阵冷风,随即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就让我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直接朝着地面侧摔了过去。 “除了双脚,不要让身体的任何部位接触地面…;…;” 一瞬间,老道的话从我脑中闪过,但是已经晚了,我甚至能想象出当自己摔倒在地上,将如何被那只鬼拉入地面,塞进棺材,然后成为它杀人行凶的一部分。 然而,我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摔在硬邦邦的地上,而是一脑袋扎进了一个怀里,随即眼前一黑,像是被蒙上了一块布…;…; 我的脸贴在这怀抱最弱软的地方,顿时一阵心悸,第一反应就是触电一般站稳了身子,然后去拽蒙在脑袋上的布。 “别动。”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身边响起,我立刻就不动了。 这个是鬼媳妇儿的声音,这次肯定不会搞错了…;…; 似是见我没了动静,鬼媳妇儿这才冷声说道,“你我本非同路,你杀人,我不管,但这个人是我的,你不能碰,若是识相的,就赶紧滚了吧!” 鬼媳妇儿这口气不是一般的大啊,感觉像是让那个鬼跪安的意思? 我莫名其妙的想着,却听不远处传来了另一个鬼的笑声,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阴阳怪气,听上去和常人笑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多了那么几分不屑。 随后便听那个鬼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管你是哪路的?三番两次的坏我好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既然你如此宝贝这傻小子,不如就随他一起,来做我的狗吧!” “呵…;…;”鬼媳妇儿却是冷笑一声,之后便没了声音。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五章 封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的脑袋蒙在布料里,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想看,又不敢掀开,毕竟我跟鬼媳妇儿有四年之约,她说现在不能见,那就一定是有不能见的理由。 然而整个灵棚里静悄悄的,无论是那个鬼,还是鬼媳妇儿都没了声音,这让我着实有些挠心,难不成这俩鬼还能和那些玄幻片儿一样,搞个精神斗法? 可转而一想,她们是鬼,就算打斗起来,没有声音也是应该的。 我这正挠心挠肺的想着,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力一拽,我只觉得自己拿着符纸的手直接按在了一个软乎乎的地方。 一瞬间反应过来,我立刻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急急如律令,之后我便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心里一抖,然而这时蒙在我脑袋上的布料突然被拽走了,我一脸悚然的环视四周,然而灵棚里只剩下了胸口贴着符纸,正在地上不停翻滚的红斗篷女鬼。 鬼媳妇儿却是不见了踪影。 知道鬼媳妇儿只是不想和我见面,应该没有走远,我还是抓住机会追问了一句,“斐然,我爷爷到底去哪儿了?” 我话音未落,倒在地上犹如黑烟一般正在逐渐消失的女鬼,却是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嚣张的笑声,夹带着痛苦的哀鸣,听的我一阵毛骨悚然。 直到那个披着红斗篷的女鬼彻底消失在地面上,灵棚的上方,这才传来鬼媳妇儿幽幽的叹气声,“对不起。” 我不禁一愣,急忙跑出灵棚,往上面看,灵棚上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了,我大喊着继续追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爷爷到底去哪儿了?” 然而,鬼媳妇儿的声音却没有再出现。 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我急忙朝家里跑了回去,院子里大伯一家的鬼魂已经不见了,只有地上零星散落着烧过的符纸,老道正蹲在那个抽匣盒子前,似是在闻着什么。 想到爷爷可能出事了,我心焦的眼睛有些发烫,进了院子就问老道,“我爷爷回来了吗?” 老道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回来了?”我试探性的追问。 老道却是说,“可能在河边吧?你节哀。” 爷爷确实是回来了,但回来的恐怕不是人,是魂,应该是和大伯他们一样作为一个鬼回来的,回想起来,那个杀人的鬼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来杀我,很可能就是去找爷爷了。 是鬼媳妇儿没有保护好爷爷? 我心里一空,失魂落魄的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老道却是拿了盒子过来,长叹一口气,说道,“人呐,生死有命,不要太难过了,你父亲已经去河边了,你不去看看?” 去看什么?见爷爷最后一面吗? 我回过神,看向老道,老道却是把盒子摆到了我面前,继续说道,“那个鬼已经被重新封到了盒子里,你要报仇吗?” 我看着那只触手可及的盒子,想到惨死的爷爷,仇恨的怒火让我毫不犹豫的伸出手,一把抓向了那个封着女鬼的盒子。 老道也没躲,就任由我抢过盒子,看着我拉开了盒子的抽盖。 盒子里装的依旧是那只断手,断手上贴了很多符纸,大概有七张的样子,看到那些符纸,我先是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老道把我当做诱饵的计划似乎没有落空。 他明明有能力解决那些小鬼,却故意吓唬我,让我跑出去落单,引那个女鬼出来,这个老道是真的在拿我的命做诱饵。 若不是当时鬼媳妇儿出现救我,那我可能已经死了。 见我看着那只几乎被符纸覆盖的断手出神,老道诱惑似的说道,“七口棺材,算上你爷爷,已经填满了六口,现在这个鬼虽然重新被封到了这只手上,但如果再次逃出来,它只需再杀一个,就可以彻底摆脱这封印了,潜在的危险不是没有,如果你现在想报仇,消灭这只女鬼,那也是轻而易举,只要一把火,将盒子、断手、连同那个女鬼一起烧成灰,那一切就都结束了。” 随着老道的话,我看向了那只断手的手心位置,发现这只断手的手心里多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看上去很模糊,但确实是被那只断手抓在手里的。 真的要烧了这女鬼给大伯一家以及爷爷报仇吗? 如果可以烧,当初抓住它的人为什么不烧,而是宁愿砍断一只手臂来封印女鬼? 略一迟疑,我索性重新合上了抽匣的盖子,眼不见为净的把头扭向了一边。 老道一愣,问我,“你不想报仇了?” 其实这个时候,我心里对老道的本性多少是有些怀疑的,又不好说出来,毕竟是他帮忙才重新封住了女鬼,于是假言推脱,“人已经死了,就算我烧了这鬼,大伯一家和爷爷也不可能再回来,如果你觉得它是个祸害,那你自己去烧吧!我想去河边看看爷爷。” 说完,我便起身朝门口走了过去,后面的老道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跟上我,也没有说话。 脚步匆匆的去河岸边看爷爷,我心里依旧抱着一丝幻想,希望那些棺材里没有爷爷的尸体。 时间算起来,父亲虽然比我早去河边,但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开棺材。 可我赶到河边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父亲,而剩余的两口大棺材也完好无损的摆在那儿,并没有哪一口被打开过。 难道老道是骗我的?父亲根本就没来河边? 我心中猜疑着四下张望,这时却见父亲提着个帆布兜子从不远处的芦苇丛里走了出来。 我俩瞅了个对眼,父亲一愣,先开口说道,“我刚才听那边有动静,所以过去看看。” 父亲的眼神明显有些闪躲,语气中也夹带着一丝很明显的慌张。 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我也没追问,而是跟父亲一起打开了河边的棺材,这棺材不好开,我俩也搬不动,不知道爷爷在哪口棺材里,只好一个一个打开看。 第一口棺材里是空的,而打开第二口棺材的时候,虽然有一丝侥幸心理在,但看到爷爷尸体的心理准备我还是有的,只是我没有想到,棺材里爷爷的尸体和大伯一家的死状完全不同。 看着躺在棺材里的爷爷,拿着手电的父亲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 不止他,就连我也没有想到,爷爷是自杀的。 爷爷的手上拿着一把生锈的镰刀,那把镰刀生锈的刀刃就这么顺着爷爷的手势割断了喉咙,爷爷的脖子,胳膊,身上都是血,然而除了他微张的嘴,爷爷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痛苦,似乎走的很安详。 我止不住眼眶中滚滚而出的泪水,却又哭不出声,就这么和父亲在棺材旁站了很久,父亲这才回过神,说,“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人把棺材抬回去。” 说完,父亲把手电交给我,就急匆匆的回村了。 我站在棺材前,麻木的拿着那只手电,还回不过神。 爷爷真的是自杀的吗?他又为什么要自杀? 这时,我无意间瞥到爷爷的左手似乎攥着什么东西,出于好奇,我把手伸到棺材里掰开了爷爷的手,在他的手心里抓着一个小纸团儿。 取出来,展开看。 那是爷爷平时用来卷旱烟的纸张,上面似乎是用草杆沾着血迹留下的几个字,“无忌,快走,别回来”。 快走?去哪里,又为什么不能回来?是怕我也被那个鬼害死吗? 但是爷爷明显不是被鬼害死的,他是自杀,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把年纪的爷爷如此呢?又是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清楚呢? 和我的身世有关吗? 想到这个,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难道是和父亲有关?能让爷爷为难到这种地步的,也只有他了吧? 想起刚才父亲在芦苇丛走出来时的慌张样子,我不禁狐疑的将手电光照向了那边的芦苇丛,稍一犹豫,还是循着地上的脚印找了过去。 芦苇丛里潮湿的地面上是父亲留下的一排脚印,他说谎了,他并不是从棺材这边进去的,应该是从另一个地方进了芦苇丛,只是从这边出来而已。 那他去芦苇丛里干什么呢? 我寻着脚印一路找过去,在芦苇丛的最里面父亲有过短暂的停留,那附近的脚印显得很杂乱,但最终我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父亲来这个地方,一定是为了见某个人。 而那个人对父亲来说,甚至比死掉的爷爷还重要。 那他到底是来见谁的? 满心疑虑的从芦苇丛出来,我回到棺材旁,大脑里的某些事情却逐渐清晰了起来。 父亲?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 这些日子我被大伯家的事搞到焦头烂额,我甚至都忘了,这个父亲一直巴不得我死,巴不得我消失在这个世上。 那么,当初偷偷拿走那个盒子的人会不会是父亲呢?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父亲也看过那个盒子,为什么鬼不去杀他,而是冒着被重新封印的危险也要拿我下手,来填第七口棺材?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六章 真相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细细想来…;…; 盒子在河边丢失的那天父亲确实在场,他确实有藏盒子的机会。 而且父亲也有机会接触大伯家的二爷爷,用二爷爷来做第一个试验品。 之后又给大伯和二哥看了那个盒子,然后便是在我眼前演一场戏,尤其是饭桌上二哥被鬼抓,出现短暂清醒的时候,老道问谁给他看过盒子,那个时候父亲掀了桌子,打断了老道的话。 再之后,他又假装自己不小心看到了盒子里的东西,还故意拿到手里看。 一方面是为了保证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会猝不及防的看到那个东西,被鬼盯上,另一方面也是借尸毒的事来洗脱自己的嫌疑。 也难怪他中了尸毒,家里偏巧就有拔毒用的糯米,想来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这样也可以说通,为什么刚才那女鬼宁愿冒险杀我,也没有对父亲出手,因为白天父亲虽然拿着那只断手,但他是背对着我和老道的,很可能那个时候他是闭着眼的,虽然染了尸毒,但他根本就没有看过盒子里的东西。 而他之所以说盒子里的东西是块木头,估计是听万毅或者良子哥说的,老道的怀疑没错,除了万毅和良子哥,确实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个盒子的存在,那个人就是父亲。 家里进鬼那晚,大黑狗应该也是父亲杀的。 至于他懂不懂这些神神鬼鬼的,又能不能看到鬼…;…; 我想这些已经不足以让他洗脱嫌疑,毕竟我的八字会压在一口棺材上就是父亲一手安排的,我这个‘父亲’似乎真的不简单。 想想家里被吓疯的母亲,再想想棺材里浑身是血的爷爷,我气的牙根都咬出了血。 为什么,父亲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还有大伯一家,就算不想我活着,有必要害死那么多人吗? 悲伤和气愤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可我看着孤零零躺在棺材里的爷爷,心里明知道父亲就是杀人凶手,却还是没有勇气做什么,因为他是爷爷唯一的儿子。 也许爷爷正是知道了这些,才选择了自杀。 后来,父亲带了族里的叔伯来抬棺材,见我脸色不太好,他还假意安慰了我两句,我看了父亲一眼,没说话。 他们抬着棺材,将爷爷的棺材也放到了大伯家的灵棚里,大娘得了癔症,死活不承认大伯和自己的儿子死了,自然也别指望她再操办丧事,于是父亲站出来担下了这次的丧葬费。 我跟他们一起去了灵棚,安放好爷爷的棺材之后,便留下守灵了,族里那些叔伯依旧忌惮的很,所以帮完手就都纷纷走了,父亲还要回去照顾母亲,也没有久留。 我在香炉里给爷爷加了炷香,心里还是很难受,这时老道慢悠悠的走进了灵棚,而他的手上已经不见了那只盒子。 想到之前很有可能是父亲在利用盒子杀人,我顿时心头一紧,问老道,“那盒子呢?” 老道见我一副紧张的样子,却故作不在意的说,“你都不想报仇了,还那么紧张盒子做什么?” “我…;…;”要告诉他父亲的事吗? 犹豫片刻,我还是把话憋了回去,纵使恨透了这个养父,爷爷都死了,我还能说什么。 见我有些语塞,老道便唉声叹气的坐到了我旁边,说道,“别紧张,我在盒子外面又下了一道封印,已经埋了。” 听老道这么说,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自顾自的念叨着,“说来也怪,我记得万毅说那只盒子以前很轻的,为什么后来那女鬼离开了盒子,盒子反而变重了呢?” 这是至今为止,我唯一想不通的事了。 闻言,老道随口说道,“傻小子,封印没破的时候,那盒子里就是一个世界,破了封印就好像撕开的真空袋,会随着时间质变,懂吗?” “可我记得,万毅说的是那只断手拿在手里的时候很轻,盒子也很轻,似乎是重新盖上之后才变沉的。”我诧异的看着老道,觉得他那话像是在敷衍我。 老道闻言却只是不在意的说了一句,“你个外行人懂什么。” 我不禁一愣,想想跟他抬这个杠也没什么意义,也或许真的是我不懂,于是悻悻的闭上了嘴。 见我不说话了,老道却又表现出了那种诱惑似的语气,说道,“小兄弟,你我颇有道缘,如今家中事已了,你愿不愿随贫道一同云游?” 老道的话让我下意识的看向了身侧躺着爷爷尸体的大棺材,心中一阵怅然若失。 家中事已了? 是啊,这个家里爷爷已经死了,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呢? 精神失常的母亲?巴不得我早死的养父? 可就算我躲了又怎样?还有鬼媳妇儿,要命的四年之期仅剩一年,那并不是离开就能解决的。 而且,这个老道的本性实在很难琢磨,看不出是好是坏,我至今为止甚至还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来这个村子?真的只是巧合吗? 见我没有说话,老道倒也没急着追问,而是偎偎身子靠在灵棚的棚柱上,不一会儿便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心里有事,我守在灵棚里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一亮,父亲便找了族里的叔伯来商量,说是良子哥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想当天下午就出殡,连同大伯一家和爷爷的棺材一起下葬。 叔伯们都怕再出意外,所以没人反对,只有我觉得这样不合适,毕竟爷爷才死一晚,而且他身上都是血,连身干净衣服都没有,这样匆匆下葬根本就说不过去。 可当着那些叔伯的面,我总要给父亲留面子,直到那些叔伯都离开去忙活吊唁发丧的事,我这才把父亲叫到一边,说,“爷爷昨晚才死,停灵不到三天,不能下葬。” “人长大了,翅膀都硬了,他是我爹,我说埋就埋,有你什么事?”父亲的语气很是冷淡。 我被他三两句顶的有些发愣,这时一旁的老道也凑过来说,“按照发丧习俗,理应停灵三日,供亲友吊唁,尤其是灵前的长明灯,那是亡灵回家的引路灯,至少要点两晚才行。” 见老道也上来阻挠,父亲瞬间皱眉,反感的瞪了老道一眼,然后看向我,骂了一句,“狗拿耗子!” 说完,父亲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气的脑子一阵发胀,正要追上去跟他理论,实在不行,我也得揍他一顿,是我养父怎么了?他就是我亲爹,也不能这样对爷爷! 见我火气噌噌直冒,露胳膊卷袖子的就要去追父亲,老道却是伸手拦了我一把,微微摇头,做了个息事宁人的表情,说,“算了,我想有些事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嗯?老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恍然间,我突然想到了养父昨晚去见的那个神秘人,难道这是那人的主意? 我诧异的看向老道,老道却是叹气,也出了灵棚。 左右拦不住,爷爷的丧事最后还是这样仓促的办了。 万家的祖坟里,除了爷爷和二爷爷的坟是翻新的,一下子多了四个新坟头儿,然而这天送殡的人却少的可怜,埋完棺材之后,很快就三三两两的走的没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好看,见我没走,父亲也没好急着回家,直到人都走光了,他这才转身往坟地外走,嘴里很是反感的骂了一句,“丧门星玩意儿,一个野种,在这儿装什么孝子…;…;” 他的话听在我耳朵里清晰无比,也异常刺耳,尽管我已经尽量在忍耐,但还是没有压住心头的怒火,三两步追过去,一把揪住了父亲的后衣领,用力一扯,直接把他拽了个跟头。 父亲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动手,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一想到大伯一家的死,想到爷爷的死,想到疯掉的母亲和癔症的大娘,我就失去了理智,内心深处的怨恨一下子都涌了出来。 “我是丧门星,我是野种,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伤害那些无辜的人做什么!”不给父亲反应的机会,我一脚踹在了他小肚子上,又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指责道,“你知不知道,爷爷本来不用死的,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父亲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愤怒的看着我,却意外的没有还手,而是缓了两口气,冷漠的说,“他死,是因为他傻,他该死。我也从来没伤害过什么无辜的人,你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 沉声说着,父亲一把挥开了我的手,就要起身。 他的话却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引爆了我心底所有的愤怒,悲愤与不甘,让我直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该死的是他才对,为什么死了那么多人,他却还可以这样没人性的活着? 就在我失去理智的一瞬间,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抬头一看,是老道,老道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他只是手上稍一用力,就捏的我不得不松开了养父的脖子。 养父趁机滚到了一旁,我还想冲上去,却被老道拉到了另一边。 这瞬间,养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但他没有跟我计较,而是转身走了。 “善恶终有报,苍天饶过谁?你真当自己做的那些‘好事’没人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也会付出代价!” 我冲着养父的背影大吼,瞬间的气血上涌让我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七章 张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之后,老道把我打晕了,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村后的土窖里了。 老道打了手电,就在土窖的角落里闭目养神,察觉到我醒了,便睁开了眼,第一句话,却是说,“如果你真想给你爷爷出气,那就跟我学本事吧!” 我看着老道,没说话,心里却是一阵五味杂陈,明白万家这些事不一定都是养父做的,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而且现在不管我想不想跟老道走,那个家我肯定是回不去了。 见我不说话,老道又补充道,“不用拜师,本事照教,你给我做助手,还有工资拿。” 我却是转移话题,问老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拿走盒子的人是我父亲的?” 老道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却还是直言说,“你二哥被鬼拉走的时候,我已经有些怀疑了,真正确认则是在他故意拿断手给你看的时候,我之所以没跟你说,也是顾忌你们的父子关系,想着能息事宁人最好。” “那他背后的人呢?是谁?”我认真的看着老道,并不觉得老道当时不告诉我是在顾忌我和养父的父子关系,也不觉得他是想息事宁人,反而更像是希望事情闹大。 但老道毕竟帮了我,不到逼不得已,我也不想相信老道是那样的人。 听我问这个,老道却是一愣,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摇头说,“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爷爷不会无缘无故的自杀,一定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而这段时间你父亲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另外这鬼杀人的事儿结束的有些太过顺利了。” 顺利?一点儿都不顺利好吗? 死了那么多人,要不是鬼媳妇儿出现,我都死了,那鬼八成也早就彻底摆脱封印成了气候,这还能叫顺利? 默不作声的看着老道,我却听不出他那话有几分真假。 这时,老道问我,“你父亲…;…;以前学过阴阳先生那一套吗?” 听到‘你父亲’这个称呼,我不禁一阵反感,纠正道,“他不是我父亲,我是他抱养的孩子,不过经这盒子的事一折腾,有件事倒是清楚了,尽管我不是他亲生的,但我确实是万家人。” 老道听我说这个,似乎很感兴趣的追问了一句,“你的亲生父母呢?” 我被老道问的一愣,随口回道,“可能早就死了吧?” “也对,不然谁会把自己的儿子送给别人养。”老道赞同的点了点头,又把话题转了回来,继续说,“既然他不是你亲生父亲,你又何必留在这儿讨人白眼?跟我走,挣点儿小钱,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我看老道说的真切,其实也动了跟他离开的心思,只是走之前,有些事我是不是要说清楚? 犹豫再三,我还是把自己八字压棺活不久的事,以及鬼媳妇儿如何帮我的事儿,都和老道说了。 老道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直到我说完,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儿意外,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似的。 我见他不说话,于是追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老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看来你这个养父还是懂一些阴阳之道的,不过,你这鬼媳妇儿倒是个重情重义的,我可以给你那鬼媳妇儿弄个牌位,你带她一起离开,等日子到了,也方便你跟她走。” 我听的一阵气结,皱眉问老道,“你重点是不是放错了?就不能给我想点儿保命的法子吗?” 老道却是摇头说,“人的命,天注定,岂是你我这种小人物就能改变的?” 放屁,如果人的命真是天注定,那我的八字被压到棺材上也是天注定的吗?天注定我就是个短命鬼? 我没好气的看着老道,心里不爱听这话,却也没多说什么,也许他只是没有办法,我又强求个什么劲儿。 老道说要给我鬼媳妇儿弄个牌位,但最后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物件儿,这事也就暂时搁下了。 我倒不是很在意,因为不管有没有牌位,似乎都不耽误鬼媳妇儿来取我的命。 当晚,在土窖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我便随老道离开了。 不管老道是好人,还是坏人,既然他真的愿意教我本事,那我就用这一年的时间好好学,不管最后能不能活下来,只希望能有机会找出养父背后的那个人,也给枉死的爷爷讨个公道。 随老道离开家乡,我俩步行到镇上吃了点儿东西,然后,老道买了两张南川的车票,我心里好奇,于是问老道,“这是要去哪儿?” 老道也不隐瞒,拽着我上了车,解释道,“南边儿出了点儿事,咱去平事,顺便讨口饭吃。” 老道的话让我更纳闷儿了,我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南川出了事儿?” 老道却是抬手,一掐指,悠然道,“贫道掐指一算,可知天下祸福。” “扯淡吧!小心扯出毛病来…;…;”我脸色一暗,顿觉老道又要敷衍我。 老道却是瞄了我一眼,悻悻的说道,“捉鬼平事也是一门活计,你这样可不行,出来办事得会装,你不装就算了,还老拆穿我,给旁人看了,谁还会信服贫道?” 我撇了撇嘴,说道,“你要是有真本事,那还用装吗?如果没本事,装半天,万一碰上大事,那不是作死吗?” 老道一愣,想了想,这才继续说,“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问题的,想有事儿做,有钱赚,那就得装,装过了没事,你要不装,雇主不信你的邪,那谁还愿意掏钱给你?” 我俩说话间,这班车已经发车了,摇摇晃晃的拐上了一条土道,奔向了南边的山沟子。 破旧的客车行驶在满是车轧沟的土道上,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会翻过去。 车上的乘客不多,除了我和老道,还有一个身材略显消瘦的小哥,以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那老奶奶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就坐在我和老道的前面,怀里抱着个小包袱,一脸慈和。 不过,那个身材消瘦的小哥却很奇怪,明明这客车上只有我们四个乘客,在这样颠簸的路上,他居然选择坐在了车子最后排的角落里。 想也知道,那个位置很颠,身体素质稍差一点的,甚至会被扭来扭去的车尾甩到晕车。 出于对那人的好奇,我这一路上都会时不时的回头去看一眼,心里也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毕竟在这种乡下地方装高冷的人很少见,而装高冷装到他这种受罪份儿上的,就更少见了。 然而,就在车子快到终点站的时候,我很是惊诧的发现原本坐在后排角落里的那个小哥不见了? 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立刻站起身冒着被甩出车的危险前前后后环视了好几遍车厢,但确实是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了。 见我一惊一乍的站起来,老道皱眉问道,“怎么了?腚疼?” 我不是腚疼,我是有点儿蛋疼,于是指了指后排的角落,跟老道说,“刚才还坐在后面的那个人不见了。” 闻言,老道随着我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是一脸的不在意,随口说道,“可能下车了吧?毕竟那个地儿坐着估计不太舒服。” “不是,这一路上车好像没停过吧?他什么时候下车的?”话问出口,我突然觉得有些脊背发凉,又问老道,“不会是…;…;大白天的见鬼了吧?” 老道抬眼扫了我一下,直接说,“这车慢的跟王八似的,想下车就下了呗,那小子估计是没买票,怕到站司机要钱,就先下去了。” 是这样吗? 我略显鄙夷的看着老道,这时候客车也到了终点站,老道催促着我下车,坐在我们前面那老奶奶也慢悠悠的下了车。 我们三个刚下车没多久,身后便传来那司机下车找人却没找到的谩骂声,似乎真的像老道所说的那样,那个小哥只是因为没钱付车费,所以偷偷下车了。 客车的终点站,是南川西头的一个村庄,名叫张庄。 我和老道顺着坑坑洼洼的街道往村子里走,那老婆婆就跟在我俩身后也往村子里走。 走了没多远,老道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把手里那破幡子塞给我,然后回身去扶后面的老奶奶,满嘴客气的问,“大娘,你是这村子的人?” 那老奶奶茫然的打量了我俩一下,这才点点头,说,“我是这村儿的娘家,回来喝喜酒的。” 一听老奶奶说喝喜酒,老道顿时眼前一亮,说道,“巧了巧了,贫道也是来喝喜酒的,不知大娘你与办喜事的张家是什么亲戚啊?” 老奶奶一听老道也是来喝喜酒的,顿时亲切起来,笑呵呵的说,“娶媳妇儿那小子是我的小侄孙,他得管我喊姑奶奶呢,亲姑奶奶。” “哟,那您没少掏份子钱吧?我听说这小子命有点儿硬,这娶第三个老婆了吧?”老道试探性的问着,似乎是怕那老奶奶不爱听。 老奶奶却是放低了声音,跟老道说,“道长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来这儿不就是为了平这事儿的吗?” 闻言,老道也不觉尴尬,而是继续打听,“我这不刚来嘛,里边儿的事儿不是很清楚,大娘你给我说说?”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八章 克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老奶奶一听,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为难了,望了望还有点儿远的街道,最后还是说道,“具体的事儿我也不清楚,听大哥说,张轩那孩子像是惹了什么脏东西,打回到村儿里就神经兮兮的,家里给安排娶了两回老婆,这不都是还没洞房就死了。” “那可真是有点儿可惜了。”老道颇显惋惜的点了点头。 我就听他这话不对了,可惜什么?没洞房吗? 那老奶奶却没听出什么,而是继续说,“可不是嘛,这娶媳妇儿得花钱,人死了平事儿也得用钱,这都折腾第三回了,再出事儿,我大哥这一家子怕是要去喝西北风了。” 说话间,我们仨已经进了村子的街道,老道和老奶奶都很自觉地闭上了嘴,不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这村子虽大,但我也发现,自打进了村子,街道旁的门口左右几乎都贴着喜字,再加上这村子叫张庄,想必这村儿里十有八九都是姓张的。 一般族姓村子都不好惹,这不,进了村儿之后,就连好事儿的老道都不乱说话了。 反正是去一家喝喜酒,我俩索性就跟着那老奶奶去主家了,张家人明显是知道这老姑奶奶今儿回娘家,还没到主家门口,就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年轻儿迎了过来。 那男的留着板儿寸头,戴着一副银框眼镜,个头应该有一米八,长相实在不算斯文,但棱角分明的脸还算看得过去,见了那老奶奶,这男的脸上老远就挂了笑。 跟在他后边的是个十八九的丫头,梳着两条麻花辫儿,长得一般般,皮肤也有点黑,但身材着实不错,额,很有立体感…;…; 这丫头看到老奶奶,老远了就喊了一声,“姑奶奶!” 然后笑嘻嘻的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老奶奶的脖子,貌似很亲热的把脑袋放在老奶奶肩膀上蹭了蹭。 “这么大姑娘了,像什么样子,看不到有外人在吗?”老奶奶乐呵呵的提醒了一句,那丫头这才站好身子,看向了我和老道。 我一时间有些发愣,老道却是反应极快,自我介绍道,“贫道来自清风涧玄门宗,道号凡德。”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老道自报家门,不过,清风涧是个什么鬼地方?以前没听说过,那个玄门宗怎么听着有点儿像邪教? 心中虽然诧异,但我也没表现出来,正琢磨着该怎么自我介绍,就见老道朝我一摊手,又说,“这位是贫道的友人,万无忌,我们是受张老先生所邀,前来讨杯喜酒喝。” 那丫头对我俩却并不是很在意,只是很随意的说,“哦,我叫张玲,请你们来的‘张老先生’是我爷爷,有什么事你们去跟他说吧!” 说完,张玲搀着那老奶奶就要走。 这个时候走在她后面的那年轻人才跟上来,刚巧听到我们的对话,瞪了张玲一眼,有些责怪的说,“没大没小的,怎么可以跟爷爷的客人这么说话?” 张玲朝那人吐了一下舌头,就搀着那老奶奶走了。 年轻人尴尬的朝老道笑了笑,这才说,“我是张轩,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先去家中喝杯水吧!” 远道而来?老道是他们从很远的地方请来的吗?我可不觉得从我家到这里很远,只是隔了一条川而已。 狐疑的瞄了老道一眼,老道却是没说话,而是故作高深的朝张轩微微一笑,然后跟在他身旁朝张家大院儿走了过去。 我跟在后面扛着老道的破幡子,倒像是个打杂的跟班儿,心里却突然想起,我这人是跟老道出来了,他说让我做助手,也没说给我多少钱啊?回头儿我得问问工资的事儿。 心里悻悻的想着,我已经跟在几人后边儿进了张家的大院儿。 这院子可是够大的,而且还是前后院儿,前院儿除了中间宽敞的空道,两侧停着好几辆收割机,有收玉米的,也有收麦子的,还有两辆拖车,和两辆翻斗三轮子。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看两侧的农用车,再想想自己家那寒酸样,不禁感叹,同是农户,咱是穷苦农民把地翻,人家是富贵财主把钱敛,这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张玲搀着那老奶奶直接去了后院,我和老道则随张轩进了前院的正房。 农村的房子外屋都是厨房,这老张家虽然有钱,但也不例外,所以进屋之后,我和老道又随张轩拐进了东侧的里屋。 东屋的土炕上坐着一个老头儿,这老头儿年纪可是有些大了,须发皆白,模样枯瘦,那样子看上去有点儿吓人。 见我和老道进屋,那老头儿急忙动了动身子,笑着说,“道长,老头子腿脚不好使了,没能出去迎接,失礼了失礼了。” 听这老头儿说话,倒像是个文化人。 老道也是急忙摇头,摆摆手,示意老爷子不用动,这才说,“没事,是贫道路上有些事耽误,来晚了,让老先生操心了。” 老道说的耽误,估计就是耽误在我家那边了。 却听那老爷子又说,“无妨,这几日倒也没出什么状况,明天就要办喜事了,道长能及时赶来,老头子已经很感激了。” 一向以装逼犯自居的老道却突然谦虚了起来,低声说,“老先生,恕贫道直言,这件事贫道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要看过之后再说。” 那老爷子闻言不禁叹气,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张轩,说道,“是我这小孙子命苦,只求道长尽力解决,费用不是问题,若是实在迈不过这道坎儿,只怕是又害了嫁过来的姑娘。” 老道沉默片刻,这才继续问,“之前找先生给看过吗?” 老爷子闻言,点头说,“找过几个先生,看了八字,都说是小轩八字硬,克妻。” 老道回头看向张轩,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说,“他的八字贫道也测过,并非克妻之命,现在看来相貌也算和善,也非克妻之相,这婚事三番两次的出事,怕是有别的原因吧?” “不瞒道长,我们一家都觉得是那喜房有问题,自打小轩搬进去,这孩子就有点神神叨叨的,娶了两次媳妇儿也都是在那喜房出的事儿,就等道长来看看了。”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期望。 这时,一旁的张轩却是插嘴说,“喜房哪有什么问题?可能就是我命不好,注定这辈子没媳妇儿,已经害两个姑娘平白丢了性命,还是不要再害人了,这婚事还是取消了吧!” 张轩这话一出口,我和老道均是一愣,嗯?怎么个意思?这新郎官儿根本就不想娶媳妇儿? 坐在炕上的老爷子脸色有些难看,似乎很生气张轩说这种话,但当着老道的面儿又不好发火儿。 这时候外屋进来一个五十来岁的汉子,那人皮肤黝黑,体型也很是魁梧,进屋二话不说就扇了张轩后脑勺一巴掌,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个小兔崽子,知道老子给你张罗这门婚事废了多少力气吗?你说不娶就不娶?想打光棍儿也得先把老张家的种留下!” 我和老道都被这人吓了一跳,张轩明显也很怕这人,即使被扇了一巴掌,也没敢反抗,只是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那汉子狠狠的瞪了张轩一眼,这才看向我和老道,有些目中无人的说道,“你俩就是我爹找来的先生啊?这婚事明儿就办了,既然来了,咱就别在这儿废话了,那喜房要看赶紧看,看完拉倒!” “强子!孟道长是有真本事的,你说话客气的点儿!”炕上的老爷子立刻提醒了一句。 那汉子却是白了老爷子一眼,根本就没把老爷子的话当回事儿,自个儿先转身出去了。 很明显,刚才那个汉子是张轩的父亲,这老爷子的儿子,不过从他的态度上看,似乎他对我和老道没什么好感。 虽然老道是老爷子请来的,可明显这个家里说话做主的还是张强。 待张强出去,老道也只能尴尬的朝那老爷子笑了笑,三两句告辞,我俩也就跟着一起出了屋子。 张强并没有走远,就在院子里等我们,等我俩和张轩出来,这才一脸不耐烦的继续朝大门口走过去,似乎是让我们自觉点儿跟上,别耽误他的时间。 这个张家在张庄似乎很有地位,一副有财有势的土财主样儿,我们随张强出了院子,一路上无论年龄大小,遇到的人都会跟他叫声强哥,或者强叔什么的,就连一些上了年纪的看到张强也是会主动点头示好。 张强对这些人却都是爱答不理的,只是径直把我们带到了张轩的喜房。 原本那老爷子说一直出事可能是喜房有问题的时候,我还奇怪过,张家这么有钱,喜房有问题再盖一处新房不就行了嘛?那也总比一直换媳妇儿的强,人没娶到,赔了钱又坏了名声。 可当我真的看到张轩的喜房的时候,心里那一丝疑惑瞬间荡然无存了,更多的则变成羡慕和嫉妒。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九章 代嫁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哪里是什么喜房?哪里又是什么新房? 根本就是一栋拔地而起的复古别墅,且不说那二层楼的占地面积,就是这别墅的院子也大的出奇,虽然里面没有种植什么名贵花草,但确实是铺了人工草坪,而且明显这院子里的摆设还没完工,似乎还有小桥流水和亭台正在建设中,只是暂时停工了。 我和老道都被眼前这座与农村形象格格不入的复古别墅震撼住了,张强却是已经推开铁栏门先进去了。 跟在我俩身后的张轩解释道,“我爸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很喜欢这种复古风,这新房花了他半辈子的心血,所以家里人怀疑这房有问题的时候,我爸很生气,可能是不希望自己的心血被否定吧?” 闻言,老道略一沉默,问道,“这房子占地面积这么大?土地都是哪儿来的?我是说…;…;有没有占了坟地之类的?” 没错,最容易形成凶房的一个原因,很可能就是盖房的时候挖了不该挖的东西,或者是把房子盖在了不该盖的地方。 张轩想了想,却是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并不想那么早成家,不管是不是房子的问题,还是希望道长能尽量阻止这次婚事,都是父母操办的,女方估计也不是很情愿。” 我看着张轩,心说,对啊,毕竟嫁了你可能洞房都入不了就死了,除非那女的是傻子,或者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不然谁会没事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当然也有可能对方是个恶俗的拜金女,毕竟张家这么有钱…;…; 想到张轩年纪轻轻就有了那么大一栋房子,再想想漂泊在外,在这个世上似乎连一瓦之地都没有的我,我顿觉自己的整个人生晦暗无光,也难免出现了那么一点点的仇富心理。 五味杂陈的想着这些破事,我们三个已经进了院子,老道从破兜子里拿出了一个罗盘,左走走,右转转的溜达了很久,表情却一直愁眉不展。 见张轩进屋去找他父亲了,我便凑过去问老道,“有什么发现吗?这个房子真的是凶宅?” 老道却是摇头,说道,“既然张强这么重视这栋宅子,在盖房之前不可能没有考虑这方面的事,应该早就找人看过了,这房子的占地、面积、甚至是一些细微的摆档,都很合情理,顺风顺水,没有一点儿问题。” “你就这么肯定?屋里不是还没看吗?”听老道说这房子没问题,我竟然有些小失望。 毕竟,这样的房子可能我这辈子都没机会住上,就更别提在里面娶媳妇儿了?所以潜意识里,我反倒希望是这房子的问题,最好扒了重盖才好,免得让我这种人看着眼热。 见我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老道抬手弹了我一个脑蹦,说道,“做这行,可不能有小人之心,会造报应的。” 我捂了下被老道弹的脑袋,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老道却是继续说,“张轩不是克妻的命,这房子也没有问题,那问题恐怕就出在张轩本人身上了。” “张轩本人身上?”我想了想,说,“虽然这小子命好的有点儿让人嫉妒,但我觉得他人还行,不像他爸那么难相处。” 老道却是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他端着罗盘继续在院子里溜达,直到张强父子从屋里出来,这才上去跟张强搭话,说,“这宅子外面贫道都看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四处顺风顺水,确实是一处吉宅,而且有很多地方的安排摆设更像是高人所为,甚是值得小道学习啊!” “我就说这房子没问题,都是家里那些老古董不懂装懂,搞得人心惶惶的。”张强被老道这一通马屁拍的很是舒爽,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老道抓住机会,继续乐呵呵的说,“不知道张先生介不介意贫道进内堂去一探究竟啊?也好长长见识,学习一番。” 闻言,我立刻在心中鄙视了老道一番,原来老道刚才没进屋,不是不想进去,是没敢进去…;…; 张强见这老道识时务的很,也没再多为难,点了点头,留下张轩陪着我俩,就先离开了。 老道进了内堂,四下打量,似乎更是确定了这房子没问题,于是转而问张轩,“你前两次娶妻,新娘子都是死在这喜房里吗?” 张轩点头,然后引路往里走,说道,“在二楼的卧房,拜堂后新娘子要换上我们这边的喜服出来敬酒,两次…;…;都是这个时候出的事。” 说话间,我们三个已经上了楼,楼道的墙壁上挂着张轩和一个女孩子的婚纱照,看到婚纱照上那女孩儿的时候我不自觉的愣了一下,感觉这人有点儿眼熟,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继续往里走,很快我和老道就来到了张轩所说的卧房,张轩进屋指着房间的床,继续说,“前后两个新娘子都是猝死的,摔在地上,突然就没气了。” 老道又问张轩,“人死的时候,屋子里还有别人吗?” 张轩点头说,“第一次出事的时候房间里只有新娘子,第二次的时候家里人多了个心眼儿,我妈跟着进来的,可那个新娘子还是死了。” “你母亲就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老道的表情充满了疑惑。 张轩却是说,“没有,因为人死的很快,摔在地上就没呼吸了,后来也找大夫看过,就说是猝死,这里离市区又远,家里不想把事闹大,所以也没人提议验尸,新娘子的娘家那边我爸也都用钱摆平了。” 张轩说起他父亲的所作所为,倒是一点儿都不隐瞒。 老道若有所思的听着,进了卧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就出来了,也没再说什么。 离开别墅的时候,老道把张轩支走了,说是想自己转转,让张轩去忙自己的,毕竟明天就要办喜事了。 张轩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家去了。 我跟着老道继续往村子西边儿走,见四周无人,老道这才说,“那卧房里有鬼。” “有鬼?”我不禁奇怪道,“我没看到啊!” 老道点头说,“我也没看到,但有鬼的味道,明天那个鬼一定还会来,搞不好到时候又是一条人命。” 我就不明白了,直接问老道,“你不是他家请来平事儿的吗?既然知道有鬼,你这是不打算管了?” 老道却是斜了我一眼,说道,“我可没说不管,问题是时间有限,一时半会儿哪里找得到那鬼的踪影?而且,你没发现一件事吗?” “什么事?” 老道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张轩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结婚,估计前两门婚事也都是包办婚姻,这一路上我问他答,他始终没叫过那两个已死新娘的名字,甚至连姓都没提过,说明他和那两个死者的关系并不亲近,有没有可能…;…;张轩本来就知道那个鬼的存在?” 老道的话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等我说话,他便又继续说,“还记得刚进村子的时候,张轩的姑奶奶说过,张轩自从回到这村子就有些神经兮兮的,也或许那个时候他的身边就有这只鬼呢?如果真是这样,张轩如果有意包庇那只鬼,事情就难办了。” “不会吧?”我狐疑的看着老道,问,“你的意思是,张轩连同一只鬼害死了自己两个刚过门儿的媳妇儿?” “难说,”老道的回答模棱两可,随即又叹道,“他表现的太过平静了,至少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我问老道,“找不到那个鬼,就拿那个鬼没办法吗?” 老道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鬼和人其实是一样的,找不到它的本体是没有办法将其消灭的,当然,也有的鬼魂喜欢依附在物件儿,或者人的身上,这种鬼魂一般是很好发现的,只要和你一样有一双能见鬼的眼,总是能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的。” “那完了,现在咱俩明目张胆的来抓鬼,那鬼肯定躲起来了,那还抓个屁了?”我一听,顿时有些泄气了。 老道却是摇摇头,说道,“非也,还有一个办法?” 我问他,“什么办法?” 老道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说道,“那个鬼肯定是不会放弃杀掉新娘子的,问题只在于你我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不如…;…;代嫁,你代替那个新娘子引鬼出来。” “你还能再想点儿更馊的主意么?让我去代替新娘子,且不说张轩同不同意,就是他同意,那鬼来了,它万一把我弄死了怎么办?这又不是我娶媳妇儿,你说我冤不冤?”我一脸鄙夷的看着老道,表示拒绝。 老道却是说,“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更何况你不是有个鬼媳妇儿罩着吗?就算她不管你,这不还有我吗?不会出事的。” “不会出事,你自己怎么不去?”我依旧表示拒绝。 老道无奈的说道,“我倒是想去,可你看我这身材,哪里装得了女人?” 闻言,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也没错,我这十七岁的少年身相较于老道那把老骨头,确实更适合去做替代品,可特么这并不能作为让我去送死的理由啊!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章 计划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在我的坚决反对下,老道最后也只好作罢了。 我俩溜达了一会儿,看时间快中午了,到了饭点儿,自然是要回张家的。 张家的伙饭在后院儿,因为老道是老爷子重要的客人,所以被请到了前院儿的酒桌上,我则是和后院张家那些亲戚一起吃饭。 因为和谁都不熟,我就和那老姑奶奶坐在了一桌,这张桌子上除了这老奶奶,还有两个中年妇女,像是张轩的婶娘,剩下的就是张轩和张玲了。 我在饭桌上没什么话,就吃着自己的饭,听那老奶奶和两个妇女聊一些家常,说着说着,老姑奶奶突然问张轩,“听你爸说,这次给你张罗的媳妇儿年纪不大?” 张轩却是漠然的笑了笑,不是很在意的答道,“嗯,见过一面,还不错。” 还不错?张轩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还不错’,到底是把那个新娘子的地位摆在了哪里呢?菜市场挑挑拣拣出来的大白菜吗?见过一面,印象不错,就可以让她把命交出来了? 想到张轩有可能知道那个鬼的存在,却还在这里装作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对那个即将被鬼杀死的新娘给予这样那样的评价,我不禁一阵反胃,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 饭桌上的其他人却都是乐呵呵的,张玲更是兴冲冲的拿出了手机,说道,“我有嫂子的照片,长得可漂亮了,姑奶奶你看不看?” 老奶奶一听,立刻点了点头,说,“哟,那可得看看。” 张玲的手机是当时还很少见的大屏手机,一部品牌机也要两三千,功能相较于现在的智能机肯定是没法比的,但在那个时候一部能照相,能听歌的手机已经很先进了。 她从手机上翻出了一张照片,递给老奶奶看,老奶奶眯着眼睛仔细瞅了瞅,顿时夸赞道,“这丫头长得可真是水灵,白白净净的,是挺好看的。” 听老奶奶这么说,我下意识的也瞄了一眼,其实之前我在别墅里就已经见过婚纱照了,并没觉得有多稀奇,毕竟这个年代化妆技术已经快赶上整容了,那新娘子化了妆也就那样,我觉得一般般。 可就在我看到手机照片上那个女孩的时候,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周琳?怎么会是她?仔细一想,那些婚纱照上化了浓妆的女孩子确实很像是周琳,难怪我会觉得眼熟。 周琳是我的同班同学,这个暑假之前在学校还曾经跟班长告白过,只是被拒绝了,这事虽然搞得人尽皆知,但以周琳大方的性格,也没理由被拒绝就自暴自弃的随便找个人嫁了吧? 更何况,周琳的年龄确实太小了,就算农村一般都是先办事后领证,这也差太多了…;…;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怕是自己看错了,于是伸出手去把手机抢了过来,再三确定,那个被张玲口口声声称为嫂子的人她确实就是周琳。 张玲见我抢她的手机,一阵紧张,急忙又夺了回去,瞪着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 我却没心思搭理她,起身离开了饭桌,我得去找老道,虽然我和周琳没什么过命的交情,但这个女孩子人很好,可如果我们不管这件事,明天她就有可能会被鬼杀掉,然后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十七岁的少女,花一样的年纪,她的命运不应该那样结束。 我急匆匆的往前院儿走,来到老爷子那屋窗下的时候,却听里面传出了张强的声音,他似乎有点儿喝多了,跟老道勾肩搭背的说,“不是兄弟跟你吹牛比,她就是再死一个,老子照样有本事给那小兔崽子再张罗一个,不就是钱的事儿嘛?你说,这世上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 老道敷衍的应道,“是是是,现在这世道没钱不好办事。” 张强给老道满上酒,搓了搓有些泛红的脸,看着老道说,“咱说句不好听的,你不也是冲着我家钱来的吗?我张强要是掏不起这点儿平事的钱,你会千里迢迢过来给老张家看事儿?” 这次老道却没搭话,而是看了一眼坐在炕上的老爷子,那老爷子背对着窗户,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想来那脸色应该好看不到哪儿去。 张强喝多了,嘴上像是少了个把门儿的,张嘴闭嘴都是钱,老道开始还能撑着,后来撑不住了干脆就从屋里出来了。 到了院子看到我在窗外站着,老道调侃的问道,“怎么?你吃饭那桌儿也出醉鬼了?” “没,我只是想清楚了,你说的那个代替新娘的法子其实不错,我只是来问问,具体要怎么做?”我并没有把对张强的厌恶表现出来,人有些时候要学的圆滑一些。 老道略显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拍我的肩膀,说道,“其实鬼并不可怕,只要你能压下心里的那份恐惧,即使面对恶鬼也能如沐春风,那你就离长本事不远了。” 察觉到老道又在忽悠我,我说,“能直接说正事吗?我到底怎么换掉新娘子?这件事恐怕还得张家人同意,不然万一出什么事,咱俩也担不起责任。” 老道却是摇头,说,“这事我跟张老先生提过了,他是赞同的,只是…;…;无论如何这件事不能让张轩知道,最好也别告诉他父亲,免得横生枝节,至于怎么换掉新娘子,也只能到时再说了。” 老道正在和我说话,屋里还在喝酒的张强就嚷了起来,一边拍桌子,一边喊道,“老道,你撒个尿没完了?让我等着,信不信老子扣你香火钱?” 闻言,老道郁闷的撇了撇嘴,又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回屋去。 我站在房子拐角的位置,正要回后院儿,一转身却看到张玲站在拐角的另一边,而且似乎站在这儿有一会儿了。 我不禁一抖,刚才我俩的对话她听到了多少? 张玲似乎还没有回过神,看着我愣了一会儿,这才问,“刚才你们说…;…;要换掉我哥的新娘子?” 好死不死,怎么就把这句听去了呢? 我尴尬的咽了一口唾沫,这才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老道说你哥那喜房里有鬼,让我代替新娘子去把那个鬼引出来,但是…;…;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别人,怕走漏了风声,万一引不到鬼,就麻烦了。” 听我这么说,张玲继续问,“连我哥也不能告诉?” “不能。”我实打实的回答,心说,瞒的就是你哥,你哥早就叛变了。 见我回答的异常坚定,张玲就更奇怪了,“那你怎么告诉我呢?” 我顿时气结,说道,“这不是被你听了个半截吗?我只是解释一下,万一你跑去跟张轩说,那我们的计划不就落空了?而且…;…;” 而且,或许你可以帮我换掉新娘子呢? 后半句我闷在心里,没说,但张玲似乎已经猜到了,她想了想,说,“你告诉我刚才为什么抢我手机,我倒是可以考虑帮你们个小忙。” “抢你的手机?”我不禁一愣。 张玲却是说,“你是不是认识周琳?不然非亲非故的干嘛去给别人当替身引鬼?要么你刚才就是胡说八道的,要么你和周琳的关系就不一般。” 这张玲看上去也就比我大两岁,看着大大咧咧的,心思倒是缜密,这都能看出来? 我不禁有些诧异,但还是解释说,“我和周琳是同班同学,算不上很熟,而且这主意是老道出的,就算我不认识新娘子,他让我去做替身,我也得去。” 怕张玲误会我和周琳的关系,我索性三两句就把事儿推老道身上去了。 张玲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才说,“那你说喜房里有鬼的事儿是真的?” 我点点头,没说话,心说是真是假,你哥比谁都清楚,而且新娘子都死俩了,还有什么好质疑的吗? 张玲似乎对有鬼的事还是半信半疑,但她答应了明天会帮我,这让我小小的松了一口气,不管能不能帮上忙,只求她别去张轩那儿多嘴就行。 傍晚的时候,张轩给我和老道安排了住处,我俩正在房间里研究怎么对付那个鬼,张玲风风火火的推门就进来了,吓了我俩一跳。 张玲却是毫不在意,进屋就自个儿找了个地儿坐,然后把明天办喜事的流程跟我俩大概说了一下。 大概是早上四点去接新娘子,拜堂的吉时是六点半,八点之后新娘子会去卧房换喜服,之后要去喜宴上敬酒,折腾一天,晚上还要闹洞房,然后才和新郎官儿入洞房。 说个大概,张玲便问我和老道,“你们想什么时候换掉新娘子?” 老道反问张玲,“前两次出事是什么时候?” 张玲想了想,说,“就是拜完堂,新娘子的娘家人走后,去换喜服的时候出的事。” 老道又问,“那换喜服会用多长时间?” 张玲说,“大概两个小时吧?八点到十点在房间里换衣服,顺便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喜宴开桌的时候才出来敬酒的。” 我是越听越不对劲儿,诧异的问道,“那个鬼在白天杀人?”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一章 新娘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说到鬼,任何人的第一反应大概都会先想到夜晚,因为在人们的潜意识中,鬼都是在晚上活动的,那这种理应生活在阴暗中的鬼魂,真的能在白天杀人吗? 闻听我的诧异,老道说,“鬼只是惧怕阳光,如果那个房间里没有阳光,白天与黑夜又有何异?” 张玲也附和道,“对呀,虽然是在二楼,但新娘子换衣服也是要拉窗帘的啊。” 我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就听老道说,“这件事说好办也好办,但还要看那新娘子配合不配合,明天新娘子回卧房的时候,就麻烦张小姐尽量把人都支走,最好是在进房间之前就把人换掉,否则万一那个鬼当时就躲在房间里,进屋再换人,岂不是掩耳盗铃了。” 张玲想了想,这才说,“这倒是好办,可以让他事先躲在厕所里,进卧房之前,我带新娘子去厕所,之后好好交涉一番,要是新娘子不同意,我俩就绑了她,完事再放出来,到时候家里人要是责怪,我来担着。” 我和老道看着一脸豪放的张玲,均是顿感无语啊。 等我们三个把具体的过程商量确定之后,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出去吃了晚饭,张家那些年轻的,包括张轩的一些朋友,就都去了那栋别墅,因为后半夜四点就要去接新娘子,这些人像是要闹一晚,不睡了。 我和老道则是踏实的回后院儿厢房睡了一觉,直到老道的手机铃响,我俩这才慢吞吞的出门,看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 而刚才的手机铃,就是车队出发之后,张玲给我俩的通知。 果然,等我和老道到那栋别墅的时候,张玲就等在门口,别墅的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张家人,张强和张家的老爷子,以及一些近亲就等在一楼的客厅里,这些人都在等新郎接新娘子回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老道就自己先进去了,张玲跟我说,“一会儿新娘子接回来,拜堂的时候,院子里的都会去客厅看热闹,你就趁那个时候上楼吧!东西我都放在卧房斜对面的卫生间了,在水槽里,进去之后记得把门反锁。” 我点点头,一一记下,然后就进了院子,站在那些看热闹的人群中,静静的等着。 大概是快六点的时候,村东头儿传来了鞭炮声,紧随其后村子的上空也开始绽放烟花,看样子是车队回来了。 人们都开始往大门口的方向移动,很快贴了喜字的花车就过来了,停在门口,张轩从第二辆车上下来,然后抱出了车里的新娘子,一直抱到了院子的红毯上,这才放下。 周琳穿着一身复古的嫁衣,头上还盖着大红的盖头,这身行头看上去就价格不菲,想来也应该是张家人要求的,不然这个年代结婚哪里还有穿这个的? 年轻人一般都比较喜欢婚纱,就算是古板一点的农村也会选择红色的婚纱,穿这种凤冠霞帔的已经很少见了。 不过,既然张轩的父亲酷爱古风,再加上这别墅也走的复古风,乍一看,倒也不觉得奇怪,反而要比婚纱顺眼很多。 顺着红毯,张轩牵着周琳的手跨过了早就摆放好的火盆,然后一路朝客厅走了进去。 之后拜堂的细节我没有看,因为随着人流的涌动,我已经如愿的接近到了去二楼的楼梯,趁人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拜堂的新郎新娘身上,我就偷偷上楼了。 循着张玲所说的位置,找到了那个卫生间。 推开门,走进去,卫生间的灯是亮着的,我先确认里面没有人,这才反锁了门,想着张玲说把东西放在了水槽里,我不禁奇怪是什么东西,等打开水槽一看,我下意识的抽了抽嘴角。 马桶上方的水槽里有个塑料袋,塑料袋里则是装着一捆绳子,胶带,还有一把剪刀…;…; 这个张玲是不是警匪电影看多了? 我拿出水槽里的东西,坐在了马桶盖上,接下来就等张玲带新娘子过来了。 等待的时间过得很慢,中途还有两个人来拧厕所的把手,但是发现拧不开也没多做计较,像是去别的卫生间了。 我就这样等着,直到走廊里传来了张玲的声音,她似乎是在跟自己的母亲说话,“你赶紧去招呼客人吧!顺便找找爷爷请来的那个老道,嫂子暂时交给我,不会有问题的。” 那中年妇女开始还拒绝离开,但一听张玲让她去找找老道,中年妇女像是这才反应过来,嘱咐两句就急匆匆的走了。 之后,我就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敲了三下,然后就没声音了,这是我和张玲之前就约定好的。 我急忙起身去开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周琳诧异的声音,“屋里有人吗?” 她似乎很奇怪张玲为什么要敲门。 无声的打开卫生间的门,张玲就把还蒙着盖头的周琳推进了卫生间,我左右看看,确定无人,于是重新反锁了房门。 可能是听到了锁房门的声音,有些无措的周琳更不安了,紧紧的抓着张玲的胳膊,就好像怕张玲走掉似的。 张玲却一点儿小心翼翼的意思都没有,一把拽掉了周琳头上的盖头,说,“没事,有我在你怕什么?” 周琳下意识的扫视了一眼周围,先是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卧室,而是卫生间,随后就看到了我,她那张画着淡妆的脸瞬间由诧异转为了惊讶,然后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顿时一愣,张玲把周琳的手拉下来,这才说,“见过怕死怕鬼的,你怎么连活人也怕?” 周琳那张脸上满是尴尬,看了看张玲,又看向我,这才说,“万无忌,我结婚这事儿你可不能去学校里说,不然丢死人了。” 学校我是回不去了,不过为了安抚周琳,我还是立刻点了点头,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等我说完,周琳仿佛这才反应过来,问道,“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两个…;…;” 周琳指着我和张玲,说话的声音稍大了一些,张玲立刻捂住了她的嘴,说道,“我哥克死两个媳妇儿的事你也知道,就和之前我跟你说过的一样,那不是我哥的问题,家里人怀疑是房子有问题,这不是请了老道来看,老道说卧房里有鬼,所以想让这小子代替你去卧房引鬼出来,但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所以你就把我弄卫生间来了?”周琳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张玲,见张玲点头,便瞄了我一眼,又说,“你俩逗我玩儿的是不是?” 我只得很认真的摇了摇头,说,“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所以脱衣服吧!” 周琳一听,立刻抱住了自己的前胸,有点儿抗拒的说,“不行,今天我是新娘子,新郎都没打算对我做什么,你俩凑什么热闹?出去出去,赶紧送我去卧房。” 周琳似乎还是以为我俩在和她开玩笑,不过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和张轩说好了,这结婚只是走个形式,毕竟她的年纪不大,张轩也不想这么早成家,想来都是应付双方家长的。 我还在想这事,张玲已经动手开始摘周琳头上的凤冠了,一边摘,一边说,“你不是怕我哥克死你吗?现在有机会保命,你还别扭个什么劲儿?赶紧的,别一会儿让鬼找来,你再死了。” 这个张玲说话还真是直言不讳,周琳虽然性子大方但也没张玲那么大手大脚,抢不过她,也就只能任由张玲把她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 然后张玲又去脱周琳身上的嫁衣,周琳立刻指了我一下,说,“你转过去,不许看。” 我心里一阵痒痒,但还是听话的转过了身,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脱衣声之后,在张玲的帮助下,我和周琳交换了上衣。 说是交换上衣,其实就是她穿着打底裤换上了我的黑衬衫,而我则套上了一件大红的嫁衣,从上到下连脚面都遮盖住了,所以下面的衣服没换。 不过,就算是换的话,估计我也穿不进去。 尽管我的体型不是很高大,但毕竟是男的,也亏得这是复古的宽松嫁衣,要真换了现代的婚纱,那我们这计划就算是胎死腹中了。 换好衣服,张玲又帮我戴好了凤冠,拿过盖头,这才嘱咐周琳,“你在这儿等着,把门反锁了,除非是我们回来,不然不要开门。” 原本穿着嫁衣美美的周琳,此刻头发乱蓬蓬的,脸上的妆刚才捂脸捂得也花了,上身穿着一件肥肥的黑衬衫,下面是紧紧包在腿上的红色底裤,脚上还穿着一双半仿古的红色高跟鞋,虽然仔细看狼狈了点儿,但乍一看还是很诱人的…;…; 她一见我俩要走,立刻拽住了张玲的胳膊,有些担心的问,“那个…;…;那个鬼万一发现新娘子是假的,会不会来这里找我?” 闻言,张玲也是询问的看向了我。 这事儿可没人能保证,毕竟至今为止谁也没见过那个鬼,甚至连那个鬼的存在都还只是猜测,至于那鬼到底有多大的本事,那就更没人知道了。 其实不止周琳有危险,就连欺骗那个鬼的我和张玲也都不安全。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二章 喜服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虽然我心里没底,但瞅了瞅周琳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还是不确定的安慰说,“应该不会吧?毕竟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新娘子,就算发现我是假的,那个鬼应该也无法确定谁是真正的新娘子。” 听我这么说,周琳依旧有些害怕,张玲把周琳抓着她胳膊的手拿开,哄小孩儿似的说道,“听话,在这儿等着,我俩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张玲把盖头盖到我头上,就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先出去看了看,这才拽着我的胳膊,把我也拉出去,然后重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直到确定卫生间里的周琳反锁了门,这才扶着我往卧室去。 我的脑袋被蒙在盖头里,只能看到脚下很小的一片地方,方向感和安全感顿时变弱了很多,尤其是在进了那间卧室之后,我突然觉得这房间似乎和昨天的感觉有点儿不一样。 有一点阴冷。 见我打了个寒颤,张玲小声问,“害怕了?” 因为怕被鬼发现,我摇了摇头,没敢说话,其实这个时候要是张玲去拉开窗帘,那个鬼八成是没有办法杀人的,只是我们现在的目的不是吓跑那个鬼,而是抓住它,不然等晚上只会更麻烦。 张玲扶着我,让我坐到了房间的床上,然后她也坐在了我身边,似乎是在东张西望,我俩就这样干坐着,等那个鬼出来。 可将近半个小时过去了,除了房间里有些凉森森的,我是真没感觉到有鬼接近我。 这时候,卧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张玲去开门,然而就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房间里那股阴冷的感觉突然消失了。 而门口站着的是张玲的母亲和老道,这不禁让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老道一来,那股阴冷的感觉就没了,难道刚才那个鬼一直在房间里? 我还在走神,就听老道慢悠悠的对张玲的母亲说,“这房间里并无不妥,只是缺乏阳刚之气,贫道手里有把铜钱剑,倒是可以放在屋内镇上一镇,但是不知张夫人介不介意喜房之内存放利器啊?” 铜钱剑,顾名思义就是铜钱串成的剑,这把剑是老道让我用来刺鬼的,其实由我带进房间也可以。 只是老道说,既然那个鬼已经知道张家请了道士,他若是不作为,反而会让鬼起疑,倒不如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把东西放在这儿,就让那个鬼看着,反而能让其放下戒心,反正一把孤零零的剑是伤不到它的。 张玲的母亲听老道寻求她的意见,便笑了笑说,“又不是带刃儿的,没事没事,道长尽管放就是了。” 然后我就听老道取出了那把铜钱剑,看似随手一放的将那把铜钱剑放在了床头柜上,之后他便和张玲的母亲一起出去了。 临走的时候,张玲的母亲还督促了几句,“小玲,照顾好你嫂子,还有这时间都差不多了,没事的话还是早点把喜服换上吧,你哥忙着应付客人,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 那意思八成是让新娘子别等着新郎来掀盖头了,自个儿掀下来也行。 她哪知道啊? 那张轩根本就不是忙不开,他是知道那鬼会杀新娘,所以故意躲着不过来。 再说了,新娘子的盖头早就被张玲掀了。 张玲敷衍的应承着,送走了母亲和老道,重新关上门,就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铜钱剑,拿在手里比划了两下,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么个破铜烂铁,拿在手里都要散架似的,能有什么用?” 说完,她随手一扔,就把铜钱剑扔在了床上,我手边的位置。 我低着头,只要稍稍一斜眼就看到了那把铜钱剑,心里突然有些不踏实了,心说张玲把铜钱剑扔过来,会不会太明显了?万一那个鬼有所怀疑…;…; 我这想法刚刚出现,房间里刚才消失的那种阴冷感,突然一下子又冒了出来,甚至比之前更冷了。 我攥紧了嫁衣袖子里的手心,仔细感觉着这股阴冷之气的方向,似乎是在窗边?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在那么危险的地方,鬼不是惧怕阳光的吗?即使拉着窗帘,那个位置也应该被其所忌惮吧?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一个傻鬼,根本就不懂那么多心机? 是啊,谁规定过,鬼就一定要心机百出,步步为营了? 我心里正矛盾着,突然发现在我面前的地上多了一双脚。 那是一双女人的脚,白皙小巧,并没有穿鞋袜,也显得有点脏。 看着那双突然出现的脚,我瞬间愣住了,这不会是张玲,也不会是其他人,因为张玲就坐在我身旁无聊的玩着手机,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是那个鬼的脚? 回想张轩的形容,之前死掉的两个新娘都是猝死,也就是说一旦这个鬼出手,那生与死只在一瞬之间,那…;…;我要先下手为强吗? 嫁衣袖子里,我原本紧攥着的手心一下就松开了,我想去拿身旁那把铜钱剑。 而那个鬼就一直这么站在我面前,动都没有动一下,似乎正在死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反而让我不敢动了。 它为什么不动手呢? 我诧异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我来说都是煎熬,难道它要一直这样盯着我?还是说我看到它的眼睛就会死?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鬼魂的,那两个新娘子到底是怎么被杀掉的? 虽然我心里满是疑惑,但眼看着就要到喜宴开桌的时间了,这个鬼却一直不动手,也只好我先动手了。 想到此处,我立刻借着嫁衣袖子的遮掩,将手伸向了床边的铜钱剑。 与此同时,我的双眼一直盯着那个鬼露在我视野中的脚,可就在我握住那把铜钱剑的时候,房间的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当时我的精神正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差点儿没把我吓死。 但奇怪的是,这次,那个站在我面前的鬼并没有躲起来,也就是说,敲门的人不是老道。 张玲听到敲门声便起身去开门了,从床走向门口的位置,我亲眼看着她大步流星的穿过了那个鬼所在的位置,心里顿时一阵颤抖,我到底在干什么?站在我面前的可是一只鬼啊,等它动手,我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吗? 刚才一直被我强压下去的恐惧感瞬间爆发了出来,心底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死的很可能就是我。 这念头一起,我便毫不犹豫的抬起手,将抓在手里的铜钱剑朝正前方的鬼,刺了过去。 几乎是在同时,张玲已经打开了房间的门,张轩一把推开张玲,三两步进了屋,冷声问,“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这一瞬间,我那不大的视野里,踩在地上的那双脚,不见了。 这突发的状况,让我顿时紧张了起来,条件反射的站起身,一把扯下了脑袋上的红盖头,环顾四周,房间里那股阴冷的气又消失了。 是那个鬼被杀死了? 还是跑了? 我还在满屋子找那个鬼,张轩已经三两步站到了我面前,怒视着我,说,“请你给我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定神一看,张轩的身后还跟着狼狈不堪的周琳,见我瞅她,周琳立刻解释道,“不关我的事啊,是有人去卫生间,门打不开就把张轩找来了,他有钥匙…;…;” 周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张轩依旧怒气冲冲的指责我,“大喜的日子,你把新娘子关在卫生间,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这儿忙活半天鬼没抓到,反而被张轩抓了个现形,心里也有些窝火,甚至怀疑,张轩是不是故意闯进来坏我的事。 最初一口答应出事会兜底的张玲此时也站在门口不说话了,只是静悄悄的看着我们三个,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乱的态度,她不说话,那只能我自己上了。 虽然是当着周琳的面,但我也没顾忌太多,见张轩指责的理直气壮的,便也理直气壮的问他,“那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和老道来张家是做什么的,你不知道吗?发现新娘子被锁在卫生间,你作为新郎的第一反应不是安慰新娘,确保她的安全,而是跑这儿来坏我的事,你到底是在为新娘子抱不平,还是在为那个鬼担心?” 张轩被我说的一愣,随即回头看了周琳一眼,这才对我说,“你不要胡说八道,光天化日的哪里有什么鬼?走,你跟我去找老道,我倒是要讨个说法,不经我的同意,你一个野小子就敢扒新娘的衣服,还反了你了!” 说着,张轩一把抓住我胳膊,就往外拖我。 虽然我是个男的,也有把子力气,但和一米八的张轩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挣了两下没挣开,就这么被他拖出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瞪了一眼不说话的张玲,却听张轩对张玲说,“还愣着干什么?喜宴就要开桌了,赶紧给你嫂子换上喜服,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胡闹…;…;” 张轩嘴里抱怨着,已经把我拖到了走廊上。 喜服?我顿时一惊,突然意识到前两个新娘子是在换上喜服之后才死的,而刚才卧室里,那件半现代的旗袍式喜服就挂在窗边的衣架上。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三章 瓮中捉鳖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意识到那件喜服有可能是鬼,我一把揪住了张轩的衣领,但因为身高的原因,手根本就使不上劲,可就算这样,我还是不自量力的去威胁张轩,说,“不要让她穿那件喜服,如果她死掉,我会让你这个纵凶者一起陪葬!” 张轩微微一怔,我趁机甩开了他抓着我胳膊的手,转身往卧房那边跑,想要提醒周琳不要穿那件喜服。 可我跑了没两步,一只手从我身后探过来,一把拢住了我的脖子,用力一扯,一推。 我就顺着这股大力,被张轩掐着脖子,狠狠按在了墙上。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让这事过去,钱一分都少不了你的!”张轩下手狠,但把我按到墙上也没有用力掐我,只是咬牙切齿的警告我。 “让这事过去?”我诧异,反问张轩,“怎么过去?让那个鬼杀掉周琳么?在你们张家人眼里一条人命到底意味着什么?” 见我说话的声音大了,张轩顿时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我,可他再想捂我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走廊的尽头,几个听到响动的人纷纷朝这边巴望,走了过来。 见来人了,张轩只能松开了我的脖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装模作样的说,“不管如何,你们这样胡闹就是不对的,赶紧去把嫁衣换了!” 说着,张轩就推着我往楼梯那边走,我顺着他的手劲儿走了两步,然后一矮身子,又从他腋下钻了回来,带着一股风蹿回了那卧室门前,可门已经被反锁住了。 应该是周琳在换衣服。 我用力的敲门,大喊,“张玲?张玲快开门,不要让周琳穿那件喜服,快开门呐!” 我的手快速的拍在门板上,发出了‘砰砰’的急促敲门声,然而房间里却没有人回应我。 就在这短暂的瞬间,张轩已经追了过来,他一把抓住了我敲门的手,拖着我就往楼梯那边走。 我急忙朝围观过来的那几个人嚷,“房间里有鬼,新娘子有危险,你们赶紧去敲门!不要让她穿那件喜服!” 然而那些人都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并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 这时,张轩一边往外拖我,一边说,“几位搭把手,这人精神有问题,不知道从哪儿跑进来的疯子,刚才还把新娘锁在了卫生间。” 一听张轩这么说,围观的那几个人立刻上来,七手八脚的架着我就往外拖。 一个说,“我说刚才上卫生间的门怎么打不开呢!” 另一个就说,“不能便宜了这小子,管他是不是神经病,敢到张家闹事,先打一顿再说!” 张轩见这俩人拖着我,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松了手,说,“算了,拖出去就行,别闹出人命。” 我心里一阵着急,继续解释,“我不是神经病,那个房间里真的有鬼,你们放开我,不然新娘就要被鬼杀了…;…;” 我大喊大叫的嚷着,可那俩人根本就没松手的意思,事后我自己也反省过,当时我穿着新娘子的嫁衣,不伦不类的,再这么一嚷嚷,也难怪他们真把我当成了疯子。 被那俩男的拖着往楼梯那儿走,我都快急哭了。 这时,楼梯口传来了老道的声音,“都给我住手!” 老道这一厉声质问,让拖着我那俩人愣了一下,我急忙挣脱他俩的手,站到老道身边,说,“我找到那个鬼了,但张轩不让我…;…;” “不让你什么?”我话还没有说完,张轩上前两步,站到了老道面前,说道,“道长,你带来这人未免也太胡闹了,我大喜的日子,他扒了新娘的衣服,还把新娘锁在卫生间,让新娘子受了惊吓,这事儿你得给我个说法。” 我话没说完,老道还没说话,张轩就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冲老道面对张强时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我以为这件事算是完了。 谁知老道却哈哈一笑,说道,“张家小哥,你说笑了,我和这小子是你爷爷请来抓鬼的,你那卧房里有鬼,我们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而且之前已经得到了你爷爷的同意,不信你可以去问老爷子。” 见老道不吃他那套,张轩瞬间拉下了脸,说道,“不管再怎么说,你们也不该扒新娘的衣服,这成何体统?” 老道却是瞬间收了笑容,黑着张脸说道,“不然,贫道让你扒回来?” 张轩一愣,老道便直接朝我甩了一下头,咬牙切齿的指责我,“还愣着干什么?房间有鬼,你不去开门抓鬼,反而在这儿浪费时间胡扯,想再死一个新娘吗?” 老道这话明显是在指桑骂槐,张轩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见我又要去敲卧室的门,张轩看向了围观的几个人,可这事关人命,也没人再敢拦着。 我三两步冲过去,再次敲门,刚敲了两下,这门就开了。 张玲探出头,莫名其妙的说,“你猴急什么?开门也得让人把衣服穿好不是?” “周琳换上那件喜服了?”我顿时一惊,一把推开张玲就冲进了卧房。 我突然冲进来,卧房里周琳也是一惊,立刻把身子转了过去。 她站在床边,正在紧张兮兮的系扣子,不过她身上穿的依旧是我那件黑衬衫,看样子是脱了衣服要换喜服,然后没换,又穿了回来,只是还没穿完…;…; 而那件旗袍式的喜服就放在床上。 几乎是在我看向那件喜服的一瞬间,卧室房间的门突然‘啪’的一声自己关上了。 站在门口附近的张玲吓了一跳,还在穿衣服的周琳也是瞬间一抖。 不用说也知道,这门是鬼关上的,老道就在走廊里,这鬼出去等于是自投罗网,等老道进来那就是瓮中捉鳖。 现在倒好,鬼把门一关,虽然也瓮中捉鳖了,可现在被捉的鳖是我们仨。 张玲也反应过来不对劲儿了,立刻拽了两下门,但没拽开,短暂的愣神之后,她又马上躲到了我身后,看着床上那件红色的旗袍,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那件衣服真有鬼啊?我…;…;我刚才还用手拿来着…;…;” 听到张玲的话,周琳这才后知后觉的立刻拉开了自己与那张床的距离,也紧张兮兮的躲到了我身后,一副要哭的样子说,“真…;…;真有鬼吗?” 合着这俩人真以为我之前逗她们玩儿呢? 我顿时有些无语,虽然仗着手里有铜钱剑挡在了这俩人前面,但我也害怕啊! 毕竟我和鬼魂的接触也不多,并不是很了解鬼魂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基本可以确定两点。 一是这个鬼没有穿墙的本事,不然完全可以忽略墙壁,通过其他的房间逃走。 二是这个鬼离开那件衣服是无法杀人的,不然之前不管是我,还是周琳,很可能早就被杀死了,我们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我们没有穿那件喜服。 理清思路,我握紧了手里的铜钱剑,问张玲,“这件喜服,之前死掉的那两个新娘也穿过吗?” 张玲的身体在发抖,但她还是回答,“怎么可能?死人穿过的衣服当然不可能再给新娘穿!” 我又问她,“那这些喜服都是谁准备的?” 站在我身后的张玲不说话了,反倒是周琳小声说,“这件是张轩买的,那天他挑好了喜服有给我发过彩信,问我满不满意,照片上,就是这件喜服。” 见周琳知道这事,张玲也不隐瞒了,有些没底气的说,“都是我哥买的。” “张轩…;…;”我咬了咬牙根,这时房门外已经传来了撞门的声音。 然而这门就好像和墙壁成为了一体一般,不管外面的人怎么撞,就是撞不开。 而就在这时,房间里又出现了那种阴冷的感觉。 我握紧了手里的铜钱剑,胆颤的往前迈了两步,想先下手为强,于是提起了铜钱剑就要往那件喜服上刺。 然而就在我抬起手的那一瞬间,床上那件看似随意扔着的喜服突然直立了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重新被挂到了衣架上,可我却没看到那个鬼,就连之前见过的那双鬼脚都没有露出来。 突然悬空飘起来的红色旗袍让我身后那两个女孩子抖成了一团,我甚至能听到周琳强忍着的呜咽哭声,就连一向大胆的张玲也发出了一声的惊呼。 这个鬼没本事杀我,它甚至不敢从衣服里露出一点原形,它只是在吓唬我,只是在吓唬我…;…; 我心里反复强调着,反复的自我安慰,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颤抖,最后鼓起勇气,终于刺出了这一剑。 然而,我手里的铜钱剑刚刺出去,那件悬浮在半空中的红色旗袍突然消失了,等我再回过神的时候,只觉得迎面一阵劲风,随即肚子一痛,整个人就倒摔了出去。 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一辆急速行驶的摩托车顶飞了出去一样,我只感觉五脏六腑一阵绞痛,摔在地上已经有些起不来了。 我再定睛看过去,那件红色的旗袍依旧悬浮在空中,而刚才撞飞我的明明就是这件旗袍。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四章 出马弟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好快的速度,好强的力道,看来这个鬼并不是没有任何杀伤力,它只是一直在用最不起眼的方式杀人,到了逼不得已,也还是会主动攻击的。 按照原计划,应该是我偷袭这个鬼,最不济也能让老道来个瓮中捉鳖,现在可好,如今我和周琳,还有张玲被这鬼瓮中捉鳖了,而且我明显不是它的对手,这时候再说什么偷袭,那就更不可能了。 我的手上空有一把克鬼的利器,却根本就伤不到那个鬼,我到底该怎么办? 摔在地上,忍着五脏六腑的绞痛,我挣扎着重新站了起来,心里却更加的百感交集,祈祷着老道能快些把门撞开。 这时,外面还在撞门的老道突然问道,“什么声音,那个鬼对你们动手了?” 我被鬼撞那一下,气儿还没顺过来,就听张玲回答道,“没有,它只是把万无忌撞了个跟头。” 一听她这话,我顿感无语啊,心说,尼玛啊,什么叫只是把我撞了个跟头?是快撞死了好吗? 门外不停撞门的老道也是短暂的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消化张玲的话,片刻间回过神这才提醒道,“窗帘!赶紧打开窗帘,那个鬼怕阳光!” 老道这一提醒,我这才想起现在是白天,不然的话,就算房间的门外有老道,那鬼也完全可以从窗户逃走,它之所以没逃,不就是害怕外面的阳光吗? 一方面觉得自己蠢到一定程度了,这种简单的事都想不到,另一方面我已经快速的朝窗户跑了过去,一把拽住窗帘就要往下扯。 然而就在这时,我只觉得背后一阵冷风袭来,下一秒我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朝前方撞了过去。 而当时我的正前方,就是这卧室的落地窗。 虽然是夏天,但因为房间里有空调,所以窗户是关着的,我迎面摔向那窗玻璃的时候,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然后便是‘哗啦’一声玻璃被撞碎的脆响,随即我就撞在二楼阳台不高的栏杆上,直接从二楼翻了下去。 “啊!” 在我还未落地之前,甚至还听到了房间里,张玲和周琳的尖叫声,只是窗帘依旧抓在我的手里,想来她俩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吧? 因为是按照别墅规模建造的,这栋新房的二楼要比农村普通的二层小楼高很多,我当时摔在地上,除了磕在栏杆上的小腿很痛以外,五脏六腑更像是被震碎了一般,甚至嘴里都流出了血丝。 可也就是在我感觉到嘴里有些腥咸的同时,脑子一懵,就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并不在医院里,也不在张家的老宅,或是新房。 我躺着的地方是一处很简陋的窝棚,这不禁让我很是不满,心说,老子为了救张家的闺女和媳妇儿差点儿摔死,这怎么没给我送医院?反而塞这破地方来了? 心中愤愤然的想着,我直接爬了起来,正要出去找人理论,这才发现我昏迷之前感到剧痛的小腿居然一点儿都不疼了,就连身上也没了任何被摔伤过的感觉…;…; 难道我已经死了? 想到这个可怕的情况,我立刻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疼,很疼…;…; 没死,这也不是梦,难道说我被摔成了植物人?那已经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 我一边揉着被自己掐疼的大腿,一边不着调的想着,这时一个年轻人打开窝棚的草帘子,走了进来。 我不禁一惊,问道,“你是老道的儿子,还是孙子?” 这很重要,关乎着我到底昏迷了多少年。 结果那人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说,“我叫楚夏,是一个出马弟子。” 我的脑袋有些猛,依稀记得老道好像是姓孟…;…; 可能是察觉到我一脸犯傻,还没回过味儿,楚夏又解释道,“今天上午,你从张家别墅的二楼摔下来,是我救了你,但…;…;张家的事有点乱,我就暂时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今天?”我再次低头确定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痛,这才又问他,“你救我的时候,我是已经摔到地上了吧?” 楚夏闻言,点了点头,说,“是的,已经昏过去了。” “那你骗鬼呢?老子当时都快摔死的,这一天不到,怎么身上一点儿都不疼了?”我瞬间皱眉,顿时觉得眼前这个人在忽悠我,也就是在这时候,我突然发现这个叫楚夏的年轻人有些眼熟。 见我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楚夏有意无意的将头扭到了一边,我顿时想起来,说道,“哦,我记得了,你是那个和我们一起坐车来张庄,然后半路跳车逃票的小哥!” 闻听我的话,楚夏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又把脸扭了回来,看向我,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是一名出马弟子,善医,不管你信不信,你身上的伤确实是我治好的。” 出马弟子对于出生生长在北方的我来说,并不陌生。 所谓的出马弟子就是供奉着保家仙儿的,据说可以请仙儿上身的人。 不过,他们与道教佛教有所不同,保家仙儿又叫出马仙儿,也有的地方称其为地仙,虽然名号听着顺耳,可这些所谓的仙儿都是一些成了气候的精怪,据说出马弟子请仙儿上身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需要消耗一定的寿命来作为交换,所以和道教佛教相比,显得有些歪门邪道。 至少在当时,对出马弟子了解尚浅的我来说,是这样的。 而且,这行确实是骗子比较多,我也没接触过真正的出马弟子,更加不知道传说中出马弟子能请仙儿上身的本事是真是假,所以当楚夏说他是一个善医的出马弟子的时候,我虽然依旧有些怀疑,但也没有立刻表现出不信任。 他说的是真是假,其实很好证实,只要确定张家确实是今天在办喜事,就行了。 更何况,我还可以去问老道。 见我不说话了,楚夏却仿佛是看透了我的小算盘,沉声说,“现在是下午四点,张家闹事的鬼应该已经被你师父解决了,只是张轩的事有点麻烦,你师父一时半会儿应该还过不来,等晚上吧!” “他不是我师父,”我先是纠正了一句,这才问楚夏,“你和老道认识?” 可之前在客车上,这俩人并没有打过招呼,甚至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而且就算我身上的伤是楚夏治好的,哪怕说我的命是他救回来的都不过分,但他为什么要救我?出马弟子请仙儿是要用寿命作为代价的。 楚夏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不算认识,只是久仰大名,这次的事也只是碰巧遇上了而已。” “碰巧?”我想想张庄所在的这破山沟子,不禁觉得楚夏这说法有点牵强。 却听楚夏又说,“我是来找张轩的。” 我仔细一想,又问,“为了那个鬼?” 楚夏点头,“那鬼生前是张轩的女友,名叫孙静,他曾带孙静到出马堂求医,只是人没救过来,为了继续和女友在一起,张轩花重金买了一只鬼偶,原本这鬼偶只要将魂魄依附在上面,每日用香火供奉即可,并不会伤人性命,问题就出在张轩要娶妻这事上。” 之后的事,不用楚夏说,我也知道了,张轩顶不住家里的压力,默许了父亲的包办婚姻,惹得那个鬼生了嫉妒之心,便开始一次次的杀死新娘。 而张轩依旧忘不了孙静,并且根本不想娶别的女人,所以就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甚至有那么一丝庇护心。 以至于到后来,甚至有意去帮助、协助那个鬼杀掉新娘。 虽然张轩对孙静的感情很值得人佩服,但这一人一鬼的所作所为着实卑劣了一些,被他们杀掉那些并不是蝼蚁,而是活生生的人啊! 想到张轩有意把周琳送去给自己的鬼女友杀掉,我不禁又是一阵反感,问楚夏,“既然你们出马堂知道鬼偶上的鬼开始杀人了,为什么不早点制止?这已经死了两个人了。” 闻听我的质问,楚夏却表现的很平静,沉声说,“鬼偶制作出来的时候是一分为二的,为了有效的监督这些鬼的行为,会留一个分身在出马堂,而在察觉到鬼偶杀人的时候,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出来找张轩了,只是他老家地处偏僻,等我找来,第二个人已经死了。” 楚夏的话说完,似乎也显得有些无奈。 可我却觉得,出马堂本质上就不应该出售这样危险的东西给普通人。 只是,看在楚夏刚刚帮过我的份儿上,我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窝棚外传来了老道的声音,人还没进来,老道便先说道,“恐怕还要死第三个人啊。” 闻言,我和楚夏都是一愣,急忙出了窝棚。 这个时候不到五点,阳光西斜天色却依旧不见晚。 出了窝棚我才发现,这是一片瓜田,放眼望过去,都是绿油油的西瓜秧,老道自顾自的在窝棚附近摘了一个大西瓜,一屁股坐在地上,顺手将西瓜摔在地上,一磕三半儿,然后分别递给了我和楚夏。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五章 灭口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早上没吃饭,中午也没吃饭,早就饿了,拿过来就不客气的啃了两口。 楚夏倒也没拒绝,接过去,从那三分之一的西瓜上掰下了一小半,吃相明显比我和老道斯文多了。 老道揶揄的瞄了楚夏一眼,这才问,“小兄弟,好本事啊,姓万的这小子从那么高的楼上掉下来,摔了个半死吧?现在看上去倒是活蹦乱跳了。” 楚夏拿开嘴边的西瓜,礼貌性的笑了笑,看似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叫楚夏,师从赵家出马堂,倒也会些奇术,这次的事毕竟是出马堂的疏忽,我做些什么也是应当的。” 老道笑着点点头,扔掉了转瞬之间就被他啃光的西瓜皮,继续说道,“小兄弟若真是赵家出马堂的人,那贫道反而不觉得奇怪了,毕竟是善医的黄仙子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听老道这么说,楚夏立刻表现出一丝受宠若惊的样子,答道,“道长言过其实了,楚夏只是一个小弟子,可没有那等本事,这次事的还得多谢道长出手解决。” 我看着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嘴上说的好听,却总觉得他俩是在互相打马虎眼,有种笑里藏刀,话里藏话的感觉。 当时我就想,这毕竟一南一北,一道一仙(妖),一会儿不会打起来吧? 结果,话说到这儿,老道却是突然叹了口气,说,“事儿可没解决啊…;…;” 楚夏闻言,瞬间皱眉,问道,“道长此话何意啊?” 老道抹了把嘴上的西瓜汁,一脸冤大头的说道,“上午这小子从窗户掉出去,我就把门撞开了,也确实是找到了藏在喜服里的鬼偶,可那个鬼并不在人偶上,房间里也是没了一丝一点的鬼气。” “这怎么可能?”楚夏不解的看向老道,又问,“道长,那个人偶你可带来了?” 听罢,老道便伸手从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人偶。 我原以为是什么样的人偶,现在一看那玩意儿还没有巴掌大,与其说是人偶,更加像是一个不起眼的钥匙坠儿,太小了。 楚夏接过那个人偶看了看,确定道,“确实,那个鬼已经摆脱了人偶。” 我诧异的看向那个十分普通的人偶,问道,“会不会是我摔出窗户的时候,那个鬼被太阳照到,魂飞魄散了?” 对于我的这个猜测,楚夏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老道摇头说,“应该不是,事后我找了张强,把张轩带到房间里拷问了一番,据他说,有个人告诉他说只要孙静的魂魄杀够七个人,就可以得到鬼魂的实体,与张轩行肌肤之亲。” 杀够七个人?得到实体? 这些字眼,难免让我有些心惊,难道这鬼和之前盒子里跑出来大闹万家的鬼是一样的? 可细想又觉得有很多细节方面的不同。 可能是察觉到我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不好看,老道又补充道,“那个人肯定是骗张轩的,能与普通人接触的只能是厉鬼,一个纯净的魂魄注定是虚无缥缈的,也就是说孙静的鬼魂和张轩都被那个人骗了,从这一人一鬼第一次动杀机开始,就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我问老道,“你的意思是说,从一开始,张轩和那个鬼就是在有意的杀人?” 老道点头,继续说,“我问过张强了,虽然张轩说不愿意结婚,但并没过激的反对过,可能是觉得杀张家人心里过不去,所以就拿克妻的事来做幌子,这样在他的协助下,那个鬼可以轻而易举的杀够七个人,同时张轩又可以一辈子不娶妻,瞒天过海的一直和那个鬼在一起。” 听老道说完,我顿时一阵气愤,骂道,“纯属扯淡,他张家的人是人,别处的人就不是人了吗?张轩为了这种没谱儿的事就故意杀人,他有没有为死者的亲人想过?” 老道又说,“想过,赔钱。” 我顿时一阵气结,确实,有张强那么个有钱又骚包的爹,不管张轩怎么祸害,他爹肯定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给他擦屁股。 我和老道还在为张家的缺德纠结,一旁的楚夏却是问道,“张轩有没有说,告诉他这办法的人长什么样子?” 闻言,老道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沉吟了片刻,这才说,“张轩没见到那个人的脸,但可以确定是个中年男人,现在的问题是孙静的魂魄有可能是被那人抓走了,这事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 我不解的看向老道,问他,“那个人会让孙静的魂魄继续杀人?” 老道摇了摇头,似乎并不确定,一旁的楚夏却是说道,“想杀人也没有那么简单,那个鬼是没有实体的,也就是说它还不能长时间的离开鬼偶,而且不具备直接攻击活人的能力。” 楚夏这么一说,我和老道就更不明白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那个人摄走孙静的魂魄又有什么意义呢? 讨论一番,依旧没有结果,老道只好暂时回去了,见老道要回张家,我刚要跟他走,老道却是抬手制止了我一下,说道,“张轩养鬼的事不能闹大,这是张强的意思,所以对外依旧说是你把婚礼搞的鸡飞狗跳,你暂时还是先别回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轩有意杀人,不打算负责吗?他老子也想瞒天过海?”我诧异的看着老道。 老道却是没说话,只是朝我摆了摆手,甩着袖子走了。 我站在窝棚外,差点儿气死,只听楚夏说,“杀人的是鬼,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枉然,不过,六道有轮回,苍天又饶过谁?” 闻言,我扭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楚夏。 楚夏的身材并不高大,肤色也有些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很是消瘦,但在夕阳的余晖下,他那张略显病态的脸上却也别有一番美态。 美? 我默默在心中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心说我特么到底在想什么?一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美的? 把眼神从楚夏的脸上收回来,我开始可怜嫁入张家的周琳,按照老道刚才那话的意思,是婚事照办了,嫁给张轩那种伪君子,不管周琳是不是真心的,都将是一场悲剧。 我和楚夏所在的这片瓜田似乎也是张家人种的,都在忙活喜事喝喜酒,所以暂时并没有人管理,这倒省得我俩饿肚子了,晚饭也用西瓜解决了。 只是这天一黑,就有点儿别扭了,没灯,在人家的瓜地里,我俩也不敢弄点儿亮,再加上楚夏话比较少,所以我俩早早的就钻窝棚里睡觉去了。 当然,只是躺着,这地儿并不舒服,能睡着才怪。 大概是在八点多的时候,躺在我身边的楚夏,突然坐了起来。 我被他吓了一跳,急忙也坐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楚夏却是一伸手直接捂住了我的嘴,然后我就听到窝棚外的瓜地里似乎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有些急促,就是朝我俩所在的这窝棚来的。 不过…;…;这个楚夏的手好凉,捂在我的脸上感觉凉冰冰的。 我稍一分神的时间,窝棚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住了。 楚夏松开了捂住我嘴巴的手,这时就听窝棚外的人小声问,“孙静?你在哪儿?” 这声音是张轩?我顿时一愣。 楚夏往前凑了凑身子,将遮住窝棚的草帘打开了一道缝隙,我俩顺着那缝隙看出去,只见张轩就站在不远处,身上背着一个背包,手里拿着手电,正在东张西望。 这时,楚夏小声疑惑了一句,“那个鬼约张轩来这里见面?” 我一听,心说,那感情好啊?捉贼要捉赃,捉奸要捉双,正好把这俩没人性的一块儿抓了,就算不能送牢里去,胖揍一顿也是好的。 我这正想着,就觉得这周围突然阴冷了下来,不禁一抖,下意识的拿起了身旁的铜钱剑,再看向外面的时候,却见远处已经飘过来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那个白色的影子就是孙静的鬼魂,也是之前我在卧房里见过的那双赤脚的主人,难道那个怂恿孙静鬼魂杀人,又抓走了孙静鬼魂的人,真的只是为了让孙静能和张轩在一起吗? 看这一人一鬼的架势,大有私奔的意思啊…;…; 我正瞅着那个白影出神,在我身旁的楚夏却是说,“不好,那个鬼怕是要杀了张轩。” 而就在楚夏说这话的时候,孙静的鬼魂距离张轩已经不到两米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楚夏就一把抢过了我手里的铜钱剑,说道,“你在这儿待着,别出去!” 说完,他自个儿撩帘子就出去了,动作快的像只兔子。 我只觉得手里一空,然后铜钱剑和人就都没了,听他说让我别出去,我顿感一阵纠结,心说,你把老子铜钱剑拿走了,你就是让我出去,我也不去啊,张轩那孙子害了两条人命,就算被鬼弄死,关我什么事儿? 顺便,我还为楚夏出手去阻拦那个鬼杀张轩,而感到了一阵蛋疼。 重新拽好草帘,我再透过缝隙看过去的时候,楚夏已经冲到了张轩和那个鬼的之间,并将手里的铜钱剑刺向了那个鬼。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六章 神秘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楚夏的这一系列反应确实是太快了,不止我没反应过来,张轩也是被吓了一跳,急忙扑上去就要从后面抱住楚夏。 然而,楚夏仿佛早就预料到会这样一般,先一步躲到了一旁,他这一躲,张轩差一点儿就扑到了那个鬼的怀里。 楚夏看的一惊,沉声说道,“张轩,这个鬼已经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孙静了,它会杀了你的!” 张轩却是一点惧意都没有,反而张开双臂,挡在楚夏和那个鬼的之间,紧张的说,“你是什么人?不要管我的事,孙静不会杀我的,孙静…;…;” 张轩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只已经飘到他身后的鬼突然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脑袋。 然后,看似轻轻的往上一提,‘噗嗤’一声,张轩便再也没了声音。 我躲在窝棚里,被外面那恐怖的一幕吓的僵住了身子。 而那个鬼却是一脸平静,它将手里的人头随手一抛,便又朝楚夏飘了过去。 厉鬼。一个纯净的魂魄是无法触碰到普通人的。 上午的时候,这个鬼还没有能力接触普通人,那个时候它还要借住一件衣服来攻击我,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它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凶残? 然而就在我吓的傻住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后像是多了什么东西。 内心瞬间涌出的恐惧让我条件反射的想要回头去看。 这时,一个冰冷的刀尖放在了我的后脖子上,让我停止了想要回过头去的动作,在我的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他问我,“感觉怎么样?” 最初我以为是孙静的鬼魂来杀我,而那把刀尖让我意识到在我身后的似乎是个人,现在既然他问了,应该也不介意我发出声音,于是我反问他,“什么感觉怎么样?” 于是那个男人耐着性子说,“一个深爱着鬼魂的男人,最后被那个鬼魂残忍杀死,看到这个,你感觉怎么样?” 他在问我话,而此时窝棚外的瓜田里已经乱了套,看样子像是张轩出来的时候被他父亲看到了,所以张强一直在跟踪他,然后目睹到了自己儿子脑子突然飞离的一幕,先是发出了惊叫声,然后就扑到了张轩的尸体上大哭。 而那个鬼还在攻击楚夏,楚夏手里虽然拿着铜钱剑,但他明显使不惯这东西,显得有些被动。 我的眼睛瞅着窝棚外正在发生的事情,大脑飞速的运转,首先意识到,这个用刀子架着我脖子的人很可能就是一手促成这场闹剧的人,于是我问他,“是你怂恿那个鬼和张轩杀人的?” 可那个人似乎对这个话题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只是强调道,“回答我的问题。” 他对我的态度很强硬,这让我也很是不满,说道,“你是变态吗?我感觉怎么样很重要吗?” 那人却很是直白的回答我,“重要。” 这让我顿时有些无语,可感觉到他放在我后脖子上的刀尖又近了几分,几乎扎到了肉里,也只好勉强的回答道,“张轩害了两条人命,他死有余辜!” 那人却是冷笑,继续说,“和那个有关系吗?我只是问你,被自己深爱的鬼杀掉,你觉得怎么样?” 那人话顿时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将我震的有些发傻。 良久之后我这才回过神,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有个鬼媳妇儿?故意给我看这个又是做什么?你和李斐然有仇吗?” 略显偏激的质问我身后那人,直到我话说完了,我这才意识到那把架在我后脖子上的刀尖已经不见了。 我急忙回过头去看,刚才还在我身后的那个男人也不见了,也只有这窝棚另一头微敞着的草帘,和我后脖子尚未消散的那一抹冰冷触感,能够证明刚才确实是有人来过。 我立刻从窝棚的另一边追了出去,然而四周黑漆漆的,我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而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尖叫从我身后的方向传了过来,想到楚夏还在和那个鬼周旋,我立刻跑了过去,结果等我过去的时候,那个鬼已经不见了。 楚夏坐在地上,他的手里依旧握着那把铜钱剑,看样子那只鬼像是被杀了,从楚夏依旧淡定的表情上来看,应该没受什么伤。 张强还扑在张轩的尸体上大哭,尽管我刚才对那神秘人说张轩是死有余辜,但真正面对这具尸体的时候,我又觉得他很可怜,包括那只鬼,都是一样的可怜。 当然,心里也很后怕,毕竟我是亲眼看着那个鬼把张轩的人头拔了下来。 我还在看着张轩的尸体发愣,楚夏站起身把铜钱剑还给了我,说,“那个鬼已经被杀了,这里就没我的事了,待道长回来,无忌小兄弟记得代我道别,我就先走了。” 我接过铜钱剑,促狭的看着楚夏,小声问,“你这么着急走,不会是怕老道跟你来个秋后算账吧?” 楚夏不置可否的一笑,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留下一句保重,就转身走了。 我看着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楚夏,心里依旧有些疑惑,这人出现的好突然,离开的也好突然。 不对啊,这儿出那么大的事,张轩脑袋都被拔下来了,老道去哪儿了? 想到这个,我立刻回过头去,把趴在儿子尸体上大哭的张强拉了起来,随口安慰了几句,这才问他,“老道去哪儿了?” 张强哭的凶,根本就劝不住,听我提起老道,顿时那火儿就上来了,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去你妈的,老子花钱雇你们来到底是干嘛的?我儿子都让鬼弄死了,那老王八就跟抽风一样往西边儿跑,拽都拽不住,我跟你说,这事儿没完…;…;” 张强还在指着我的鼻子骂骂咧咧,我却听不进去了。 西边儿?张强说的西边儿不就是刚才孙静鬼魂飘过来的方向?难道老道是去找那个神秘人了? 这么久都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我心里不踏实,索性捡起地上的手电也往西边儿去了。 张强一见我也跑了,顿时开始破口大骂,还嚷着要告我俩。 我也没搭理他,心里想着这事前后都不对劲儿,那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人?从他知道我有个鬼媳妇儿这一点来看,他有没有可能就是我养父背后的那个人? 也许当初养父会害我也是他唆使的呢? 会是鬼媳妇儿的仇家吗? 我心里乱糟糟的想着,脚下一绊,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摔的有些七荤八素,因为是在瓜田里,我走路有小心,但绊倒我的好像不是西瓜。 立刻爬起来用手电往身后照了照,这一照吓了我一跳,老道双目紧闭的倒在地上,他身上那件破旧的道袍还沾了血迹。 “老道!”我叫了他一声,他也没反应,我只好把他扶起来,一边用手掐他的人中,一边看他的身上,似乎只是手臂受了伤,其他的地方并没有血迹。 被我掐了好几下,老道这才闷哼一声,睁开了眼,有些发懵的看了看四周,然后猛地坐了起来,问道,“人呢?” 我诧异道,“什么人?” 老道精神了那么一下,却瞬间又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委顿了下去,握住了手臂上的伤口,眼神也显得有些呆滞,嘴里喃喃的说着,“是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我更奇怪了,老道身上的伤肯定是那个神秘人留下的,难道老道认识那个神秘人? 见老道没有回答我的话,我便直接问他,“唆使张轩的神秘人和我养父背后的那个神秘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闻听我的话,老道突然扭头看向了我,那一刻,我仿佛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厌恶,但那种极端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便消失了,老道沉声问我,“你见过他了?” 我想了想,便把之前在窝棚里被人用刀指着的事,以及那人对我说的话都一一对老道说了。 说完,我又问老道,“难道他在这里闹出这么多事,就只是为了给我看这一幕吗?他想告诉我,总有一天李斐然也会那样杀了我?” 老道沉默的看着我,片刻之后才叹气般说,“张家出事是在我来这里之前,那个时候你我都不认识,他如何确定你会跟我来这里?做这些事更加不可能是针对你,也许一切都只是巧合吧!” 老道的话像是在安慰我,可也有一定的道理,时间对不上,或许那人真的只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但是,老道也没有确定两个神秘人不是同一个人,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 我心里很是疑惑,甚至可以肯定老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至少他和这个神秘人应该是认识的。 见我不说话,老道便又问我,“那个楚夏呢?” 听老道提起楚夏,我这才想起,说,“他说这里没他的事了,就先走了,让我代他跟你道别。” 闻听我的话,老道点了点头,刚张嘴话还没说出口,不远处便传来了一声叫嚷,“他们俩在那儿!” 我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只见从瓜田的东北方向围过来了很多人,那些人打着手电,正在快速朝我和老道的位置靠近。 察觉到不对劲儿,我一把拽起老道就要跑,但还是晚了一步,几乎是瞬间我和老道就被那些人围住了,他们的手里拿着各种农具,完全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七章 栽赃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张强叫来的,他们把我和老道围住,然后就跟抓贼的一样,押着我俩朝瓜田窝棚那边走。 这一路上往回走,我这心里就直突突的,张强这人可不是什么好鸟儿,他儿子虽然不是我俩弄死的,但看这劲头儿他是要赖我俩身上,妈的,难道老子今儿要被这村霸乱棍打死了? 老道看着像是个有本事的,可被人抓了,竟然一点儿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也忒他妈窝囊了。 心里骂骂咧咧的,我俩已经被那些人押到了张强面前,这会儿张强倒是不哭了,就坐在离他儿子尸体不远的地方,见张家人把我俩抓回来了,嘴里提醒着,“都他妈看着点儿脚下,别破坏现场,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他居然真的报警了?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张强,老道却是瞄了一眼张轩那尸首分离的惨状,微微一闭眼,说道,“张先生,人是鬼杀的吧?这种事你报警又能得到什么结果?” 张强闻言,猛地站了起来,瞪着一双通红的眸子,看着老道,冷声说道,“鬼杀的?谁看到了?明明就是你们两个杀的!” 闻言,老道不说话了。 这杀人的罪名是能随便背的吗? 我心里一急,就直接否认了一句,“人不是我们杀的,你不是自己也看…;…;” 我话还没有说完,张强就恶狠狠的冲了上来,抬手就是一拳,朝我脸上打了过来。 我还没回过神,老道微微一侧身,张强那硕大的拳头直接打在了老道脸上,瞬间老道就一个跟头栽在了地上。 “麻痹,老子说是你们杀的,就是你们杀的!不保护我儿子,就是你们的错,老子就让你们陪葬!”张强并没有因为打了老道而停手,反而把怒气都发泄在了老道身上,嘴里一边骂,一边用脚使劲儿踢老道的肚子。 “艹你妈!”我当时就急眼了,也顾不得对方有多少人,冲过去就抱住了张强的腰,直接把他顶了个跟头。 我和张强一起摔在了地上,周围那些人见我动手了,一下子都围了上来,几个汉子三两下就把我揪起来按在了一边。 我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脑袋几乎被按进了土里,嘴巴鼻子上都是泥,但我越是无能为力,就越是愤怒,即使明知道不是人家的对手嘴里却依旧不懂得讨好,口无遮拦的破口大骂。 然后一只脚踩在了我的脑袋上,紧接着就传来了张强咬牙切齿的声音,“给我往死里打,他是杀人犯,就是打死了,我们也是自卫杀人。” 张强的话音未落,我就觉得后背一痛,明显是有人用锄头砸了我一下,瞬间传来的剧痛让我一下就把嘴唇咬出了血。 妈的,这群人是真的不拿人命当玩意儿,说打是真往死里打,那一锄头让我瞬间意识到,张强是真想弄死我,也真的敢弄死我。 有人挥出了第一锄头,紧随其后就有人挥出了第二下,第三下,沉重的锄头一下一下的砸在我后背上,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可以救我的,却是鬼媳妇儿…;…; “鬼媳妇儿,救我…;…;” 我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抓紧了地上的泥巴,始终不明白,这个世上到底还有没有一个好人?为什么我要遭这样的罪…;…; “住手!” 就在这时,乱糟糟的人群后面传来了张家老爷子的声音,瞬间那些挥舞着锄头的人都停了手。 我用手臂撑起身子,回头去看,只见张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由张玲和周琳那俩丫头推了过来。 只是瓜地里没有路,周琳推着轮椅,张玲就在前面清理碍事的瓜秧,移动起来显得格外缓慢。 张强似乎吓了一跳,急忙迎过去,有意站在老爷子面前,挡住了张轩的尸体,磕磕巴巴的说道,“爸,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我再不来,你就搞出人命了!”张老爷子气的脸色发青,这话说出口也是喘的厉害。 张强站在一旁没敢吱声,却是瞪了张玲一眼。 张玲似乎根本就没当回事儿,用手给老爷子顺了顺气儿,就听老爷子又说,“你也别挡着了,小轩的尸体,刚才我就看到了,他养小鬼儿害死两个姑娘的事儿,孟道长之前就跟我说过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孩子的死全都是他自己作的,又怪得着谁?” “爸…;…;”张强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张老爷子却是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句,“闭嘴!你这不孝子,是不是想让我这把老骨头跟小轩一起走才罢休啊?” 张强被老爷子吼的一哆嗦,顿时蹲在了地上,一声不吭的给老爷子顺气儿。 张老爷子斜了张强一眼,这才对那些围观的人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孟道长和这小兄弟扶回去,该上药上药,该就医就医,再…;…;再来俩人把小轩的尸体抬回去…;…;” 张老爷子并不是不伤心,话说到最后,还是抹了一把老泪。 纵使张轩再不对,毕竟那也是他孙子,任谁看到这样一幕,心里都好受不了。 围观的人一听,立刻有人过来扶我,我活动了一下肩膀,挥开那人就自己起来了。 老道还倒在我身后不远的位置,我过去把他扶起来,老道却是没有回张家的意思,而是略带歉意的对张老爷子说,“老先生,张轩的死确实是贫道的疏忽,也怪不得张先生迁怒于我二人,事到如今,贫道也没脸跟您回去了,就此别过吧!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老先生再联系便是。” 张强一听,猛地站了起来,似乎还要拦着,那老爷子却是先一步开口说,“那我就不留道长了,正好小琳家的车来接她,你们就一道走吧!这次的事道长也不必记挂于心,都是老头子不会教育儿孙,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那老先生保重身体。”老道却是没再多说什么,朝那老爷子抱了抱拳,就和我一起朝瓜田外走了过去。 周琳见我俩走了,也和老爷子道别,追了过来。 我问老道,“他们胡乱打人,就这么算了?” 老道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人前留一面,日后好想见,张家的老爷子和我师兄是旧识,总不好撕破脸,而且如果警察来了,这事也是个麻烦,我们总不能告诉警察凶手是个鬼。” 听老道说这话,跟在后面的周琳也小声说,“张轩死的那么惨,事情不会闹大吧?万一警察追来怎么办?” 我回头看了周琳一眼,心说人又不是你杀的,跟着紧张个什么劲儿。 “追来也没事,不管张轩是不是鬼杀的,反正不是我们杀的。”老道沉声说完,思索片刻,又说,“而且,张家也不会让事情闹大,张轩养鬼害死两个姑娘的事毕竟是事实,闹大了对他们也没好处。” 周琳点了点头,又问,“你们两个伤的重不重?我爸租了车来接我,要不要直接去医院?” 老道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我也摇头说,“都是些皮肉伤,不过,你就这么回家了,和张轩的婚事算是散了吗?” “他人都没了,还说什么婚事,”周琳嘀咕了一句,这才有点儿抱怨的解释说,“我爸和张轩的爸爸是老同学,前段时间做生意赔了钱,在张强那儿借了不少带利的钱,眼瞅着还不上了,正好张强到处给张轩张罗媳妇儿,他就把我给兑出去了。” 我不禁皱眉,说道,“你爸答应这婚事的时候,就没调查调查?卖命的事儿也让你干,这是亲爹吗?” 周琳叹了口气,没说话。 这时候我们仨已经到了村边,那村外的道上停着一辆出租车,一个中年男人正靠在出租车上抽烟,那人见我们仨过来,先是看了看我和老道,然后没搭理我俩,直接问周琳,“丫头,张轩是真死了吗?他们有没有说我欠的钱怎么办?” 见面不问周琳有没有受委屈,也不管周琳是不是受了惊吓,上来就提钱,周琳这爹也是坑出新高度了。 我和老道彼此看了看,都没说话。 周琳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借条,拍给那个中年男人,有些气愤的把那人推到了一旁,打开车门就让我俩上车,然后她自己也上了车。 出租车外的那个中年人却并不在乎周琳的态度,也不关心我和老道是什么人,只是一直拿着那张借条傻笑,直到周琳催促他,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三个人挤在出租车的后排并不宽敞,尤其是老道还背着个破兜子,那兜子夹在我俩中间,兜子里的铜钱剑一直戳我肚子…;…; 然而就在车子驶出张庄,刚刚经过村外车站的时候,车顶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我明显的感觉到这出租车稍微下沉了一点。 老道自然也察觉到了这动静,抬头看了看车顶,却是没说什么。 而司机、周琳的父亲,以及周琳似乎并没有察觉到。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八章 孤男寡女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一路无话,车子摇摇晃晃的一直开到了镇上。 周琳的家在镇子往东的位置,见到镇上了,周琳便问我俩,“你们去哪里?回家吗?” 她说的‘回家’,自然是指我家,我俩是同班同学,周琳知道我是哪村儿的,我们村儿距离镇子也确实不远。 可那个家,哪里还有我容身的地方? 想了想,我便摇头说,“不回去了,我们住镇上,就在这儿下车吧!” 周琳却是一愣,说道,“那怎么行?你俩身上都有伤,没人照顾行吗?实在不行的话,去我家吧?” 周琳的话说完,我还没来的及拒绝,坐在前排的中年人就不干了,回过头瞅了瞅我和老道,不满的说,“你这丫头是不是傻?这哪儿弄来的俩要饭的就往家里带?” 原本还在等我和老道做决定的周琳一听这话,直接打开车门先下车了,然后绕过来也打开了我这边的车门,对前排那中年男人说,“我不回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嘿?我说你是不是傻…;…;”那中年男人似是还要说什么。 周琳却是直接把他的话堵了回去,“我要不傻能被你拿去堵债吗?既然已经把我卖了,以后就不要管我了。” 闻听这话,那中年男人似乎也生气了。 我见情况有点不对,赶紧下车,把老道也扶了下来,然而就在我动的时候才发现,这后背真他妈疼…;…; 原本一直坐着不觉得,这一猫腰,站起来,再猫腰,感觉这后背一抽一抽的疼。 察觉到我脸色不太对劲儿,周琳凑过来把老道扶了过去,问道,“你行不行啊?用不用去医院?” “没事,缓缓就好了。”我扶着腰关上车门,然后特意看了看出租车的车顶。 那车顶上有两个脚印,脚印不大,但可以肯定之前确实是有人搭了顺风车,只是后来路晃的厉害,也不知那人是什么时候下车的。 至于搭顺风车的是谁,应该是楚夏吧? 我理所当然的想着,那出租车就开走了,空荡荡的街道上只剩下了我们仨。 我这才想起问周琳,“你就这么留下不太好吧?你爸像是生气了,而且我身上没带钱,你总不能和我们一起睡马路吧?” 老道身上倒是有钱,只是他那俩钱我是知道的,买俩包子还行,拿去住旅店肯定会被店老板打出来的。 “我的命都是你俩救回来的,就是睡马路我也愿意。”周琳略显任性的说着,见我表情有些尴尬,这才又说,“更何况,我有钱啊!这是张玲给我的,她说女孩子想为自己的人生做主,首先要学会独立。” 周琳说着,又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和一些零钱。 我不禁一阵蛋疼,说道,“你这不叫独立吧?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我又不是不还。”周琳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这才说,“走吧,两位救命恩人,今儿请你们吃顿好的。” 结果,因为时间太晚了,饭馆儿基本都关门了,就连旅馆的门都是我们仨敲开的。 我后背疼的厉害,老道的脸色也一直都不好看,周琳让我俩在旅馆等着,说是出去找大夫,就走了。 等周琳走了,老道这才问我,“那个楚夏走之前,有没有给你留联系方式?” 老道这话问的突然,我想了想,这才说,“联系方式倒是没留,不过,之前楚夏是不是就在车顶上?” 老道点了点头,又说,“他像是受伤了。” “嗯?”我不禁觉得奇怪,说道,“没啊,他杀了那个鬼,我看他离开的时候好好的。” “我闻到了不一样的血腥味儿,不会有错,而且以他那种人的身手,既然想躲着我们,上车根本不可能发出任何动静。”老道沉声说着,脸上的表情到没有幸灾乐祸,反而有些担心的样子。 我动了动抽痛的后背,这才说,“你还好意思说,他那是躲咱俩吗?还不是躲你?怕你找他麻烦?话说这保家仙儿的出马堂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儿,居然把鬼偶那种危险的东西卖给普通人,搞了这么一出惨剧,也难怪他心虚。” 老道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靠在床头闭上眼,露出了一个略显苦恼的表情。 我见他不想说,也知道之前被打的事让老道伤了自尊,便也不再多话,忍着后背的痛,给老道铺了床,扶他躺下,这才坐到自己床上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其实被伤自尊的又何止他一个?我还不是一样被张家的人胖揍了一顿? 可瞅着老道侧躺的后背,我还是觉得一阵心酸,谁不是爹生娘养的?老道再有本事也是个活人,好心去帮忙,却这样哑巴吃黄连的被人打了一顿,心里能好受的了吗? 不过,也幸亏周琳是个有心的,不然今晚我俩就真得露宿街头了。 想到周琳,我不禁看了看时间,她出去已经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回来? 这大晚上的,不会出事吧? 想到这个,我立刻站了起来,扶着腰就要开门出去找人。 “呀!吓我一跳。”门刚打开,我就听到了周琳的声音。 我往门外看了看,并没有别人,周琳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药和一些面包饮料,我让周琳进屋,然后关上了门,问她,“怎么去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你担心我呀?”周琳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主要是时间太晚了,这三更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我开始解释。 “行啦,你怎么跟我爸似的,该操心的不操心,不该操心的倒想的挺多,”周琳却是打断了我的话,递给我一个面包,说道,“我去药店的时候,有个人在买药,就等了一会儿。” “这都半夜了,药店的生意够忙的…;…;”我随口说着,接过面包推了推躺在床上的老道,老道却像是睡着了,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见他不吃,我只好撕开自己啃了两口。 周琳却是说,“什么呀,那人像是被打劫了,身上带着血,在门口看到他的时候吓死我了,那脸上和手上都是血。” 周琳的话顿时引起了我的注意,“是刀伤吗?伤的严不严重?有没有报警?” “这我哪儿知道?”周琳诧异的看着我,似乎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关心一个陌生人。 我却在想,周琳说的那个人是楚夏吗?虽然那辆出租车的车顶上并没有留下血迹,但是老道之前说他闻到了血腥味儿。 见我不说话了,周琳自顾自的拿出了塑料袋里的药酒,说,“时间太晚了,那药店里也没有坐班大夫,我只好买了些擦伤药,止痛药和药酒回来,道长睡着了,你就先上药吧!” “上药?”我顿时一愣。 周琳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对呀,把上衣脱了,我给你上药,你个大小伙子还怕看啊?” 我不怕看,实际上在农村,到了夏天光膀子四处晃的老爷们儿到处都是,现在的问题是…;…;老道睡着了,就我和周琳这孤男寡女的,她让我脱衣服,这我能脱吗? 我还在犹豫,周琳却是抖了抖我身上几乎被扯成乞丐服的嫁衣,说,“这衣服还是你抢我的,搞成这个样子,脏兮兮的还穿上瘾了?” 我低头一看,那嫁衣已经一点儿原样都没了,之前和张家那些老爷们儿一顿拉扯,裙摆已经扯的一条儿一条儿的了,而且滚了一身泥巴,哪里还看得出嫁衣的样子。 见我一脸尴尬,周琳又说,“还愣着干嘛?赶紧上药,一会儿再去洗把脸,脸上都是泥,也难怪我爸把你当乞丐了。” 我撇撇嘴,只好乖乖的把那破烂嫁衣脱了。 周琳把药酒倒在手心,搓了搓,说,“你转过去。” 我这刚转过身,周琳就突然叫了一声,“啊!” 我顿时一惊,回头问她,“怎么了?” 周琳却是一脸抱怨的说,“他们下手怎么这么狠?你后背都是一块块黑紫色的淤血,怕是伤到骨头了吧?” 说着,周琳把手轻轻放到我背上碰了碰。 周琳的手热乎乎的,也软软的,可当她的手碰到我后背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一阵刺痛,不禁抖了一下身子。 周琳吓了一跳,赶紧把手缩了回去,紧张的问道,“我…;…;我碰疼你了?” “没,没有。”我也有些紧张,后背确实是疼,可喉咙里一种火烧火燎的古怪感觉让我更难受。 然而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 我和周琳都是一阵紧张,然而看向窗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停电了,不止旅馆没电,整个小镇都黑了。 “太黑了,看不见,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没有那么疼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有些烧。 然而周琳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她就这么静悄悄的站在我身后,然后把涂了药酒的手贴在了我后背上。 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以为她是怕弄疼我,于是我只好安慰道,“真的没那么疼了,你要是涂,就快点涂吧!我有点累了。” 结果周琳的手就一直按在我后背上,微微的颤抖着,依旧没有涂药,我正想说算了,便听到身后的周琳问我,“你有喜欢的人吗?”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九章 表白心意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听到周琳的话,我身子不禁一僵。 脑子也有些发懵了,心说这什么情况? 然而不等我做任何的回应,周琳又轻轻的说,“你知道吗?今天你从二楼摔下去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跟着你一起摔了下去,或许你会觉得我莫名其妙,觉得我可笑,可是,在我的生命里,第一次有人愿意为我做到这种地步,万无忌,我…;…;” “周琳,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打断了周琳的话。 我能感觉到周琳放在我后背上的手狠狠抖了一下,但周琳却仿佛没听到我的话一般,依旧语气平静的说,“我会把你放在心里,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其实我也明白…;…;就算张轩娶的人不是我,你也一样会去救,无论如何,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周琳的话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有些发颤了,放在我后背上的手也开始慢慢揉动,一下一下的把药酒均匀的涂在我伤痛的地方,她的动作很轻,很轻,让我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 “周琳…;…;”我能听到周琳努力压抑着的抽泣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我当时决定冒险救人,真的只是因为她是个好姑娘,现在也更加不想伤害她。 只是我已经有鬼媳妇儿了,不管鬼媳妇儿是要杀我,还是怎样,这都是不可改变的,无论如何,我和周琳都是不可能的。 周琳还在轻轻的给我擦药酒,她的手一下一下的碰着我的后背,让我顿时一阵不自在,立刻上前一步躲开了周琳的手,说,“你回自己房间去睡觉吧!我真的累了,去洗把脸也要睡了。” 站在我身后的周琳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刚才的话,就都忘掉吧!当我什么都没说,早点睡。” 周琳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我有些懊恼的坐到了床上,后背还在火辣辣的疼,涂上药酒之后烧的厉害,身子也有些发热,感觉像是有一把火在身体里熊熊燃烧。 想着去洗把冷水脸,我就出了门。 因为停电,旅店里黑漆漆的,我顺着走廊去卫生间,经过门厅的时候,注意到街上旅店斜对面的药店还亮着手电光,不禁一愣。 想到周琳刚才说买药时碰到了一个身上带伤的人,我立刻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就出去了。 我走到药店门口的时候,那店老板正打着哈欠拽铁门,似乎是要锁门,我立刻招呼了一声,“等一下!” 那店老板看向我,可能是见我光着个膀子,吓了一跳,有些紧张的问道,“你有事?” 我这才察觉到自己没穿上衣,只好尴尬的解释说,“出来的急,忘了穿上衣,我是有点儿事想打听一下。” 店老板闻言,发现我不是来买药的,顿时不耐烦了起来,问道,“什么事儿?” “刚才我妹来买药,她说在这儿碰上了一个身上带伤的年轻人,我就是想问问那年轻人长什么样子?你知道他从药店出来之后去哪儿了吗?”我耐着性子问那药店的老板。 店老板想了想,这才说,“那年轻人长得挺清秀的,脸上有血我也没看清,身高和你差不多吧?有点儿瘦,营养不良似的,至于去哪儿了我就不知道,像是被人打劫了,我还劝他报警来着,他也没说啥。” “哦,那打扰你了。”我礼貌的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药店。 站在街边上,我就想不明白了,听店老板的叙述,那个人应该是楚夏没错,但他不是善医的出马弟子吗? 我从二楼摔下来,差点儿摔死都被他救了,就算医者不自医,楚夏也不至于让自己狼狈的一身血吧? 更何况,他是怎么受伤的?老道一直和我在一起,而且察觉到楚夏可能受伤了,老道表现的甚至有点担心,总不会是老道干的。 难道…;…;他去追那个神秘人了? 想到当时楚夏走的急,我不禁心头一惊。 这时候,我身后的药店老板已经拉上了铁门,原本还有一丝光亮的街道,顿时陷入了黑暗。 我望了望不远处唯一亮着手电光的小旅馆,心不在焉的过了街道,顺着路边往旅馆那边走,然而就在经过一个巷子的时候,那条黑漆漆的巷子里突然探出了一只手。 我惊的一抖,但已经躲不开了,眨眼之间就被那只手拽到了巷子里。 这巷子里是真的黑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虽然被那只手拉过来的突然,但真的进了巷子,我反而不害怕了。 因为我刚迈进巷子,就有另一只手环住了我的腰,同时一个柔软的怀抱紧紧的贴在了我身后。 感觉着身后那冰冷怀抱的柔软,我有些紧张的问,“鬼媳妇儿?” “嗯。”鬼媳妇儿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察觉到身后抱着我的真是李斐然,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有些抱怨的说,“刚才你去哪儿了,我差点儿被人打死…;…;” 听着我的话,鬼媳妇儿却是又紧了紧环着我腰的手,把身子再次贴近了几分,轻声问,“你生气了?” 我还是第一次和鬼媳妇儿靠的这么近,纵然她的身子碰疼了我后背的伤,可我一点都不想挣开,和周琳接触我的时候不一样,我居然不要脸的有点享受被鬼媳妇儿搂住的感觉。 紧紧贴在后背上那凉凉软软的感觉,让我的心尖儿不禁发颤,很是没立场的回了一句,“没…;…;没生气。” 闻言,鬼媳妇儿又轻声问我,“你有没有被吓到?虽然我不是人,但我有自己的心智,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像那个女鬼一样,不会对你做那种事…;…;” 鬼媳妇儿紧紧的搂着我,一字一句,在这漆黑的夜里都化作了我耳边的呢喃。 不会对我做那种事?是指不会杀了我吗?还是指不会把我的脑袋拔下来? 鬼媳妇儿的身子很柔软,话语也很温柔,可是…;…;鬼的话能信吗? 我心中疑虑重重,却都没有问出口,不管她这番话指的是什么,我问与不问又能得到什么改变? 与其说那些煞风景的话,反倒不如这样静静享受鬼媳妇儿的一番柔情,不管怎样,至少她在跟我解释,在对我保证,我能感觉到,至少现在的鬼媳妇儿是在乎我的。 虽然我对这个鬼媳妇儿一点儿都不了解,但从之前的接触来看,也不难看出斐然性子清冷,现在却主动来跟我说这些话,也许是有什么事让她感到了不安吧? 其实如果她真的只是想要我的命,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毕竟我根本就没有反抗她的能力,或许她要的真的是一个可以陪她共赴黄泉的人。 一个不能同生,却能共死的爱人。 静悄悄的夜里,我和鬼媳妇儿在那条巷子里站了很久,就像一对初恋的小情人,幽会在漆黑的夜里,心里那份没来由的悸动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显激荡。 见她一直抱着我,我这心里痒痒,就有点儿得寸进尺的抓住了鬼媳妇儿的手,说,“斐然,虽然我和老道在一起,但他对你没有敌意,你不能一直待在我身边吗?” 闻听我的话,鬼媳妇儿僵了一下身子,然后松开我,站到了一边,低声说,“不行,我还不能离开那口棺材太久,而且那个老道身上带的东西让我很不舒服,我没有办法时刻守在你身边,所以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尽量不要去惹麻烦,要学会忍耐,还有…;…;躲那些小姑娘远点…;…;” 鬼媳妇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却是听了个真切,不禁一愣,转过身去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和周琳只是普通同学。” 纵使巷子里黑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我依旧能够看到鬼媳妇儿的大概轮廓,她比我想象中的高挑样子要矮一点。 见我转过了身,鬼媳妇儿立刻把身子侧到了另一边,说道,“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可是…;…;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是周琳让她感到不安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我便安慰说,“斐然,你不用因为自己是个鬼的事而感到不安,事实上,就是因为你是鬼,我和你才会走到一起吗?不管我还能活多久,都不会和别的女孩儿在一起的,我可以发誓,愿意和你作对鬼夫妻。” 没错,是我自己亲口答应要跟她走的,在三年前,那口红棺前我就许了诺。 听我这么说,鬼媳妇儿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我信你,是我不该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见鬼媳妇儿要撵我走,我立刻有些不情愿的说,“我还不困,咱俩再聊会儿。” “不困也要休息,你身上还有伤。”鬼媳妇儿提醒了一句,便转身朝巷子里去了。 我还想再挽留两句,可鬼媳妇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站在巷子口傻了一会儿,也就回旅馆了。 心里也纳闷儿,这真是见了鬼了,大晚上的,先是周琳告白,又是鬼媳妇儿表心意的,我这是犯了桃花运不成? 推开旅馆房间的门,进屋,我重新关好门,就朝自己那床去了,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对面床上传来了老道的声音,“幽会去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章 凡德居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你没睡着啊?”我不禁汗颜,略显尴尬的问,“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干听墙根儿这事啊?” 老道咳嗽两声,拿出手机打开亮光,然后坐了起来,略显无奈的说,“我倒是想睡,可这几天的事让我心烦,根本就睡不着,也懒得搭理你俩,就躺了一会儿。” 承认你是在听墙根儿就得了,还找什么理由?我抽了抽嘴角,问老道,“那你现在愿意搭理我了?” “我就是想问问,你刚才出去是和谁幽会去了?”老道有些迷茫的看着我。 我想都没想,就回道,“当然是和我鬼媳妇儿,总不能是周琳,我可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听我这么说,老道又问我,“她都和你说什么了?”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向老道,说,“还能说什么?就是周琳的事儿呗,她像是吃醋了,不过也奇了怪了,你说,她又没跟着咱俩,周琳跟我告白的事儿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心里纳闷儿,老道却似乎根本没和我想一回事儿,反而无所谓的说,“如果你觉得这个鬼媳妇儿是个麻烦,我倒是可以想办法除掉她。” 听老道这么说,我不禁一抖,刚放到床上的屁股顿时又弹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 老道却是皱眉的问我,“你不会真喜欢上那个鬼了吧?” 我被老道问的有些心虚,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道看着我,有些反感的说,“你可要想清楚,那个鬼是要杀你的,你喜欢上她,早晚是要步了张轩的后尘啊!” 想着刚刚还搂着我的那个柔软怀抱,想着鬼媳妇儿忌惮周琳会抢走我时的无奈语气,我感觉自己心脏某个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刺了一下。 老道见我不说话,直接起身走了过来,一脸严肃的说道,“那个叫李斐然的女鬼来历不明,你不能因为她帮过你就放松警惕,鬼的话是不能信的!” “可我觉得她没有骗我,我能感觉到她的心里有我,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而且在三年前我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就算她是鬼,既然真心对我,我回应这份感情有错吗?”我有些激动的抓住了老道的肩膀,摇晃着问他,“你不是说人的命天注定吗?不是说你不能改变什么吗?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你可以除掉她?” 对那个年纪的我来说,什么情啊爱啊,都太过虚无缥缈了,也真的没到用命去换的地步。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刚刚才收获爱情的我,在得知这份爱可以换取自己活下去的机会之后,我的心里是有矛盾的,是要这昙花一现的情爱,还是要抓住活下去的机会? “我那只是随口一说,你也当真?你这样轻信于人,轻信于鬼,早晚是要吃亏的。”老道挥开我的手,继续说道,“更何况,如果她是真心对你,就应该明白什么是为你好,而不是拖着你一起去死。” 见我一副傻掉的表情,老道冷着脸,继续说,“话说到底,你这个年纪真的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吗?还是头脑一热,觉得新鲜就以为是爱了?有个女鬼媳妇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很与众不同了?” “你闭嘴!”我一把推开老道,就要出去。 “回来,”老道却是一把搭住了我的肩膀,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现在都听不进去,我会让你好好明白鬼到底是什么的,至于要不要杀了那个女鬼,我也不会强迫你,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事。” 后来我也想过,如果当时老道执意要除掉李斐然,我也许真的不会阻拦,毕竟任何一个人都想活着,如果他支持我和李斐然在一起,那我也不会主动提出除掉鬼媳妇儿,因为她那一个怀抱,几声呓语,早就钻进了我心里。 可偏偏,要做出决定,做出选择的不是老道,而是我自己,以至于让我错过了太多,也走了太远的偏路。 在那小旅馆休息了一晚,乱七八糟的事情让我头疼,一觉睡到了八点多,还是周琳来敲门,我和老道才被吵醒。 起身去开门,周琳进屋瞅了瞅我,直接去跟老道说,“道长,刚才张玲打电话来,警察已经勘察过现场了,说是昨晚张轩死的时候,现场除了你和万无忌还有第三个人,她问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 闻言,老道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那人是赵家出马堂的弟子,名字叫楚夏。” 老道当时不在场,他这样随便给个名字,难免张家会找楚夏的麻烦,于是我接过话茬,说,“当时我在场,那个鬼就是楚夏杀死的,他是要救张轩的。” 听我这么说,老道和周琳都看向了我,见老道没说话,周琳便点点头,出去了,看样子像是去给张玲打电话了。 之后,老道用手里那几个钱跟店老板换了件旧衣服给我穿,原本周琳是想去给我买件新的,但我没敢要。 我们仨又在镇上的饭馆儿吃了早饭,我就随老道上了市区的客车,周琳一路都跟着我俩,我让她回家,她说已经给爸妈打过电话了,趁着暑假想去市区找份工作兼职。 人家不说是跟着我俩,老道不说话,我也没理由阻拦,就任由她去了。 和去乡下的车不同,开往市区的车上很挤,有抱孩子的,也有站着的,明显是超员了,下午的时候车子还没有使进市中心,售票员就开始往下赶人了,看样子是怕被交警抓到。 周琳就在那时候下车了,说是要去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临走还要了老道的电话。 等周琳摆摆手下车走了,老道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小姑娘其实不错。” 我也不知道他这话是说给我听的,还是随便一念,就没搭话。 我也知道周琳是个不错的姑娘,长得漂亮,人也开朗大方,可我还陷在鬼媳妇儿的事里,至今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办,所以并不想去招惹周琳。 我和老道在市中心的车站下车,见老道并没有转车离开的意思,不禁奇怪,“你不回去吗?” 老道直接斜了我一眼,问,“回哪儿?” “回南方啊,你不说你是什么清风涧玄门宗的老道吗?”我不禁一愣。 老道这才说,“我说你就信啊?” “我…;…;”我顿时一阵无语,一种被人当傻子的感觉油然而生。 “走吧!”老道瞄了我一眼,大摇大摆的朝街上去了。 我只好跟上他,没走出多远,就到了一条卖古玩字画的老街上,老道似乎和这条街上的人都很熟,一些摆地摊的看到老道都会主动打招呼,说一句“回来啦?” 大多数时候老道只是笑着点点头,偶尔也会停下吹两句牛比,说自己去哪儿哪儿又除了什么妖魔鬼怪,当然他的话在我听来已经没一句真的了。 就这么走走停停的,一直到了那条老街的尽头,老道站在了一处破旧的铺子前,然后拿出了钥匙。 这铺子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凡德居。 我看了看那牌子,又看了看老道,问道,“这是你的店?” 老道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一边开锁,一边说,“没看上边儿写着我名儿吗?不是我的,还能是你的?” 说着,老道已经打开锁,收起了卷门,又开了里面玻璃门的锁,这才说,“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吧!” 我跟在老道身后进屋,这才发现,虽然这店外边儿看着破,但里面装修的很好,两侧的玻璃柜台里摆着很多复古的小物件儿,像是古董,墙上也挂了不少字画儿。 回想老道这破店里一道锁,外一道锁的,我便羡慕的问了一句,“这些古董值不少钱吧?” 老道却是瞄了我一眼,说,“值个屁钱,都是假的。” 我不禁无语啊,见我不说话了,老道又说,“之前不是跟你说让你给我做助手么?暂时你就先看店吧!反正你什么也不会…;…;” “等等,”我立刻打断了老道的话,问道,“你不是说不用拜师也会教我本事吗?怎么又让我看店?你知道的,我的时间也许不多了,工资我可以不要,但你必须教我本事。” 我还没查出害死爷爷的神秘人,还没有报仇,情爱与生死之间的选择也还没做出选择,现在的我不能浪费时间。 听我这么说,老道那表情就有些无奈了,直接说,“放心,本事我肯定会教你的,但也不急于一时,你先在店里待着,我去接个人,顺便买饭回来。” 说完,老道把身上那破兜子仍在柜台上,指了指,示意我收好,然后就出去了。 我急忙追出去,问他,“万一有人来买东西怎么办啊?” 老道却只是头也不回的丢下了一句,“给钱就卖。” 打量着一屋子精致的字画和青铜瓷器,我顿时一阵嘀咕,心说,真看出来是赝品了,给钱就卖? 把老道的破兜子提起来,我正要去里屋看看,这时那兜子里传来了手机的来电铃声。 抱怨着老道丢三落四的不拿手机,我就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是姓孟的老道吗?”电话里传来的却是张玲的声音。 我愣了愣,这才说,“他出去了,怎么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一章 激萌萝莉小柔儿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姓万的,”一听是我,张玲也愣了一下,这才说,“你在正好,早上周琳跟我说那个叫楚夏的是赵家出马堂的弟子,是真的吗?” 听张玲问这个,我只好实话实说,“我和那个人不熟,也是当时刚认识的,那个赵家的出马堂我就更不知道了,只是听楚夏和老道提起过,怎么了?警察还在查你哥哥的死因吗?” 电话那边的张玲却说,“我爸那人你也知道,我哥死的突然,他非要拉个垫背的,拿你们没办法,就让警察去找楚夏,可警察说给赵家那边打过电话了,赵家说出马堂的弟子没有叫楚夏的。” “没有叫楚夏的?”我微微一愣,心说,这丫头是不是傻?麻烦事找上门,人家包庇自己的弟子那是正常的,他说没有,你就信啊? 张玲却依旧很认真的对我说,“找不到楚夏,我爸已经放弃了,我给你们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们一声,那个楚夏可能说谎了,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人,虽然帮忙杀了那个鬼,可我担心他接近你们是有什么目的。” “姐姐你电影看多了吧?”我有些无语,解释道,“那个楚夏除掉鬼之后就走了,根本没跟我们在一起,你就别瞎操心了。” “哼!受累不讨好!”张玲不快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却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把手机放回兜子,就去里屋了。 这铺子里外两间,外边儿是店面,里面像是会客室,办公室之类的,上面还有二楼,只是老道没在,我也不好自己上去看。 在里屋转了一圈儿,把老道的兜子仍在茶几上,我就出来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人。 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得白白净净的,脸上戴着副眼镜,见我从里屋出来,就立刻凑了过来,看了看手里的名片,又扶着眼镜打量了一下我,用一种很是质疑的语气问道,“你是…;…;孟道长?” 一看到这人脸上的眼镜,我就想到了同样喜欢戴这种银框眼镜的张轩,顿时有些反感的说,“不是,老道出去了,你有事就在旁边等一下吧!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人又瞄了我两眼,然后就去一旁看那些字画了。 我绕到柜台后面,自己找了个地儿坐,也没再搭理那个人。 老道出去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些吃的,身边还跟着个小姑娘,看年纪和我差不多,但绝对比我小,个子矮,模样也显得稚嫩了些。 老道一进店就看到了那个等在旁边的眼镜男,于是把吃的递给了那小姑娘,有些宠溺的说,“小柔儿,拿着饭和那个哥哥去里屋吃。” 那个叫小柔儿的女孩儿接过袋子,然后看了看被老道所指的我,点点头就朝我过来了。 我看向老道,老道却是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带那小丫头去里屋。 我只好照做,接过小柔儿手里的饭,就跟她一起进了里屋。 老道买的饭有菜有汤,我拿着袋子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那小柔儿进了屋却是各种轻车熟路,先是从茶几下的盒子里找出了一次性包装的筷子,又在床边的柜子里翻出了碗和盘子,然后一声不吭的把碗筷摆好,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被这小丫头搞得有些发懵,反应迟钝的把袋子里的饭菜都拿出来,一个个的装好,结果她还是眼巴巴的看着我。 小柔儿的脸有些圆圆的,虽然身上没什么肉,脸上看着却胖嘟嘟的,而且眼睛大的出奇,被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这么一盯,我顿时更加懵逼了,有些尴尬的问她,“还有什么事吗?” 小柔儿抿了一下嘴巴,然后快速的摇了摇头,示意我没事了。 没事了,你倒是吃饭啊! 我无语的看着一脸期待的小柔儿,见她还是这么盯着我,只好试探性的说,“既然没事了,那…;…;吃饭?” 我这‘饭’字刚说出口,小柔儿立刻把我丢在一旁,自己找了位子,拿起筷子,就开吃了。 “…;…;”我很是无语啊,这小丫头片子是老道从哪儿拐回来的,规矩好大的样子,不说吃饭,就不能吃吗? 茶几对面的小柔儿用筷子夹起了一个小笼包,然后张开小嘴,把整个小包子都塞了进去,顿时那原本就肉嘟嘟的脸更鼓了…;…; 看着她那副满嘴流油的样子,我再次无语了。 就在我看着小柔儿吃掉第五个小包子的时候,老道从外面进来了,坐到了茶几旁,拿起筷子夹了口菜,问我,“怎么不吃啊?” “那个人走了?”见老道点头,我这才又小声问,“这小丫头是你从哪儿拐来的?像是个哑巴,怎么不说话的?” 老道顿时一愣,不等老道说话,那小丫头便嘟嘟囔囔的说,“你才是哑巴,是我爸不让我和陌生人说话。” “你爸?”我有些回不过神儿,心说我都跟你坐一个桌子上吃饭了,你还把我当陌生人,这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啊?而且看这小丫头应该有十四五了,怎么一副心智未开的样子? 见我瞅着小柔儿发愣,一旁的老道突然咳嗽一声,说,“是我,我是她爸。” 这下,我是彻底懵逼了…;…; 老道见我一脸鄙夷,便说道,“这年头和尚都可以娶妻生子了,就不许我有闺女吗?” 虽然有点意外,但我反应过来还是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只是没想到,有点意外。” 这顿饭我是吃的糊里糊涂,饭后,老道收拾了碗筷,就让小柔儿去楼上看电视了。 一楼只剩我和老道了,我忍不住好奇,问他,“这小丫头真是你女儿啊?亲生的?” 老道从里屋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堆陈旧的地图,一边在里面翻找着什么,一边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亲生的,看不出来和我很像吗?” 一点儿都不像好吗?如果老道长成那个激萌样子,我一定会被吓死的…;…; 我抽了抽嘴角,又问,“那你也有媳妇儿?” 闻言,老道拿着旧地图的手抖了一下,片刻之后,这才说,“难产死了。” “额,我好像问了不该问的…;…;” “没事,十多年前的事了。”老道故作无所谓的说着,拿着那份旧地图站了起来,走到茶几旁,把地图展开铺好,又从茶几下面翻出了一份新地图,展开对比了一下。 我看老道瞅地图瞅的认真,便问他,“你在看什么?” 这时,老道像是在地图上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位置一样,将手里那张新地图压在了旧地图上,说,“吴涛说新买的房子里闹鬼,我是想看看那片小区以前是不是拆迁地,记得几年前在城东一带确实是因为拆迁出过人命案。” 说完,不等我再问,老道便又自说自话的补充道,“哦,吴涛就是刚才那个戴眼镜的男人。” 我不禁奇怪,“他怎么知道闹鬼?” “说是晚上客厅里有声音。”老道随口回答,眼神还盯在地图上,然后用手一指地图城东的一片小区,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以前是片老房子,后来拆迁,好像是有一家不肯走,拆迁队挖地基的时候,牵动了那家的房子,夜里房屋倒塌,砸死了一家三口,这事还上过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 见老道指,我就凑过去看了看,可我对市区的地形并不是很了解,事实上也就是这二年上高中了,才来市里,以前都没来过,正宗的乡下土包子。 老道确定了之后,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大概内容就是和吴涛约了时间,说是今晚就去他家看看。 等老道挂了电话,我才问他,“那不是几年前的事了吗?就算有鬼,也应该早就出事了?至少应该早就有人察觉到了。” “有些人啊,不死到临头,是不会相信这个世上有鬼的。”老道却是嘀嘀咕咕的把地图一折,又塞到了茶几下面,转而对我说,“你晚上跟我一起去,不是想学本事吗?先拿这小鬼儿练练手。” 我没反对,甚至刚才还担心老道会不带着我,想长本事,就得先长见识,这个心理准备我还是有的。 见我点点头没有反对,老道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对了,你后背的伤怎么样了?” 听老道提起,我也才察觉到昨天还疼的死去活来的后背,今天居然一点儿都不疼了…;…; “脱衣服我给你看看,家里有秘传的药酒。”说着,老道起身又从柜子的上面拿出了一个玻璃瓶子,那瓶子里装着半瓶褐色的液体。 他这一个‘家里’却说的我心头一颤,也没多说什么就把上衣脱了。 老道拿了药酒过来,一看,却是说,“嗯?昨天晚上周琳不是说你后背有淤血吗?” 我点了点头,说,“是啊。” 老道又说,“这淤血消的有点儿快啊,现在就剩点儿青紫印子了。” 老道说着,拧开了药酒的瓶盖儿,把药酒倒在了手心就要往我后背上涂。 “等会儿,”我立刻躲开,捏住鼻子回头,骂道,“这特么什么玩意儿,太臭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二章 风水先生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结果我一看,老道也捏着自己鼻子呢。 见我看他,老道有些尴尬,但还是强忍着松开了捏住鼻子的手,说,“这是玄门宗祖传的跌打损伤药酒,消淤壮骨的,是有点儿味儿,但挥发的也比较快,你坚持一下,味道一会儿就淡了。” 我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道,“不涂了,不涂了,反正我也不觉得疼了。” 老道却是不肯作罢,好说歹说,连拉带拽的,到底是把那黑褐色臭烘烘的药酒抹在了我后背上。 不过,除了很臭以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似乎这疗效还不如昨晚周琳从药店买回来的药酒。 抹完药酒,我又把从旅店老板那儿买来的旧衣服穿上了,心说这衣服一穿,估计以后都不能要了…;…; 老道却是捏着鼻子到洗手间洗了半个小时的手,然后把我赶到了大街上,说让我散散味儿再回去。 我只好化作一颗毒气弹,就这么蛋疼的蹲在了街边,偶尔有一两个人路过,也是躲得远远,眼神还会时不时的瞄一眼我裤裆。 妈的,我真的没有拉裤子里! 我正抱着头蹲在地上,呈一副欲钻地缝而不得其法的样子,这时候有人拍了一下我肩膀。 我回头一看,是小柔儿。 下意识的,我往旁边挪了挪,说,“你躲我远点儿,不嫌臭啊?” 那小丫头却是又往我身边挪了挪,挨着我蹲下,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没嗅觉,我吃过臭豆腐,挺好吃的。” 我还能说什么,告诉她这和臭豆腐不是一个味儿,是屎味儿吗? 不过,听她说没有嗅觉,我倒是挺奇怪的,这不应该吧?老道那鼻子俨然是已经赛过狗了,他的闺女能没有嗅觉? 小柔儿却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我脸上的表情,而是说,“我爸说你爸妈不要你了,让我过来跟你说说话,以后我把你当哥哥,你会把我当妹妹。” 小柔儿就像一台复读机,把老道的话说了个大概。 我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安慰’而感到安慰,这特么完全是在伤口上撒盐啊! “你爸妈为什么不要你了啊?是不是你不听话了,吃饭的时候没得到他们同意吧?还是你和陌生人说话了…;…;”小柔儿是真的完全没有看到我有些发绿的脸色,还在喋喋不休的问我一些不着脑的问题。 原本我还被她气了一下,但是到后来直接提不起气了,这个小丫头的智商貌似真的有点问题…;…;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老道把小柔儿锁在了家里,出门前是各种千叮咛万嘱咐,什么不准碰电器,不可以玩火,不可以玩水之类的…;…; 感觉老道像是在嘱咐一个三岁的小孩子,直到老道锁了卷门,我这才拽了老道一把,见他瞅我,于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问道,“小柔儿她…;…;” 老道略显促狭的眯了眯眼,有些不快的说,“人生在世各有所长,你歧视我丫头脑子不好使?” 我一听,以为老道是要生气,立刻摆了摆手,说,“不,不是…;…;” 老道却略带鄙视的扫了我一眼,转身朝大街上去了,只丢给我一句,“我女儿的智商之高岂是你这种凡人能理解的?” 闻听老道一副嫌弃我的语气,我在心里小小鄙视了他一下,这才跟上去。 老道打了辆出租车,也就半个多小时,我俩就到了吴涛居住的景华小区,还没下车就看到白天才来找过老道的吴涛正在小区门口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看一眼手表。 我和老道刚下车还没付车费,吴涛一眼看见老道,那就跟见了亲爹似的,直接蹿了过来,掏了张红票子扔给司机,就拖着老道往小区里走。 那司机嚷着,“哎?还没找钱呢!” 见吴涛根本就没搭理他,那司机顿时有些嘚瑟,刚要把票子装进钱兜,我便把脑袋探了过去,说,“找钱!” 那司机尴尬的瞅了我一眼,这才数了几张零钱给我。 把那几十块钱装到自己兜里,我转身去追老道和吴涛。 可就司机找钱那么会儿时间,老道已经被吴涛拖着走出去很远了,我急匆匆的追过去,在跑进小区门口的时候,和一个迎面走过来的老头儿撞在了一块儿。 那老头儿明显是年纪大了,被我这么一撞,直接哎呦一声摔在了地上。 卧槽,这老爷子不会讹上我吧?我心里顿时一紧,但还是立刻过去想把那人扶起来。 可等走近了,我却是吓的一哆嗦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老头儿瞪着只眼,巴巴的看了看我,这才说,“你这摔的也忒假了吧?放心,老头子不讹你,你也别想讹我,起来起来!” 说着,那老头儿自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那个老头儿的长相很是恐怖,他的脸上有很大一块烧伤后的疤痕,甚至连眼睛也只剩一只了,然而让我感到恐惧的并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这个人。 “你是…;…;孙先生?”我有些结巴的说着,意识到这老头子就是三年前死在我家院子里的那个风水先生,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先看了看他的脚下。 有影子,他不是鬼吗? 那老头儿却是嘿然一笑,说道,“小子,你认识我啊?” 我这时候也回过了神儿,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揪住了那孙先生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你个老骨头棒子,就是化成灰儿我也能认出你,三年前就是你把我八字儿压棺材上的,你他妈还装死?我让你装…;…;” 想到这人和养父串通一气来害我,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管他是不是老人,抬拳头就要揍,只是我这一拳还没打下去,看门的俩保安上来把我拉到了一边。 那老头子似乎吓的不轻,见我还要揍他,顿时也急眼了,指着我,说,“你这小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更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见状,其中一个保安立刻过去也拉住了老头子,老头子一看,直接对那保安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上来就要打我,保安小哥你可得给我说说理,我这一把年纪了,哪经得住年轻人的一拳啊?” 这俩保安虽然分别拉着我和老头子,但他俩明显也被老头子的长相吓到了,脸色很是难看,闻听老头子这么说,拉着我的那个保安就问我俩,“你俩是这小区的住户吗?” 闻言,我和老头子都是摇了摇头,然后我俩一块儿被保安扔出了小区门口…;…; 我一看那俩保安不管了,立刻上去又要揍那老头子,老头子却直接抬手挡住了脸,哀嚎道,“哎呦喂,小祖宗,你有话好好说,别老动拳头行不?老头子我一只脚迈进棺材的年纪了,经不起吓,更经不起揍啊!” 我见他那样,想来也是没本事跑了,便放下了拳头,冷笑着问,“你不记得我了?我叫万无忌,我这名字还是你给改的。” 闻听我的名字,那老头子却是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你是万三江的孙子?” 万三江是我爷爷的名字,听老头子想起来了,我又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说,“记起来了?” 那老头子却是一把打开我的手,说,“你的事可跟我没关系,之前你爷爷也找过我,我都跟他说清楚了,根本就没去过你家,更没帮你家迁过坟,肯定是有人冒充的,不是我,不是我…;…;” 见老头子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禁奇怪,“不可能,就是你,我记得你的脸,三年前,是我爸把你从镇上接到村子去的!” 老头子面露无奈,解释道,“我都搬到市区有四五年了,你爸怎么可能从镇上接到我?我就今年入夏的时候回过一次老家,就是那时候碰上你爷爷的,他拽着我聊了一些你的事,可那年去你家的真不是我…;…;” 我记得那天爷爷指责养父的时候是提到过那个风水先生,难道爷爷那个时候就知道那个孙先生是假的了? 可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如果是双胞胎也就算了,可这二人就连脸上的伤疤都一样,这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全复制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我有些呆滞的看着那老头子,老头子却拿出纸笔,匆匆的写下了一串手机号,递给我,说道,“无忌啊,我跟你爷爷也算是老相识,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我现在有急事就先走了。” 老头子说着,把那张写了手机号的纸塞给我,然后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离开了。 我还站在原地回不过神,心里甚至有些后悔在爷爷活着的时候没有问清这些事,爷爷肯定知道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实。 拿着老头子留下的电话号,我还在发呆,身后就传来了老道的声音,“我说傻小子你在这儿干啥呢?赶紧的,我这一回头儿你人就没了,咱出来办事可不能这么不着调…;…;” 老道似乎有些抱怨我没有跟上他,我只好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赶紧跟在老道后面进了小区。 吴涛也在小区门口,见我耽误了时间,很是不快的瞥了我一眼。 我还在想那个风水先生的事,自己是怎么跟在二人身后进屋都不知道,反正等我回过神,已经坐在吴涛家客厅的沙发上了,老道正拿着个罗盘东转西转的,那吴涛就跟个狗腿子似的跟在他后面问东问西。 见没我什么事,我就从老道的兜子里拿出了他的手机,然后按着纸条上那个手机号码试着拨了过去,很快手机里就传出了彩铃声。 我不禁一愣,心说这姓孙的老头子还挺赶时髦? 可电话接通之后,那边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娇嗔,“喂~” 我被这声音喂的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还是强忍着问了一句,“孙先生在吗?”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三章 守夜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结果手机那头的女人娇滴滴的说道,“什么孙先生呀?人家不知道啦,小哥你声音真好听,包夜嘛?人家可以给你算便宜点…;…;” 对方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果断挂上了电话,猛地站起身骂道,“你大爷个老骨头棒子居然敢骗我!” 闻声,里屋的老道把头探出来,斥责了我一句,“臭小子,你骂谁呢?” 我心里懊恼,想去追那老头子,可明显已经不可能追上了。 见我没说话又悻悻的坐回了沙发上,老道也就没多问,又回里屋去了。 我拿着老道手机的手攥紧的有些发白,心里也还是止不住咒骂,老不死的,敢骗我,老子迟早逮到你!绝对揍死你! 老道和吴涛在这处三室一厅的房子里前前后后转了有三圈,这才停下纳闷儿的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啊…;…;” 吴涛却是一脸讨好的说,“道长,你再给瞅瞅,这屋里真的不干净,我搬进来有半个月了,每天晚上客厅里都有声音,肯定是有什么东西。” 闻言,老道却是沉吟着说道,“那这样吧!你掏点儿加班费,我和小助手在客厅给你守一晚,如果真有什么脏东西的话,我就顺手给你收了,如果没有,你也得个安心。” 听老道提钱,我略显鄙视的撇了撇嘴,心说,你都说没鬼了,还想让人家掏钱,真以为这吴涛是傻比啊? 谁知我这才想完,吴涛就立刻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了十多张红票子,塞给老道说,“这是订金,事后另有重谢,这事儿就麻烦道长了。” 我看的一阵哑口无言。 其实那时候我对金钱的概念还很模糊,只知道我养父做木匠活儿一个月才三千多,而且那种一天过百的工资那时候在我们村儿已经是拔尖儿的了。 所以当吴涛塞给老道一千多块钱的时候,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虽然早就知道做先生这行挣钱,但我从没想过,事儿都还没办,凭几句话就可以拿这么多钱,而且还只是订金。 吴涛把钱塞给老道,老道就拿着了,顺手塞到衣服里,笑道,“好说,好说,这事儿交给贫道,你就放心吧!” 吴涛点了点头,不过我可没从他脸上看到放心的表情。 完事老道嘱咐吴涛,让他在卧室待着,晚上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可以到客厅,就是天塌下来也得等天亮再说。 吴涛很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就龟缩到卧室去了。 见吴涛关上了门,老道掏出怀里的钞票数了数,末了嘀咕了一句,“一千三?单数,不吉利啊…;…;” 我看老道一副不是很满意的样子,顿感蛋疼,问道,“这屋里到底有没有问题啊?” 老道重新把钱装了起来,这才说,“我哪儿知道?等等看吧!就算有什么,也不会是大麻烦。” “不是,你刚才不端着盘子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儿吗?你都转啥了?”我诧异的看着老道。 老道却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从那破兜子里翻出了一张符纸给我,说,“就凭我的本事,找鬼还用那破盘子吗?只是有些事,还是要做给人看的。” 我接过老道手里的符纸看了看,问他,“这给我做什么?” “抓鬼啊,”老道理所当然的说,“你放心,这屋里就算有鬼,那也是个小鬼儿,你在这儿守着,小柔儿自己在家,我不放心,我得回去。” 说着老道拿起那破兜子,就要走。 我一看,立刻急眼了,一把拽住老道,说道,“你没开玩笑吧?你让我自己在这儿过夜?” 老道莫名其妙的说,“这不是给你留符了吗?” 我把手里的符纸拿到老道眼前抖的哗哗作响,说道,“你以为这破玩意儿我没用过啊?上次要不是鬼媳妇儿在,我早被那个女鬼弄死了,还贴符?贴你大爷啊!再说了,吴涛给你那么多钱,你就让我在这儿当替代品啊?” 一听我提钱,老道立刻捂住了放钱的地方,说,“这钱是给我的,你别惦记,是你自己说不要工资的,当然我多少还是会给你一点的。” 我听这老东西在岔开话题,立刻揪住了他的破兜子,说,“不行,要么你留下我回去,要么钱都给我。” “放屁,我闺女貌美如花,你回去万一趁我不在干出什么禽兽事儿怎么办?再说了,这钱都给你,你值这个钱吗?”老道眼珠子一转,又说,“给你二百,如果你觉得太少,可以把鬼活捉回去给我看,能做到的话,这次的订金加尾款,都给你。” 老道的话明显是在激我,不过他话里的意思肯定是不会留下来了,我想了想,又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但你得给我留下可以活捉那个鬼的东西,不然万一它被符纸烧死了,怎么办?” 闻言,老道想了想,这才从破兜子里拿出了另一张符纸,和一根拴着铜钱的红绳,递给我,说,“这张丁卯镇鬼符留给你,把这符纸贴在鬼身上,那鬼就会暂时失去反抗力,你再用这铜钱绳拴住那鬼的手腕,就可以把他牵回去了。” 牵回去?说的跟牵狗似的,如果真有这么轻巧倒好了,那鬼也得让我贴让我栓啊…;…; 我接过那符纸和铜钱绳又问老道,“还有没有别的,更简单的办法?” 老道说,“有。” 我立刻问,“什么办法?” 老道又说,“你放弃。” 我不禁抽了抽嘴角,就听老道又说,“那张六甲驱鬼符你也留着吧,别到时候鬼没抓到再把命丢了,能除鬼就贴鬼身上,不能除鬼就贴自己身上,对付小鬼儿,可以当保命符用,使用的时候切记要默念急急如律令,不然再厉害的符纸也没有办法奏效。” 老道说的六甲驱鬼符,就是之前给我的那张,上次在大伯一家的灵棚里,我就是用这种符纸制住了那个穿斗篷的女鬼,虽然不知道老道是如何把那女鬼封进盒子的,但这种六甲驱鬼符的威力是不可小觑的。 当然,就算他不想留给我,我也不会还给他的…;…; 向老道再三确定了,就算是有鬼也绝对是小鬼儿,我这才把老道放走,事实上我也抱着一点儿侥幸心理,觉得万一根本就没有鬼呢?就算是二百块那也是我白赚的了。 老道走后,这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我也不敢关灯,就这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有点紧张,回回神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打开了客厅的电视。 找了个抗战电视剧,我就靠在沙发上看了起来,开始的时候还会有点心不在焉的紧张,时不时的瞅一眼房间的四处,尤其是角落的地方,但是后来我就放松了警惕,看电视看的有点儿入神了。 然后就在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脖子后面儿凉飕飕的,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我正要回头去看,一双森白的手突然从我脖子后边儿探了过来,一把搂住了我。 我就觉得后脑勺儿一凉,然后半个脑袋都陷到了一片柔软里。 瞬间的走神和惊吓让我愣了一秒,然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那鬼原本搂着我脖子的手已经下移到了我的前胸,然后轻轻的搓了几下…;…; 我顿时犹如触电一般直接跳了起来,惊恐的回头去看,却见在沙发后边儿站着一个身穿病服的女鬼,这女鬼有一头大波浪的卷发,虽然脸色苍白,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只是她脸上画着一种风尘味儿十足的浓妆,看上去与她身上那病号服显得极不协调。 还有,她的那个好大…;…; 我仿佛能想象出刚才自己半个脑袋都陷进去的画面,顿时觉得一阵气血上涌,立刻稳了稳心神,拿出了老道留给我的丁卯镇鬼符。 可我提了半天劲儿,没敢过去。 妈的,虽然心里想的好,可真的到了现实中,我发现我特么还是有点怂。 那女鬼就站在沙发后面看着我扭了扭腰,也不在意我手里拿着的符纸,直接绕到了沙发前面,然后坐到了沙发上,那手开始顺着自己的脖子往下摸,眼神儿却一直在盯着我看,嘴里还发出了一种哼哼唧唧的声音…;…; 我听的心里一阵发酥,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符纸朝那个女鬼走了过去,心说这鬼还挺有一套的,知道使美人儿计,我正好来个将计就计。 其实要不是刚才心里发慌,我在那女鬼搂住我的时候,直接把符贴上就完事了,可谁让自己怂的那么不争气呢?那只能再来一次了。 我出卖的是躯壳,至少灵魂还是纯洁的。 心里默念着,安抚了一下对鬼媳妇儿的愧疚感,我已经走到了沙发边,可就在我准备牺牲色相拿下那个女鬼的时候,那个鬼却突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惊叫一声,一把把我推了个跟头。 我直接从茶几上翻到了地上,倒是没有摔疼,就是吓的不轻,七荤八素的从地上爬起来,却看到那个女鬼已经逃似的飘到了门口,然后直接穿过门板出去了。 我咬咬牙直接追了出去,心中暗想,姓孟的,你敢拿老子当替代品,老子就敢给你升级为奢侈品,今儿还就非拿下这女鬼不可了,等着掏钱吧!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四章 奇门遁甲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其实内心深处我还是有点怂的,只是见那女鬼害怕了,所以我就不怕了,那女鬼既然害怕,肯定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让她害怕的东西。 吴涛的房子是一楼,这也是为什么他说家里闹鬼,老道就联想到了拆迁砸死的那一家三口的原因,因为这里是那栋出事拆迁房的原址。 不过,这也挺奇怪的,不说砸死的一家三口吗?这怎么只有一个女鬼?而且还穿着病号服? 行为也很奇怪啊!想到刚才那女鬼摆弄自己的样子,我不禁抽了抽嘴角。 那女鬼出了单元楼却并没有消失,而是一路朝小区东边的林子去了,我惦记着老道许诺给我的订金和尾款,想都没想就直接追了过去。 这小区的住户很少,再加上时间很晚了,所以东边这小花园根本就没人,那女鬼前脚飘进花园的小树林,我就追进去了。 然而就在我踏入那林子的一瞬间,一种异样的感觉让我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正值酷暑,这片林子里却有点儿凉飕飕的…;…; 虽然我很想抓住那女鬼,但潜意识里这种异样的感觉让我开始打退堂鼓了,可就在我转身想回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刚才我进林子的路没了…;…; 我明明进了林子没几步,那路怎么可能看不到了?我往身后走了一段距离,可就是回不到之前的石板路上。 这林子里很黑,甚至连小区的路灯都看不到了,我往回走不但没出去,反而有一种越走越远的感觉。 我抬头看天,黑漆漆的夜空只有几颗零零散散的星星,原本还想找北斗七星辨别一下方向,结果我能看到的那几颗星星加起来也不够七颗…;…; 而且日子接近月末,就算没有圆月,这都半夜了,天上总该有残月吧?这怎么残月也没有? 我心里纳闷儿,脚下却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走了,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我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 我才刚想到这个,就见前面朝我飘过来一个人影,仔细一看就是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女鬼,这女鬼行动极快,那感觉就像是一道疾风,冲着我就来了。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吓的一哆嗦,立刻将手里的符纸举到了身前,就在我和那鬼距离不到两米的时候,那鬼仿佛才看到我一般,惊叫一声,一个转身朝旁边冲了过去。 我抓着符纸就追,可就差两步的事,等我转过那两棵碍事的树,那个女鬼却是毛儿都不见一根了…;…; 卧槽,这特么真是见了鬼了! 我不禁一阵愕然,想到老道说那张六甲驱鬼符可以当做护身符用,虽然有点儿浪费,但我还是急忙拿出来攥在手里,低念了一句,“急急如律令!” 话音未落,当我再看向四方的时候,我发现,我就站在小树林的边缘,那条石板路也距离我不远,如果我想回到那条路上,也就四五步的距离。 可这时候我突然就不想回去了,我倒是要看看这鬼是个什么来头,居然还会障眼法?本事不小的样子。 想着我就继续朝那小树林里去了,没走出多远,就见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女鬼正在围着三棵树转圈儿,速度快的就像一阵风。 见状,我立刻藏到了树后,心中讶然,难道这鬼在施什么邪法? “嘿嘿…;…;” 这时,我对面的树林里却传出了一声贱笑,我寻声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T恤,手拿折扇的男人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脚步很是有节奏的踩在地上,嘴里不着调的唱着,“左三圈右三圈啊,你停下歇一歇,摩擦一摩擦啊,啪啪一啪啪…;…;” 我听的一阵恶寒,心说这男的是干嘛的?这样走过去肯定是会死一死了啊! 结果那男的直接站在了距离女鬼不远的位置,然后打开折扇悠闲的扇了两下,看着那个鬼说,“美妞儿,累了没?” 我不禁一愣,心中奇怪,这个男人也可以看到鬼? 然而那个女鬼却仿佛没看到这人一般,继续快速的绕着那三棵树转圈,言语惊恐的说,“不要抓我,我没害过人…;…;别抓我…;…;” 这个鬼…;…;难道和我刚才一样?被障眼法迷住了? 想到我自己刚才很有可能也和这鬼一样在围着几棵树转圈儿,我就不禁恶寒了一把冷汗。 那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却是合上折扇,把扇子插在了裤腰里,然后从腰带上拿下了一只小葫芦,悠然自得的打开葫芦盖儿,一手端着葫芦,一手快速的在葫芦上画着什么,嘴里贱贱的说,“我可不是抓你,我这是爱你,一定会雨露均沾好好疼你的哦!” 说完,那男人突然收起了脸上的贱笑,低喝一声,“急急如律令!收!” 转瞬之间,那只围着三棵树疯跑的病号鬼突然化作一道黑气被那个小葫芦吸了进去。 瞅着那个男人重新盖上葫芦盖儿,我的魂儿却仿佛也被那个葫芦吸走了一般,良久都回不过神儿。 “喂,那个废物小道士,出来。”不等我做出反应,那人就先叫嚣了一句。 我前后左右的看了看,并没有人出去,这才意识到他是在说我…;…;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强作镇定的走了出去,语气有些生硬的说,“把那个鬼给我。” 那人却是已经把那个小葫芦重新挂到了腰上,抽出别在裤腰里的扇子,皱眉打量着我,说,“你这小子瞅着眼生,哪家的啊?” 没在这行混过,我自然也从来没研究过这些老道啊,和尚啊,先生啊之类的,同行之间到底是怎么相处的,唯一见识过的就是老道和楚夏,也没见他俩这么嚣张过,说话不都是客客气气的吗? 这个时候我应该自报家门吗? 可特么我没有家门怎么办?虽然跟着老道,但老道早就言明了不会收我为徒,这时候把他搬出来,会不会有点不道德啊…;…; 我还在犹豫,那人见我不说话,便走了过来,把手里那扇子一下一下的敲在我肩膀上,说,“不管你是哪家的,这女鬼呢,我肯定是不会给你的,一来这女鬼是我抓到的,二来如果没有我,你可能已经死了。” 那把扇子敲在我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虽然我有一种在被人教训的感觉,却并没有从那人的力道上感觉到任何敌意,反而像是朋友之间的调侃一般。 但他的话我还是听进去了,想到自己手里还攥着老道留下的六甲驱鬼符,不禁奇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女鬼明明没有什么杀伤力,要不是你半路杀出来,她早就被我抓了。” 嘴上这么说,其实我也明白,且不说我有没有那个本事,就是我俩捉鬼用的东西也是一天一地的差别,他那个小葫芦明显比老道教我的法子厉害了百倍。 “哦?”那人却是贱贱的诧异了一声,反问我,“那你知不知道这林子被人下了复魂夺命阵?又晓不晓得那个鬼是故意引你过来的?” 我自然不懂什么复魂夺命阵,也从没想过那个鬼是故意引我过来的,现在被这男人一问,不禁有些语塞。 见我不说话了,那人又说,“我呢碰巧路过这个地儿,就顺手破了那个复魂夺命阵,顺便守株待兔,哦不,是待美妞儿,那大美妞儿,那波,那浪,嗯?浪…;…;” 那男人不正经的说着,用肩膀撞了我一下,两只手还在自己胸前抓了两个大圆球的形状。 “…;…;”我是更无语了。 想到自己刚才进林子的时候确实是被障眼法迷住了,所以尽管这男人看着有点儿变态,但他的话,我还是信了七八分,转而问道,“你也是道士吗?” 那人却是摇头,悻悻的说,“不是,我是风水先生,不归道门管。” 听他提起‘风水先生’,我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小区门口遇到的孙老头儿,不禁有些怀疑,难道这林子里的复魂夺命阵那老头子搞得鬼?他想弄死我? 不对,如果老道没有回家,那么追着鬼来这林子的应该是老道,所以他是想杀老道? 我还在诧异,那男人却是转身大摇大摆的朝林子外走了去,嘴里又在唱那不堪入耳的顺口溜。 想到还有很多事没弄明白,我就追了上去,问他,“那个复魂夺命阵很厉害吗?” 那人看了我一眼,这才耐着性子说,“这个阵呢本身没什么威力,是奇门遁甲中很常见的阵法,它的威力主要来源就是操控阵眼的鬼魂。” “鬼魂?” “对,鬼魂的形态千千万,有一种鬼是有分身的,一个分身留在阵眼,另一个去引人上钩,只要两只魂魄合二为一,那被引入阵中的人便十有八九会命丧黄泉了。”那男人前一秒还头头是道的说着,后一秒却莞尔一笑,贼贱贼贱的说,“干,这次终于可以上双了,想想都特么爽飞了!” “…;…;”我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这才继续问他,“这种阵法很容易被识破?” 闻言,那男人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了我,问道,“你这小子蛮聪明的,到底是哪家的?”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五章 孙谏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见这人又问这个,也不好再打马虎眼,直接说,“我在一家古董店打工,也不是道士,我叫万无忌。” 见我答话了,那男人瞄了一眼我拿在手里的符纸,这才点头说,“你说的没错,只要是稍懂一点奇门遁甲的行家,这阵法便能一眼识破,就比如我,还可以加以改造,不过,既然你不是行里的,这种阵法用来对付你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布下这阵的人到底是要对付我,还是要对付老道?难道老道不懂奇门遁甲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那人却又说,“哎?你有手机吗?留个电话号,日后好联系啊!” “没有。”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倒是可以打老道的手机,可我还不知道老道的手机号码。 这男人性格直爽,除了有点儿贱以外,貌似还算可以相处,我算是看透了,老道这么不靠谱,我不能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反正是学本事,跟谁学不一样呢? 我得扩大这行当的朋友圈儿,广撒网多逮鱼,总能抓到一个能帮我的,最不济也能多长些见识。 我心里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那男人却是突然递给了我一张名片,说道,“我叫孙谏之,这是我电话,早点儿买个手机吧!以后多联系。” “你姓孙?”我一把夺过那人手里的名片,一看,上面的名字确实是孙谏之。 听我问,那人也不奇怪,点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我心里刚刚才盘算好的小算盘顿时碎了个稀巴烂,皱眉问孙谏之,“那你认不认识一个独眼老头儿,他也是个风水先生,脸上有很大一块烧伤的疤痕。” 听我这么说,孙谏之呆了一下,这才回答我,“你认识我爷爷啊?” 我艹你大爷…… 我直视着孙谏之,内心一阵抽搐,但是有了之前那孙老头子的前车之鉴,这次我表现的平静了许多,没敢打草惊蛇,而是笑了笑,说,“那太巧了,咱俩勉强算是老乡,我也是平山镇的。” 孙谏之一听,立刻搭住了我的肩膀,表现出一副老乡见老乡两眼热乎乎的样子,说,“我就说怎么看你这么顺眼,走,哥请你把妹去。” 妈的,这孙子到底是真不知道我和他爷爷的事,还是假不知道? 我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尴尬的挣开说,“我就不去了,我有女朋友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吧!毕竟你救了我。” “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女朋友都有了啊?咱俩果然是同道中人。”孙谏之贱笑两声,又一脸苦口婆心的看着我劝道,“不过,你这也太死板了,女人就是用来搞的,你死守着一个搞,那多没劲?” 我笑着摇了摇头,瞄了两眼名片上的地址,问道,“你和你爷爷住一起吗?” 孙谏之点头,用下巴指了一下名片,说,“那是我家的地址,不过我十天半月的也不回家,那老头子太古板,管得多,哪有外面逍遥自在?你要是找我,还是打电话吧!” 听孙谏之话里的意思,他似乎不怎么待见孙老头儿? 我敷衍的点了点头,决定明天就去找那老头子算账,那老骨头棒子居然敢骗我,我直接端了他老窝儿。 见我点头,孙谏之晃了晃手里的折扇,说,“那我就先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小子,咱回头见?” “哦,行,回头见。”我点了点头,然后孙谏之就又哼起了那不着调的黄腔,大摇大摆的出了小区。 我站在小区院子里愣了一会儿,就回吴涛家了,毕竟老道留了话,会在这儿守一夜,万一吴涛半夜出来发现客厅没人,那老道估计就要赔钱了。 虽然女鬼被孙谏之半路截胡了,但老道分我二百块也是好的啊。 因为女鬼被除掉了,我后半夜也算睡了个好觉,大概是四点多的时候,老道就回来了,把我叫醒,就嘚瑟的问,“怎么样?那鬼没捉住?”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老道,醒了半天神儿,这才反应过来说,“别提了,昨晚那个鬼把我引到小区的林子,又被一个风水先生收了,我倒是想抓,没抢上。” “我说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这话里信息量有点儿大啊……”这次轮到老道犯迷糊了。 于是我把昨晚经历的事说了一遍,包括之前在小区门口遇到孙老头儿的事,可我依旧想不明白,那个复魂夺命阵,到底是用来对付我的,还是用来对付老道的? 而且,虽然孙谏之说那个复魂夺命阵一入便是九死一生,可昨晚鬼媳妇儿并没有给我任何生命受到威胁的警示,这个阵法有没有可能是他为了不让我和他抢女鬼而编出来的? 我将心中一系列的疑问说给老道听,老道却微微点头,说,“确实是有这种复魂夺命阵,只不过那个林子里到底有没有,我得看过才能确定。” 老道承认复魂夺命阵存在,也意味着他并不是不懂奇门遁甲。 我问老道,“那这个阵法是针对我的?” 我想不明白,老道却是说,“你别忘了,住在这里的可不是你我。” 我恍然大悟,“吴涛?” 老道点了点头,并不是很在意的说,“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嘛,情场商场,都难免会得罪人,不过这吴涛显然也不是傻子,既然现在事情解决了,咱俩收钱便是,不用多管那些没用的。” 真的是这样么?我狐疑的看着老道,尽管觉得有些勉强,不过这说法似乎是比我之前猜想的要合理一点。 见我不说话了,老道又问了一些关于孙谏之的细节,我俩这么聊着,大概五点多的时候,吴涛探头探脑的从卧室走了出来。 “孟道长,昨天晚上……”吴涛正要问。 老道便说,“事已经解决了,若是晚上还有什么不对劲儿,吴先生再给贫道打电话。” 说着老道就站了起来,似乎有些急着走,我只好也跟在他后边儿,站了起来。 吴涛瞅着老道有些发愣,见我俩往门口走,这才反应迟钝的追过来,不好意思的说,“那真是麻烦孟道长了,我手头没多少现金,尾款我明天送过去吧?” 老道却是摇头说,“不急,重要的是人平安,钱那都是小事儿。” 俩人说着场面话,客套两句,我和老道就离开了。 离开单元楼,老道看了看东边儿的小树林,问我,“就是那边?” 我立刻点了点头,说,“我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奇门遁甲什么的,没想到这玩意儿还真挺神的,昨晚我一进林子就着了道儿了,转了半天都找不到路,还是用了那张六甲驱鬼符才醒过神儿的。” 老道却是一副完全没放在眼里的样子,说道,“那都是小伎俩,也就哄骗哄骗你这种外行,如果那迷阵不大,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闭上眼睛,堵上耳朵,自然能走出去。” “小区里的林子当然不大,那万一是大阵呢?”我悻悻的问。 “大阵?”老道一愣,理所当然的说,“大阵就破阵眼啊,或者用符纸。” 我好奇心起,又问老道,“那个奇门遁甲好学吗?” 老道回头瞄了我一眼,说,“这个要分人,对记忆力的要求比较大,怎么?你想学?” 我一听对记忆力要求比较大,顿时放弃了,又问,“那画符呢?就你给我的那种六甲驱鬼符,这个好学不?” “这个到不需要什么记忆力,也和智商无关,”老道颇感兴趣的瞅着我,说,“但是要学会集中注意力,画符的时候绝对不能有杂念,你如果想学这个,回去我就教你。” 集中注意力?那应该不难吧?我这么想着点了点头,说,“那一言为定。” 说话间,我俩已经走到了那片小树林外的石板路上,老道让我在外面等着,然后自己钻林子里去了,过了有五六分钟才出来,我问他,“怎么样?” 老道点了点头,说,“确实是有人在林子里下了复魂夺命阵,但阵眼被破了,生死门都被动过,改成了三星迷魂阵,那个孙谏之应该没说谎。” 听老道这么说,我直接问他,“带钱了没?” 老道警惕的瞄了我两眼,但还是掏出了二百块钱给我,说,“这是昨晚说好的,那鬼你没捉回来,就二百。” 我拿过那二百块钱,表示不嫌少,然后转头就朝小区外走了。 老道在后边儿喊我,“臭小子,你干什么去啊?” 我回头看了老道一眼,说,“你先回去,我去找那个姓孙的老王八,非把他屎打出来不可。” 既然孙谏之没说谎,那我就得抓紧时间去找那孙老头儿,以免孙谏之和孙老头儿接上话,那老东西就又该跑路了。 我怕老道拦着我,索性拔腿儿跑了起来,出了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然后拿出那张名片给司机看了看,说,“就去这个地儿,快开车。” 司机见我跑的慌张,瞅了瞅后视镜,确定不是保安在追我,这才发动了车子。 我朝车子后面看了一眼,老道已经追出了小区门口,但他并没有大喊大叫的让我停车,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边,眼神有些奇怪。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六章 翻对墙头堵错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出租车离开景华小区,很快就到了那老王八的住址,红山区二道街98号。 这是一条待拆迁的平房老街,因为不好掉头,司机就让我在路口下车了,我左右看了看两旁住户的门牌号,确定这98号就在里面,这才给了车费。 孙老头儿的家是一处在农村很常见的农家小院儿,两米多高的院墙把里面围了个严实,我走到门口,见没挂锁,便推了推门,可门是插着的,根本推不开。 如果惊动了那老头子,他发现是我,肯定更不会给我开门了。 我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见这破街上大多数人家已经搬走了,确定左右无人,我索性踩着西墙根儿的碎砖堆爬上了墙头儿,准备直接掏了那老王八。 小院儿的院子里用篱笆圈了一片菜田,菜田角落里有个柴火垛,我直接跳到了跺上,然后四处看了看,确定没被发现,这才蹑手蹑脚的出了菜田,朝这房子的门口摸过去。 是很普通的四间平房,只有一个门口,这我倒是不用担心那老王八逃跑了。 咬咬牙,我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外屋是厨房,没有人,但听东边儿那屋有脚步声,我也没犹豫,三两步就闯了进去,进门就要抓人。 结果我手都伸出去了,眼看着就抓到那人的衣领了,我才发现这人没衣领,或者说根本就没穿衣服,不是孙老头儿也就算了,还他妈是个女的…… 我瞅着那女的一阵发懵,那女的见我闯进屋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抱胸尖叫了起来。 我被她叫的一哆嗦,立刻冲过去捂住了她的嘴。 那女的就跟个八爪鱼似的抬手对着我就是一通乱扇,连抓带挠的扇了我好几个嘴巴子不说,还踹了我好几脚。 艹他大爷的……我也是日了狗了,好好的孙老头儿怎么变成个大闺女了…… 我被扇的一阵发懵,那女的已经跑到床边扯了个被单裹上,然后抄起地上的木头凳子,就要砸我,嘴里还在大喊大叫的嚷着,“流氓啊!抓流氓!救命啊……” 我顿感一阵蛋疼,心说现在该喊救命的是我好吗? 于是我一边抱着脑袋往外屋跑,一边也开始大喊,“救命啊,杀人啦!” 那女人开始还举着凳子追我,可刚刚追到外屋,却突然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那个木头凳子瞬间脱手而出,差点砸我脚上。 我一看她手里的木头凳子没了,人也摔倒了,就不跑了,回过身去问,“你没事吧?” 那女的却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也不说话。 “你没事吧?”我又问了一句,见她还是不动,只好过去扶她起来。 “放……放开我……”那女人却根本就没昏过去,倒像是中风了一样,身子绷紧的直哆嗦。 “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说着,我就要抱她起来。 谁知我手刚碰到她的腿,这女人突然张嘴轻叫了一声,“啊哈……” 她这声音叫的我心里一阵发麻,不禁让我想起了昨晚诱惑我的那个女鬼。 我愣了一下,立刻把手缩了回来,说道,“我只劫财,不劫色,美人计对我不管用……” 话说一半我才意识到不对劲儿,她对我使美人计干嘛啊?再说了老子不劫色,但也不劫财啊。 这丫的会不会是腿摔断了啊? 我正一脸懵逼的盯着那女人的腿看,这时一个人影直接蹿进了房间,我吓了一跳,抬头去看,却见来人是楚夏? 这有点儿不对劲儿吧?我记得这是姓孙那老王八的家啊,先是冒出来个光着的女人,这楚夏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还在愣神,楚夏已经一肩膀把我撞到旁边,把那个女人从我怀里抢了过去。 看他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这女人不会是楚夏的媳妇儿吧? 虽然我和他算是有点儿交情,但朋友妻不可欺啊…… 想到这里,见楚夏把那女人扶里屋去了,我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可我脚刚抬起来,一步都还没迈出去,里屋就传来了楚夏的呵斥声,“在那儿站着,你要是敢走,或者进来,我打断你的腿!” 印象中楚夏是个言语很柔和的人,被他这么一吼,我一哆嗦,立刻把抬起来的脚又放了回去。 只听房间里又传来了楚夏的声音,“我不会做什么,你忍耐一下。” 然后就是那女人颤声回了一下,“嗯。” 然后就没音儿了。 也就过了两三分钟的时间,楚夏又一本正经的说,“不用害羞,叫出声也没关系,都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但是我并没有听到那女人的声音,心里不禁猜测,难道真是腿摔断了?楚夏在给她接骨? 我这想法刚冒出来,就听那屋里传来了女人的叫声,但他妈这声音听着怎么不像是接骨该有的叫声啊? 楚夏这小子,不会是在对那女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就算他俩是夫妻,我他妈还在这儿呢! 我站在外屋听的面红耳赤,走又不敢走,拦又不敢拦,只能一分一秒的煎熬。 那女人叫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终于没声了。 然后楚夏打开帘子从里屋走了出来,我看到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刀子,身子顿时不听话的抖了起来,紧张的解释道,“我,我不知道她是你媳妇儿,而且我什么都没干啊!我只是……只是不小心爬错墙头儿了,真的什么都没干,也什么都没看到……” 楚夏却是将手里的刀子装回刀鞘,然后俯身把匕首塞进了裤腿里的短靴里,说,“她不是我媳妇儿。” 我这才注意到,大夏天的楚夏一直穿着长衣长裤,就连脚上都是布鞋,额,确切的说是布靴,更奇怪的是他的腿上还绑着一层白色的绷带,从布靴里面一直缠到了我看不到的位置。 瞅着楚夏的腿,我愣了三秒,这才留意到他的话,诧异道,“不是你媳妇儿?” 楚夏整理了一下裤脚,起身说,“我不认识她。” 楚夏的话就像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把我劈了个外焦里嫩,我用手指了指楚夏,又指了指里屋的门口,纠结的说,“那你刚才……” “医者父母心,在我眼里没有男女,只有患者和常人。”楚夏话说的是一本正经,表情也是各种自然。 这倒显得是我有小人之心了,可他妈刚才屋里那声音,明显就是这小子对那女人做什么了,不然怎么可能发出那种声儿?斯文禽兽,斯文禽兽啊! 我还在心里狠狠的鄙视禽兽楚夏,楚夏又继续说,“她像是被人下药了,身体总是要有些反应,这都是正常的。” 一点儿都不正常好吗?我强忍着吐血的冲动,问楚夏,“既然你不认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闻听我的话,楚夏一愣,想了一会儿这才说,“我刚巧路过,看到你鬼鬼祟祟的翻墙,有点奇怪,原本没想进来,但听到你喊救命,只好进来看看。” “这么巧?”反正我是不信。 楚夏似乎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打算,而就在这时,外面儿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我和楚夏彼此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出去打开了院门。 敲门的人正是我一心要掏的孙老头儿,见院里开门的是我和楚夏,那老头儿先是揉了揉眼,又使劲儿眨了两下,这才诧异道,“我没走错门口儿吧?” 说着,那老头子就进了大门,朝院儿里看了看,这才问我,“大白天的你们在我家插门干嘛?” 我瞄了楚夏一眼,心说何止插门,这小子可能连人都插了…… 见我和楚夏都没说话,偏偏这个时候又传来了那女人的哭声,老头子顿时一惊,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像是怕我跑掉似的,把我一起揪到了屋里。 一眼看到坐在床上泪如雨下的女人,老头子回手就是一个大嘴巴,直接扇我脑袋上了。 跟在后面的楚夏一惊,立刻把我拽过去,挡在了我前面,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干什么?打人也要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对啊,老骨头棒子,你打人也得问清楚啊,睡这女人的不是我啊,是楚夏,你扇我干嘛啊? 那老头子明显是气急眼了,见楚夏上来拦着,还想动手打,却被床上那女人拉了一把,那女人哭着说,“爷爷,你别打了,不关他们的事儿。” 老头子的身子僵了一下,这才一甩手作罢,转而去问那女人,“思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白天的,你和两个男人在房里,还光着身子,这这……这成何体统啊!” 那女人一听老头子的话,顿时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楚夏看向老头子,说,“咱们还是先出去吧,让这姑娘把衣服穿上再说。” 老头子愤怒的又瞪我俩一眼,这才和我俩一起出去,到了外屋,老头子一指我,依旧愤愤的说,“你个小兔崽子,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对我孙女儿下手算怎么回事儿?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给我个说法,要么娶了我孙女儿,要么我阉了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七章 孙家兄妹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孙老头儿的话让我抖了三抖。 楚夏却是抬手把老头子指着我的手压了下去,说,“这不关他的事,屋里那姑娘是让人下药了,我们可什么都没做,不然她能只是哭哭吗?看这姑娘性子烈的很,恐怕敢死给你看。” 老头子像是被楚夏那后半句吓到了,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里屋的门帘。 我也立刻解释,“要不是你给我留假的手机号,我也不会找来,怕你不给我开门,我就翻墙进来了,谁知道她……” 我话还没说完,老头子就皱眉说,“你少放屁,我什么时候给你留假手机号了?老头子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用得着拿个假手机号骗你吗?” “可是……”我还想再说什么。 老头子却是一口咬定,“就是你这小兔崽子图谋不轨!昨晚我回来的时候你就盯上我家了吧?趁我今天不在,就进屋侮辱我孙女儿,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今儿非打死你个小王八羔子……” 孙老头儿越说越气,自个儿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儿,我都差点儿信了,问题是他说就说吧,又要动手,我现在是不敢跟他来硬的了,毕竟有点儿理亏,于是躲到了楚夏身后。 楚夏这瘦瘦矮矮的小个儿看着不撑事儿,但还是再次挡住了老头子。 就在我们在外屋拉拉扯扯的时候,老头子的孙女儿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一双眼睛哭的有些肿,见老头子又在追打我,便上来把老头子拽到了一边,小声说,“爷爷,你别打了,真的不关他们的事,而且我也没事,只是偏巧他们刚进屋的时候,我才洗完澡,正在找衣服。” 这女人明显是说谎了,老头子又不傻,哪有那么好被唬弄过去,直接问她,“那你哭那么凶干什么?刚才我听他们说有人给你下药了,你别怕,告诉爷爷是不是他俩逼你的,爷爷不会让你委曲求全的,你要是没相中那个傻小子,爷爷就阉了他!” 老头子说着,还不忘指了我一下。 那女人却是看了看我俩,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能说的样子。 看她这副样子,那老头子更确定是我俩逼她的了,当时就要抄地上的木头凳子,那女的一看,立刻一把拽住了老头子的胳膊,一闭眼大声说道,“是哥哥,是孙谏之!” 听她的话,老头子愣住了,我和楚夏也愣住了,就听那女人又说,“他不知道在我的香皂上抹了什么,我洗澡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儿了,他们俩只是碰巧进了屋子而已,确实是什么也没干。” 鬼才信什么都没干,你都承认中毒了,现在没事了,那能没人给你解过毒? 我悻悻的想着,瞄了楚夏一眼,那老头子似乎也在想这个问题,只是不等他问,楚夏便先说了一句,“我是一名中医大夫,那药用熏香就能解。” 说着,楚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节黑色的熏香,给老头子看了一眼,证明他身上确实有药,就又把东西装回了口袋。 这事儿听上去有些荒唐,我原以为孙老头儿不会信,很可能真的会赖上我俩,我还在想实在不行就让楚夏娶了孙思欣,毕竟这女人长得确实很漂亮,楚夏还占了人家的便宜,俩人一点头正合适。 可谁知孙老头儿突然一抱脑袋蹲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是一阵唉声叹气,看那样子倒像是信了孙思欣的话。 想到孙谏之那副贱样儿,我也是有些同情这爷孙俩了,这老爷子和孙思欣上辈子估计没少造孽,这辈子才在家里修下孙谏之这么个玩意儿…… 见孙老头儿一副懊恼的样子,孙思欣体贴的把老头子扶了起来,解释说,“爷爷你别生气了,我真的没事,哥哥可能只是和我开个玩笑,没事的。” “开玩笑有这么开的吗?那个孽种!他敢回来?我非打断他的腿儿!”老头子气的说话都有点儿上不来气儿了。 孙思欣赶紧给孙老头儿顺了顺心口,嘴里依旧是在劝他别生气。 我却是撇了撇嘴,心说这老王八真不是东西,刚才以为事儿是我干的还说要阉了我,现在换成他孙子,直接改打断腿儿了。 这时,楚夏突然说,“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拉住我胳膊就往外走,孙老头儿却突然喊了一声,“站住!” 楚夏停了脚步,回头去看,问道,“老先生还有事?” 我以为老头子还要拿我俩撒气,却不想这老头儿虽然模样可怕,但本质上却比张强那种人好了不知多少倍。 孙老头儿叹了一口气说,“家里的丑事让你们见笑了,这件事还请你们不要说出去。” 楚夏立刻点了点头,说,“这个您可以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毕竟女孩子的名节很重要。” 然后老头儿又看向了我,说,“还有你,小兔崽子,我留给你的手机号真不是假的。” 听老头子提起这个,我才说,“那昨晚你走了之后,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是个女人接的?还阴阳怪气的跟我说包夜什么的……你总不能说把手机落窑子里吧?” 老头儿被我问的一阵语塞,就连站在他身边的孙思欣也红了脸,然后有点在意的瞄了楚夏一下。 片刻之后,孙老头儿才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昨天我手机落家里了,根本就没带在身上。” 没带在身上?那接电话的是…… 我有些愣怔的看了孙思欣一眼,明显她的脸上很是尴尬,见我瞅她,她便小声解释了两句,“我以为是要债的,所以就胡说了几句。” “不对,”我撇开孙思欣不管,又问孙老头儿,“那你昨晚去景华小区做什么?你敢说小区东边儿林子里那复魂夺命阵也不是你下的?” 孙老头儿那表情顿时郁闷了,瞅着我说,“你是不是和我有仇啊?怎么什么帽子都往我脑袋上扣啊?什么夺命阵啊?我昨儿晚上是去找孙谏之那个小兔崽子,怎么又和什么什么阵扯上关系了?” 见老头子一脸冤枉,我顿时有些糊涂了,说,“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复魂夺命阵,你是个风水先生,能不懂奇门遁甲?” 我之所以这么肯定老头子懂奇门遁甲,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孙谏之,他说过他不归道门管,是个风水先生,也就是说他的本事应该是家传的,他都知道复魂夺命阵,同是风水先生的他爷爷能不知道? 孙老头儿却是摇了摇头,悻悻然的说道,“那你还真是高看我了,我身上这点儿本事也就看看宅子还行,什么奇门遁甲老头子我可只是听说过,见都没见过。” 难道林子里那复魂夺命阵真不是他下的? 或许就如同老道说的,是有人要害吴涛,我只是误打误撞的闯了进去?可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世上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包括那个吴涛,那个女鬼,甚至是孙谏之,以及这孙老头儿都出现的太巧合了,这里面难保不会有事儿。 见我不说话了,楚夏便转身走了,从孙老头儿这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我只好也跟在楚夏身后出了院子,把昨晚的事儿嘟囔给楚夏听。 走在前面的楚夏却突然停下脚步,说,“太多的巧合碰在一起便是必然,有些事,你是得好好想想。” 我见他很难得的说了一次废话,便调侃似的说,“你出现的也挺巧合的。” 楚夏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径直朝街口走了过去。 我追上去,岔开话题,跟他说,“昨天张玲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张强不甘心,在查你,但这事儿好像让赵家出马堂给压下去了,诶?那个赵家出马堂到底是什么来头,挺有本事的啊!” 楚夏却是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只是说,“张轩的死本就与我无关,我不怕他查,至于赵家出马堂……没什么来头。” 楚夏沉吟着说完,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上车,却没有关门,我犹豫了一下也挤了进去。 可能是这个人三番五次帮过我的原因,让我难得的感觉到了那么一点儿安心,不过楚夏对我的事儿似乎不是很关心,从来不会问我什么,我倒是比较好奇他,总觉得他这个人有点儿神秘,也有点儿神奇。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楚夏问我,“你住在哪里?” 我直接想到了老道,说,“车站后边儿的古董街上有个凡德居,我住那儿。” 楚夏点了点头,说,“你缺钱吗?我手上还算有点钱,可以暂时借给你租房子用。” “你又不是放高利贷的,干嘛突然要借钱给我?”我觉得有点奇怪。 楚夏却是侧头看着我,没说话。 我呆了一下,“额,你不会真是放高利贷的吧?” “不是,”楚夏收回了目光,看向前方,说道,“我只是觉得你遇到的事很奇怪,所以,你最好还是离那个老道远点,人要学会独立,一直依附在别人的庇护之下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楚夏的话让我有些在意,不禁追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八章 脚印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就字面上的意思,”楚夏的语气依旧平静如初,然后又补充道,“你身上像是多了一种吸引鬼的气味儿,那个老道不可能没有察觉,他有提醒你吗?” “吸引鬼的气味儿?”我诧异着抬起胳膊使劲儿闻了闻,并没有什么味儿,可还是回了一句,“他没提醒我什么啊,真的有味儿吗?” 说着我又拽起衣服使劲儿闻了两下,依旧没有什么味儿。 不过,说起来是挺奇怪的,吴涛说他家里晚上闹动静有半个月了,怎么他一直没事?我才住一晚,那鬼就拿我开刀了? 虽然那个女鬼的本事有点儿挫,但我并不认为她是没有办法把吴涛弄去林子里,毕竟那个复魂夺命阵是用来对付外行人的,如果只有看得到鬼的人才能被引过去,那岂不是形成了一种悖论? 更何况普通人就算看得到鬼,也会被吓跑,谁还会追着那个鬼跑?也就是说只要那个鬼愿意,肯定是有办法把吴涛弄过去的。 可为什么最后着了道儿的是我呢? 既然这里面没有孙老头儿的事,难道楚夏的意思是……有老道的事儿? 回想我乘车离开景华小区时,老道瞅着出租车的眼神,我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兀自摇了摇头,在心中否定道,不可能的,老道虽然嘴上没什么人情味儿,但他对我还算可以,怎么会害我? 出租车直接开到了车站后的古董街,到地方之后,我和楚夏都下了车,看样子他是要跟我去凡德居坐会儿。 我俩往街里走,我突然想起那天离开张庄的时候老道说楚夏可能是受伤了,便问他,“那天在张庄你杀了女鬼之后,是不是去追那个神秘人了?我听老道说你受伤了。” 楚夏闻言,看了我一眼,说,“离开的时候搭了下便车,还以为藏得好,原来早就被发现了。” 见他没提那神秘人和伤,我继续追问,“你那晚是不是和那个神秘人动手了?” 我记得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受伤。 楚夏却不是很在意的说,“我只是在意那人的来历,去追了一下,没追上。” 没追上,那也能伤的满脸血? 对此我表示半信半疑,可也并没有从楚夏身上看到什么伤,尤其是头部,不像是遭受过重击的样子,可再一想他腿上的绷带,我不禁猜测,他应该是伤在身上了,衣服盖着我也看不见。 见他不想说,我也就没再问。 我俩到凡德居的时候,外面的铺子里却一个人都没有,我往里屋瞅了两眼,老道也不在。 妈的,可看出来这儿摆的都是赝品了,开着店没人看,也行? 听到二楼有动静,我和楚夏就直接上楼了。 二楼的客厅里,老道正黑着张脸,手上拿着簸箕和笤帚收拾屋子。 而应该整洁大方的客厅,此刻四处都洒满了面粉,沙发上,电视上,地上,就连天花板的吊灯上都是白乎乎的一层面粉。 小柔儿也像是从面粉堆里爬出来的一样,头发上和身上都是白面,此时正站在客厅饮水机旁的角落里,面壁思过。 “你当这是农村大舞台呢?还天女散花儿?瞅瞅你自个儿滚得跟个面团子似的,信不信我油炸了你?”老道明显是气了个半死,语无伦次的骂着,甚至都没注意到我和楚夏上楼。 “油炸了你也得舍得啊?”我用手扇了扇飘在空气中的白面。 老道这才抬头看我俩,可能是见楚夏也在,顿时愣了一下,说,“家里乱,还是去楼下坐会儿吧!” 知道老道是在跟他说话,楚夏也没客气,点点头就下楼去了,我正要跟他一块儿走,老道却是凶巴巴的说,“臭小子,拿工资得干活儿啊!赶紧的把房间收拾干净,陪客人这种活儿用不着你!” 说完,老道把手里的簸箕和笤帚都塞给了我,然后也下楼去了。 我苦逼的看了看根本就无从下下手的房间,决定硬上,所以继小柔儿的天女散花之后,我又给它来了个降龙十八扫,对着房间里任何有面粉的地方就是一通乱挥…… 没办法,在家就没做过家务,扫扫地还可以,但这面粉实在难搞,敌不动我不动,我一动它就飞啊! 把高处的面粉挥了个差不多,我开始扫地上的,从里往外扫,扫到楼梯口的时候,我不禁愣了一下。 这地上的面粉很厚,尤其是楼梯口附近,所以那里留下了我和楚夏刚刚踩出的脚印。 那是我的旅游鞋和楚夏的布靴留下的脚印,我的旅游鞋踩在面粉上,脚印里是一道道波浪形的花纹,而楚夏的脚印却很平,虽然他的鞋子是平底布鞋,像是那种手工做的,但居然一点儿花纹都没有? 而且楚夏的脚印好小…… 蹲在地上瞅着那个脚印,我心底突然冒出了一阵恐惧。 这个脚印……这个脚印和当初爷爷在河边芦苇荡发现的脚印是不是一样的? 回想着当初在芦苇荡按在我脸上那只冰凉的手,我突然发现那只手也有点像是楚夏的手,因为他的手也很凉,而且没有那么粗糙。 可为什么当时跟我说话的声音是良子哥?楚夏和良子哥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楚夏和那个盒子一样,也是从河底那个地眼上来的鬼吗? 可鬼是不能站在阳光下的,那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天张玲打电话给我,说根本查不到楚夏这个人,难道是真的? 看着地上那诡异的脚印,我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最后直接头皮发炸的站了起来,远离了楚夏留下的脚印,就这么傻了一样站在那儿,许久之后,这才回过神,又疯了一样跑下楼去。 可等我到楼下的时候,铺子里已经只剩老道自己了,他正坐在柜台后边儿喝茶,见我慌里慌张的跑下来,便皱眉问我,“怎么了?” 我也顾不得自己浑身是面粉的狼狈样儿,直接冲到里屋看了看,没人,然后又冲出了店门,朝街道左右看了看,依旧是没有楚夏的影子。 “楚夏人呢?”我这才折回店里问老道。 老道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走了啊,我下楼没多久,他就说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你怎么能让他走了呢?你,哎呀……”我心里一着急,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好又风风火火的跑上了楼。 也是怕自己看走眼,我又盯着那个脚印研究了一会儿,怎么看,这脚印都是当初我和爷爷在芦苇地里看到的脚印。 老道上楼来,见我行为古怪,便问道,“你不去扫地,在这儿撅着个腚干啥呢?” “楚夏……”我瞅着地上那个脚印,出神的问老道,“楚夏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道被我问的一愣,然后很认真的皱眉想了想,说,“什么什么东西?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 于是我指着地上那脚印,对老道说,“这是楚夏的脚印,你不觉得这脚印很不正常吗?而且,这脚印很像当初我和爷爷在芦苇地里看到的脚印,楚夏会不会是鬼?” “那不可能,鬼是不能接触阳光的,”老道立刻否定的摇了摇头,然后凑过来看了看楚夏的脚印,揶揄道,“这脚印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比较小吗?楚夏那小个儿还没你高,脚不大倒也正常。” 我思索片刻,还是摇头说,“不对,楚夏一定有问题,他就是当初在芦苇地冒充良子哥的人,我记得那脚印,还有他手上那种冰凉的触感,而且楚夏确实很奇怪,大夏天的还穿长衣长裤,他的鞋子也很特别,是我从没见过的一种布靴,根本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会穿的。” 听我这么说,老道也不说话了,开始仔细想这事儿,然后不确定的说道,“话说起来,这世上确实是有非人非鬼的东西,我们玄门宗称这种人为行尸,他们是行走在阳世间的死人,死后魂不离体,可以像活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下,但普通行尸的身体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腐烂。” “你的意思是……楚夏有可能是行尸?”我惊诧的看向老道。 老道摇头说,“这个我也不能确定,楚夏身上的药味儿太浓,就算他衣物遮掩下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我也闻不到。” 虽然我并没有从楚夏身上闻到药味儿,但听老道这么说,不禁想起了刚才楚夏拿给孙老头儿的那半截熏香,那东西肯定不会是什么解药,难道是用来遮盖他身体味道的? 而且仔细想想,楚夏的身体确实很不对劲儿,且不说那股冰冷,就是肤色也一直苍白的吓人,那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确实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尸体。 老道想了想,又说,“不过,一个长时间身带药气的人,不是医者就是病人,这个楚夏虽然自称师从出马堂,但他这个年纪身上的本事可不是一般出马弟子能做到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必读】有点事想和大家聊一聊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一早接到编辑通知,这本书要上架了,也就是收费。 有点紧张,也有点措手不及,收费之后一章大概一毛几分钱的样子,我的码字速度并不快,基本就是耗时间,也是靠写书生活的,所以如果你真的喜欢看这本书,老万请求你,继续支持下去。 一毛几分钱对你来说的意义是什么? 对我来说,那是我码字实实在在的动力,每一个订阅、点击、钻石票、收藏、推荐票,对我来说都珍贵无比。 我喜欢写书,把自己的世界呈现给大家,更愿意和你交流,但我也要养家糊口,在这里诚心的请求你能理解,我会好好写,之后也会加更,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报答。 经常阅读网文的朋友应该也明白,小说会上架这是必然,老万想得到网站的支持就要服从网站的安排,我不希望失去任何一个‘你’,所以上架之后我会不定期的发放岩币红包,只要点开订阅章节,在一定人数之内,就可以领取。 当然,这也要看网站会不会让我强制完本,如果成绩不好的话,也就是如果你不能支持我,那这本小说即使我想写,也写不下去,网站有权利按照合约让作者强制完本。 我不想那样,构思一个故事所耗费的心血,别人也许很难理解,会觉得不就是坐在电脑前打字吗?这有什么好费心费力的?可你要知道,你几分钟就读完的一章,我却要耗费一个多小时来完成,甚至时间更长,认真思考每一个细节、转折、伏笔、高潮、以及填坑。 这些话,我和别人说别人不会懂,但我相信在追书的你能懂。 然后,真的谢谢你的支持,能一路走到这里,我真的很感激,不然可能连上架的资格都没有就被砍了,不管怎样,真心谢过各位,也真心希望你能陪我一直走下去。 之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看评论区。 关于红包的发放也会在最后注明。 【下面说一下更新时间调整,和充值方法】很重要、必读 我知道一说收费,也许有人会放弃,毕竟这就是一个谈钱伤感情的社会,我很无奈,你可能也很无奈。 但凡事有弊就有利,上架之后编辑会撤销对作者的更新管制,老万终于可以像脱缰的野狗一样狂更了,当然狂更的背后不能少了你的支持。 更新时间基本不变,一天保底三更,加更大部分都在晚上,当然今天会多更一点,毕竟是特别的日子。 保底三更的意思,不是一定三更,是最少三更,更新会只多不少。 【加更条件】 这个我觉得写不写都行,但看到其他作者都有注明,只好也跟风注明一下。 这些加更条件也只是写出来意思意思,你们看看就行,不看也没事。 这个是有关钻石票和打赏的。 钻石票每个月每满三百张加一更。(一百个名额的红包章节) 打赏一块玉佩加一更。(并章节冠名感谢) 打赏一顶皇冠加七更。(并章节冠名感谢) 其他零碎的就不加更了吧……毕竟计算数值有点费劲,你们不要打我,我这人说话有点直,也不懂那些拐弯抹角的。。。 其实关于这些打赏,老万觉得订阅就好了,我只是想写下去,其他的你们量力而为,如果加更太多,对我会是负担,我也怕失信于人,怕一时写不出来。。。==!(所以,如果加更当时真出不来的话,请允许我次日补上。。) 【充值方法】重要 以下是黑岩充值详细步骤和注意事项: 1:充值前,先要登录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号、微信号、百度账号、新浪微博账号等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 2:登陆后,点击网站首页最上面的【充值】,进去后按照充值流程提示操作。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8种充值方式,【微信支付】【网银】【支付宝】【财付通】【短信充值】【手机话费充值卡】【游戏点卡】【PayPal】 现在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建议用前四种方式充值,快捷,合算) 【微信支付】有微信且绑定了银行卡,或者微信里面有余额的可以冲,比例是1:100(即一块钱等于100个岩币) 【网银】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各大银行一般都支持,充值比例是1:100 【支付宝】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00 【财付通】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00 【手机短信充值】比例是1:40(兑换比例低,有一定延迟到账有时候) 【手机话费充值卡】黑岩支持三种充值卡,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充值卡。报亭,便利店,超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续费。 【游戏点卡】这个和手机充值卡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骏网一卡通】、【盛大游戏卡】【征途游戏卡】【币卡】【久游卡】【易宝】【网易卡】【完美世界卡】【搜狐畅游卡】【纵游一卡通】【天下一卡通】和【天宏一卡通】 充值比例1:70~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PayPal】这个是专门给海外的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海外用户可以用这个! 另外,使用“黑岩阅读”ios(苹果)客户端的朋友一定要注意,建议大家充值的时候从浏览器进入黑岩阅读网,在网页版充值好后,再在客户端登录阅读,这样就不用被苹果客户端收取一半手续费了! PS:充值完成之后,就可以对作品进行打赏和订阅了,建议书迷朋友直接选择自动订阅,这样就省去了一章章订阅的麻烦,订阅过一次的章节,回看是不收费的。 接下来就是我日夜无眠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希望你能继续陪着我,关于充值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看评论区) 【关于红包】 因为是刚上架,之后的两章我会自己出钱买岩币发红包,每章二百个名额,一直在追的朋友,请速去订阅新章节,去晚了红包会被抢光,订阅附带红包的章节之后,抽取到的岩币会直接打到你的账户上。 最后,还是那句话,老万真心诚意的请求你们,继续支持我,陪我走下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九章 符箓之术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老道说的没错,那天在张庄,我从二楼摔下来就算捡回一条命,怎么也得重伤,可楚夏居然轻而易举的就能让我恢复如常,他身上确实是有常人所不能的本事,甚至是连老道都望尘莫及的本事。 我还在想楚夏的事,老道却突然试探性的问我,“你去找那个姓孙的风水先生,结果怎么样?那个复魂夺命阵是他下的?” 楚夏的事还没搞清楚,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重点有点跑偏吧? 我狐疑的看向老道,结合之前楚夏劝告我的话,不禁又想起了之前在景华小区门口老道那种奇怪的眼神。 不得不承认,虽然楚夏的来历很诡异,但他至今并没有害过我,甚至还帮过我,就连当初在芦苇地里他冒充良子哥的时候也只是警告我远离那条河道,某种程度上来看,这可以看作是一种忠告或提醒。 那他刚才在出租车上说让我远离老道,也是出于一种忠告吗? 尽管老道表现的不是很关心楚夏的身份,可他言语之中无非也在暗指楚夏有问题。 而且,楚夏突然离开,难保不是老道和他说了什么。 老道见我瞅着他不说话,便立刻解释说,“我是说……你没动手吧?那风水先生一把年纪了,你要是把人打坏了,我可没钱赔。” 见老道打马虎眼,我也敷衍的回了一句,“没动手,孙老头儿根本就不懂奇门遁甲那一套,昨晚去景华小区只是去找孙谏之。” 老道这才干笑了两声,说,“这样啊,你没惹事就行,那些没用的事过都过去了,就不要想了。” 说完老道就转身进了不远处的卫生间,听声音是去打水了,毕竟客厅里还蒙着一层白面,扫是扫不干净的,还是得擦擦。 我站在楼梯口看着老道的背影,心中却有些异样,其实那个复魂夺命阵到底是谁下的,并不是查无可查,因为那个女鬼没有魂飞魄散,而是被孙谏之收了,只要我找孙谏之问一下,自然可以真相大白。 倒不是我以小人之心怀疑老道,其实楚夏话里话外指向老道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相信,可事实证明有些事还是查清楚比较好,我并不想一直被人当成傻子哄骗下去。 如果那个阵是老道布下的,那就说明那个女鬼也是老道派去的。 而昨晚导致我去追那个鬼的直接原因,就是老道许诺只要我活捉了那鬼,他就把订金和尾款都给我,这算不算是他给我下的饵? 可他做这些又有什么用? 昨晚要不是孙谏之半路截胡,我很可能就死了,我死对老道又有什么好处?说句实在话,以老道的本事如果真想杀我,根本就不用这样大费周章,分分钟碾死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我不明白,这也是我不愿相信楚夏所指的原因,老道没理由要我的命,如果他想杀我,之前也并不是没有机会。 我还在走神,老道已经端着水盆和抹布出来了,递给我,说,“吊灯就不用擦了,其余的地方都蹭蹭,尤其是犄角旮旯的地儿。” 下意识的接过水盆,我这才反应过来,说,“我擦啊?你呢?你干嘛去啊?” 老道瞄了我一眼,说,“我还得看店呢,你快点擦,干完活儿,我就教你画符。” 一听老道要教我画符,我咬了咬牙,不再计较那些没边儿的事,管他是怎么回事儿,本事总是要学的。 于是我一藏心中的质疑,很狗腿的点了点头,说“那你去忙,这点儿小事交给我就行!” 然后老道就哼着曲儿下楼去了,我端着盆又瞅了瞅地上楚夏留下的脚印,直接用脚把那脚印涂没了,这才去干活儿。 这客厅说大也不大,就是不好擦,等我擦个差不多,再把地拖了,已经中午了,小柔儿一直站在角落里,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像是老道给她下了不准说话的命令。 中午的时候,老道叫了外卖,我们仨在楼下的里间吃了饭,小柔儿一直保持着沉默,饭后老道黑着张脸让她回楼上去,小柔儿就溜溜儿的走了,大气儿都没敢喘一下。 我劝老道,“她心性还小,不就是洒了一屋子面粉吗?最后又不是你收拾的,我累个臭死都没说什么,你老黑着个脸干嘛啊?” “我……”老道像是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说,“赶紧刷碗刷碗,完事儿我教你画符。” 说着,他自己就先动手收拾起了碗筷,见状,我也赶紧帮忙,然后到洗手间刷了碗,再回到一楼里间的时候,老道正坐在里间的沙发上裁黄纸。 见我回来了,老道把事先裁好的一沓黄纸放到我面前,然后又拿了一张丁卯镇鬼符,说,“先从简单的画起。” 我瞅了瞅摆在茶几上的朱砂和毛笔,略显尴尬的说,“可是……我连毛笔怎么拿都不知道。” “就和拿筷子差不多,”老道拿起毛笔给我示范了一下,然后递给我,又说,“要不是为了好看,其实用手指画也一样,但如果想把这门手艺当生计,那还是要练练毛笔的。” 我那时候当然没打算把学来的本事当生计,但我也没打算用手指画,谁知道老道是不是骗我的?坚决不能再掉沟里去了。 于是我果断的摇了摇头,说,“我是下了决心要学本事,任何方面都想尽量的精益求精,就用毛笔,大不了我多练练。” 听我这么说,老道颇感兴趣的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家最常用的符神为六丁六甲,所谓符,其实就是将请神咒附于黄纸之上,这样用的时候比较方便,毕竟没有哪一个鬼魂会傻傻的等在那儿让你把请神咒念完,所以用符咒召神便成了一种快捷的方式。” “请神咒?”我略一思量,问老道,“这个世上真的有神吗?” 老道被我问的一愣,无奈的笑了笑,说,“这我哪知道?不过,既然有鬼,神那种存在应该也有吧?毕竟这些符咒都是奏效的,而且阴间是确实存在的。” 我又追问老道,“你去过阴间?” 老道脸色一沉,急忙说,“呸呸呸,你这臭小子到底还学不学本事了?能不能念我点儿好?阴间我是没去过,但我送了不少鬼过去,你要是不信,我送你过去看看?” 老迷信,我促狭的瞄了老道一眼,这才服软的说,“好了好了,我不乱问了,你赶紧教我画符。” 老道又斜了我一眼,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说,“六丁为阴神,六甲为阳神,这丁卯镇鬼符是十二符箓中威力最小的,这道请神咒名为度厄,意如其名,有摒弃邪念的意思,鬼之所以行凶大多是因心智生变,这度厄咒可换回其本灵,所以一般的小鬼中招之后,都会转为普通魂魄,失去战斗力。” 说完,老道铺好一张黄表纸,沉声说,“你是第一次画符,要谨记三点。一、每年有四天不可行符箓之术,农历三月初九、六月初二、九月初六、十二月初二,违其道者必遭其害;二、不能以符破符,行此为者必遭天劫;三、不可以命催符,忤逆天道者灭族八百年。” 画符的三个禁忌倒是好理解,第一条是说一年之中有四天不可以画符,不然会被反伤;第二条是说不可用符咒去破解符咒,不然会遭天劫,估计那意思就是不能让神和神去打架;第三条则是说,符咒拒绝协助的时候,不可以用命去强行驱使符咒,否则会被诛杀九族八百年。 前面两条我勉强还可以接受,但后面那条是不是太夸张了…… 心中鄙夷,我也没问老道,怕他又说送我去阴间。 见我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老道这才面色严肃的继续说,“画符的过程我就给你演示一遍,你能记多少记多少。” 我再次点头。 “符箓之术耗的是心神,讲究心神合一,摒除杂念,墨念敕纸令。”老道说完,一脸严肃的用手按住了茶几上那张黄表纸,沉声念道,“奉三清道祖,令,玉帝敕吾纸书,符打邪鬼,张张皆神,书敢有不服者,押赴酆都城,斩!急急如律令!” “然后是敕笔咒,”说着,老道又拿起了茶几上的毛笔,念道,“居收五雷神将,电灼光华,上则护身保命,下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灭道我长生,急急如律令!” “下笔咒,”老道用毛笔沾了沾砚里的朱砂,又念,“天圆地方,律令九章,我今下笔,万鬼伏藏!” 说完,老道看了我一眼,确定我在听在看,这才继续说,“这是画符初期必不可少的三道起符咒,再之后便是用什么符画什么咒,步骤里这个叫开符咒,起笔落笔要一气呵成,尽量不要断。” “就拿这丁卯镇鬼符做例子,”老道稳了稳心神,这才下笔,沾了朱砂的毛笔落在黄纸上,苍劲有力,却又不失行云流水般的顺畅,不过显然老道是放慢了画符的速度,为了让我看清,口中念咒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奉三清道祖,令,丁卯正神敕吾一指度厄,定魂魂清净,驱厄厄从真,镇,一方幽魂,急急如律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章 验符咒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口中念咒,语毕,老道手下已然画出了一道丁卯镇鬼符。 我却是看的都快抽过去了,不禁面露难色,问老道,“你每次画符都那么复杂吗?这画一张符也忒费事了。” 闻听我的话,老道却是顿时拉下了脸,略显不快的说,“这还复杂吗?按照道教的严格要求理应是一符十咒,我这已经跟你简省很多了,当然,如果你能真正的做到心神合一,不用这些繁琐步骤也可以,问题是你做得到吗?” 我不服气,就问老道,“那怎么才算是心神合一?” 老道却是冷笑一声,放下了手里的毛笔,说,“不知道,至少我没见过能真正心神合一的高人,就是我师兄那种道门真人,也还要一符一咒,我劝你还是不要想那些没用的,沉下心好好练才是正道。” 说着,老道从屁股底下拿出了一本破书给我,说,“刚才我念的三道起符咒,以及度厄咒,书里都有记载,你不想一符十咒的话,就多练,而且这符咒可不是画出来都能用,要用验符咒试过才知道有没有功效,你先画着吧,一会儿我来检查。” 见老道要走,我急忙问他,“那你画一张符需要念多少咒啊?” 老道回头看向我,说,“我修符箓之术三十余年,至今仍需一符二咒,分别是下笔咒和开符咒。” 卧槽,那我要练到猴儿年马月去啊? 这个时候我突然有点庆幸这老道不是道观里那些老古板了,不然真的一符十咒的话,我想我可以直接去撞墙了。 但我同时也有些质疑老道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会不会是根本就不想教我本事?在误导我? 见老道出去了,我急忙翻开那本破书看了看,不是什么符箓秘籍,也不是什么手抄本,这只是一本很普通的印刷书,看上去除了有点儿破旧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一会儿,我就在书页里看到了老道所说的一符十咒,其中的敕纸咒、敕笔咒、下笔咒,以及开符咒的解说都用横线做了标记。 而且上面那些横线有涂改的痕迹,明显老道为了给我简省步骤也是研究了一番,这不禁让我对老道的质疑少了几分。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试试再说,如果这一符四咒画不出有效的符纸,那我只能转战一符十咒了,毕竟我没有三十年可以耗。 因为画符的过程中要念咒,为了避免分心,我先抱着那本破书把那三道起符咒和度厄咒背了个滚瓜烂熟,这才拿起笔练手上功夫,只是,即使不用分心看书,我画出来的符照样是其丑无比…… 就这么专心致志的画了有三十多张,我挑了其中几张比较顺眼的,正要拿给老道去看,老道就进屋了。 我急忙把手里的符纸递过去,说,“瞅瞅我画的怎么样?” 老道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随便抽了一张符咒过去,然后稍一闭眼,就松手任那符纸掉到了地上,然后又抽了第二张,又扔了,第三张,还是扔了…… 我瞅的心里拔凉拔凉的,老道索性不抽了,瞄了一眼茶几上成堆的残次品,说,“你还是太小看这符箓之术了,每一次绘符的过程,你都要用十足的虔诚心来对待,不能急于求成,你要明白,将要被你赋予到纸上的,并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奴才。” 老道沉声说着,突然俯身从茶几上那堆残次品里拿出了一张走样到我自己都不认识的符,捻在二指之间感觉了一下,然后睁开眼,有些纳闷儿的说,“这张虽然不好看,但好像可以用。” 说着老道把那张符直接拍在了我脑门儿上,然后低喝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我只觉得自己这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撞在了一口大钟上,但随后就清爽了许多,好像之前的自己一直在昏昏欲睡,而现在已然醒了一般。 老道拿回那张符纸又看了看,说,“这一符四咒并不是不可行,你得多练。” 见老道转身又要出去,我急忙抓住了他,问,“那个验符咒难学吗?” 老道摇头,直言说,“不难,口诀,咒附其形,速显其灵。很轻易就可以辨别出符咒是不是残品。” 老道把他之前放在茶几上的那张丁卯镇鬼符递给我,说,“试试?” 我接过符纸,犹豫了一下,然后按照老道刚才的样子,用双指夹住符咒,心中默念了一下口诀,那一瞬间我只感觉夹着符纸的两根手指被烫了一下。 见我一抖把符纸扔了,老道伸手接住,说,“如果这符贴在小鬼儿身上,转瞬之间那鬼便会如同烈火焚身,当然这符纸没什么实际威力。”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老道说这个,我突然有些反感,但还是敷衍的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老道出去之后,我又拿起那张符纸,用验符咒试了试,那种手指被烫的感觉就如同是夹住了烧红的铁片一般,纵然是转瞬之间就消失了,可我完全可以想象出,那瞬间的烈火焚身,想必会让鬼魂很痛苦。 本为同世人,何必两相伤?无奈的摇摇头,坐回沙发上,我定了定神,又拿起了毛笔。 谨记老道的指点,我有意放慢了画符的速度,将更多的时间用在了集中注意力上,半天的时间,那符咒我画了不下百张,但能用的却依旧寥寥无几,中途我也试过一符十咒,结果除了拉低画符的速度,质量并没有明显的提升。 老道却说我这种修习程度已经算是快的了,他说,当年他学画符的时候,画了一个月,才画出一张有用的符纸。 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这话并没有让我感到丝毫的安心,吃过晚饭之后,我又闷到了里屋,想继续画符。 老道却说要带我去街上逛逛,买两件衣服,毕竟我离家走的急,没带一点儿换洗衣服,所以老道愿意掏钱给我买,我也就没客气。 锁了店门,老道带上我和小柔儿就上街了,与这古董街相隔两个街口,便是这市区最繁华的购物街了,上到家用电器,下到小吃玩具,这条街里是应有尽有。 当然,老道是不会给我买名牌儿的,进了街,他就在那些地摊儿前转悠,嘴里还给我念叨着,“咱也是开店的,你得明白捧着供着的不一定是好货,铺子里那些挂牌儿货和地摊儿货的差别也就一个牌儿而已。” 我悻悻的瞄了两眼街道旁的名牌店,心说,你大爷,你以为哪哪儿都跟你那铺子一样兜售假货呢? 老道从地摊儿上给我挑了两身夏天的衣服,还要买双拖鞋,加起来也就不到一百块。 我却没什么心思,一直在东张西望,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一家手机店的招牌上,那招牌上写着‘酷暑热促,百元二手机,欲购从速,过期不候!’。 想着没有手机是很不方便,我就撇下挑拖鞋的老道,朝那手机店里去了。 这手机店门口不起眼,里面却很宽敞,一排排的玻璃柜台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手机,我顺着柜台一边看一边往里走。 这时,一个女销售员走过来看了看我,说,“先生,看二手机吗?” 我看的是新手机,这人却一眼断定我是来看二手机的,这让我很是不快,皱眉说,“我看上去买不起一手的吗?” 销售员撇了撇嘴没说话,我正要佯装愤怒的离开,毕竟咱是真买不起一手的…… 可就在我转身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我,“哎?万无忌!” 我回头寻声看过去,却见是店里另一个销售员在朝我招手,我仔细一看,这不是周琳么?她在这儿上班?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周琳已经过来了,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衫,那衬衫穿在她身上似乎有些紧,尤其是走路的时候,不禁让她胸前那两坨一颤一颤的,一副呼之欲出的样子,下身则是穿着一条黑色短裙,当然,这裙子也是短到一定程度了,完全是一副,胸部以下全是腿的状态。 见我瞅着她的腿发愣,周琳也低头看了看,问我,“怎么了?” 我被她问的有些尴尬,只好摇摇头,说,“没,我突然想起老道在给我买拖鞋,我去看看。” 说着,我就要走,毕竟之前我才拒绝过周琳的告白,难免有些尴尬。 周琳却拽了我胳膊一把,皱眉说,“你急什么?我在这儿上班,你是不是要买手机?照顾下老同学的业绩,我给你打个九折。” 我被周琳拉着是走也不是,买也买不起,心里顿时一阵苦逼,只好开玩笑似的说,“你这怎么还强买强卖了,我没带钱,还是下次再说吧!” 听我说没带钱,一直站在我俩旁边看着的那个销售员很是不屑的冷笑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 “对不起啊,”周琳的表情有些尴尬,但她拉着我胳膊的手却没放开,而是小声说,“我忘了你现在没钱。” 我说,“没事。” 然后把胳膊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一章 洗澡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周琳那表情顿时更尴尬了,一双手悬在半空中看着像是没地儿放,见她脸色不好看,我正要说走,周琳却说,“我手里还有几个钱,借你吧,等你有钱了再还我,反正这钱也不是我的,都是张玲那儿借来的,暂时也用不到。” 最近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要送我钱?先是楚夏要给我钱租房子,又是周琳要给我钱买手机…… 我见周琳真去里面拿钱了,立刻追了过去,小声说,“不用,手机买不买都行,我也没那么急用。” 其实我这会儿心里直打鼓呢,琢磨着就是周琳给我跪下,这钱我也不能借啊,要是让鬼媳妇儿知道了,她还不又得吃醋掐死我啊! 看周琳往外掏钱,我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百块钱,塞给她,说,“你们店里不是有百元的二手机吗?给我来个那样的吧!” 周琳低头看着我往她手里塞钱的手有些发愣,我也才意识到自己碰到她手里,立刻把爪子缩了回来。 周琳倒没说什么,只是勉强的点了点头,说,“那好吧……” 周琳从那些二手机里给我挑了一部比较新的,这才问我办不办卡? 有手机,没有卡,那我要手机干嘛?因为当时有冲百元返话费的活动,于是我的二百大洋就这么花出去了。 也幸亏昨晚黑了吴涛给司机的车费钱,不然我这二百连去孙老头儿家,带买手机的,哪里还够交话费? 这下可好,一把花了个精光。 等周琳给我把手机充电器和卡都配好,我也没敢久留,跟她匆匆告别,就出了店门。 大街上,老道还带着小柔儿站在那卖拖鞋的地摊儿前讨价还价,一回头见我回来,不禁骂道,“你个臭小子跑哪儿去了?试试这鞋穿着怎么样?” 说着,老道就把手里的两只拖鞋扔到了我脚下。 我瞅了瞅那双难看到爆的拖鞋,又看了看脚上那双已经脏掉的网面旅游鞋,只好脱鞋试了试,然后说,“挺合脚的。” “那就要这双了。”老道一听,直接掏了几块钱扔给那地摊儿老板,也不管那老板嫌钱少的心情,拖着我和小柔儿就走远了。 见已经看不到那地摊儿了,老道这才放下脚步,问我,“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于是我把那部二手机拿出来给老道看了看,说,“方便联系,我买了个旧手机。” 老道悻悻然的瞅了瞅那手机,没说话。 我们仨在街上转了一圈儿,就回去了,因为时间还不到九点,我想再画会儿符,老道却说这玩意儿耗心神,吓唬我小心走火入魔,然后从二楼给我抱了床被子下来,让我早点休息。 说完他就走了,我当然不会乖乖听话,他走他的,我继续画我的,可我刚把毛笔拿起来,这屋里就黑了。 我不禁破口大骂,“去你大爷的,谁把电闸拉了?” 老道就在楼上嚷,“节电环保,人人有责!” 我这个无语啊…… 放下手里的毛笔,我摸黑坐了一会儿,画符的时候心无旁骛,我还能清静一会儿,现在一闲下来,我就又想到了楚夏,还有老道的种种行为,不禁有些烦躁。 也不知道鬼媳妇儿现在在做什么…… 我随手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按亮看了看,电是满着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孙谏之的名片,然后拨了过去。 很快手机里就传出了恶俗的彩铃,手机里的彩铃响了很久,就在我想挂断的时候,那边终于接通了,然后传来了孙谏之气喘吁吁的声音,“我艹,大晚上的谁啊?不知道老子晚上很忙啊?” 伴随着孙谏之的喘息,我还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不禁一阵尴尬,说道,“是我,你在忙?” “男的?”孙谏之似乎有些发愣,想了一会儿又问,“你哪个啊?” “我是万无忌。”见他一副早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的口气,我直接报了名。 “嘿嘿,”孙谏之一听,立刻贱笑了两声,说,“无忌小兄弟啊,这么晚找我有事么?” “这个时间晚吗?昨晚都半夜了你不是还在外面晃?”我促狭的问了两句,这才转而问他,“那天你在景华小区复魂夺命阵里抓走的女鬼还在吗?” 听我问这个,孙谏之很有成就感的说,“在啊!” 说着手机里又传出了女人的叫声,就听孙谏之又说,“听到没?这调儿爽不爽?” “额,你和那个女鬼在……”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孙谏之却是说,“这女鬼可是个宝,上着比他妈双胞胎还爽,你到底有没有正事儿啊?没事我挂了啊!忙着呢。” 我一听他要挂电话,急忙说,“你等一下,我有点事要问那个鬼,你让她接电话。” “接不了接不了,嘴忙着呢!有什么事明早再说,我在秋明路的泰安大酒店等你。”说完,不等我再说什么,孙谏之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顿感像是被苍蝇噎了一下,心说,忙你妹啊忙!那鬼不是有分身吗?一个忙着,不是还有另一个吗? 心里气愤,我再试着给孙谏之拨过去,他那边却已经关机了。 我只好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然后拽过老道拿给我被单,随便一裹就躺在了沙发上,心里想着楚夏和老道的事,怎么都觉得老道虽然对我还算可以,但他的品性确实有点儿让我不敢恭维。 就这么躺着,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再睁眼,天已经大亮了,老道早就打开了里间窗外的卷门,我坐起身醒了醒神,这才出去。 老道正躺在柜台后的椅子上哼小曲儿,见我出来,就打了声招呼,“醒啦?楼上厨房里有面条,怕凉就热热。” 昨晚睡的早,我觉得整个人都歇过来了,也精神了不少,见老道跟我说话,就调侃了一句,“你起得挺早啊?” “没办法,这人一上年纪就没觉喽……”老道撇了撇嘴。 我没搭理他,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准备去楼上吃饭,老道又说,“楼上有浴室,昨晚给你买的衣服就扔在客厅的沙发上,还是去洗个澡吧,换身衣服,现在你身上已经一股子馊味儿了。” 听老道说,我边往楼上走,边低头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什么馊味儿。 二楼客厅,小柔儿正趴在沙发上看电视,状若死狗,见我上楼来了,便如惊弓之鸟一般,刷的弹起来,坐了个端端正正。 我不禁一愣,问她,“你干嘛呢?” 小柔儿却答非所问的说,“我爸说了,女孩子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回想她刚才那副瘫痪的死狗样儿,我不禁一抽嘴角,直接去厨房了,匆匆吃过饭,我拿了沙发上的换洗衣服,就去浴室洗澡了。 进了浴室,我又开门跟小柔儿说,“我洗澡,你别进来啊!” 小柔儿却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瞅了我一眼,说,“你不会锁门吗?” 我……我会锁门,我不是怕你有钥匙吗?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侮辱,但也只能作罢,悻悻的回到浴室,反锁了门。 脱了衣服,打开淋浴,我站到温热的水流下,顿时感觉整个人的骨头的酥了,可就在这时,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儿,有点像是血腥味儿。 心头一颤,我猛地睁开了眼,开着灯的浴室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切都很正常,而那血腥味儿,像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 心中奇怪,我低头去看,浴缸里的积水呈现出了一种暗红色,我头皮发麻的左右看了看,最后索性直接站到了镜子前,前后左右的照了照,这才发现那种暗红色是从我后背上冲下来的。 前天老道给我涂了一次药,所以整个后背都是黑色的,现在被水一冲,有些地方的颜色淡了很多,变成了血红色。 我这才稍稍安心,还以为是老道这浴室里有鬼呢…… 悻悻的想着,我又站到了浴缸里,继续冲洗着身子,而那股奇怪的血腥味儿也很快就淡了,直到那气味消失,我这才猛地一惊,突然想起之前楚夏跟我说,我身上有可以吸引鬼的气味儿,难道就是刚才那血腥味儿? 记得老道给我涂的药最初是臭的,那种难闻的骚臭味儿怎么会变成血腥味儿? 难道是老道给我涂的药有问题?所以那个女鬼才会对我下手? 心中讶然,可当我再去照镜子的时候,我后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包括老道涂上的药和那些淤青的伤痕,就连浴缸里的积水都流尽了,这次是想找证据都找不到了。 我站在镜子前傻了一会儿,一把拽过换洗衣服穿上,就急匆匆的下了楼,见我直接往外走,老道问我,“你干嘛去啊?今天不画符了?” 我回头看向老道,故作平静的说,“我出去买点儿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老道点了点头。 我就直接出了门口,走到街口,我才想起自己身上没钱了,于是又给孙谏之打电话,可他那边依旧是关机,估计是还没起床。 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我就上车了,让司机直接去秋明路的泰安大酒店,坐在车里我也没停止给孙谏之拨电话,毕竟这车费还指着他给我结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二章 借钱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出租车就到地方了,我发现这泰安大酒店其实离景华小区很近,电话没打通,我没钱付车费,也不敢说下车,怕司机揍我。 就在司机等的不耐烦,回头要赶我下车的时候,孙谏之的电话终于打通了,手机里传来那小子有些沙哑的声音,“喂?哪位啊?” 我不禁抽了一下嘴角,直接说,“我是万无忌,在泰安酒店楼下呢,你出来帮我结下车费,我出门没带钱。” 闻听我的话,电话里的孙谏之和前排的司机都是诧异的‘啊?’了一声。 然后孙谏之挂断了电话,不一会儿,酒店里就有一个服务员模样的小姑娘跑出来给我结清了车费,还柔声细语的告诉我,“孙先生在四楼,036室。”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穿过酒店大厅,直接进了电梯。 找到孙谏之的房间号,我按了一下门铃,片刻之后,一脸倦怠的孙谏之给我打开了门,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转身懒洋洋的伸着懒腰回屋去了,然后倒在了床上,半死不活的问我,“你一大早就跑来到底有事啊?” 充斥在房间里强烈的荷尔蒙气息,让我一阵发懵,进屋关上房门,我直接用手捏住了鼻子,问孙谏之,“那女鬼呢?” 闻言,孙谏之打着哈欠,抬手指了一下酒店的窗户。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窗帘还拉着,地上洒了不少碎玻璃,但没看到那俩鬼。 孙谏之这才说,“说起来真他妈倒霉,老子昨晚正浪着呢,妈的,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个抓鬼的,直接把那女鬼收走弄死了,真他妈扫兴……” 听孙谏之说女鬼被抓走了,我快步到窗前一把拽开了窗帘,酒店的大落地窗,像是被人从外面打碎了,落地窗外的阳台上还残留着烧成灰烬的符纸。 我瞬间皱眉,问孙谏之,“你看到那人的长相了么?” 孙谏之却是一脸怎么可能的说,“兄弟,昨晚我差点儿吓的功能障碍了,哪还有心情看那傻比的长相?” 我又问他,“那个人是什么时候打碎玻璃的?我给你打完电话的时候?” 孙谏之见我问的认真,便想了想,说,“有半个多钟头吧?” 半个多小时? 正是从凡德居到泰安大酒店的时间,难道是老道干的?他偷听我打电话了? 这招杀鬼灭口使的真是时候。 我心头一沉,身子也不自觉的有些晃,下意识的伸手去扶窗户,结果一把按在了窗边的玻璃碴子上,顿时手心被划了一个大口子,鲜红的血瞬间涌出,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地上。 “我艹,你咋笨手笨脚的?”孙谏之却仿佛根本就没注意到我的不对劲儿,急忙起身,从窗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堆药,有润滑的,有避孕的,还有壮体的…… 最后,索性把整个大抽屉都拉了出来,抽屉里还真有消毒水和止血药,连带着绷带、蜡烛和小皮鞭,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被孙谏之倒在了床上。 我看的一阵嘴角抽搐,心说这人的私生活也忒特么糜烂了…… 孙谏之拿了消毒水和止血药过来,拧开盖子就随便的把消毒水洒在了我手上,又洒了厚厚的一层止血药,这才异常熟练的用绷带给我把伤口包扎好,还他妈打了个蝴蝶结。 我瞅着那造型奇怪的绷带和蝴蝶结,表情有些发僵。 “额……”孙谏之也有些尴尬的看着那个蝴蝶结,说,“捆绑绑顺手了,将就一下吧!” 我他妈还能说什么? 我动手把蝴蝶结塞到了绷带里面,这才回过味儿,说,“这里是……四楼吧?” “是啊。”孙谏之从床头柜上拿了烟自己点上,又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示意不抽,又站到窗边往楼下看了一眼,说,“你说的那个收鬼的人是怎么上来的,又是怎么离开的?” 孙谏之愣了一下,然后一摊手,摆出了一副‘我他妈哪知道’的表情。 我又往两侧和楼上看了看,似乎都没有可以靠近这个窗户的途径,那人总不能是飞上来的,如果真是老道干的,他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还是说……老道本就对我隐瞒了他的本事? 想想之前在我家,面对那个盒子的时候老道一直表现的很轻松,就连在张庄的时候老道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虽然他告诉我做这行就是要会装,尽管他也有时候把事情说的很严重,但我似乎从没见他真正的紧张过。 如果他真有那种平步青云的本事,那……大伯一家和爷爷,还有张轩,这些人的死,是不是就可以当做是老道的见死不救了? 那他为什么要把我带在身边?接近我这样一个没钱没势没本事的傻小子又有什么目的? 我还在瞅着窗外出神,孙谏之吞云吐雾的有些惋惜的说,“真是可惜了,那对儿大美妞儿……” 闻言,我不禁好奇,“你和鬼干那种事儿,不怕被吸干了阳气吗?” 孙谏之瞅了我一眼,颇显嘚瑟的说,“敌强我弱,敌弱我强,偏偏我是个越战越强的,有本事它们就吸啊……” 我不禁汗颜,心说孙谏之这孙子,忒特么浪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像是想起了什么,孙谏之又说,“对了,你找那女鬼干嘛?” 虽然我和孙谏之不熟,但想到他有可能问过那女鬼的来历,毕竟他和那鬼连床都上了,于是我说,“我想问她,那天在林子里布下复魂夺命阵的是什么人。” “那你问了也白问,”孙谏之却是一副白费劲的表情,说,“她不知道,对方蒙着面,但是个男的。” 是个男的?这范围有点广吧? 可即使没有那女鬼确定,我心里也猜出了七八分,感觉……那个布下复魂夺命阵的应该就是老道,只是依旧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我不说话了,孙谏之掐灭了烟,朝浴室走去,说,“你那天不是说请我吃饭吗?等我一会儿,我洗个澡,正好饿了。” 我一听,立刻直言说,“我身上没钱,还是下次吧!最近手头儿有点儿紧。” 孙谏之这才想起我打车的钱还是他给的,不禁咂巴了两下嘴,又一屁股坐回到了床上,略显慵懒的说,“没钱从我这儿拿点儿吧,回头有钱了再还我。” “?”这怎么又一个要给我钱的? 不过,孙谏之和楚夏不同,他明显比较接地气,人情味儿浓了点,他和周琳也不同,至少和我没有什么复杂关系,借钱就是借钱,干净简单。 想到此处,意识到我现在也确实是缺钱,别的不说就是来来往往打车都是问题,于是我点了点头说,“那先给我五百吧!虽然我有工作,但工资不高,借太多,我怕一时半会儿还不上。” “还不上就还不上呗,咱俩是老乡,你跟我客气啥?”说着孙谏之拽过床头的外套,从里面拿出钱包,掏了一沓钱给我,说,“这点儿钱你先拿着,回头不够花再来找我。” 我就那么搭眼一瞅,那一沓钱可比那天吴涛给老道的订金还多,不禁奇怪道,“我听你妹妹说家里欠了债,你在外面这样随便撒钱,有点说不过去吧?” “拿着,”孙谏之依旧举着手坚持要把钱借给我,不禁也奇怪道,“你认识我妹?” 此时我伸出去接钱的手突然有些发僵,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了,妈的,这小子连他妹都能下药,能这么好心借钱给我? 可作为一个男人,伸出去的手怎么能缩回来? 最后我还是硬着头皮拿了孙谏之的钱,孙谏之这才说,“我早就不在家里了,这些钱都是我独立之后挣来的,和他们又没关系,也没必要拿去给他们还债,我借给你,你至少还会还给我,如果给了孙思欣,那丫头片子又不会念我的好。” 我把钱装好,有些诧异的说,“我听你爷爷说他不懂奇门遁甲,你这身本事是跟谁学的?” 孙谏之却是看着我贱笑了两声,说,“一个好心人教的。” “好心人?”我更诧异了。 “以后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孙谏之那张明明很干净却一直贱笑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善意的笑。 我不禁看的一阵汗毛倒竖,总觉得露出这样笑容的孙谏之有点儿不正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三章 最后一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拿了孙谏之的钱,我是左右琢磨着有点儿烫手,但现在还回去已经来不及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的揣着钱走了。 出了泰安大酒店,我没有打车,而是在街上溜达着,脑子里还在想老道的事,走了没多远,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这手机号是昨晚办的新号,所以手机一响,我以为是老道,顿时有点紧张,可等我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我接通了电话。 手机里却是传出了周琳的声音,“无忌,是我。” 我有些发愣,问她,“有事吗?” 周琳却是说,“我今天不上班,可以和你一起吃顿饭吗?” 一起吃顿饭?这算是约会吗? 我一阵沉默,手机那头的周琳却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吃顿饭。” 其实我的内心是拒绝的,但听她那种有些失落的语气,还是忍不住说,“行,你说个地方,我请你。” 见我应下了,周琳也没纠结是谁请客,直接说,“我听同事说秋明路有家不错的刘记饭馆儿,就那里吧!” 刘记饭馆儿? 我诧异的四处看了看,发现周琳说的刘记饭馆儿就在泰安大酒楼的斜对面,不禁一愣,说,“那好,我就去那里等你。” 其实答应和周琳一起吃饭,一方面是我不想把关系闹的太僵,毕竟我俩是同学,也算是同乡,而且周琳人确实很不错,另一方面,我一时间也是不想回凡德居,不想面对老道。 挂断电话,我就穿过马路,进了周琳说的那家刘记饭馆儿,不是什么高档的大饭店,只能算是一般的小酒楼,二楼有包间,但我和周琳这关系,我哪敢进包间,就在一楼靠窗的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 打发走了让我点菜的服务员,我瞅了瞅手机才九点多,以为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没想到,二十分钟不到,周琳就来了。 虽然她来的快,但像是特地打扮了一番,还画了淡妆,进屋见我就坐在一楼的角落,脸上的表情不自然的僵了一下,这才过来坐到了我对面,说,“还是我请你吧!” “不用,”我摇了摇头,一招手把服务员叫了过来,对周琳说,“只要不是太贵的,随便点,刚从朋友那儿拿了点钱,付账还是够的。” 嘴上这么说,其实我心里也有点发虚,没怎么在这种地方吃过饭,所以对价钱什么的我并不了解。 周琳拿过菜单看了看,点了两菜一汤。 那服务员记下就走了。 我和周琳彼此看看,都觉得有点尴尬,最后还是周琳先开口说,“你的手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 闻言,我低头看了一眼绑着绷带的右手,随口说,“不小心划破了,没什么大事。” 周琳却是看着我手上的绷带有些出神,说,“这是你女朋友包扎的吧?” 女朋友? 我低头一看,孙谏之给我打的蝴蝶结露出来了,顿感一阵蛋疼,我匆忙把那蝴蝶结又塞到了绷带里,转移话题问周琳,“你今天怎么没上班?” 周琳还在瞅着我的手出神,沉默了一下才说,“哦,我上晚班,下午三点之前都有时间。” 话说完,我俩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周琳低头有些扭捏的小声说,“其实,其实我不介意你有女朋友,你可不可以试着和我交往一下?” “噗!”我刚喝到嘴里的茶水瞬间喷了一桌子。 周琳尴尬的看着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荒唐?” “咳咳,咳!”我猛咳几声,缓过劲儿这才低声说,“周琳,世上的好男人千千万,我和你也不是很熟,你怎么就非看上我了?我不是有女朋友,我是有媳妇儿了,也不想对不起她,更不想辜负你,所以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提这事了。” 周琳却是咬了咬嘴唇,不骄不躁的说,“我知道,那晚给你涂药的时候,我就看到你后脖子上的牙印了,是你女朋友留下的吧?可就算你和别的女人发生过亲密关系,我也不在乎,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离开你会让我觉得不安,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我……” “周琳!”我打断了她的话,突然有些后悔和她来吃饭,这丫头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之前居然还说没有别的意思? 而且她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根本就完全误会了我所说的‘媳妇儿’的意思。 周琳被我吼的一愣,顿时低下头又不说话了。 我平静了一下情绪,这才说,“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别让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知道这样说很过分,但对于周琳来说,或许长痛不如短痛。 果然,我这话刚出口,坐在我对面的周琳猛地站了起来,她红着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就这么盯着我看了许久,一句话没说,然后转身走了。 我瞅着周琳的背影,就在她走到店门口的一瞬间,我仿佛看到她身上闪过了一个穿着火红嫁衣的身影。 几天前我在张庄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高傲的新娘,现在却如此卑微的来乞求我的爱,而我却什么都不能给她,或许我没有做错,她也没有错,错的只是命运。 用力的眨了两下眼,我再看向周琳的时候,她身上那道火红嫁衣的身影却是没再出现。 或许我们已经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再见了,周琳。你不是谁的新娘,也不是乞求爱的卑微姑娘,在你的未来应该有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我将眼神从周琳的背影上收回来,然后拿出手机给孙谏之打了个电话,叫他过来吃饭,又和服务员打了声招呼,结过账,我就走了。 现在,我是真没心情吃东西了,这桌饭就便宜孙谏之了。 原想着和周琳吃顿饭把老道的事放一放,结果她给我来了个雪上加霜。 出门打了辆车,我直接回凡德居了,至于老道的事,我不打算和他挑明,一来我现在没有地方可去,二来我还想从他身上多学点本事,更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些危险放在眼皮子底下,反而能让我安心。 接下来的几天,我待在凡德居一直在潜心画符,老道没有给我下绊子,周琳也没再给我打电话,就连楚夏的事都被我抛在了脑后。 期间只是接到过一次孙思欣的电话,因为之前我用老道的手机给孙老头儿打过电话,所以孙思欣把电话打到了老道的手机上,我俩聊了两句,结果她不是找我,而是跟我打听楚夏的事。 我不禁奇怪,这特么的春天刚过去吧?这些妹子怎么一个个的都那么不淡定了? 最后从我这儿没有得到任何和楚夏有关的消息,孙思欣有些泄气的挂断了电话。 大概是那个电话的三天之后吧?我再次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这回的电话是直接打到了我的手机上,说话的人声音有些冰冷,张嘴就直接问我,“是万无忌吗?” “是,你是?”我不禁奇怪,印象中似乎并不认识这个给我打电话的声音。 手机那边的人却是说,“我是警察,你认识周琳吗?” 周琳?我一愣,下意识的回答,“认识,她怎么了?” “她死了,”那个警察回答完,又沉声说,“因为联系不到她的任何家人,请你在天黑之前务必到平阳区警局认尸,顺便协助警方联系其家人。” 我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就陷入了一片空白,还想再问那警察周琳是怎么死的,可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四章 凶手是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怎么可能?周琳怎么可能会死? 那天她从饭馆儿离开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我傻在沙发上,任由手里那毛笔上的朱砂一点一点的滴落在黄纸上,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滴血。 周琳是个好姑娘,她的命都是我救回来的,可为什么她最后还是死了? 扔下手里的毛笔,我和老道打声招呼就出去了,也不管老道在身后嚷着要扣我工资,我跑向街口,上了一辆出租车。 赶到警局门口的时候还不到八点,我给之前联系我的那个警察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警局院子里就出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男人先是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别人,这才把眼神落在了我身上,问,“你就是万无忌?” 可能是没想到我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个警察显得有些诧异。 我点了点头,说,“我和周琳是同学。” 那警察这才点头,然后伸出手,似乎是要和我握手,自我介绍说,“我姓赵,是平阳刑警支队的大队长。” 出于礼貌,我立刻跟他握了一下手,说,“赵队长,周琳真的出事了?几天前我还见过她……” 其实在来警局的路上,我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了,有点害怕,害怕周琳是因为我拒绝她,所以自杀了。 “这人就是一条命,说没也就没了。”赵队长的表情也有些无奈和同情,转而又说,“还是去里面说吧,顺便做个笔录。” 我点点头,跟在赵队长身后进了警局。 进去的时候,我看到手机店周琳那两个同事也在,似乎也是在做笔录,想来警察之所以会找我,应该也是从她们那里得到的话。 赵队长先是带我到办公室,亲自给我做了笔录,听到我和周琳的关系时,赵队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一写下。 等他都问完了,记完了,我这才问他,“周琳……她是怎么死的?是自杀吗?”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紧张,赵队长摇了摇头,说,“不是,是他杀,发现周琳尸体的是她手机店的同事,当时周琳就倒在手机店的柜台后面,而且被断掉了右手。” “什么?”我顿时一惊,猛地站了起来。 赵队长也站起了身,说,“你别激动,还是平复一下心情,先跟我去认尸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在赵队长身后到停尸间的,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站在周琳的尸体前了。 她还穿着上班的工作服,就躺在冰冷的停尸台上,身上的遮尸布被赵队长拽到了腰部的位置。 周琳的身上有很多血迹,右手也确实不见了,只是那断口并不像是被砍掉的。 瞅着周琳的尸体,我觉得脸上一热,两行热泪就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急忙抬手去擦,赵队长却是说,“她的手机上只有几个电话号,我们都拨打过了,联系不上她的父母,只好把你叫来了。” 我问赵队长,“凶手呢?凶手抓到没有?” 赵队长皱眉,摇头说,“法医来看过,周琳是死于今天凌晨,也就是后半夜,那个时候手机店刚关门不久,她和一名同事就住在店里,报案人说晚上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早上的时候就发现了周琳的尸体,而且当时手机店的门窗都是上了锁的。” “那她的手呢?”我略显激动的问赵队长。 赵队长依旧是摇头,说,“没找到,而且周琳的死因很奇怪,她像是被勒死的,生前颈骨似乎遭受过很大的压迫,可脖子上并没有被勒过的痕迹。” 闻言,我朝周琳的脖子看了一眼,却看到她脖子上明明有一圈暗紫色的勒痕,我指着那个勒痕,又问赵队长,“她的脖子上真的没有勒痕吗?” 赵队长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说,“没有啊。” 周琳是被鬼杀的? 我心头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之后赵队长都说了些什么,我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明媚的阳光照在我脸上,我却依旧觉得这个世界阴冷无比。 周琳死了,真的死了。 回到凡德居,我把周琳的事说给老道听,希望他能帮我找到杀死周琳的鬼,老道却表现的很冷漠。 我问他,“你不想管?” 老道蹭了蹭鼻子,说,“这事儿不能管,天道有轮回,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的。” “你又拿这些屁话忽悠我?”我有些急眼,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钱,送到老道眼前,说,“我给你钱,你帮我找到那个鬼!” “你哪里来的钱?”老道皱眉,见我没有回答,又说,“这点儿钱擦腚都不够,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这事儿我是不会管的,要管你自己去,正好也让你看看,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道的话像根刺,狠狠的扎在了我心上,我怒视着他,收回了拿着钱的手,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道冷笑,“你说是什么意思?自己去问问你那个爱吃醋的鬼媳妇儿吧!说不定周琳那丫头就是她杀的呢?” 说完,老道一甩袖子上楼了。 我被老道这三两句话气的身子直发抖,却又不能上去打他一顿,周琳确实死的冤,但老道也不能污蔑我鬼媳妇儿! 他不愿意帮我,那我自己去就自己去! 一赌气,我跑到柜台后面,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了老道的破兜子,也没跟老道说一声,就背着兜子出去了。 周琳上班的手机店距离凡德居并不远,我到那条街上,吃了午饭,怕老道来找我要回兜子,我就找了个网吧,躲进去眯了一下午。 中途老道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都没接,直到天黑,我这才从网吧出来,躲到了手机店附近的小胡同里。 这条街似乎是因为传出人命案的事,所以摆摊儿和买东西的都少了很多,才十点多,就基本没人了。 我一直等到了将近十二点,然后用手机照着掏了掏老道的破兜子,里面的符纸不是很多,还有很多是我不认识的,见只有一张六甲驱鬼符,我就又从那些不认识的里面随便挑出了两张看着很复杂的符咒。 那个鬼杀了周琳,我也没打算手下留情,反正这符咒又不是我画的,我用着也不心疼,就专挑好的用。 在口袋里装了两张符纸,手中拿着那张六甲驱鬼符,我又拿出了老道的铜钱剑,正准备从小胡同出去,给那手机店来个破门而入。 就在这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拽住了我。 “你要去干什么?”说话的却是鬼媳妇儿。 我不禁一惊,回头去看,黑暗中我依旧看不清鬼媳妇儿的脸,但我现在也没心思想别的,直接说,“我要去给周琳报仇,她被鬼杀了。” 闻言,鬼媳妇儿却也是冷笑一声,说,“报仇?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凭什么用自己的命去报仇?你的命是我的,你忘了吗?” “斐然,你……”一时间我有些语塞,不应该是这样的,我的鬼媳妇儿明明是个很会体谅人的鬼,她怎么可以和老道一样自私? “怎么?看我不顺眼了?所以就去送死,以为变成鬼就可以去和周琳团聚了是吧?”鬼媳妇儿却是越说越过分。 我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说,“你在胡说什么?周琳死的惨,既然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又有能力去给她报仇,难道你要我坐视不管吗?” “有能力去给她报仇?你的意思是指去送死吗?”鬼媳妇儿嘲讽的说着,又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强迫我转过身去面对着她,然后说,“想为别的女人去死,你就先杀了我。” 鬼媳妇儿这话说的我手一抖,我从没想过李斐然那清冷的性子也会有如此偏激的一面,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中午老道说的话,也是没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问了一句,“周琳是不是你杀的?” 闻言,鬼媳妇儿抓着我胳膊的手,猛地松开了,然后后退了两步,用一种不理解的语气,说,“你怀疑我?” “我……”我没有辩解,因为在内心深处,我确实是怀疑她了。 李斐然突然轻笑了起来,只是这好听的笑声在此刻听来是如此的冰冷,如此的失望,我想道歉,但不等我说话,她便说,“你说是就是吧!周琳是我杀的,她的手也是我断的,谁叫她摸你?我不止杀了她,还要她魂飞魄散,脱离六道,永远都不能和你在一起!” “李斐然,你疯了!”我顿时怒火中烧,伸手就要去抓鬼媳妇儿的胳膊。 李斐然却是立刻后退一步躲开了我,似乎是看到了我手里的符纸,她冷声问我,“你想干什么?” 我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符纸,可不等我解释,她却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不是消失了,而是朝巷子里去了,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去追,我知道她刚才说的是气话,就算周琳喜欢我,我也已经拒绝她了,鬼媳妇儿再生气也不会要她的命,而且我和周琳最后一次见面都是几天前的事了。 可是,为什么鬼媳妇儿会知道周琳的手断了? 我想不通,只能收敛心神,到巷子口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还是朝那手机店去了。 因为这里是命案现场,所以今天没有营业,当然也不会有人还住在这里,手机店门外是和凡德居一样的金属卷门,我来之前也早就想到了这个,带了一堆锤子钳子之类的工具。 用手摸了摸铁门上的锁,我正低头从兜子里掏工具,这手机店的卷门却突然‘唰啦’一声,自己卷了起来。 我先是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又被里面那玻璃门上自己的影子吓了一跳。 妈的,怎么回事儿?那破锁坏了? 我仰头看了一眼卷上去的铁门,看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一手拿着符纸,一手拿着铜钱剑,推门进了手机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五章 斗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店里灯是黑着的,怕引起旁人的注意,我也没敢开灯,只是打亮了手机,把手机别在裤腰上,用来照亮。 虽说我是来抓鬼的,但实际上对于杀死周琳的鬼,我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就连进入这手机店,我也没有感觉到一丝一点的阴气,这店里除了血腥味儿,并没有任何让我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按照赵队长和我说的,我很快就找到了周琳死亡的那个柜台,在柜台里面的地上有很多干枯的鲜血,警察已经用白线做了标记。 看着那滩已经干枯的血迹,我甚至能想象出周琳当时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的样子。 瞅着地上的血迹出神,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心疼了?” 这声音之中夹杂着一丝玩味,突然在我耳后想起,惊得我打了个哆嗦,瞬间条件反射的躲开了一步,朝身后看过去。 昏暗的手机屏光下,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红火嫁衣的女人,这女人比我还要高,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直直的看着我。 因为刚才并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我下意识的瞅了瞅这女人脚下,没有影子,甚至连她的双脚都是悬空的…… “你是鬼?”我顿时紧张了起来,因为这个鬼刚刚就站在我的身后,她说话的时候甚至就贴在了我耳朵上,可我至今居然连一点儿阴气都没察觉到。 那女鬼却一点都不避讳,直言承认,“对,我是鬼,那个小姑娘就是我杀的,而且之前你不是已经见过我了吗?忘了?” 她的话让我恍然想起,那天在刘记饭馆儿周琳离开的时候,我是从她身上看到了火红嫁衣的影子,但当时我只以为是想到了以前的周琳而出现了幻觉。 都怪我大意,如果当时我多注意一下,周琳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我懊恼的看着那个鬼,那个鬼却是一副轻松的样子,说,“你是不是很后悔啊?” “我后悔你妹!”低骂一声,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要把那张六甲驱鬼符往女鬼身上贴。 可那女鬼直接用更快的速度抓住了我的手腕,语气森冷的说,“姓万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杀了你,也许会有不一样的快感呢?” 我也不管她在说些什么,直接把另一只手的铜钱剑捅向了女鬼的肚子,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那女鬼的下身突然向后,整个身体都飘了起来,像是趴在了空中,很轻易的就躲过了我的一剑,然后那只抓着我手腕的鬼手用力一拽,一甩,我只觉得胳膊一疼,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力甩飞了出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狠狠的摔在了摆放手机的玻璃柜台上,顿时‘哗啦’一声,那柜台上的玻璃被我砸了个粉碎。 “疼不疼啊?小可爱。”那女鬼悠然的说着,又飘到了我面前,嘲讽道,“啧啧,就你这点儿本事,也敢跟老娘动手,不够份儿啊!” 说着,那女鬼直接把生着锋利指甲的鬼手刺向了我的脖子,这个时候我是想把那张六甲驱鬼符贴到自己身上的,但胳膊好像被女鬼拽脱臼了,根本就动不了。 之前从老道和鬼媳妇儿的态度来看,这个杀死周琳的鬼很厉害,我已经猜到了,但我没想到在这个鬼面前,纵使我做了再多的准备,也依然是毫无还手能力,只有被秒杀的份儿。 看着那只鬼手已经快如闪电的刺向了我的脖子,我惊恐的大叫了一声。 几乎是与此同时,手机店的玻璃门‘啪’的一声碎了,伴随着大量玻璃稀里哗啦的摔在地上,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了过来,“那我够不够份儿?” 鬼媳妇儿? 我惊恐之余朝门口看了过去。 那个女鬼也收回了那只已经戳破我肉皮儿的鬼手,将沾了血的指甲放到嘴边,舔了一下,这才转身去看李斐然,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还以为你真舍得这小可爱来送死,自己保命去了。” “哼,”李斐然冷哼一声,却是说,“我说过,你杀人我不管,但这个人是我的,你不能碰!” “不能碰?”那女鬼顿时狂笑了起来,又猛地收住了笑容,语气森冷的说,“我碰了你又能拿我怎样?以为我还是当初那缕残魂吗?反倒是你,到底要不要来做我的狗啊?” 这耳熟的对话让我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有害怕,有紧张,更多的却是气愤。 这个女鬼,她居然是当初我和老道一起封进盒子里的那个残魂,难怪老道不肯来,难怪鬼媳妇儿也拦着,也难怪这女鬼说我俩见过,还一副对我恨之入骨的样子。 问我是不是很后悔?我这次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当时没有听老道的建议烧掉那个盒子,可这个女鬼不是已经被封印埋到地下了吗? 难道是养父挖出来的?还是老道根本就一直在骗我? 我还在快速回忆之前的蛛丝马迹,站在店门口的鬼媳妇儿却是已经跨入了店门,冷声说,“我从不会拒绝强者的邀请,但这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鬼媳妇儿沉声说着,我只感觉一股冰冷的强压从门口方向迎面扑了过来,让我出现了一瞬间的窒息感,但这种身体上的不适在我后脖子疼了一下之后就突然消失了。 “那就试试喽?”那个女鬼很是不以为然的说着,下一秒这手机店里已经又降了一个温度。 而这次是我一直都察觉不到的阴气,这阴气之强让我在这酷暑却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一般,感觉整个身体都冻僵了。 顶着寒流,我勉强从柜台上爬了起来,想在后面给那女鬼补一剑,可我刚把铜钱剑拿起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就直接把我掀翻了过去,我从柜台上一个跟头翻到了柜台里面,摔的七荤八素,脱臼的左肩也是难免一阵剧痛。 “傻小子,你别乱动!”鬼媳妇儿略显焦急的喊了我一声。 我挪了挪身子靠在柜台后的墙上,左肩已经疼的我汗都下来了,这次就是我想动,也动不了了,整个身体都在因为左肩传来的剧痛而颤抖不止。 闻言,那女鬼却是狂笑两声,说道,“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说着,女鬼袖子一甩,从她那火红的嫁衣袖子里顿时飞出了两道红霞,是缎带,红色的缎带,周琳就是被这缎带勒死的。 我冷眼看着那个女鬼的后背,依旧恨不得用铜钱剑戳死她,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帮不到鬼媳妇儿的忙,还要像个累赘一样留在这里当人质。 女鬼甩出的两道红绸并没有打中鬼媳妇儿,虽然店里黑着灯,但映着街上的路灯我看的还算清楚,鬼媳妇儿躲闪腾挪的非常快,只是她的行动有点奇怪,与其说是个鬼,却更像是个人。 那女鬼见连攻数招全部落空,直接一甩手又收了那红绸,与此同时,那女鬼连同店里森寒的阴气也瞬间消失不见了。 鬼媳妇儿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的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 这一瞬间,我也跟着紧张的快断气儿了,然而就在那女鬼消失的下一秒,一根鲜红的绸带直接从鬼媳妇儿身后出现,猛的攻向了她的后脑。 那个女鬼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鬼媳妇儿的身后,可她这一击还是落空了,那条缎带擦着鬼媳妇儿的脖子划了过去,鬼媳妇儿一个转身,后跃,很轻松就躲开了。 然而就在鬼媳妇儿躲开那一击,刚刚稳住身形的一瞬间,那女鬼又甩出了一条缎带,这次那根缎带狠狠的打在了鬼媳妇儿身前。 巨大的冲击力让鬼媳妇儿的身体猛地倒飞了出去。 “斐然!”我看的心头一紧。 鬼媳妇儿却是很快就稳住了脚步,轻咳了一声,说,“我没事。” 这时我才注意到,那红绸虽然击中了鬼媳妇儿,但同时也被鬼媳妇儿抓在了手里,想来这一下并没有打实。 “该结束了。”鬼媳妇儿语气坚定,像是决定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一般,猛的一扯手中的红绸,随即将那绸带在手上绕了两圈,另一只手,在身前单手掐了个指诀,低念道,“请仙,弟子李斐然请出马上仙柳银龙,破六煞,行天道!” 我听的一愣,出马上仙?那不是…… 可不等我多想,鬼媳妇儿束在脑后的长发瞬间散落,随即一股更加寒冷的强压自鬼媳妇儿身上爆发出来,被她拽住的那女鬼顿时惊叫了一声,“不要!” “御魂!”鬼媳妇儿再次低喝一声,顿时一个巨大的黑影在鬼媳妇儿身后快速凝结,随即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巨蟒,那巨蟒的身子却只有一半,另一半似乎是掩没在了地下,又似乎是根本就没有,总之看上去有些奇怪。 “不要!”那女鬼再次惊叫,同时自断红绸,似乎是想跑,可不等她彻底的断掉抓在鬼媳妇儿手里的红绸,那半条巨蟒已经快如闪电的将头探过去,一口便将那女鬼连带红绸一起吞了。 卧槽! 我看的寒毛倒竖,同时也有些担心,这黑蛇连屁股都没有,一会儿那女鬼不会从这边漏出来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六章 猜疑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但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那黑蛇吞掉女鬼的下一秒已经瞬间化为一团黑气,之后便和那女鬼一起彻底消失了,就像从来没存在过。 站在原地的鬼媳妇儿却突然脱力,身子一晃,单膝跪在了地上。 我心里发慌,急忙扶着墙站起身,跑了过去,问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鬼媳妇儿话说一半,突然咳出了一大口血,冰冷的鲜血洒在我手上,让我本就紧张的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 明明都重伤吐血了,鬼媳妇儿却依旧勉强着说,“我知道周琳的断手在哪里,你回凡德居去问问老道,他把那个盒子埋在什么地方了,那个女鬼一定是……” 鬼媳妇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又咳了起来,大量的鲜血开始从她的嘴里涌出,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地上。 我心如刀绞,却不知该怎么办,想拿手机打电话,无论是老道也好,孙谏之也好,来个人,帮帮我…… 可这时我才留意到之前被我别在腰上的手机早就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这时候,鬼媳妇儿又咳出了两口血,像是缓过来了一些,抬头深呼吸了一下,这才把手搭到我肩膀上摸了摸,然后一手抓着我的胳膊,一手按着我肩膀,轻轻捏了两下,说,“你忍着点儿。” 鬼媳妇儿手上一用力,我只觉得肩膀顿时又是一阵剧痛,但之后很快就转为了一种酸麻涨的感觉,手臂也恢复了行动自如。 “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管我?”我显得有些烦躁,伸出手去,就要扶鬼媳妇儿起来。 鬼媳妇儿却是抬手,把我的手打到了一边,自己站起身,冷声说,“我没事,你收拾一下地上的血迹,有时间还是回家去取一下周琳的断手吧!” 说完,鬼媳妇儿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向了门口的方向。 我僵在原地,没敢回头去看鬼媳妇儿落寞的身影,只是鼓起勇气声音有些发颤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走到门口的鬼媳妇儿停了一下,低声说,“总有一天你也会长大,会真正的明辨是非,我还可以等。” 说完,鬼媳妇儿便走了,我再回过头的时候,这满地狼藉的手机店里只剩下了我自己。 满心的愧疚让我痛苦不堪,有对周琳的愧疚,也有对斐然的愧疚,为什么我这么弱?这么愚蠢? 如果当初听老道的烧掉那个盒子,周琳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斐然是不是也不会重伤了? 我不知道,因为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我在摔倒的柜台附近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然后脱掉T恤把自己碰过的地方尽量都擦了擦,还有斐然留下的血迹。 可就在我蹲地上擦那些血迹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斐然留下的血迹没有消失? 按理说,一个鬼是不可能留下血迹的。 想到此处,我用手指沾起地上的血迹闻了闻,有血腥味儿,这是真的血,并不是虚幻的。 她……不是鬼吗? 她不止不是鬼,还是一名出马弟子? 可如果鬼媳妇儿真的不是鬼,那口红棺里又葬的谁?为什么上面会刻着她的生死八字?而且以李斐然的年纪如果她不是鬼,那和棺材上的八字是对不上的。 还是说李斐然一直在骗我,她根本就不是我的鬼媳妇儿? 脑子里混乱的思索着,我一下一下把地上的血迹擦掉,又砸碎了很多玻璃柜台,让屋子显得更加狼藉,再三检查之后,这才离开手机店。 那个时候已经后半夜两点了,我回到凡德居的时候,店门依旧开着,老道正在门口背着手走来走去的叹气。 一眼瞅见我回来了,这老东西直接冲上来就给了我后脑勺儿一巴掌,骂道,“臭小子,你长本事了?是不是觉得自己活不长就拿命不当命了?你知不知道不作死就不会死?你……” 老道用手指着我,气的直哆嗦。 我却显得异常平静,把兜子还给他,直接问,“那个盒子里的女鬼为什么会跑出来?你不是下了封印吗?不是把盒子埋了吗?” 闻言,老道的身子一僵,随即甩手放下了指着我的手,沉声说,“那个鬼是第一次从封印里逃脱吗?当初我也劝过你烧掉那个盒子,是谁放弃的?是我没有警告过你吗?” 我被老道问的有些哑口无言,他说的没错,确实是我放弃烧掉那个盒子的,可我还是有些不服的问老道,“那你为什么不烧掉盒子?” “我为什么要烧?”老道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冷漠,直接说,“这本就是万家的孽债,与我何干?” 其实从老道拿我做饵去封印那个盒子里的女鬼时,在我心里早就认定了老道是个品行有问题的人,他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仙风道骨,没有那么嫉恶如仇,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有点市侩,有点小人,也和常人一般冷漠,甚至比常人更懂得趋吉避凶。 他确实是没有理由为万家的事去做什么。 我皱眉看着老道,破罐子破摔的问,“既然万家的事与你无关,当初你又为什么要管?为什么故意接近我?” 顿时,老道的脸色有些难看了,“我没有故意接近你,只是巧合。” “巧你大爷,那天在景华小区……”我话还没有说完,老道突然一把抓住我,把我拽进了古董店。 以为老道要翻脸,我立刻挣扎着骂道,“卧槽,你他妈干嘛?” 老道却是把我推到了里屋,说,“我承认景华小区的事是我不对,明知道有陷阱,却没有提醒你,但我不是给你留了符纸么?而且我发现那个复魂夺命阵的时候它已经被改成三星迷魂阵了,就算进去也不会有危险。”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话?”我不耐烦的看着老道,说,“那个复魂夺命阵明明就是你下的,还往我身上抹药,故意引那个女鬼找我。” 老道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这才说,“你不磨炼怎么成长?我都是为你好。” “说来说去,还是你故意引我进阵的!”我怒视着老道,问,“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反正那阵不是我布的,我只是想看看布阵的人有什么目的,最多我也就算是装了把黄雀。”老道有些悻悻然。 “你还给我玩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个老家雀儿……”一时间我有些急眼,伸手就要去抓老道的衣领。 老道却是立刻后退两步,摆着手说,“你冷静一下,听我说完,我知道拿你做诱饵不对,但不是已经找到螳螂了么?” “找到螳螂了?”我一愣,一时也没明白老道的话。 老道立刻解释说,“孙谏之,那阵就是他布下的,也是他改的,就连女鬼都是他的,不管你信不信,他自导自演这么一场戏,绝对是为了接近你,才这么做的,我问过吴涛,他也承认了凡德居的名片就是孙谏之给他的。” 我顿时有些懵逼了,仔细想想,孙谏之确实是很可疑,不过,虽然有点儿像变态,但这人好像对我还不错。 想着,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还裹着绷带的右手,这才问老道,“那他为什么要接近我?” 老道直接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才有鬼,那个神秘人,楚夏,老道,孙谏之,这些人接触我,一定是因为我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可我实在想不出,他们到底在图什么。 见我不说话了,老道又说,“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睡吧!关于那个孙谏之,以后最好还是少走动。” 闻言,见老道转身要走,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问,“你不问问那个盒子里的女鬼怎样了?” 老道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你都活着回来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咬了咬牙,还是没把李斐然是活人的事跟老道说,也或许他早就知道了,但他没有和我说,反而还挑拨我和李斐然的关系,明显他和李斐然之间应该存在着某种利益上的矛盾。 而这种利益上的矛盾是在离开张庄之后才出现的,因为在此之前老道并没有对李斐然表现出任何敌意。 至于是什么改变了老道的态度,有可能和楚夏有关,毕竟他也是出马弟子,当然也有可能和那个神秘人有关,假如他和养父身后那个神秘人是同一个的话,那我和李斐然在一起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他导致的。 老道上楼之后,我身心俱疲的坐到了沙发上,看着茶几上那些散乱的符纸,安静下来我又想到了冤死的周琳和重伤的斐然。 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快强大起来,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身边的人。 那晚我没有睡觉,练符一直练到了天亮,老道去买早饭,我正琢磨着一会儿等老道回来,就去找孙谏之。 这时候,门外就传来了孙谏之的贱笑声,“无忌小兄弟,你就在这儿上班啊?这店看上去不怎么样啊?” 闻言,我一愣,看向门外,孙谏之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满头大汗的,脖子上还搭着汗巾,像是晨跑来着。 见我瞅他,孙谏之嘿嘿一笑,就自己进屋了,东瞅瞅西看看的问我,“这物件儿倒是不少,都是真的吗?” “不是,都是假的。”我直言不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七章 托付小柔儿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孙子,晚上老道才说了孙谏之的坏话,今儿还不等我去找他,他倒自己一早找上门了。 “你老板呢?”孙谏之见我黑着张脸,挑了挑眉,直接到里屋扒了一眼。 “去买早饭了。”我想了想觉得说写拐弯抹角的也没有,对付孙谏之这种人,就得直来直往,不然耍起心计来,他得甩我八条街。 所以我直接问他,“你是故意接近我的?” 闻言,孙谏之突然贱笑了起来,摸着下巴,一脸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我,说,“你又不是美妞儿,我接近你干嘛?一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于是我继续说,“我老板说,那天在景华小区的复魂夺命阵其实就是你布下的,那个鬼也是安排的,就连吴涛会到凡德居来找老道,也是你一手策划的,还有……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上班?” 孙谏之被我这一系列话说的有些发懵,状若思考的用手里那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脑壳,说,“你那个老板,哦,就是那老道,他的话你不能信。” 我不解,“为什么?” “因为他和你有仇啊。”孙谏之的话倒是直接到了一定的地步。 虽然孙谏之这么说了,但我并没有立刻相信,经过之前一系列的事,我已经明白,不管得到再可疑的线索都要再三确定,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于是反问孙谏之,“你怎么知道的?” 孙谏之却是一脸拒绝回答的表情,说,“这个不能告诉你,不过我敢用性命担保,此事属实。” 闻听孙谏之的担保,我皱了皱眉,还是觉得这孙子胡说八道的面儿大,而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孙谏之已经东瞅瞅西看看的朝楼上去了。 我回过神一看这孙子上楼了,想到小柔儿还在楼上,就立刻也跟了上去。 我到二楼客厅的时候,孙谏之正在客厅东瞅西看的转悠,我问他,“你找什么呢?” 孙谏之嘿嘿一笑,说,“不找什么,就随便看看。” 这时小柔儿推开卧室门出来了,这丫头像是刚睡醒,脸没洗头没梳,身上松松垮垮的穿着一大号睡衣,那小肩膀都露出来了。 站在门口看到我和孙谏之,小柔儿是一点儿都没往心里去,只是问我,“大哥哥,我爸呢?今天我穿什么?” 不等我做出反应,孙谏之却是抢过话茬说,“不用穿,女孩子就是要光着才好看。” 我一瞅孙谏之那双几乎冒了绿光的眼睛,立刻冲过去,一把拽过小柔儿,把她的睡衣整理好,然后就给她塞回了卧室,说,“你在房间等一下,等你爸回来,我让他给你找衣服。” 见我紧张兮兮的关上了卧室的门,孙谏之却是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一脸悠闲的说,“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我又不会当着你的面儿做什么……” “我艹,你这意思是如果我不在,就要做点儿什么天人共愤的事儿了是吧?”我警惕的看着孙谏之。 孙谏之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说,“那老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么护着他闺女干嘛?” 我却是直接忽略了这个话题,问他,“一会儿老道就回来了,你还不快走?” “为什么要走?”孙谏之挑眉,仿佛是真的知道是老道跟我说了他的坏话,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说,“我又不怕跟他对质。” 我一阵无语,虽然我不怕他和老道对质什么,但我是真有点儿担心这孙子兽性大发会对小柔儿做点儿什么,所以还是连拖带拽的把孙谏之弄到了楼下,给他搬了把椅子,让他坐着。 这货就跟个爷一样,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坐不住了,又开始在店里转悠,我见他时不时的总往楼上看,只好说,“你能别瞅了吗?你一直瞄楼上的眼神,猥琐的就连我一男的都觉得毛骨悚然了。” 听我这么说,孙谏之悻悻然的收回了眼神,然后三两步又去里屋了。 我见他跟个兔子似的四处乱窜,也是一阵无奈,只好也跟他进了里屋,毕竟这是老道的店,万一真丢点儿什么东西,估计老道就直接翻脸了。 孙谏之进了里屋,却老实了很多,就直接坐在了沙发上,拿起我画的符纸,一张张的看。 就在这时,外屋传来了老道的声音,“小柔儿,傻小子,吃早饭了!” 老道说完,走到里屋,这才发现我就在楼下,而且孙谏之也在。 我以为这俩人得打起来,毕竟都觉得对方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没想到他俩彼此之间却显得很自然。 老道把早饭放到了茶几上,没问我孙谏之是谁,也没搭理孙谏之,就转身上楼了,似乎是去叫小柔儿下来吃饭。 见老道走了,孙谏之抽出食品袋里的一次性筷子,戳了一个小包子出来,吃着,说,“看到没?这牛鼻子老道心虚了。” 我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也觉得老道的态度有些奇怪。 然后没一会儿,小柔儿和老道就下来了,那小丫头穿了一条上白下黑的偏短百褶裙,也一副没见到孙谏之的样子,直接坐在了我身边,然后眼巴巴的瞅着老道,等老道说开饭。 老道就坐在了孙谏之对面的位置,这才开口问,“你要吃点吗?” 孙谏之抿了抿还沾着油的薄唇,很是认真的说,“不了,我已经吃过了。” 可不是吃过了吗?刚刚才吃过。 我瞅了瞅这俩人,这才看向小柔儿,说,“吃饭。” 然后我把那袋小包子递给了小柔儿,小柔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打开食品袋看了看,然后一噘嘴,看着我说,“少了一个,大哥哥是不是你吃了?” “额……” 不是我吃的,绝对不是我吃的,但想到这屋里诡异的气氛,我还是点了点头,说,“这小包子太香了,我一时没忍住,就吃了。” 闻言,小柔儿噘着嘴又瞅了瞅食品袋里的小包子,一脸的委屈。 老道却是说,“算了,下次爸爸再给你买。” 小柔儿看了一眼老道,这才用筷子戳着小包子,一口一个的吃。 一旁的孙谏之瞅着小柔儿,不禁笑了笑,我瞪了他一眼,心说,笑你大爷,这背得着背不着的黑锅怎么都是我来背? 这顿早饭吃的,让我产生了一种夹缝求生的错觉,明显孙谏之和老道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但这俩人就是谁也不明说,谁也不找这个茬儿。 我倒是一点儿都不怕老道和孙谏之面对面的杠上,那样他俩闹的越凶,我正好坐收渔翁之利,最起码可以搞清楚这些人围着我转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俩是面对面了,但他妈就是不杠,直接冷战了,艹他大爷的,那我还收个屁的渔翁之利了? 这饭吃的心塞塞,饭后见俩人还是面对面的坐着,谁也不说话,我只好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说,“既然你俩都在这儿,咱是不是说说景华小区那复魂夺命阵到底是谁布下的?” 其实我已经不是很关心这个了,我更关心的是他俩为什么要接近我,以及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原本都不说话的二人,一听我问这个,孙谏之利用手里的扇子指了一下老道说,“他。” 老道也是一指孙谏之,说,“他。”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我不禁被他俩的反应吓得一抖,可不等我再问什么,老道就先冷笑一声,看着孙谏之,说,“小辈,你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使得好啊!” 孙谏之立刻一抱拳,说,“过奖过奖,前辈这招指鹿为马也是不同凡响的很啊!” 我见火药味儿起,以为这俩人接下来要说点儿什么了,结果他俩说完这两句话,又没人说话了。 我再次无语,说道,“这件事你俩到底还要不要说清楚了?” 孙谏之和老道彼此看了看,然后都是摇了摇头。 艹你俩的大爷,我强忍住掀桌的冲动,说,“你俩跟我玩儿统一战线是吧?” 我这一吼,话音未落,老道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老东西先是朝我摆了摆手,让我待会儿再说,这才接通了电话。 手机那头的人不知跟老道说了什么,老道一惊直接站了起来,等对方挂断了电话,他都还在出神。 我问他,“怎么了?” 老道的表情浮现出了一丝不放心,皱眉说道,“我得回趟清风涧。” 还真有清风涧这种鬼地方啊? 我不禁一愣,老道却像是在想什么很重要的事,许久之后这才说,“你留在这里帮我看店,我来回大概要半个多月的时间,但是不能带上小柔儿。” “额……”我见老道一直瞅着我,只好说,“你放心,就算对你有什么质疑,我也不会牵累到小柔儿身上的。” 闻言,老道点了点头,就立刻去楼上收拾东西了。 见老道忙去了,我不禁有些奇怪,“这老东西,为什么不能带上小柔儿?他把那丫头托付给我也是个麻烦……” 一旁的孙谏之立刻贱兮兮的说,“你们都不要,那给我啊!我不嫌麻烦!” “滚!”我暴喝了一声,指责道,“你还有脸说话,不是要和老道对质吗?你特么刚才倒是说话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八章 小鬼儿造反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孙谏之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的时间,老道就收拾了行李,从二楼下来了,跟我说,“我把生活费交给小柔儿了,你用钱跟她要就行,再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如果有事要走开的话,从车站往北有家康复中心,把小柔儿送到秦医生手里就行。” 说着老道给了我一张名片。 我都一一应下,老道这才急匆匆的拖着行李箱走了。 我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身后的孙谏之突然用手指戳了一下我后腰,我莫名奇妙的回头看他。 孙谏之却是说,“我借给你的钱不用还了,你把楼上那小丫头借给我玩儿两天怎么样?” 我一听,抬脚就把孙谏之踹了出去,说,“玩儿你妹!你看老道不顺眼就去找他的茬子,别拿小孩子说事儿!” 孙谏之一脸扫兴的嘀咕说,“我倒是想让你玩儿我妹,你倒是上啊……” “你说什么?”我顿时一愣。 孙谏之立刻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我还以为他要纠缠一会儿,谁知说了没两句,这小子就摆摆手,走了。 之后的几天都挺太平的,除了每天照顾小柔儿的起居有点蛋疼以外,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店的同时练习画符,不去想那些琐事,倒也踏实了不少,画符的成功率也开始飞速上涨。 期间警局的赵队长找过我一次,是关于手机店夜里被砸的事儿,和我说了些明里暗里的话,似乎是知道是我砸的店,但他可能是也看出了这件事不一般,所以并没有找我的麻烦,只是问了问,就走了。 半个多月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眼看着就过去了,小柔儿开始变得不踏实起来,一早天还没亮就折腾着开门,然后蹲在手机店门口眼巴巴的望着街口,我问她怎么了? 小柔儿就说,她想爸爸了。 小柔儿年纪不小了,可这副心智未开的样子,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人心里不好受。 我给老道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但手机并没有打通,语音提示不在服务区。 也是在那天快中午的时候,一个秃顶的胖男人来到了凡德居,这人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儿,手上带着金表,一进店就先掏了二百块钱给我,问,“伙计,你老板呢?” 到手的钱,我自然是拿了,顺便赔笑说,“老板不在,估计过几天就回来了。” 那胖男人一听,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沉声说,“怪不得电话打不通,可是我有急事啊,过几天怕是会出事啊!” 我想起上次老道从吴涛手里赚了那么多钱,而自己最近画符的本事也渐长,不禁问道,“什么急事?如果是一般的小事,我也能处理。” 那胖男人很是质疑的看了看我,这才小声说,“我家里养了小鬼儿,最近总觉得晚上有人摸我,我就是想找孟道长看看,是不是我养的小鬼儿出问题了?” “养小鬼儿?”我有些诧异,瞬间就想到了当初张轩养的鬼偶,于是问那胖男人,“谁教你养小鬼儿的?” 胖男人犹豫了一下,这才说,“是我从神婆那里请的,花了不少钱,之后也确实管事了,事业感情上都挺顺利的,但是现在我感觉要出事啊……” 我又问他,“既然是从神婆那儿请的,你怎么不去找那个神婆?” 胖男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沉声说,“三天前,那个神婆死了,死的可惨了,除了脸,身上都被挠烂了。” 这个胖男人说的神婆其实也是出马弟子的一种,只不过,这些人一般多少散户,其中还是骗子居多。 半月前老道离开的时候,因为走的急,所以那兜子东西并没有带上,我琢磨着这年头儿的就是人傻钱多好挣钱的时候,于是有些手痒的问那胖男人,“那我要是帮你把那小鬼儿除了,你能给我多少钱?” 闻听我的话,那胖男人想了想,这才伸出两根手指,不确定的说,“两万?” 妈的,看来他请小鬼儿确实是没少花钱,这特么整个儿就一冤大头啊,不宰白不宰。 于是我点了点头,说,“行,那就一言为定,你留个地址,晚上我就过去。” 那胖男人用钢笔给我留了个地址,说,“就在这别墅里,这几天我觉着不对劲儿,就让老婆孩子先回娘家了,小道长,你自己一个人去行吗?用我跟着不?” 这胖男人说话倒是很客气,还一副不放心我死活的表情。 我瞅了一眼店门外,不知何时出现正在用手里的小包子逗小柔儿的孙谏之,说,“放心吧!我不是一个人,一定会给你把事办妥的。” 那胖男人给我留了五千的订金,又把别墅钥匙交给我,这才离开。 我送他出去,然后把小柔儿领回了屋,孙谏之立刻像条尾巴一样跟了进来,说,“我什么都没干,就是买了几个小包子给这丫头。” 我指了一下孙谏之,对小柔儿说,“你得记住,这个人给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吃,不然你就会被他吃掉。” 小柔儿懵懂的点了点头,把刚刚拿到手里的小包子,又递还给了孙谏之。 孙谏之也没纠结,拿过那个包子直接塞到了自己嘴里,一边吃着,一边问我,“老道回来没?” “你掐时间掐的挺准啊?”我回了一句,这才说,“不过他还没回来呢,再等几天吧!” 孙谏之又问,“哎?刚才那胖子是干嘛的?我看他给了你不少钱啊?我的钱你什么时候还?” “你话真多,”我抬眼看了孙谏之一下,继续说,“那个胖子找人平事的,老道不在,我打算去看看,办这一回事儿有两万呢,你去不去?咱俩平分?” “两万?”孙谏之差点儿被嘴里的包子噎死,然后问我,“阎王爷上他家了?什么鬼能让他掏两万啊?” 我想了想,就把那胖子说的情况转述给了孙谏之。 在我意料之中的,孙谏之果然没有拒绝和我一起去,他这个人虽然看着不靠谱,但我相信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如果我死了,他的目的就也完蛋了,所以他会乖乖给我鞍前马后的。 见他答应的爽快,我又把之前说的平分改成了三七,孙谏之觉得六千有点儿少,但还是没拒绝一起去。 傍晚吃过饭,我和孙谏之还有小柔儿就整装待发,打了辆出租车,直奔那栋别墅去了。 之前在张庄见识了张轩的小别墅,我对别墅的概念基本已经免疫了,这胖男人虽然看着有钱,但顶多算是一暴发户,别墅是挺大的,但装修明显没有张家的有品味。 进了别墅之后,我们仨就分头去找胖男人说的小鬼儿了,也就是供奉小鬼儿的房间。 当然,小柔儿是跟着我的,把她交给孙谏之我可不放心。 我带着小柔儿连看了好几个房间,都没有找到,后来在二楼的走廊上,孙谏之喊我,我俩过去,才看到那所谓供着小鬼儿的房间。 房间倒是不大,在里面角落的柜子上摆着一尊小泥像,泥像前是一个香炉,香炉里的香已经烧光了。 我瞅了瞅那泥像,甚至用手拿起来摸了摸,这才不解的问孙谏之,“这就是那胖子说的小鬼儿?” 孙谏之挑眉,有些嘲笑的说,“你连这都不知道还敢来抓鬼?” 说着他拿过那个小泥像,掂了掂,说,“一看就知道这鬼偶是个劣质产品,这他妈能困住鬼才怪呢!而且这明显不像那个胖男人说的只是养了个小鬼儿,所谓的养小鬼儿,都是指婴灵,但这个明显是个大家伙。” 孙谏之说着,掂起手里的鬼偶,然后转身任由那鬼偶摔在地上,走了。 我瞅了瞅地上摔的粉碎的鬼偶,便拉上小柔儿跟上了孙谏之,问道,“那个鬼已经不在鬼偶上了,之前我也遇到过这种事儿,这有办法找到那个逃走的鬼么?” 孙谏之摇头说,“没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我追问道。 “不过,我能感觉到这别墅里的骚气,那个鬼一定还在,还他妈是个妞儿,这次又赚到了……”孙谏之那张原本看上去还算严肃的脸,真是说贱就贱,说浪就浪,毫无一点儿征兆。 我默默的把小柔儿拉到一边再次现场教学的说道,“看到没,以后看到这样的人躲远点儿,这都是变态,会欺负你的。” 小柔儿再次点了点头,问我,“大哥哥,什么是变态?” 我被她问的一愣,孙谏之立刻说,“就是可以变软变硬的超人。” 我立刻一把捂住了小柔儿的耳朵,说,“你能不能干点儿正事儿?别在这儿荼毒小柔儿的幼小心灵了。” 孙谏之一摊手里的扇子,做一副无奈状,说,“行,那你在这儿保护小妹妹,我去找那个女鬼浪一浪。” 有孙谏之在这儿跑腿儿,我也懒得多管闲事,反正有钱拿就行,索性就带小柔儿去楼下客厅待着了。 原以为这客厅比较空旷,也比较亮,所以就比较安全,可我和小柔儿刚坐到沙发上,客厅的灯就突然灭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九章 鬼老太太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几乎是在客厅灯灭掉的同时,我一把将小柔儿搂在了怀里。 小柔儿小声问我,“大哥哥,停电了?” 我把手轻轻的放在她嘴上捂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出声,因为几乎是在灯灭掉的同时,我和小柔儿的左前方爆发出了一股森寒的阴气。 被我捂了一下嘴,小柔儿顿时乖巧的不说话了,然后静悄悄的客厅我就听到了一种指甲刮过地板的声音。 那声音刺耳难听,而且正在朝我和小柔儿的方向靠近。 可能是受不了那种声音,小柔儿立刻抬手捂住了耳朵。 我也把手放到了身侧的兜子里,将那张唯一的六甲驱鬼符贴到了小柔儿身上,这才又抽出了铜钱剑,和我自己画的丁卯镇鬼符。 那指甲刮擦着地面的刺耳声音逐渐靠近,我也紧张的手有些发抖。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后脖子再次传来那种刺骨的疼,这许久没出现过的疼痛,让我不禁抖了一下身子,小柔儿像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儿,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 上次我被那盒子里的女鬼堵在手机店的时候,鬼媳妇儿都没用这刺痛提醒我,而现在突然给我来那么一下,我顿时有些害怕了,这意味着,我和小柔儿面对的这个鬼魂,并不是我能对付的,而鬼媳妇儿此刻或许根本就帮不上我的忙,能做的也只是提醒一下而已。 意识到那个鬼魂的危险性,我一把抱着小柔儿的腰,把她夹在胳肢窝里,就立刻起身凭借着对客厅摆设的记忆,朝楼梯的方向跑了过去。 孙谏之,只要找到孙谏之,就安全了。 可那个鬼怎么可能任由我和小柔儿这么跑掉,我也就才跑出五六步的距离,身后那种指甲刮地板的声音突然加快了许多,几乎是在我意识到那个鬼在追我的同时,我右脚已经抓在了那个鬼的手里。 前冲的惯性,和巨大的拉扯力,让我的身体直接朝前扑了过去。 “快上楼,去找孙谏之!”我一把将小柔儿推了出去。 这小丫头片子明显也在害怕,被我推出去之后就传来了一阵踉跄的脚步声,像是已经上楼去了。 而我却被那只鬼手拖着拽了回来。 就这么等孙谏之来,那基本和等死没什么区别了,我挣扎着翻了个身,然后猛地坐起来把手里的丁卯镇鬼符贴到了那只抓住我脚踝的鬼手上。 低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顿时我听到了一声沙哑的惨叫,那只手像是触电一般,松开了我的脚踝。 得到自由的一瞬间,我又抽出了一张丁卯镇鬼符,老道说过这种符纸没有什么实际的威力,但镇压一般的小鬼还可以,如果这个鬼不是很厉害,那她应该已经不会攻击我了。 可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小看这鬼了,我刚从地上爬起来,拿出符纸不等我去找那个鬼的踪迹,迎面就是一阵冷风,下一秒我只觉得自己胸口一痛,那只冰冷僵硬的鬼手已经扎进了我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我也把手里的铜钱剑刺了出去,那个鬼又是一声惨叫,并且再次缩回了手。 我抬手摸了一下被鬼手刺伤的胸口,虽然很疼,也流了不少血,但好在我反应及时,那只鬼手并没有掏的太深。 察觉到那鬼没有被铜钱剑刺死,我心里一阵发虚,立刻朝楼梯的方向跑了过去,快步冲上二楼,随便打开一个房间的门,我躲进去就反锁了房门。 紧张的靠在门旁的墙壁上,我的心脏一直在砰砰的狂跳。 黑暗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这门外的走廊上便又传来了那种刺耳的指甲刮擦地板的声音,我听的一阵毛骨悚然,靠在墙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而那刺耳的声音来到我所在房间的门口时,却突然消失了。 我顿时紧张了起来,把手放在门把上,不敢动一下。 可就在这时,那种指甲刮擦着地板的刺耳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我所在房间的角落里。 这个鬼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顿时一惊,再想开门出去,却发现那门根本就打不开了。 然而就在我狂拧门把手的下一秒,那刮擦着地板的刺耳声音又快速的朝我这边冲了过来。 我吓的腿都有点发软了,把手伸到老道的兜子里胡乱的掏了一通,随便拿出一张符纸,就朝那冲过来的劲风拍了过去,大叫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瞬间一道明晃晃的火焰爆亮,那道符纸居然化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橙色火球,我被吓了一跳,那个冲过来的鬼也是吓了一跳,立刻抬起胳膊挡了一下脸,并且顺势跳躲到了一旁。 这时借着跳动的火光,我也看到了那个鬼的模样,那是一个穿着黑色棉袄棉裤的黑发老太太。 她此时正蹲在地上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而她的手也逐渐从挡着脸的位置慢慢放下去,又开始用那黑长的指甲刮擦地面。 原本见这鬼害怕了,我还想嘚瑟一下,可现在看来这火球除了吓唬吓唬人和鬼,好像并没有什么威力…… 意识到不对劲儿的时候,我再想把手伸到兜子里去掏其他的符纸却是已经晚了,那个鬼老太太,不停的用指甲挠着地面,突然就像一只脱缰的野狗一样,四肢并用的再次朝我冲了过来。 我心头一颤,手还在兜子里掏符纸,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后退再后退,可我已经靠在墙上了,就算再退也不能钻到墙缝里去。 “我救了你,钱可得多分我两千!”这时房间的窗外突然传来孙谏之的贱笑声,随即一只大脚踹破窗玻璃直接冲进来一脚踹在了那鬼老太太的后背上。 原本那个鬼距离我还有一些距离,可被孙谏之补了这一脚之后,我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那个鬼直接扑到了我身上。 “孙子,我艹你大爷!”我惊得大骂了一声,那个鬼却是狠狠的挠了我肩膀一把,然后一低头直接咬住了我的脖子。 我只觉得脖子一凉,随即温热的血就顺着我脖子流了下来,当时我心里就一个念头儿,我特么要是就这么凉蹄子了,就是变鬼也一定要阉了孙谏之这个二货! 一脚踹进来的孙谏之刚刚还在嘿嘿贱笑,听我骂他,这才注意到我被那鬼压住了,顿时收了笑容,也骂了一句,“我艹!” 说着,孙谏之就冲过来揪住了那鬼的脖子,使劲儿往后拽,我只觉得我这脖子啊,那个疼啊…… 最后那鬼老太太被孙谏之拽开的时候,还是给我咬掉了一块肉。 孙谏之把那鬼老太太按在地上,一脚踩上去,很是不满的说,“哎呦我去,美妞儿可以干,这种不能干的我只能揍死了。” 语毕,孙谏之抬手就要揍那个鬼老太太。 我虽然被那鬼又是掏心窝子,又是咬脖子的,心里也挺记恨这个鬼的,但看到那老太太被孙谏之踩在脚下,我突然又觉得她挺可怜的,于是立刻拦了一下,说,“别!你还是把她超度了吧!” 孙谏之愣了一下,放下拳头,说,“别闹,我又不是和尚道士哪会那个?再说了,你这也忒心慈手软了,看看你自个儿那小胸脯,看看那小脖子,特么脑袋刚才都差点儿被咬下来了,你他妈还给一鬼求情?” 我听着有气,直接反问孙谏之,“你他妈还有脸说?这鬼一下扑在我身上不就是你踹的吗!” 孙谏之尴尬的挠了挠头,撇撇嘴没说话。 我瞅了瞅那鬼老太太,问她,“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那鬼老太太却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 “你是不是傻啊?”孙谏之有些嫌弃的说,“厉鬼是没有意识的,它们只会杀人,吸取人的阳气。” 我说,“那不可能啊,那个胖子只说晚上总觉得有人摸他,这老太太如果真的是杀人如麻的厉鬼,为什么没杀那胖子?” “不是说挠死了一个神婆么?”孙谏之话刚说完,突然低头仔细看了看那鬼老太太,然后看向我,说,“我刚才在三楼的储物间里好像见过这老太太的照片,那胖子不会是她儿子吧?” “这……”我仔细打量那老太太,也发现她的眉眼之间确实是有和那胖男人相似的地方。 孙谏之贱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嘲讽的说,“我听说民间有一种改风水的法子,用自家祖辈的骨灰塑造鬼偶,摆在房子风水最好的地方供奉,这样便会很快求财得财,求运得运,只是被供奉的鬼魂会困在鬼偶之中,无法轮回。这样比调换祖坟风水方便快捷,也更有效。” “你是说,那个鬼偶是这老太太骨灰做的?” “恐怕不止如此,”孙谏之收敛脸上不拘的贱笑,有些认真的说,“供奉在鬼偶中的魂魄大部分都是受行动限制的,只要没杀过人不会轻易变成厉鬼,就更别提离开别墅出去杀那个神婆了,这个老太太像是早就结了一口怨气,可能是死的冤吧?” 死的冤?我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明白了孙谏之的意思,看来我得打个电话把那个胖子叫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章 不孝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孙谏之见我掏手机要打给那个胖子,便有意阻拦,说,“兄弟,你可想好了,你这一个电话过去,可就把那胖子呼过来了,我特么总觉得他要是来了,你绝对会揍死他,所以……咱那两万块钱你不打算要了?” “你很缺钱?”我皱眉看向孙谏之。 “不缺钱,”孙谏之立刻摇头,又撇着嘴嘟囔,“大不了我回头也把家里那老头子宰了,搞个鬼偶养养,老子最近桃花运比较弱……” 我没搭理他,直接拨通了那个胖子留给我的手机号。 电话接通之后,那边的声音有点嘈杂,似乎是一家人正在看电视,大人孩子的声音都有,我又看了看被孙谏之踩在脚下的鬼老太太,顿感一阵凄凉。 “喂?”手机里很快就传来了那个胖男人的声音。 我直接陪着笑跟他说,“喂,大哥,你别墅这边的事解决了,就是家里的东西被我不小心砸坏了一点,你是不是现在过来看看?” 那胖子却好脾气的说,“没事,砸就砸了吧!事要是解决了,小兄弟你就先回去吧!改天我把钱给你送过去,今天太晚了。” 我一听这胖子要往回缩,立刻改口说,“那钱我有点急用,大哥你看能不能现在给我送过来?” 闻听我的话,那胖子像是跟他媳妇儿商量了两句,这才跟我说,“好,我这就过去。” 然后那个胖子就挂断了电话。 孙谏之看我把手机装回了兜里,这才说,“这个胖子似乎挺好说话的。” 我瞅了孙谏之一眼,没说话,而是从兜子里又拿出了一把丁卯镇鬼符,这都是我这段时间练符积蓄下来的,也都用验符咒试过,都是有效的。 我把其中一张符纸贴到了那鬼老太太的脑门儿上,顿时那老太太的身子哆嗦了一下,然后那张符纸连明火都没亮一下,就直接化成了灰儿。 孙谏之有些好笑的说,“我听说这符咒的强弱和画符人的火气有关,兄弟,你是不是最近撸多了?” 我尴尬的瞄了孙谏之一眼,又拿出了一张符贴到鬼老太太的额头上,问孙谏之,“小柔儿呢?” “额,”孙谏之愣了一下,这才悻悻然的说,“在楼上呢,她说你被鬼抓了,我正不知去哪儿找你,从窗户扒了一眼看楼下窗户亮着,就跳下来了。” 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对劲儿? 眼瞅着鬼老太太额头上的符纸又变成了灰烬,我纳闷儿的问孙谏之,“我从客厅被抓的,你不下楼找我,扒什么窗户?” 从三楼到一楼,根本就用不了多少时间,这孙子明显是故意没来找我。 孙谏之顿时沉默了,但我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任何的心虚,只是有那么一点遗憾。 卧槽! 我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揪住孙谏之的衣领,问道,“你对小柔儿做什么了?” 孙谏之被我揪的身子一晃,但也没躲,就一脸淡定的看着我,说,“我倒是想做点儿什么,这不是还没等动手就从楼上掉下来了。” 他这话好像有点毛病,为什么会从楼上掉下来? 我还在想,没来得及问,这房间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知道是小柔儿,我就松开孙谏之,过去拧开了刚才一直拧不动的门锁。 “大哥哥,刚才那个变态掉到窗户外面了。”小柔儿站在门口外一脸‘你快去捡回来的表情’。 闻言,我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孙谏之,于是问小柔儿,“他为什么会掉到窗户外面呀?” 小柔儿却是一脸无知的说,“不知道。” 我扫了两眼小柔儿身上的衣服,确定她没被孙禽兽占什么大便宜,估摸着时间那胖子也快到了,所以也就没多问,直接让孙谏之把那个鬼老太太抓到了一楼客厅。 我们刚到客厅没多久,那胖男人就来了,他手上还拿着一个纸包,看上去急匆匆的,进了门就问我,“两万够么?你要急用,我可以再借给你一点儿。” 说实话,这胖子本人看上去确实挺不错的,有钱却一点儿都不摆架子,平易近人,可是……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去接那胖男人的钱,而是指向了客厅里面的沙发,说,“你能看到她么?” 胖子闻言,随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脸色突变,整个人也紧张了起来。 我见他的身子有些发抖,想必是看到那鬼了。 从老道那里得知,虽然正常情况下人看不到普通鬼魂,但冤魂厉鬼是例外的,有些该看到的就会看到,老道说这是因果。 我问那个胖子,“这老太太是你什么人?” 胖男人出神的看着那个鬼魂的方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又问他,“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后会化为厉鬼?” 胖男人依旧是不说话,按着鬼老太太肩膀的孙谏之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然后松开了按着鬼老太太肩膀的手。 那鬼老太太早就没有知觉了,就像一只没有意识的布偶,纵然之前被孙谏之踩着,被我贴了好几张符纸,她除了抖一抖以外也从没做出过任何有意识的反应。 所以即使被我和孙谏之抓了,她也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察觉到按住肩膀的手松开了,那老太太坐在地上,低着头,又开始用那指甲一下一下的划地板。 那刺耳的声音依旧让人很不舒服。 而当胖男人听到这声音的时候,他手一松,那一纸包钱都掉在了地上,随即胖男人也无力的跪到了地上,他瞅着那个鬼老太太,声音有些哽咽的说,“妈,对不起。” 那老太太却很意外的没有攻击那胖男人,孙谏之似乎还嫌事儿不够大,直接推了那鬼老太太一把。 顿时那鬼老太太一个跟头滚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胖男人顿时暴怒,一双眼睛瞪着孙谏之,几乎都暴出了血丝。 “不干什么,我手有点儿抖。”孙谏之的声音贱贱的。 这时那鬼老太太已经又坐了起来,依旧用指甲刮着地板,我再次问那胖男人,“看你也不是那种六亲不认的人,怎么会拿自己老母亲的魂魄来转风水?你知不知道这样她是无法投胎的?还有,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闻听我的话,那胖男人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我看得出来,他虽然很紧张那个鬼老太太,但也很害怕,纵使看着再不落忍,也不敢凑过去。 “我家很穷,”许久之后,那个胖男人这才说,“穷到每天只能喝稀饭,我记得小时候我爷爷就是被我爸活活饿死的,所以我长大之后开始拼了命的挣钱,可不管我怎么努力总是遭遇不顺,不是老板不给钱,就是拖欠工资,家里也是一直连病带灾,后来我听别人说,这个法子可以转运,就用老家的房子作抵押,借了一大笔钱,因为我爸没得早,我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了母亲身上,那时候母亲已经瘫痪在床两年了。” 这时,孙谏之说了一句,“久病床前无孝子。” 我瞅了他一眼,心说那孙老头儿还没病呢,也没看他孝顺。 “那两年虽然家里经济压力很大,但我和媳妇儿伺候老母亲也算是尽心尽力,”那胖男人却并没有否认孙谏之的话,继续说,“可我知道这转运的法子之后就跟让鬼迷了心窍一样,天天盼着母亲快点儿死,家里条件也一天不如一天,我给她买不起药,甚至连一两顿合口的饭都做不起,母亲日渐消瘦,偶尔就会不吃不喝,那时候我就觉得母亲活着也是受罪,也是赶上要债的上门逼钱,那天晚上我一狠心就……就用被子把她捂死了。” 胖男人说着,突然哽咽着哭了起来,声音发颤的继续说,“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是不孝,是没有人性,就算被天诛地灭也活该,那时候母亲真的死了,我就后悔了,可事情迈出了第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胖男人说到这里,低头哭的一塌糊涂,一个大老爷们儿抱着头跪坐在地上不断的发出沙哑的哭声。 那个一直没什么反应的鬼老太太却突然抬头看向了胖男人,然后快速的朝他扑了过去。 我和孙谏之都是一惊,但再想出手阻拦已经晚了,眨眼之间那个鬼老太太已经冲到了胖男人的面前,并快速的伸出长着尖利指甲的右手,一把朝那胖男人的头顶抓了过去。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的道理我也懂,但这胖男人其实还算不错,至少他没有在有钱之后变坏,而且从他对这个鬼老太太的态度来看,他是真心后悔的。 而就在那鬼老太太朝他扑过去的时候,我相信这个胖子并不是没有察觉到,他只是不想躲。 可,他不躲,是他不躲的,我也没打算见死不救,但确实是没反应过来。 就在我和孙谏之以为下一秒会血溅当场的时候,那鬼老太太却是硬生生的停住了抓向胖男人脑袋的鬼手,然后动作僵硬的把手放在胖男人头上摸了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一章 超度鬼魂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个鬼老太太的表情依旧僵硬麻木,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她那只之前差点一把掏死我的鬼手此时却放在那个胖子的脑袋上,轻轻摸着,这是一个慈爱的母亲在安抚自己的孩子。 即使她已经变成厉鬼,完全失去了心智,甚至连被抓住的恐惧都没有了,可在这个鬼的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依旧放着自己的孩子。 我终于理解为什么胖男人说总感觉夜里有人摸他,我说来帮他抓鬼的时候,他还要跟我一起来,他应该是早就知道这鬼不会把他怎么样。 可说出真相的这个时候,那个鬼依旧这样慈爱的抚摸胖子的头顶,这让那个胖男人更加难以自制的嚎啕大哭了起来,几乎把脸埋到了地上。 见状,孙谏之却提醒我说,“你不是要超度这个鬼吗?” 闻言,我这才回过神,立刻又从兜子里拿出了丁卯镇鬼符,然后将符纸再次贴到了那鬼老太太的额头上,低念,“急急如律令!” 这次的符纸并没有化为灰烬,但也依旧没有让鬼老太太清醒过来,和之前一样,符纸的灼痛只是让她抖了一下身子。 孙谏之又说,“看你那个抠儿样!多贴几张,肩膀上,心口,都贴贴……” 我急忙又拿出几张符纸,开始照着孙谏之说的,贴到了那鬼老太太的肩膀上,可就在我刚贴完双肩,还没来得及往其他地方贴的时候,那鬼老太太突然缩回了抚在胖男人头上的手,满脸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我一看是符纸管用了,立刻再念了一次,“急急如律令!” 瞬间,贴在鬼老太太身上的三张符纸同时燃起了明火,转瞬之间那三张符咒再次化为了灰烬,与此同时一股黑气从鬼老太太身上四散了开来。 看到鬼老太太痛苦的倒在地上,那个胖子顿时有些惊恐,正想用手去扶那个鬼,可他眼里的鬼似乎已经消失了。 我瞅着倒在地上散尽怨气的鬼老太太,问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那鬼老太太的先是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个胖子的身上,一双老眼顿时流出了泪水,然后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就起身朝北边儿飘了过去,直到这个鬼穿过墙壁消失,那个胖子仿佛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一把揪住了我衣领,问我,“你把我母亲弄哪儿去了?” 我平静了一下第一次成功超度鬼魂的心情,对那个胖子说,“可能去投胎了吧!她说……她不生气了,让你以后多做好事,别再自责了。” 虽然是谎言,但我并没有觉得这话违背了良心。 那个胖子却仿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和气力,又放下了抓住我衣领的手。 我朝孙谏之使了个颜色,牵上小柔儿就走了。 出了别墅,走在大马路上,孙谏之一脸惋惜的问我,“那两万块钱真不要了?” 我瞅了他一眼,说,“他给了我五千订金,你跟我去店里,我拿给你。” “我又不缺这点儿钱,”孙谏之有些悻悻然,继续说道,“我就是觉得你差点儿让那老鬼弄死,搞了一身伤还不拿钱,有点儿不划算啊,不划算。” 见孙谏之一副做了亏本买卖的样子直摇头,我也没在意,而是自顾自的皱眉问,“这个世上有黑白无常吗?那个鬼老太太现在虽然已经恢复了意识,但她会不会四处飘荡成为孤魂野鬼?我这到底算不算是超度了一个魂魄?” 孙谏之想了想,说,“我听师父说,人死之后的魂魄都会往北行,进入北冥之地,再入六道轮回,至于有没有黑白无常,那就不知道了。” “北冥之地?”我又想到了老道说过这世上确实是有阴间存在的,不禁踏实了一点,那个鬼老太太应该是去投胎了吧? 我们三个溜溜达达的出了别墅区,这才打到车,回到凡德居的时候时间也不算很晚,十一点左右,我从抽屉里给孙谏之拿了三千块钱,毕竟这次他确实帮了忙,如果一点儿都不给他有些说不过去。 孙谏之也没客气,就直接拿着了,还说,“这不算你还我的啊,之前借我那两千另算。” 我点了点头,说,“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欠你的钱我不会坑掉的。” 孙谏之却是撇了撇嘴,说,“我感觉已经被你坑了。” 说完他也没走,而是瞄了楼上两眼,说,“我最近没地方住,要不我住这儿吧!” “不行!”我果断拒绝,一指门口说,“慢走,不送。” 孙谏之依旧没动地方,就在我准备把他揪起来扔出去的时候,孙谏之立刻一脸服软的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给你包扎完伤口我就走。” 我一听,这才想起身上的伤还没处理。 到里屋翻出了药箱,孙谏之就开始给我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同时有些纳闷儿的说,“兄弟,你这身板儿看着不咋地,不错啊,胸口被鬼抓了五个大窟窿,还能活蹦乱跳的,而且这伤口自己就止血了。” 闻言,我低头看了一眼,胸前那触目惊心的五个血窟窿,心里知道这伤看着严重,但那个鬼没能抓太深,可现在已经基本感觉不到疼了,这确实是挺奇怪的。 然后可能是觉得这伤口没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孙谏之就随便上了点儿药,然后凭借他那高超的捆绑技术,三两下就给我缠好了伤口,又把肩膀和脖子上的伤处理了一下,这才嘱咐说,“三天后我再来给你换药,注意不要沾水。” 我低头看了看缠着绷带的胸口,发现这孙子又顺手给我打了个蝴蝶结,我立刻自己动手重新系了一下。 “额,你事儿真多。”孙谏之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转身朝门口去了,甩甩手里的扇子,丢下一句,“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儿电话联系。” 我追到门口,一直看着孙谏之走远,这才锁了门窗,进屋睡觉。 不知是不是太累了,我倒在里屋沙发上就睡着了,但没一会儿我就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像是少了点儿什么东西似的,很不舒服。 就在我裹着被单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时候,门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了小柔儿的声音,“大哥哥……” 我猛地惊醒,坐起身,看向门口的方向,问,“小柔儿?” “我想爸爸了,睡不着。”小柔儿的声音有些胆怯,似乎是怕我因为她没有睡觉而生气。 想到一去不回的老道,我也是一阵担忧,安慰小柔儿说,“没事的,过两天你爸爸就回来了。” 小柔儿站在门口的方向没说话。 “额,”我愣了一下,问她,“还有事吗?” “我想和大哥哥一起睡。”小柔儿的声音显得有些委屈,“以前我每次睡不着,爸爸都会给我讲降妖伏魔的故事。” 我一听,不禁嘴角一抽,但也不好拒绝,于是拍了拍沙发说,“那你过来吧,不过,大哥哥可不会讲降妖伏魔的故事,我给你讲讲三只小白兔?” “三只小白兔是什么?”小柔儿走过来,摸索着爬上了沙发。 这屋的沙发是那种比较宽的大沙发,可以当单人床用,但两个人躺在一起,还是显得有些拥挤,我尽量往后挪了挪,给小柔儿让出更多的地方,这才说,“三只小白兔啊,就是从前有一个兔爸爸……” 怕小柔儿问我兔妈妈是什么这种高能问题,我直接改成了兔爸爸,然后搂着这小丫头,讲着故事,直到小柔儿传来轻微的鼾声,我这才闭上嘴。 虽然小柔儿的心智很不成熟,但她毕竟也是十四五的小姑娘了,那软软的身子靠在我身上,不禁让我呼吸也重了几分。 当然,我并不是孙谏之那种人,也没有什么禽兽想法,只是因为之前包扎伤口之后我一直赤着上身,现在小柔儿就躺在我怀里,暖呼呼的后背紧紧贴着我胸口的绷带,我毕竟也是一个正常男人,身体会有所反应也是正常的。 但我很快就压下了心头那一丝浮躁,又紧了紧搂住小柔儿细腰的手,脑子里却想起了鬼媳妇儿,自从上次跟她分开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今天脖子传来刺痛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有些意外,我还以为她真的生气不会再管我的死活了。 现在想来,我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会尽快成长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虽然醒着的时候感觉不出来,但我只要一睡着这身体就会感觉一阵冷一阵热的,不过,有小柔儿在这儿暖着,倒不是那么难受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我就醒了,见小柔儿睡的熟,我就没喊她,而是悄悄起身,到洗手间洗了把脸,不得不说俩人挤一张沙发确实是累啊,这觉睡的我腰酸背痛的。 我活动了一下身体,看向镜子的时候却被自己吓了一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二章 凶墓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镜子里那个我看上去萎靡不振,尤其是双眼下方,青紫色的眼袋甚至已经超出了黑眼圈的范围,再配上苍白的脸色,我乍一看,镜子里那个自己就跟死了好几天的死人似的。 回想我昨晚睡着后身上一冷一热的难受,我有些疑惑,难道是因为昨晚被鬼抓伤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短暂的愣了片刻,我又洗了两把冷水脸,拧了一条湿毛巾,敷在眼袋上这才从洗手间出来,然后打电话叫了两份外卖。 因为老道不在,小柔儿又不能一个人在家,所以这段时间我俩不是泡方便面就是叫外卖。 订好外卖之后,我就进屋去叫小柔儿了,想让她起床到楼上去换衣服,我好把店门打开。 结果我再回到里屋的时候,小柔儿已经坐起来了,看样子还没醒盹儿,一脸迷糊的跪坐在沙发上,头发乱蓬蓬的,那宽大的睡衣又露出了大半个肩膀。 我看的嘴角一抽,立刻过去把她滑下肩膀的睡衣往上提了提,这才说,“赶紧上楼去换衣服,我叫了外卖,有你最爱吃的小包子,下来晚了的话,可是会被我吃光的哦!” 小柔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直接跳下沙发,拖鞋都没穿,就急匆匆的上楼去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这才出去把凡德居的卷门拉了起来。 刺目的阳光照进店里,我只觉身子一阵暖洋洋的,顿时舒爽了很多。 拿出手机又试着给老道拨打了一个电话,依旧是语音提示不在服务区。 我刚挂了电话,身后突然响起了有些熟悉的声音,“无忌小先生。” 我回头一看,是平阳区刑警支队的赵队长。 以为他又是为上次手机店被砸的事来找我,我顿时有些紧张,“赵队长?” 赵队长却是摆了摆手,说,“我叫赵岲,现在又不是在警局,称呼不用那么正式。” “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叫你一声大哥?”我还是有些紧张,见赵岲点头了,这才问道,“那赵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岲的脸色却是有些为难,貌似也是有点紧张,他搓着手心四下看了看,没有说话。 见状,我立刻把他让到了里屋,让他有话坐下说,赵岲却根本就没坐,进屋之后就跟我说,“小先生,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留意到赵岲这次找我居然换了称呼,改叫我小先生了?我不禁有些奇怪,直言说,“赵大哥有话尽管说,如果我能帮上的话一定帮。” 赵岲想了想,这次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那天你砸手机店的事,其实被店里的摄像头拍下来了。” 我一听,不禁抖了一下,可再一想,这都过去半个月了,之前赵岲也问过我关于手机店的事,并没有深究,现在他来找我能是为了那事? 我还在诧异,赵岲却是继续说,“我知道小先生不是一般人,所以……” 我见他话说一半,没声儿了,便问他,“所以什么?” 赵岲这才继续说,“所以这个世上是有鬼的吧?” 我被他问的一愣,但也瞬间明白他来找我是干嘛的了。 见我没说话,赵岲又说,“是这样的,半个月前,市东郊三乡镇的青芒山下发生了一起恶性盗墓事件,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我想了想,点头说,“从新闻上看到过,说是几个盗墓贼挖墓不成,被棺材里的毒气毒死了。” “嗯,”赵岲点头,说,“就是那件事,不过那几个盗墓贼不是被毒死的。” “不是被毒死的?”我有些诧异,联想赵岲之前的话,不禁问道,“灵异现象?” 听我问这个,赵岲的脸色有些尴尬,这才说,“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来说这个有些奇怪,但这件事确实有点严重,因为那个墓已经被破坏,局里派了人来进行挖掘工作,可……在那三个盗墓贼之后,前往现场进行古墓挖掘的工作人员又死了三个,唯一一个生还的还在医院没有醒来,那个古墓的事已经拖了半个月了,一直也没办法解决,最近局里又催的紧,我就想到了你,也许你能……” 闻听赵岲的话,我却有些尴尬,略显试探的问赵岲,“赵大哥,你是不是除了我就不认识什么阴阳先生之类的?” 赵岲被我问的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在看到那手机店的摄像记录之前,我对这些事儿根本就不信。” 听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无奈的摇摇头说,“那你还真是高看我了,就算那个墓真的有问题,人命都闹出六条了,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这样凶的墓,就是我想帮你,也不见得能帮上什么,这件事,你找我还不如去那些和尚庙道观什么的请个高人。” 我昨晚才为了一点儿小钱差点儿被鬼挠死,再不长长心,早晚有一天会把小命儿玩儿没的。 察觉到我有点不想管的意思,赵岲立刻解释,“这件事不能闹大,我哪敢去那些地方找人?小先生你放心,只要你肯出手,钱我们是照给的,也会给你安排帮手。” 我瞅赵岲一脸诚恳的样子,不禁叹息,我特么也很无奈啊!有钱谁不想挣?可这钱要拿命去挣,谁又愿意? 见我瞅着他不说话,赵岲知道是勉强我了,只好有些歉意的说,“如果小先生执意不肯去的话,那我也只能申请炸掉那个墓了,继续耽误下去只怕还会出事。” “炸掉那个墓?”我顿时一抖,觉得有些可惜,于是问赵岲,“那墓里有很多老物件儿吗?” 赵岲也不避讳,直接点头说,“我听那些派来的考古员说那个墓至少也是明朝的,而且周围的小墓很多,像是陪葬坑,就算不是王公贵族的墓,那这墓的主人当初也一定是富甲一方。” “那炸掉还真是有点可惜了……”赵岲的话让我顿时又有些动摇了,忍不住试探性的说,“这件事你们很急吗?就算是我去帮忙,也没什么把握,而且有可能是白耽误时间。” 赵岲见我又有要去的意思,立刻说,“无论如何,尽量还是去看看吧!我会派人保护你,这事上面确实也是催的急,但拖个几天还不成问题。”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赵岲,想了一会儿,这才说,“你给我一上午的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赵岲这才点了点头,说,“那好吧!不过,不管小先生是否答应帮忙,这件事还请不要往外说。” 我点头应下,赵岲就走了。 他离开的时候,我点的外卖也到了,小柔儿已经换好衣服下了楼,我拿起柜台后的梳子一边给小柔儿梳头发,一边想着赵岲的话。 其实这事我是真的不想管,但有件事让我有点不放心,因为和赵岲没什么接触,我不是很了解这个人,而他手里有我砸手机店的视频,说轻了我那是私闯民宅,侵犯他人财产,说重了我那就是有意破坏命案现场。 赵岲和我开谈之前就先把这件事搬出来,明显也颇有几分威胁的味道,尽管他说话一直客客气气的,但我并不觉得他来找我就是为了客客气气的和我聊天儿,明显这是有备而来的。 一早和小柔儿吃过早饭,我又给老道打了个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我只好打给孙谏之,结果那孙子也关机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电话本,顿时更加无奈了。 我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没有办法直接拒绝,思来想去,也只能先拖着了。 可谁知这个赵岲像是死活就和我磕上了,我说给我一上午时间考虑一下,他还真就只给我一上午时间考虑,中午十二点一过就又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考虑的怎么样了? 打了一上午的电话,老道和孙谏之我是都没打通,我还能怎样?硬着头皮上呗! 哼哼唧唧的在电话里应下了赵岲,约了下午两点一起去墓地看情况,我就关了店门,挂上了暂时营业的牌子,然后窝在柜台后的躺椅上睡起了大头觉。 这特么简直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精神也有些不济,看样子晚上又要熬夜,我特么真的很无奈。 中午这一觉我睡的很踏实,也没有了夜里那种一阵冷一阵热的不适,一觉睡到两点,我叫上在楼上看电视的小柔儿就出门了。 打了辆车直奔平阳区的警局,到门口的时候,赵岲已经站在大太阳下等我了,而且像是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一张黑脸晒的更黑了,也是苦了跟他一起等我的那妹子,也晒的那小脸儿红扑扑的。 见我和小柔儿从出租车上下来,赵岲似乎没想到还会带别人,所以愣了一下,这才指着路边的警车,说,“先上车吧!” 跟在赵岲身后那妹子瞅了瞅我,又瞅了瞅小柔儿,那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鄙夷,看样子是不明白她老大为什么会找了两个小屁孩子来办事儿。 她不明白,我特么也很不明白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这还算是童工啊,还特么是被逼上工的,求讲道理,求社会维护,求没毛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三章 青铜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上了车,我和小柔儿坐在了后面,赵岲开车,那个妹子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赵岲一副很赶时间的样子,一边发车,一边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说,“小先生,这是我队里的小刘,刘念。小刘,这个是万无忌,那位是……” 赵岲话说一半,突然没声儿了,意识到他是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小柔儿,我便接过话茬说,“这是我老板的女儿,孟小柔,她心智方面有些不成熟,身边离不开人,刚好老板出差,我只能带在身边了。” 那个叫刘念的妹子回头看了看我俩,却是根本就没搭理我,而是问赵岲,“队长,你带两个小孩子去现场干什么?这是违反规定的。” 闻言,赵岲却是瞪了刘念一眼,说道,“什么小孩子?你以为你能比他们大多少?到了现场别乱说话,就说他俩是局里请来的考古高材生。” 刘念被赵岲瞪有些不快,又回头看了看我和小柔儿,这才有些不屑的回过身子去坐好,依旧没搭理我俩。 小柔儿攥了攥我的手心,小声说,“大哥哥,他们好凶。” 我拍拍她手背,安慰了一句,“没事,他们都是好人,只会凶坏人,会保护我们的。” 听我这么说,小柔儿这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赵岲以不闯红灯为基本,飞起来为目标,一路飞驰到青芒山下的时候我都快给他甩吐了,以至于,到了地方我还坐在车上一时半会儿都没缓过来。 傻呆呆的坐着,我还在平复自己那飞起的小心脏,赵岲已经下车给我打开了车门,也不催我,就安静的等着我下车。 我缓了一会儿这才顺过这口气,有些尴尬的下了车,小柔儿也紧跟在我身后下车,我这才注意到,在路边好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正在看我,这些人都在嘀嘀咕咕的小声议论,听着像是在猜测我和小柔儿是来干嘛的,两个小屁孩子居然还要他们队长亲自开车门。 我特么真的很尴尬。 也是这时我才注意到,在那些警察的身后,一大片地被两米多高的白布圈了起来,那白布外面还圈着一层钢丝网。 我都还没见着那墓,只看警方对待事件的严谨程度,就有点被震慑住了,看来这墓确实是出了大事,不然根本就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赵岲锁好车门,瞪了路边议论纷纷的几个警察一眼,这才过来跟我说,“这些人都是我安排过来保护你的,有什么事你尽管使唤就行,要是他们态度方面有问题,我会给他们集体处分。” 赵岲说话的声音不小,像是在和我说话,但明显是说给那几个警察听的。 我却被他这大嗓门儿震得有些发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赵岲又小声说,“他们都不知道你是阴阳先生,所以能别暴露,就尽量别暴露,毕竟这种事影响不好。” 说着,赵岲就带我和小柔儿朝那片围起来的大片地去了。 我回头瞅了一眼路边的几个警察,那些人正围着一脸不耐烦的刘念问东问西。 我也没在意,牵着小柔儿,跟在赵岲身后,就通行无阻的进了被围的严严实实的墓地。 也是进了地方,我才发现这片被围起来的空地足有二百来平,而在这空地的中央,已经被之前来过的考古员挖掘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巨大墓坑,这墓坑足有五米多深,坑底还有积水,一口造型古怪的青铜大棺材就停放在墓坑的正中央。 之所以说这棺材古怪,是因为它和我见过的任何棺材都不一样,比一般的棺材高了半米之多,也更宽更长,整个立体比例看起来更像是一座房子的形状,而不是一口细长的棺材。 青铜棺下还铸有高台和栏杆,看上去也是和棺材连在一起的,更奇怪的是棺材两侧分别有两个拉环,四个巨大的拉环就像是嵌在棺材里的。 我看着这口造型古怪的青铜棺有些发愣,就算这棺材很重,似乎也没有理由直接在棺材上铸造拉环吧?这特么棺材不像棺材,房子不像房子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见我瞅着那口棺材发愣,赵岲直接说,“这个墓坑的东、南、西三个方向一共还有七个陪葬坑,目前还没有挖掘,但位置已经有专业人士基本确定过了,原本打算清理完这个主墓坑,再去挖掘那些陪葬坑,但这个墓坑还没处理完就出事了。” 闻言,我抬头看了赵岲说的三个方向一眼,只见那三个方向的空地上确实是依次插了七根做标记的标杆,而且每根标杆之间的距离几乎都是一样的。 我对风水,墓葬,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尽量的多了解情况,回去去翻翻店里的老书,或者问问孙谏之。 所以我将情况一一记下之后,便又问赵岲,“那三个盗墓贼是死在了什么地方?” 赵岲一指墓坑的东北角,说,“就是那里,挖掘之前那里有个盗洞,其中两名盗墓贼的尸体就在那盗洞中,另一个是在东边儿大概十二米远的地方,早上有农民下地干活儿,从而发现那人的尸体报了警,我们赶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盗洞和盗洞里的另外两具尸体。” “嗯?”我不禁奇怪,“你们的人是怎么把尸体从盗洞里弄出来的?” “额,”赵岲的表情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下这才说,“因为当时不清楚状况,我们是拍了照,用钩子把尸体钩出来的,在之后派了人带上防毒面具下去看,就发现了这口被挖出一角的青铜棺。” 我倒没在意他们是怎么对待尸体的,因为那些远远没有保证活人的安全重要,想了想,我又问,“那些盗墓贼的验尸结果是什么?” “心脏爆裂,就连身体表层的皮下血管都有爆裂,当时那个盗洞里都是血,包括逃出盗洞,死在十二米之外的人也是死于心脏爆裂。”赵岲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沓照片给我。 我接过照片一看,是一张张的死者照片,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被解剖之后的照片,甚至有心脏部位的特写,那心脏像是被用力挤压成了一个小肉球,缩小了数倍。 看着那些鲜血淋漓的照片,我是一阵反胃,但我没敢表现出来,就装作淡定的继续往后看,之后的倒好些,像是后来死掉的几个考古员。 我把那几张照片挑出来,问赵岲,“他们也是心脏爆裂死的?” 赵岲看都没看,就说,“都是一样的,所我才觉得这事不正常。” 这他妈何止是不正常?简直是就是有鬼好吗? 我拿着那些血淋淋照片的手突然有些颤抖,于是急忙把照片塞还给了赵岲,把手背到身后,转而说,“这墓的问题有点儿大,我得回去查查资料。” 赵岲倒没表现出什么质疑,而是十分信任的看着我说,“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在事情解决期间,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专车接送。” 我一想到刚才在路边那些嘀嘀咕咕的警察,顿时嘴角一抽,说,“这就不用了吧?” “不行,你是我找来的,就算事情不能解决,至少我要保证你的安全。”赵岲看向小柔儿,略一思索,这才说,“如果你是怕这个小姑娘不方便,那就让刘念跟着你吧!” 那个刘念? 我正想拒绝,赵岲却看向不远处的帐篷,转移话题说,“上面派来的考古员还留守在这里,你看,我是不是先让他们撤回去?这个地方确实是不太安全,而且我怕人多眼杂影响你办事。” 我反问赵岲,“你问过那些考古员的意愿么?” 赵岲顿时换上了一副一脸有气的样子说,“那就是一群书呆子,知道个什么?胆小的天天嚷着走,胆儿大的整个儿就一愤青,说什么为考古界献身义不容辞,要留下挖了那老棺材瓤子给同事报仇。都是一群脑子有病的。” 听赵岲的形容,我顿时也不敢让那些人留下了,回头儿别再把我当传播牛鬼蛇神邪教思想的再给批斗了。 和赵岲商量之后,他让我先回去,自己就去那帐篷里找那群愤青战斗去了。 我出了墓地,和小柔儿回到了路边,原也没想让那个刘念当贴身保镖,谁知赵岲像是给刘念打了个电话,这妹子接完电话,就上车了,还不耐烦的催我,“你还上不上?不上走了?” 不上,我是真没想上……你。 看刘念那副嘴脸,我从心底小小的反抗了一下,这才和小柔儿一起坐进了后排。 刘念开车并不快,但似乎心情很不好,拐弯儿拐的比较狠,好几次都害小柔儿差点儿撞到脑袋,我有些不快,让她开慢点儿。 刘念却没搭理我,该怎么开还怎么开,把我和小柔儿送回凡德居,也没离开,就黑着一张脸自己找了个地儿坐下,玩儿起了手机,满脸的看不起我。 我给赵岲打电话让他把人弄回去,结果赵岲死活不同意,说一定要有人保护我的安全,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也是日了狗了,保护我的安全你倒是派个靠谱点儿的来啊!先不说这刘念够不够给那鬼塞牙缝的,就说现在,她这态度明显是比鬼还想弄死我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四章 七星奉月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不过,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和刘念较真,见赵岲不管,我也直接把她无视了,跑上跑下的在店里找一切可能和风水、墓葬有关的书籍记载。 这一下午我几乎把自己淹没在了那堆书里,虽然从其中恶补了不少玄门八卦藏风定穴一类的知识,也见识了一些有关墓葬方面的奇人异事,但还真没有类似这个墓的资料。 一直忙到晚上,我叫了外卖,当然也有那个所谓‘保镖’的份儿,但这个刘念就是吃着我买的饭,也依旧是特么一副及其看不起我的样子。 我是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姐姐,她咋就看我这么不顺眼? 饭后留她自己在店里坐着,我和小柔儿就去里屋了,这丫头这几天想老道想的厉害,我让她自己上楼去看电视,她都不去,就一直说想爸爸,我只好让她在我身边睡觉。 我坐在茶几前,继续翻看着那一堆堆的老书,偶尔有些文言文和生僻字还要查一下字典,小柔儿就这么躺在沙发上枕着我的腿很快就睡着了。 我感觉自个儿这腿麻了,也没敢动,索性就当这腿不是自己的了,翻书翻到了半夜两点多,我终于在一本名为《春秋墓葬群·记》的书中找到了类似的记载。 这当然不可能是春秋时期遗留下来的书,而是印刷于1860年的翻版书,至于它的原版,也许真的是什么超级老古董吧? 不过,虽然这本书不是超级老古董,但也已经很旧了,书的外皮早就磨烂了,已经用胶带粘了无数次,里面的纸张也呈现出了一种暗黄色,就连书本本身都带着一股难以言语的腐朽味道,书里的字体也不是很清晰,看得出来那时候的印刷技术也许还不是很成熟,至少没有办法和现在比。 我从那书本的第75页看到了这样一段文字,内容是文言文,翻译过来大概是说,春秋时期的齐国有一位姓任的将军,因谋反之罪,缢杀满门。当时的齐桓公为了警示朝官,命人将其一家的尸体葬入三门聚煞之地,布下一道七星奉月阵,要其死后也不得翻身,永生永世为臣为将。 后又有记载,大唐朝时,有一云游老僧发现了这春秋时期的七星奉月墓葬群,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来破除七煞,度化墓主,超度亡灵三千七。 书上关于这七星奉月墓葬群的记载很少,但如果这上面写的是真的,那我这次是真摊上大事了。 只看前半段关于春秋时期的记载似乎看不出个什么,只是君王报复谋逆臣子的一种手段,但结合大唐时期的后半部分来看,那个七星奉月墓葬群并不只是一种来自风水上的压制和诅咒。 从记载来看七星奉月阵只需要一个三门聚煞的风水地,和八名棺葬,可最后那和尚却超度了三千七百个鬼魂,这他妈说明那个墓葬群搞出来就是杀人用的。 我又快速的翻了翻那本书,并没有找到详细的破解办法。 文中记载的那个云游老僧似乎很有本事的样子,可纵使那样,他也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来破解七星奉月阵,这他妈放我头上,我还不得破解到死啊? 顿感一阵头疼,我用笔在那两段文字上做好标记,就合上了书,又翻了翻其他的书,便再也没找到一点有用的资料。 把熟睡的小柔儿挪到一边,我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快三点了,注意到外间的灯还亮着,我这才想起刘念还在店里,便起身活动了一下腿,等腿上的麻劲儿过去,我到门口看了看。 却见刘念手里抱着手机,仰躺在柜台后的躺椅上睡着了。 尽管这女人黑着张脸的时候真他妈挺烦人的,但长得貌似还可以…… “就是前边儿平了点儿……”我悻悻的嘀咕了一句,上楼到小柔儿的房间拿了条毯子,给刘念盖上,这才锁上门窗,到里屋和小柔儿在沙发上挤了一晚。 因为睡的太晚,我一觉睡到了八点半,还是被小柔儿推醒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我瞅了瞅,见是小柔儿,就又闭上了有些发涩的双眼,揉了揉,嘴里问道,“嗯,怎么了?” 小柔儿却是有些委屈的抱着肚子说,“我饿了,那个大姐姐煮了鸡蛋面,不给我吃……” “啊?”我傻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刘念。 这他妈的,那小蹄子是不是要造反啊?用我的锅,我的灶,吃我的面,我的蛋,还他妈敢不喂我的人? 我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大步流星的上楼,想去找刘念理论,心里也着实烦这样的人,我特么昨晚还好心给她盖条毯子,看来这纯属是多余啊! 我上楼的时候,刘念正在厨房刷锅,我冲进去,指着她的鼻子就要开骂,可下一秒我就愣住了。 刘念煮了三大碗鸡蛋面,还炒了个番茄鸡蛋,见我指着她,不禁皱眉问我,“你想干什么?” 察觉到她的反感,我立刻把手缩了回来,有些尴尬的说,“没……没什么,手有点儿抽筋儿。” 这时候小柔儿也追在我后面上了楼,然后一脸乖乖的看着刘念,说,“大姐姐,我把大哥哥叫来了,可以吃饭了吗?” 刘念洗完手,摸了摸小柔儿的脑袋,语气一改之前的冷漠,有些柔软的说,“可以了,不过你大哥哥手抽筋儿了,可能吃不了了。” 说着,刘念就把早饭放在餐盘上都端走了。 小柔儿也立刻跟在刘念的屁股后面颠儿颠儿的走了。 我瞅着小柔儿的背影很是无语啊。 下楼去洗漱过,我特意看了看昨天还挂在我脸上的两个超级黑眼圈,却发现虽然昨晚几乎没睡,但这黑眼圈反而淡了很多,几乎看不到了。 撇撇嘴没多想,我就上楼去蹭饭吃了。 这一顿早饭让我发现刘念虽然脾气不太好,但也有作为女人柔软的一面,还有她做饭的手艺不错,还有,饭量也挺大的…… 吃过早饭,刘念就又坐到一楼店里的椅子上去玩儿手机了,我打发小柔儿去看电视,然后又给老道打了个电话,依旧不在服务区,孙谏之那边也还是联系不上。 赵岲那边又催的紧,时不时就给我打个电话,问我有没有什么进展,搞得我也跟着发慌,后来索性直接关机了,他好像又给刘念打了两次,都被刘念那种有点儿尖酸刻薄的语气给堵回去了,之后直到下午三点,我都没见赵岲再打电话来…… 上午的时候我翻了两个小时的书,见实在没什么进展,只好又拿出了老道给我的那本记载符箓之术的书,可这书上的东西想画出来还是得靠个人功底,我这样的,也就画画那些和丁卯镇鬼符同等级的小符,比如上次在胖子别墅误打误撞搞出来的照明符,其他稍微高级一点的都画不出来。 不过我照着书,把老道兜子里那些符纸都挨个辨认了一个,倒是有两张符纸的名字看着挺牛比的,一个叫化骨符,一个叫召雷符。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往后翻,找了找这两种符的详细注释,才发现,这化骨符是特么用来化解卡在嗓子里的鱼刺的…… 我再找,然后又找到了那个召雷符的注释,这个确实是有点儿牛比,也确实是用来引雷的,可问题是上面的注释是引雷,至施术之地,启符需九阳之火。 鬼特么知道九阳之火是什么玩意儿? 我继续不懈努力,终于在那本书的最后面找到了九阳之火的注释,貌似这个九阳之火在很多大型符咒启符的时候都会用到,所以老道还特别做了标记,在前面打了个叉。 可这注释却看的我一阵蛋疼,上面写着九阳之火,又称子午阳火,是指中午十一点到一点之间的太阳火。 我艹你大爷啊,这破书到底是特么谁出的? 先不说那个‘太阳火’是个什么玩意儿,就是我要召雷,那也不可能是在有太阳的时候,这是基本常识。 难怪老道在这注释前画了个叉,估计是行不通的意思…… 把书摔了,我又去看其他的书,就这么混到了下午三点,外屋突然传来了一个贱贱的声音,“哎呦,美女,你是在这儿上班的吗?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孙谏之? 我一听这声音,立刻触电一般,冲了出去,却见孙谏之正用胳膊肘儿撑着柜台,冲柜台里的刘念贱笑,另一只手里的扇子正在殷勤的给刘念扇风。 我立刻过去一把拽过孙谏之,问他,“这两天你他妈上哪儿去了?电话都打不通。” 孙谏之的表情却有些冤枉,说,“像我这种被万千妹子疯狂纠缠的人,当然要经常换手机号。” 说着,孙谏之递给了我一张新的名片,我不禁汗颜,见他又要去找刘念搭话,我直接把他拖到了里屋,说,“外面那个女人你最好少招惹,她是警察,脾气臭的很,小心告你骚扰。” 闻言,孙谏之一愣,随即用扇子敲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说,“制服诱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五章 挑衅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闻言,孙谏之一愣,随即用扇子敲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说,“制服诱惑?” “我艹,你这脑回路是怎么转的?”我立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然后把他按到了沙发上,说,“是不是兄弟?是兄弟你就少给我惹麻烦,还有有点事要你帮忙。” “又帮忙?”孙谏之表情有些惊悚的把我的手打到了一边,摇头说,“前天才被你坑过,不帮不帮。” “不帮?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我瞬间皱眉,故作严肃的说,“要么帮忙,要么翻脸,二选一。” 孙谏之那张贱脸,顿时换上一副鄙视的神情看着我,问,“那你说吧,这次又是谁家进阎王爷了?” 我顿时无语,问他,“前段时间,市新闻说东郊死掉三个盗墓贼的事,你知道么?” 一听我提这个,孙谏之顿时抖了一下身子,猛地站起来,说,“你要插手?” 我很少见他这样认真,不禁有些讶然。 “那地方是三门聚煞之地,葬墓必凶,我劝你不要管这件事,再多的钱都买不回丢掉的命。”孙谏之说着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他,说,“我也不想管,是那个警局的赵队长,他手里有一段我砸手机店破坏命案现场的视频。” 闻言,孙谏之停住了脚步,皱眉想了一下,这才说,“那我去把那个赵队长揍一顿。” 说着他就又要开溜,这次我倒没拦着他。 见我不拦着了,孙谏之纳闷儿的看向我,问,“你怎么不拦着我?” 我摇了摇头,坐到沙发上,说,“这事是危险,既然你不想管,我也不想勉强你,毕竟咱俩交情一般,还没到过命之交的地步。” 孙谏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坐回到了沙发上。 于是我念念叨叨的把那个墓地的情况和自己查到的一些资料,说给孙谏之听,说,“你就是不出手,哪怕是给我想个办法,那我也感激不尽了。” 孙谏之却依旧有些为难,愁眉不展的说,“你要是让我去抓个鬼,破个奇门遁甲,我还行,让我去破煞,那和要我的命就没什么区别了,这方面我是真不懂。” 我不解,“那七星奉月就是一种阵,你想不出破解的办法吗?至少试一试。” 听罢,孙谏之皱眉陷入了沉默,似乎真的是在给我想办法。 良久之后,孙谏之还是摇头说,“关键不是那个七星奉月阵,而是那个三门聚煞之地,那个地方注定大凶,建宅宅见血,葬棺棺养尸,加上七星奉月,基本就是活人止步,野鬼横行的地方,想破,难。” 孙谏之似乎真的没有办法,一直在摇头,末了又认真的补充说,“不过,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会给你收尸的,还有,照顾小柔儿的事也可以交给我,我会给她戴上项圈,好好饲养的。” 我一脸平静的看着孙谏之,挤了半天也只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滚。” 孙谏之无奈的撇了撇嘴,真就这么走了。 我瞅着门口有些发呆,难道是我低估了自己对孙谏之来说的重要性?他真就这么任由我去送死了? 我还在发愣,外屋的刘念拿着手机走了过来,把手机递给我,说,“赵队长要跟你说话。” 我顿时又是一阵头大,接过电话,说,“赵队长,实在不行,你就炸了那墓吧!我实在是……” 我话还没说完,赵岲便说,“墓地又出事了,有两个考古员上午不肯走,一直留到现在,就在刚才,他俩已经死在了墓坑里,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我沉默了,赵岲并不是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我心里是真的不想去送死,但他完全没有一点儿要放过我的意思,于是我还是应了一声,然后收拾好东西,叫上小柔儿上了刘念的车。 我们三个赶到墓地的时候,法医已经基本处理完了现场。 那两个考古员的尸体也被人抬到了上面,尽管我之前已经见过这血腥场面的照片,但真的看到那几乎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是被吓的不轻,更是没敢让小柔儿看,直接让刘念把小柔儿带外面去了。 那两个考古员是一男一女,看衣着,男的大概三十多岁,模样已经看不清了,凡是暴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表面几乎全部炸裂开了一点点的血口子,鲜血就是从那些爆裂的血管中流尽的。 女的比较年轻,但也已经血肉模糊的看不清长相了。 见我皱眉瞅着那两具尸体,赵岲沉声说,“我听到声音的时候,他们已经这样了,就倒在墓坑那口青铜棺旁边。” 我朝墓坑里看了一眼,有一大片血迹。 “你说听到声音?什么声音?”我询问赵岲。 赵岲说,“是这个女考古员的尖叫声。” 我看了看时间,天还没黑,直到现在那墓坑里依旧散落着大部分刺目的阳光,她总不能是在墓坑里见了鬼,那为什么尖叫? 见我一脸不解,赵岲又说,“你找到有关的资料没有?如果人手不够,我可以派两个文员帮你一起找。” 我一听,想想摆着一张臭脸的刘念,立刻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你上次说考古员死了三个的时候,我记得你是有说还有一个重伤的在医院是吧?” 听我问这个,赵岲点了点头,说,“对,但那个人至今昏迷不醒,根本不可能从他口中得知一点线索。” 我立刻接过话茬说,“你是警察,难道不明白线索不一定要从嘴里说出来吗?” 说着,我就转身朝墓地外去了,赵岲也跟了上来,嘴里嘀咕,“怎么说我也是大队长,你那意思我还能不懂?不过,小先生你这明显是侦探小说看多了,现实中哪有那么多不张嘴也能查到的线索?” 我也没和赵岲多做计较,而是直接走向路边,上了刘念的车,赵岲急忙追上来,也跟我一起上了车。 看来他虽然嘴上对我刚才的话有些不满,但还是对我抱着一丝的侥幸希望。 交代小柔儿系好安全带,我这才让刘念开车去医院,我要见见那个侥幸活下来的人。 就算他还没有清醒,至少,或许,我可以从他身上知道怎样可以避免被杀掉。 然而,真正到了医院之后,我才发现,似乎确实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那个侥幸活下来的考古员是个五六十岁的老教授,已经到了一副白发苍苍的样子,倒在病床上,看上去与常人并无两样。 赵岲说,“你看,如果能查出什么,我早就告诉你了。” 我依旧不信这个邪,反问赵岲,“他的身体情况怎么样?心脏有没有问题?” 闻言,赵岲出去把那个老教授的主治医生找了来。 可能是因为知道警察办案,那主治医生倒是很配合,我问什么他就说什么,没有一点隐瞒。 因为之前的死者有过类似的死因,所以这个老教授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因为没有外伤,就先照了心电图,结果是这老教授本身就有心脏病,其余的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也就是说他之所以昏迷不一定是那个鬼做了什么,而有可能是他自己犯了心脏病。 这特么是个乌龙么? 我很是无语,但还是动手解开了那老教授病服上衣的扣子,想检查一下。 这解开一看,我不禁愣住了,赵岲也是一副发愣的样子,那医生却是更惊诧了,凑过来用手在老教授的心口按了按,说,“这怎么可能?之前我给他检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 他说的是老教授心口一片发红的皮下血管。 我没搭理他,而是又撸起了老教授的衣服袖子,发现他的胳膊上也布满了这种紫红色的血管痕迹,而且这些血管凸起的很厉害。 然而,就在我盯着他胳膊上那些无比清晰的血管看的时候,几乎是瞬间,这老教授的整个前身也浮现出了那种清晰的血管,包括他的脖子,脸上,甚至是耳朵都布满了那种凸起的清晰血管。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我心中却是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搂住小柔儿躲到了一旁,就在这刹那间,‘啪’的一声闷响,刺鼻的血腥味儿瞬间充斥了整个病房。 又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我身子有些颤抖的看着洒在房间里的阳光,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那个鬼可以在有阳光的地方杀人? 它又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杀掉这老教授,而是在我们来调查的时候,反而当着我们的面把他杀了? 站在病床前的主治医生和刘念已经吓傻了,赵岲却是一把将手里的病理报告摔在了满是鲜血的地上,骂道,“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它是在挑衅吗!” 没有人问他所说的那个‘它’是谁,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诡异了,就算是再坚定的无神论者,都会有那么一丝的动摇。 那个主治医生,刘念,包括赵岲,三人都是溅了一身的血,在我的遮挡下,小柔儿虽然幸免了,但我半个后背也都是湿哒哒的血。 房间里,我们几个显得狼狈不堪,新鲜的血液还在顺着病床滴滴答答的流到地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六章 三门聚煞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赵岲暴怒之后,立刻恢复了平静,对那主治医生说,“立刻安排验尸,先照片子,我要看他的心脏。” 听到赵岲下命令,那个主治医生这才回过神,一路颤抖的跑出去了,像是去找其他的医生了,而没一会儿就有几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进门,把老教授血肉模糊的尸体推了出去。 赵岲从医院要了三身病服,分给我和刘念,然后我们到卫生间清理了身上的血迹,我和赵岲换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那个主治医生已经拿着几张报告在外面等我俩了。 “心脏检查报考出来了。”那医生依旧有些瑟瑟发抖的把手里的报告递给赵岲,指着其中一张,说,“这个是正常人的心脏,”,然后他又指了指另一张,说,“这是死者的心脏。” 我凑过去一看,那是两张印了模糊图片的纸,一张上是拳头大小的心脏,另一张是缩小数倍的心脏,而那个缩小之后的心脏呈现出了一副被手抓过的样子,尤其是四指位置的凹陷,明显就是被手一把捏爆的。 赵岲的脸色更不好看了,虽然他之前拿给我看的那些照片里有不少是解剖后的心脏,但并没有任何一个心脏出现这种形状,原因很明显,时间,尸体从现场拉回医院,再解剖,这段时间已经足以让那个手印消失。 这就好比一团烂泥巴,你用手捏起来,过一段时间它自己会瘫下去,而死者的心脏就是一团烂肉。 赵岲嘱咐了那个主治医生不要出去乱说,然后给警局打了个电话,叫人过来处理死者的事,就和我出了医院。 上了刘念的车,我摸了摸小柔儿的脑袋,问她,“刚才有没有吓到?” 小柔儿的脸上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懵懂的看了我一下,貌似不明白为什么要吓到。 我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赵岲打完一个电话,已经上车,他说,“我问过墓地那边的法医了,他说那些解剖过的尸体,心脏不是没有被捏爆的可能,但是并没从死者身上看到伸进去手的痕迹,所以……” “所以他就忽略了?”我显得有些无奈。 赵岲却是更加无奈,“不是忽略了,是不敢相信。” 语毕,我没再说什么,赵岲又问我,“现在去哪儿?回墓地吗?” 我看看时间天色不早了,立刻拒绝道,“不,送我回凡德居,我有点事要处理。” 赵岲略显质疑的回头看了我一眼,但还是勉强回答道,“好,但是,小先生,你最好抓紧时间,上面给我的压力也很大,毕竟谁都不想再出事。”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止不住的颤抖,我和赵岲不一样,甚至连刘念都不如,我哪里见过今天这种血腥的场面,那老教授血管爆裂的一瞬间,我已经感觉自己快吓死了。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管,也不想说,只想回去好好的静一下,这件事忒特么吓人了。 赵岲还要去墓地,所以依旧是把刘念留给了我。 回到店里之后,让刘念盯着点儿小柔儿,我就把自己闷在了里屋,反锁上门,趴到了沙发上,也只有在这没人的时候,我才露出了自己软弱的一面,卸掉心里那在莫大恐惧面前强撑着的伪装面具,我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这件事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拿出手机,开机,想再给老道打个电话,但不等我拨号,孙谏之的电话就拨了进来。 我一愣,然后有些疲惫的接通了电话,“喂?” 手机那头立刻传来了孙谏之的贱笑,“我特么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你能不能直接说正事?没事我挂了。”说着我就要挂断电话。 却听电话里孙谏之立刻说,“等等,等等,我是有正事跟你说,你不是要破东郊的三门聚煞么?我给你找了个帮手。” “什么帮手?”想到赵岲说这件事不能闹大,我不禁有些紧张。 孙谏之沉默了一下,这才说,“这个时间差不多到了吧?你到门口接一下,最起码你俩是一路货,他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说完,孙谏之就挂断了电话,我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起身打开了里屋的门,正要去外面看看,就见孙老头儿手里拿着个鸡毛掸子直接闯进了店里,进门就喊,“孙谏之那个孽种在哪儿!” 坐在柜台后玩儿手机的刘念被孙老头儿吓了一跳,再抬头一看来人的长相,这一下手里的手机都差点儿扔了,惊魂未定的稳了稳身子,刘念这才看向我,问,“这谁啊?” 孙老头儿这时也看到了我,不禁一愣,问,“孙谏之呢?” 我特么哪儿知道? “额。”我想了想,难道孙谏之说的帮手是孙老头儿? 可这老头子不是不懂奇门遁甲么? 见我没说话,孙老头儿大步流星的进屋,一把推开我到里屋看了看,又问我,“那个孽种藏哪儿去了?” 我瞅了瞅屋里,然后说,“他不在这里,不过我知道他在哪儿。” “在哪儿?” “这个我不能说,除非……” 孙老头儿有些急眼,“除非什么?” “你帮我个小忙,我帮你找到孙谏之,怎么样?”我试探性的问着,指了指被我扔在茶几上的一堆书本和乱七八糟的符纸。 闻言孙老头儿倒没计较帮什么忙,只问我,“真的?” “真的。”我点头。 孙老头儿立刻爽快的答应道,“那行。” 卧槽?这么好说话? 他答应的快,搞得我都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了,于是进屋让孙老头坐在,我是端茶倒水儿的忙活着就把自己遇上这倒霉事儿说了。 听我说完,孙老头儿半天没反应过来,然后问我,“这就是你说的‘帮个小忙’?” 一看这老爷子也要打退堂鼓,我有些尴尬的回道,“我也知道危险,但这事我不图一分钱,不贪半份礼,完全是被赵岲逼的,看在同乡的份上,老爷子你看能不能给我支个招儿?” 不看孙老头儿有没有破煞的本事,就是凭他这一老辈子的经验,我就问有没有办法,不管是解决棺材,还是解决赵岲,我现在只想脱个身。 孙谏之说的没错,孙老头儿和我或许真的是一路货,都是那种不作死难受的二货。 听我这么说,孙老头儿想了想,并没有和孙谏之一样直言拒绝,也没有一走了之,而是有些为难的说,“你这小兔崽子算是难住我了,破煞我这把老骨头是真有点儿折腾不动了,人脉关系我也没有,你让我帮忙,我又能帮什么?” 我一听有门儿,立刻问孙老头儿,“那这个三门聚煞和七星奉月你知道么?” 老头儿点头说,“七星奉月没听说过,但三门聚煞这个还是知道的,看风水看的就是藏风聚气,要的是一个顺字,而三门聚煞之地,简单一点说就是,藏风相冲而成煞,这种地方比较阴,若是住人,空门一方必将染血,若是葬墓,空门一方必将诈尸。” “空门一方?”我有些不解。 老头儿又说,“其实风水和你上次跟我说的奇门遁甲还是有不少相似之处的,靠的都是八卦五行,天干地支,我说的空门大概相当于死门,是三门聚煞之地最冲的地方。” 回想那个墓地的情况,我顿时一抖,说,“老爷子,你说的死门,是那个主墓坑?” 孙老头儿点头,继续说,“没有人会故意把自己家的坟修到三门聚煞之地,你说的那地方十有八九是个养尸墓,害人用的,至于你说的那口青铜棺,从形容上来看,那只是椁,真正的棺材在里面,而用青铜铸椁,里面的东西也必是极凶之物。” 那我就不明白,颇感蛋疼的问孙老头儿,“那这样的墓里能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吗?那个赵岲是把我豁出去了,让我作死去破煞,也不愿意炸掉墓,搞得我还以为这是什么名人的古墓,得有多少宝贝呢!” 孙老头儿嘿嘿一笑,转而说,“你以为的宝贝是什么?别的未挖掘的小墓不说,单就你看到那只青铜椁,如果完整取出来,那已经是一级保护文物了。” 我瞬间哑然。 见我不说话了,孙老头儿叹了口气,又说,“不过,再值钱的东西,也得有命拿的出来,就算我帮你破了三门聚煞,那棺材里的东西也早已成了气候,那个赵岲总不会是想连尸体一起摆进博物馆,只要他有开棺的念头,这事儿就还是要命的紧。” 我倒没有很在意那口棺材,而是问老头儿,“之前死掉的九个人,都是被捏爆了心脏,这是三门聚煞的问题,还是鬼的问题?” 老头儿却是摇头表示不知道,然后嘀咕着,“我就是一看风水的,对鬼魂那种虚幻的东西不是很了解。” 我不禁有些悻悻然,说道,“风水就不虚幻了?” “也许吧?”老头儿愣了一下,这才说,“至少这个在科学上可以用磁场来解释。” 我去,这老东西懂得还挺多? 我索性撇开那个鬼和棺材,直接说,“那你给我个破煞的办法,我去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七章 九水九木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孙老头儿听我说要去破煞,倒也没阻拦,只说,“我是可以给你想办法,但也真的没法亲自动手了,毕竟老了,不过,破煞搞不好是会煞气入体的,我看你这小子也没什么底子,你确定要去?” 这事我却是早就考虑过了,只要有希望,我就可以试一下,总比坐以待毙的好,万一事后赵岲以为我消极怠工直接给我抓进去,我可不想余下的一年都在里面儿度过,最后再死在里面儿。 见我点头,孙老头儿又说,“那我明天早上跟你去那个地方看看。” 我一听要等到明天,立刻问他,“现在不行吗?” 孙老头儿立刻摇头,说,“你别闹,这天都快黑了,我可不想去那种地方,明早的吧,就算今天去了,我要的东西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准备不出来,无论如何也得明天再说了。” 我只好点了点头,孙老头儿又说,“破煞是个体力活儿,明天有你累的,还有那口棺材,你最好提前想出解决办法,万一那个叫赵岲的要求你开棺,你怎么办?已经诈了尸的,你再想让他变回去是不可能的,就算破了煞,该诈尸也还是会诈的。” 孙老头儿的话让我又是一阵头疼。 关于诈尸我还真没想过,毕竟棺材有些年头儿了,我以为里面是白骨,顶多有个凶鬼。 想到此处,我只好继续向孙老头儿讨教,“棺材里的东西诈尸,这个有办法治吗?” “办法肯定是有,但我没那种本事,你得找个懂符箓之术的老道。”孙老头儿说着,突然瞄了一下茶几上我画的那些报废符纸,又说,“不过,你自己画的可不行,你没那种道行,压不住。” 我一听,立刻把老道的破兜子拽了过来,然后将里面的符纸都拿了出来,又找出了之前被我奉若神明的召雷符,给孙老头儿看,说,“你看这个怎么样?” 孙老头儿只看了一眼,便很是质疑的问,“这也是你画的?” 我摇头,说,“这是我老板画的,他出门了,现在不在家,不过,这符纸我不会用,翻书查了查,说是得用什么太阳火才能用,你说我总不能上天吧?这上哪儿找太阳火去?” 孙老头儿闻言,不禁暗笑,“是子午阳火吧?” 我想了想,点头说,“就是那个火,反正就是要正午的大太阳,想也知道有太阳是不可能打雷的。” “非也,”孙老头儿却是摇头说,“这个子午阳火,是指晌午时分,于正阳之下,所绘的子午真火诀,我以前给人迁坟的时候,见一个老道用过,听说这东西在很多大型符阵之中都会用到,你会画符,却连这都不知道吗?” “子午真火诀?”我顿时有些懵逼。 孙老头儿点点头,思索着说,“那种符纸好像是叫子午……子午淬火符?还是什么来着?” 闻言,我差点儿从沙发上跳起来,急忙从那堆乱七八糟的符纸里找出一张,上次被我误打误撞用过的照明符,拿给孙老头儿看,“是不是这个?” 孙老头接过去,眯着眼瞅了瞅,点头说,“就是这个,你这不是有吗?” “额……”我他妈还能说什么? 见我不说话了,孙老头儿又提醒道,“不过有件事儿我得提醒你,这符纸是不能乱用的,尤其是大型的符阵,搞不好会让施术者脱力而死的。” 我不禁一愣,这件事老道可没跟我说过,于是我问,“这话怎么说?” “如果符咒用太多,你的身体会因为承受不住那么大的负担,而伤到元气。”孙老头儿又瞅了瞅那张召雷符和淬火符,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依我看,这符你还是能不用就不用的好,最好是找个有道行的来用,你这小身板儿怕是会撑不住。” 孙老头儿话突然让我想起那天从胖子别墅回来,我晚上身体一阵冷一阵热的,早上脸色也难看的吓人,难道那都是因为我晚上在鬼老太太身上用了太多的符咒? 见我傻愣愣的没有说话,孙老头儿便站起了身,说,“那你先想想办法,或者给你老板打个电话,叫他回来,我也回去再研究一下破三门聚煞的事,尽量给你准备一个安全点儿的方案。” 我点点头送走了孙老头儿,然后翻开老道留给我那本关于画符的书,仔细熟悉了一下召雷符的使用方法,以及注意事项,又数了数老道留下的子午淬火符,感觉数量有点不够,我自己又画了好几张。 虽然孙老头儿警告过我不能过量使用符咒,但这道召雷符确实是需要消耗许多的子午淬火符来引动,否则它就是一张破纸。 如果我真的能找到有道行的人来帮我,也就不用拖延到了这一步了。 想到此处,我不禁叹了一口气,突然有点想念老道了。 准备好符纸,当晚我就早早的休息了,赵岲也很难得的没有用电话来骚扰我,算是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天刚亮的时候,孙老头儿就来砸我的店门,说是让我赶紧收拾收拾带他去墓地。 我这才上楼喊了刘念和小柔儿,出门顺路买了早点,就去墓地了。 一路上刘念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的回头瞄一眼孙老头儿,那眼神就跟第一次看到我似的,充满了敌意和不屑。 我倒是释怀了,看来这妹纸不是看我不顺眼,她是看谁都不顺眼。 进了被重重保护起来的墓地现场,我给赵岲和孙老头儿彼此做了介绍,赵岲见我又带了别人来,表情有些不满,但听孙老头儿能帮上忙,顿时脸色好看了许多,说会配合我们。 孙老头儿也没客气,让赵岲去准备九口大缸,每口缸里都要装满水,还要九棵九年生的桃木,每棵都要数好年轮,而这些东西必须要在中午之前准备好。 赵岲闻言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就立刻让人去准备了。 我问孙老头儿,“准备这些东西都是破煞用的?” 孙老头儿点头说,“三门聚煞聚的是气,又称风煞,而我以水破之,形对冲之势,可与其均衡一二,至于到底能不能破掉这煞气,还要看你。” “那需要我做什么?” 闻言,孙老头儿走向了主墓坑以北的方向,指指点点的说,“我会在这里摆九水九木,横排二,横排三,横排四,但不能群龙无首,你就是横排一。” “我站在最前面?”我嘴角抽搐的指了指那个主墓坑的方向。 孙老头儿说,“不是站在前面,是倒立在前面。” “卧槽!”我一听顿时无语,心说我他妈哪有那本事? 孙老头儿却是继续说,“在煞气破散之前,你是不能正过来的,如果坚持不住,那九成的可能会被煞气入体。” 我不禁有些为难的说,“你昨晚说这是体力活儿,也没说是倒立啊,我特么不会啊!更别提倒立很久了。” “我知道很难,但你总不能指望我这把老骨头上吧?到时候煞气还没散,我先散了。”孙老头儿嘿然。 一旁的赵岲,闻言,上前两步问,“那我倒立试试?” “不行,”孙老头儿摇了摇头,说,“普通人在这个位置是立不住的,别说倒立,你站都站不住。” “怎么可能?”赵岲不信。 孙老头儿却也没多做解释和计较,而是出主意说,“你要是真想帮忙,倒可以考虑一下到时候扶着点儿这小子,就是万一扶不住,他要是翻过来,那你也就跟着一块儿玩儿完了。” 我和赵岲彼此看了看,都是一脸苦逼的表情。 孙老头儿也没再管我俩,而是自己用木棍,在刚才他指过的位置,画了大大小小十八个圈,又在南边那两个大圈的前面画了一个圈,并告诉我,“到时候你就倒立在这个位置,记住了啊,别翻下来。” 这是记住就能解决的问题么?我现在还没倒立过去,已经感觉双臂抽筋儿了。 见我脸色不太好看,赵岲却是说,“没事,到时候我给你扶着,再找个人,两个人扶着,总不能还翻过来,你要是实在支撑不住,我们可以给你提着。” 我想想自己那副狼狈样儿,顿时更想哭了。 赵岲派出去的人办事效率很快,十点多的时候,就已经把孙老头儿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又按照孙老头儿的要求摆到了相应位置,没个大水缸都装满水,水缸后面再埋一棵九年的桃木桩子,整体大概呈现出了一种三角形,当然还差我这个最前面的角。 孙老头儿这才把我叫到一边,问,“你有没有护身符之类的?带上点儿,这样保险,还有,破煞的时候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心动则意动,意动则魂摇,小心命不保。” 我谨记孙老头儿的话,然后拿出了带在身上的丁卯镇鬼符,问道,“这个行不行?” 老道留下的唯一一张六甲驱鬼符上次在那个胖子的别墅我给小柔儿用了,所以已经没有了,而那个级别的符纸我还画不出来。 孙老头儿看了看那符纸,虽然不是很懂,但还是猜测说,“这东西也就能醒醒神儿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八章 破煞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孙老头儿这人也挺奇怪的,他表现的并不精通符箓之术,又是如何辨别符纸威力的? 我思索着,有些走神儿,见我沉默了,孙老头儿又说,“没有护身符也行,你既然会画符,有没有学过符咒入门最基本的六丁六甲请神咒?” 我不禁一愣,想了想,说,“我之前在那本符箓书上看过,也背下来了,但我现在连六甲驱鬼符都还画不出来,这六丁六甲请神咒能用出来?” 孙老头儿顿时一脸看傻比的表情看着我,说,“那你觉得咒是该念出来还是画出来?”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顿时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傻比了。 一咒两个口,当然是念的才叫咒,之前老道也说过,符箓之术只不过是将各种咒附着于纸上,这样方便使用,然后我就掉沟里了,一根筋的誓死要画好符咒,却从来没想过,这咒原本就是用来念的。 只要记得住,只要有张嘴,哪怕是在心中诚意的默念,咒都是可以奏效的,唯一的缺点只是无法急用,浪费时间。 见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孙老头儿也纳闷儿了,“你这符箓之术到底是跟什么人学的?怎么连我这个外行人还不如?” “……”我表示无话可说。 察觉到我有些尴尬,孙老头儿也不再多问,而是说,“一会儿你倒立的时候,如果感觉不对劲儿,就念那个六丁六甲请神咒,不要念快,尽量不要超过三遍,相信我,咒术用多了你会撑不住。” 我默默点头,这时赵岲追过来,问,“老先生,小先生,东西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我看向孙老头儿,孙老头儿说,“下午两点,准时破煞。” 赵岲又说,“那到时候我扶着这小子对破煞的过程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孙老头儿摇头说,“没影响,只要你扶得住。” 之后的时间,孙老头儿和我去那个主墓坑看了看,虽然他不懂奇门遁甲,也不懂符箓之术,但这一辈子确实是没少干迁坟挪棺的事儿,所以对这棺材也颇有一些研究,不过他还是忠告我最好不要开棺。 我并没有做任何表示,因为这棺材开不开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之后我俩又去看了那七个还未开掘的小墓,边看,我边给孙老头儿讲七星奉月的由来,孙老头儿这人倒也有趣儿,听的还挺入迷,说回去之后要借我那本书看看。 中午吃过盒饭,我俩就这么把时间打发到了下午两点。 这时候我其实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因为我以为孙老头儿破煞是要在晚上,回想记载里说那老僧破煞超度了魂魄三千七,我不害怕才怪。 可这大白天的,烈日炎炎的晒着,我还真没那么害怕了,破煞更大程度上破的应该是风水,也许原本就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凶险,可当时我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孙老头儿多次提及的煞气入体。 两点钟的时候,赵岲几乎赶走了墓地附近的所有人,由他和一个叫小周的警察按照孙老头儿的指示,帮我面朝北倒立了过来。 孙老头儿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然而我在那个位置倒立过来之后,并没有觉得这墓地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偶尔有一两阵凉风刮过,在这炎炎夏日给我带来一丝丝的清凉与舒爽。 赵岲和小周这俩人分别站在我的左右,一开始是一手扶着我的大腿,一手扶着胯,但我还没坚持不住,小周就先坚持不住了,直接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抱住了我大腿。 赵岲瞪了他一眼,也没敢呵斥出声儿。 我也是不禁汗了一把,头朝下控的脑袋有些发懵,大概是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吧,这墓地里突然平地起风,卷起了一层尘土,我下意识的闭了闭眼,这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墓地里那一丝儿凉风已经变成了一阵阵的强风。 尘土被风卷起四处飞扬,却毫无固定方向,我眯着眼勉强睁开一点,往上面看了一眼,我这头挨着地面的还好点,赵岲和小周早就被这风刮的睁不开眼了。 而就在这时,我北边的两口大水缸突然传来了‘轰’的一声闷响,像是狂风使劲撞击在了缸壁上一般。 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下一秒那两口缸里就溅出了些许的清水。 看着零零散散的水珠撒在地上,我感觉扶着我的赵岲和抱着我大腿的小周这俩人突然抖了一下,当时我这心就悬起来了,心说我艹尼玛啊,这俩货可千万别撒手啊,我自个儿肯定是撑不到最后的。 然而这时我面前的两口大水缸又是一声轰响,这次我明显的看到半人多高的大水缸缸身都晃了晃,那水也洒出了更多,甚至在水缸上方都激起了一米多高的浪花。 我耳边已经传来狂风的呼啸,就连空中的炎炎烈日也很快被黑云笼罩住了。 就在阳光消失的一瞬间,赵岲和小周这俩人又是抖了一下,甚至打了个晃,搞得我也跟着微微一晃,差点儿摔下来。 席卷而来的狂风一波接一波,很快距离我最近的两口大水缸就撑不住了,第二排的三口水缸也开始承受狂风的攻击,不断的激出水花儿来。 就连站在我两侧的赵岲和小周,他俩的双腿都开始打颤了,小周我是不了解,但以赵岲的性格,我相信这点儿场面是吓不住他的,让他双腿颤抖的原因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孙老头儿说的普通人在这个风与水的夹缝之中别说倒立了,就是站都站不住。 很快我耳边除了呼啸的狂风便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就连那些大水缸被撞击的声音我都听不到了,但我可以看见,连最后一排水缸也开始往外洒水了。 就这狂风袭击的力道,如果不是水缸后面有桃木桩子挡着,估计这些水缸早就被撞的没形了。 也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墓地上空黑云密布,周围的能见度也急速下降,几乎与夜间一般无二。 察觉到扶着我的赵岲和小周抖的厉害,我刚想开口让他俩坚持住,呼的又是一阵狂风扫来,我只觉得自己后脑勺儿一凉,随即摆在我北边儿的那九口大缸顿时传出了一声轰然巨响,九道水柱自缸中冲天而起,蹿起了两米多高。 与此同时扶着我的赵岲和小周,身子一晃终于坚持不住,跪在了地上,赵岲还好,似乎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一直扶着我没松开,小周那个王八羔子就坑了,他本来就没好好扶着我,一直抱着我大腿,这一跪差点儿没把我拽翻过去。 赵岲似乎也吓了一跳,急忙抓了我腰带一把,这一下倒是把我拽住了,可他妈我觉得自己这小蛮腰儿差点给他勒断了。 小周这才反应过来,重新扶住了我的腿和腰,然而就在我们三个手忙脚乱的时候,那九口大水缸又是一阵轰然巨响,冲天而起的水柱几乎冲到了三米。 我看的心里直突突,担心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万一那缸里的水洒光了,或是缸被震碎了,那我们三个岂不是也要玩儿完了? 然而就在那九口水缸发出第三声巨响的时候,伴随着腾空而起巨大水柱,我突然发现在水缸以北的地方,原本围着墓地的白布不见了。 是被风吹走了?还是能见度太低,我看花眼了? 想着我又使劲儿眨了眨眼,再看过去,那遮掩墓地的白布确实是不见了,但不是被风吹走了,也不是我看花眼了,因为左右两边的白布还在,而是被挡住…… 我的正北方,那九口水缸的正北方,出现了一片未知的黑暗,像是雾气,又像是某种东西的影子,总之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的视线。 就在我盯着那片黑暗出神的时候,我周身突然一凉,瞬间有了一种置身于冰窖之中的错觉,是阴气,好强的阴气,而这阴气就是从北边那黑色雾气中传出的。 这一刻,我有些发慌了,急忙去看赵岲和小周,这俩人被狂风吹的根本就睁不开眼了,但我这一看,却发现他俩扶着我的手臂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紫红色的血管纹络。 我心头一惊,再去看自己撑在地上的手臂,果然和他俩一样,不知何时已经暴起了一层紫红色的血管,像是一根根树根盘绕在我的手臂上,而我的心脏不知何时也开始加速狂跳,心口一种说不出闷热和束缚感,让我在一瞬间几乎忘记了该如何呼吸。 那个考古老教授惨死在我面前的恐惧再次霸占了我所有的心智,我的身体开始因为这恐惧而止不住的颤抖,心脏部位的不适感也越来越强。 而就在这时,我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响,这不是狂风袭击水缸的声音,也不是水柱崩落的声音,而是钟声,类似于寺庙里那种巨大的铜钟发出的声音。 我急忙抬头朝正北方那片黑暗看了过去,刚才的钟声就是从那片黑雾里传出来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九章 冒充者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雾气就像一块巨大的幕布,几乎遮掩住了整个北方,沉闷的钟声自黑色的雾气之中缓缓传来,震的我整个人都是一抖。 而赵岲和小周却仿佛根本就没听到这声音一般,被这突如其来的钟声震的回过神,我立刻照孙老头儿的嘱咐低声诵起了六丁六甲请神咒。 “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灾。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护我身……” 我听孙老头儿的并没有把请神咒念的太快,可这东西一共也就十二个断句,也没觉得怎样,还是转眼就念完了。 然后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手臂上暴起的血管却是已经消失了。 我不禁愣了一下,以为刚才的一切是幻觉,可再看赵岲和小周的手臂上,他俩的手臂依旧是一副血管几乎要爆开的样子,而且赵岲和小周明显也都发现了自己手臂上暴起的血管,从他俩的表情来看,我知道,现在赵岲和小周的心脏一定也在承受那种未知力量的压魄。 可我身上并没有现成的六丁六甲符咒,我是帮不了他们的,心里着急,我就看向了站在远处帐篷前的孙老头儿,希望他能想出什么办法。 我这不看还好,一看却吓的差点儿直接翻到地上。 那顶白色的大帐篷前哪里有什么孙老头儿,在那帐篷前站着的是一个穿着孙老头儿的衣服陌生人。 因为距离太远,四周又尘沙飞扬,我已经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我知道他不是孙老头儿,孙老头儿的头发没有那么长,脸上也没有那么干净,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面朝我们的方向站着,手里拿着一张类似于皮子一样的东西。 似乎是察觉到我在看他,那人抬起手里的皮子,抖开给我看了看,那赫然是一张人脸的形状,甚至还连带着花白的假发。 我顿时一阵气血攻心,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惊恐和气愤大幅度的摇晃了两下,眼看着就倒下来了,一旁的赵岲却是咬牙说,“别想那些没用的,坚持住!” 那你知不知道我被人算计了?就算你和小周搭上命,就算我再坚持,也不见得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我的内心在咆哮,却强忍着没说出来,而是再次狠狠的瞪了远处那人影一眼,那个中年男人抬起右手,伸出拇指,然后把拳头倒了过来,就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 “我艹你大爷!”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张嘴破口大骂了一句。 扶着我的赵岲和小周都是被吓了一跳,但我强忍着颤抖的身体,依旧没敢乱动,而是用接近歇斯底里的声音又念了一遍六丁六甲请神咒。 不知道是不是气的,我感觉念第二遍请神咒的时候,我的心脏在猛烈的跳动,而等我念完,再看向赵岲和小周的时候,这二人手臂上暴起的血管也淡了很多。 我刚刚松了一口气,正北方那黑色的雾气中就又传出了第三声沉闷的钟声。 随即,不断在墓地里四处冲击的狂风瞬间犹如洪流一般,夹带着鬼哭狼嚎的声音,全部朝那团黑雾灌了进去,我仿佛在那急速涌入的狂风中看到了无数的人影,而诡异的是,纵使这狂风呼啸如流,那黑雾依旧浓厚的没有半点消散,疯狂涌入的强风便犹如泥流入海一般,消散了踪迹。 瞬间扫过的狂风终于让赵岲和小周支撑不住,我们三个一起翻倒在了地上,几乎被那狂风一起卷进黑雾,可也就是一瞬间,风停了。 我趴在地上摔的七荤八素,小周已经被狂风扫到水缸上摔晕过去了,赵岲也是滚了俩跟头,不过他倒是没什么事。 当我爬起来再看向那黑雾的时候,那片黑雾已经不见了,就像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我顿时脱力的躺在了地上,看着空中的黑云急速散去,心脏还在紧张的狂跳,也不禁诧异,这算是结束了吗?三门聚煞破了? “小先生,过来帮帮忙,我要带小周去医院!”赵岲的声音传来。 我寻声看过去,却见他正在扶小周起来,而他俩手臂上那暗紫色的血管又逐渐清晰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确实是已经没事了。 回想到那个假孙老头儿说的煞气入体,我立刻爬起来,过去握住了赵岲和小周的手。 赵岲却是急眼了,想要甩开我,说,“你干什么!再不快点,我和他都会死掉!” 说着赵岲就继续去扶小周,我却没有松开,也没有和赵岲解释什么,而是聚精会神的再次诵起了六丁六甲请神咒。 随着我每一段的诵出,赵岲和小周身上的血管便会浅淡一些,但只要我一停止,这血管便会重现暴起,呈现出一副随时都会爆裂的样子。 见状,赵岲也有些傻住了。 我只好说,“你给刘念打电话,让她把凡德居一楼里屋茶几上的东西都给我拿来,那些破书和已经画好的符纸不要,剩下的都拿来。” 闻言,赵岲急忙拿出了手机,打通电话仔仔细细交代了两遍,几乎就是在他挂断电话的同时,这青芒山的西角突然传来了一声轰然巨响,就连地面都是跟着颤了三颤。 我俩也是条件反射的抱头俯身,几乎趴在了地上,但那一声轰响之后,便再没了动静。 我和赵岲站起身朝白布外的西边儿望去,却见是青芒山的一段山角崩塌了,就像是被重剑狠狠砍了一刀一样,这座覆盖几里的青芒山塌掉了五分之一。 我顿时愕然,问赵岲,“那边有没有村子?” 赵岲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嘴唇有些发白的说,“那边是野地,村子倒是没有,不过这破煞破掉半截山,我可能得用心写份报告了。” 我也没想到破个风水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动静,更没有想到那个假冒孙老头儿的中年男人居然真的会帮我,我以为他只是给我下了个陷阱,等着我钻进去送死。 那他会不会是三年前假冒孙老头儿的那个神秘人? 卧槽!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人是孙谏之介绍给我的,他总不能不知道这不是他爷爷吧?那孙子难道是…… 回想孙谏之说他的本事都是一个好心人教的,我算是明白那孙子为什么千方百计要接近我了,合着是这人指使的? 我沉默着想这些事,还没彻底弄明白,赵岲就怼了我胳膊一下,我不禁一愣,看向他,然后他苦笑着抬了抬胳膊。 我见他手臂上的血管又鼓起来了,只好再次握住他和小周的手念了一遍咒,之后没多久,刘念和小柔儿就回来了。 我拿着画符用的东西,到帐篷里平心静气了一番,这才提笔,潜心画下了一道六丁六甲护身符,第一次画,本没抱太大的信心,但用验符咒试过之后,我却发现这张符咒成功了,不禁心中一喜,立刻又画下了第二张。 确定都是有效的符纸,我这才拿给赵岲和小周,分别贴在了他俩的脑门儿上,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顿时他俩额头上的六丁六甲护身符直接化为了灰烬。 怎么会这样?见这符纸不管用,我不禁心头一颤,立刻又去重新画了两张,但这次我没有贸然使用,而是想着电视里那些老道动不动就让人喝符水的,也许喝下去有用呢? 之前我在那本符箓书上看到的化骨符就是要白水冲服才管用的。 想到此处,我又拿了两瓶矿泉水,然后单手捏着那六丁六甲护身符,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瞬间那张黄符就爆出一股明火燃烧了起来,趁着火势,我也不闲烫手,直接连纸带灰的塞到了矿泉水里,然后递给赵岲说,“喝这个试试。” 赵岲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副质疑的表情,说,“这个能喝?” “喝了肯定不会死,不喝就没准儿了。”我也很无奈。 赵岲犹豫了一下,但看了看又在暴起血管的手臂,最后还是把瓶子拿了过去,一闭眼,咕咚咕咚的把瓶子里的东西喝了干净。 我刚要告诉他不用全喝了,他已经喝完了,我不禁嘴角一抽,只好闭上了嘴。 确定赵岲手臂上暴起的血管开始消失,我这才又把另一张符纸照葫芦画瓢的给小周也灌了下去,因为这小子还昏迷着,我只给他灌了两口,但他身上暴起的血管也迅速消失了。 看来杀气入体并没有那人说的那么恐怖,他只是没打算告诉我破解煞气的方法,虽然这方法已经很显而易见了。 不过,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赵岲看了看小周瓶子里剩下的矿泉水,不禁脸色有些发绿,咳了两声,这才说,“小先生,刚才那个孙先生到底是……” “我不知道他是假冒的,我确实是认识一个孙先生,这件事是我大意了,也幸亏他没有动杀心,不然可能连你和小周一起害死了。”我有些自责,赵岲是做警察的,刚才他不可能没看到那个摘下易容的中年男人。 闻听我的解释,赵岲想了想,倒也没深究,转而问我,“那这个地方现在安全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章 破椁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瞅了瞅青芒山塌掉的半个山脚,直言说,“只是破掉了煞气,至于安全,这个有点难说。” 经历了之前的事,赵岲更把我当回事儿了,立刻问我,“怎么个意思?” 我只好直言相告,“煞气会助长鬼魅,催养尸气,虽然煞气已破,但我并不能确定这个地方就没有鬼了,而且那口青铜椁里的棺材也不能打开,里面很可能是僵尸。” 没错,这里是养尸地,棺材里的东西是僵尸一点都不奇怪,而且虽然煞气破了,但那个老教授的心脏确实是被捏爆的,这说明,这个地方是有鬼的,就是不知道那个鬼在不在刚才那股消失的狂风中。 仔细琢磨了一下我话里的意思,赵岲果然不肯罢休,直接说,“那不行,这棺材必须打开,里面的尸体要交给考古科鉴定,这青铜棺也是要清理之后放进博物馆。” “就不能连尸体带棺材一起放进去么?这东西只要你不从外面打开,里面的玩意儿不管是什么,那肯定是出不来的。”我试探性的提议了一下。 赵岲一脸严肃的看着我,那表情似乎是在考虑我的提议,一旁的刘念却说,“这个世上有没有鬼我是不知道,但就算棺材里的尸体诈尸,我们有武器,怕什么?” “姐姐你以为这是自卫反击战呢?还有武器,有武器你也得先问问那僵尸吃不吃你这一套啊!”我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 刘念瞬间皱眉,似乎还想说什么,赵岲就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直接说,“棺材必须要开,就算里面有什么邪门儿东西,也要开。” 见赵岲坚持,我也无话可说了。 赵岲看了看时间,又对刘念说,“小刘,去通知大家做准备,先把棺材弄上来再说,大不了到时候多安排几个狙击手,今天必须把这事儿平了。” 闻言,我也看了看说时间,已经三点多了。 见赵岲执意如此,我便开口说,“这忙我听你的帮了,但有一件事我要提前跟你说清楚。” 赵岲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样,抢先说道,“小先生,你现在打退堂鼓是不行的,既然出手都出手了,你就送佛送到西吧!” 我却是摇头,说,“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这口青铜棺,我知道这个算是文物,但如果里面的东西真的威胁到了我的安全,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文物恐怕你是带不走了。” 赵岲爽朗一笑,说,“小先生开玩笑了,这么大口棺材,有千斤之重,你还能私藏了不成?” 我看了看他,没说话,心说,私藏是私藏不了,但他娘的,老子可以给你劈了它! 赵岲手下的人办事都很麻利,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已经找来了拖棺材的吊车,二十来人把那个墓坑团团围住,远处还安排了狙击手,但却没能立刻动手,因为那些被赵岲赶走的考古员还没到。 按照章程,那些考古员才是这件事的正主儿,实际上赵岲只能算是受命来协助的,所以正主儿没到,他就是准备的再齐全,想动墓里的东西也得等着。 怪也怪他赵岲赶人走的时候不留情面,那些走掉的又是些胆小的,现在想请回来也难了。 看着赵岲在帐篷外着急火燎的给那些考古员打电话,我也是小小的幸灾乐祸了一把。 一旁坐着的小柔儿却是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说,“大哥哥,我想回家,这个地方好奇怪。” 听小柔儿这么说,我不禁安慰道,“有什么奇怪的?小柔儿乖,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大哥哥就带你回家。” 小柔儿却是皱皱眉说,“他们都要死了,大哥哥,小柔儿想现在回家。” 小柔儿的话让我大惊,立刻一把捂住了小柔儿的嘴,确定一旁玩儿手机的刘念没有听到,这才把小柔儿拽到帐篷外比较远的地方问,“你刚才胡说什么?你爸爸没教过你小孩子不可以乱说话吗?” 可能是听出了我这话里有指责的意思,小柔儿一脸委屈的又看了看围在墓坑周围的那些警察,没再说话。 瞅她那副委屈样儿,我也是心里一揪,立刻说,“好了好了,童言无忌,大哥哥不是责怪你,但是现在人心惶惶,那些不好的话小柔儿还是不说的好,免得被那个凶巴巴的叔叔误会。” 闻言,小丫头立刻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在墓地里一直等到了五点多,那些被赵岲赶走的考古员这才装模作样的姗姗来迟,一副‘我不是故意耍大牌,实在是走不开’的样子。 赵岲纵然心里憋着火儿,但也没敢发,那脸色气的都有些铁青了。 那些考古员到了之后,下墓坑做了最后的处理,这才招呼人帮忙给那口棺材挂上了铁链,然后由那辆早就停在墓坑边的吊车将那口棺材吊了上来。 巨大的青铜棺椁摇摇晃晃的拔离墓坑,滴滴答答的带出了很多泥巴,守在墓坑旁的众人立刻闪开了位置,但那些警察似乎是受了赵岲的死命令,一刻也不能松弛,所以始终精神高度紧张的用手里的枪口对着那口青铜棺椁。 我是真的很无语啊,这棺材还没开了,你们紧张个毛儿?再说了,要真是这么认真对待这事,你表现的就算再严谨,都不如放弃来的简单。 巨大的青铜棺椁稳稳落地,那些考古员简直比保护他们的警察还积极,一窝蜂的都挤了上去,争抢着去摘青铜棺椁上的铁链,看样子是怕那些铁链刮伤了他们所谓的‘文物’。 而且一旁还有个带墨镜的年轻人,一直用相机对着棺材和人拍拍拍,这人就跟有毛病一样,一边拍一边笑,虽然没有笑出声,但他嘴里那口小白牙看的让人挺不爽的。 开始的时候赵岲也上去拦过他,说是这里的事儿不可以报道出去,让他别拍了,他却说什么这不是登报用的,就是留个文案记载,那些考古员也一律支持他拍照,搞得就跟可以名留史策似的。 后来赵岲也就不拦着了,然后那人就抱着相机到处拍,甚至还给我和小柔儿拍了几张,就连帐篷里玩儿手机的刘念都没放过。 见铁链被摘下去了,那拍照的就更往前挤了,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考古员立刻招呼了一句,“都往后站,我来看看这椁怎么开。” 闻言,那些稍年轻的考古员立刻都让开了地方,那拍照的只好也悻悻的往后挪了挪。 站在我身边的赵岲,却是问,“这棺椁他们开行吗?” 行,有什么不行的?不就是死人吗?只要我不死就行。 我心里不快的想着,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应该没问题,这椁是棺的外层,真正的棺材在里面。” 闻言,赵岲这才稍稍放心,继续旁观着那些考古员小心翼翼的摸索那青铜棺椁,只听那个年纪稍长一点的考古员一边用手摸索着那椁上方的盖子下檐,一边说,“我记得老教授说过,这椁是有机关的,开的时候要四方齐开,现在我来找找那机关,一会儿你们搭把手帮忙。” “陆教员,你行不行啊?”这时旁边一个年轻的考古员质疑了一句。 闻声,周围那些人也都纷纷质疑了起来,貌似那个死掉的老教授才是他们的头头,而这个姓陆的大叔在这些小年轻眼里不是很吃香。 听着众人的质疑,那陆教员也不当回事儿,只是自顾自的摸索着,而且很快就找到了其中一个机关的触发点,招呼人过去,指给那人看,这才又去找下一个触发点。 这种布置在椁外围的机关,我之前在书上有看到过,其中有三种,一种是翻板机关,也就是在棺材周围的地下有翻板陷阱,轻则人会坠入深坑,重则棺毁人亡,但显然这种机关在这里是不适用的,因为这口棺椁已经被提离了墓坑。 那想必就是另外两种了,一种是暗箭,一种是毒气,其实不管是哪一种机关,只要同时触发所有的机关,椁内所设置的机关便会因同时启动太多而卡住,这算是一种强行破坏法,等于直接让这些机关陷入了瘫痪,对付那些没有这方面常识的人倒也实用。 可万一遇到我这种了解棺椁机关的人,或者是老教授那种开惯了棺材的人,那这种东西基本就没什么威慑力了,虽说古人的智慧深不可测,但也不见得现代人就都是傻子,而且现今这社会的科技,和物理方面的知识,显然不只是超越了古人一分半点。 大概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那个陆教员就找到了棺椁周围的四个机关点,分别安排了三个人过去,他自己也守住了其中一个点,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万一这棺椁里的机关是毒气,那即使机关被破坏,也难免不会释放出一定的毒气。 假如这四个机关有一个是失效的,那这个办法也势必会失败。 所以,与其说他们是在破解棺椁的机关,倒不如说是在赌博。 这种浅显的道理我都懂,那些考古员自然也知道,所以除了那个陆教员和三名帮忙的考古员,其余人都后退了七八米的距离,就连保护这些考古员的警察都跟着一起撤出了一段距离。 我能看出,那四个准备开椁的也是很紧张,但紧张归紧张,这就是他们的工作,必须有人去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一章 雕龙石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当然躲的更远了,原本也没靠太近,甚至巴不得这事儿用不上我才好,赵岲也不傻,就一直站在我身边,我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小柔儿倒是偶尔想凑过去看看,都被我拉回来了。 那四个考古员见周围的人都后退的差不多了,便由那个陆教员指挥着,一起触发了棺椁盖子下的四处机关。 这不算什么技术活儿,要的就是一个默契,所以基本不会出问题。 那四人触发机关之后的第一反应都是立刻掉头就跑,那模样看上去有些狼狈,却也算是正确的做法。 几乎是在与此同时,那巨大的青铜棺椁内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脆响,然后便是‘咔咔’犯卡的声音,大概响了五六声,就没音儿了。 众人彼此看看,最后还是那个陆教员先过去看了看,用手拍了拍那棺椁的盖子,见没有什么动静,这才一摆手招呼几个考古员过去,几个人一起拖住青铜椁的盖子往上抬了一下。 只听‘咔’的一声,那青铜棺椁传出了一声清晰的脆响,随即陆教官说,“往南推!” 闻言,众人齐力把那椁的盖子,往南边推去,伴随着沉重的摩擦声,那棺椁的盖子被几人推到了边缘的地方,然后几个警察小哥立刻充当苦力,过去帮忙把盖子抬下来,放到了一边。 这时那口巨大的青铜椁便呈现出了一副长方体的形状,陆教员让那些考古员分别扶着四方的青铜壁板,又从内部打开了连接在各个青铜壁板上的卡簧,然后考古员扶着壁板后退,将壁板横摊在四周,时至此步,就算是将整个青铜椁彻底打开了。 就像一朵展开的四瓣铁花,那青铜椁的中心摆着一口巨大的雕龙棺。 在古代人分高低贵贱,棺也有三六九等,这雕龙棺,不用我多说,一般人也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看到椁里的棺是雕龙棺,我很诧异,而那些考古员明显比我更诧异,只是之后,这短暂的诧异就被他们抛到了脑后,这些人所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兴奋。 就像我之前猜测的那样,他们真的认为参加这次古墓的挖掘会被载入史册,而现在出现了雕龙棺,仿佛更坚定了这些人的想法。 我不禁觉得这些人可笑,就算是雕龙棺,就从现场这墓葬情况来看这墓里的主儿也是个落魄主儿,不止被埋到了三门聚煞的养尸地,还被人封入了七星奉月阵之中,而且这雕龙棺是口石棺。 据说棺有四凶,分别是白、红、石、铁,白棺是指刷不上漆的棺材,红棺自然就是刷了红漆的棺材,这两种缝凶必有鬼魂作祟,而石棺就是我眼前这种巨石雕刻而成的棺材,铁棺则是指任何用金属铸造而成的棺材,这两种开棺必遭起尸。 也是直到看到这石棺,我才彻底相信那个假孙老头儿的话,这棺材里的尸体是真的会诈尸,只要打开那将成为必然。 我还在瞅着那口石棺出神,那些考古员已经开始用尺子量棺材,一边记录这数据,一边还在讨论猜测年份,而那个拍照的也更疯了一样开始狂拍。 赵岲怼了我胳膊一下,问我,“这棺材是不是得你开了?” 我却是一副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说“其实……他们开也可以,我有点累了,能不能先……” 我准备开溜的请求还没有说完,赵岲就立刻说,“不行,小先生,你也别怪我威胁你,我也不想这么做,我们都是被逼到这份儿上的,所以,请你不要为难我,既然事已经做了,那就做到最后,我知道你帮我做这些事也很勉强,但是,难道你就对自己没有一点期待么?” 对自己的期待? 赵岲这一个糙老爷们儿的话让我愣了一下,对自己,我当然也有所期待,我一直期望着自己变强,为爷爷报仇,找出那个神秘人,就算是到了四年之期,我也希望自己能死的体面一点,哪怕是给鬼媳妇儿陪葬,哪怕是变成鬼,我也希望自己成为最强的。 见我沉默了,赵岲又沉声说,“走吧!如果没有你,今天那些书呆子就是个死。” 赵岲说的走,当然不会是让我离开,而是让我去开那口棺材。 我瞅了瞅赵岲,又看了看那口雕龙石棺,终于从心底里放弃了抵抗,或许他说的没错,我对自己有所期待,期待超越,超越那个无能为力的软弱自己。 我没有应声,但是很自觉的跟在赵岲身后朝那口棺材走了过去。 见我们过来,那些考古员立刻就有人制止了,说是文物需要保护,像我们这些粗手粗脚来历不明的人是不能靠近的。 粗手粗脚说的自然是赵岲,来历不明指的就是我和小柔儿了。 这事儿就不用我出面了,赵岲三两句就把那个考古员吼住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风水轮流转,河东十年,河西十年?这些人请不来的时候赵岲是装的跟孙子似的好言相劝,不过现在既然他们已经来了,那赵岲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再怎么打脸,这些人也总不能撂摊子走人。 当然,幸灾乐祸那些考古员的时候,我也顺便鄙视了赵岲一下。 而就在赵岲吼完那个年轻考古员的时候,陆教员走过来打量了我一下,然后问赵岲,“赵队长,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要让这个小毛孩子开棺?你知不知道这口棺材的文物价值?又知不知道棺材里很有可能摆放了大量易碎的陪葬品,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你居然要交给一个小毛孩子去碰?” “你说的我都知道,”赵岲显得很平静,又反问陆教员,“只是不知道陆教员怕不怕死?”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对我用私权不成?”陆教员一指赵岲,显得愤愤不平。 赵岲却是摇头,看了我一眼,说,“这位是我请来的先生,你难道就不奇怪?为什么之前研究这棺材的人都死了而你们却没事?” 陆教员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毕竟之前这些离开的考古员都是因为怕死离开的,而亲眼目睹过同事死去的他们,我相信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怖远远要比我严重很多。 陆教员不说话了,围过来的几个考古员也开始犯嘀咕,对我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着什么。 赵岲却是突然冷笑一声,句句森冷的吼道,“不知道感恩图报也就算了,至少别他妈碍事儿,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 那群书生出身的考古员都是被赵岲这突然暴起的吼声吓的一哆嗦,然后纷纷看向了我。 我依旧没说话,有些事还真就是无声胜有声,就像老道说的,如果你想服人,在拿出真本事之前首先要学会‘装’,如果你连装都装不好,又有谁会去看你的真本事? 沉着张脸,我朝那口雕龙石棺走了过去,随着我的靠近,那些围挡在前方的考古员纷纷给我让开了道路。 跟在我身后的赵岲,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说,“还他妈‘小毛孩子’?要是没有这小先生,你们他妈一个个儿的早就让人跟捏蛋子儿似的捏爆了!” 那些考古员一个个的也不敢说话,跟在我身边的小柔儿拉了拉我的手,问,“大哥哥,什么是捏蛋子儿?” 这一刻,我的蛋小小的疼了一下,还能不能让我好好装比了? 正在看着我俩的那些考古员顿时露出了一副很尴尬的神色,赵岲也是颇显尴尬,抢过话茬说,“额,就是捏气球。” 小柔儿这才懵懂的点了点头。 好吧,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帅不过三秒,我有些郁闷的对小柔儿说,“你听大哥哥的话,去帐篷里找刘念姐姐玩儿,等一会儿完事,我给你买小包子吃。” 一听有小包子吃,这小丫头废话都没说一句,立刻屁颠儿屁颠儿的朝那帐篷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这才快步上前去查看那口石棺。 其实之前有了那个假孙老头儿提醒,在来这里之前我就研究了不少这方面的常识,也准备了召雷符,打算实在整不住,就他妈一道天雷连棺材带僵尸一起劈了,反正我之前已经警告过赵岲了,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就不能怪我了。 走到石棺前,我用那些考古员留下的卷尺量了量棺材的长度,两米三,关于这个也是有说道的,我养父就是做木匠的,制作棺材有个‘七尺三走遍天’的讲究,七尺三当然是用木匠特用的尺子量出来的,而这个七尺三是两米四,这口石棺不足七尺三,更加说明了这棺里的主儿是个憋屈主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二章 起尸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量完长度,我从兜子里取出了四张子午淬火符,将符纸分别贴在了石棺四面最靠上接近棺材盖子的位置,这才对赵岲说,“你给我找几个不怕死的过来,我自己是打不开这口棺材的。” 这种事我不用说,赵岲自然也知道,只是那些考古员早就被他吓过胆儿了,哪里还敢自告奋勇,更何况他刚才那样骂人,我当然也不好再用他们。 赵岲点了点头,然后把不远处那几个颇显强壮的警察小哥叫了过来,说,“帮小先生把棺材打开。” 而这个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半,之前那些考古员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天色也逐渐黑了下来,不知是谁很有眼力见儿的打开了架在墓坑周围的照明灯,昏暗的墓地顿时亮了许多。 那几个警察小哥纷纷收起了端着的枪,二话没有,过来就要帮我开棺,或许这就是警队的素质吧? 见他们拿了那些考古员的撬棍就要开棺,围观的几个考古员顿时有些踏不住了,嚷着让他们下手注意点儿,别破坏文物。 那几个警察小哥却是根本就没听进去一样,照样是粗手粗脚的直接把撬棍塞到了石棺的盖子下面。 我一看,急忙拦着说,“等一下。” 那些人顿时停手纷纷看向了我,站在一旁的几个考古员也是捏了一把汗,纷纷嘀咕,总算是出来了明白点儿的。 我却是没搭理他们,转而说,“一会儿用力的时候,要屏住呼吸,手尽量不要探到石棺上方,棺盖不用彻底取下来,留三分之二,或者二分之一,之后你们就尽快躲远点,直到憋不住了再呼吸。” 闻听我的话,那几个警察小哥都是态度严谨的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我这才转而看向其他人,说,“你们也都躲远点儿吧?棺材里的东西不能沾染人的生气,否则怕是会马上起尸。” 赵岲有些犹豫的问我,“那要躲多远?” 我看了看远处的帐篷,说,“最好是离开这里,不过,如果想留下,就去帐篷那边吧!还有,赵大哥,命我给你卖了,我不指望你保护我到什么程度,至少看护好我老板的女儿。” 赵岲很是沉着的点了点头,拍了我肩膀两下,这才一摆手招呼众人都后退。 那个陆教员却是嘀咕着说,“沾染生气会起尸?那你还留下?你不会是想把我们都支走,偷里面的陪葬品吧?” 赵岲一听,直接就朝那陆教员蹿了过去,我一看他又要发火儿,于是不慌不忙的从身上的兜子里拿出了一卷超宽的胶带,朝那个陆教员晃了晃,然后撕开一段,往自己的口鼻位置比划了一下。 顿时那陆教员一愣,然后很是识趣儿和其他考古员一起走了,不然他若是再多坚持几秒,赵岲这拳头估计就招呼上去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朝那几个警察小哥一摆手,示意他们动手,然后我把那段胶带紧紧的乎到了自己的脸上。 就这样吧!不是死就是活,简单粗暴。 因为憋着气,这些警察小哥的行动速度极快,因为人的闭气时间是有限的,他们快速的撬开石棺,然后按照我说的,尽量不去接触石棺的上方,而只是把棺材盖子朝南边狠狠的推了一把,这一下,大概推开了有三分之一,也是我认为最理想的距离。 之后那几人,便撒丫子朝帐篷那边跑了过去,速度快的就差飞起来了,看来不管他们的职业操守有多严谨,还是怕死的。 我收敛心神,将兜子里那张召雷符取了出来,然后站到了那青铜椁的台子上,朝棺材里看去。 棺材里的尸体果然不是白骨,但也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是不腐的古代人,而是一团毛乎乎的东西,看上去这尸体有点像是发霉了。 我心里害怕,更没敢多想,直接将那张召雷符小心翼翼的贴到了这发霉尸体的脑袋上,又取了两张子午淬火符分别贴到了尸体的双肩上,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做的一手准备。 接下来,我又从兜子里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糯米,一把把的洒到棺材里,就在我洒完那些糯米,从兜子里掏老道那种拴着铜钱的红绳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了一道强光。 我还以为是那召雷符自己爆符了,顿时吓的一抖,直接从青铜椁的高台上跳了下去,正要跑,却听那石棺的方向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我不禁暴怒,回头看向了那口石棺,果然,是那个之前一直在拍照的墨镜小子,纵使现在的天已经黑了,他依旧戴着墨镜,正在举着照相机,照那口棺材里的尸体,那表情依旧带着无声的笑容,一排小白牙看的我只想给他揍飞了。 这人是有病吗?我之前说的话他都没听到?不知道那石棺里的尸体沾染生气是会起尸的吗? 我大惊之下,远处的狙击手也反应迟钝的发现了这人,当时就开枪了,但是子弹打在了石棺上,他们总不能因为这人不听话就将其击毙,所以能做的也只是鸣枪警告。 那人却是一脸无所谓的回头望了望远处,然后回过头来继续拍照,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我正要上去阻止他,而就在这时,那口巨大的沉重石棺突然猛的晃动了一下,我想揍那人和想救那人的心都猛地停住了。 真的起尸了? 在这一瞬间,我心底爆发出的恐惧甚至让我忘了该做些什么,而就在我愣神的这一瞬间,那口仅仅打开了三分之一的石棺里猛的蹿出了一个黑影,因为那个墨镜小子还在用相机拍照,所以那黑影直接把他撞飞了出去。 我只听到‘哎呀’一声,便再也顾不上管那小子,而是一把扯下封住口鼻的胶带,快步朝帐篷的方向跑了过去,因为那个黑影蹿出来的一瞬间,已经朝那边去了。 期间远处负责狙击的枪声不断响起,那些我看不到的子弹,也许打中了那具尸体,也许没打中那具尸体,但这都不重要了,因为如果子弹能对尸体管用的话,那死人都能活过来了。 看着那具发霉的尸体以极强的弹跳力猛的跃起,再瞬间躬身蹲落到地面,下一秒却是又一次遥远的跳跃,我紧追在后面只恨老娘少生了两条腿儿,这样无论如何也是追不上的。 焦急之下,我这才想起了贴在那发霉尸体上的召雷符,于是立刻停下猛追,从兜子里掏出了一张子午淬火符,猛地抛出去,低吼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瞬间,那张被我甩到空中哗啦作响的符纸顿时爆亮出了一个火球,这是启符,念过之后,其余的淬火符都会随其一起引爆。 但我却发现那具发霉的尸体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我贴在他身上的符纸还在随着他的猛跃而哗啦作响,并没有点燃。 难道是距离太远了? 关于符咒启用的时候有没有距离限制,这个我还真没研究过。 心中惊诧,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口石棺,却见虽然已经距离那石棺很远了,可石棺上的那些子午淬火符却是已经引爆了,早已化为了几个小火球,正贴着石棺徐徐燃烧。 不是距离的问题,难道是因为那具尸体离开了石棺? 一道召雷符和六道淬火符,原本形成了一个小型符阵,但那尸体逃出石棺,带走了召雷符和两道淬火符,所以符阵散架了? 我艹,那怎么办? 这东西明显是被帐篷那边的生人之气吸引了过去,我总不能趁这段时间从帐篷外布符阵,这样的话,一道天雷下来,这僵尸是灭了,那些人也活不了了,更何况小柔儿还在里面。 我心中乱糟糟的想着办法,再次朝那个黑影追了过去,甚至故意加大了自己的呼吸,想把他吸引过来,但那东西就是不鸟儿我,疯了一样往帐篷那边蹿,这特么的没理由啊,我他妈也是人啊,活生生的人,这只发霉的毛蛋儿,你特么倒是理理我啊! 我艹我艹,怎么办,怎么办…… 我心急如焚,脚下也是不小心一绊,直接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当我再看向那黑影的时候,它已经猛地跃到了帐篷上方,挥手就用尖利的指甲一把将帐篷撕开了一道大口子,然后直接扑了进去。 “小柔儿!”我急忙再次爬起来,大叫着,“赵大哥,快带小柔儿离开那个帐篷!” 可我才站稳身子,朝那个帐篷跑了没两步,那帐篷里就传来了一声惨叫,鲜红的血洒在白色的帐篷上,显得异常刺眼,紧随其后那帐篷里就传出了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和枪声,还有尖叫声。 下一秒,帐篷里的灯灭了。 我傻在了原地,身体甚至本能的放弃了去挽救什么,就算我追过去又能怎么样?也不过是成为那怪物爪下的一具新鲜尸体,我能改变什么? 可我这放弃的念头儿只是一闪而过,那帐篷里小柔儿仓皇的喊叫声,让我心脏止不住的颤抖,她在喊大哥哥,她在说害怕…… 不,我一定要做些什么,这个时候要冷静。 稍一定神,我立刻把兜里剩余的所有子午淬火符都拿了出来,然后在距离帐篷很近的位置,将符纸一一贴到了地上,正好十二张,用符纸围了一个大圈,我捏着手里仅剩的一张启符,一咬牙直接冲进了那依旧混乱不堪的帐篷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三章 符阵召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混乱中我能听到,小柔儿的声音还在,至少现在她还活着,这让我稍稍安心了一些,也更加焦急,我还有机会,必须要在那个发霉的毛儿蛋伤到小柔儿之前把它弄出去。 我蹿进帐篷并没有急着找小柔儿,而是顺着帐篷的边缘往里走了两步,然后伸手拉住了帐篷的边缘,招呼众人,“别慌!撕开帐篷,这里太黑了!” 听到我的声音,赵岲的声音也顿时从帐篷最里面传了出来,“都他妈别开枪了!赶紧撕帐篷!” 随即只听‘嘶啦’一声,不知是谁距离帐篷近先动了手,我也立刻用力扯开了帐篷,紧随其后这黑漆漆的大帐里叫喊声少了很多,而是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布料的撕扯声。 这就是人啊,一害怕就容易吓傻了,管他是精明的警察,还是学识渊博的考古员,居然没人会想逃出去,这他妈的只是一顶帐篷而已,只是几张缝合在一起的布料,又不是铜墙铁壁。 巨大的帐篷瞬间被撕了个稀巴烂,我察觉到已经有好几个人先逃命去了,这才招呼大家,“都屏住呼吸,那个毛儿蛋只是一具尸体,他是没有五官感知的。” 下一秒这帐篷里就彻底安静了,我捂住口鼻慢慢朝帐篷外移动了过去,逐渐接近之前重新布好的符阵,我特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这才松开了捏住口鼻的手。 艹你妈,这帐篷里人多你冲着帐篷上,现在里面都没喘气儿的了,你还不来找老子? 我抽出兜子里的铜钱剑,就站在那符阵和帐篷的中间,就等着那毛儿蛋来找我,就不信它不上当! 这东西还真就上钩儿了,虽然比我预想的晚了一会儿,但听帐篷里没有了惨叫声,显然它就是靠呼吸来辨别活人方向的,所以大家一停止喘气儿,这东西就失去攻击目标了。 而我和很远之外的那些狙击手,以及先一步逃走的几人便成了它新的攻击目标,现在的问题是我离它最近,这次人气儿都散乱开了,它总没有理由再无视我了吧? 当然,我这么做很大程度上根本就是在作死,假如那个毛儿蛋身上的召雷符已经掉了,或者我距离符阵太近,亦或者我没把它引进去而是一把被它抓死了,那我就真死了。 我将手里的铜钱剑横在胸前,心里也在七上八下,就在我纳闷儿那东西怎么还不出来的时候,已经破破烂烂的帐篷突然抖了一下,我立刻把手里的剑横在身前往上用力一推。 几乎是在我进行这个动作的同时,那个黑影已经快如闪电的蹿出了帐篷,然后又如黑云压顶一般朝我猛扑了下来,一瞬间,我只感觉手里的铜钱剑一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顿时让我猛退了数步,而我握着铜钱剑的右手也传来了一阵剧痛,最后温热的鲜血便顺着胳膊流了下来。 “我去你大爷的!”暴喝一声,猛地一个转身,我愣是暴发了身体仅剩的全部力量,将那个沉甸甸的发霉毛儿蛋推向了身后的符阵。 确定那东西已经进入了符阵范围,我也不敢等它落地,怕它速度太快会一跃逃开,所以我直接抬起左手的子午淬火符启符猛地抛了出去,同时大喝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这一声启符令念出之后,我只感觉身子瞬间脱力,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头脑也有些发晕,但我不敢松懈,依旧紧盯着那道符阵。 只见十二道子午淬火符瞬间暴起,无火自燃的小火球从地面上浮到了那个僵尸的高度,我念完启符令的时候,那个僵尸尚未落地,而就在这一瞬间,月朗星明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轰然巨响。 然后我只觉得眼前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我甚至都没看清那雷光是从哪里出现的,那僵尸在落地之前就已经被这道雷光劈成了飞灰。 也许是一瞬间闪过的雷光太过刺眼,也许是我距离那符阵太近,炙热的灼烧感让我在下一秒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那种感觉很奇怪,我只觉得眼前一白,脑子一黑,然后下一秒就变成了脑子一白,眼前一黑,瞬间的转换,让我以为自己和那个毛儿蛋一起被劈死了。 但这短暂的意识仅在数秒之后便清醒了,我能感觉自己还单膝跪在地上,右手被抓伤的痛感也还在,但周围却黑漆漆的,一点灯光都看不见了,我又抬头去看天,还是漆黑一片。 就在我四下查看,不知怎么回事儿的时候,赵岲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小先生!你没事吧?” 赵岲的脚步声很清晰,他身后像是还跟着好几个人,跑过来把我扶了起来,我先是摇了摇头,这才有些诧异的问,“为什么周围这么黑?” “黑?”赵岲惊诧一声,片刻的沉默之后,我感觉他的身体抖了一下。 我茫然的看着四周的黑暗,问他,“我们是不是都死了?” 原来这漫无边际的黑暗就是鬼魂眼中的世界?或者这是那传说中的北冥之地? 我还在犯傻,身子却突然被抱住了,察觉到是小柔儿,我心里不禁抖了一下,以为她也死了,却听小柔儿哭着说,“大哥哥,你看不见小柔儿了?你是不是瞎了?你看看小柔儿,小柔儿害怕……” “……”我突然觉得双眼一热,一股不明液体流了下来,自己却还傻愣愣的睁着眼,问赵岲,“我这是流血了?还是流泪了?” 赵岲的声音有些歉疚,他抬起粗糙的手在我脸上抹了一把,哑着嗓子说,“不是流血,是眼泪,你眼睛看上去挺正常的。” “正常你麻痹啊正常,”我反手一把揪住了赵岲的衣服,指着身前的一片黑暗,说,“现在麻烦我他妈给你解决了!我怎么办!我的双眼……” 情绪激动的怒吼着,可是话说一半,我突然说不下去了,无助的抱住头蹲到了地上。 “大哥哥,你不哭,小柔儿不嫌弃你……”小柔儿的声音有些发颤,但依旧抱着我,抱的紧紧的。 感觉到这小丫头的不安,我抬手按了按她的脑袋,这时赵岲说,“你也别着急,我这就带你去医院,让他们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如果治不好,我也会帮你申请上面的补助和赡养费。” 我一听猛地又站了起来,一把揪住赵岲,骂道,“我艹你妈!你以为钱就能解决问题了?赵岲,我他妈告诉你要是我的眼睛治不好,你他妈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见我依旧很是激动,赵岲却并没有和我对着干,而是无声的拍了拍我肩膀,然后对旁边的人说,“打扫现场,这堆焦炭找个地方埋了,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另外,帐篷里的尸体……” 赵岲这话说道一半,似乎有些犹豫。 我直接抢过话茬,冷声说,“尸体不能留,立刻送到火化场火化,就连你们这些被僵尸抓伤的,也必须尽快做消毒处理,包扎伤口的时候不要上止血药,敷上一层干净的糯米,一天一换,三天后再换成药。身上被僵尸碰过的,就算没有受伤,最好也用糯米搓一搓,避免尸毒入体。记住,用过的糯米要用水泡过再倒掉。” 闻听我的话,赵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就照小先生说的做吧!” 因为双眼失明,我简直到了急火攻心的地步,但这件事既然我已经解决了,就不能留下后患,所以并没有打算在这方面给赵岲找麻烦,毕竟人命关天。 闻听身旁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伸手摸了摸小柔儿的脑袋,这才问赵岲,“死了多少人?” 赵岲似乎是看了看帐篷那边,片刻的沉默之后,才告诉我,“有六七个,都是我手下的警员。” “什么?”闻听赵岲的话,我不禁僵了一下,这不可能啊,无论怎么看,在那个僵尸面前更有可能死掉的都是那些考古员才对,没理由它只捡着警察攻击啊! 赵岲却是说,“不管你信不信,那个东西扑进帐篷的一瞬间,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可它似乎是冲着这小丫头去的,你说的要保护好她,所以……那些警员都是好样的。” 赵岲话说一半,也只是留下了一句无奈的评语。 我并不觉得赵岲是在编排这个情况出来给我还人情,而事实上,我也很奇怪那东西为什么在起尸的瞬间就朝那个帐篷去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如果说是因为生气多的话,其实有些勉强,因为最后我引诱它攻击我的时候,它并没有选择去追远处那些更多的逃跑者。 难道对那个僵尸来说,小柔儿的身上真有什么特别之处么?还有那些警察……我略一思索,又问赵岲,“死掉的警察都是之前围在墓坑边的吗?” 赵岲想都没想就说,“我们都是从墓坑边撤到帐篷里的,我也没骗你,如果当时的情况不是我说的那样,那怪物又怎么会只攻击我的警员,却放过那些书呆子。” 赵岲以为我想说那些警员可能和他们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才会被攻击,所以立刻急着解释,但我却在想,之前小柔儿指着站在墓坑边的一排警察说的那句‘他们都要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四章 暂时失明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小柔儿当时说的那句‘他们都要死了’真的只是胡说么? 还是…… 我不敢想,或许小柔儿身上确实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一时间,我陷入了沉默,赵岲继续说,“你如果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些牺牲掉的警员也不可能再活过来证实什么,这个小姑娘的安全你自己最好也留意一点,别让那些警员白白牺牲。” 我并没有不相信赵岲,但是他说这些话,我也没给出什么回应,而是同样提醒他,“这件事原本不用死那么多人,我给那个僵尸撒完糯米,下绊子的时候,那个跟着考古队一直拍照的墨镜小子突然冒了出来,凑近那口棺材一顿拍,这才导致了起尸,那个人就算现在没死,应该也染上了尸毒,你最好派人去石棺附近找找看。” 赵岲听罢,立刻叫了人过来又交代了一番,这才搀扶着我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甩开他,说,“不用了,让别人送我去吧!” 赵岲似乎有些尴尬,但也没再强求,而是招呼了刘念一声,说,“送小先生去市医院,我会给院长打电话,让他安排最好的大夫。” 刘念似乎在帐篷里的时候也受了惊吓,显得有些反应迟钝,愣了一会儿,这才回答,“哦,我知道了。” 说完她就过来搀住了我。 我问她,“你身上没有染上尸毒吧?” “没有,”刘念回答,扶着我往前走,又意义不明的说了一句,“你真有本事。” 我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回答说,“如果是真有本事,这眼睛就不会失明了。” “一定会治好的。”刘念自顾自的回了一句,便馋着我出了墓地,小柔儿一直紧紧的拽着我的手,她表现的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慌张。 我俩上了刘念的车,半个小时之后,刘念已经将我和小柔儿送到了医院,等待眼科医生的时候,我觉得受伤的右手有些痒,于是让刘念去给我买糯米,刘念也没质疑,嘱咐我和小柔儿不要乱跑,就走了。 市医院医术最好的眼科医生似乎是下班了,所以并没能马上出现,我和小柔儿就这么在医院的走廊里等着,因为已经是晚上了,医院看病值班的人都少的可怜,半天也听不到一两个脚步声。 双目失明那种四周一片黑暗的感觉让我很不安,听到一点声音会发慌,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也会发慌,总之很没安全感。 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紧紧的拉着小柔儿的手,这时我听到似乎有人坐到了我另一边的椅子上,顿时我立刻很是不安的往小柔儿那边挪了挪。 却听那人说,“别紧张,我就坐一会儿。” 原本我只是条件反射的紧张一下,但一听这人的声音,我不禁真的紧张了起来,拽着小柔儿就要起身,那人却是突然用手压住了我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冷声说,“我脾气很不好的,你总不想这小姑娘见到什么血腥场面吧?” 闻言,我身子一僵,顿时不敢动了,这人说话的声音我记得,他就是之前在张庄瓜地窝棚里用匕首戳我后脖子的那个变态。 “是你假冒的孙老头儿?”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毕竟现在我什么都看不见,如果这个人想对我和小柔儿做什么,我的反抗力几乎是为零的。 闻听我的话,那人却是轻笑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默认般的说,“你知道吗?我很欣赏你站在那口石棺前小心翼翼的对待那具僵尸的模样,就像一只青涩的小苹果,正在慢慢成熟,慢慢长大,而这只小苹果,注定有一天会被我吃掉。你能理解吗?那种看着果实逐渐成熟的兴奋。” “谁他妈是小苹果?你少在这里恶心我,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听这人变态一样的话,顿时有些急眼。 那人却又是一压我的肩膀,就跟没听到我的话一样,继续自顾自的说,“不过,我劝你下次不要再有这种妇人之仁,如果你当时直接用召雷符劈掉尸体和棺材,而不是妄想除掉那僵尸的尸气,根本就不会出那些意外,不过……也罢,那些人死就死了,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沉声说着,那人松开我的肩膀,似乎是站起了身,我心里恨得牙根疼,却因双目失明而不敢轻举妄动,只听那人又说,“你双眼不会有事的,不过,要记得,以后做事要学会快刀斩乱麻,这世道,迟则生变呐……” 他说着,这声音已经逐渐远去了,我却只能坐在椅子上抓着小柔儿的手微微颤抖,我在害怕,怕这人会趁人之危对我和小柔儿不利,也怕了他的无孔不入,阴魂不散。 “大哥哥,你的手好凉,是不是冷了?”这时候小柔儿怯怯的问了我一声。 我确实是觉得身上有点冷,但也没当回事儿,而是摇摇头问小柔儿,“你看到刚才那个人的脸了吗?” 小柔儿有些不明白的问我,“大哥哥是说那个瞎了一只眼的孙爷爷?” 闻言,我不禁叹气,用手揉了揉小柔儿的脑袋,也对,既然那人敢光明正大的来见我,这医院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他又怎么会以真面目出现? 大概是那人走后的十多分钟,刘念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抓了糯米放在我手上,问我,“这个要怎么弄?” “这样就好。”我应了一声,便要自己去捂敷在手背上的糯米。 只是我的手还没捂上去,刘念就先一步用她的手帮我捂住了敷在手背上的糯米,我不禁有些尴尬,刘念却说,“你可别多想,我只是看你这小毛孩子还不错,举手之劳而已。”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们仨又等了没几分钟,那位院长特地叫回来的眼科医生就急匆匆的赶到了,一边慌慌张张的开诊室的门,一边说,“不好意思啊,家距离医院有点远,来晚了,眼睛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我只好无奈的摇摇头,说,“没事,就是依旧看不见东西。” 说话间,那人已经打开了诊室的门,刘念和小柔儿把我扶到了诊室的椅子上,那医生立刻用手扒着我的眼皮看了看,大概有二三分钟的时间,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说,“没什么大碍,应该是突遭强光照射而导致的暂时性失明,视网膜,眼角膜都没有问题,这种刺激性失明很好恢复,最快一个晚上就可以恢复,最慢也就三天,不会彻底失明。” 闻听医生的话,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听那医生又嘀嘀咕咕的说,“不过说来也奇怪了,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搞得院长给我打电话,说我要是耽误了你的眼疾,就要开了我,我特么刚挤了上边儿的主任医生,这要给我辞了,那我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了,所以刚才我来晚的事儿,还请小兄弟高抬贵手,别去给我打小报告。” 我立刻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多谢医生了。” 最后那眼科医生也只是给我拿了瓶眼药水,并热情的要给我包扎手上的伤口,还问东问西的问我怎么搞的。 我当然没敢让他包扎,也没敢说关于那墓地的事儿,只是敷衍了两句,就和刘念、小柔儿一起离开了。 刘念开车直接把我送回了凡德居,说要留下照顾我,毕竟我现在双眼不方便。 但被我拒绝了,且不说刘念是个女的,照顾我很不方便,就冲她对我态度的转变也让我很不安,我不想再和这些不相干的人扯上不必要的关系,尤其是女人。 刘念走之后,我摸索着锁了店门,然后洗掉了手上的糯米反复敷了三次,感觉不痒了,这才起身想去楼上洗个澡,一旁的小柔儿却一直死死的拽着我的衣角,见我起身,立刻说,“大哥哥你要去哪里?” 我这才想起身旁还有个人,顿时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说,“大哥哥身上都是血,去洗个澡,小柔儿身上也脏脏对不对?等大哥哥洗完,小柔儿再去洗。” 闻听我的话,小柔儿却一直没有松开手,依旧死死的抓着我的衣角说,“我不,小柔儿要和大哥哥一起洗。” “……”我很是不厚道的想了想这个提议的可实践性,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不行,小柔儿是大姑娘了,不可以和男生一起洗澡,你爸爸没有告诉过你吗?” 被我提醒之后,小柔儿便不说话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抓着我衣角的手。 察觉到这小丫头的不快,我又是好一顿的连夸带哄,确定她没事了,这才把小柔儿留在二楼客厅看电视,然后拿了身干净衣服,自己摸索着进了浴室。 不知是不是浴室里比较闷的原因,进了浴室没多久,我就觉得身上突然变得燥热了起来,于是反锁好门,便脱了衣服去洗冷水澡,可纵使冰凉的水珠不断地洒在身上,也还是无法压下我身体的燥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五章 预知死亡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冰冷的凉水冲刷着燥热的身体,我不但没有一点好转,反而觉得这身体燥热的仿佛要炸开了一般,于是我把淋浴的水开到了最大,然后整个人都躺在了浴缸里,想让整个身体浸在冷水中。 可依旧没有好转,我只觉得身上烧的火辣辣的,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了,身体也在迅速的脱力,很快就连站起身关掉淋浴的力气都没了。 我用手撑着浴缸试了好几次,就是站不起来,最后挣扎一下,我狠狠的摔回浴缸之后,身上那火辣辣的灼烧感顿时就消失不见了,可紧随其后又是那种如堕冰窟的寒冷,加上浴缸里的冷水,我觉得整个人都被冻僵了。 模糊的意识让我分不清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耳边一直回荡着流水的声音,迷迷糊糊之间我仿佛听到了小柔儿砸门喊我的声音,但我身子发软的瘫在浴缸里哪怕是连回应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后浴室的门被撞开了,我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放在了我额头上,顿时身体那种一冷一热的负担便消失了,瞬间的舒爽让我直接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那一冷一热的痛苦偶尔袭来,却很快就会被一股清爽的凉气压掉。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除了全身酸痛以外,那一冷一热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只是眼前依旧一片漆黑,我正要摸索着坐起身,却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 可能是察觉到我醒了,那人便先坐了起来,然后探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这是李斐然的声音。 回想自己最后的意识是昏倒在了浴缸里,我不禁老脸一红,有些磕巴的说,“没,没事了……” 斐然也不说别的,只是冷声问我,“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么?” “我……”察觉到她这话里明显有指责的意思,我不禁有些心虚,但还是坦言说,“我自不量力,驭符过度伤了元气。” 这个之前那个假孙老头儿就警告过我,可我当时会用那么多符和咒,也是没办法,事到临头,也由不得我不上。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的命是我的,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得珍惜自己?别人的命是命,你的就不是了吗?”斐然生气的说着,动了动身子,似乎是要下床。 我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她,也怕她一气之下又消失不见,于是一激动直接扑了上去,一把搂住了斐然的腰,身子往后一倒,便和她一起倒在了床上。 我心里明白她是为我好,怕我出事,心里顿时更委屈了,抱紧了她的身子,把头埋到一团柔软里,嘟囔着说,“我知道错了,但这次我真的是身不由己,你原谅我,别走。” 闻听我的话,斐然紧绷着的身子瞬间一软,声音也有些发软的说,“我不走,你昏迷了两天,我去给你煮碗面。” 我依旧没有松开她,就这么紧紧的抱着,倒在床上,趴在她身上,就好像我只要一松手她便会随时消失一般。 “不管你是不是鬼,是不是会在四年之期要我的命,你现在都是我这世上唯一可以信任的羁绊,可不可以不要再离开了?”我厚脸皮的把头依旧埋在斐然身前的柔软了,说着厚脸皮的话。 斐然虽然没有推开我,但也一直没有回应我,我俩就这么静静的倒在床上,一个躺着,一个压着,然后小柔儿的声音就从门口的方向传了过来,“大姐姐,我爸爸说女孩子不可以被男孩子压着,会有小宝宝的,你要推开大哥哥吗?你们是不是在生小宝宝?” 小柔儿的话顿时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把我和斐然都劈了个外焦里嫩,我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斐然一把掀翻到了一旁,只听她略显尴尬的说,“我去煮面。” 好吧,虽然她的身体很纤瘦,但确实比我力气大,我脑子有些发懵的定了定神,这才坐起来。 然后一只小手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抬起来看了看,又看了看另一只胳膊,然后小柔儿又去搬我的腿,我不禁奇怪,“你找什么呢?” 小柔儿却是语气很认真的问我,“小宝宝呢?” “额,”我睁眼瞎的愣了一下,这才说,“小宝宝会有的,你告诉大哥哥,这个大姐姐漂不漂亮?” 闻言,小柔儿似乎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才说,“不漂亮。” “不漂亮吗?”我若有所思的嘀咕着。 小柔儿却是继续说,“爸爸说了,漂亮女人都是坏人,大姐姐是好人,她给大哥哥洗澡澡,还给大哥哥暖窝窝,还和大哥哥生小宝宝,而且她有给小柔儿买小包子哦!” 我一听,她这辨别丑与美的衡量完全就是那小包子吧? 想了想,我又问小柔儿,“那你告诉大哥哥,大姐姐和刘念姐姐哪个漂亮?” 小柔儿想都没想,果断回答,“刘念姐姐漂亮。” 我不禁握了握拳,心说尼玛啊,斐然这是收拢人心不到位么? 我倒不是很在乎斐然的长相,反正她要的是个陪伴,我要的也只是一个陪伴,再说了,就凭我这副营养不良的长相,斐然就算长得跟孙老头儿似的,就凭她对我的关心,就凭她那身材,配我也绰绰有余了。 想到刚才我厚脸皮的把脸埋在她身上那种柔软,我不禁一阵心尖儿发颤。 小柔儿又翻腾了一会儿,确认真的没有小宝宝之后,就从床长爬了下去,看样子是要出去,我急忙喊住了她,问,“小柔儿,你告诉大哥哥,那天在墓地,你为什么说那些警察叔叔都要死了?” 我的问题似乎是让小柔儿记起了不好的回忆,她有些紧张的往我身边偎了偎,说,“我是胡说的,爸爸不让我说。” 嗯?这里面是真有事啊? 我昏迷了两天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哄骗说,“你爸爸是不是说不让你告诉别人?” 小柔儿应声,“嗯。” “那大哥哥不是别人啊!别人也不是大哥哥对不对?” “好像……”小柔儿想了想,这才继续说,“那我告诉大哥哥,大哥哥也别告诉别人。” 我立刻伸出了手,说道,“一言为定,咱俩拉钩。” 然后一只小手伸过来跟我拉了拉钩,小柔儿这才说,“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爸爸说这是超能力,说小柔儿像超人一样厉害,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超能力就会被抢走。” “额……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具体是指什么?鬼吗?”我开始想象,难道那天小柔儿看到了来勾魂儿的黑白无常? 这世上当然是不可能有超能力的,不过既然老道用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哄骗小柔儿不能把这事告诉别人,那说明他应该知道小柔儿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而且,老道这次离开,宁愿把小柔儿交给我,也不敢带在身边,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月了无音讯,会不会和小柔儿这个能力有关? 小柔儿却是没再回答出什么,总之她可以在将死之人身上看到不一样的东西,然后那人就会死去,简单的说是可以预知死亡,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是在四岁的时候,那时候老道就开始千叮咛万嘱咐她不可以将这事告诉别人。 听小柔儿嘀嘀咕咕的说完,我不禁有些讶然,四岁?我四岁时候的事儿我早就不记得了,这小丫头脑子本来就不正常,她能记住四岁时候的事儿? 想到这个,对小柔儿刚才说的话,我难免又有些质疑了,她的眼睛能预见死亡,这到底是真是假?又是为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候放在床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徇声摸索着将手机拿过来,然后接通了电话,“喂?” “小先生?”电话那头却是赵岲的声音。 我不禁皱眉,问他,“你又有什么事儿?” 赵岲的语气却有些激动,“你可算是接电话了,这两天我给你打了不下百个电话啊,去店里找你,你们店也一直锁着,你是不是出远门了?眼睛好了没有?” 额,店里一直锁着门的事儿我还真不知道,刚才小柔儿不是还说斐然给她买了小包子吗?锁着门她是怎么出去的? 我稍稍有些愣神,察觉到我又不说话了,赵岲急忙说,“喂?小先生?你在听吗?” 听他这么急,我就知道又有事儿,但我给他平事儿平的眼都瞎了,他还想怎样?心中不快,于是我张嘴怼了他一句,“怎么?我的补助和赡养费申请下来了?” “这个……”赵岲愣了一下,这才说,“小先生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找你是有正事,那天在墓地拍照的那个墨镜小子不见了。” “不见了是怎么个意思?作了祸所以跑路了?”我继续冷嘲热讽。 赵岲却是说,“那晚你和刘念去医院之后,我们找遍了整个墓地也没有找到那个拍照的,后来我也问过那些考古员,想要那人的资料档案,结果那些书呆子竟然连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们以为这人是我们请来做记录的,我们还以为是他们的人,结果他……” 我听着不禁觉得有些可笑,“你们这办事的未免也太可笑了,混进了一个猴子一样到处乱窜的人,居然没人发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六章 报纸头条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赵岲的语气瞬间沉重了起来,又说,“你这几天没看报纸吧?” “我瞎了,你借给我个眼看啊?”我顿时不快。 赵岲尴尬的咳了一声,这才继续说,“那孙子把从墓地拍的照片都登到了报纸上,虽然上面已经进一步勒令封锁消息了,可发出去的报纸是收不回来的。” 我依旧不快,“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人不是我放进去的,消息也不是我放出去的,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先听我说,”赵岲顿时有些急眼了,直言说,“那报纸头条登了你的照片……” “我艹!”赵岲话还没说完,我立刻追问,“照片拍的帅不帅?” 手机那头的赵岲半天没反应过来,许久之后,这才有些泄气的说了一句,“还行。” 我瞬间放心,说,“那就行了,没事我就先挂了。” 赵岲急忙说,“不是,你这重点是不是放错了?那报纸上不止登了你的照片,连姓名、年龄、出身,都登了个明明白白,有很多甚至是我们都没查到的,听说你还有个鬼媳妇儿?额……呸,我怎么也跟着八卦上了?我是说,那报纸借着古墓起尸的新闻把你这个破煞平事儿的个人隐私都挖出来了,小先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你是不是和什么人结仇了?” 这次轮到我半天缓不过神儿了,直到赵岲喊了我好几声,我这才反应过来,说,“你的意思是我火了?” 赵岲悻悻然的说道,“那倒没有,有上面压着,媒体也不敢再报道什么,只是这件事我总觉得是针对你来的,你确实是帮了我的忙,我不想你被人阴了还不知道,不管你现在在哪儿,还是暂时在外面躲躲吧!要是你真有什么仇家,就凭那张报纸上的内容,恐怕是分分钟就能找到凡德居去。” 仇家?是指那个神秘人么?可是没有报纸,他不是一样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么? 虽然这事确实是来的有些突然,但我更觉得莫名其妙,像我这种小人物,他就是把我祖宗十八代的隐私都挖出来贴到报纸上,又有什么用?人们看过,不过也就是茶余饭后的一个笑话罢了,谁又会当真? 这么一想,我也就觉得有些无所谓了,于是知会了赵岲一声,说,“那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说着,我就要挂断电话,赵岲又说,“那天起尸的时候,那个墨镜小子是不是被僵尸碰过了?他这样消失,会不会闹出什么事儿?” 我回想了一下,这才沉声说,“碰肯定是碰到了,不过,这都过去两天,要是出事,恐怕也早就出了,但这就得你们去解决了,一个身染尸毒的活人,打死火化掉就成了。” 赵岲又说,“那古墓还有七个陪葬坑呢,小先生你看你什么时候过来……” 他话还没有说完,我立刻挂断了电话。 心说,姓赵的,我艹你大爷,这一个墓就给老子搞瞎了一双眼,现在还他妈想拿我开涮,真当我是傻比啊? 电话挂断之后,赵岲却是没再打过来,估计也是知道我瞎着眼,就算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 挂断电话没多久,斐然就端了一碗面条儿给我,说,“都晾过了,不热不凉,正好吃。” 我摸索着接过碗,用筷子挑了两下,突然想起刚才赵岲的话,于是问她,“我昏迷这两天来过很多电话?” “嗯,我都没接。”斐然也不避讳,直言相告,想了想又说,“也没关机,还充了电。” 她的意思估计是没有要干扰我生活的意思。 我却觉得无所谓,只是眼睛看不到来电显示,想问问她都是谁来的电话,听我问这个,斐然拿起手机看了看,这才说,“有赵岲,胖子,还有孙谏之……没了。” 依旧没有老道的音讯,反倒是孙谏之那孙子居然还敢给我打电话? 我端着碗,顿时有些没胃口了,斐然见我不吃,于是说,“我不是很会做饭,你将就一下。” 一听她这么说,我立刻狼吞虎咽的把一碗面条都吃了,虽然确实是没什么味道,和刘念煮的鸡蛋面根本就没法比,但我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说了一句,“这不是挺好吃的吗?” 斐然没说话。 我把碗递给她,这才又问,“这两天你看报纸没?” 斐然拿着碗似乎是要去厨房,听我问,于是说,“没有,我从来不看那个,而且我一直是走窗户的,没开门,也没拿报纸。” 走窗户? 我愣了一下,心说媳妇儿,这他妈是二楼吧?一楼的窗户和门一样都锁着呢! 见我发愣,斐然问我,“怎么了?你要看报纸吗?” 刚才电话里赵岲把那报纸的事儿说的挺严重的,我当然要看,但是现在失明了,所以只好对斐然说,“我想看这两天的报纸,你能不能念给我听听?这两天的报纸应该就在一楼门外的信箱里。” “好,我这就去给你拿。”斐然应了一声,然后我就听到了碗被放到柜子上的声音,然后又是开窗的声音,我只觉得一阵凉风吹过来,这屋里就没斐然的声音了。 老道这店面二楼住人的地方是两室一厅,小柔儿一间卧房,他一间卧房,我昏迷之后斐然就把我安排在了老道的房间,一楼是没床的,所以她确实是从二楼翻下去的。 我还没回过神,房间里已经又传来了关窗户的声音,斐然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的进屋了,她关好窗户之后,这才抖了抖手里的报纸,说,“你要听哪方面的新闻?” 我想都没想就说,“头版头条。” 然后我就听到了斐然翻报纸的声音,片刻的沉默之后,只听斐然冷声念道,“本市将重点扶持养殖业,引进最新母猪配种技术……” “额……这是昨天的报纸吧?看前天的。”我顿时满脸黑线,心说这他娘的虽说上面打压古墓起尸方面的新闻无可厚非,但拿这种头条来顶事儿也忒说不过去了吧? “不是昨天是今天,现在是晚上,”斐然说完,又传来了悉悉索索翻报纸的声音,只是这翻报纸的声音之后,便没了其他声音,显然是她在看报纸,而且并没有念给我听。 我有些心急,于是问,“是不是有关于古墓起尸的新闻?” 我这不问还好,话刚问出口,就立刻传来了撕报纸的声音。 “斐然?”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她却依旧没回应我什么。 这下我顿时有些紧张了,追问道,“那报纸上,都写了什么?” 斐然这时才冷声说,“没什么,只是些无聊新闻。” 说完,听声音,她像是把报纸团了,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就拿起柜上的碗筷出去了。 我的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她这态度的转变顿时让我不安了起来,闻听房间传来了关门声,我这才摸索着起身,到床边的垃圾桶旁,把斐然刚扔进去的两团报纸捡了出来。 我正着急拿着报纸却看不见,突然觉得眼前的漆黑淡了许多,心头一紧,我立刻用力眨了两下眼,瞬间我眼前的视野便亮起了起来,只是看东西依旧很模糊。 可我还是迫不及待的看向了手里的报纸,这报纸似乎是斐然一气之下撕了两把,所以并没有撕的很碎,我动手一拼就拼回了原状。 头条赫然是‘东郊古墓起尸,出马堂贤婿破煞,伤亡数十人’。 再看那头条下面,刊登了将近有十多张大大小小的照片,有赵岲那些警员的,有考古员的,也有我和小柔儿,甚至还有尸体起尸一瞬间的抓拍,不得不说,那个墨镜小子的拍照技术确实不错,这些照片没有一张的糊掉的,简直是一张比一张清晰。 不过,这标题上写的出马堂贤婿是我么? 我心里奇怪,就盯着上面的文章内容看了看,可眼睛还没有彻底恢复,这些小字我看起来依旧有些模糊,所以我没有一句挨着一句的看,而是一段一段的跳着看的。 纵然我没有仔细阅读,也被这里面刊登的内容吓了一跳,其中对那古墓起尸情况的描写并不是很详细,甚至只是提了一下,余下的大篇幅报道几乎就是在写我。 文章内容是从三年前我们村河水改道万家迁坟说起的,其中记录的所有事件都是我亲身经历的,虽然执笔者不是我,但写下这篇文章的人却仿佛和我一样经历了那些事,甚至比我更清楚事件的背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七章 斐然的身世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文章中关于我关于万家的事被叙述的清晰无比,我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这报纸一定也是那神秘人搞的鬼,那个墨镜小子说不定就是他救走的。 其实这些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震慑力,毕竟那个神秘人就是那些事件背后的推手,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关于那口红棺材的描写。 文中叙述,这口红棺里葬的是东北李家出马堂的一位大小姐,名叫李斐然,具体的生死八字没有明写,却写明了二百年前李斐然出生于柳仙门下的李家出马堂,诞生之日便被其父作为交易筹码,与灰仙门下的洪家出马堂大少爷定下了娃娃亲。 约定待李斐然年满十八,两家便结亲联姻,可就在成亲的前一天李斐然连夜逃婚,据红棺上的生死八字所记,李斐然便是死在了当年。 再之后的叙述便是说我与李斐然的鬼魂结了阴亲,有了鬼媳妇儿的帮助,所以才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治住起尸的僵尸。 赵岲说的没错,这文章里不止提及了我老家的实名实地,甚至还登载了我的现居地址,就连我和李斐然的名字都没用假名。 我粗略的看过那张报纸,眼睛还是有些花,就又盯着关于李斐然身世的那一段儿仔细看了看,不禁同情,也难怪她生气,这样的事被人提及,谁又能不气? 拿着手里的报纸站起身,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卧室的门,厨房里还有刷碗的声音,确定斐然没有一气之下离开,我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蹑手蹑脚的靠近了厨房,小柔儿说斐然长得不漂亮,我倒是要看看,我这个鬼媳妇儿到底长什么样子。 心里泛着嘀咕,我就光着脚走到了厨房门口。 斐然正背对着门口在屋里刷碗,似乎是察觉到了我,她刷碗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去,眼前斐然系着围裙的背影依旧有些模糊,就在我距离她不到两米的时候,斐然突然开口问我,“你能看到东西了?” 一听这话,我顿时停住了脚步,有些泄气的征求她的同意,说,“我可以把眼睛捂上。” 斐然却是一脸坦然的转过了身,问我,“你看那张报纸了?” 就在她回过身的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的大脑转瞬之间便陷入了一片空白。 我形容不出斐然的美,但小柔儿说的没错,她确实是没有刘念漂亮,因为这个女人的美根本不能用漂亮来形容,那个词对她来说太俗了,或者几乎可以归列为贬义词。 斐然的皮肤很白,纤细的眉梢微翘,显得有些英气,配上那双波光流转的眸子却又多了几分柔,莫名的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圣洁之美。 一说到漂亮的女人,大多数男人都会想到一个词,秀色可餐。 但是在李斐然的身上,真的找不到一点‘色’,如果非要说的话,她身上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秀’,精致,完美,出色,即使不用一言一词,她仅仅是站在那儿,凭借那圣洁的气质,凭借那副柔弱的身躯,便能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气势。 斐然的身材不是很高挑,比我矮一点,即使是作为一个女性来说也显得有些娇小,但也精致的犹如一件艺术品,让人忍不住想捧到手心里,悉心呵护。 见我看着她发愣,斐然收敛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这才有些不自在的转回身去继续刷碗,嘴里有些嗔怪的说,“看什么,没见过女人吗?” 我不是没见过女人,我是没见过你这么美的女人…… 这话听上去有些油嘴滑舌,却是我的心里话,但考虑到斐然的性子清冷,我没敢说出口,怕她觉得我轻浮,于是我稳了稳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脏,略显尴尬的说,“你有点好看。”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这特么的,我还不如不说呢! 刷碗的斐然却是‘噗嗤’一声笑了,那笑声也这么好听。 我听的有些出神,斐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收敛了笑容,说,“我问你话呢,你是不是看那张报纸了?” 闻言,我立刻把手里的碎报纸藏到了身后,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看了。” “那你怕不怕?”斐然刷完了碗,洗洗手,转身看向了我。 这一刻,清醒过来的我,看着李斐然突然有些自卑了,看看她那完美的样子,再看看自己,我下身穿着一条老道买的廉价短裤,上身光着,连鞋都没穿,头发想必也是乱糟糟的,活脱脱就一屌丝。 我来回瞅了瞅,这才有些没底气的问斐然,“怕什么?” “傻小子。”斐然无奈的说了一句,拿过我手里的报纸,就出了厨房。 我立刻在后面跟上她,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斐然是有影子的,也就是说,她不是鬼,至少报纸上说她已经死了将近二百年了那是不可能的。 我心里犯着嘀咕,就跟在斐然身后又进了老道的卧室,见小柔儿正在客厅看电视看的出神,我顺手关上了卧室的门。 老道的卧室也不是很大,就两个衣柜,一张床,还有一张大写字台,几乎挤满了。 斐然把手里的碎报纸放到了写字台上,拼起来,然后看了看写字台前的椅子,说,“你过来坐。” 然后她自己坐在了床边。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去,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又看了看写字台上的报纸,现在我的眼睛已经基本恢复了,看报纸上的字也没有之前那么模糊了。 这时,斐然问我,“这报纸上说的,关于我的身世,你信么?” “额,”我愣了一下,虽然现在意识到了李斐然不是鬼,但说实话,那些报纸上写的,我心里还是有些相信的,我也没隐瞒,而是坦诚的点了点头,说,“我看到的时候是信的,但我更信你。” 斐然倒是一点都不拐弯儿抹角,坦言说,“报纸上写的那些基本都是真的。” 我瞬间哑然。 然后,斐然又问了一遍之前问过我的问题,“你怕不怕?” 我依旧不解,“怕什么?” “怕我,怕李家,怕洪家,怕整个东北的出马堂。”斐然语气清冷,我从她的言语中却没有看到一点惧意,更多的倒像是反叛之后的快意。 只是她说的那些有什么好怕的吗?于是我摇了摇头,不是很明白的回了一句,“不怕。” 闻言,斐然微微一笑,露出了一丝女性特有的柔美,转而问我,“你不怕,是因为觉得我逃婚是百年之前的事,早就不会有人斤斤计较了?” 斐然一语中的,我小小的抖了一下,突然意识到我就是这么想的。 见我点头,斐然又说,“那如果我告诉你不可能呢?现在这报纸一出,李家也许不会找你的麻烦,但洪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不怕他们,我就想知道,斐然你是想留在我身边,还是想回去?”我像个执拗的孩子,看向李斐然的眼神有些倔强。 我不怕和谁为敌,也不怕任何人来找麻烦,反正我本身就是个麻烦,我也不在乎斐然之前是逃了谁的婚,更不会去在乎她那倒霉未婚夫的心情,我只想知道她想如何,对我来说任何人的意愿,都没有她的意愿来的重要。 “留下又如何?回去又如何?”斐然也不急,就悠悠的看着我反问。 我直言道,“你若留下,我必拼死护你,你若回去,我就砸了洪家出马堂。” 斐然却是扯了扯嘴角,语气略显戏谑的说,“不如,我们一起私奔吧?” 私奔?瞬间老婆孩子热炕头儿的画面直接出现在了我脑子里,我顿时一激动,直接站了起来,走向床边,保证道,“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会好好保护你,会……” 我这个‘会’刚说出口,后半句还没说完,脚下突然被椅子腿儿绊了一下,顿时整个人都朝坐在床边的斐然扑了过去。 我心里一慌,下一秒直接扑到了李斐然身上,斐然也被我吓了一跳,缩着肩膀,就这么被扑倒在了床上。 摔倒的冲击力让我一时没刹住车,嘴直接压在了斐然有些冰凉的唇上。 短暂的愣怔,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狂跳,斐然也有些愣住了,她并没有推开我,并没有推开我,没有推开我…… 我的大脑里仿佛有某根弦在这一瞬间崩断了,鬼使神差的张开嘴,把舌尖探了过去…… 我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心脏紧张的几乎从喉咙里跳出来,心尖儿的一道火就这样被斐然紧紧的勾着,然而就在我几乎失去理智的时候,斐然突然咬了我一下。 瞬间的疼痛让我一下回过了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我立刻撑着胳膊爬了起来。 有些尴尬的坐在床边,我感觉自己这张老脸烧的有点儿疼,随后,斐然也坐了起来,我偷偷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还有些呆滞,手指摸着自己的嘴巴,脸上也红扑扑的。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有些好奇,她这副冰冰凉凉的身子,不知此刻那红扑扑的脸上,是凉的?还是热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八章 未接电话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看着有些错愕的斐然,我心底不禁生出了那么一丝罪恶感,之前没说完的那半句话也顺嘴变成了,“我会负责的……” 李斐然回过神,看了我一眼,却是故作镇定的说,“没事,不过是皮肤组织的接触。” 我这个无语啊,心说,这论调儿怎么听着有点儿耳熟? 见我脸色有些怪怪的,斐然也没在意,更加没把刚才我亲她那一下当回事儿,而是继续说,“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明天就出发。” “啊?去哪儿?”我不禁一愣。 斐然却好像早就打定了主意一般,说,“去南边,明年初夏是六百年一遇的清煞之期,会有三天的时间尽除世间阴煞,到时我们再回来。” “清煞之期?那是什么?”我顿时更加迷糊了,明年夏天不就是我和那口棺材约定的四年之期了吗? 额,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想到此处,我略显严肃的看向李斐然,仔细端量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问她,“你不会是想在那什么清煞之期把我就地正法吧?既然你都没死,就不用杀我了吧?” 我显得有些蛋疼,斐然闻言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忍笑说,“不杀你,那都是吓你的,不过那对我来说是个危险的日子,所以你要尽快成长,到时好护我周全,你和我的八字都压在那口红棺上,若是那棺材出了事,你我就真的只能做对鬼夫妻了。” 说到鬼夫妻,斐然的脸又不自然的红了一下。 我也有些小尴尬。 就听斐然又说,“其实,三年前那只老黄鼬把爷爷掐晕之后,我就把这些事都告诉他老人家了,只是那时候他觉得你还太小负担不起这些,不管是我这边的麻烦,还是你那边的麻烦,当然是来的越晚越好,你还需要长大。” 听斐然提起爷爷,我不禁又想到了万家的那些事儿,也难怪爷爷这几年活的那么低调,微微点头,我又问斐然,“既然你不在那口棺材里,那里面埋的谁?” 斐然摇头说,“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我发誓,那口棺材本身对你没有任何的威胁,只要我们能保护好它,将来你我必将踏上命盘的顶端,无论是谁,到时也只能仰望罢了。” 斐然的话正色凛然,并不像是信口拈来的空话。 我见她不想说,也就不再问这个,而是试探性的说,“既然你不再棺材里,几乎一直守在我身边,那你有没有见过那个神秘人?” 我相信不用我过多的解释,斐然自然知道我说的是谁。 闻听我这话,斐然却是沉默了,良久之后,这才略显不安的说,“见过,也交过手,那人很厉害,你还是不要太过纠结,只要他没有伤害你,就随他去吧!” “真有那么厉害?”我不禁一愣,那人的心计方面我是领教过了,但说到交手,斐然的本事我见过,尽管看得出她现在无法使出全力,但能让她拜服的人,那得厉害到了什么程度? 察觉到我的质疑,斐然很是确定的点了点头,她似乎并不愿意鼓励我去调查那个神秘人的事,是因为她真的不想我涉险?还是她认识那个神秘人? 我略一思索,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里面有太多的事想不通,虽然那人是没有伤害我本身,但我所经历的大多事件又都与他有关,他就像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 见我有些失落,斐然也没再说那些让我头疼的事儿,而是站起身说,“你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看她要出去,我急忙问,“你去哪里?” 斐然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小声说,“我去小丫头那屋睡。” 她这回答顿时让我想到了小柔儿的话,说大姐姐会给大哥哥洗澡澡、暖窝窝、生宝宝,顿时我这老脸又是一红,心说这特么的,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我很是尴尬的点了点头,也嘱咐了一句,“那你也早点休息。” 斐然点点头就出去了。 等她带上门,我立刻捂住脸,一头扎在了床上,心说我的初吻啊,我特么的亲了李斐然,还把舌头…… 一想刚才我把她压在床上的样子,我这老脸又是一阵滚烫。 就在我滚在床上纠结撒欢儿的时候,床头的手机又响了,我以为是赵岲,看都没看就接了,“喂?” “哟?无忌小兄弟,你还接我电话了呐?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电话里的声音却是孙谏之。 我愣了三秒,拿开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确定确实是孙谏之,顿时破口大骂,“我艹你妈,你孙子居然还有脸给我打电话?你特么在哪儿?敢不敢过来!” “过去?你当我傻比啊?”孙谏之的声音依旧贱贱的,继续说,“我没别的事,就是问问你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被他这么一问,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身上的绷带不知什么时候被斐然拆掉了,虽然之前被那个发霉毛儿蛋抓在手背上的伤痕还在,但胸口,肩膀,脖子,甚至是之前在孙谏之房里用玻璃硌破的手心,这些地方竟然都痊愈了,或者说是完好如初了,甚至连伤疤都没留下一点。 我莫名其妙的摸索着自己身上曾经受过伤的地方,脑子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儿了。 电话那头的孙谏之又说,“不过,既然你接电话了,我就放心了,至少还活着。” 听他这意思是要挂电话,我急忙问,“等一下,孙子,你敢不敢告诉我那个假冒你爷爷的是什么人?” 闻言,电话那头的孙谏之贱笑了两声,然后挂断了电话,我顿时暴跳如雷,立刻再回拨过去的时候,却是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十点了,虽然之前昏迷了两天,但到了时间这身子还是说不出的困倦,偎到床上,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摸着自己平滑如初的胸口,以及曾经被咬掉了一块肉的脖子,有点想不明白,一个正常人的身体是不可能恢复这么快的,我上一次遭遇这种事情还是在张庄摔下楼那次,那时是楚夏救了我,但这次明显楚夏不在,难道斐然和楚夏有什么关系吗? 之前老道猜测楚夏是行尸,斐然也说她自己不是人也不是鬼,难道他们两个都是行尸? 不过那个楚夏对出马堂的事这么了解,或许他真是出马堂的,那他有没有可能…… 卧槽!他会不会是被斐然逃过婚的那个倒霉鬼? 可仔细一样,楚夏又没害过我,如果他真是百多年前被斐然逃过婚的洪家大少爷,估计早就阉了我了。 有些事是真不能想,我是越想越觉得,就凭斐然的气质,和楚夏那小白脸儿站在一起,确实是比和我站在一起显得郎才女貌,再加上如果他俩真的都是行尸,那这些事儿会不会忙活来忙活去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想来想去我就失眠了,纵使困的脑子发懵,心里也还是各种不安,生怕自己现在拥有的不过是一场春梦。 就这样没来由的烦闷到了半夜,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困到了极点再睡着就睡的比较沉了,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我拿过手机想看看时间,却见手机上有十多个未接来电,点开一看,居然是老道打来的? 我心头一喜,立刻回拨了过去,但对方依旧语音提示不在服务区。 我就纳了闷儿了,这老东西真是去外太空了?这他妈怎么还带信号屏蔽的? 心里正郁闷着,我看到手机里还有一条未读短信,不禁奇怪,点开来看,却见那短信内容只有三个字,‘戴家村’。 这是什么意思?老道让我去戴家村?可他妈中国农村千千万万,这戴家村在哪儿? 我正瞅着手机发愣,斐然就推门进来打了声招呼,问道,“醒了?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这就去车站?” 我不禁皱眉,问斐然,“你知道清风涧的玄门宗么?” “你要去找那个老道?”斐然一眼便洞穿了我的意图。 我只好把手机拿给斐然看,并表明了,虽然我不是很看好老道的人品,但他是小柔儿的父亲,如果真的出了事,我不能不管,至少要去看看,而且我与小柔儿非亲非故,总这么把她带在身边也不是个事儿。 尽管老道说了如果我有事要走开,可以把小柔儿交给康复中心的秦医生,但我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而且那个康复中心我之前也去看过,根本就是一家精神病院,把小柔儿放到那种地方,我于心不忍。 闻听我的苦恼,斐然却显得很平静,很理解的说,“没事,反正我们都要去南边,不如就去那清风涧看看,据说景色不错,全当是旅游了。” 见斐然同意了,我顿时松了一口气,立刻起床,梳洗之后,正打算出门,便又接到了之前那个养小鬼儿的胖男人的电话,他也没多说,就说在凡德居店外,问我在什么地方,他要把欠我的尾款付清,让我过去拿一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九章 乔装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上次帮他收鬼,这人答应了要给我两万,之前只是付了五千的订金,但后来因为闹得有些不愉快,我也没指望他会把剩下的钱给我,我昏迷的时候这人打过几个未接电话,我以为他是要找我麻烦,就没打过去,没想到他是想付清尾款。 在电话里应付着,我正要开门出去,斐然却是拦住了我,似乎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说,“让他打到卡上。” “可是我没有卡。”我不禁一愣,觉得斐然有些太过谨慎了。 “我有。”说着斐然到小柔儿的房间拖出了一个大行李箱,一个背包,拉开背包从里面翻出了一堆东西,然后从一堆化妆品里找出了一张不是很新的银行卡,递给我,说,“让他打到这个卡上。” 我看着斐然倒在沙发上的东西,不禁有些回不过神了,虽然斐然没有化妆,也不用化妆,但她的化妆品似乎很齐全,大大小小的有几十样,那一堆里还混杂着耳机,手机,车钥匙,匕首,打火机,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斐然真的是出生在二百年前的人吗?那这么长的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从这些东西不难看出,她绝对比我还要像一个现代人,对这个社会的熟悉也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再打量斐然,现在她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上身是白色的裹身小T恤,披肩的长发高高束起,身上清冷的气质下却也难掩这身装扮带来的都市气息。 见我又在看着她发愣,斐然微微蹙眉,小声说,“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不要和那些不必要的人接触,倒不是我防着旁人,只是不想给旁人找不必要的麻烦,你懂吗?” 闻听斐然的话,我这才回过神,无声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电话里的胖子说,“我现在不在店里,你把钱打到卡上吧!” 那人倒也没含糊,记下我给他的卡号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我到二楼的窗户前,从窗帘的缝隙往外看了看,只见那个胖子装好手机,就走了,看样子是急着给我打钱去了。 当然这钱我是不会分给孙谏之了,那孙子和神秘人的关系让我产生了一丝厌恶,而且现在我也缺钱,离开凡德居,老道留下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花,反倒是胖子送来这一万五千块钱算是救急了,不然我真得带着小柔儿吃斐然的软饭了。 等那胖子走了有一会儿,斐然已经收拾好了背包,又找出了太阳帽,墨镜,和口罩,分给我和小柔儿,说,“都遮上点儿,我估摸着,报纸虽然是前天的,但洪家知道消息应该没那么快,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被人认出来的好。” 我就奇了怪了,斐然这行李都捎的什么东西,有女人的太阳帽和墨镜也就算了,怎么连男款的都有? 我拿着她递给我的鸭舌帽看了看,这才戴上,照她的吩咐,全副武装之后,这才打开店门带着小柔儿出去了,出去之后,我又锁了店门,就直接去车站了。 斐然说怕一起走引人耳目,所以我们带行李走门,她走窗户,车站会和。 因为当天是古董街的集市,街上人比较多,所以倒也没人注意到我和小柔儿,就这么急匆匆的去了车站,我和小柔儿刚进站门口,斐然就从里面一辆大客前朝我俩摆了摆手。 等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过去,斐然已经启好了车票,然后在客车最后一排的角落找了三个位置。 说实话,我是真不愿意坐后边儿,因为这个位置比较颠簸,也比较容易晕车,可考虑到低调行事,我也没反对。 坐好之后,斐然小声说,“我们转车去县城坐火车,到时候再吃饭,先饿一会儿吧!” 早饭都没吃,我确实是饿了,但我也奇怪,“市区不是有火车么?” “绕一下路。”斐然谨慎的说着,扫了一眼客场上的几个乘客,那眼神尖锐的仿佛瞬间可以将人洞穿一般,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精明。 这时小柔儿也说,“大哥哥是笨蛋,捉迷藏不躲着,会被抓。” 我这个无语啊,抬手拍了拍小柔儿脑袋上的太阳帽,心说,丫头,你就这样被我俩拐走了,到底谁是笨蛋啊? 我们上车后没多久,这辆客车就发车了,大概是一个小时之后,就到了某县城的车站,下车转乘出租,直奔火车站,我们买了四张卧铺票,虽然多掏了一份的钱,但也为了图个方便,算是包下了一个小隔间。 小柔儿像是一早被斐然吵醒的太早了,进了火车的隔间,就倒在床上睡起了大头觉。 斐然就坐到了她脚边靠窗的位置,我只好坐到了另一边靠窗的位置。 一时间,我俩也有些没话说,斐然看着窗外,我就静悄悄的看着她,虽然她就在我面前坐着,可我却依旧觉得那么遥远,尤其是当我想到楚夏和斐然的关系时,心里总会莫名的发紧。 很快火车就发车了,楼房林立的景色逐渐远去,窗外换成了绿树成林的山地,多了几分绿意盎然的生机。 察觉到我又在盯着她看,斐然回过神,坦然的看向我,问,“我好看吗?” “好看。”我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一句。 瞬间,气氛又有点尴尬了,我想了想,最后咬咬牙,还是问斐然,“你认识楚夏吗?” 斐然一愣,那表情似乎是有些错愕,就像是她知道什么关于楚夏的秘密一样,一看她这副反应,我更紧张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斐然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很是坦诚的说,“认识,改天让他见见你。” 嗯?改天让他见见我? 斐然的话让我心头一紧,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斐然这话说的,就好像那楚夏一直跟着我们似的,我们这不是去南方吗?她这个改天是指什么时候?又为什么说让他见见我? 我傻傻的愣了一下,这才有些局促的说,“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很亲密的关系。”斐然依旧坦言相告。 我顿时感觉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但还是很在意的追问,“比和我还亲密?” 斐然玩味的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我顿觉心口一疼,她那玩味的笑容就好像一把尖刀狠狠的刺进了我心里。 斐然这话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了,我觉得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难怪昨晚我亲了她,她会咬我,还安慰自己说只是皮肤组织的接触。 不管那个楚夏到底是不是之前被斐然逃婚的倒霉鬼,但显然他现在在斐然心中的位置很重要,而且让我把斐然当媳妇儿的是爷爷,斐然只是一直强调我的命是她的,难道她一直以来对我就没有那个意思吗? 我沉默了,心里有点不快,脸色估计也很不好看。 但李斐然却一副没看到的样子,我顿时更加失落了。 之后列车员送饭,我和斐然吃了点东西,给小柔儿留了一袋小包子,斐然说火车到站要十七个小时,以为要半夜下车,让我也去睡觉。 我心里乱糟糟的哪里睡得着,于是推脱不困,就让她先去睡了,我来等小柔儿醒了,让她吃饭。 斐然也没再客气,爬上小柔儿的上铺就背对着我这边,睡觉去了。 我瞅着她的背影,一阵怅然若失。 小柔儿中午才睡醒,吃了几个小包子,嚷着这小包子变坏了,没有以前好吃了,然后也没吃多少,就不吃了,又问我,“大哥哥,我们这是去哪儿?” 我想了想,说,“带小柔儿去找爸爸。” 小柔儿那被小包子打击之后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各种嘀嘀咕咕的说有很多事要和爸爸说,但她的话我一句都没听进去,我的注意力始终放在斐然身上,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或许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毕竟那个时候我年纪不大,斐然这忽冷忽热的性子,让我不禁有些患得患失。 下午斐然睡醒之后,她看着小柔儿,我也睡了一觉。 我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晚上。 迷糊间,李斐然用手推了推我,说,“醒醒,火车要到站了。” 我睡眼朦胧的坐起来,看着斐然有些心累,就听斐然又说,“你先出去,我和小柔儿换身衣服,这样在外走动有点不方便。” 我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就起身出去了,关上隔间的门,我看着火车走廊窗外的夜景,突然有点想抽烟。 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火车隔间的门打开了,斐然招呼了我一声,问,“你换不换?” “不换了……”我回过头去看李斐然,却是心头一惊,要不是火车走廊的窗户关着玻璃,我可能就吓的直接翻下去了。 那隔间里哪里还有斐然的影子?却见看着我说话的人换成了楚夏,而在楚夏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和我一样一脸懵逼的陌生小男孩儿。 见我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那个楚夏戏谑的问我,“是不是很意外?” 然而他说话的声音却是斐然的声音。 “你……”我只感觉自己让雷劈了一般,半天没回过神儿,良久之后这才傻乎乎的问,“你和楚夏是一个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章 戴家村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闻听我的诧异,斐然轻咳了一声,用楚夏的声音说道,“这是易容术和变声术,其实易容并不难,难的是模仿,就是易容成另外的人,如果是模仿那需要强大的心理和观察力,同时要对被模仿的人了如指掌,至少要很熟悉,不过,我还做不到那种地步,至于变声,这个就要靠天赋了,同性模仿起来还算简单,但像我这样可以随意模仿别人的可不多见。” 斐然说到最后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那张俊俏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 原来是这样,关于楚夏的一切在这一瞬间都清晰了起来,难怪会觉得斐然和楚夏性格相像,又难怪会觉得他俩郎才女貌,原来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这一瞬间,楚夏压在我心头的那块大石头顿时崩裂,我有些不受控制的直接冲进隔间,然后一把抱住了斐然。 斐然被我这行为弄的有些愣怔,半天才反应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把双臂收的紧紧的,嘴里很是没出息的说,“我还以为你和楚夏是……” 话说一半,我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这他妈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到底在纠结什么? 似乎是听出了我语气中的尴尬,斐然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说,“谁叫你那时候拿周琳来气我了?也让你尝尝这种患得患失的滋味儿。” “额……”我这个无语啊,看来我这个媳妇儿不止精明仙气,还有那么一点点记仇,而且超级腹黑,以后我得多个心眼儿了。 抱着斐然,我在心中暗暗点头,一眼瞅见被斐然打扮成假小子的小柔儿还在看我俩,我立刻松开了斐然,有些尴尬的问,“你俩打扮成这个样子,我就这样下车行么?” 斐然却是说,“没事,反正这里又没人认识你,我只是觉得女儿身在外多有不便,这样方便一点。” 我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用手摸了摸斐然的头顶,因为她是长发,而楚夏是短发,我很奇怪她的头发藏哪儿去了。 见我毛手毛脚的摸她脑袋,斐然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别摸了,头发压在里面,一会儿出来了。” 小柔儿也学着我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听斐然这么说,她立刻把手缩了回来。 我也赶紧把手拿开,问斐然,“你就是楚夏,楚夏就是你,所以我身上那些鬼老太太留下的抓伤都是你治好的?” “虽然扮成了另一个人,但我至少没骗你,我真的是出马弟子,善医。”斐然说着,抓住了我那只被僵尸抓破的右手,这手手背上的抓痕还没有痊愈,但已经结痂了,恢复速度也堪称神速了。 只见斐然把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我只觉得手背微微一凉,也有些痒,但再等斐然把手拿开,我手背上那之前还结痂的狰狞伤疤已经彻底不见了,只剩下了几片干巴巴的血痂,微微一抖手,那些血痂就掉了。 我摸着自己恢复如初的手背,感觉很是不可思议。 斐然又说,“不过,我这医术只有在你身上才灵,对别人虽然也有效,但效果可是天差地别。” “为什么?”我有些犯傻。 斐然却是调皮的抬手点了我眉心一下,说,“因为你是万无忌啊!” 我有些回不过神,却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孙老头儿家,孙思欣被孙谏之那傻比下药之后,楚夏是给她解了药劲儿来着,既然楚夏就是斐然,我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问道,“那……那天你是怎么给孙思欣解毒的,你拿的那半截熏香,真的是解药?” 斐然一听,那张明明已经被她做过手脚的脸却依旧有些微红,扭捏了一下,这才说,“这是女孩子之间的秘密,你一个男的,别问。” “可是那熏香……”我一时没明白斐然的意思,还在纠结那熏香怎么可能是解药呢? 就听斐然有些无奈的说,“什么熏香,那是蚊香,为了守着你,我经常三更半夜还在外面喂蚊子,那是蚊香蚊香蚊香!” “额……” 可我记得老道说楚夏身上有药味儿,不过,仔细一想,我并没有从楚夏身上闻到过药味儿,难道老道早就知道楚夏就是李斐然了? 回想老道对楚夏和李斐然态度的转变大概是离开张庄之后,或者说是那晚在平山镇我出去见过李斐然之后,难道是我回旅店的时候带回了斐然身上的血腥味儿?凭老道那鼻子,确实是不可能察觉不到,怪不得他当时一脸茫然的问我出去见谁了。 想到这里,我又问斐然,“那天在张庄你真的和那个神秘人交手了?他伤到你哪儿了?” 斐然却是摇头说,“我没事,就是受了些皮外伤,早就已经好了,那人无心杀我,不然我可能已经死了。” 闻言,我奇怪道,“你不是行尸吗?还会死?” 斐然却也是奇怪的问我,“什么行尸?” 你大爷的老道,合着都是骗我的?我略显尴尬的看着斐然,然后把老道对行尸的解释说给斐然听。 然后斐然就把这话当个笑话听了。 说话间,火车已经到站了,就这样,带着两个美妞儿上车的我,带着俩假小子下车了。 我们下车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斐然说,“清风涧地处偏僻,就算要去可能也要等天亮才有车。” 我拿出手机又给老道打了个电话,依旧是不在服务区,我这才有些犹豫的说,“我想先去那个戴家村看看。” 闻言,斐然想了一下,沉声说,“那就找辆出租车问一下这戴家村。” 说着,我们三个已经拖着行李出了火车站,站外蹲点儿的出租车司机很多,见有一波儿乘客下车了,都在拉客人,我们没走出多远,就有一个大叔模样的人招呼了一声,“几位小哥去哪儿啊?咱这车便宜!” 我瞅了瞅那人,约莫四十多岁,看着挺稳重的,这才过去问他,“戴家村去吗?” 那人愣了一下,问,“哪个戴家村啊?” 斐然不禁奇怪,“这里有很多戴家村吗?” 司机大叔又打量了我们一下,有些悻悻然的说,“你们去戴家村干啥啊?那破地儿不是人去的。” 闻听司机大叔的话,斐然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个不是人去的地儿,你给我们说说。” “戴家村原来是挺大一村子,现在都快死绝了,我看你们像是城里的,去那种穷地方儿也不能是寻亲的吧?别说叔见死不救,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司机大叔显得有些不耐烦,说着就要转身去拉别的乘客。 斐然却是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五百块钱,放到了司机大叔手里,说道,“送我们去戴家村,把我们放在村外,你就可以回来了。” 那司机的手有些发抖,也不知是觉得这钱多啊还是少啊,还是被斐然捏疼了,总之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有些纠结。 我也立刻附和了几句,“对,你把我们放在村外就行,不用你进村。” 闻言,那司机终于放弃了挣扎,一把抓住了手里的钱,斐然这才松开了捏着他胳膊的手,只听见司机揉了揉自己的胳膊,看了斐然一眼,嘀嘀咕咕的说,“看不出来这位小哥一副瘦弱样,倒是有把子力气。” 斐然挑挑眉,没说话。 司机把我们的行李装好,斐然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我和小柔儿坐在后面,然后这车子就驶离了火车站,见车子平稳上路了,斐然这才问,“那个戴家村远么?” 司机摇头说,“是小县城的村子,开车得个把小时,不过那村儿真挺邪性的,你们到底是干嘛的啊?三更半夜进那种村子?” “我们是找人的,”斐然淡然的回了一句,又问,“你这么不愿意去戴家村,那地儿真有那么邪性?” 然后我就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打了个寒颤,明显在他心里那个戴家村确实很恐怖。 这我反倒有些放心了,那村子如果真有问题,那倒是可以解释老道为什么会去那里了,估计又是跑去平事儿了。 这出租车跑了不到一个半小时,然后停在了一片黑漆漆的空地上,那司机一边鬼鬼祟祟的张望着车外,一边声音有些发颤的说,“到,到了……” 我朝车窗外看去,因为是阴天,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斐然问那司机,“村子在什么方向?” 司机一指出租车的左前方,说,“就在南山脚下,你们从大道上下去,继续往西走小路,不到半小时就能看到村子了。” “还有那么远?”斐然不禁皱眉,说,“你再往前开开车子。” 那司机一听,顿时一个哆嗦,几乎整个人都缩到了车座子下边儿,紧张的看着斐然,说,“这位小哥,你就放过我吧!这大道已经到头儿了,再往前没路了,而且那村子不准外人进的,要不我把钱退给你们吧!实在不行你揍我一顿也成,就放我走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一章 鬼村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看这司机一副声泪俱下的样子,我不禁对斐然说,“算了,让他走吧!我们自己走过去。” 斐然瞄了一眼那人递过来的五百块钱车费,并没有拿回来,而是直接下车了。 那司机畏畏缩缩的下车把后备箱的行李给我们放下,然后就跟逃命似的开着出租车跑了。 我们三个站在黑漆漆的道边,斐然说,“背包里有手电,作为一个男人,你就受累拖着行李吧!” 说完,斐然牵起小柔儿的手,就先去大道边找下去的小路了。 我不禁汗颜,虽然她的话是没错,但现在我这点儿体力显然还不及她的十分之一,可媳妇儿开口了,我哪能往回缩? 快速的翻出手电递给斐然,我背上老道的破兜子,斐然的双肩包,又拖上了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就跟在她俩身后下了大道。 这道南边儿是一个大斜坡,我们仨几乎是滑下去的,一个个搞得灰头土脸的,下了斜坡,便是一条顺着大道往西的小路。 斐然之前在道上的时候就看过了,这小路是一直往西南边去的,应该就是那司机说的路。 事实上也没看到其他的路了,我们仨也没多做纠结,就直接顺着这条路过去了。 磕磕绊绊的走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我们仨已经转到了道下南山的西北角上,这才看到紧贴着南山根儿确实是有一个村子。 这村子卡在一个角落里,如果不走过来看的话,确实是看不到,这位置太背了。 斐然领着小柔儿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道,“这个村子建在山北,一年四季都接触不到阳光,有点阴。” 尽管还没进村子,我也感觉到了斐然所说的‘阴’,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阴寒。 而且,虽然现在是半夜,但这个村子未免也太安静了,我们三个不自觉的加快了进村子的脚步,这一路上却没有听到一点动静,甚至是虫鸣狗吠都没有,整个夜幕下的村子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走到了村子稍微靠里的位置,斐然挑了一家门户看上去不错的人家,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的敲门声,平缓而沉闷,回荡在这寂静的村子里却显得有些诡异。 我和小柔儿站在一旁等着,斐然敲了足有两三分钟,见没人来开门正要转身去换一家,这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碎花小布褂的年轻女孩儿探出身子看了看,然后问我们,“你们是村外的?” 闻言,正要转身离开的斐然停住了脚步,沉声说,“小姑娘,我与家里的兄弟原是来走亲戚的,却不想搞错了地址,误打误撞进了这村子,不知道村里可有旅馆?” 那小姑娘看向斐然的眼神有些发愣,呆了一下这才说,“旅馆没有,你们要借宿吗?我家有地方。” “你家还有其他人吗?只有你自己的话,恐怕不方便吧?”斐然微微蹙眉,故作推辞的说了两句。 那小姑娘却是说,“不是我自己,我们一大家子呢,不收你们钱,进来吧!” 说着,那小姑娘就打开了门,然后那眼神就直勾勾的盯着斐然的脸。 我和斐然彼此对视了一眼,就带小柔儿进了院子,这家条件还不错,不大的四合院儿里种满了花花草草,顺着铺在院里的石子路往里走,还可以看到几口栽着荷花的大缸。 那个小姑娘把我们带到了院西的一处房门前,推开门,说,“你们就住这里吧,屋里的桌子上有烛台。” 斐然用手电朝那黑漆漆的房间照了一下,房间倒是宽敞,里面的角落摆着一张大床,但除了那张床,这房间里也就只有一张木桌了,连把椅子都没有,看上去阴森森的。 我有些反感的后退了一步,小柔儿也是有些害怕的缩到了我身边,紧紧的抓住了我衣角,斐然却显得很平静,什么也不问,只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那多谢小姑娘了。” “我叫秀秀。”那小姑娘回了一句,眼神有些期待的看着斐然。 斐然就用楚夏那张俊俏的脸露出一丝微笑,很是配合的回了一句,“这个名字很好听。” 闻言,秀秀的小脸儿红了一下,这才说,“那你们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斐然点头,秀秀又看了她一眼,便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我不禁汗颜,对斐然说,“你是女扮男装,就不要欺骗小姑娘的感情了吧?” “是男是女和礼貌性的回应有关么?”斐然一脸坦然的说着,转身进了房间。 好吧,你帅你有理。 我拖着行李拽上小柔儿跟在她后面也进了房间,看看光板儿一样的床,不禁抱怨,“这村儿的人挺奇怪的,都让我们借住了,也不说安排个好点的房间,最起码的被褥总该有吧?这睡在光板儿床上,和睡在地上有什么区别?” 斐然依旧用手电四处照着房间,回答说,“不是人,是鬼。” “鬼?”我顿时一愣,问道,“刚才那个秀秀?” “嗯。”斐然点头,似乎是没有发现什么,于是把手电放到了桌子上,转身关了房门。 看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我就踏不住了,问道,“你知道她是鬼,还住进来?” 说着我就又拖住了身边的行李,作势要走。 斐然却瞄了我一眼,说,“你往哪儿走?忘了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出了这个门口,换一家,还是鬼,你信不信?” “那……那也不能一村子的人都是鬼吧?”见斐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又悻悻然的松开了身边的行李箱。 小柔儿也有些紧张兮兮的抱住了我的胳膊。 斐然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张嘴便说,“如果我说这个村子住的就是鬼呢?” 我不信的说,“那怎么可能?那个司机是说这村子死的快没人了,但不是还没死光呢么?” 见我一脸懵逼,斐然稍一思索,说道,“这个村子比我想象中的大,却一点儿人的生气都没有,一路走来村外的田地也根本就没人耕种,最重要的是连一点家禽牲畜的声音都没有,这很不正常。” “那也不能一个活人都没有吧?”虽然我嘴上依旧有些质疑,但我心里对斐然的猜测也是信了十之八九。 闻听我的话,斐然却是突然问我,“你说老道发给你的那条信息是什么意思?” 这信息又不是我发的,我哪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一刻我莫名的蛋疼了一下。 斐然却是自问自答的说道,“老道也许是碰上什么麻烦了?这条短信应该是他仓促之下发来求救的,地址在戴家村,而能困住他的有可能是鬼,也有可能是人,所以就算这村子里真的有活人,也不一定比鬼值得信任。” “可是……”我依旧有些抵触和来历不明的鬼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斐然却是打断了我的话,说,“你听我的不会错,先凑合一晚,至于老道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明天我们去问一问就是了,不管是问人,还是问鬼。” 说着,斐然就起身走向了房间里那唯一的一张床。 虽然床很大,但我们三个睡也难免有些挤,小柔儿躺在了我和斐然的中间,我是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起床了。 这村子在南山脚下,即使到了早上也是一点儿阳光都没有,我站在院子里瞅着南边巍峨的高山愣了一会儿,就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顿时一惊,回头去看,却见是昨晚带我们进院子的秀秀。 秀秀梳着两个麻花辫,身上依旧穿着昨晚的白色碎花小褂,见我瞅她,便问,“和你一起的那个大哥呢?” 大哥?那是我媳妇儿! 我不自然的抽了一下嘴角,想到这秀秀是鬼还敢在青天白日的出来,顿时也是汗了一把,说,“他应该已经醒了,你找他有事吗?” 那秀秀却是没再搭理我,而是朝我们那屋走了去,因为没有阳光,我看不到她到底有没有影子,但她的脚是实实在在踩在地上的,看上去也和鲜活的人没什么区别。 秀秀进屋没一会儿,就和斐然一起出来了,似乎是小柔儿还在睡觉,斐然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看了我一眼,这才问秀秀,“有事吗?” 秀秀却是问,“你们今天走吗?” “不走,这地方景色不错,人也不错,我想多住几天。”斐然眼神炙热的看着秀秀,这话说的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 我一听她又在勾引小姑娘,顿时有些蛋疼,心说媳妇儿啊媳妇儿,你这么搞是要出事的。 那秀秀一听,又红了小脸儿,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们要是现在不走的话,还是去村长家看看吧!这是村儿里的规矩,来了外人都要见见村长,村长会准备饭菜的。” 我一听,合着是这小丫头片子不想管我们饭? 斐然却是一点都不意外,点了点头,说,“还是等一会儿吧,屋里不是还有个没睡醒的么?我倒是有点事想跟秀秀你打听一下,就是这村子里最近有没有来过一个老道?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总喜欢穿的破破烂烂的。” 闻听斐然的话,秀秀倒是显得很坦然,直接回答说,“有啊,你说的是孟道长吗?他现在就住在村长家。”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二章 老道的鬼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老道不止真的在这村子里,秀秀居然还认识他? 如果这村子真像斐然所说是鬼村的话,老道又为什么不超度了这些鬼魂?听秀秀话里的意思,老道也不像是遭了什么难。 听秀秀说孟老道就在村长家,斐然也就没再多问,而是说,“你先去外面等我们,我收拾一下,就随你去。” 秀秀的表情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悻悻的先朝大门口那边去了。 斐然这才小声对我说,“一会儿见了那村长说话小心点儿,可以透露是来找老道的,但事情搞清楚之前,最好别露底。” 说着斐然瞄了一眼房门的方向,我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点头说,“我知道了。” 然后我俩进屋去把小柔儿叫了起来,也对这小丫头嘱咐了很多遍,一会儿尽量不要说话,就是见到老道也不可以叫爸爸。 小柔儿有些迷糊,但被我和斐然连骗带吓的,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整理了一下衣装,我们仨就随秀秀去村长家了。 这村长家在村子的最里面,紧靠着山根儿,房屋倒是没有秀秀家来的气派,却也收拾的干净整洁,最重要的是一路走来,在这个农家小院儿里,我们总算是见到了一点儿人气。 尽管阳光是照不进这个村子的,住在山根儿的村长家院里还是晾了很多我不知名的野菜,而且一进大门,我就闻到了久违的饭香味儿。 这时我才突然意识到这一早整个村子里似乎都没有人家生火做饭,怪不得秀秀不留我们吃饭,就像斐然所说的,这村子的田地没有人耕种,想来这些鬼家里也没吃的。 进了大门,秀秀便招呼了一声,“村长,家里来了几位客人,像是来找孟道长的。” 随着秀秀的招呼声,正对着大门的屋门里撩帘子走出了一个老头儿。 这老头儿面相慈和,须发皆白,穿着一身黑色的布褂,加上下颚那一缕山羊胡儿,显得有那么点儿仙风道骨。 潜意识里,我甚至已经把他定义为了老道的某位师兄,先入为主的就把这人也当成了一个老道,毕竟住在这满是鬼魂的村子里,一定不会是普通人。 那人打量了我们三个几眼,慈和的目光却是在我斜背着的破兜子上多停留了几秒,这才问,“几位是?” 我立刻上前一步回答,“我姓万,是孟道长店里的伙计,前些日子收到了老道一条短信,是他叫我来戴家村的。” 闻言,村长很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老道在这里,而是又看向了斐然,斐然也没多说,只是介绍了一句“我叫楚夏”,然后又一指小柔儿,说,“这是我弟弟,楚秋。” 额,她这是跟一年四季杠上了? 我瞅了瞅小柔儿,那小丫头很听话没吱声,只是礼貌的朝那老头儿点了点头。 老村长又是点了点头,慈和的说,“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加几个菜,小孟就在里屋呢,你们有话进去说。” 他说的‘小孟’是老道?虽然这人看上去年纪是长了老道二十多年,但这称呼还是让我觉得有些别扭。 心里急于知道老道的现状,我也就没跟老头儿客套太多,点了点头,就朝屋里走了过去。 秀秀却是没进屋,也没走,就站在院子里远远的看着。 村长家的房子不是很宽敞,进屋是一间略显现代化的厨房,煤气炉子上坐着锅,一旁的柜台上还摆着两盘刚刚炒好的菜,饥肠辘辘的我瞄了两样,强忍着伸手去捏一口吃的冲动,打开了里屋的帘子。 这一进屋,我就傻住了。 老道正坐在饭桌旁就着花生米喝酒,而在他的右手边还坐着一个漂亮女人,这女人很年轻,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样子,面相水水灵灵的,和老道挨的有点儿近。 老道的左手边放着一杯没喝过的酒,一双碗筷,似乎是那老村长的位置。 见我们几个进屋,正在喝酒的老道,险些没一口酒喷过来,一时间被呛的脸红脖子粗的问我,“臭小子,你怎么来了?” 我瞅了瞅老道,又瞅了瞅他旁边的女人,他们显然是在等那老头儿的两个菜就要吃饭了,可这女人的面前并没有摆着碗筷,在这个村子里我有些分不清人和鬼,但鬼是不用吃饭的。 沉了沉心思,我这才说,“你不是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吗?我以为你有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老道却是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然后简简单单的回了一声,“哦。” 哦?他不问问小柔儿的去向吗? 可想到老道的狗鼻子,我也就释然了,纵使小柔儿再伪装,作为他的亲生女儿,他没理由看不出来我身边这个假小子就是小柔儿,可是老道为什么没有揭穿呢? 我又看了看老道身边的那个漂亮女人。 察觉到我的眼神,老道立刻指了一下角落的凳子,说“你们自己搬凳子坐”,然后又顺手牵住了那个漂亮女人的手,介绍说,“这是我媳妇儿,戴柔。” “?”一瞬间,我有些犯傻。 斐然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诧的情绪,而是动手去搬了三个凳子放在桌旁。 这时老道看了看我和斐然,又对戴柔说,“媳妇儿,这俩是我店里的伙计,无忌和楚夏。” 那漂亮女人看了看我和斐然,然后温婉的朝我俩点了点头,又看向了站在一旁呆呆的小柔儿。 老道没说话,斐然接过话茬说,“这是我弟弟,楚秋,心智有些稚嫩,家里没人照顾,出门我也只有带在身边才能放心些。” 闻言,老道身边的戴柔又是点了点头,依旧没说话。 老道又招呼我们有话坐下说,可真的坐下了又突然觉得没话说了,其实我有一肚子的问题在犯迷糊,可又不能当着戴柔的面儿问,这不禁让我心里有些焦躁。 斐然却是打开话茬,说,“老板娘长得漂亮又年轻,难怪老板会流连忘返了,只不过,店里忙的紧,不知老板什么时候带老板娘回去?也给我们补一桌喜酒喝喝。” 斐然的话中带了几分调侃,尤其是喊戴柔老板娘的时候,戴柔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很明显的红晕,显然还不是很适应作为老道妻子的这个身份。 可斐然的话让老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只听老道说,“我就不回去了,那店你们管着吧,我不要了。” “真不要了?”我不解的看着老道,心说店你不要了,闺女也不要了? 老道却是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说,“不要了,我现在只想和柔儿在一起,那些身外之物,对我来说已经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身外之物?这里面包括小柔儿吗? 我有些烦躁的看了小柔儿一眼,却见这小丫头的眼圈有点红红的,似乎是要哭。 见状,我顿时有些气恼,正要质问老道,斐然却是压了一下我桌子下面的手,继而说,“老板爱妻心切,理解理解,店我们肯定是不能要的,不如钱帐三七分,虽然三成的收入不多,但毕竟你们也是要生活的。” 我一听更郁闷了,心说斐然这怎么还把话题扯远了? 坐在对面的老道倒是没有一点反对的态度,看样子他不是不想要那个店了,只是不想回去了。 我们正说着,这时那老头儿已经进屋了,端了外面那两盘菜,又拌了两个凉菜,切了个腊肉片儿,还有几个咸鸭蛋。 老头儿人看上去倒是很好相处,一边招呼我们多吃菜,一边有些尴尬的说小农村没好饭,都是些粗茶淡饭,让我们不要嫌弃。 饭菜味道其实很不错,但我这顿饭却吃的心不在焉,小柔儿也没吃多少,斐然倒是和那老头儿混了个表面上的熟稔,还喝了两杯白酒。 饭后,我想把老道找出来单独聊聊,可那老东西一直和那个戴柔黏在一起,一点儿都不配合。 斐然见我这副抓耳挠腮的样子,也不帮我,反而和那村长道别,说很少来这种乡情纯朴的小农村,想去四处转转。 村长没拦着,只说让我们中午回来吃饭,俩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及这个村子到处都是鬼的事儿,还一副风光无限好的样子,搞得我一阵纠结。 我们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秀秀还等在外面,只不过她那眼神始终盯在斐然身上,似乎是在等她的楚夏大哥。 告别了村长,斐然对秀秀说,“我们想四处去转转,秀秀就先回去吧!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们准备的点儿热水?我们想洗洗澡。” 秀秀听到斐然让她回去,那脸上的表情顿时又有些不情愿了,可再听斐然拜托她帮忙烧点热水,秀秀那脸色顿时又恢复了过来,透着些粉红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跑了。 我却还在想老道的事儿,从老道刚才的态度来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者假意说辞,他是真的不想回去了,别人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他这是连女儿都忘了。 见我一脸苦闷,斐然却是用手搭了我的肩膀一下,说,“走吧!聊聊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三章 棺压井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看法?我能有什么看法?我现在只想把老道拽出来胖揍一顿。”我略显烦躁的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村长家的院子,继续说,“这老东西是不是有毛病?他既然不想回去,把我喊这儿来干嘛?还他妈都是身外之物,他闺女也不要了?” 见我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斐然抬手捂了一下我的嘴,这才说,“也许他是身不由己呢?” 我看了一眼眼圈儿依旧红红的小柔儿,还是无奈的实话实说,“没看出他哪儿有身不由己的意思。” “那个戴柔,”斐然也看向了小柔儿,这才附在我耳旁,小声说,“会不会是小柔儿的母亲?” “什么?”我顿时一惊,皱眉说,“你的意思是……” “柔儿,”斐然沉声说,“老道叫她柔儿。” 说着她又瞅了瞅小柔儿,明显这称呼上有点像。 我不禁愣了愣,仔细一想,那个女人长得水水灵灵的,眉眼间确实是和易容前的小柔儿有点像。 见我不说话了,斐然自顾自的顺着街道朝前走去,方向却是去村子的东南角。 小柔儿听了斐然的话,似乎并没有理解出她话里的意思,而是抓住我的手,问,“大哥哥,爸爸是不是有了新的柔儿,就不要小柔儿了?” 看着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不禁颤了颤心尖,安慰道,“没有,爸爸和大哥哥在玩游戏,只要大哥哥赢了,他就会和小柔儿一起回去,但是小柔儿要乖,不能乱说话。” 小柔儿似乎不是很信我的话,眼圈依旧红红的,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拉着小柔儿追上斐然,问她,“我们现在去哪儿?” 斐然说,“去看看那个村长的好本事,你有没有觉得这村子的地形看着有点眼熟?” 我们三个是昨天晚上进村的,当时天色暗,我估摸着只能看出这村子卡在南山的一个角落里,现在被斐然一提醒,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当时便是一抖,诧异道,“这个地方和我前些天破掉的三门聚煞之地有点像?” 斐然点头,继续说,“我对风水方面不是很懂,但从那张报纸上看,你说的三门聚煞之地应该也是三面环山,呈风入而不出之状,面朝北门,而阴阳学中说西北为阴,这个村子地处阴暗,西北方又无路堵死……” 斐然话说一半,顿了顿,这才不解的说,“不知这在风水中有什么说道?” 风水我也不是很懂,但之前那三门聚煞之地,我却是实实在在的见识过了,这里的地势或许没有三门聚煞之地来的险峻,村子尽管挤在三面环山的角落里,可东西两侧的山并没有向北倾斜,与其说是三面环山,不如说是这村子硬生生塞进了南山的凹陷夹缝里。 不过……虽然地形没有三门聚煞那么险峻,但这个地方可是常年遮蔽在阳光之下,煞气有没有我不知道,至少阴气确实很重。 上次古墓三门聚煞搞出的人命案,我依旧记忆如新,那霸道的煞气甚至可以在阳光下爆掉一个大活人的心脏,虽然我并没有弄清楚到底是煞气利用了鬼魂杀人,还是鬼魂利用了煞气杀人,但有一点是不可质疑的,这种地方容易催生厉鬼。 见我脸色不太好看,斐然又说,“你也不用太过紧张,事实证明,这个村子并不是没人管理,不是吗?” 我知道她说的人一定是那个村长,尽管那个村长也一直表现的很慈和,可我对那人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好感,总觉得有点儿假。 说话思量间,我们三个已经到了村子的东南角,斐然东看看西瞅瞅的说,“别愣着了,找找这附近有没有布阵的痕迹。” 闻言,我和小柔儿也开始在附近四处寻找。 这村子里面虽然收拾的很整洁,但到了边缘地带就开始杂草恒生了,似乎很久没人来过这种地方了。 我把小柔儿领在身边,和斐然分头寻找,又往东南边走了一段距离,小柔儿突然指着远处说,“那里有个黑黑的东西。” 闻言,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却见在一堆杂草间,似乎确实是有一黑色物件儿,于是急忙招呼了斐然一声,我们三个走过去一看。 那是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头上贴着一张黑色的符纸,那符纸上的咒也是朱砂所绘,红黑相间的看上去有些诡异。 我们都没敢碰那口棺材,斐然瞅了瞅那符纸,问我,“能看出上面画的什么咒吗?” 我摇头说,“每个人画咒的习惯都不一样,这个不好说。” 这个棺材并不是很大,却有点高,我回答着斐然的问题,就蹲下身看了看,却发现棺材下面是一个青砖砌成的圆台。 见我蹲下瞅,斐然也俯身看了看,然后把手按在那圆台摸了一下,说,“这是一口井。” 听罢,我起身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没鬼的,这才说,“要不我们打开棺材瞅瞅?” 斐然摇头,说,“还是看看其他的方向再说吧!在弄清楚之前,暂时别轻举妄动。” 看她一副淡定的样子,我小小的羞愧了一下,这才尴尬的点头,然后我们三个又分别去了村子的东北、西北、和西南,四个方向查看,果然都找到了这种棺材,而且棺材上贴的符纸都是一样的,也一样压着一口井。 转到村子西南角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但这期间依旧没有一丝阳光能照进这村子,斐然瞅着那棺材的表情也是不禁有些苦恼。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手机,除了老道,我认识的懂风水的人就只剩孙谏之和孙老头儿了,孙谏之那孙子办事儿是一点儿都靠不住,我就没给他打电话,而是拨出了孙老头儿的电话号码。 也是拨完了号我才发现,在这村子里,我的手机是一点儿信号都没有。 见我拿着手机在那儿摆弄,斐然提醒道,“这整个村子都被符阵笼罩了,你在这打电话,打的出去吗?” 我一听,这才后知后觉的拿着手机往西走,一边走,一边盯着手机上的信号看,远离了那口棺材往西大概走了十多米的距离,手机信号一下子就满了。 我立刻又拨出了孙老头儿的手机号。 片刻之后,手机那边传来了孙老头儿的声音,“喂?” “是我,万无忌。”我先是打了声招呼。 孙老头儿一听,那声音顿时有些犯怵的说,“我滴个小祖宗,我这几天可一直老实在家待着呢,哪儿也没去,你要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可别想往我头上怪了!” 我瞅了瞅环绕在村子三方的高山,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上次帮我破三门聚煞的是个假货,不知道这个真货的本事有几分啊? 想到此处,我很是无奈的说,“还真让你说对了,我确实是又遇上麻烦了。” 然后我就把自己现在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孙老头儿却没给我什么好的建议,只是一边听我说,一边在电话那边啧啧称奇,听我问他这地方的风水有没有什么说道。 孙老头儿却是有些调侃的说,“形成三门聚煞的因素有很多,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又被你遇到的,而且之前东郊那三门聚煞不就是你破的么?报纸我都看了,厉害啊,小子。” 我不厉害,一点儿都不厉害,那个三门聚煞都是你破的,虽然那是个假货。 我他妈有点儿无语了。 这时,电话里的孙老头儿又说,“不过,你说西北方向是堵死的?那边是一点儿路都没了吗?还是挡了山,路岔开了?” 闻言,我朝西北方望了一眼,说,“是没路了,这个村子基本就算是在山川的尽头了,再往西,南北两侧的山几乎合拢到了一起,所以里面应该没有村子了,也没看到通过去的路,北山下的大道就断在这个距离。” “这样啊,”孙老头儿想了想,这才说,“你说的那些棺材啊,井啊,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那黑色的符纸我倒是见过一次,那东西叫阴符,很少有人用,相较于黄符来说,威力比较弱,还有从你的形容来看,那村子应该不算是三门聚煞之地,三门聚煞乃是大风水,不是一个憋憋屈屈的小地方就能形成的。至于西北方无路堵死,这有断阴之说,会导致亡魂无法投胎。” 孙老头儿的话让我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点,从他话里的意思来看,这地方虽阴,却没有三门聚煞那么凶,而且那黑符也不如我用的黄符,当时我便觉得用符的人比我矮了一截,至于鬼魂无法投胎,这种地域限制性的问题就更不是问题了,换个地方不就能投胎了么? 风水是依山傍水所成,破改不易,可人和鬼是自由行动的。 想到此处,我甚至有了超度整个村子里所有鬼魂的把握,而就在这时,孙老头儿手里的手机似乎被孙思欣抢了过去,她有些期待问我,“楚夏和你在一起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四章 夺阴阵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额,”我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和小柔儿蹲在远处看着棺材发愁的斐然,果断回答,“不在。” 孙思欣沉默了一下,这才回过神,说,“你骗我,刚才我都听到你跟爷爷提起楚夏的名字了,你们在哪里?有风水破不开,我和爷爷可以去帮忙,不收你钱。” 然后我就听手机里又传出了孙老头儿的声音,“哎?你这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 之后那爷孙俩似乎是在抢手机,很快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这姓孙的果然没一个靠谱的。 回到那棺材旁,把从孙老头儿那问来的情况和斐然一说,斐然却是依旧愁眉不展,转而说,“现在的问题是这些棺材,不破掉这个阵,那些鬼魂肯定是无法离开的,而且从秀秀和戴柔的反应来看,她们也许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瞬间,我也皱起了眉头,诧异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鬼魂的记忆是可以被改变的?” 斐然点头,说,“不止那些鬼魂,我感觉就连老道的意识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鬼迷心窍,这个村子里的鬼被棺阵所困,它们的记忆应该是被戴村长删改过了,然后勉强拼凑出了现在的幻象,假装这些人都还活着。” 我有些懵逼,问道,“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么?” “有没有意义,我们说了不算,要看他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现在戴柔和老道双宿双栖,表现出了一副恩爱幸福的样子,我想他就是为了这个吧?一场梦。”斐然像是想通了某些事情,微促的双眉逐渐舒展了开来。 斐然话音刚过,我们身后的不远处便传来了一声叹息。 我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却见是戴村长,这老头子的脸色有些疲倦,正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见我们瞅他,便开口说,“有些遗憾注定只能在幻境中弥补,就算是梦,只要是美好的,又何必醒来?” 斐然却是不以为然,直接说,“你既然懂这些阴阳之术,应该也明白人鬼殊途的道理,图一时爽快安心,又害了多少性命?如果这也能算作美好,那在你眼中到底什么才是丑恶?” 斐然的话似乎是有些激怒了那老头子,他顿时拉下了脸,冷森森的看着我们,说,“你们这些外人又知道什么?这个村子的人本就该死,他们逼死了我的女儿,我让他们陪葬有错吗?” 我听的一愣,于是问那老头子,“他们是如何逼死你女儿的?” 老头儿眯了眯眼,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都是那个孟凡德,害我女儿未婚先孕,成了全村人的笑柄,我们只是普通人家,哪里经得住别人这么戳脊梁骨?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她一时想不开就……” 老头儿话说一半,红了眼,却也说不下去了。 斐然却是冷笑一声,说,“你别胡说八道了,戴柔会死就是你逼的吧?现在后悔了,就想尽办法来弥补?可是一切都晚了,即使你再怎么弥补,她也活不过来了。” “不,不是我,就是他们逼的,都是他们!他们都该死!”老头子顿时激动了起来。 我却觉得这有点儿不对劲儿了,如果戴柔是这样死掉的话,那小柔儿是哪儿来的?老道不是说他媳妇儿是难产死的吗? 想到此处,我便问那老头儿,“戴柔什么时候死的?” “我不知道,”这时,老头子抬手抹了一把老泪,有些悔恨的说,“十多年前她就离家出走了,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鬼了。” 我就更不明白了,继续问,“那她是怎么回来的?” 闻言,老头儿冷声说,“是有人把她送回来的,大概在半个多月前。” 半个月前不就是老道离开的时候么? 我略显诧异的继续追问,“是你给老道打电话,让他来这里的?” “电话号是那人给我的,他说这是我女儿的遗愿,想和那小子厮守终生。我只是告诉孟凡德,小柔的魂魄回家了,他自己就过来了。”从老头子的语气中不难听出来,他还是有些怨恨老道。 这时,斐然问道,“村外这些棺材也是把戴柔送回来的那人摆的?” 老头子却说,“这些都是他教我的,他说我们村子地形特别,可以用来养鬼,到时候小柔生活在村子里,就和没死一样,但是需要很多人命来压阵,所以我就……” “你就杀了全村的人?尸体呢?”斐然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眼神中也浮现出了一丝厌恶。 老头子不屑的笑了一声,这才破罐子破摔的说,“什么人?我杀的都是畜生,尸体都填到井里了。” 话说到这里,我这才问老头儿,“那个把戴柔魂魄送回来的人长什么样儿?他有留下名字么?”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老头子冷笑着说,“那人说了,就算有人找来这里,也没本事带走孟凡德,没有人能打扰这个村子的平静,更没有人能破开他布下的夺阴阵。” “你!”我顿时气急,三两步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老头子却是依旧说,“有本事你破了阵,现在和我这把老骨头为难又算什么本事?” 我被他堵的无话可说,斐然上来拉开了我说,“我们会破阵的,你也一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再次后悔的。” 老头子掸了掸被我揪皱的衣领,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我气的身子有些发抖,问斐然说,“你拦着我干什么?在这荒山野岭的,我就是打死这个杀人犯也不会有人知道。” 斐然却是无奈的摇摇头说,“我的无忌,你要学着成熟起来,我不想说那些不战而屈人之兵,以德服人之类的废话,至少你得冷静想想,就是打死他又能解决什么问题?留着他或许还能查出给老道下绊子那人的底细。” “话是这么说,可你我不懂奇门遁甲,这阵要怎么破?”我懊恼的瞅了那棺材一眼,恨不得过去直接一脚踹翻了。 斐然却是说,“打电话,你身边不是有个懂奇门遁甲的么?” “你说孙谏之?”我诧异了一句,随即摇头说,“不行不行,这孙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就是那神秘人的一条跑腿儿狗,我给他打电话不是自寻死路么?” 斐然却是说,“你管他是谁的狗,能帮上忙的就是好狗。” 闻言,我还是有些犹豫,斐然却是领着小柔儿朝村子里走了去,说,“你去打电话,我带这小丫头去洗个澡,身上都是汗味儿。” 见她和小柔儿走了,我又瞅了瞅那口棺材,也只好强忍着踹翻棺材的冲动,再次跑出去打电话。 以为孙谏之会关机,没想到这电话一打就通了,我都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就接通了,然后就传来孙谏之有些沙哑并且不痛快的声音,“喂?谁啊!” “这都中午了,你还在睡觉?”我只得没话找话说。 听是我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孙谏之顿时骂了一句,“卧槽!” 然后就没音儿了,他似乎是反应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儿,问,“有事么?” 见他问的直接,我答的也就直接了,戴家村的事我没跟他说,只是说了一下这个夺阴阵的情况,问他怎么破。 孙谏之想了想,却是说,“这个阵没法儿破,因为不管怎么破,都会出事,如果你非破不可的话,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结果?”我愣了一下,这才试探性的说,“我想超度阵里的鬼魂,但是不能伤人。” 闻听我的话,孙谏之说,“那这好办,等晚上,你撕掉棺材上的黑符,就行了。” “这么简单?”我有些质疑,孙谏之会不会又他娘是在拿我开涮? 电话那边的孙谏之却是贱笑了两声说,“无忌小兄弟,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撕完那些黑符你们必须立刻离开那个村子,村里是一个活人都不能留,而且以后也别回去了。” “为什么?”觉得这里边儿有事,我便追问了一句。 孙谏之却是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就照我说的做吧!注意安全。” 说完,孙谏之就挂断了电话。 我瞅了瞅不远处贴着黑符的棺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居然连棺材都不用掀翻,只撕掉符纸就行了? 虽然找到了办法,但对于孙谏之的说法,我这心里是直犯嘀咕。 我回到秀秀家的时候,斐然和小柔儿似乎还在房间里洗澡,秀秀就等在我们那屋的房门外,托着下巴坐在台阶上,见我回来了,瞄了我一眼,问,“你要进去洗澡吗?” 我倒是想,但估计前脚进去,后脚就被你的‘楚夏大哥’揍死了。 我悻悻然的摇了摇头,然后挨着秀秀坐到了台阶上,问她,“你不是说和家人一起住吗?怎么没看到别人?” 听我问这个,秀秀的表情瞬间茫然了起来,她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却一副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样子,片刻之后,这才回了一句,“可能都出去了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五章 动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奇怪的瞅着秀秀,心说不能啊,难道她不记得自己的家人了?就算都变成了鬼,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至于连这都忘了吧? 而且我确实是没从这宅子里见过别的鬼了,事实上就连街上的鬼都很少。 如果按村长老头子的话说这地方真的适合养鬼的话,一村子的人又都死了,而且孙老头儿也说这地方没有投胎之路,那这村儿里的鬼应该很多才对,那些鬼都去哪里了? 我正想着,身后传来开门声,斐然悠悠的走了出来,那副装扮却依旧是楚夏,我下意识的瞄了她的前胸一眼,堪称一马平川,再回想之前接触过的柔软,我不禁汗颜,她这是勒的有多紧? 不过纵然是顶着一副男性的外表,斐然身上那股超凡脱俗的气质依旧很是吸引人,一时间我看着她那略显纤细的脖子就出了神。 “你们两个瞅什么?”斐然沉声问着,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以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我却才发现旁边的秀秀和我一样也露出了一副痴汉嘴脸,正在盯着斐然看,被斐然一问,这才慌忙把眼神收了回去。 我顿时有些不快,虽然秀秀是女的,但他妈这是我媳妇儿,我管她是男的是女的?露出那副表情盯着看就是让我下意识的厌恶了一下。 我却忘了自己刚才也在用那副贪婪的嘴脸看着斐然。 察觉到我面色不善的看着秀秀,斐然立刻上前两步把我俩挡开了,她问我,“你打电话了么?” “打了,办法问清楚了,孙谏之说撕掉黑符就行,这样村里的鬼魂就可以自由了,但是我们也要立刻离开村子,像是会有什么危险。”我也没避讳秀秀,斐然问,我就说了。 这时一旁的秀秀奇怪了一句,“鬼魂?” “哦,我们在说村长家的事儿,我这没什么事儿了,你就先忙去吧!”斐然立刻解释了两句,想把秀秀支走。 秀秀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倒也没多问鬼魂的事儿,而是追问斐然,“你是不是要走了?” “可能吧?走之前,我会告诉你的。”斐然说话的语调顿时柔软了很多。 秀秀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像是有些发慌,她犹豫了很久,这才说,“那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我想跟着你。” 秀秀的年纪真的不大,但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她这一句‘我想跟着你’,也不知是包涵了怎样的心情与期待。 斐然愣怔的看着秀秀,良久都没说话,直到我以为她打算就这么装哑巴的时候,斐然却是点了点头。 当时我觉得自己这个小心肝儿啊,咔嚓一声就裂成了两瓣儿。 像是怕我们偷偷溜走似的,秀秀这一下午都紧紧跟着我们,这让我没法再和斐然讨论那个夺阴阵的事,只能暂时忍着了,入夜之后,老道和戴柔来秀秀家叫我们过去吃饭。 他俩似乎并不知道我们和村长的不愉快,可我们自个儿还不清楚么?得罪了那老头子,他明知道我们要跟他对着干,哪里还会有那么好心管我们饭?想想那人可是杀了一村子的超级杀人犯,我和斐然彼此对视一眼,也就婉拒了老道和戴柔的好意。 站在休休家的门口,看着老道和戴柔走远,我突然有些犹豫了,对斐然说,“我们这么做,没有经过老道的同意,你说他会不会真的是不想回去了?” 斐然却是说,“这需要经过他的同意吗?更何况,他让我们来总不会就是为了秀恩爱给我们看。” 我回头看了斐然一眼,表示无语。 见我不说话了,斐然又问我,“有没有可以定住鬼魂的符纸?” 天已经黑了,我知道她这是要甩掉秀秀和我去撕棺材上的黑符,这一瞬间我突然有些同情那小鬼了,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摇头说,“算了,你带她和小柔儿去村口吧!我自己去撕符纸就行,如果把秀秀的魂魄定住,我怕她会错过逃离夺阴阵的机会。” 闻言,斐然微微蹙眉,说,“不行,你自己一个人太危险了,我不能……” “你帮我看好小柔儿也是一样的,反正棺材都摆在村子的边缘,我撕完符纸又不会进村子,不会有事的。” 见我坚持,斐然只好作罢了,见她进院去招呼小柔儿和秀秀,我就先走了。 原本,既要撕掉符纸,又要保证我能尽快的离开村子,我肯定是要先把村南那两口棺材撕掉的,但我还要去把老道带出来,因为孙谏之说的是村子里不能留一个活人,想也知道,如果留下,估计会变成死人。 这些事我没跟斐然说,不想她为难,也是想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不能什么事都来依靠她解决。 我急匆匆的赶到村子的东北角,找到了白天见过的那口棺材,再三确定这棺材上只有一张黑符,这才紧张兮兮的用手捏住了那符纸,犹豫一下,然后一把扯了下来。 顿时,‘咔嚓’一声,我听到那棺材传来了一声脆响,便立刻紧张的后退了两步,而与此同时我手里的黑符一热,当我再低头看的时候,那符纸已经化为了灰烬。 我甩了甩手上的灰,紧张兮兮的盯着那口棺材看了一会儿,确定没出来什么东西,这才转而去村子的西北角。 而这次撕下黑符的时候也同样响起了一声脆响。 再之后是西南角的黑符,同样,只要我撕下黑符,那棺材就会传来一声脆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可我等待片刻却又什么都没有。 四口棺材撕掉了三口的黑符,我这才顺着村南的街去村长家。 当然,我光明正大的喊老道,他肯定是不会和我走的,所以我打算用阴的,先把人弄出去再说。 我蹑手蹑脚的摸到村长家的院门前,这个时间还算早,倒也没插门,我在门口儿站了一会儿,见没人出来这才顺着墙根儿摸进了院子,一路摸到了房子的西窗根儿下,然后我微微直起身子朝窗户里面看了过去,却见村长和戴柔都不在,只有老道自己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正前方。 我又到东窗根儿下看了看,见也没有那父女俩的身影,这才放心的去敲老道那屋的窗户。 被敲窗声惊的回过了神,老道扭头看向了我,那眼神却依旧有些呆滞,表情也显得有些僵硬,看上去并没有和戴柔在一起的时候那么自然。 我站在窗外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出来。 然后老道就出来了,站在院子里看着我,也不说话,我拽着他就往外走,老道也没什么反应,然而就在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老道却像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一把甩开我的手,眼神呆滞的往回走了去,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柔儿,柔儿……” “柔你大爷啊!”我一把揪住他的袖子就往外拖,老道却像是让人栓了绳子似的,就一边念叨柔儿一边往里走,然后嘶啦一声,他身上的袖子被我扯开了一个大口子。 顿时我也被晃了个大跟头,老道也越显发慌,快步的朝屋里走去,我一着急摸起手下的一块砖头,站起来就直接乎在了老道脑袋上。 尽管我已经控制了力道,但老道那脑袋还是出血了,我心头一惊,立刻摸了摸他的鼻子,确定还活着,这出血量也不是很大,我这才把他架到肩膀上,连拖带拽的出了大门,然后一路往东去。 只剩东南角那口棺材了,撕掉上面的黑符,我一路往东跑,然后再去北边儿的大道上和斐然汇合,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事情想的很好,但我架着老道累死累活儿的赶到了东南角的时候才发现,那口棺材前站着一个人。 我用手电一照,顿时这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是村长那老头子。 他当然也看到了我,当时便快步朝我走了过来,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拖着老道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索性我也不跑了,架着老道继续往那口棺材那儿走。 老头儿见我迎面过来了,顿时更加气疯了,咬牙切齿的说,“你这小子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我没说话,而是抓紧时间快步朝那口棺材去了,就在我和那老头儿相距不到三米的时候,我一松手直接把老道扔在了地上,顺手抽出兜子里那把死沉死沉的铜钱剑,脚下生风似的就朝那老头子冲了过去。 老头子手里握着刀子也在朝我这边跑,但我突然加快了脚步,让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冲过去抡起手里的铜钱剑就朝老头子的脑袋上来了一下。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老头子还没靠近我,就直接被我手里的铜钱剑抡了一个跟头。 开玩笑,好歹我也是十七八的大小伙子,再干不过一个老杂毛儿? 我抹了一把脑门儿上的汗,见老头子倒在地上没起来,这才快步朝那口棺材跑了过去。 然而,就在我的手摸到棺材上那黑符的时候,一只手从后面按住了我的肩膀,瞬间,我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后腰一痛,冰凉的感觉直接贯穿了我的小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六章 魂飞魄散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的身子因为这剧烈的疼痛,不禁猛颤了一下,但我没管那把贯穿了我小腹的刀子,而是用力一把拽下了棺材上的黑符。 瞬间,那口黑棺便传出了‘咔嚓’一声,我这才回手握住了老头子握着刀柄的手,然后低吼一声将刀子拔了出去。 这老头子虽然下手狠,但毕竟是老了,力气不如我,刀子被我拔出去的同时,我的肩膀也从他的手下挣脱了出来,一个转身,我倚在那口棺材上,将老头子手里的刀子往外一掰,然后直接朝他的肚子捅了过去。 眼瞅着我就要把这一刀戳回去了,我身后的棺材却是突然‘嘭’的一声炸开了,棺材板子瞬间碎裂的冲击力,将我和那老头子一起掀翻了出去。 我只觉得身子一晃,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趴在地上了,而那老头子也不知道摔哪儿去了。 我一手捂住了腹部的伤口,一手慌忙的抓起了地上的手电和刀子,照了照,确定老头子不在我身边,我这才朝那口棺材照了过去。 当然,等我照过去的时候,那口棺材已经没了,而那井口也传出了呼呼的声音,虽然不见什么东西出来,但井口周围的野草簌簌而动,我也感觉周围的温度在迅速下降,这个村子里的阴气在迅速暴涨。 我忍着腹部的痛,爬起来,想去扶老道,可我才刚站起来,西边村子的方向,便传来了一个女人的笑声。 “哈哈……” 那女人的声音就像疯了一样,肆意而张狂,我下意识朝那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却只看清了一个人影,下一秒我就被这飞速冲过来的人影撞飞了出去。 再一次重重的摔在地上,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碎了,定睛看过去,却见将我撞飞的是老道的媳妇儿,戴柔。 此时的戴柔披散着头发,站在老道身旁,还在疯了一样哈哈大笑,然后她就这么笑着,抬起了手,作势要朝老道的脑袋上拍去。 就刚才我被撞飞的力道,这要是一巴掌下去,老道那脑袋就成豆腐脑儿了。 我大惊之下,想要起身去阻拦,但摔的太狠,我一下没能站起来,眼看着老道就要这么玩儿完了,却听北边儿传来了小柔儿的声音,她喊了一声,“爸爸!” 那个女鬼愣了一下,然后脖子有些僵硬的扭向了小柔儿的方向。 戴柔现在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我顿时也紧张的看向了小柔儿,并朝小柔儿大喊,“别过去!” 闻言,斐然一把抱住了还在朝老道那边跑的小柔儿,转而朝我这边跑了过来。 那女鬼却一直面朝小柔儿的方向,然后缓缓的放下了举起来要拍死老道的手。 这时候斐然已经跑到了我身边,放下小柔儿,紧张的看了看我受伤的位置,似乎是确定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把手覆了上去。 这一刻我只觉得后脖子又是一疼,随即一股冰凉浸透了我大半个身子,腹部和五脏六腑那种火辣辣的疼瞬间便犹如被冻麻了一般消失了。 “这是谁伤的?”斐然的声音有些发颤,而被她按在一边的小柔儿看到我身上的血,似乎是被吓到了,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不哭还好,这一哭,那个呆愣在老道身旁的女鬼立刻伸着双手就朝我们这边来了,嘴里有些惊恐的喊着,“孩子,我的孩子……” 因为光线太暗,我看不到那女鬼的表情,但她身上那股阴冷之气并没有半分减弱,反而更加森冷了许多。 眼瞅着那女鬼就冲过来了,突然,一个人影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那个女鬼的腰。 是秀秀? 我顿时一愣,斐然却是瞬间皱眉,说,“我不是都和你说清楚了吗?还不快去投胎?不要管这个鬼,你不是她的对手……” 斐然这话说的有些生硬,或许不好听,但我能感觉到此刻她按在我腹部的手突然有些发抖了。 秀秀却是大声说,“不,我不走,我要给爸妈报仇,我要给哥哥报仇!楚夏大哥,我……” 秀秀的声音带着哭腔,可她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女鬼回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脑袋,然后用力一捏,秀秀的魂魄便彻底消失了,随着那未说完的话,化为一缕阴气,被那女鬼吸入了体内。 下一秒这戴柔身上的阴气便又重了几分,我顿时明白为什么这村子里的鬼魂那么少了。 原来村长那老头说的养鬼,不是养一村子的鬼,而是用这一村子的鬼养戴柔一个。 看得出来,一定是因为我破掉了夺阴阵,秀秀恢复了自己的记忆,至于她的家人,想必早就被戴柔吞掉了吧? 看着秀秀在转瞬之间便魂飞魄散了,我心头猛的颤了一下,再看向斐然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看上去冷冰冰的,眼神却在死死的盯着戴柔。 戴柔吞掉了秀秀的魂魄之后,重新将脸转向了我们的方向,然后冷森森的笑了两声,平伸出了一只手臂,随即猛地一掐,躲在我和斐然身边的小柔儿顿时痛苦的捂住了脖子。 “找死!”斐然咬牙,立刻收回了还在给我治伤的手,然后猛的一个前跃,单手撑地,抬脚就是一记飞踹,直接蹬在了戴柔的肚子上。 纵使有这夺阴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阴气支撑着,戴柔还是闷哼一声,连退了数米。 很显然她掐着小柔儿脖子的那股劲儿也瞬间消失了,小柔儿害怕的抱住了我的胳膊,大口的喘着气,这时候是一点儿声也不敢出了。 虽然戴柔的鬼魂确实是很厉害,但她的力量大部分都来自于这个夺阴阵,我见识过比她更厉害的鬼魂,但那个鬼最后在转瞬之间,便死在了斐然那半条黑蛇的口中,所以我相信,不管戴柔的本事有几分,只要斐然想杀,戴柔必死。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戴柔不是外面那些随随便便就能杀的野鬼,也是小柔儿的母亲,是老道的妻子,纵使化为了厉鬼,若是就这么被斐然杀掉,我以后要怎么面对小柔儿?老道又会善罢甘休吗? 我想阻止斐然下重手,可考虑到秀秀刚才魂飞魄散的样子,这劝阻,我突然有些说不出口了。 然而就在斐然与戴柔彼此对峙的时候,那女鬼的身后,倒在地上的老道爬了起来,他捂着脑袋坐起身,四下看了看,然后瞅着我们这边愣了很久,似乎这才缓过神儿,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 斐然显然也看到了醒过来的老道,于是说,“故人不再,她已经失去了心智,你要阻拦我么?” 老道却是摇摇头,放下了捂着脑袋的手,沉声说,“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了解鬼到底是什么,但请你们不要插手,让我自己来。” 说着老道看向了我,然后只说了两个字,“兜子。” 我一听,立刻把手里的铜钱剑塞回兜子,然后甩给了老道。 那个女鬼看着我的兜子飞过去,也跟着一起回过了头,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老道的手上。 老道也不急,就慢悠悠的把铜钱剑从兜子里拿了出来,又取出了一张黄符,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十五年了,我一直找不到你,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又要送你离开,柔儿,我会给你报仇的,只是……” 老道的声音突然有些发颤,“只是……你说,黄泉好聚,会等我,若是魂散了,又如何相聚?” 老道沉声问着,言语中带出了一丝哭腔,显得那么迷茫和无奈。 戴柔的鬼魂似乎是在忌惮斐然,见老道拿出了铜钱剑和符纸虽然立刻警惕了起来,但并没有主动攻击任何一方。 老道把那张符纸捏在双指之间,低念了一句急急如律令,顿时那符纸便无火自燃转瞬之间化为了飞灰。 也是在这一瞬间,原本还站在距离女鬼几米之外的老道消失了,那符纸化作的飞灰还未落地,眨眼的时间都不到,老道已经出现在了戴柔的面前,他单手紧紧的拥住戴柔,而他另一只手里的铜钱剑直接贯穿了戴柔的鬼魂。 “对不起,我会给你报仇的,一定。”老道的声音坚定无比。 而戴柔的手高高举起,尖利的指甲几乎戳进了老道的脖子,就在这一瞬间戴柔的鬼魂消散了大量的阴气,同时旁边那井口不断蹿出的阴气也消失了,最终她要杀死老道的那只手还是停下了。 “哥……”在魂魄即将消散的一瞬间,戴柔的意识似乎清醒了过来,她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我们的孩子……” 戴柔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魂魄便瞬间粉碎,消失了。 “柔儿!”老道大叫一声,痛苦的跪在地上,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我没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七章 仇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老道跪在地上,他撕心裂肺的呐喊顿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那满腔的无能为力,让我也觉得一阵心酸。 斐然却是没有管老道,而是过来问我伤怎么样了,我看了看血已经止住了,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于是摇了摇头,小声说,“没大碍,不过……” 见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老道的方向,斐然也回头看了一眼,这才问我,“怎么了?” “我上次超度过一个鬼老太太,这事你知道吧?” 斐然点头,说,“知道,是和孙谏之去别墅那次。” 我继续说,“那个鬼老太太当时也是失去了意识,算是化为了厉鬼,但我用丁卯镇鬼符清除掉了她身上的戾气,她的魂魄就恢复了正常。” 闻听我说这个,斐然却是摇头说,“那不一样,如果真有办法清除戴柔身上的戾气,老道也不会下杀手了,想必,戴柔不死,这阵便不破,阵不破,戴柔便永为厉鬼,这是一个死循环,与其那样冰冷黑暗的生活着,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个选择。” 我心头一紧,问斐然,“你说,如果我没有撕下那黑符,如果我们就这样离开,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也许老道可以和戴柔相守一生?” 摇摇头,斐然将我扶了起来,小声说,“布下这阵的人虽然别有用心,但即使你今天没有撕下黑符,戴柔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到时也只不过是会多搭上一些人命和魂魄罢了。在她的魂魄被设为这夺阴阵一部分的时候,就注定了会以悲剧收场,现在你只不过是把时间提早了一些,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斐然的话却没有让我感到一点儿安慰,看着孤零零跪在地上的老道,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这时小柔儿跑了过去,一把抱住老道的脖子,声音有些发颤的喊爸爸。 老道傻了一会儿,这才抹掉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故作平静的说,“爸爸没事儿。” 小柔儿撅了撅嘴,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斐然把我扶过去,问老道,“夺阴阵已经破了,这村子还会有危险么?” 老道站起身,摇了摇头说,“应该没事了,而且现在天黑着,今晚还是留在这儿吧!明天我叫辆出租车,我们再一起离开。” 说着,老道领上小柔儿,过去捡起了地上的兜子,然后就有些失魂落魄的朝村子那边去了。 我和斐然彼此看了看,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也跟了上去。 原本就冷清的村里这次连鬼都没了,就更冷清了,我们也没去别处,直接回村长家了。 老道轻车熟路的从那老头子的柜子里翻出了药箱递给斐然,然后点了一支烟,坐到角落的椅子上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我见老道红着双眼,一脸不快,也不说话,不禁有些心虚,于是开口说,“你知道的,我不懂奇门遁甲,这阵我是不是不应该动?” 毕竟这件事直接导致了戴柔厉鬼化,而我动这个夺阴阵之前,并没有经过老道的同意,最重要的是,孙谏之说这个阵是没有办法破,但不同的破法似乎可以得到不同的结果。 老道不像我,他在奇门遁甲这方面不是个小白,虽然他应该也知道这阵不好破,但还是那句话,我这么做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内心深处对老道和小柔儿的愧疚总还是有的。 见我这么说,老道抬眼看了我一下,又闷头狠狠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之后,说,“我在进这村子之前,便看到了村外的夺阴阵,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不会有好的结果,当时我进村原想见柔儿最后一面,在她失去理智之前便送她离开,可我……终还是舍不得,是我欠了她太多。” “就没有办法可以保住她的魂魄么?”我微微蹙眉,难道被斐然猜对了?戴柔注定了必死无疑? 老道摇头,沉声说,“要么杀魂破阵,要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化为厉鬼,永远被禁锢在这种地方,我无法做出选择,耽误的时间一长,自己的神智也有些不清楚了,尤其是柔儿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是一点也记不起夺阴阵的事,唯一一次意识清醒的时候,我逃出村子给你打了电话,但没打通,于是仓促之下发了条信息,之后便又被柔儿拖回了村子。” 说到此处老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闻听老道的话,我几乎脑补出了这老东西鬼迷心窍被戴柔勾着走的样子,不禁也是有些尴尬,于是转而问,“那你有没有问过老头子这夺阴阵是什么人布下的?” “这个……”老道明显是知道的,但他沉吟着却是没说。 一旁的斐然接过话茬说,“这件事明显是有人故意引他来这里遭难,本就是个人的私事,若是不说也罢。” 被斐然这么一说,我也不好继续追问了。 然而就在我们都陷入沉默的时候,趴在窗台上的小柔儿指着外面说,“大哥哥,那个坏伯伯回来了。” 坏伯伯? 我微微诧异,然后朝窗外张望了一眼,只见是村长那老头子一脸呆滞的进了院子,见状,我也顾不上才被斐然包扎了一半的伤口,怕那老头子察觉家里有人而跑了,便急匆匆的蹿了出去。 “哎?”斐然招呼了我一声,也跟在我身后出了屋子。 我冲过去一把就揪住了老头子的衣领,用力一拽,就把他甩了个跟头,上前两步一指,便吼道,“你他妈还敢回来?” 老头子却依旧是一脸呆滞的样子,摔在地上也不知道起来,就半死不活的躺着,跟在后面的老道见状,便急忙过去把老头子扶了起来,瞪我一眼说,“怎么说,他也是个老人,你下手注意着点儿!” “什么老人?他是杀人犯!你不知道这一村子的人都是他杀的么?”我顿时气急。 老道却是没理我,而是自顾自的扶老头子起来,嘴里问了一句,“爸,你没事吧?” 爸? 我傻了一下,这才想起,这老头子是戴柔的父亲,那应该算是老道的老丈人了? 然而纵使是老道跟他说话,那老头子也是一脸呆滞,没有半分反应。 斐然过去,抬手摸了摸老头子的脑门儿,又摸了摸他的脑袋,沉默片刻,说,“应该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神志不清了。” “神志不清了?神志不清他也是杀人犯!”我一想到这老东西之前还拿刀子捅我,心里就是一阵有气。 我话音未落,那老头子的怀里突然掉出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巴掌大小,噹的一声掉在了斐然脚边,然后骨碌两下不动了。 斐然奇怪,便俯身见了起来,我瞅那东西眼熟,也凑过去看了看。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小葫芦,而这个葫芦赫然与我曾经在孙谏之手中见过的那葫芦一模一样。 我只觉得脑子一阵轰然炸响,随后就又一把拽过了那老头子,揪着他的衣领,来回摇晃着问,“这东西你是哪儿来的?” 老头子依旧是一副你自天摇地动,我就是不动如山的样子,给我气的,就差动手揍他了。 见我有些急眼,老道一把推开了我,说,“我之前问过他,那葫芦是布阵人留下的,当初柔儿的魂魄就是被那人装在葫芦里带回来的。” “什么?”我惊诧的看着老道,又问,“布下夺阴阵的是孙谏之?” “不是。”老道摇头,但依旧没告诉我布阵的是谁。 可事到如今,就算他不说,我又怎么会猜不到?不是孙谏之,那就是孙谏之的师父了?那个神秘人。 意识到这个事实,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无力,就好像我走的每一步都脱离不开那人的掌握,从我离开老家的那一刻起,我的每一步都踩在那人的棋盘上。 我还在失魂落魄,却听斐然有些突兀的问老道,“那人是你的杀妻仇人?” 闻言,老道的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他没有回答斐然的问题,甚至都没点头摇头的示意一下,而是自顾自的扶着那老头子回屋去了。 斐然的眼神一直盯着老道的背影,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冷冰冰的。 “他这算是默认了么?”我嘀咕了一句,这才略显不解的说,“我记得老道跟我说他妻子是难产死的。” 斐然却是回手将我身上没包扎完的伤口用绷带缠好,这才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显然他对你隐瞒了戴柔的死因。” “他为什么要隐瞒我?”我觉得莫名其妙,可这话才问出口,我就突然想起了那天老道离开之前,孙谏之来找老道对质景华小区的事,他一口咬定那些事都是老道干的,还跟我说过一句‘因为他跟你有仇啊’。 难道他不是开玩笑的? 这事情看着有点儿乱,但如果假设一下推回去…… 将戴柔的鬼魂送回戴家村的是老道的杀妻仇人,而老道和我有仇,再回想之前老道对万家的事那么上心,把我留在身边却忽冷忽热的,是不是可以解释为……老道的杀妻仇人是万家人? 万家人?那个神秘人是万家人! 我顿时一惊,这个推测让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可转念一想,没理由啊,如果他真的是万家人,为什么要害死我爷爷和大伯一家?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八章 清风涧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不过也难说,说起来那人根本就是一个变态,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我微微蹙眉,心头顿时又多了一丝苦闷,被那个变态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斐然将手里的那个小葫芦塞给了我,岔开话题说,“这东西虽然来历不明,但不要白不要,你回头问问孙谏之这东西怎么用。” 我拿过那小葫芦看了看,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有些犹豫,“孙谏之并不是很可信,我问他,他就会告诉我么?万一……” 斐然略显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说,“虽然我没和孙谏之打过交道,但从我观察到的情况来看,他并没你想的那么有本事,不过是个好色之徒罢了,若是敢骗你,我就让他再也浪不起来。” 闻言,我不禁替孙谏之捏了一把冷汗。 当天晚上,我们在戴家村休息了最后一夜,一早,老道便叫了辆出租车,八点多的时候那车就停在了戴家村的北大道上。 我原本打算把村长那老头子送去派出所,但老道劝了我几句,说他已经神志不清了,不如就留他在这村子里自生自灭。 我知道老道还是有意包庇这老头子,但想想也是,他都这副样子了,就算抓起来,也不会被枪毙,我又何必费那个事儿? 更何况,斐然也提醒我,我们是来避难的,最好低调行事,所以最后也就没管那老头子。 撇下那老头子,我们几个就拖着行李赶到北大道,坐上了老道叫来的出租车。 直到车子已经开出去了很远的一段距离,老道都还在回头看戴家村的方向,当然那个村子地处隐蔽,早就已经看不见了。 这次的事明显给了老道很大的打击,让他的鬓角一夜之间又多了许多白发,车子驶出山道,步入平稳的马路之后,老道犹豫了一下,对司机说,“我们不回邵阳,往南走,过五道川,把我们放在路边就行。” 司机点了点头倒是没多问,我就有些纳闷儿了,问老道,“不回邵阳,我们这是去哪儿?” “清风涧,”老道沉声说着,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发闷的继续说,“左右回来一趟,总要回师门看看,你俩不是也正好没有落脚的地方么?把你们交给师兄照看,我也放心一点。” 斐然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见她都没反对,索性也闭上了嘴,这时候偎在斐然身上的小柔儿传出了轻微的鼾声,睡着了,老道从副驾驶的位子上侧侧身子,看向了扮成假小子的小柔儿,然后嘱咐我们,“到了玄门宗之后,尽量不要暴露小柔儿和我的关系。” “额,你师门的人不知道你有个女儿吗?”我有些诧异。 闻言,老道的脸色顿时又苍白了一下,这才沉声说,“当年柔儿难产,那个人告诉我,玄门宗的镇门之宝可以救柔儿的命,可他骗了我,活下来的只有孩子,柔儿的身体因为承受不住那股力量,当场就血崩身亡了。” 老道说的‘那个人’就是神秘人么? 那人果然是个变态。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斐然却是问,“玄门宗的镇门之宝是什么?” 老道却是眯了眯眼,说,“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那东西早就和柔儿一起在这个世上消失了。只是当年那物件儿是我盗出来的,因此师兄将我逐出了师门,尽管一直还是有来往,但玄门宗内大部分人对我还是持有敌意,尤其是小柔儿,这孩子本就是我与戴柔名不正言不顺生下的,我不想她平白的去遭那些人的白眼,更何况,你们不是要在玄门宗待上一段时间么?” 听老道话里的意思,我有些糊涂了,于是问他,“你不打算带小柔儿回去么?要让她和我们一起留在玄门宗?” “我还有点事要办,带她在身边不方便。”老道的回答很简洁,明显是在敷衍我。 我还想再问,斐然却是按了一下我的手,朝我微微摇了一下头,示意我别问了。 出租车里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有点尴尬的寂静,大概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车子就停在了路边,司机往外看了看,这才问老道,“是这地儿吗?” 老道点点头,付清车费就下车了,我和斐然叫醒小柔儿也下了车,那司机下车一边东张西望的,一边从后备箱里给我们拿行李,嘴里有些纳闷儿的嘀咕,“你们这是野营的啊?这地儿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的,根本就是荒山野岭啊!” 老道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质疑,随口说,“不是,我叫了朋友来接我,一会儿他的车就到了。” 司机顿时撇撇嘴,然后上车走了。 等出租车开走了,我看了看路边的两个行李箱,这才问老道,“真有车来接我们吗?” “有个屁!”老道瞄了我一眼,就朝道下的山沟子走了去,走了没两步,又回来主动帮忙拖上了一个小行李箱。 我不禁有些蛋疼,朝那山沟子里望了望,这他妈连路都没有,老道确定这是去清风涧不是去乱葬岗的? 见我傻愣着不走,斐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小柔儿先走了,我只好也拖上那个大行李箱跟了上去。 就听走在前面的老道说,“一会儿到了地方,你们就说是我新收的徒弟,否则顶多也就让你俩上炷香就给你们轰出来了。” “说是你的徒弟就管用了?”我就纳闷儿了,在后面问老道,“哎你不是被逐出师门了吗?连带着我俩也是逐出师门的呗,人家会买你这个账?” 老道却是一副死道友莫死贫道的语气说道,“那我就不管了,到时候你们自己见机行事,撒泼耍赖,总之能留下就行了。” 我一听,这求收留还他娘得撒泼耍赖,顿时有些犯怵了,问斐然,“不是,咱非留在玄门宗么?这天大地大的,哪里容不得咱俩躲个一年半载的?” 斐然却是头也不回的说,“倒也不是非此地不可,只是留在这里多少省心一些,你是小看了出马堂的耳目,那些人办事不择手段,辗转在外总也是个麻烦。” 我顿时无语了,盯了老道的背影一眼,心说,还出马堂办事不择手段?我这儿都要去跟人家撒泼耍赖了,也不知不择手段的是谁…… 这山沟子就是乱石滩,踩着碎石往里走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乱石滩的东边儿就出现了一条蜿蜒在山根儿下的小路。 顺着这小路往里走,没多远我们就转过了身边的这座大山,而在这座大山后便是一道峡谷的入口,那入口旁的岩壁上,雕着‘清风涧’三个字。 清风涧的入口很是狭窄,甚至不能三人并行,我跟在老道身后进了那峡谷,只觉得一阵阴冷。 但是往里走了没多远,前方的视野便豁然开朗了起来,明媚的阳光洒在绿意盎然的大峡谷里,顿时多了一丝世外桃源的恬静。 而就在这大峡谷的正北方坐落着一处道观,道观的名字却不是老道挂在嘴边的玄门宗,而是清风观。 看到那道观,老道停顿了一下脚步,这才又朝那边走过去。 我和斐然领着小柔儿,再次嘱咐她不可以乱说话之后,这才心情复杂的跟上了老道。 这道观看上去并没有多富丽堂皇,反倒是普通的很,守门的是个十七八的小道士,见我们一行人过来,便装模作样的问,“几位道友,所为何来?” 老道过去就说,“我是来避难的,你们掌门呢?” 那小道士听的一脸懵逼,老道也不等他回答,就自己进院儿了。 我和斐然跟在老道身后也往院儿里走,那小道士这时却反映了过来,伸手拦着我们,还回头去招呼孟凡德,“哎?你回来,不要乱闯。” 老道哪管他这个?早就蹿到正殿去了。 老道都不管了,我当然也不管了,一把扒拉开这小道士,我们仨也跟在老道后面进了道观。 这道观坐北朝南,分有正偏三殿,见老道直接去正殿了,我们也就跟了过去。 就听老道进门就喊,“师兄,剩饭剩菜还有没有?” 然后那一屋子十来个正在听课的小道士都回过了头。 往里看,在道观供奉的三清祖师前站着一个手持书本的老头儿。 这老头儿有七八十岁了,须发皆白,尤其是那一把白胡子都他娘快赶上女人的头发长了。 那老头儿也是愣了一下,这才哭笑不得的看着老道说,“凡德师弟,你能不能别每次回来都是这句话?” 老道也有些不快,“那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换新人看门口儿?故意刁难我?” 两人说话间,那老头儿一摆手赶走了屋里听课的十来个小道士,这才看向我们,问,“这几位是?” “我徒弟,”老道略一沉吟,这才说,“来讨债的。” 老头儿刚挂到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有些紧张的问,“这话怎么说?” 闻言,老道看我,我只好站出来说,“他说收我们做徒弟,红包都收了,还不教我们本事,我们只能找老窝儿来了。” 于是那老头儿问老道,“红包呢?” “花没了。”老道答的比他问的还快。 就在这时,正殿的门外又走进了几个中年道士,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道,一指孟凡德,就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听那语气,孟老道回师门,就跟天要塌了似的。 孟老道却是毫不在意那人的语气,而是故作礼貌的回了一句,“二师兄,近日可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九章 撒泼耍赖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个被孟老道称为二师兄的人却是冷哼一声,说,“没看到你之前我挺好的,现在见到你,我哪儿都不好了。” 尽管他话是这么说,但站在他身边那几个和孟凡德年纪相仿的老道还是礼貌性的行个道礼,称呼了一句,“三师叔。” “看看你这帮狗腿徒弟,比你礼貌多了。”老道颇显满意的点了点头。 顿时那个二师兄气的胡子都快诈起来了,他身旁那几个后背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像是早就习惯了孟凡德的冷嘲热讽。 我是顿觉以后的日子要不好过了,看今儿这情况,老道若是一走,我和斐然还有小柔儿恐怕就要过上被后妈虐待的日子了。 我还在走神,那白发老头儿却是说,“这三位小兄弟,我师弟收你们的红包他已经花了,不然我给你们补上吧?多给一点也行,就当我替他赔个不是,此事就此作罢,你们看怎么样?” 呦呵?孟凡德这种小肚鸡肠的人,居然还有人愿意给他擦屁股? 我一听,立刻摇头说,“那不行,我又不稀罕那点儿钱,我就是来学本事的,他教我的,我不满意,你们得把这事儿给我摆平了,不然我回去告你们诈骗,你们这是欺骗消费者,是诈骗团伙儿,邪教组织……” 我话还没说完,那老头儿立刻摆了摆手,说,“停停停,小兄弟,你就说想怎么办吧?” 老头儿的话刚说完,我还来不及提条件,旁边那二师兄便说,“师兄,你又要管他的破事儿?” 老头儿却是一副作罢的表情摆了摆手,示意那二师兄别说话,然后又看向了我。 我转了转眼珠子,琢磨着反正来都来了,不从这破地儿掏点儿东西走实在是对不起我这脚程,于是就跟那老头儿说,“你教我本事吧?降妖除魔那种,提前说好了,你可别拿跳大神儿那一套骗子技术来唬弄我啊。” 闻言,那白发老头儿顿时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有些为难的说,“你要拜我为师?” “不拜,”我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然后一指老道,说,“已经拜过了。” 一听我这话,那二师兄顿时嘿然,一指老道,骂道,“你又想空手套白狼?” 老道挑眉,抬手拨了拨那二师兄的手,让他指向我,这才悻悻的说,“二师兄,手可不能乱指,刚才那话可不是我说的。” 我故作茫然的问,“白狼是谁?” 眼瞅着那二师兄就要被我和老道一唱一和的气厥过去了,那白发老头儿立刻说,“算了,套就套吧!反正我这也不是第一次上当了。” 那二师兄一听,气的一甩袖子走了,跟在他屁股后面那几个道士又朝白发老头儿和老道行了个道礼,这才出去。 见他们都走了,孟凡德一屁股坐在了旁边儿的蒲垫上,说,“二师兄这猪脾气还没改,师兄你也不管管。” “该管的是谁你不知道吗?”那老头儿却瞄了老道一眼,意有所指的说完,这才看向了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了想,这才假言说,“我姓吴,叫吴忌。” 老头儿略微点头又看向了斐然,斐然礼貌的点了一下头,沉声说,“我叫楚夏”,然后把小柔儿往前推了推,说,“这是我弟弟,楚秋。” “额……”老头儿开始还在盯着斐然的脸看,但见她把小柔儿推到了前面,不禁一愣,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小柔儿身上。 老道一瞅老头儿在端详小柔儿,顿时不干了,哼哼唧唧的说,“师兄,人家小孩子年纪小,你别老盯着看,没看最近新闻经常报道儿童猥亵什么的么?你注意点儿形象,别吓着人家。” 一听老道的话,斐然很配合的把小柔儿拽回去,捂到了怀里。 “发屁!”老头儿顿时扭头看着老道怒骂了一声,但随即意识到我们还在看着,便又清了清嗓子,说,“你别整天净想些没用的,上个月我让你去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见老头儿转移了话题,老道也乐得轻松,说,“妥了,就是一不小心把张老头儿的孙子给办死了。” “啥?”老头儿一着急地方口音都蹦出来了,瞅着老道一脸无奈的说,“你说你还能干点儿啥?怎么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 我意识到他们是在说张庄的事儿,便半装傻的帮老道解释了两句说,“那个张轩他养鬼,后来被鬼杀了,我师父救人了,没赶上,张轩脑袋让鬼拔下来,安不回去了。” “……”那老头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道,顿时无语了。 之后,因为老道一直嚷着早晨没吃饭,老头儿又安排人给我们补了早饭,完事儿又亲自给我们安排了住处。 我算是看透了,这老道死皮赖脸的性子也都是让他师兄惯出来,这他妈有这么个又当爹又当妈的师兄整天在后边儿盯着给擦屁股,要是我,我也得带点儿麻烦回来折腾折腾。 老道并没有住下,当天吃完早饭在道观待了一上午,带我们熟悉了一下清风涧的地形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遍人际关系,又蹭了一顿午饭,就走了。 道观里的大小道士,包括他那个师兄和二师兄,似乎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来去匆匆的行为,谁也没当回事儿,送都没人送一下。 我们仨在门口目送孟老道离开,这才回去。 进院儿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上午和那个‘二师兄’一起去正殿的几个老道,他们手里抱着一摞摞的经书,似乎是在打扫书房。 那几人朝我们仨身后望了望,见孟老道走了,其中一个留着两撇儿小胡子的老道,招呼了我两声,“那个新来的,过来,过来。” 我一听他这副难揍儿的语气,就知道这他妈是要开始收拾我们了。 不过说实话,我们就是打着老道的幌子在这儿借个一瓦之地,还真没打算受他那份儿憋屈气,再说了,就算我们真是老道的徒弟,这孙子又从哪儿挤出的勇气来给我们找麻烦的? 见那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我也没立刻翻脸,而是乐呵呵的过去,问,“有事么?” 那人直接把手里的经书递了过来,说,“去,把这些书搬到东殿,西殿的书房还有很多,抓紧时间,天黑之前搬完了。” 我瞅了瞅那人递过来的经书,然后伸手过去接,就在他要把书放在我手上的时候,我敞开了双手,任由那摞书掉在了地上。 “你!”那人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怒视着我。 我却收敛了笑容,然后扯着嗓门儿喊了一声,“大师伯!” 随着我拉长了声音的大喊,白发老头儿很快就从正殿蹿了出来,动作之麻利,简直犹如脱缰的野狗。 “怎么了?”这老头儿不愧是给孟凡德擦惯了屁股的,我这还没说话,他就知道有麻烦了。 见他问,我便指了一下地上的书,说,“我说帮这位师兄搬书,他把书扔地上了,说让我捡起来,你们清风观就是这么教弟子的吗?我若是在这儿待上个仨五俩月的,是不是也成这副德行了?” 我特么是来讨债的,他们敢拿我当讨饭的?那……我就敢打小报告。 听我这么说,老头儿瞄了那小胡子一眼,问,“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小胡子显然比孟凡德那个二师兄精明多了,见老头儿问了,这脏水也不给我泼回来,而是笑了笑说,“我就是跟新来的小师弟开个玩笑,没想到他还当真了,大师伯莫怪莫怪。” 小胡子乐呵呵的说着,自己蹲下捡起了地上的书,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又递给了我,继续说,“既然小师弟这么愿意帮忙,我们自然也是乐意之至,又怎么会真的为难他呢?” 我瞅了瞅那摞书,又瞅了瞅那小胡子老道,心说他以为我会接过来,然后乖乖的去跟他搬书? 坚决不上这个套儿,我手都没伸一下,直接说,“我现在又不想帮忙了。” 闻言,那小胡子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伸出来递给我书的手也显得有些尴尬,他那眼神有些纳闷儿的看着我,完全是一副‘你他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的表情。 老头儿一看,立刻说,“好了好了,都该干啥干啥去,别成天整这些没用的。” 在老头儿的督促下,那小胡子最后瞪了我一眼,也只能搬着书走了,我暗自嘲讽的笑了两声。 “差不多就行了,别以为我没看到刚才的事儿。”那老头儿嘀咕了两句,这才转身朝正殿去,嘴里又问,“你不是要学本事吗?想学哪一类的?” 一听他说这个,我们仨立刻跟了上去,进了殿我才说,“学点儿有用的,最好是一学就会,一用就灵的。” “那是什么?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是一学就会,一用就灵的?”老头儿有些纳闷儿的看着我。 我一听他给我打马虎眼,立刻说,“我可见识过孟凡德的本事,我要比他还厉害的,你要是不教我,你们就是欺诈消费者,就是诈骗团伙儿,邪教组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章 神行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停!”老头儿顿时怒了一声,顺了两口气,这才说,“你也别跟我装傻充愣了,说直接的,到底想学什么?” 我想了想,这才悻悻的问,“有没有那种隐身术?我之前看老道捏着一张符纸,就没了,然后下一秒就跑出了老远,那是什么?” “隐身术?”老头儿一听不禁笑了起来,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我之前确实是见老道用这么神出鬼没的一招杀掉了戴柔的魂魄,这老东西不会是要跟我装傻吧? 我微微蹙眉,又强调了一遍,“我真的见他用过,你别想藏着掖着。” 那老头儿却是收敛了笑容说,“你小子倒是会想,还隐身术?那只不过是符箓之术的一种,神行符,又叫遁行术,神行术。问题是这咒好学,符好画,你的身体不行。” 见他摇头,我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说,“哪儿不行?我太帅了?” “……”老头儿顿时有些无语,沉默了一下,这才说,“太弱了,你百米能跑十秒吗?” 听老头儿问这个,我很是有信心的说,“我能跑二十秒。” “……”我感觉当时那老头儿想扇我。 察觉到我又在打岔,一旁的斐然说,“师伯,我们行动力不强,但是年轻,跑不进十秒,可以练。” 她都这么说了,我只好也老老实实的说,“对,可以练。” 那老头儿闻言,却是不搭理我了,而是看向了斐然,微微点头说,“还是你这孩子懂事,你想学什么啊?” 我一看老头儿基本是放弃我了,顿感一阵蛋疼,只听斐然说,“奇门遁甲可以学么?” “那个不好学。”老头儿很果断的摇了摇头。 我一听不乐意了,问那老头儿,“不是,你这儿有没有好学的?怎么我们要学的都是不好学的?” 老头儿顿时一副逮住理的样子说,“我这儿没好学的,真本事又有几个是好学的?” 我被他两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斐然却是说,“没关系,我们试试,若是实在学不会,至少试过了,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斐然哄人那一套,我是不太会,但她这番话老头儿似乎很是受用,点点头说,“符箓之术靠的是意志力和体力,奇门遁甲靠的是智商和演算力,前者只要傻练,就是再笨也能学会一二,后者却要看缘分,若是你有这个命,一点就通也不是不可能。” 我真的很无语,这老头的话我怎么这么不爱听? 闻言,斐然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丝苦笑,显然从她的阅历来看,她不是没试过修习奇门遁甲,估计是没那个命,一点就通貌似是不可能了。 见我俩都是一脸苦逼的不说话了,老头儿又看向了小柔儿,问,“那你呢?” 进道观之前,因为得到了不许说话的死命令,所以老头儿尽管表现的已经很和蔼可亲了,小柔儿还是没说话,而是躲到斐然身边,缩了缩脖子。 老头儿顿时有点儿纳闷儿,斐然这才说,“他心智方面有点不成熟,学东西怕是不成了,就让他跟着我吧!” “原来如此,难怪这孩子的双眼看着如此干净。”老头儿了然的点了点头,之后便带着我们三个出了道观。 从道观往东,是和西侧进入峡谷时一样的狭窄裂口,之前孟老道还没走的时候,他带我们过来参观过,这个地方叫做葫芦口,宽敞的大峡谷到了这个地方极度收拢狭窄了许多,但穿过这片窄地之后,便又是一片宽广。因为状似一只两肚葫芦的中间位置而得名。 这个地方的作用却有点儿像是清风观的后院儿,里面设有练功台,祭天台,还种了不少草药,倒也养了不少观赏性的植物,往里还有池塘和一座亭子。 虽然清风观看上去古朴素雅,但这个葫芦口里面的设施却不是一点钱就能搞出来的,显然这道观平时的收入低不了。 顺着干净的石子路往里走,老头儿把我们三个带到了亭子里,说,“你们看看周围这些花草,能看出什么?” 闻言我们仨都朝周围张望了过去,片刻之后,我回道,“这除了花花草草,还是花花草草。” 老头儿用一副无药可救的眼神瞄了我一下,没说话。 斐然却是皱眉说,“周围这些花草给人的感觉很有气势,但我看不出是为什么,不过这其中的所有草药我都认识。” “你是学医的?”老头儿有些惊诧。 斐然点头,说,“中西医都学过一点。” “这天下的好本事千千万万,真正能救人的本事却只有医术,学医好啊,医者仁心。”老头儿略显满意的点了点头,但稍后还是否定了一句,“但我让你看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 斐然愣了一下,再看向那些花花草草的时候,却听一旁的小柔儿怯怯的说,“是龙,花花里卧着一条龙。” 听到她说话,我和斐然都是一惊,因为小柔儿和斐然不一样,她虽然也被斐然易容成了假小子的模样,但她说话的声音不可能和斐然一样一点破绽都没有,这老头儿可不是一般人那么好糊弄的,小柔儿这一张嘴,女儿身的身份怕是要暴露了。 然而就在我俩紧张兮兮的看老头儿的反应时,那老头儿却仿佛根本就没察觉到小柔儿的声音有异,而是略显惊喜的问道,“那你能看出哪边是头,哪边是尾么?” 闻言,小柔儿却看向了我俩,我还在惊吓中没缓过神儿,斐然却是点了点头,示意她但说无妨。 见斐然点头了,小柔儿这才一指东边的高台,说“那边是头”,然后又一指西边的药圃,说“这边是尾”,说罢,她想了想,又指着那高台上的一片没有摆放花盆的空地,说“这龙少了一颗眼睛。” 我滴个小姑奶奶,这不是要玩儿画龙点睛吧? 我莫名其妙的看小柔儿指的那些地方,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别说龙,就是一条虫我都没看出来,这些花草的摆放看上去很正常,没有一点儿像龙的地方。 斐然明显也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但她话倒是说的好听,直接来了一句,“难怪会觉得这摆放很有气势。” 老头儿却一副捡到了宝的样子,看着小柔儿,说,“妙哉妙哉,这孩子虽心智单纯懵懂,看东西却也干净透彻,着实是一副修习奇门遁甲的好坯子。” 我看的一阵眼热,有些冒酸气儿的说,“你刚才不还说学奇门遁甲得靠智商和演算力么?就楚秋这脑子,智商我就不说了,你觉得他能演算什么?” 老头儿瞄了我一眼,然后说了一句,“没听过一句话叫大智若愚吗?算了,你这种不用脑子的,我就是跟你说,你也不懂。” 我去!老头儿这话差点儿直接把我气厥过去。 斐然立刻抢过话茬,以一个哥哥的身份,拜托道,“既然楚秋有这个天赋,那就拜托师伯好生传授了。” 老头儿倒是乐得帮这个忙,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但过了一会儿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说,“不过,你就……” 见老头儿面露难色,斐然一脸淡然的点了点头,说,“无缘也罢,翻翻医书也是不错的。” 我看他俩聊的欢,忍不住插嘴问道,“那我怎么办?” 老头儿一见我说话,立刻一指远处的练功台和祭天台,说,“看到那两个台子没有,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一百米,往返跑,什么时候能跑进十秒,我教你神行符。” “那……”我一听就有点儿怵头了,其实只要能学本事,我也不怕吃苦受累,但如果能有简单的办法,谁也不想用这笨办法不是? 见我有些犹豫,那老头儿却是说,“你也别想那些没用的了,我看你元气有损,怕是已经尝过施咒过度的滋味儿了,符箓之术如果你真的想学以致用,那就听我的,先把体格练好,观中我那二师弟精通体术,到时你也可以求学一二。” 什么?还要让我去跟那个‘二师兄’学体术?那我还不得让他折腾死? 我略显蛋疼的抽了抽嘴角,可也只能暂时这样了,先学会那个神行符再说,别的不提,这东西出其不意的攻击路数,确实很适合不懂体术攻击的我。 见我点头了,老头儿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带斐然和小柔儿回道观了,说是要找几本医术和奇门遁甲的书籍给她俩看看。 被无情抛弃的我,只好照老头儿说的,开始在那两个台子之间往返跑,也幸亏我身上的伤之前被斐然治愈了不少,已经基本没事了,若不是有这神速的恢复速度,照我这么跑,肠子都颠出来了。 心里不靠谱的想着,我才跑到第三个来回,一个石子儿‘啪’的一声,直接砸在了我后脑勺儿上。 我顿时疼的一抖,抬手捂住了后脑勺儿,回头去看,却见是之前找我麻烦的那个小胡子。 那小胡子正一脸不善的朝我这边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拿锄头的小道士,还没走到近前,便开口嘲讽了一句,“你挺狂啊,小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一章 卧龙阵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见势头儿不对,我看了看四周,不禁有些心虚了,这里现在是一个人都没有,当真是到了就算我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我的地步了。 而且这他娘的也有点儿不对劲儿吧?这里是道观,又不是什么流氓学校,这怎么还要动手了呢? 自从上次我在张庄被张强的人用锄头砸了之后,我似乎就对这玩意儿产生了阴影,一看那俩小道士拿着锄头,我这还没挨收拾,就觉得后背疼了。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我又不是傻子,都看出他们要收拾我了,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在那儿等着他们过来揍我一顿。 “胡子师兄,人不轻狂枉少年啊,我就狂一点点,你不至于吧?就不怕我去跟大师伯告状?”我嘴里嚷着,撒腿就朝那小亭子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小胡子一看我跑了,也不溜达了,立刻朝我这边追了过来,张嘴就说,“我怕你是孙子,这大半个道观都是我爹出钱盖的,我就是打死你,那老头儿也不敢说什么!” 卧槽,就他这副屌丝样儿,还他妈是个富二代,没天理了。 我回头又看了一眼小胡子那副尖嘴猴腮的样子,顿感一阵郁闷。 我在前面跑,小胡子就带着两个小道士在后面追,跑着跑着就快追上了,我随手从地上搬起了一个花盆,就跑到之前被小柔儿指做龙头的高台附近,把手里那个花盆摆在了那个空位上。 心说这龙画都画了,我要是不给它点个睛,也忒对不起那老头儿的一番心血了。 把那花盆摆好之后,我几个健步就直接一头钻进了那个亭子,随即有些紧张的回头去看。 奇门遁甲的神奇我是见识过的,当时我也没想太多,也容不得我去想太多,更没有时间让我去纠结这条‘龙’是干嘛的,总之不吃亏就行,反正这清风涧不是我的,清风观不是我的,就算出事也没我什么事儿。 然而我才看向追在我身后的那仨倒霉鬼,顿时就吓了一跳,也不知是哪儿飞来一杆标枪冲着那小胡子的脑门儿就去了。 当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儿就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我他娘今儿怕是要玩儿出人命了! 然而就在那标枪即将戳进小胡子脑门儿的时候,这小胡子一个后空翻,愣是用双脚夹住那个标枪,原地凌空翻了个个儿。 我不禁哑然,看来那老头儿没骗我,这‘二师兄’确实是体术的行家,小胡子只是他手下的弟子,就这等本事在我看来已经很是牛逼了。 不过,牛逼也没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啊,你就是再牛逼,也搞不过开挂的。 就在那小胡子翻身落地的同时,那西边的花草丛中瞬间又飞出了十多杆削尖的竹竿,这竹竿犹如箭雨一般就朝小胡子三人射了过去。 我一看,心说,这下完了,他就是有八条腿,也他娘的夹不过来了。 那小胡子也不傻,一看事儿不好,到也义气,立刻回身推了那俩小道士一把,有些狼狈的说,“快跑!” 这种时候正常人的反应就是立刻躲开那箭雨的目标,因为人是活的,方向可以改变,而那剑雨射出来就不能拐弯儿了。 当时我是那么想的,小胡子也是那么想的,但问题是这些箭雨并不是人射出去的,这他妈是个奇门遁甲阵,就在小胡子三人掉头跑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瞄准了之前位置的箭雨瞬间便犹如一道柔风,看似柔软的改变了方向,直接朝那三人追了过去。 跑在前面那俩小道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那小胡子看见了,当时就急眼了,破口大骂的吼我,“我不收拾你了,你他妈快让这东西停下!” “我不知道怎么停啊!”我也着急,毕竟只是想自保,我也没想闹出人命,谁知道那老头儿没事居然在这儿布那么危险的奇门遁甲阵? 眼瞅着这黑压压的箭雨犹如一条冲天而起的长龙冲着小胡子的屁股就去了,我顿时灵光一闪,大吼道,“分头跑,分开啊!” 事实证明人到了生死关头,反应总是会快上几倍,我才喊出口,那仨人就很自觉的分开了,然后那条黑压压的箭雨也一点儿都没停顿的分开了,就跟开了花儿一样,分别朝那三人的屁股追了过去。 “……”我很是无语,这特么到底是谁研究出来的?也忒特么损了! “卧槽,活祖宗,我喊你祖宗了行不行,快让这东西停下,我就是跑的再快也快不过这玩意儿,会出人命的!”小胡子说话的声音几乎带出了哭腔。 那两个小道士似乎是这小胡子的徒弟,一边跑,一边喊小胡子,“师父快想办法啊!”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提心吊胆的出了那凉亭,见没有东西攻击我,我立刻朝那个高台跑了过去,然后把我之前放上去的那盆花拿了下来,可那些箭雨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这怎么不管事儿了?我一脸懵逼,眼看着小胡子就要被戳死了,索性直接抡起手里的花盆把那高台上层层叠叠好几层的花盆都扫到了地上。 随着那花盆噼里啪啦的摔烂,转瞬之间,那高台上就什么都没有了,而那些追着小胡子和小道士的箭雨依旧没停,但已经不再追三人了,而是瞬间散成了无数道,朝四面八方射了去。 我吓得抱头躲到了高台后,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之后,这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我提心吊胆的把脑袋探出去看,那两个和我一样刚好找到了遮蔽体,至于小胡子就没那么幸运了,虽然他明显尽量躲了,但他的半个屁股上,还是插了一根细竹竿,正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哀嚎。 我立刻过去看了看,问他,“你没事吧?” 那小胡子也顾不上跟我计较那些没用的了,哀嚎着骂了一句,“你下手是不是太他妈狠了?我就吓唬吓唬你,你至于吗?” 我尴尬的抽了抽嘴角,立刻解释说,“我也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厉害,我以为顶多能挡住你们,谁知道差点儿搞出人命。” 小胡子疼的那脑门子上汗都出来了,索性也不和我说话了,我一看,只好说,“你在这儿趴会儿,我去叫人。” 然后我一路小跑的回到了道观,把这事跟正在教小柔儿看书的老头儿说了,老头儿当时就急眼了,怒视着我,说,“什么?你动那卧龙阵了?” 见我点头,下一秒这老头儿便犹如脱缰的野狗一般跑了出去,我尴尬的瞅了瞅斐然和小柔儿,让她俩继续看书,这才出去追老头儿。 我追到那后院儿的时候,老头儿却根本没去管趴在地上的小胡子老道,而是东瞅瞅西看看的,在心疼那些花花草草和被砸烂的草药。 我有些抱怨的说,“你那个卧龙阵怎么一动起来就停不下了,差点儿搞出人命,吓死老子了。” 老头儿一听这个来气,回头说,“那是奇门遁甲,又不是普通机关,你当是带开关儿的呢?还吓死你了?是你吓死我了!我这些花花草草都是名贵品种啊,少说也得好几百万,钱你赔给我啊?” 不就是些野花野草么?还几百万?骗鬼呢?我悻悻的说,“提前说好啊,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老头儿这个后悔啊,那表情就跟真让人坑了几百万似的,瞪着我,说,“那你还学不学本事了?” “额,”我愣了一下,果断说,“学。” 闹呢?你一个随手摆摆的卧龙阵都这么牛逼,我不学,除非我是傻逼。 “那就赔钱,不赔钱,没得商量,你们几个都给我滚蛋!逐出师门!”老头儿是真气急眼了,一甩手指了我和那小胡子以及他的俩小徒弟一下。 我问老头儿,“那楚夏和楚秋呢?也逐出师门了?” 老头儿嘿然,“这事儿跟他们又没关系。” “那不行,我们是一起的,要走一起走,要走一起留。”我是摸准了老头儿舍不得小柔儿那好坯子,索性来了个死皮赖脸。 这时还趴在地上的小胡子举起了手,呈一副投降状,带着哭腔说,“我赔,我给钱,你们别吵了,能先找人给我治伤吗?” 几百万啊,几百万啊,这小胡子真特么有钱,我先是感慨了一番,这才又跑了一趟腿儿,把他师父也喊来了,那个‘二师兄’就没老头儿那么好说话了,见他徒弟吃亏了,还要赔几百万给老头儿,当时就要收拾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二章 挡事儿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人该上的时候就得上,该怂的时候就得怂,我一看那‘二师兄’要动手,立刻躲到了老头儿身后,说,“这不关我的事儿,那卧龙阵是这大师伯弄得,我就是一不小心碰了一下。” 老头儿一看那‘二师兄’作势要来揪我,立刻抬手拦了一下,说,“好了好了,还是先去给问良看看伤吧!” 见老头儿拦着,那‘二师兄’也只好作罢,转身去查看那小胡子的伤势。 回想小胡子之前说这大半个清风观都是他家的,我不禁小声问老头儿,“这个叫问良的小胡子家里很有钱吗?他不会找人报复我吧?额,我的意思是,他不会找清风观的麻烦吧?” 老头儿促狭的斜睨了我一眼,说,“你这祸头,跟着孟凡德是别的本事没学,倒是作的一手好死。” 我见老头儿没有正面回答我,不禁有些悻悻然,他这意思八成是就算有麻烦他也担下了,有人背黑锅,我就放心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再见过那个小胡子,据说是被他老爹的人接回去养伤了。 在清风涧的日子,我是每天都过的策马奔腾,原想可以和斐然整天腻在一起,却不想我俩也就是吃饭的时候见见面,平时她都和小柔儿待在书房,而我却苦逼的往返在百米道上,不曾停歇。 至于晚上,我就更见不到她了,我们的住处是孟凡德掺和着安排的,可能是考虑到斐然和小柔儿是女扮男装,就让她俩住在一屋,把我单个儿放在了一个房间,经过了上次小胡子的事儿,这道观里的老道士小道士更没人愿意跟我接触了,那表情就好像我是孟凡德那个老瘟神带回来的小瘟神一样。 不过,我也乐得清静,每天跑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都练练,就连晚上都会在房间倒立,这都是那老头儿交代我的,为了学点儿本事,我是一一照做,老头儿见我认头了,便也教了我不少画符的小窍门儿。 斐然也找机会从清风观的书房里给我翻出了不少有关符箓之术的书,那些都是老书了,有很多甚至还是手抄本,我只看了几页,便发现孟凡德之前给我看的那本符箓大全根本就特么是垃圾。 这些正版的符箓之术上,不止有神行符的详细描写和使用方法,还有宁息符,御力符,等等一些对自身有加持作用的符咒,不过能经常用到的也就是神行符、这个是速度;宁息符,这个是闭气;御力符,这个是增强力量。 再经过老头儿指点,我很快就掌握了这些符咒的使用技巧,只是老头儿说我修为有限,所画出的符能带给我的效果也有限,他的建议是勤能补拙,就是建议我练身,继续锻炼身体,练气,多多画符。 而我自己也明白,虽然这些符咒我强弱都能使用一点,但还是缺乏熟练程度,尤其是那个神行术,使用之后我才知道,这东西并不像我所想的那般是隐身效果,也不是轻轻松松的瞬移。 尽管几乎达到了出其不意的瞬移效果,但靠的还是持符者本身双腿的力量,那符咒顶多也就算是强行让我加快了移动速度,用两次神行符,我这双腿就跟跑了几百里似的,对体力消耗极大,而且不好控制方向,一不小心就会撞墙。 最重要的是,老头儿说我现在画符的气劲也不够,画出来的神行符根本达不到孟凡德那种瞬移的效果,顶多也就是跑的比常人快了几倍而已。 这个我自己其实也有察觉,就拿那个宁息符来说,书上记载,这符咒使用熟练的话,完全可以让自己身上任何的生命体征消失,也就是说达到“你以为我死,其实我还活着的效果”,这特么虽然没什么正用,但关键时刻也许能保命呢? 可我现在的能力,顶多也就是闭气六分钟,待符咒失效,还会因为缺氧而头脑发懵,第一次使用的时候我甚至直接昏过去了。 所以说,练体练气不能松懈,尝到了这些符咒带来的甜头儿,我死心塌地的勤奋了起来。 大概是我们来到清风观不到三个月的时候,我记得清楚,那时候虽已是秋末冬初,但位于大南方的清风涧依旧绿意盎然。 那天清风涧来了一个身穿西服的中年人,是老头儿亲自接见的,就连我这种不是正门弟子的弟子都被召集到了正殿。 原来这是个有钱人,有事拜托老头儿,来找人去平事的,因为我站在最后面大概也就听到了这些,然后那人和老头儿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番,就开始在殿里挑人了。 真的是挑人,就跟菜市场挑大白菜似的,那人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黑着一张脸的‘二师兄’,又看了看他那几个稍年长的徒弟,就听老头儿说,“这是贫道的二师弟,一心痴迷武道,自八岁起便拜入道门,修得一身好体术,他门下的弟子也均是习武出身。” 闻听老头儿这话,那人立刻摇了摇头,然后又朝后面走了过来,他一看这边就都是些小年轻了,不禁皱眉问老头儿,“一道真人,清风观里就这些人么?” 老头儿点头说,“暂时就这些,贫道生性懒惰,不喜授业,一生也就收过一男一女两个关门弟子,那二人现下学业重,并不在观中。” 一听老头儿说这个,那中年人的脸色顿时有些犯难了,他皱眉说,“我老板那边的事儿我也跟您说了,您应该知道这事儿不好解决,不如您就受累出趟山?毕竟那不是用武就能解决的,而且您应该也不愿意看这些年轻的小道士去送死不是?” “这个……”老头儿沉吟了片刻,似乎是打定了注意不去蹚这趟浑水,索性一指站在最后的我,对那中年人介绍说,“这位是我三师弟的关门弟子,虽然三师弟在十多年前就被我逐出师门了,但他的符箓之术与奇门遁甲都与我不相上下,他的徒弟自然也不弱,还有这两位。” 说着老头儿又指了指斐然和小柔儿。 我一听这老头子要拿我仨去挡事儿,立刻站出来说,“我不行,我才……” 结果我话还没说完,那老头儿拉了我一把,就把我拽出了正殿,尴尬的朝殿里那中年人笑了笑,这才小声对我说,“你本事学了都仨月了,不想去试试?” 我摇了摇头,说,“不想。我这本事是学来办正事儿的,又不是给你堵枪口用的。” “你个祸头,一天到晚除了闯祸,还能有什么正事儿?”老头儿揶揄的瞅了我一眼,这才继续说,“这次要办事的温老板是邵阳一带的头号富豪,估计被他请去的能人不少,而且酬劳丰厚,有钱不赚,你傻啊?” 我依旧有些不信的说,“你不傻,你怎么不去啊?” 老头儿顿时瞪了瞪眼,摇头说,“我都封山好几年了,不能去不能去。” “金盆洗手了?”我不禁哑然,又问这老头儿,“他们能给多少钱?” “我又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这不叫金盆洗手,这叫封山!”老头儿被我这话气的顺了半天气儿,这才继续说,“温老板请人,钱肯定是少不了,就冲着那人刚才跟我说已经请了不少高人过去,钱也低不了这个数儿。” 说着老头儿给我比了两根手指,我略显惊诧的猜测,“二十万?” 老头儿一翻白眼儿,随即说,“反正这年头儿没钱谁动地儿?而且去平事的又不是你一个,就当是去见识见识也好,也许根本就不用你出力,就能分钱回来,这不是好事儿么?” 老头儿这番话倒是说的我有些心动了,可我和斐然还在被出马堂的人通缉,我俩去那种地方,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我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那我去和楚夏商量一下。” 老头儿点了点头,然后就回殿里去应付那中年人了,我把斐然喊出来,然后把老头儿话说给她听,问她的意见。 斐然也是有些犹豫,想了片刻,这才说,“去试试也行,低调一点,就当是去长长见识,反正是去邵阳,不是回北边儿,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 见她答应了,我这才朝殿里的老头儿比了个ok的手势。 老头儿似乎也和那中年人谈妥了,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们赶紧去收拾东西,看那意思是这就要走了。 我倒没什么好收拾的,孟凡德那破兜子他自己早就拿走了,我只是把自己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符纸都收拾一下带上了,还有斐然和小柔儿的行李箱。 那个中年人虽然听了老头儿的,带我们仨去顶事儿,但他似乎并没有把我们当回事儿,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那我也没把他当回事儿,反正他又不是温老板,顶多就一跑腿儿的。 出了清风涧,走过乱石滩的山沟子,回到了那大道上,路边停着一辆奔驰,那中年人开了车锁,就自顾自的上车了。 不得不说,这有钱人的司机和出租车的司机职业操守差的忒特么多了。 我只好自己开门,把那个行李箱塞了进去,等斐然和小柔儿上了车,后面已经坐不开人了,于是我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见我坐前边儿了,那中年人斜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就发动车子掉了个头朝邵阳市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三章 伞下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不过这辆奔驰并没有开进市区,而是直接绕过邵阳市,从外环往北,开进了一片新开发出的别墅区,然后一路飞驰的驶入了一所别墅大院儿里。 我们的车进院子不久,便又有一辆奔驰开进了院子,往里看,院子里的停车位上已经停了四五辆奔驰。 我看的心里一阵痒痒,心说那老头儿应该没骗我,这姓温的老板不是一般的有钱,接个客人全套奔驰也就算了,现在看这车的数量,他可是没少请了人来,就是不知这样一个钱多到可以烧着玩儿的人到底能碰到什么难处? 我心里纳闷儿,就先下了车,然后回身去给斐然和小柔儿开车门。 就在我刚刚打开车门的时候,一个贱到让我直想抽人的声音就从我身后传了过来,“无忌小兄弟,好久不见呀?你也是来蹭票子的?” 我咬牙切齿的回过头去,果然是孙谏之那孙子,此时他穿着一身比较正式的西装,略长的头发也不知抹了多少发蜡,油光锃亮的统统掀到了脑后,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样的,可在我眼里他就是那神秘人的一条狗,就是再装的像个人也没用。 这还是我知道孙谏之与那神秘人的关系之后第一次和他碰面,肚子里有一堆问题想要问这孙子,可那些话想也知道不是我问他就会说的。 见我黑着张脸瞪他,孙谏之不禁也有些悻悻然,提醒我说,“这里可是温老板的别苑,我劝你别对我动粗,会被赶出去的。” 我盯着他没说话,这个时候斐然和小柔儿也从出租车里下来了,原以为小柔儿易了容,孙谏之认不出,却不想这小子比我想的更不要脸。 他一瞅斐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凑过去端详了片刻,说,“这位朋友可是个美人胚子,怎么生了副男儿身?” 斐然顿时反感的皱了皱眉头,却又听孙谏之一指小柔儿说,“哎?你不是小……” 他话还没有说完,我立刻一把拽住孙谏之的胳膊,把他甩到了一旁,说,“你有完没完?要是真有话要说,咱俩就出去说,不敢单练,你就闭上那张臭嘴,不该说的少他妈逼逼!” 孙谏之见我有些急眼,也不气恼,而是又瞅了小柔儿急眼,然后把那色眯眯的目光落在了斐然身上。 远处将孙谏之接来的那司机听到动静,立刻过来看了看,问,“孙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吗?” 孙谏之被他问的一愣,这才回过神,甩了甩头,一脸无所谓的说,“没,没事儿,遇到一个老朋友而已。” 见状,我回头看了看把我们接来的那司机,那逼玩意儿蹲一边儿抽烟去了,就瞅着我们这边,管都不管。 这特么完全是差别对待么! 那个中年人见我瞅他,也没做什么回应,只是继续闷头抽烟去了。 斐然却是抬手搭了我胳膊一下,小声说,“低调行事,有什么事等离开这里再说。” 我又瞪了孙谏之一眼,他一摊手,表示没有给我找麻烦的意思,然后就先朝别墅去了。 我们三个只好也跟了上去。 这别墅是上下三层的欧式建筑,进了大门便是一个高顶客厅,此时这客厅已经坐了有五个人,三男两女,其中一个我认识,赫然是之前和我作对被竹竿戳了屁股的小胡子。 进屋我一眼就瞅见那小胡子了,他也看见我了,并且起身快步朝我走了过来。 这仨来月,小胡子被他老爹的人接回去养伤,一直没回过清风观,现在这儿碰上了,我不禁有些奇怪,这特么我记得他是叫问良,不是叫温良吧? 我还在想这个问题,那小胡子已经走到了我面前,帮忙接过了我手里的行李箱,倒是没给我找不痛快,反而略显诧异的问我,“怎么是你们来的?我师父和大师伯呢?” 见他没跟我翻脸算旧账,我着实松了一口气,这才说,“你师父人家不用,大师伯不是封山了么?我们仨就替他来了。” 一听我的话,小胡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小声抱怨说,“我爸平时可没少给他捐钱,大师伯办事也真是不厚道,我这儿有难处,他怎么能不来呢?还让你仨新来的过来凑热闹,这不是添乱么?” 我不禁一笑,问小胡子,“请人平事儿的温老板是你爹?” 小胡子却是摇了摇头,说,“不是,那是我大伯,但这件事儿要是能自己人来平当然最好了。” “这话怎么说?”我顿时来了兴趣。 小胡子却是看了看坐在客厅里的那几人,小声跟我嘀咕,“我大伯膝下无子,我爸和他是亲哥们儿,他的产业早晚都是我的,可我现在得好好表现表现不是?” 我一听乐了,说,“这不是正好么?大师伯和二师伯没来,正好是你表现的机会。” 小胡子被我这话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哼唧了两声,没再说什么。 我见孙谏之已经进去和坐在沙发上的那几人打招呼了,便也就进了客厅,这时跟在我后面的斐然拽了我一下,就听她小声嘱咐了一句,“一会儿你注意言辞,尤其是那两个女人,躲她们远点儿。” 闻言,我特意瞄了那两个女人一眼,年轻的也就二十多岁,披散着一头齐腰的长发,容貌一般。而那个上年纪的女人有五十多岁了,穿着一件红蓝黑相间的古怪衣服,脑袋上还缠着黑色的包头布,看上去很是诡异。 我仅是扫了一眼,顿觉斐然的审美观不正常了,她让我注意说话,躲那两个女人远点儿,难道还怕我被勾跑了不成?这一个长相平平,一个甚至状若老妪,我总不至于饥不择食成那样吧? 仅是扫了一眼,我便将眼神落在了剩下那两个男人身上,一个年轻俊朗,二十五六的样子。另一个戴着副老花镜,下颚留有一撮儿山羊胡儿,看年纪也就是和那老妪差不多,五十多岁。 我在打量他们,那些人也和孙谏之彼此介绍完,然后看过来开始打量我。 鉴于我年纪比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小,我便先开口自我介绍了一下,“小辈吴忌,是清风涧一道真人门下的小弟子,给各位高人请个好。” 我原本是想报孟凡德的名字,但又怕这在场的有出马堂的人,所以话到嘴边,我就换成了一道真人,把老头儿搬出来,总比孟凡德有面子的多。 闻听我的话,在座那几人的反应却是各有不同,孙谏之有些诧异的问我,“你什么时候成清风涧的小道士了?” 我没搭理他。 那穿的花花绿绿的老妪只是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反倒是那个年轻女人笑了笑,很是平易近人的说,“我以为自己是最小的呢,没想到还有比我年轻的,我叫沈茹,没门没派,本事都是家传的。” 然后,那个年长些的男人也略显客气的说,“原来是一道真人的弟子,难怪这小兄弟看着气宇不凡,想必也非泛泛之辈。老夫姓裘,是个算命先生。” 这人的话让我有点尴尬,因为不管怎么听,都特么觉得他这话有点儿假。 我不好意思的朝那人摇了摇头,在看向角落那俊朗男子的时候,却见他正在盯着我身后看。 我回头一瞅,他是在看斐然,斐然也在看他,然后俩人均是默不作声的点了一下头,像是在打招呼,然后那人看向我,开口很是简洁的说了一句,“我叫李湛。” 他姓李? 我不禁愣了一下,却听孙谏之贱笑了两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沈茹的旁边,说,“温老头儿这次找的人不少啊,你们有人知道是什么事儿么?” 闻言,在场的几人均是摇了摇头,只有那个面色不善的老妪冷哼一声说,“知道是什么事儿又怎样?就凭你们这些毛儿都没长齐的娃娃能成什么事儿?最后还不是得靠我?温老板办事儿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平白多找了你们这些人来分赏钱。” 孙谏之一听不乐意了,瞅着那老妪,贱兮兮的说,“我毛儿长齐没长齐你知道啊?要不咱俩找没人的地儿,我脱了给你看看?包干包爽,怎么样?” 闻言,李湛抬手遮了下嘴,也不知是在反感,还是在偷笑,坐在孙谏之身旁的沈茹却是一下子羞红了脸,就连裘老头儿都尴尬的咳了一声。 那老妪却是顿时就急眼了,一掌拍在茶几上,就站了起来,眼看着就要翻脸。 而就在这时,我身后门口的方向,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说,“公司有些事耽搁了,让几位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循着声音,我就回过了头,打量之下,我竟有些不知该怎么形容了,这个人就是请我们来的温老板。 不用问,只是一看,他就能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势,那是有钱人身上特有的王霸之气,不是有那么句话叫财大气粗么? 用来形容这温老板简直再贴切不过了。 只是,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撑伞的墨镜保镖,而就在那把伞下,站着一个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四章 凶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惨白的脸上挂着两个青黑色的黑眼圈,看上去骨瘦如柴,身上却穿的有模有样,虽然那身衣服的样式老旧了些,但不难看出应该是后来人烧给他的,所以穿在小男孩儿身上显得有些大。 小男孩儿的手里还抱着一个红布包裹,里面像是包着什么东西,两只手捧得紧紧的。 不过,这个温老板显得满面红光,是一点儿被恶鬼缠身的意思都没有。 见到温老板,同时也见到跟在他身后的那个鬼,我不禁有些奇怪,看那保镖的打伞姿势,那伞就是帮那小鬼遮光的。 说起来,常人见到鬼,应该是他们这种反应么? 我诧异的时候,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裘老头儿和沈茹都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发现温老板身后跟着鬼,显得有些紧张。 李湛和孙谏之却只是出于礼貌的站起来朝温老板点了点头。 那个老妪原本气恼孙谏之出言不逊,正要翻脸,但是话到嘴边,见温老板来了,也只好作罢,转而走过去,不冷不热的问那温老板,“这小鬼儿养着倒还顺心?” 温老板微微点头,说,“这孩子很乖。” 我这才发现,那保镖手里撑着的伞上画了很多符咒,而那小鬼儿衣物遮盖下的脖子上也露出一点朱红色的痕迹,显然他的身上也有符咒。 再从温老板和那老妪的对话来看,这小男孩儿应该是温老板养的小鬼儿。 都说穷折腾穷折腾,我看还是有钱人会折腾,前有张轩养鬼赔钱,后有胖子杀母养鬼,今儿我又见了个养鬼的,这世道儿,这些有钱人不折腾难受是怎么的? 这时就听站在我身旁的裘老头儿说,“温先生满面红光,从面相来看不像是遇了什么麻烦,不知找我们来到底所谓何事啊?” 那老妪冷笑一声,说道,“裘老实,你不是能算吗?这话问着有意思?” 那老妪和裘老头儿明显是认识,直接叫上了外号儿,裘老头儿也不含糊,直接回了一句,“叶三娘,这事要是与你无关,便不算事,就怕与你这等小人扯上联系,好事都能变坏事。” “哎?两位莫吵。”温老板却是信步走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微笑着朝我们几个点了点头,小胡子立刻略显谄媚的喊了声大伯。 温老板拍了拍他肩膀,这才走到了沙发附近,说,“大家也别站着了,都坐,既然我请各位来了,这事儿我自然是要说的。” 闻言站起来的几人又都纷纷坐了回去,我和斐然彼此对视了一眼,找个比较远的位置也坐了下来。 之后,这个温老板便跟我们说起了他最近遇到的麻烦,当然这与他身边养的那个小鬼儿无关,至少现在那小鬼儿看上去神智未清,被符咒控制着倒也老实的很。 原来九月份的时候温老板在邵阳市边买下了一片拆迁楼,准备拆掉重修小区,最初动工并没有出现什么麻烦,但工程拆了一半的时候,有一栋楼就出事了。 开始只是机器故障,无法工作,就算修好了只要一动那楼,就会再次发生故障。 后来就出人命了,一个拆迁工去楼后面小便,被发现死在了楼里。 温老板说的这个楼里,不是楼的里面,而是楼的墙壁里。 那个拆迁工的身体被整个儿塞进了完整的墙壁里,只留了两只手呈挣扎状露在外面。 做工程的最忌讳的就是现场出人命,若是这事儿传出去,就算以后房子卖的再便宜也不见得会有人愿意买,所以当时工地就封锁了消息,也因为那拆迁工死的诡异,自然排除了人杀的可能。 最后死者家属和事情的知晓者都被一笔巨款打发了。 可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继那个拆迁工之后,又死了一个测量员,同样是被塞到了墙壁里,只是这测量员的身子呈倾斜状,只有脖子以下,小腿以上的位置在墙壁里。 第二次出事之后,处理办法是照着第一个死者来的,再次用钱来打发了。 之后,温老板便抓紧时间找了我们来。 听他这么说,裘老头儿略显诧异的问道,“那两个死者的尸体,现在如何了?” 温老板摇头,沉声说,“我没有去现场,但听说是没敢动,还在墙壁里卡着呢,其实这些下面的事儿本不该我操心,只是这件事真的不能闹大,做买卖的都是求个财路,几位应该也能理解温某的难处,所以还要拜托各位不要将此事声张出去。” 这时,沈茹问道,“那温老板的意思是让我们去那栋楼里抓鬼吗?” 温老板看了看时间,这才说,“现在天色还早,各位可以先去吃个饭,最好是趁天亮去那栋楼看看,也好方便夜间行事。” 闻言,众人都沉默了,温老板见没人说话,便干笑了两声说道,“当然,酬劳方面我肯定是不会亏待各位的,你们也别嫌话难听,各位做的都是卖命的活计,这一去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所以走之前你们最好留下个亲人的卡号,也方便我将钱打过去。” 他这话说的实在,倒也没人反感。 随后,温老板就让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拿了纸笔来,众人纷纷记下了一个卡号,温老板这才说,“那拆迁楼的事儿就拜托各位了,最好今晚就能解决,那工程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我还有个会议要开,就不陪几位吃饭了。” 说着,温老板看向了小胡子,说,“问良啊,一会儿多点几个好菜,记我账上,也盯着点儿各位,让他们少喝酒。” 小胡子立刻一副身负重任的样子点了点头。 说罢,那温老板便站了起来,朝我们几个拱拱手,然后就走了。 温老板走了,在场的几人却没有要去吃饭的意思。 沈茹和裘老头儿的脸上浮现出了难掩的紧张之色,然后李湛问了一句,“我们是一起动手,还是分头行动?” “呵,”那老妪冷笑一声,说道,“难道你们还要去送死吗?依我看,这事儿还是我自己去摆平吧!也劝你们趁早别蹚这趟浑水,虽然这样分的钱少了一点,但至少命还在。” “老子缺钱,不缺命。”孙谏之优哉游哉的回了一句。 那老妪冷哼一声,便甩袖子走了。 小胡子一看,立刻喊道,“哎?叶大师,你不去吃饭了?” “还是你们自己去吃吧!别到时候做个饿死鬼!”老婆子语气阴狠,却是头也没回的出去了。 这时李湛也站了起来,说,“既然是分头行事,那我也先告辞了。” 然后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也走了。 于是我问剩下的裘老头儿和沈茹,“你们也要分开行事么?” 裘老头儿立刻摇了摇头,说,“我就懂点八卦卜算,还真没抓过鬼,咱们还是在一起吧!” 沈茹也说,“一个人去那种地方,我也害怕。” 孙谏之一听,立刻往沈茹身边靠了靠,把爪子搭到了沈茹的肩膀上,贱兮兮的说,“美女别怕,哥哥保护你,带你装逼带你飞。” 沈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却也没躲开孙谏之的手,就任由他那么搭着了。 我瞅了瞅那二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也就没多管闲事。 商量定了一起去那栋楼,我们几个就搭车先去吃饭了,吃完饭的时候就五点多了,时间有点紧,我们也没敢耽搁,也好在司机认路,一路没出什么岔子。 因为我们仨和小胡子在一辆车上,所以小胡子说话也没有避讳什么,上车就说那几人都是冲着钱来的,谁杀了那恶鬼,就可以拿大头儿,他让我别较真儿,跑一趟装装样子就行了,还说知道我刚拜入道门没什么本事,怕我把命玩儿没了。 我见这人不记仇,不禁觉得好笑,便和他多聊了几句。 没想到这小胡子看着老相,事实上也才三十岁,名字叫温问良,因为从小体格不好,就被他老爹送少林寺去了,后来因为吃不了那个苦,半路又跑清风涧当老道去了,谁知道拜个师父还是他妈习武的。 可想而知,这货在那‘二师兄’手下也没少吃苦。 说话间,那车子已经已经开进了一片工地废墟,而这个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远远的我就看到那工地里已经停着一辆车了,只是不知那车子是叶三娘的,还是李湛的? 思量间,司机已经停了车,我们几个下车的同时,孙谏之三人也从后面那车上下来了,我立刻去前面那车前看了看,想问问司机他是载谁过来的? 却发现这车上根本就没人,出租车的门开着,方向盘上还沾了不少血迹。 看到这血迹我不禁愣了一下,然后用手指抹了一下,一点儿凝固的迹象都没有,显然这血迹留下并没有多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五章 楼与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察觉到我这边不太对劲儿,孙谏之走过来,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捻着指尖的血,看向远处那栋黑漆漆的旧楼房,有些想不明白,按理说这个位置应该不在那凶楼的范围之内,就算有鬼也没理由跑这么远来杀人吧? 见我没搭理他,孙谏之自己朝车窗里扒了一眼,说,“我去,看来现在那楼的墙壁里又多了一个腐烂中的标本。” “也许人还没死呢?”我瞬间皱眉,看了斐然一眼,见她和小柔儿都跟过来了,这才快步朝那栋凶楼走了过去。 这楼大概有八层,整体呈现出了一种灰黑色,因为周围的楼房都拆的差不多了,所以这楼立在这里显得有些突兀,看上去甚至有点儿像是一口放大了无数倍的大棺材,孤零零的屹立在废墟之中。 楼上的窗和护栏基本都拆掉了,只剩下了一个个黑洞洞的窗口,我一边抓紧时间朝那栋楼走去,一边扫视着那些黑洞洞的窗口想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既然有人先来了,楼里应该有手电光才对,但为什么都是黑漆漆的? 是人在楼的里面?还是先来的人已经死了? 我不敢想,这个时候想的越多,便越会恐惧,而恐惧会阻止一个人前行的脚步。 走到那楼房门口的时候,我拿出了手机,打亮了后面的手电,往里照了照,楼道里黑漆漆的,充斥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你身上还有六甲驱鬼符么?”这时跟在我后面的斐然问了一句。 闻言,我立刻从口袋里抽出了两张六甲驱鬼符递给斐然。 这东西可以当护身符用,在正面接触那鬼魂之前,自然是有备无患。 斐然接过符纸,将其中一张贴在了小柔儿的后背上,另一张则是贴在了我后背上,我不禁一愣,没想到她惦念的是我的安危,于是我作势要再拿一张,斐然却是说,“我不用,那个鬼不敢对我动手的,你也不要浪费符纸,毕竟你现在的练气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经斐然一提醒,我立刻把掏出来的符纸又塞回了口袋,微微点头,这才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顿时我便感觉后背闪过了一股温热,之后那感觉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我这心里却踏实了几分。 “你们几个干嘛呢?”这时跟在后面的孙谏之,凑了上来,一眼看到我和小柔儿身上都贴符纸,便作势要跟我讨一张,却被我一眼瞪回去了,没敢说话。 虽然看在温老板的面子上,我现在不会对孙谏之计较什么,但等这事儿过去,我也不会放过这孙子的,非给他辣椒皮鞭老虎凳上个全套儿的,我就不信他能死咬着嘴不把那个神秘人供出来。 见我瞅孙谏之的眼神儿有些发狠,跟在后面的裘老头儿和沈茹便也没开口。 小胡子悻悻的看了看我装符纸的口袋,也没讨要一张,在他眼里,或许我这符纸就跟废纸一样差不多吧? 我正有些蛋疼的想着,便听那小胡子问,“对这个楼里的鬼,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裘老头儿和沈茹在这方面明显都没什么经验,于是他们都看向了孙谏之。 孙谏之一撇嘴,张嘴就说,“那还能有什么想法?这楼里一定是个女鬼,没别的,就是欠艹,等我抓到她,日翻给你们看!” 斐然一听立刻捂住了小柔儿的耳朵。 孙谏之这话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搞得众人都有些尴尬,见没人瞅他了,我这才说,“这鬼到底什么底细,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但至少知道了它是如何杀人的,所以各位注意不要让自己的身体接触墙壁,甚至是任何平面物体,也尽量不要让脚底以外的部位接触地面。” 其实温老板跟我们说起那些死者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点,之前在老家的时候,那盒子里的残魂就是靠这种能力拖拽溺死了我大伯一家,虽然这鬼和那残魂有些不同,但想来应该是大同小异,注意一下这方面总是没错的。 闻听我的话,众人都是点了点头。 说话间,我们几个已经上了二楼,就在转过楼梯角的时候,沈茹突然尖叫了一声,我回头去看她的时候,就见她直接蹿孙谏之怀里去了。 孙谏之当然来者不拒,一把搂过来,嘴里贱兮兮的问,“嗯?怎么了?怎么了?” 沈茹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一般,抬手指了指我们的右上方。 我顺着她指的位置看过去,却见在右边墙壁的角落里,一个人头从墙壁里探了出来,那人头脸上沾染着血迹,双眼圆睁,嘴巴大张着似乎是惊恐到了极点,而他的半个后脑勺儿和脖子就没在墙壁里,连同下半身都看不到了。 “这是那个司机?”我微微蹙眉,然后一脚踹开了右手边的破门板。 那司机的尸体就在门板后的墙壁里,露在墙壁外的却只有一双脚,显然他是被那个鬼按着后脑勺儿推进墙壁里的。 其实从墙壁和人体都是固体体积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人能挤进墙壁,那墙壁里原来位置的那些砖瓦水泥去哪里了呢? 不过,这既然是鬼魂做的,那一切的不合理就几乎都不存在了,灵异现象,谁又解释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从房间里回到楼道上,我又看了看那司机的脸,虽然他的身体大部分都在墙壁里,但从他露在墙壁外的肢体情况来看,这个司机除了额头磕在方向盘上的那个伤口以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伤。 也就是说,他额头上的伤有可能不是鬼魂弄的。 是有人弄伤了这司机,然后把他带到这里来引诱鬼魂,这便能说通了,为什么车停在距离凶楼那么远的地方,而这司机却依旧没能幸免于难。 见我瞅着那司机的脸出神,一旁的孙谏之说,“这楼里的鬼以前是不是工程队儿的?这人杀的,简直就是添砖加瓦啊!” 沈茹听他说话,似乎这才反应自己还在被孙谏之搂着,立刻故作矜持的挪开了一步。 我瞅了瞅二人,没说话,之前我看的清楚,沈茹是自己主动钻到孙谏之怀里的,这或许是女孩子惊吓之后的反应,照理说没什么特别的,但刚才沈茹和孙谏之的中间可还隔着一个裘老头子呢! 你就再惊吓,也不能挑着人往怀里钻吧? 不知道这沈茹安的是什么心,不过,反正她没钻我怀里来,爱咋咋地吧! 回过神,我立刻朝楼上走了去,这老楼没有电梯,上下楼只有这一条路,那个把司机打伤带过来做诱饵的人应该还在,鬼肯定是要除的,但这个人也必须搞清楚是谁。 我们一口气上到了四楼,一个个房间的找过来,并没有看到一个活人,倒是见过了那个拆迁工和测量员的尸体,已经有些腐烂了,味儿也有点儿呛人,在此就不多做叙述了。 这楼一共就八层,我们都走到四层了,还是人鬼不见,裘老头儿不禁猜测,“你们说,会不会是咱们来晚了?那鬼已经被人收了?” “嘿?我说你这老头儿挺奇怪的,你不是算卦的吗?还问我们?”孙谏之调侃道,“你倒是掐指一算啊!” 裘老头儿瞄了孙谏之一眼,显得有些悻悻然,而就在这时,裘老头儿身边的墙壁里突然探出了一只苍白的手。 “小心!”我惊恐的提醒了一声,但因为距离的原因,我没能立刻过去。 眼瞅着那只手就抓住裘老头儿了,孙谏之眼疾手快的一把将裘老头儿拽到了一旁,同时将另一只手抓向了那只鬼手。 他要抓那个鬼,可那个鬼也要抓人。 然而就在那个鬼手和孙谏之的手即将碰到的时候,那鬼手刷的一下又缩了回去。 就在这瞬间,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一脚踹开了那间屋子的房门,闯进隔间,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我拿出一张子午镇鬼符,直接贴在了墙壁上,低念一声,“急急如律令!” 那符纸却是直接化为了灰烬。 这是符纸使用之后没能奏效的状态,也就是说,我把符纸贴在这墙壁上有反应,但这符纸的力量不足以压住那个鬼。 见状,我顿时一愣,随即又抽出了一张子午镇鬼符,然后走出房间,贴到了楼道另一边的墙壁上,再次低念启符咒,而这符纸又化为了灰烬。 别人不懂,那小胡子却是看出了不对劲儿,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不禁眯了一下双眼,思索片刻这才说,“有两个可能,这鬼的阴气遍布了整栋楼,但我并没有察觉到这么强的阴气,可也不排除它有隐藏阴气的能力,第二个可能就是……” 见我话说一半,不说了,小胡子有些着急,问我,“是什么?” 我沉声答道,“这栋楼就是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六章 陷阱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闻听我的话,惊魂未定的裘老头儿直接说道,“那不可能,这楼怎么可能是鬼呢?虽然现在是晚上,但白天的时候怎么办?楼如果是鬼,岂不是早就被晒的魂飞魄散了?” “不对,我倒是觉得无忌小兄弟说的有道理。”孙谏之接过话茬,然后用手摸了摸那墙壁,转而问裘老头儿,“你有没有听说过鬼偶?” 裘老头儿很是坦然的摇头,示意没听说过,沈茹也问,“那是什么?” 孙谏之这才解释道,“鬼偶在北方行里道上并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而且种类也很多,其中有一种用人的骨灰制成的鬼偶,可供魂魄寄宿,作用有点类似于之前温老板身边的那个伞下鬼,鬼和伞为一体,有阳光的时候,只要合上伞,让鬼躲到伞里便没事了。” 孙谏之这话算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也正是这个意思,于是接过话茬解释道,“这栋楼那么大,就算有阳光照射,也不可能遍布每个角落,而且鬼寄宿在鬼偶中,若是无人控制,是可以自由出入的,这并不影响它躲避阳光。” 然而就在我话音未落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那叫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太过凄厉,吓的我们几个都是一抖。 那是女人的惨叫声。 “是叶三娘?”我反应过来,立刻朝楼上跑了去。 身后那几人,却没能立刻跟上来,尤其是斐然,她还要分心照看小柔儿,纵然一直尽量紧跟着我,但这时候还是被我甩在了后面。 而我冲上五楼之后,就立刻意识到自己落单了,我倒不是害怕,我是不放心斐然和小柔儿,可当我想回头去找的时候,准备下楼的脚却险些一脚踩空了,刚才我上楼才走过的楼梯不见了。 从这楼道往下已是一片黑暗,犹如无底深渊。 见楼梯消失了,我顿时心头一紧,朝下面喊了两声,“楚夏!孙谏之!” 可并没有人回答我,就连我自己的回声都没有。 这会不会是幻觉?我一时间有些慌神了,于是扶着楼梯把手,将脚探到了那漆黑一片的深渊里,楼梯是真的不见了,我大半条腿都伸了下去,脚下却依旧是虚空一片,除了森冷的阴气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察觉到从黑暗中弥漫出的阴气,我立刻把腿缩了回来,站稳身子,远离了楼梯口,稍一定神,立刻转身进了楼道敞着房门的房间。 虽然早就做好了有可能会见到尸体的准备,但我看到叶三娘的尸体时还是吓了一跳。 叶三娘就倒在一进门这房间的角落里,脖子弯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双眼直勾勾的瞪着,俨然已经没气儿了,而她的头部也遭受过重击,流了很多血,墙壁上甚至还有她磕撞时留下的大量血迹。 我立刻过去摸了摸叶三娘的脖子,试图把她的脑袋扶正,但试了两次都失败了,叶三娘的脖子被人扭断了,或者说是重击打碎了,里面的颈骨粉碎的很彻底,就是用手捏都已经摸不到整块的骨头了。 下手这么狠,是那个鬼干的吗?可是为什么叶三娘的尸体没有被按到墙壁里?从叶三娘身上的伤来看,她更像是被人杀的。 会是李湛吗? 想到那个可能和斐然有关系的俊朗男人,我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并不愿意相信是那样,因为李湛看上去并不像是这样狠厉的人。 也有可能是那个鬼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叶三娘的尸体按到墙壁里,而叶三娘和之前那些死者比,她是有还手之力的,所以是打斗和挣扎造成了这些伤和惨死的现状? 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两种可能都很大,如果想确定真相,我需要更多的线索。 抛下叶三娘的尸体不管,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却什么痕迹都没找到,除了她磕在墙上的大片血迹,这房间里没有一点儿打斗的痕迹,叶三娘虽然挣扎了,但她还是被秒杀掉了。 不管凶手是那个鬼,还是李湛,都不好对付。 找不到更多的线索,我只好重新回到了楼道上,而这时我发现楼道下的楼梯不知何时又出现了。 心中一喜,我便急匆匆的下了楼,却没再找到之前在四楼的众人,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 之前我虽然在五楼的房间里查看叶三娘的尸体,但那房间的门一直是开着的,如果他们经过五楼,没理由不到房间里看一眼的。 难道他们发现上五楼的路没了,所以下楼去了? 我心里奇怪,便顺着楼道朝楼下跑了去,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这明明是四楼的楼道,我是跑了又跑,却怎么也到不了一楼。 这楼道就像一条死循环一样,不管我怎么走,就是没有尽头,但我打开两侧的房间看时,这些房间却又不是重复的。 我心急火燎的一边往楼下走,一边一间间的推开房门,就在我几乎崩溃的时候,一个没有门的房间出现在了楼道里。 我不禁一愣,立刻跑过去看,却见是孙谏之将沈茹压在了墙上,正在拽她的衣服,沈茹也不挣扎,就任由孙谏之折腾,甚至还会配合的哼哼两声。 房间里是黑的,我手里还拿着手机,当我站到门口的时候,那手机的光亮已经照进了房间里,可那二人却好像根本就没看到我一般,该干嘛还干嘛,完全是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但此时事态紧急,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抬脚便进了房间,然而几乎是在我踏入房间的下一秒,我眼前一花,突然发现我又站在了楼道里,回头看身后,是五楼叶三娘死掉的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再次跑到楼梯口去看,却见通往四楼的楼梯还在,但我这次已经不敢贸然踏上去了。 我甚至搞不清楚自己是在幻境中走了出来?还是刚刚踏入了幻境?下一秒又会不会直接摔下楼粉身碎骨? 就在我无比苦恼的时候,身后的楼道上却是传来了脚步声,我回头一看,竟是小柔儿? 但我随即就意识到,斐然并没有跟在她身边,这会不会和刚才的孙谏之沈茹一样?是假象? 扮成假小子的小柔儿却是一脸害怕的表情,直接跑过来扑到了我怀里,带着哭音说,“大哥哥,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不禁一愣,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确定是热乎乎的这才问她,“你大姐姐呢?” 小柔儿撇着嘴摇摇头说,“不知道,刚才周围变的好黑,小柔儿找不到大姐姐,看到一个亮亮的门口,以为大哥哥在,就进了那个门口,然后那个门口是楼顶。” 我被小柔儿说糊涂了,问她,“什么亮亮的门口?你怎么会从四楼一步迈到楼顶呢?” “就是有一个亮亮的门口。”小柔儿强调着,然后看了看周围,一指五楼另一处紧闭着的房门,说,“就是这种亮亮的门口。” 我朝小柔儿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没看到什么不同,但我还是伸手推开了那房间的门,顿时一阵冷风扫了过来,我犹豫着,还是领着小柔儿迈步走了进去,顿时眼前又是一花,我发现自己就站在一楼的楼道口外。 “这是……”我顿时恍然,诧异的问小柔儿,“生门?” 小柔儿有些不明白的点了点头,说,“亮亮的门口。” “卧槽,是谁在楼里下了奇门遁甲?”我恍然大悟,想到斐然并不懂奇门之术,顿时又紧张了起来,抓住小柔儿的肩膀,问,“除了亮亮的门口,你还看到了什么?” 熟习符箓之术之后,我便知道这奇门遁甲与符箓之术的符阵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源于五行八卦,所以为阵者,有生门,必有死门。 在符阵中,生死门都是阵眼,破对了阵眼,便是生,破错了阵眼便是死。 而在奇门遁甲中,这所谓的阵眼简直就是多如牛毛,一步踏错步步错,其中生死门变化互换多端,一个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不过,既然小柔儿能看到生门,又能毫发无伤的从楼顶回来找到我,那她应该也是能看到死门的,或许也能找到其他人呢? 见我问的紧张,小柔儿又有些害怕了,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就流出了眼泪,我一看,立刻放低了大吼大叫的声音,解释说,“小柔儿乖,你大姐姐不见了,现在只能靠小柔儿的眼睛去找,所以你要告诉大哥哥,这楼里到底有什么?” “有小旗子。”小柔儿这才低低的回了一声。 我不禁奇怪,“什么小旗子?” 小柔儿想了想,说,“有红的,白的,绿的,黄的,还有黑的。” “是金木水火土五行?”我微微一愣,想了一下,又问小柔儿,“那些旗子在什么地方?” 然后小柔儿抬头网上看了一下,说,“在上面,楼顶下面的房间。” 八楼?这奇门遁甲总不能是鬼下的,难道真是李湛干的?他想独吞温老板的钱,弄死我们?想想之前他那么积极的要分头行动,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有没有可能是那个神秘人呢?毕竟这次的事儿孙谏之也在,那小子明明懂奇门之术,不可能没察觉这楼上有问题,他是明知道楼里有套儿,还故意陪着我们钻啊!这个疯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七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虽然现在知道了那个奇门遁甲的源点在八楼,但是就凭小柔儿的智商,她连分个生死门都还显得懵懵懂懂,就算我们去八楼了,她有本事破掉那旗阵么? 还是说……我应该先去找一下孙谏之? 想到此处,我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问小柔儿,“那些小旗子,你知道怎么拆么?” “拔?”小柔儿反问了我一句。 我一听,得了,我还是去找孙谏之吧! 奇门遁甲的威力我可是见识过的,这东西要是动错了阵眼,只会死的更惨。 想想上次清风观那老头儿布下的卧龙阵,我不禁又是一个寒颤,随即抓住了小柔儿的手,说,“走,你带大哥哥去找那个变态。” 领着小柔儿重新踏入那凶楼的楼道,我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虽然有小柔儿在身边我多了几分底气,但奇门遁甲变化多端,我怕时间拖得长了,斐然会有危险。 我告诉小柔儿孙谏之有可能和沈茹在一起,小柔儿便给我指出了方向,不过也不知是奇门遁甲太厉害,还是孙谏之故意躲着我,我和小柔儿在楼道和房间之中穿行了几次,都没有找到孙谏之。 而当我们第五次迈入未知房间的时候,找到了沈茹,她跪坐在地上,显然是才被孙谏之蹂躏完,有些衣衫不整。 我不禁愣了一下,打量这房间,似乎就是之前我看到孙谏之和沈茹所在的房间,也就是说在这奇门遁甲中我所见的并不全都是幻象。 略一思索,我便问沈茹,“孙谏之呢?” 一直面色温柔的沈茹却是冷笑了一声,说,“滚了。” 虽然这沈茹一直装的像只无害的小白兔,但她之前给我的印象并不是很好,甚至是见她被孙谏之那人渣欺辱了,我也没觉得她哪里可怜,她这是玩儿火自焚不是么? 如今沈茹露出了那冷冰冰的本来面目,我倒是有些理解斐然为什么让我离这两个女人远点儿了,显然叶三娘和沈茹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沈茹冷声说完,便站起身无所谓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而朝我和小柔儿这边走了过来,只是她脸上的表情阴冷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我立刻警惕了起来,伸手捏住了口袋里的符咒,毕竟我对这个楼里的鬼还不是很了解,沈茹的表情如此不正常,谁知道她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走到我和小柔儿面前的沈茹突然冷着个声音问我,“你们有什么发现么?有没有找到那个鬼?” “没有。”我微微摇头。 沈茹却是微微勾起嘴角,将手伸向了小柔儿,有些阴阳怪气的说,“没有?刚才你们都去哪儿?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不想我们知道吧?想拿这赏金的大头儿?你经过我同意了么?” 沈茹说话的声音突然发狠,一把揪住了小柔儿的头发,尽管我已经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抓住了沈茹的手腕,但小柔儿还是被吓的哇一声哭了出来。 沈茹的手还在用力,我瞬间皱眉,也不管她是不是女人了,用力一捏,一推,迫使沈茹松开小柔儿的头发,然后将她推开了两三步的距离,喝问道,“你干什么?” 沈茹的手腕似乎是被我捏疼了,稳住身形,便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冷笑着说,“干什么?当然是清除你们这些障碍垃圾。” 我把小柔儿护在了身后,沈茹冷声说着,却是回手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只铜铃,那铜铃通体漆黑,有巴掌大小,看上去却异常沉重。 在看到那铜铃的一瞬间,我便察觉到了来自那铜铃的一怨气,比阴气更加沉重的怨气。 见我紧张的后退,沈茹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拿着铜铃的手快速的抖了起来,顿时一阵沉闷的‘叮当’声便从铜铃里传了出来。 这声音并不刺耳,反而给人一种悦动的感觉,可那一声声叮当传入耳中,我的头却突然疼了起来,小柔儿也痛苦的抱住了头,顿时哭的更凶了。 “别摇了!”我大吼一声,立刻朝沈茹冲了过去,作势要抢沈茹手中的铜铃,但这女人的动作却极其轻巧,轻轻一个后跃便躲开了。 这一刻我已经觉得四周天旋地转了,也顾不得再去抢那铜铃,而是立刻又拿出了两张子午镇鬼符贴到了自己的双肩上,大吼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瞬间,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就不见了,神志清醒过来的一刹那,我又取了两张子午镇鬼符贴到了小柔儿的双肩上,念过启符咒,便又抽出了一张神行符,抬手拍在自己身上,握拳,又念了一次启符令。 脚下用力一蹬,几乎是刹那间,我便冲到了沈茹的面前,与此同时紧紧握住的拳头已经直接打在了她的小腹上。 似乎是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招,沈茹被我惯性冲击的一拳击飞了出去,后退数步,直接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趁她没反应过来,我立刻上前,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夺过了她手里的那只铜铃。 那铜铃沉甸甸的拿在我手里,我只觉得阴冷无比,仿佛手上攥着的不是铜铃,而是一个戾化的恶鬼。 见铜铃被我抢了去,沈茹不知从哪儿又抽出了一只匕首,抬手就朝我刺了过来。 而就在这时,她身后的墙壁里,突然探出了一只苍白的鬼手,那只手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抓住了沈茹的肩膀。 我心头一惊,立刻后退一步,躲开了那墙壁。 沈茹举起来的匕首也顺势砍向了那只鬼手,可就在匕首即将接触到那鬼手的时候,那鬼手瞬间用力一扯,又缩回了墙壁里,当场鲜血四溅,沈茹的肩膀愣是被硬生生的扯下了一大块皮肉,几乎露出了里面的骨头。 “啊!”沈茹痛苦的大叫了一声,随即向我这边踉跄了过来。 她刚才那匕首拿出来是要杀我的,我当然也不会拼死帮她,只是我来这里就是收鬼的,现在是个机会,所以我也没再躲开。 沈茹朝我这边逃了也就是两步,那只鬼手再次从墙壁里探了出来,然后抓向了沈茹另一边的肩膀。 见状,我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六甲驱鬼符,只是不等我给它来个黄雀在后,沈茹已经向前跨出了一大步,随即从腰上抽出了一条鞭子,转身就是‘啪’的一声,那长鞭直接抽在了她身后的鬼手上。 那森白的鬼手顿时一抖,便要再次缩回去,顿时我和沈茹都有些急了,我急忙跑过去,就要把符纸贴在鬼手上,沈茹却是再一次挥动手里的长鞭,先是在我面前呼啸生风的抖了一下,阻拦我过去,然后一个反手,那长鞭便缠住了那只森白的鬼手。 “和我抢,你还嫩了点儿,还是回娘胎去多修炼几年吧!”沈茹的声音狂妄而阴狠,可话说完,不等她笑出声,那只鬼手突然猛地一拽,连带着那根鞭子一起没入了墙壁里。 而沈茹因为没料到那鬼还有后劲儿,顿时一个踉跄,整个人也趴向了那面墙壁,我立刻伸手朝沈茹抓了一把,但我还是没能抓住,下一秒,撞在墙壁上的沈茹便被一双鬼手抓着肩膀拽进了墙壁里。 这面墙是房间客厅和卧室之间的墙壁,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便立刻一脚踹开卧室的门,看都没看就把手里的六甲驱鬼符朝墙壁里面的黑暗处拍了过去。 这鬼肯定是躲在墙壁里的,但它在拖人进墙壁的时候,难免自己要先从墙壁里出来,不然也没法使上力气,而这是我下手最好的机会。 下一秒一股冰冷便从我手上传了过来,意识到得手了,我立刻低吼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顿时卧室里传来了一声惨叫,当我把手机的光亮照过去的时候,却见这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女鬼,那个鬼就倒在地上,浑身不停的抽搐着,贴了符纸的地方是她的左肩,此时已经出现了大片的灼伤。 这六甲驱鬼符是我自己画的,威力自然没有孟凡德所画的大,所以这鬼并没有立刻魂飞魄散,但明显也无还手之力了。 见这鬼被治住了,我便立刻又将手机照向了卧室的墙壁,沈茹的身体已经和那个司机一样,倾斜着穿过了墙壁,她的手里甚至还抓着之前那把匕首,可那匕首只是从墙里探出了一半,而沈茹已经死了。 这是不容置疑的,将活生生的人挤进凝固的墙壁里,巨大的压迫力让她在一瞬间便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看着沈茹大睁着的双眼,虽然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却也不禁生出了一股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意,抬手合了她的双眼,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拴着铜钱的红绳,这还是许久之前从孟凡德那儿顺来的。 上次他说这玩意儿能栓鬼,半路被孙谏之截胡了,我也没栓成,后来我用这东西去绑僵尸,被那个墨镜小子搞的起尸了,也没栓成,这次倒是派上用场了。 微微蹙眉,我俯身,把那红绳的一端拴在了女鬼的手腕上。 那女鬼却是一脸惊恐的缩了缩身子,骂了一句,“流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八章 鬼器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愣了一下,也没想到这女鬼还能恢复神智,但也没管她,而是自顾自的把那红绳栓紧,站起身,拖着绳子就往外走。 然后我身后那女鬼撅着屁股就趴在了地上,死活不起来的嚷,“流氓啊!救命,有流氓!” 小柔儿听到声音,进了里屋,看着那趴在地上死活不起来的女鬼,问我,“大哥哥,她怎么不穿衣服?” 她这话倒是把我问住了,我特么哪知道她为什么不穿衣服? 而这时那女鬼像是刚看到卡在墙壁里沈茹的尸体一般,顿时又是一声尖叫,“鬼啊!” 我真是艹你大爷的…… 一脸无语的回过头,我看着那个女鬼,说,“那不是鬼,那是死人,你才是鬼,那人就是你杀的,你不记得了?” 然后那个女鬼跪坐在地上抱着胸傻了一会儿,这才一脸很是受打击的样子看着我,问,“我死了?” “姐姐,你不止死了,你还杀人了。”我沉声说着,指了指卡在墙上的沈茹。 那女鬼立刻一脸害怕的说,“我没有我没有,没有……” 我便问她,“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么?” 女鬼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迷茫,想了很久似乎这才想起了什么,那一丝迷茫顿时转变成了惊慌和绝望。 我见她不说,便又拽着绳子往外走,那女鬼被我拖的一个踉跄,又撅着屁股趴在了地上,我回头一看她还不起来,于是又拿出了一张六甲驱鬼符,吓唬她说,“我劝你配合一点,若是死活不跟我走,那我就不客气了。” 闻言,那女鬼吓的一哆嗦,立刻站了起来,一只手横在胸前挡着,另一只手挡着下边儿,略显呆滞的小声说,“我记得我出来买菜,经过建筑工地的时候,被两个工人拖到了工地里,之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听她这意思,是被人害死的?衣服都扒光了,不用说也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等我再说什么,门口方向却是传来了孙谏之的声音,这孙子人还没进屋,那贱兮兮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那你是被先奸后杀的,还是先杀后奸的?诶……当时啥感觉?刺激不刺激?” 说着,孙谏之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门口,然后作势要伸手去捏小柔儿的脸。 我一看,想到刚才他和沈茹在做那种事儿,便立刻怒吼了一声,“拿开你的脏手!” 其实我若是阻拦,是来不及的,但被我这么一吼,孙谏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之后便有些悻悻然的把手缩了回去,转而看向了那女鬼,上下打量一番,这才看向我,说“无忌小兄弟,你这跟牵狗似的牵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帮你装着这鬼吧?” “滚,”我立刻警惕的往那女鬼身旁站了两步,说,“这鬼是我抓的,你特么别想打什么歪主意!” 孙谏之却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又拿出了那个小葫芦,说,“我又不会跟你抢赏钱,就是帮你装一下,再说了,这鬼你留着能有什么用?不如给我,让我好好爽一下。” 见他端着那个小葫芦又要收了这女鬼,我直接一个踢腿,朝他手里那葫芦踹了过去,孙谏之吓了一跳,急忙转身躲过了我这一脚。 在他瞪向我的时候,我不禁冷笑,然后从上衣口袋里也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葫芦,说,“你不是要帮我装吗?用这个。” 说着我也不怕他抢了葫芦不给我,便将自己手里那小葫芦扔了过去。 孙谏之慌忙接住,看了看,这才问我,“这葫芦你从哪儿搞来的?” 我也不理他那副装傻的样子,直接说,“废话少说,这东西怎么用?” 孙谏之有些无语了,悻悻的说,“见过找人帮忙的,还真没见过你这么理直气壮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孙谏之还是往我和那女鬼身前走了走,然后把那小葫芦放到我眼前,抬手在小葫芦上画了一道符咒,说,“这咒是,阴阳乾坤,气敛山河。然后念启符令,收,便可以了。” 说着孙谏之又把那个小葫芦还给了我,说,“你试试?” 我拿过那小葫芦,回想着刚才孙谏之画的那个符咒笔画,正要试试,那女鬼却是突然惊叫一声,几乎蹦了起来,我侧头一看,孙谏之正用手捏那女鬼的屁股,一边捏,还一边啧啧称叹,“这屁股,真他妈翘……” 我不禁皱眉,伸手把孙谏之扒拉到了一边,问他,“这葫芦能收你这种贱人么?” 闻言,孙谏之蹭了蹭鼻子,不说话了。 我这才照他教我的试了一遍那咒语,只见那还没反应过来的女鬼顿时化作一道黑气被吸到了小葫芦里。 我能感觉到这葫芦本身就被人下了咒,孙谏之教我的那个咒语只是在启动葫芦本身的能力,于是不禁奇怪,诧异的问孙谏之,“你也懂符箓之术?”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既然那个神秘人懂,孙谏之作为他的徒弟当然也懂。 孙谏之却是摇了摇头,说,“不懂,我就会这一个。” 看不出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继续问他,“那这女鬼在葫芦里会怎么样?我要怎么把她弄出来?” “再把刚才的符画一遍,别念咒,就能放出来了,如果葫芦里装的鬼多了,那你画符的时候先念一下名字,这样就只有被你念到名字的鬼才会被放出来了。”孙谏之说完,想了想又提醒我说,“不过,鬼魂善于制造假象,这个鬼身上怨气很重,我劝你还是别留着了。” 我瞅了孙谏之一眼,然后把那小葫芦装回了口袋,说,“我不留着也不会给你的。” 孙谏之挑眉,有些不快的嘀咕,“又白跑了一趟,钱没挣多少,鬼也没抓到。” 听他这话,我不禁看了看身旁墙壁里沈茹探出墙壁的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便领着小柔儿出了房间。 孙谏之是看都没看沈茹的尸体一眼,就跟着我也出了房间。 我扫了他一眼,略带鄙夷的说,“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沈茹死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孙谏之却是一脸的无所谓,瞄了身后一眼,依旧是那副贱到掉渣的语气评论道,“这妞儿技术不咋地,浪费了我一个套套。” “……”纵使我真的不待见这个沈茹,听孙谏之说这个,也顿时有了想扇他一顿的冲动。 咬咬牙,我把之前从沈茹手里抢过来的铜铃拿给孙谏之看,问他,“这什么东西?” “鬼器。”孙谏之只看了一眼,便不是很感兴趣的回了一句。 “鬼器?”我有些诧异。 孙谏之继续说,“就是将鬼魂附着在物品上,制造出来的法器,这类旁门左道出的东西,当然不能再称为法器,所以有个统称叫鬼器。” 闻言,我拿着那铜铃的手顿时有些发僵了,故作平静的问孙谏之,“你的意思是,这铜铃上和这栋凶楼一样,栖息着一只鬼?” 孙谏之却是摇头说,“看那小蹄子的本事儿,没那么大能耐,这鬼器顶多也就是积聚了不少鬼魂的怨气,她那点儿小伎俩也就哄骗哄骗活人,杀几个小鬼儿祭器,真要是在鬼器上养个器灵,凭她那两下子还真压不住。” 孙谏之说的玄乎,我倒也明白了几分,其实就和我学的那种可以加持到持符者身上的符咒一样,将鬼魂附着到器具上,这器具或许便有了那鬼魂特有的能力。 而在符箓之术中,也有类似的例子,将符咒附着于法器上,法器也会增强各种力量,只是那样对持符者的消耗很大,而且不是持久性的。 说起来,这鬼器的制作方法倒比那些符箓之术方便上算了一点,只是用鬼魂喂养,也确实如孙谏之所说是旁门左道的法子。 不可取,不可取。 我微微摇头,然后略显可惜的取出两张丁卯镇鬼符,贴到了那铜铃上,然后低念了一声启符令,散掉了铜铃上的怨气,就将那铜铃随手扔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禁回头问孙谏之,“你那个葫芦收过很多鬼吧?也是用来祭养鬼器的?” 闻言,孙谏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一脸正经的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并不是一个坏人,所以还不至于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儿,我顶多也就是调戏调戏女鬼,逼良为娼一下下。” 话虽是这么说,但孙谏之的行为似乎更伤天害理…… 我鄙视了孙谏之一眼,这才问他正事儿,“八楼的奇门遁甲你看过了?” 孙谏之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惊讶,他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知道这楼里有奇门遁甲,一时间也没有作答。 见他不说话了,我也没急着计较之前他装傻充愣的事儿,而是继续问,“这奇门遁甲你能不能破?” “破是能破。”孙谏之无奈的说着,又看了看我装着葫芦的口袋,说,“如果我帮你破了这奇门遁甲,你能不能把那个女鬼借我玩儿两天,我保证,肯定不会玩儿坏的。” “玩儿你大爷!”我瞬间皱眉,抬脚就踹孙谏之,骂道,“你特么之前装傻带着我们往套儿里钻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还敢跟我讨价还价?反正这事儿是温老板的,那奇门遁甲你破与不破又与我何干?真以为离了你,我就出不去这楼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九章 功不成 名不就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虽然我是很想破掉这奇门遁甲,但我也忍孙谏之很久了,还真没到跟他妥协的份儿上,大不了我和小柔儿找到斐然离开就是了,既然能找到孙谏之和沈茹,小柔儿就一定也能找到斐然。 至于这楼,人是温老板花钱雇来的,孙谏之不办事儿,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说着,我就拉着小柔儿要走,孙谏之见状立刻追了上来,说,“破破破,我破还不行么?你大爷的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翻脸?” “我不是动不动就跟你翻脸,我是这脸翻过去就没翻过来。”我冷声说着,还是和小柔儿走了。 这次孙谏之没有跟上来,我和小柔儿上了两层楼,突然有些后悔了,那孙子会不会被我两句话呛跑了?他要真跑了,那我还就真有点儿得不偿失了。 虽然现在找到斐然是第一要事,但孙谏之身上关于那个神秘人的线索也很重要。 我还在犹豫着,小柔儿拽着我又穿过了一个房间的门口,这时就听小柔儿说,“大哥哥,我找不到大姐姐,但我知道那个伯伯在哪里。” “找不到?怎么会找不到呢?”我有些奇怪。 小柔儿却是说,“你们身上都暖暖的,大姐姐不是暖暖的。” 我有些懵逼了,心说斐然身上是凉凉的,但这他娘和找人有什么关系么? 见小柔儿也是一副苦恼的样子,我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说,“那就去找那个伯伯,也许你大姐姐和那伯伯在一块儿。” 小柔儿点点头,拉着我回到了楼道上,又上了一层楼,再穿过一个门口,便看到了裘老头儿。 那裘老头儿正站在这房间的窗前,左右张望着往前走,而他走的方向赫然就是那连护栏都没有的窗户。 我心头一惊,立刻冲过去揪住了裘老头儿后衣领,就在他把一只脚都迈出窗外的时候,就这么被我揪着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裘老头儿似乎有些懵逼了,以为是被鬼抓了,甩手就是一顿乱挥,我急忙躲开,说,“是我!” 裘老头儿一愣,随即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最后才把目光落到我身上,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是奇门遁甲的障眼法。”我简单的回了一句,便把裘老头儿拽了起来,问他,“你有没有看到和我一起的楚夏?” 裘老头儿想了想,这才说,“没有,那时候楼上一声惨叫,你离开之后,周围就黑了,等我再回过神儿,身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我这个无语啊,那温老板花钱请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那个叶三娘还没咋地就被人弄死了,这沈茹死的就更惨了,至于李湛是至今不见踪影,这裘老头儿也不像什么高人,怎么看都像是那种满大街摆摊儿算命的老骗子。 这他娘就没一个靠谱儿的。 我这正想着,小柔儿突然拽了拽我,小声说,“大哥哥,小旗子被拔了。” 我一听,立刻跑到外面的楼道上看了看,发现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四楼,门口外的地上甚至还有我之前贴那丁卯镇鬼符留下的灰迹。 我刚回到楼道上,通往三楼的楼道转角就传来了有些凌乱的脚步声,随即小胡子就疯了一样从楼道里蹿了上来,一眼看到我,直接冲过来抓住了我肩膀,紧张的说,“快,有鬼追我!” “鬼?不可能啊!这楼里的鬼已经被我收了。”我说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装着小葫芦的口袋,那小葫芦还在。 小胡子顿时就懵逼了,问我,“什么?鬼被你收了?” 听他那语气,好像是说这鬼被谁收了,也不可能被我收了似的,我不禁有些悻悻然,再朝那楼道口的方向看过去,却见跟在小胡子身后的哪里是什么鬼,是斐然。 踏过转角,见我们都在,斐然张嘴便问,“楼里的障眼法被破了?” 我点点头,说,“估计是孙谏之去八楼了,这事就算是解决了,楼里的鬼已经被我抓住了,现在就只剩回去领赏钱了。” 闻听我的话,裘老头儿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从屋里走出来,问我,“小道长,那鬼……真被你抓了?” 我看了他一眼,这才又说,“叶三娘和沈茹都死了。” 裘老头儿却好像根本就不关心那二人的死活,而是跟我说,“小道长真是好本事啊,只不过这件事……你看赏钱咱们能不能平分?” 我不禁嘿然,心说这老骗子,没出力还想多分钱? 见我没说话,裘老头儿蹬鼻子上脸,继续说,“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老前辈,这个面儿你总不能让我丢了吧?” 斐然却是冷声说,“值得别人给面子的人,从来不会主动去讨要这种面子。” 顿时裘老头儿不说话了,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的不太好看。 小胡子急忙站出来打圆场,说道,“几位别争别吵,这事儿咱还是得按规矩来,谁交货,谁领大头儿,至于其他人,我大伯肯定也不会亏待的。” 见小胡子这么说,裘老头儿也不好再争吵什么,我们在四楼等了一会儿,孙谏之就抱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小旗子从楼上下来了,看样子走的很急,有些气喘吁吁的。 走到近前不等我们说话,孙谏之就骂了一句,“哎呦卧槽,这几天鬼混多了,我这特么是有点儿肾虚么?” 小胡子见他抱着一堆花花绿绿的玩意儿,很快就明白了,这楼有问题是因为楼上有人下了东西,于是问,“孙先生,你抱这些东西下来作什么?” 孙谏之累的一甩手把那堆花花绿绿的小旗子都扔在了地上,一屁股坐上去,缓了两口气儿说,“废,废,废物利用啊!我特么也是干这行的,有便宜不捡白不捡啊!” 我一听这个无语,也懒得搭理他,便拽上小柔儿转身和斐然一起朝楼下走了去。 “哎呦卧槽,你们等等我啊!”孙谏之见众人都跟着我俩下楼了,立刻站起来又抱起了那一堆小旗子,急忙跟了上来。 我回头瞅了他一眼,倒也没走很快,毕竟我还打着秋后算账的算盘,万一半路把人搞丢了,一会儿我跟谁算账去? 我们出了这栋已经不再是凶楼的凶楼便直接回到了那三辆奔驰前,把楼里的情况和那俩司机说了说,被派来专程接送我们,还一直等在外面,显然这些司机都不只是司机这么简单。 听我们说完情况,其中一个司机似乎是跟温老板身边的管家打了电话,将情况说明了一下,这才让我们上车,说是这边的事儿不用管了,一会儿会有人来处理。 他说的处理当然不会是报警,那楼里的鬼已经没了,接下来恐怕连用钱打发的步骤都省了,直接拆楼埋尸便是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地方几十年后会不会又成为一座凶楼,毕竟死了那么多人。 回去的时候,那裘老头儿似乎是有话要和小胡子说,愣是把他拉到了他们的车上,不用想也知道,估计是在算计一会儿怎么多分钱。 车子驶出这片拆迁了一半儿的废墟,刚刚开上大道,路边便有人朝我们的车招了招手。 我定睛一看,那人正是自始至终就没露过面的李湛,于是立刻让司机停下了车。 李湛走过来,打开了前座的车门,然后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这才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我们的车,顿时愣了一下。 我朝他笑了笑,说,“李先生,刚才去哪里了?我们这都平完事儿了,你才来?” 李湛那张俊朗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尴尬,沉默了一下,这才说,“我之前来看了那座楼,又觉得有些饿,于是去吃饭了,没想到来晚了。” “真的是这样吗?”我毫不避讳自己的质疑,不是很信的问了一句。 李湛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斐然,又是点了一下头,这才坐正了身子,便不说话了。 我却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如果他始终没出现也就罢了,现在平完事儿又回来算怎么回事儿?还是说他之前根本就躲在楼里?那奇门遁甲就是他下的? 叶三娘也有可能是他杀的。 心里怀疑着,我便看了一眼李湛的手,尽管他看上去不像可以扭碎人颈骨的壮汉,但他的手上的青筋很明显,说明这人手上的活计不错,应该也是个练家子。 不过我和叶三娘非亲非故,与李湛也无冤无仇,若这事真是他干的,我反而放心了,不就是求财么?现在那‘财路’显然已经被我抓在了手里,他就是再想得到赏钱的大头儿,那也只能放弃了。 车子开的平稳,很快就将我们几个送回了之前的别墅,待我们下车,在别墅等我们的却不是温老板,而是他的那个管家。 之前我们留下卡号的时候和这管家也打过招呼,这人姓刘,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虽然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有些疏远,但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丝沉稳。 见我们下车了,刘管家立刻迎了上来,却是径直朝李湛去了,然后和李湛我握了握手,略显客套的说,“这次的事儿真是多亏李先生了。” 我一看,不禁有些懵逼了,心说,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儿?那女鬼明明是我抓的,现在还在我手里揪着呢!怎么就成李湛的功劳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章 赏金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见那刘管家的行为,在场的几人都有些幸灾乐祸,我一眼瞪向李湛,却见李湛的表情有些尴尬,他扯了扯嘴角,沉声说,“刘管家谢错人了,李某这次还真没帮上什么忙,吃顿饭去晚了。” 闻听李湛的话,这次换刘管家一脸懵逼了,不禁皱眉嘀咕,“没错啊,司机跟我说是小一辈解决的,难道是温问良?” 说着那刘管家又看向了小胡子,小胡子立刻摇了摇头,一指我,说,“刘叔,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不是还有位小道士么?这是我师弟,吴忌,那鬼就是他抓的。” 听小胡子一说,那刘管家一脸讶然的看向了我,明显这刘管家从之前接我来此处的那司机口中得到的报告,估计是我就是一道真人派来顶包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儿。 尴尬的气氛愣怔了几秒,刘管家这才再次握住了我的手,干笑着说,“哎哟,是老头子眼拙了,这人一上了年纪,眼神儿就不好使了,要瞎了要瞎了。” 我也干笑了两声,然后把手抽了回来。 这时孙谏之抱着那一堆花花绿绿的旗子走了过来,用胳膊肘儿一拱刘管家,问道,“温老板呢?什么时候结账啊?你能不能先给我找个行李箱,帮我把这些东西装起来?” 刘管家看了孙谏之一眼,不禁抽了一下嘴角,这才吩咐人去给他准备箱子,然后招呼我们去屋里说话。 客厅的茶几沙发不知何时都被撤掉了,换上一桌子美酒佳肴,这一桌子饭可比之前小胡子带我们去吃的高档多了,只是就这么摆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怎么有点儿阴森森的,这特么不会是鸿门宴吧? 温老板难道是要卸磨杀驴? 没经过这些事儿,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危险。 见我们瞅着那桌子饭菜,却没人过去坐,刘管家立刻解释说,“几位别误会啊,这是温老板的一点心意,夜宵,只是夜宵。” 孙谏之似乎是饿了,也不管那些了,直接过去把手里的旗子堆在了一张椅子上,然后挨着那椅子坐下了,拿了筷子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见状,裘老头儿也不好露怯,也就和小胡子一起过去了。 我也过去坐在了那堆小旗子的另一边,我不想挨着孙谏之,但也得盯着他,收完钱我就打算动手了,不能让他溜了。 小柔儿坐在了我和斐然中间,这时候我注意到李湛故意躲过斐然身旁的座子,多转了大半圈儿,然后站到了裘老头儿的身边,大概在斐然斜对面的位置。 然后等斐然坐下了,李湛才坐下。 我不禁皱眉,看了斐然一眼,斐然却是一脸的不在意,看都没看李湛,只是在帮小柔儿夹菜。 见刘管家还站着,裘老头儿便说,“时间这么晚了,刘管家也饿了吧?何不坐下一起吃?” 刘管家的表情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是个下人,哪能和客人坐在一起?我已经吃过了,一会儿会计会和温老板一起过来给各位转钱,各位先吃着,我出去迎迎。” 说着刘管家就脚步匆匆的朝院子去了。 见刘管家走了,我便毫不避讳的问了一句,“这大半夜的,不会给咱摆桌儿鸿门宴吧?” 一听我这话,小胡子不乐意了,说道,“闹呢?我就是温家的独苗儿,鸿门宴能让我跟着一起吃啊?” 裘老头儿立刻站在了小胡子那边,说,“对对对,小道长想多了。” 我瞅了瞅那二人,不再搭理他俩,而是转而看向了李湛,问道,“不知道李先生是哪里人?” 闻言,正在看着酒杯发愣的李湛看了我一眼,然后文质彬彬的回道,“李某老家在哈尔滨。” “东北人?”我不禁诧异,随口说,“李先生的普通话不错啊!” 以前一想到大东北,我脑子里就一句‘东北人都是黑涩会’,现在一想到东北我脑子里想的却是,那里也是斐然的老家,而这人也姓李,从他对斐然的态度来看,他有没有可能是东北李家出马堂的? 我这才刚想到这里,李湛便温文尔雅的笑了笑,说,“李某师从柳门出马堂,虽是东北老家,但十三岁便游荡在外,走南闯北,现居在太原市,也习惯了以普通话交流。” “什么?”闻听他的话,我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直接站了起来。 顿时一桌子的人都看向了我。 斐然立刻打圆场,说,“你激动什么?不就是住的离你老家比较近么?” 见斐然瞅我的眼神很是淡然,我这才尽量平复了一下情绪,略显尴尬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孙谏之却是贱声贱气的说,“柳门出马堂?不是没落很久了吗?之前只知道李湛兄是出马堂的人,却没想是柳门的,现在你们柳门压堂的是谁啊?” “额……”孙谏之这话李湛显然很不爱听,但还是勉强的回答了一句,“是家父,李铭。” “没听说过。”孙谏之啃着一只烧鹅腿儿,随意的回了一句。 李湛那脸色彻底不好看了,但他也没翻脸,依旧保持着那副翩翩君子的风度,只是回了一句,“柳门不喜多事,小门小户的,孙先生没听过,也正常。” 我却在想这人和斐然是什么关系,从他的态度来看,他是认出斐然了,是他们之前本就认识,有过接触?还是从其它方面认出来的?毕竟都是柳门的弟子,比如气息什么的…… 不然没理由,斐然都易容了还被认出来啊,还是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斐然是斐然,只当她是普通的出马弟子了? 从斐然这一脸淡定的态度来看,似乎是后者的可能居多。 我还在想着,门口那边,温老板带着会计和刘管家已经进了屋,当然,他身后依旧跟着那个躲在伞下的小鬼儿。 进屋之后,温老板看了会计一眼,那会计立刻把手提电脑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拿过了刘管家手里的一张纸。 他那张纸上记着我们这些人之前留下的卡号。 刘管家显然之前已经跟温老板详细的汇报了已知情况,所以这次温老板倒没搞错人,直接朝我走了过来,刘管家一看,立刻过来把孙谏之那堆小旗子抱走扔在了地上,然后擦了擦那张椅子,温老板这才坐下。 孙谏之看了看那堆被扔远的旗子,有些不快,忙着吃,却也没说什么。 温老板朝孙谏之歉意的笑了笑,这才看向我,说,“之前的事,我都听管家说了,真没想到,除了裘老先生,这些小辈之中在李先生孙先生之外,还藏着小道长这么个高人,温某佩服佩服,也着实感谢小道长了。” 温老板这话说的跟绕口令似的,搞得我都有些发懵了,不过不愧是生意场上的王者,这人无论何时总是能给人一种八面玲珑的感觉。 见温老板朝我举杯,我立刻端起杯子回应了一下,“不敢当不敢当,我只是运气好些罢了。” 我也没假意推辞,这件事确实是靠的运气,楼里那个鬼,即使没有奇门遁甲做掩护,如果没有诱饵牺牲迫使女鬼现身,那任谁也都是无从下手,除非和我上次雷劈僵尸似的,搞个大阵把整栋楼圈起来,来个大招儿,不然谁都没招儿。 或许叶三娘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才会把那司机打伤带到楼里去做饵引诱女鬼。 至于为什么肯定了是叶三娘害死了那司机,从李湛敢和我们一起回来就能确定了,虽然我们不知道那司机车里坐的谁,但刘管家应该是知道的,若是李湛干的,他应该就不会和我们一起回来了。 又和其余几人客套了两句,温老板便开口说起了正事,“算上不幸离开的叶大师和沈姑娘,赏金一共是六份,当然,这之前温某也和各位说过了,谁拿下那个女鬼,就拿大头儿,剩下的几人平分,几位应该都没有意见吧?” 闻言,裘老头儿、孙谏之和李湛都看向了我,我却是有些奇怪,“六份?没有谁的?” 不等温老板说话,温问良就自己回了一句,“没有我的,本就是自家的事儿,这赏金我要不要都不吃劲。” 我不禁促狭的看了温问良一眼,心说这小胡子拍马屁拍出新高度了。 果然温老板很是受用这话,笑了笑,说,“对,问良就和我自己的孩子一样,需要钱我是随时供着的,和各位不一样,他可以说是你们之中拿我钱拿的最多的了。” 听温老板这么说,温问良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两声。 然后温老板便说,“赏金是五百万,因为鬼是小道长拿下的,这些钱,小道长先拿,剩下的再给各位平分。” 说完,温老板看向了我,问道,“小道长,你要拿多少?” 卧槽!五百万? 我还沉浸在这超额巨款里回不过神,听温老板问我,我就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我能全要吗?” 温老板笑说,“当然。只是小道长全要的话,这几位恐怕就真的是白跑一趟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一章 鬼上身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意思总额是五百万,我先拿,剩下再给别人平分,我给他剩多少就是多少? 也就是说,我如果一分都不给他们剩,就连死掉的叶三娘和沈茹都一分钱都捞不到? 当我意识到这情况的时候,温老板在我心中那伟岸的形象顿时又高大了几分,这特么何止是老奸巨猾,简直就到了猾出全宇宙的地步了。 这件事虽然我事先不知道,但那几人包括温问良应该都是知道的,所以那裘老头儿才套我的话,想平分这笔钱。 温老板事先放出这话的原因也很简单,估计是希望我们好好合作,不要出什么幺蛾子,不然万一闹得不和,这五百万势必会被一方独吞。 我细细的思量着,看向了在座的众人,这些人听我有独吞的意思,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尤其是裘老头儿,那老头儿的表情就跟吃了一口苍蝇似的,看着我的眼神,有那么一点期待,也有那么一点气愤。 见我来回瞅,孙谏之先开口说,“这钱你可不能独吞,别人我不管,我可是出了力的,大家有目共睹。” 说着孙谏之指了指被刘管家扔到一边的那堆小旗子。 似乎是反应过来,只要我不独吞,剩下的钱就人人有份,顿时裘老头儿也说,“对,那楼里的障眼法是孙先生破的,钱你不能独吞。” 我看向李湛,李湛那张俊朗的脸此刻也很是尴尬,最后憋出了一句,“不用管我。” 看他那意思,他也很想分这笔钱。 这不禁让我感叹,世界啊,长得帅有屁用?最后还不是得拿我拿剩下的? 于是我看向温老板,说,“我要三百万。” 然后再次扫了众人一眼,问,“不过分吧?” 李湛摇了摇头,表示可以接受,裘老头儿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但也没敢再说什么,他要是敢说,我就敢要四百万。 只有孙谏之咂巴了两下嘴,贱兮兮的跟我商量,“那你能不能把那个女鬼给我玩儿两天?” 干,这孙子还特么想着这茬儿呢? 我立刻摇了摇头,然后朝众人一抱拳,说,“既然你们都不反对,那我就拿这三百万了,还望几位以后不要记仇,有事好合作。” 其实我拿三百万真的不过分,就拿裘老头儿和李湛来说,他俩根本就什么都没干,平白无故的捡了四十万,已经是大便宜了,至于孙谏之,虽然他是帮忙了,我也没打算念他的好,谁知道这次是不是又和景华小区似的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 唯一让我心里有些不自在的,便是死掉的叶三娘和沈茹了,尽管都不是什么好人,四十万也不是小数目了,但用来买命,还是少了一点。 温老板见我拿定了主意,便朝那会计说,“照小道长的话做。” 刘管家立刻过去把我留的账号指给了会计,那个卡号当然不是我的,是斐然的,没一会儿斐然的手机便响了,三百万即时到账。 紧随其后,那会计把剩下的两百万一分五份分别打入了其余的几个卡号。 待这一切都办完了,温老板摆了摆手,刘管家就带那个会计出去了。 我以为这就完事儿了,正要起身告辞,温老板却是说,“刚才听闻孙先生说,那女鬼在小道长手上?” 额,钱都发完了,他这是要验货? 我微微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在。” “那可否拿出来给温某一看?”温老板那张一直不动如山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热忱。 那鬼确实是在我手上,我也不怕他验货,所以他一说,我便作势把手伸到了口袋里,但我突然想到那个女鬼没穿衣服,不禁停下了拿小葫芦出来的动作,有些犹豫的说,“温老板,这个女鬼身上戾气太重,而且她衣不遮体,还是不看了吧?” 这世上,做人还是要厚道些,店大不欺客,道强不欺鬼啊,想来那女鬼虽然杀了人,但她也是失去心智所为,现在她光着身子,甚至还不能接受自己是个鬼的事实,我又何必拿她出来作践呢? 见我不想把女鬼拿出来看,温老板略显扫兴的说,“小道长此言差矣,就算她戾气再重,这里有你们这些高人在,我还怕什么?至于你说的衣不遮体,小道长还是太年轻了,没怎么接触过女人吧?不过是一具雌性躯体而已,更何况她是鬼,又不是人,着实不必在意吧?” 分完了钱,对这事李湛和裘老头儿都不是很在意,温问良虽然表情不怎么赞成温老板的提议,但他也没敢忤逆温老板的意思,选择了默不作声。 就只有孙谏之那个浪货,很是上心的接过话茬,说,“温老板说的有道理,不就是一具雌性躯体么?我们什么女人没见过?还会觊觎一个女鬼?” 我瞪了孙谏之一眼,冷声说,“你不觊觎?” 闻言,孙谏之悻悻的蹭了一下鼻子,不说话了。 这时斐然沉声对温老板说,“温先生,虽说鬼物改运可行,但天地之间道法自然,有些事是强求不得的,更何况人鬼殊途,常人若是长期与鬼物为伴,早晚必遭其害,还望先生三思。” 在座的除了小柔儿,估计都能听出,斐然这是在劝温老板不要养鬼,那温老板八面玲珑的,自然也听出了斐然话里的意思。 稍作沉默之后,温老板这才说,“这位小道长所说,温某明白,但人生本就是一场冒险不是吗?未登高峰,枉活一遭,又有什么意思?实不相瞒,温某也是近些年才喜信这些,也没有要半途而废的意思,更何况,温某是常人吗?” 温老板这话说的客气,但意思却很呛人,顿时斐然也不说话了,人家就是财大气粗,不让说不让点,又有什么办法? 见斐然不说话了,温老板便又看向了我,说,“小道长,现在可以拿那女鬼出来一看了吧?” 我的内心真的很纠结,我并不想拿那女鬼出来作乐,但温老板是财主,我才从他手里拿了三百万,还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最后也只好把那小葫芦拿了出来,然后按照孙谏之教我的办法,在葫芦上又画了一遍符,没有默念咒语,打开葫芦盖子。 随即一道浓郁的黑气便从葫芦里蹿了出来,与此同时一道震耳欲聋的狂笑便传入了我耳中,那是一个男人的笑声,狂妄的笑声。 在这之后,那葫芦里才又冒出一道黑气,那黑气落在我身旁,迅速显出了女鬼的样子,一眼看到在座那么多人,那女鬼顿时又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我却是心头一惊,猛地站起身朝那团狂笑的未知黑气看了过去。 只见那道阴气在屋顶急速盘旋了数遭,然后猛的撞向了温老板身后的小鬼儿。 前一秒那小鬼儿还站在保镖的伞下面,表情呆滞的抱着那个红色的小布包,下一秒,已经彻底消失了,就连保镖手中那把画着诡异符咒的伞也瞬间被一股青火烧成了灰烬。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我反应过来,立刻拿出了口袋里仅剩的几张六甲驱鬼符,先甩给了斐然两张,回过身,便将一张六甲驱鬼符朝温老板的身上贴了去。 只是我刚转过身,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温老板的身体,那道黑气已经从温老板身后折回了过来,犹如一条长龙般瞬间便没入了温老板的后背。 看到这一幕,我当时便是一抖,拿着六甲驱鬼符的手却没有收回来,而是直接把符纸贴到了温老板身上,大喝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然而那符纸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小道长,这是作何?”温老板瞬间皱眉,有些反感的说完,这才看向身后正在抖伞的保镖,一见伞着火了,那小鬼儿也没了,温老板顿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冷哼一声,看向我,说,“小道长,做事未免太过冲动,你就是这样平事的么?” 我顿时哑口无言,显然这温老板并没有看到听到刚才那团黑气,他以为那小鬼儿消失,是因为我在他身上贴了一道符,却并不晓得那小鬼儿是被一团黑气吞噬了,更不知道那团黑气已经侵入了他的体内。 可看到这一幕又不是只有我自己,斐然和小柔儿不说,李湛、裘老头儿、孙谏之、甚至是他的侄子温问良,这些人也没看到么? 我一脸冤枉的看向那几人,他们明显是看到了,温问良甚至惊得站了起来,但当我看向他们的时候,这些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孙谏之更是一脸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幸灾乐祸的说,“温老板那聚财童子没了便没了,你看小道长身边不是还有一个么?这还是个美人胚子,敛财暖床两不误,多好。” “孙谏之,你他妈……”我一把掀了桌子,当时就急眼了。 很明显他早就知道我手上那只小葫芦里有个大麻烦,还他妈不告诉我,甚至教我怎么把鬼放出来,他就是故意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二章 翻脸不认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当时在收那个女鬼进葫芦之前,孙谏之明明就可以告诉我叫女鬼的名字将其放出来的办法,他却没说,而是等我没问名字把女鬼收了,他才放了这个屁,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只要我想从葫芦里放出那个女鬼,第一次就必须把里面的东西都放出来。 再加上他刚才一直怂恿温老板让我拿出女鬼,其居心叵测足可见一二。 因为温老板就站在孙谏之的旁边,我一气之下掀桌,这桌子却也只是被我掀到了左手旁,李湛手脚麻利的迅速就躲开了,温问良虽然也作势要躲开,却还是躲避不及,和裘老头儿一起都被我洒了一身的酒菜,还险些被桌子拍在下面。 温老板顿时生气了,大喝了一声,“小道长!” 我被他吼的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于是立刻解释说,“温老板,你养的小鬼儿不是我弄没的,是刚才那葫芦里跑出了一团黑气把小鬼儿吞了,他们都看到了,而且孙谏之明知道这葫芦里有……” 我话还没有说完,温老板一脚踹翻了身旁的凳子,随即呵斥道,“那葫芦不就是你的吗?我是请小道长来平事的,不是来找事的,看在你确实收了女鬼的份上,此事温某不再与你多做计较,这女鬼小道长就留下吧!至于你们一行人,请便,温某不送了。” 温老板说话的声音很是冷漠,见他就这样下了逐客令,我顿时更加气恼了,直接说,“这鬼我不可能留下的,孙谏之我也必须带走,至于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看到了,温老板你是被鬼上身了,就算不信我,你至少也要信温问良,他也看到了。” 闻听我的话,温老板皱眉看向了温问良,小胡子却是悻悻的摇了两下头,也不知是说没看到,还是说不想参合这事儿。 不过,不管他是什么意思,温老板都理解成‘没这回事儿了’。 “小道长不必多说了,就算你们是同门,我侄儿也不会袒护你的。”说完,温老板看了身后的保镖一眼,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送客!” 语毕,那保镖扔了手里的伞,就朝我来了。 我一看没人愿意替我说话,只好快速的用那小葫芦再次把女鬼收了回去,温老板一见那女鬼消失了,顿时更急眼了,盯着我手里的葫芦,说,“人扔出去,把那个葫芦给我抢过来。” 那保镖一听,抓向我肩膀的手,立刻转而抓向了我手里的葫芦。 我一个闪身,便躲到了斐然面前,说,“既然温老板不信我,我也不想再多做解释,只是你身上那鬼是因我而得,所以若是日后出了什么事儿,温老板可再去清风涧找我,至于现在,小道就告辞了。” 说着,我伸手拉起了还傻愣在椅子上的小柔儿,斐然也一脸淡定的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胡说八道!”温老板却是怒喝一声,依旧不依不饶,看了其余几人一眼,说,“给我把他拦下,谁把那鬼抢回来,我再给二百万!” 他这话明显是说给孙谏之听的,毕竟是孙谏之建议他换养这个女鬼的,他自然以为孙谏之和叶三娘一样,有养鬼转运聚财的本事。 而当温老板看向那些人的时候,我心头也小小的紧了一下,裘老头儿不说,李湛、孙谏之、温问良可都是练家子,这特么要是都来收拾我,我还真没还手之力了。 几乎是在温老板说话的同时,那个保镖依旧没有停下抢我手里的葫芦,一步跨过来,一拳就朝我脸上招呼了过来,我也没有还手的打算,还是那句话,我才拿了温老板的三百万,他可以无义,我总不能翻脸不认人。 我一退再退,又躲了两步,那保镖身手却也是极快,我躲开才站稳脚步,他就又是一拳招呼了过来。 眼看着我就要躲不过去了,一旁淡然站着的斐然,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那保镖的手臂上,顿时保镖立刻将手缩了回去,警惕的摆出了一副防御姿态,将双手格挡在身前,看向了斐然。 虽然那个保镖的脸上没有做出明显的反应,但我却看到他那只被斐然踢过的胳膊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显然这一脚让他吃痛了不少。 而这一幕之后,刚好温老板说完了‘二百万换鬼’的事儿。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里,众人都没有说话,当然也没有人上来要阻拦我离开。 “既然没人要插手此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斐然冷声说着,扫视了那几人一眼,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便牵起小柔儿的手,朝门口走了去。 温老板气急,呵斥道,“李先生!你出手,我给你三百万!” 闻言,我回头看了李湛一眼,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也有些为难。 我见他犹豫着没动手,立刻抓紧时间追上了斐然,斐然却是轻声冷笑了一下,一脚踩住了被刘管家扔在一旁的一支小旗子,脚下一捻,看似不经心的继续朝前走了去,那只小旗子却猛地弹起,由下而上朝温老板的下巴射了过去。 “人说话还是不要太狂,这个世上钱不是万能的。” 斐然头也不回的留下了这句话,我却吓了一跳,斐然出手是看都没看,那旗子又是钢制的,两端削尖,缠着一块黑色的三角布,直接如一道利箭射了过去,那可是人的下巴,是脑袋啊,这要是扎上,温老板不死也得重伤啊! 就在我心头一紧的同时,那面黑色的小旗子却是擦着温老板的下巴划了过去,直接射向了孙谏之的面门。 孙谏之看似随意的抬手一把抓住了那支几乎戳进他眉间的小旗子,拿在手里把玩着,却也没说什么。 温老板却是吓了一跳,略显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见没出事,这才紧跟在斐然身后出了别墅。 别墅院子里的司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有些讨好的上来问我们,“几位去哪儿?” 这时,送会计离开的刘管家也回来了,见我们从屋里出来,便也上来客气的笑了笑,说,“小道长,这就要走了?天色已晚,何不住下?” 我有些心虚的瞄了他两眼,斐然却是从口袋里拿出纸笔,把我的手机号抄了下来,然后塞给了刘管家。 刘管家有些莫名其妙,这时就听我们身后的门口方向又传来了温老板的声音,他冷声说,“给我拦住他们,一个都别放走!” 刘管家的表情有些愣怔,手上却是快速的把那纸条塞进了衣袖里,然后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看着温老板。 之前讨好我们的那个司机也有些懵逼了。 见没人拦着,我们仨就朝大门口走了去,这个时间已经半夜了,别墅区又比较偏僻,路上基本不会有车,所以我当时有些担心,毕竟这温老板财大势强,若是他打定了主意要拦我们,到时候司机保镖一窝蜂的冲上来,斐然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挡不过来,更何况我们还带着小柔儿这么个累赘。 奇怪的是,我们出了大门口右转已经走出了几步,却依旧没人来追我们。 见我一直回头看,斐然挑眉问我,“怕了?” 我有些违心的摇了摇头,说,“不怂。” 斐然无奈一笑,微微摇了两下头。 这时我们身后传来了李湛的声音,“等一下。” 一听是他,我不禁皱眉,难怪没人追出来,这李湛是要来当出头鸟么? 斐然停下脚步朝李湛看了过去,我问他,“李先生想抢我手里的女鬼去换那二百万?” 闻听我的话,李湛顿了一下追过来的脚步,有些尴尬的说,“我和温老板是这么说的,但我只是想……想……” 斐然冷声问他,“想什么?” 李湛犹豫了一下,这才说,“想可能和你们顺路,一起走吧!” 明显这李湛被斐然一问,有些泄气,话都没说顺。 而在他身后,很快孙谏之也骂骂咧咧的抱着那堆小旗子出来,嘴里像是在抱怨那刘管家没给他找到合适的箱子。 我一看,顿时就来气了,骂道,“孙子,我没找你算账,你他妈还敢追出来!” 孙谏之却是立刻刹住了脚下的步子,后退两步,说,“谁知道温老板身体里的煞什么时候冒出来,我不出来,在里面等死啊?” “你他妈还敢提这事儿?”一听孙谏之提起温老板被鬼上身的事儿,我是更来气了,正要冲上去找他算账。 斐然却是拦了我一把,说,“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说着,她领着小柔儿,就拽着我的胳膊往前走,我见她拽的紧,也不知她是为什么拦着我,可也只能跟着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后面的李湛和孙谏之也紧跟着,连走带跑的,我们几个一路冲出了别墅区,在道口方向刚好开过来一辆飞驰的小货车。 斐然直接冲到道上,从口袋里抽出了二百块钱晃了晃,示意要搭车。 “不想活了?”那司机顿时一个急刹车,然后从车窗探出了头,有些怒气冲冲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三章 噩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斐然只好又拿出了二百,都塞给那司机,说,“带我们去市中心。” 司机一看从北郊到市中心,也不过是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能挣四百块,顿时转怒为喜,瞅了瞅我们几个,说道,“我这座儿不够,你看坐后边儿行不……” 就在司机打量我们的时候,温老板似乎是察觉到说要出来拦我们的李湛和孙谏之也跑了,所以还是派了他自己的人来追,从别墅到路口的距离,开过来了三辆奔驰车。 这小货车司机,话还没说完,斐然就朝我摆了一下手,示意我赶紧上车,然后抱起小柔儿,把小柔儿先放到了车上,随即自己一个翻身也跳了上去。 我也急忙抓住车邦,翻到了车上,李湛和孙谏之也是紧随其后上了车。 这小货车似乎是刚批货回来,车斗儿上装着不少箱子和杂七杂八的东西。 见我们跟头骨碌的都上车了,司机立刻扒着车窗往后看着,嚷,“哎?你们看着点儿我的东西,别踩坏了!” 斐然却是皱眉说,“快开车,往大道上跑,不去市中心了,钱不够我会补给你。” 那司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注意到了别墅区飞奔来的三辆汽车,便又讨便宜的说,“低了三千不行啊!” “好,不低于三千。只要你甩掉这些车,我还可以加价。”斐然果断答应。 毕竟我们现在也是有钱人了……财大气粗一把也无可厚非,更何况是为了甩掉麻烦。 司机这才把脑袋缩回车窗,大喊了一声,“坐稳了!” 说完,我就觉得这车子嗖的一下就飙了出去,甩的我脑袋都是一懵。 孙谏之大喊,“哎呦卧槽,这司机以前是他妈开赛车的吧?” 斐然搂紧小柔儿,抓着车前的栏杆,蹲了下来。 李湛就在我旁边,似乎也是被甩的有些发懵,最后索性坐到了身旁的箱子上。 我一瞅自己腚底下也有个箱子,于是也坐了上去,然后把小柔儿搂了过来,斐然那边没有坐的地方,我也是想给她减轻一点负担。 见我把小柔儿接了过来,斐然却是看向了蹲在她身旁不远处的孙谏之。 孙谏之此刻也蹲在车斗儿上,怀里还抱着那一堆小旗子,见斐然瞅他,便讪笑了两声,调戏说,“楚先生身上总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女人味儿。” 闻言,斐然扯动嘴角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做任何回答。 这时候车子已经彻底远离了别墅区,司机倒也听斐然的话,直接开上了大道,并没有往市区的方向去,而是一路向北飞驰了过去。 那三辆追出来的奔驰一直跟在货车后面,要说性能方面,那就是傻子也知道货车肯定是跑不过奔驰的。 不过,我们这车在某种程度上比奔驰多了一点攻击力。 见后面的车追上来了,李湛默不作声的搬起了压在车斗儿上的两箱子酒,看似很是随意的就把那俩箱子扔了下去,然后又没事儿人一样,坐了下来。 前面开车的司机顿时大喊了一声,“那位小哥,这酒钱得给我补上啊!” 李湛没说话,斐然回了一句,“行!” 那两箱子酒摔的稳当,一左一右挡在了大道的中间,紧追在后面的奔驰车顿时一个急刹车,紧随其后便是‘咣’的一声追尾了,没多久又是‘咣’的一声,最后那辆奔驰也堆到了一起。 孙谏之回头瞅了一眼,贱笑,“嘿嘿,这下没得追了。” 说着他便抱着那堆小旗子往斐然身边挤了挤。 我顿时不乐意了,皱眉说,“你给我滚远点儿!” 孙谏之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又往斐然身边偎了偎,说,“这车就那么大点儿地儿,你让我往哪儿滚?” 他往斐然身边挤,我看着有气,斐然却是没躲,也没反对,就任由他挤着,就这样过了有十多分钟,司机把小货车开上了高速路,然后找了个路口又转了下去。 这路好像还是回邵阳市的,只是那三辆奔驰没跟上来,我们也就没必要跑太远了。 车子离开高速,驶上了一条平稳的小公路,斐然突然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似乎是在车上蹲麻了。 见状,孙谏之也站了起来,似乎也是要缓缓腿上的劲儿,只是他刚站起来,还没站稳,就被斐然一脚踹下了车。 我看的一愣,等我反应过来,孙谏之已经从车斗儿上掉下去了,有些狼狈的摔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头,他怀里那些小旗子也散了一地。 把孙谏之踹下去之后,斐然又一脸正经的蹲了下来,就好像从一开始这车上就没孙谏之这个人似的。 “卧槽,等等我!”孙谏之从地上爬起来,朝小货车的方向大喊。 司机踩了一下刹车,却听斐然说,“照开。” 闻言,那司机只好又踩了一下油门儿,刚追上来的孙谏之顿时又被甩远了。 坐在我旁边的李湛见状有些警惕的看了看我,然后略显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看那样子是怕我也把他踹下去似的。 我却还在纠结孙谏之的事儿,转而对斐然说,“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他,还是让他上车吧!” 斐然却是淡然的问我,“有些事,你问他也不会说,跟着是个麻烦。” 我却觉得并不是这么回事儿,我完全可以问完了,揍他一顿,再扔掉,斐然这时候把孙谏之踹下车,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像是帮了孙谏之一把。 见我表情有些疑虑,斐然却是说,“你就当是我考虑的不周全吧!现在他已经下车了,总不能再去把他拉上来。” 少见的,斐然这话说的有些任性。 当然,我不会跟她计较这点儿事,但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却还是在我心里结了个疙瘩。 司机将小货车驶进南环,重新开进了市区,然后斐然让他停在银行外面,我们就下车了,斐然到自动取款机上刷了四千块钱给司机,这才把那司机打发走。 等司机走了,我这才问李湛,“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李湛略显苦闷的想了想,这才一抱拳说,“我会尽快离开邵阳的,各位,后会有期了。” 见他告辞要走,我和斐然也没做挽留,毕竟我们得罪了温老板,这邵阳对我们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好地方了,而且我们也待不久。 李湛最后又看了斐然一眼,然后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 这时我才抽空问斐然,“你和他认识?” 斐然摇头,说,“不认识。” “不认识吗?”我有些不信的疑惑了一句,说,“他看上去像是认识你。” “都是李家的人,也许是他看出了什么吧?”斐然敷衍的回了一句。 之后我们步行到外环,在偏僻的小巷里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无论是回清风涧,还是离开这里,总要等天亮再说。 为了彼此之间有个照应,我们仨就开了一间房,不管怎么说,我也不是孙谏之那种禽兽,就算我想干点儿什么,也不是斐然的对手,所以她对我这方面似乎很放心,是一点儿避嫌的意思都没有。 房间开好之后,斐然便带小柔儿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二人都卸下了男装,小柔儿倒还好些,斐然明显被勒的有些难受,换了一件比较肥大的长袖T恤,敞开双臂,一边在房间来回溜达,一边做着扩胸运动,看的我不禁有些尴尬。 小柔儿是累极了,洗完澡,躺床上就睡着了,斐然从小柔儿左边铺了个地儿,也躺到了床上,我去洗了个澡,然后躺在了小柔儿右边。 因为之前没少用了符纸,又折腾了大半宿,我躺在床上也没心思想别的就睡着了,尽管这三个月我练体练气进步了不少,可用符之后,还是会觉得疲倦。 这一睡,我就睡沉了,睡梦中我感觉有一只手在我小肚子上摸了摸,我用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抓到,然后那只我抓不到的手就一把掏进了我的肚子。 但我没有感觉到疼,除了惊诧以外,只觉得那手从我肚子里拿走了什么东西。 猛地惊醒,我看向窗外,天已经大亮了,好像只是梦…… 我抬手抹了一把额头,都是汗。 而在床的另一边,斐然正在给小柔儿梳头发,我见她俩没有扮回男装,不禁奇怪,“我们不回清风涧么?” 斐然却是说,“不是不回去,是不能回去,姓温的这辈子估计都没受过这么大的气,我们回清风涧并不能解决问题,甚至会给一道真人带回麻烦。” 我见斐然说的有道理,顿时有些无语了,问道,“那我们……” “还是先去吃饭吧!至于去哪里落脚,再慢慢想办法。”斐然将小柔儿的头发绑好,又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两件外套。 而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过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不禁皱眉,接通之后却听那边传来温问良的声音。 听是他给我打电话,我反倒不是很意外了。 温问良见我接通了电话,便问我,“你们现在在哪儿?方不方便见见我?” “见你?”我还记着昨晚在别墅,温问良对我们几个不管不顾的事儿,便略显嘲讽的说,“你不会是想帮你大伯把我引出去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四章 噩梦成真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电话那头的温问良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不见也行,你得告诉我,我大伯身上的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一听,他还是为温老板那事儿来的,便直接说,“就和昨晚我说的一样,这都是孙谏之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那鬼也确实是经我的手才会出现在别墅的,所以你大伯万一出什么事儿,我也会尽力去挽救。” 闻听我的话,那温问良却好像并不是很关心他大伯的死活,只是问我,“那个鬼是不是煞?” 煞?之前我好像是听孙谏之称呼那团黑气为煞来着。 我没有回答温问良,温问良便又说,“此事非同小可,吴忌师弟可要实言相告啊!” 我想了想,还是说,“不知道,那东西不是我收到葫芦里的,实际上这葫芦都是我从别人手里得来的,最初真的不知道里面藏着这么个大麻烦。” 见我依旧坚持之前的说法,温问良在电话里唉声叹气了一番,似乎死有些急恼,却又不好跟我发作,最后还是挂断了电话。 我正要问斐然那个‘煞’到底和鬼有什么不同,我的手机便又响了起来。 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赵岲,这不禁让我有些纳闷儿了,这货都仨月没联系我了,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来干嘛?总不是那古墓还没挖完吧? 想到之前他逼我去治那僵尸的事,我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接。 可我才挂断,他又打了过来。 斐然见状,问我,“怎么不接电话?” “是赵岲,”我有些发愣。 斐然却是说,“这么久没联系了,他不会平白无故给你打电话的,你还是接了吧!” 任性归任性,媳妇儿的话不能不听啊,斐然这样说,我只好勉为其难的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赵岲却显得有些沉闷,先是问我,“你那眼睛怎么样了?” “要是没好,我早就找你要补助费和赡养费去了。”我随口调侃了一句。 赵岲却没往下接这话茬,转而问我,“孟凡德是你老板吧?” 听他提起孟老道,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说,“是啊,他犯事儿了?” “没有,”赵岲的声音沉闷的让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听赵岲说,“他死了。” “我艹你妈,怎么你一给我打电话不是这个死了,就是那个死了,你他妈能不能……”我猛的站起身,语无伦次的大骂着,话没说完,鼻子一酸,嗓子突然就哑住了。 电话那头的赵岲并没有因为我的破口大骂而挂掉电话,只是静静的等我平静下来。 我用力的眨了眨发烫的双眼,想尽量把眼泪憋回去,这才问赵岲,“在什么地方?” “平山镇,二道河村。”赵岲沉声说出了孟老道出事的地方。 “什么?”我不禁一惊。 赵岲继续说,“没错,就是你们村,这案子本来到不了市里,但这件事太诡异了,他的尸体至今还在现场,没有办法弄出来,所以我决定还是给你打个电话,你们的关系应该是师徒吧?” 这一刻,我拿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孟凡德离开前清风涧有三个月了,也从来没和我们主动联系过,因为他离开的时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我也没主动联系他。 不过,此刻从赵岲所说的情况来看,孟凡德是去我的老家了,至于去我的老家做什么,赵岲也许还没查出来,但我却已经知道了。 孟凡德是去报仇的。 这个外表看上去大大咧咧的男人,他还是受不了丧妻之痛,一定是去找那个神秘人报仇了,所以才会死在我的老家,这也让我更加肯定了,那个神秘人就是万家人的可能。 见我接完电话,一副傻掉的样子,斐然问我,“怎么了?” 我回过神,看了小柔儿一眼,然后摇摇头,没敢把老道的事儿说出来。 斐然见我不说,似乎猜到了是孟凡德有事一般,说,“要不要给一道真人打个电话?” 我想了想,又一屁股坐回了床上,电话肯定是要打的,只是我现在想静一静。 早饭我没有吃,斐然带着小柔儿出去吃了饭,给我买了几个包子,期间我给一道真人打过了电话,只是这老头儿对孟凡德的情义似乎比我想象的要重,我刚把这事儿跟他说了,电话那头就乱套了,听上去像是老头儿昏倒了。 我也只好挂断了电话,决定回去一趟。 斐然买回来的包子我没吃,留小柔儿一个人在屋,我把斐然叫到了外面,将老道的事儿跟她说了,斐然倒是没阻拦我回去,见我定了主意,便开始收拾行李,然后当天中午之前,我们就坐上了回大同的火车。 等我们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赵岲派刘念开车到平山镇车站接了转坐大巴的我们,见面我就先跟刘念打了招呼,让她不要把老道的事儿说给小柔儿听。 刘念知道小柔儿是老道的女儿,所以表示理解,而她表示不理解的是我这样一个穷屌身边为什么会跟着李斐然那么个大美女,以至于回二道河的路上,她总是从后视镜里偷看斐然。 车子并没有开进村子,而是停在了村子的后大道上,赵岲就在路边等我们,我下了车,先是把小柔儿塞给了刘念,让她带去别处,这才问赵岲,“尸体在什么地方?” 赵岲回过身,指了一下自己的西北方,说,“就在万家坟地里。” 而这个时候我也看到了拉在万家坟地外的警戒线,不禁皱眉问他,“可有什么线索?” 赵岲摇头,脸色不太好看,却是嘱咐了我一句,“做好心理准备。” 做什么心理准备?老道死的很惨么? 听他这话,我这心就凉了半截,跟在身旁的斐然探手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示意我冷静一点。 跟在赵岲身后走进万家坟地,赵岲把我带到了那个万祖碑前,说,“人就在这坟的棺材里。” “不可能,这万祖碑下没有棺材,里面埋的都是从河道捡回来的白骨。”我诧异的说着,朝那万祖碑后的大坟头走了过去。 这一看之下,我却有些傻眼了。 那个小山包一样的大坟头被人挖开了一半,而就在那堆满了骨头的坟坑里斜戳着一口崭新的棺材,老道就站着倚靠在棺材里,双手自然的下垂着,双目安详的闭着,在他的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解脱前的笑意。 让我心惊胆颤的是,他的腹部被人掏了一个大窟窿,不是刀子划开的,就是一只手抓进去,又掏出来留下的一个血窟窿。 看着老道腹部的那个血窟窿,一瞬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昨晚的那个梦。 那种真实的感觉,不是梦。 只是被那只手掏了肚子的不是我,而是老道。 见我瞅着老道腹部的血窟窿出神,赵岲沉声说,“这件事很奇怪,法医检查过了,他腹内并没有少掉任何器官,甚至是肠子都没断一根,但在他小腹的位置一块空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拿走了,可那东西不是他的本身的器官。” 赵岲的话让我有些糊涂了,我紧张的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是,赵岲走过去,用手掀起了老道腹部靠右的衣物,说道,“他生前做过手术,这里有开刀缝合过的疤痕,我猜他是把什么东西藏到了自己的体内,但是现在已经被凶手拿走了。” “什么?”我表示不理解,这又不是藏毒过境,谁会没事儿在自己的身体里藏东西? 可在老道腹部靠右的位置确实是有一条狰狞的缝合疤痕,乍一看上去就像一条大蜈蚣一样趴在他的腰上。 斐然却是问,“那依法医看,那个东西的体积有多大?” 闻言,赵岲从坟坑里走了上来,然后伸出了两根手指,说,“最大也就二指长短,小了也或许只有两个指肚大小。” 斐然又问,“那查到什么和凶手有关的线索了吗?” 听斐然打听这个,赵岲看斐然的眼神,顿时多了一分狐疑。 我立刻介绍了一句,“这是我女朋友,李斐然。” 闻言,赵岲点了点头,随即就是反应迟钝的一惊,脱口而出,“你就是那个红棺里的女鬼?” 显然赵岲是想起了三个月前关于我隐私的那篇报道。 听赵岲这话,斐然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赵队长可见过能站在阳光下的鬼?” “额,”赵岲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尴尬,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转移了话题,说,“说到这个,也是我给你们打电话的原因之一。” 说着,赵岲又看向了老道的尸体,继续说道,“这死者的尸体倚靠在棺材里,像是生了根一般,无论我们怎么弄,就是想连棺材一起拖出来,也还是挪不动半分,而且哪怕是在白天也同样无法挪动半分,这总不能是鬼魅作祟吧?” 赵岲这话一出口,我便看向了斐然,因为三年多以前,我爷爷想挖出村后那口红棺的时候,也是出现了这种现象,不止无法挪动棺材,就连想点火烧掉棺材都不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五章 托付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见我看她,当着赵岲的面,斐然也没说什么,只是又问了赵岲一遍,“有找到和凶手有关的线索么?” 赵岲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我,似乎是关于这个不想透露太多。 他的反应,却让我也好奇了起来,直接说道,“既然你拿了主意找我们来,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你不说,我是不会帮你挪动这尸体的。” 如果老道是鬼杀的,那现场肯定是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的,但从赵岲的反应来看,警方手里是有线索的,也就是说,杀死老道的不是鬼魂。 赵岲咂巴了两下嘴,这才不情愿的说,“凶手行事很小心,现场甚至连一个完整的脚印都没有,但我们在死者腹内提取到了半个指纹,虽然勉强可以进行指纹对比,但也很困难,一方面因为指纹残缺不全,另一方面则是无法确定嫌疑犯,所以对比范围也比较大。”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说道,“先从这村子姓万的查起,尤其是与老道年纪相仿的,甚至是比他大的,这些人里有他的仇家,只是我也不知道是谁,而且那人肯定隐藏的很好,所以你们得往深处挖。” 我话音未落,斐然却是说,“也不一定就是姓万的,还是把和孟道长有过接触的人都查一遍吧!” 我不禁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这件事已经很明显了,老道死在了万家的坟地里,凶手肯定和万家人有关,而且我猜测那神秘人就是凶手,他也是万家人,这些猜测只需要一点证据而已,可斐然怎么就要把警方的注意力往外转呢? 赵岲听了斐然的话,也是有些狐疑。 见我俩瞅她,斐然难得的露出了一点不自在的表情,说,“我只是觉得孟道长的江湖交际太杂,这里面仇人应该不少,还是一起查查比较好。” 赵岲这才点头说,“李姑娘说的有道理,这方面我也派人去查了,只是还没有结果,至于万家方面,我也盘问过了,并没有人请死者来这里,也就是说死者是自己来万家坟地的,而且这口棺材也是死者自己带来的,我们已经查到了这棺材的制作铺子,那人也表示,孟道长买棺材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反常。” 我问赵岲,“这件事,若不是发现了那半个指纹,你们是不是要当做自杀案处理了?” 赵岲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但他还是实话实说,“若是那半个指纹查不到对应着,这也还会是一宗自杀案。” 我顿时反感的皱了皱眉头。 赵岲却是说,“不过那都是后话,现在重要的还是如何把死者的尸体弄出来,总不能让他就地埋了吧?就算你我无所谓,万家人也不会同意的。” 听他提起万家人,我不禁奇怪,“现在二道河管事的是谁?” 赵岲说,“是你养父。” 听他提起这人,我顿时便没了问下去的兴趣,转而说,“我还是先看看这棺材吧!” 闻言,赵岲立刻给我让开了位置,说,“这棺材邪门儿的很,当真是纹丝不动。” 我走下坟坑的斜坡,用手摸了摸那棺材,并没有任何古怪的地方,甚至一点点的阴气都没有,而且这大白天的,也确实如赵岲所说,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 我不解的想着,抓住了老道的手,想拽动他的尸体试试,看看是不是如赵岲所说。 可就在我握住他手的一瞬间,我发现老道紧闭的双眼流出了两行清泪。 然后他的尸体便随着我的力道,直接栽倒在了我怀里。 这一刻,我一直强忍着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原来……没有为什么,他只是在等我。 身体因为支撑不住老道尸体的重量,我就这么扶着他坐到了坟坑的斜坡上,赵岲立刻招呼人来,说,“快,抬担架过来。” 老道的尸体已经过了僵硬的时间段,此刻并没有硬邦邦的,却也不像活人那般灵活了,我抬手擦掉了他脸上的眼泪,也不管一个死人能不能听到我说话,还是有些恼怒的问他,“你明知道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不想活了,就不能为小柔儿想想么?你这样走了,她怎么办?” 这时站在一旁的斐然说,“她还有你,逝者已矣,不要让他走的不安心。” 闻听斐然的话,我顿时将心窝子里那些对老道的不快全部憋了回去,鼻子却依旧止不住的发酸,眼眶也一直热乎乎的。 我和老道或许没有多深的交情,之前我甚至一直在怀疑他,还想过利用他学些本事,可人毕竟是人,时间长了总会有感情,更何况,他是小柔儿的爸爸,是小柔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而且,老道在某些时候,对我还是不错的,虽然一直不明白在他心里我到底在怎样的位置,但至少,能撼动他尸体的人是我。 很快赵岲便找来了担架,但也没人催我,我在那斜坡上坐了一会儿,这才和赵岲一起把老道的尸体搭到了担架上。 赵岲问我,“这尸体,能解剖么?” “不行。”虽然我对凶手是谁也很执着,但还是接受不了那些陌生人将老道开膛破肚。 赵岲只得点了点头,吩咐人把老道的尸体抬走了,说,“尸体我先带回警局,做进一步的检查,之后你便将其领回去吧!记得,来领取尸体之前先办一个关于他女儿的监护证明。” 显然这个时候赵岲若是强行解剖尸体,我是没有资格拦着的,但他并没打算那么做,反而告诉了我该如何阻拦法医的解剖。 这也是自插手古墓三门聚煞的事开始,我第一次真心的对赵岲生出了一丝感激。 之后,赵岲便带着尸体走了,只留了两个警察在村子里看守现场,其中一个我认识,就是上次破解三门聚煞时和赵岲一起扶着我的那个小周,还有一个叫秦飞扬,他年纪看上去比赵岲还大,我听小周叫他秦叔,明显是个老刑警了。 其实案发将近两天了,现场该提取的已经提取了,也没什么好调查的了,我之所以没有跟赵岲一起走,只是因为怕小柔儿看到老道的尸体,而且我也想祭拜一下爷爷,所以便晚走了一会儿。 赵岲将老道的尸体带走之后,我和斐然还有小柔儿、刘念,便进了村子,我要去小卖铺买些烧纸,时隔四个月,再回到这村子,我却觉得这个我长大的地方变得有些陌生了,街道上那些曾经与我见面就打招呼人,也都是一副避之而唯恐不及的样子,在背后对我们几个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着什么。 怕碰到养父尴尬,我也没久留,买完烧纸,便去万家坟给爷爷烧纸了,刘念直接把小柔儿带到了车上。 斐然却是从我给爷爷买的烧纸里,抽了两沓出来,自顾自的去那埋着红棺的地方,站在坟前随手烧了。 我给爷爷烧完纸,见斐然还在那边站着出神,便走了过去,问她,“这棺里的人是你的亲人吗?” 斐然却是摇了摇头,说,“不是,但比亲人更重要,我的命是他给的,如果可以,我宁愿用自己的命,换他活过来。” 斐然的话让我心头一颤,她不是那种轻视生命的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她心里就确实是这么想的,可见这棺中的人对她无比重要。 片刻的惊诧一闪而逝,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以后不准你说这种话,你还有我,你若是出什么事,我怎么办?让我也学老道去殉情么?” 闻言,斐然略显嗔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朝远处的车子走了过去,留下一句,“我就是死了,你也不可以做这种傻事,对你来说,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事比活下去更重要。” 当时我并没有明白斐然话中的含义,只以为她是在随口安抚我,便也没多想,快步跟了上去。 刘念把车子开回市区,我没敢带小柔儿去警局,直接回了凡德居,店门锁着,屋子里也收拾的很整洁,显然老道走之前是回来过了。 刘念进屋转了一圈,就走了,我和斐然送她出去,再回店里的时候,却见小柔儿正在拿着一张纸看。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斐然却是上去一把夺过了小柔儿手里的纸,说,“小柔儿乖,去楼上看电视,大姐姐和大哥哥有话要说。” 小柔儿一脸懵懂的瞄了瞄斐然手中的纸,然后有点不情愿的上楼去了。 等她上楼走了,斐然展开那张纸匆匆扫了一眼,这才递给我。 我接过那张纸一看,是老道留下的信,上面写着他的银行卡密码,以及一切财务的存放地点,还有就是对小柔儿的托付,希望我能好好照顾他的女儿,直到小柔儿长大。 另外,老道已经找过了律师,关于监护人的事已经办过了,只要我去签个字,就基本解决了。 那张信最后留了那律师的电话号码,还有一句被老道划掉重写了很多次的‘不要报仇’。 这一句话,写出来,划掉,又写出来,又划掉,几乎占了少半张纸,可见老道写这个的时候很纠结。 不过,他留下这样一封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六章 秦医生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看着信纸上反复划掉的那句‘不要报仇’,我有些不明白了,既然老道走之前就知道自己有可能会死,甚至有放弃报仇的念头,又为什么要去,从他留下的信,以及找过律师,甚至是买了一口棺材,不难看出他是准备了很久,并不是一时冲动。 他执着于仇恨,却又留下‘不要报仇’的话,仅仅是怕小柔儿会步上他的老路么? 见我拿着那封信出神,斐然安慰说,“你也不要想太多,老道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毕竟戴柔的魂魄是他亲手杀的,或许死对他来说是种解脱,但男人不能死的太窝囊,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他走,是如了自己的愿。” 我皱紧了眉头,看向斐然说,“不知道凶手是谁?凶手就是那个神秘人,这不是很明显吗?”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先入为主的想法会让你离真相越来越远。”斐然见我态度有些不好,也没有跟我计较。 可我一方面确实是有点受了刺激,另一方面斐然对那神秘人的态度也让我有些不明白了。 想了想,我这才尽量平和了语气说,“斐然,你是不是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之前把孙谏之踹下车,也是怕我从他口中问出什么?现在又话里话外的给那个神秘人洗脱嫌疑,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斐然表情显得很淡然,依旧是说,“我只是希望你冷静下来,想事情不要先入为主。” “到底是谁先入为主了?”我松了眉头,有些无奈的说,“我也不是不相信你,这个世上谁害我,我相信你也不会,但是……斐然,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有些事不必懂。”斐然微微挑眉,依旧不是很在意,似乎她能明白我现在矛盾的心情,可就是不肯把问题摆到明面上来。 之前她偷偷守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周围发生的那些事,她都是亲眼目睹的,甚至比我看的还清楚,这很难让人相信她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至少应该是见过才对,毕竟交过手。 而且,那口红棺的来历也…… 想到那口红棺,我不禁又想到了老道原本无法撼动的尸体,也不想和斐然闹得不愉快,只好转移话题问她,“之前为什么老道的尸体赵岲他们挪不动?这情况似乎和三年前的那口红棺一样,那时候我爷爷想把棺材拉出去扔掉,是拖不动,烧不掉,那是你做的吗?” “那是有道行的高人死亡时的一口气作祟,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磁场,”斐然摇头,继续给我解释说,“某种意义上来说,符箓之术,奇门之术,甚至鬼魂,都是一种磁场,符箓之术改变的是大磁场,上可动天下可破地,奇门之术改变的是人本身的磁场,就是会影响人的大脑,甚至是鬼魂的大脑,而鬼魂则是凝聚起来的磁场个体。” 大面儿上的意思我都懂,但斐然这话还是说的我心头一动,我立刻问她,“你的意思是,老道的鬼魂还在?” 闻言,斐然略显无奈的摇头说,“鬼魂,怨所依,若是死后怨气消散,便不能再称之为鬼,只是普通的魂魄,这些魂魄会步入北冥之地,进了那个地方是不会再出来的,若是老道有化身为鬼的打算,有见你一面的打算,又怎么会留下这封信。” 我不明白,凭老道的本事,他就是化身为鬼,暂时游离在阳世间,心智也不会迷失才对,可他为什么不能等我,见我一面又何妨?还是有些事,他甚至是死了都不想跟我说? 那个凶手是谁,死者最明白了,不是么? 真的仅仅是不想我去做报仇那种徒劳的事么? 而事实上那个神秘人也是我的仇人,爷爷的死在我心里始终是个疙瘩,若是老道告诉我那人的来历,即使知道自不量力,我也定不会就此作罢的。 想到此处,我又问斐然,“既然他不想见我,又为什么只有我才能撼动他的尸体?” 斐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这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想你来处理他的尸体,二是你的道行已经足以撼动他留下的那口气,不过,从之前的情况来看,他就是在等你。”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随即问斐然,“也就是说,村后那口红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挪动的?那棺材是你埋到村后的么?” 听我话锋一转突然问这个,斐然再次表示无奈,摇头说,“虽然我是能撼动那口棺材,但我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事实上,那口红棺真的是被盗走的,也就是说盗走红棺的人,道行与棺中的人不相上下,甚至更强,不止我没有察觉到,就连红棺自己的磁场都被其打破了。” “那把红棺埋到村后的也是那个神秘人?”我再次追问。 斐然却是没再说话,她将目光放到了我手里的那张纸上,不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我又仔细想了想这件事,还是觉得奇怪,于是问斐然,“你的意思是……在红棺被盗走之前,你一直守着这口棺材?” 如果真是这样,那斐然和棺材里那人的关系就真的是不一般了。 听我这么说,斐然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她转而说,“若是我真能寸步不离的守着,棺也就不会被人盗走了。” “不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我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句。 斐然却是接过话茬说,“当然,如果能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会那么做。”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对那口埋在村后的红棺再次多了几分好奇。 当天中午我便联系了老道委托的那个律师,办下了小柔儿的监护权,作为她的哥哥,我去警局把老道的尸体领了回来,然后送到了殡仪馆。 这件事不能让小柔儿知道,所以斐然在家陪着她,并没有和我一起,老道的事几乎都是我自己办的,尸体从警局领出来,是赵岲开车帮我送到了殡仪馆。 将尸体交给殡仪馆的人,赵岲便要回警局了,我出来送他,他上车之前点了一支烟,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了我一支,说,“你手头有钱么?上次古墓的事儿,我给你申请了酬劳费,已经下来了,把卡号给我,我回去给你转过来。” 我不会抽烟,但这个时候还是伸手把烟接了过来,叼在嘴里学着赵岲的样子拿过大火机,点了烟,猛吸了一口,顿时一股辛辣的感觉穿过喉咙,呛得我咳嗽了起来。 赵岲立刻拍了拍我的后背,说,“你他妈慢点儿,这玩意儿不是凉水。” 我咳嗽着缓了一会儿,这才问赵岲,“有多少钱?” “十万。”赵岲回了一句,听语气他的意思这十万块钱是不少了。 可他哪知道?虽然我现在穿的寒酸,但好歹也特么是三百万的小富豪了。 “嫌少?”见我没说话,赵岲不禁奇怪,随后有些为难的说,“那我也没办法了,上面批下来的就这么多钱,我是一点儿都没吞,而且十万也不少了吧?我一年的工资也就……” 赵岲似乎是要抱怨自己的工资少,但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我赌了回去,“不少,一会儿我用短信把卡号发给你。” 见我没有嫌少,赵岲看我的眼神这才正常了些,继续说道,“有件事,我得问问你。” “什么事儿?” 赵岲这才继续说,“是关于孟凡德身上的那个疤痕,在体内放置东西,这也算是大手术了,可在大同市的各个医院病例中,并没有找到孟凡德关于这个手术的任何记录,虽然我已经派人去邵阳那边找警方协助调查了,可我觉得有必要问问你,你之前有没有听他提起过关于这方面的事?” 我仔细想了想,说,“其实在看到尸体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身上有这样的疤痕,所以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做过手术,不过,这件事我回去可以问问小柔儿,若是她知道,我再给你打电话。” 闻听我的话,赵岲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我肩膀,便上车走了。 我站在殡仪馆门口,直到赵岲的车消失在街道的转角,这才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这是大同市一家康复中心的名片,上面写着‘阳光康复中心三院,院长秦守天’,下方还有电话号码和手机号。 这是老道去戴家村之前留给我的名片,也是我所知道的唯一一个和老道有关系的医生,虽然是个精神病院的医生。 不过,之前老道有事出门的时候,似乎都是把小柔儿托付给了这个秦医生,仔细想来,这人应该是孟凡德很信得过的人才对。 老道放到身体里的东西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自然不会去那种有记录可查的大医院,但是,这个秦医生,或许知道什么呢? 可这件事我并没急着告诉赵岲,想自己先去看看情况,万一老道藏在身体里的是什么国宝古董怎么办?以他的性格也不是干不出这种不靠谱的事儿。 只不过,虽然之前我去那家康复中心瞄了几眼,但还真没见过这个院长,想到此处,我拿出手机,拨出了名片上的手机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七章 诡异的符纹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手机那头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深沉的声音。 我并没有跟他提老道的事,只是表明了我和老道的关系,说有点事想拜托他一下。 那人沉了一会儿,以为又是照顾小柔儿事,便说下午四点之前他都在康复中心,让我把小柔儿送过去就行。 听他这么说,我也没点明,道过谢,便挂断了电话。 这时殡仪馆里走出了一个衣着略土的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和我年纪差不多大,她的脸上没有化妆,头发还有些自来卷儿,看上去并不像是城里人。 她手上拿着一只化妆用的毛刷,过来问我,“你是刚才那个死者的家属吗?” 我点了点头,问她,“有事吗?” 那小姑娘说,“我是给死人整理仪容的化妆师,做的是零活儿,一次二百。” “额,男的也用化妆吗?你是来跟我收钱的?”我有些不解的问。 那小姑娘看了看周围,见只有我一个人便说,“不只是化妆,他身上的伤,我也可以缝合,人没了,家里人都希望能走的体体面面的,还有,你需要购入寿衣之类的吗?我可以帮你办,但是得收点儿小费。” 虽然我也很想亲自给老道办这些,但这方面我不太懂,而且下午我还约了秦医生,于是便问那小姑娘,“一共多少钱?” 见我打算掏钱了,小姑娘顿时狮子大开口,“三千。” “什么?化个妆不是才二百吗?”我不禁瞅了瞅嘴角。 “这里面还有买寿衣的钱呢,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剩不了多少,你要是不相信,我给你看发票。”小姑娘说的信誓旦旦,那眼神却已经盯上了我掏钱的手。 最终我还是给了她三千块钱,说,“发票就不用了,我知道那东西可以造假,不过东西我都要最好的,钱不够我可以补给你。” 那小姑娘立刻接过了三千块,给我留了个电话号码,说让我叫她小六,以后再有这种事儿随时找她,可以给我打折。 我顿时无语了,谁家会没事儿总死人? 见那小姑娘把钱塞进口袋,就回去了,我也跟着进殡仪馆。 小六好像是刚给其他的尸体化完妆,收拾了一下化妆盒,洗完手,这才拿出了另一个小塑料箱子,里面是一些小钳子镊子,刀剪,针线之类的。 一一清洗过之后,就过来用剪子剪开了老道腹部碍事的衣物。 我看她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便说,“看你年纪不大,又是个姑娘,怎么做这种活儿呢?不害怕吗?” 小六抬眼瞄了我一下,继续手上的活儿,嘴里轻快的说,“缺钱呗,我十三岁就跟爷爷出来做这活儿了,都好几年了,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已经吓出不怕来了。” “那你爷爷呢?” “病了,”小六一边小心翼翼的清理老道伤口旁的血渍,一边说道,“有两个月了,到医院也没查出什么毛病,就整天肩膀疼,在家歇着呢!” 我微微点了一下头,不再说什么。 小六用针线将老道被掏破的肚子重新缝合,这才说,“看打扮,这人像是个道士?” “是。”我点了点头。 “那你是他儿子?”小六有些诧异的打量着我,似乎是觉得我和老道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我只好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这才说,“我是他徒弟。” 小六擦干净了老道小腹上的污渍,又去检查他身体的其他地方,听我这么说,便问了一句,“那你也是道士?” “嗯。”我再次点头。 “那你帮我一个忙呗!”小六检查完了老道的前身,示意我帮她翻动一下尸体,这才说,“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我家看看我爷爷,瞅瞅他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我帮她把老道的尸体翻了过来,颇感兴趣的问,“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 小六一边用剪刀划开老道后背的衣服,一边说,“这行做的久了,什么怪事没见过?你是个道士,总不会不信鬼神吧?” 颇显赞同的点了点头,我正要问她划开老道的衣服干什么?毕竟老道背部的衣服是完好的,应该没有伤。 可不等我问,小六已经从老道的后衣领划开一直划到了腰部的位置,随手就把衣服扯掉了一半,然后转身去里间了,像是去拿什么东西了。 我见老道的尸体躺在冷冰冰的床板上,衣服还被扯成这样扔着,不禁有些不快和心酸,伸手把被小六扯开的衣服又盖了回去。 然而就在我的手碰到老道后背的时候,他的后背突然浮现出了一层暗紫色的符纹。 心头一颤,我仔细看了看那图案,一共是十二道符咒,可这些符咒我都不认识,即使是在清风涧的古书上我也是没看到过。 我正瞅着那些图案发愣,那图案却只是停留了几秒便又消失了。 于是我立刻伸手又摸了一下图案消失的地方,那图案便又浮现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心里想不明白,几乎是在那图案再次消失的同时,小六抱着一堆东西出来了,我回头一看,是些还没破包装的衣服鞋子,一大摞,有秋冬的,也有春夏的。 她把那堆衣服鞋子放到了旁边的床板上,问,“是你自己挑,还是我给他挑?这些都是我手里最好的了。” 我没想到她是随时准备着寿衣这些东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想了想,这才说,“你摸摸他后背。” 我的话,让小六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她皱眉说,“我胆子大,你也别吓我,摸后背干嘛?他后背又没伤。” 见她不动,我直接过去拽过小六的手腕,把她的手压在了老道后背上,那符纹并没有再出现。 小六被我的行为吓了一跳,急忙把手缩回去,反感的说,“你变态啊!” 撇开小六不管,我把自己的手再次按了上去,那十二道符咒又出现了。 原来如此,老道等我是为了给我看这个! 瞬间的茅塞顿开让我有些激动,对小刘说,“帮我准备纸笔来。” 小六也看到了老道身上的符纹,便也没再别扭什么,立刻去给我准备了纸笔。 我用钢笔把老道身上的十二道符咒都画在了小六的笔记本上,然后撕下来装进了口袋,这才说,“那些寿衣一年四季的我都要,穿一身,剩下的烧过去,一会儿我会再给你三千,够不够?” 小六点了点头,从那堆衣服里挑了一件应季的半棉保暖衬衫,又把老道的袖子剪开,开始给他穿衣服。 看看时间,我也该去找秦医生了,于是抓紧时间帮小六给老道换上了寿衣。 之后,殡仪馆的人把老道的尸体放到了水晶棺里,按照老规矩需要停灵三天,可老道已经死了两天,即使是在初冬,尸体也保存不了太久,所以我打算停灵一天就火化,之后再停棺两日,下葬。 这年头,有钱果然是好办事,见我说要这么办,殡仪馆的人就这么安排了,付清了一切的费用,我就出了殡仪馆。 在道口外打了辆车,直奔老车站北边儿去了。 在阳光康复中心三院二楼的办公室里,我见到了秦守天秦医生,他比我想象中的老了一些,年纪绝对比老道大,鬓角甚至已经有些花白了。 他见我没有带小柔儿来,不禁有些奇怪的问,“你是中午给我打电话的人?” “我叫万无忌,是孟道长店里的伙计。”我再次自我介绍。 秦医生却是皱了皱眉,问我,“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斟酌了一下用词,我这才说,“是关于孟道长身体的事。” “他身体怎么了?”秦医生显得很淡然,随和的问我。 我见这人说话滴水不露的,只好直接问,“秦医生之前是不是给孟道长做过一次手术?” 秦守天摇头,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直言说,“我是一名精神科医生,平时研究的也是心理学方面的问题,怎么会给人动刀呢?” 我见他不说,只好继续说,“那你知不知道孟道长死了?” 闻听我的话,坐在沙发上的秦守天猛地站了起来,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 此时我俩就坐在办公室一面墙壁前的长沙发上,我见他站起来了,只好也站了起来,说,“大概是前天的事,是被杀的,他的腹部被人掏了个窟窿,里面的东西被拿走了,我想秦医生,应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吧?” 闻听我的话,秦守天之前把玩在手里的钢笔‘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俯身去给他捡,秦守天也反应过来俯身去捡钢笔,然而就在这时,我俩的手不小心碰在了一起,瞬间秦守天的手腕上浮现出了一层暗紫色的印迹,那印迹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袖子下面。 那是和老道尸体后背上一样的暗紫色符纹,而且同样是出现几秒之后就消失了,秦守天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眼神,只是自顾自的捡起了地上的钢笔,否认说,“虽然孟道长走的突然,我也很惊讶,但我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也从来没给孟道长做过什么手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八章 嫌疑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你手腕上的是什么?”我沉声看着秦守天的手腕。 闻言,他自己也低头看了一眼,坦言问,“哪里有什么?” 这个时候他手腕上的暗紫色符纹印迹已经消失了,我瞬间皱眉,过去拽起他的手,放到他眼前看,可那符纹印迹并没有因为我的触碰而再次出现。 秦守天皱眉看着我,把手抽了回去,沉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见他有些不快,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你身上也有和老道后背上一样的符纹,刚才我已经看到了,而且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放到老道身体里的是什么东西。” 说着我把从老道身上抄下来的十二道符纹拿出来展开给秦守天看。 秦守天却只是瞄了一眼,摊手向门口,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恕秦某不送了,你请便。”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老道身体里藏了东西,但他身上确实是有那种符纹,我都已经看到了,他还想隐瞒,我又怎么可能这么好说话的离开。 见我站着不走,秦守天又说,“我和孟道长是相识,但我们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他的事我也不知道,你若是再不走,我要叫保安了。” 略一思量,我便威胁道,“你若是执意不说,我会把这件事告诉警方的。” “你!”秦守天那还算淡然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急恼。 我继续劝说,“因为那个东西,老道已经被杀了,你若是知情而不说,就不怕被杀人灭口么?秘密只有……你死掉,或者说出来,才会不是秘密。” 秦守天似乎是被我的话震撼到了,诧然的看着我,说,“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心肠怎可如此歹毒?”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秘密,不是让秘密消失。”我立刻解释了一句,想了想又说,“而且我说的有错吗?只有秘密不是秘密的时候,你才是安全的。” 闻言,秦守天不说话了,良久之后,这才坐回到了沙发上,有些含糊的说,“那是一个小盒子,具体里面装的是什么,我是真不知道。” “那老道是什么时候把那东西藏到身体里的?”见他开口了,我顿时有些激动。 秦守天想了想,这才说,“大概是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我略显诧异的看着秦守天,没想到会是这么久之前的事。 却听秦守天点头说,“那时候他妻子刚刚难产死掉不久,他便来找我,让我把那个盒子缝合到他的身体里,我当时也被他这种荒诞的提议吓到了,可他说那个东西很重要,关系着他女儿的性命,再三恳求我,我也只能照做了。” 和小柔儿有关?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见我一脸迷糊,秦守天又说,“孟道长对我有恩,这件事也是他反复叮嘱我,就是死也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只是,或许你说的没错,只有当秘密不是秘密的时候,我才是安全的,不过,孟道长不在了,他的女儿可是你在照顾?” 我点头,说,“是,孟道长走之前把监护权交给了我。” “那他一定很信任你。”秦守天点了点头,继续说,“而且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上我,说明也有自己的本事,所以,小柔儿的性命,请你保护好,那孩子太过天真无邪,哪怕是受到一点点伤害,都会让人止不住的心疼。” 此刻,我从秦守天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宠溺和担忧。 可我还有些地方想不明白,于是一指他的左手腕,问道,“你和老道身上的符纹是怎么回事儿?” “额,这个……”秦守天沉吟片刻,这才说,“刚才不是说孟道长对我有恩么?十多年前我被鬼上身了,是他帮我驱的鬼,这是那时候留下的。” 秦守天给我的解释有些牵强,但当时我知道了老道腹内丢失的东西会威胁小柔儿的性命,所以对这件事并没有很上心,他这么说,我也就信了。 也是直到出了康复中心,我转过车站都步行到凡德居所在的古董街上了,我才想起,这不对啊,那人手腕上的符纹和老道后背上的符纹是一样的,而且都是经我触碰就会出现,若是驱鬼的时候留下的,那为什么我碰会出现? 更何况,如果那符纹真是老道留在他手臂上的,那老道后背上的符纹又是谁画的?总不能是他自己背过手去画的吧? 还有,那人手上的符纹出现一次之后,我再碰也没有出现了,那会不会是他自己压制下去了呢? 秦守天也懂符箓之术么? 或许老道后背上的符纹是他画的? 但我能触发这些符纹肯定不是秦守天导致的,这是老道留给我的线索,还是说……秦守天是凶手? 他是那个神秘人么? 我顿时一惊,掉头立刻朝路口跑了回去,没多远的路,我还是打了辆出租车,可等我赶回阳光康复中心的时候,秦守天已经不在那儿了,我给他打电话也是关机,问康复中心的工作人员,也没有人知道秦守天住在什么地方。 但这事难不住我,那神秘人没有身份不好查,这秦守天是一院之长,总不能一点注册记录都没有。 想到此处,我立刻给赵岲打了个电话,让他查查秦守天这个人,赵岲也没问我为什么,就应下了。 挂断电话,我突然有些后悔这么冲动的来找秦守天了,我只以为他是给老道手术主刀的医生,却从未怀疑过他就是凶手。 现在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知道那东西在老道肚子里的就只有凶手和医生,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老道信任的人会是凶手? 还是说,那个东西并不是老道自愿放到身体里的,是被秦守天强迫的吗?那这些年他又怎么放心偶尔将小柔儿托付给秦守天这种变态照看? 我百思不得其解,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回到凡德居的时候我有些失魂落魄,斐然见我回来,便问,“那边的事都安顿好了吗?” 她说的是老道尸体的事儿,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着斐然之前有意偏袒那个神秘人,我还是不要把秦守天的事告诉她了。 见我不说话,斐然又问,“怎么了?” 我摇头说,“没事,只是心里有些不好受。” “说起这个,这件事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小柔儿吗?”斐然试探性的看着我,又说,“毕竟是父女,最后一面你总是要让她见见的吧?” “可是……”我有些不放心小柔儿,虽然她的心智不成熟,但并不是傻,死是什么,她还是知道的,从平时她对老道的依赖情况来看,若是她知道这事儿,估计会伤心死。 可斐然的话也没错,我这样一直瞒着也不是办法,她早晚还是会知道的。 这些事,一件件,一桩桩,让我苦闷的头疼,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继续说,“还是等等再说吧!反正要停灵三天,今晚我去守灵,好好想想,实在不行明天火化之前再告诉小柔儿。” 斐然点了点头。 我又嘱咐说,“最近你不用管我,盯小柔儿盯紧点儿,我怕那个凶手会对小柔儿不利。” 斐然似乎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却也没多问,还是点了点头。 晚上在凡德居叫了外卖,饭后,我就去殡仪馆了。 只要掏了钱,殡仪馆的人各方面照顾的都很周到,白天我不在的时候,有人特意盯着给老道续香,所以我到那里的时候香火长明灯都亮着,各处也都收拾的妥当,倒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见我来了,客堂里盯着给老道续香的那个人便朝我点点头,走了。 我在老道灵案前的火盆里烧了两张纸钱,又给他换了香火,这才找了个地方坐下,寻思着最近发生的种种开始熬夜。 熬夜的滋味儿不好受,可我心里乱糟糟,也没有心情睡觉,奇怪的是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脑子很沉,身体也在一瞬间有些脱力,很快我的意识就模糊了。 之后,一头栽倒在地上,迷迷糊糊间,我看到一个人走进了殡仪馆的客堂。 我用最后一点点意识仔细辨认着那人,已经看不清他的脸,但看身形有点像是秦守天。 才意识到这个,我脑子一沉,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是小六把我叫醒的,她扒拉着我的脸,嘟囔说,“你这守灵的忒不靠谱了,怎么说睡着就睡着了?” 我惊坐起身,看了看时间,这才问小六,“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六撇撇嘴,说,“有个出车祸的,我来加班。” 听着她说话,我就想到了昏迷前看到的一幕,于是立刻站起来就要去查看老道的水晶棺。 可我身体的力量似乎还没有恢复,脚下有些发软,小六立刻扶了我一把,问,“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推开小六,就急匆匆的走向了存放老道尸体的水晶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九章 死亡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水晶棺明显被打开过,可当我打开检查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重新合好水晶棺,我发现灵案前的香炉里多了三炷香,虽然和我之前插的那三炷香一起烧到了底,但却是后来有人插上去的。 稍一愣,我便问小六,“这香是你点的?” 小六看了一眼香炉,一边朝殡仪馆里面走,一边说,“不是,我刚来,不跟你说了,那尸体估计快送到了,我得去准备一下。” 说着小六就走了。 这香不是小六点的,那就是刚才迷晕我那人点的?那个人好像是秦守天…… 他来这里干什么? 开始我还想不通,但是,天刚亮七点多的时候我就接到了赵岲的电话,他说已经查明了秦守天的情况。 老车站旁边那所阳光康复中心是秦守天十八年前买下的,秦守天也并不是一个查无可查的人,他有学历,有出身,甚至有家人亲属。 如果按照我的推测,秦守天就是那个神秘人的话,那他应该是万家人,不应该有太多的亲属才对,可赵岲给我的结果,让我哑然。 赵岲跟我说完秦守天的情况,这才问我,“你为什么让我查这个秦守天?我了解到他和孟凡德是旧相识,三个月前孟凡德甚至还找过他,这个是和孟凡德的死有什么关系么?”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跟赵岲说。 听我不说话了,赵岲有些烦闷的叹了口气,就挂断了电话。 我把手机装进口袋,正要安排火化老道的事儿,那手机就又想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还是赵岲,以为他还是要问我刚才的事儿,不禁有些头大。 可电话接通之后,赵岲却是说,“你来趟警局,秦守天死了。” “……”我真是不想再说赵岲说什么了,这货整个儿就一报丧的。 挂断电话,殡仪馆的人问我,“万先生,火化的时间定在下午,死者还有什么亲属麻烦你通知一下,或者给我们一个名单,我们去通知也行。” 我看了看那人,说,“先别火化,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也不管那人的愣怔,我就出了殡仪馆,拦了辆出租车,刚上车便接到了斐然的电话。 我问她,“怎么了?” 斐然说,“昨晚有人上二楼的窗户,但似乎没有进来,可我绑在窗把手上的头发丝儿确实是被拉松了。” “哪个窗户?”我心头一阵紧张。 斐然沉吟了一下,这才说,“是小柔儿卧室的窗户,晚上我和她在一个屋,但我并没有察觉到,也是早上检查的时候发现的。” 秦守天没骗我,那个凶手杀了老道之后,真的还要对小柔儿下手。 而且连斐然都没察觉到,对方身手不错。 我拿着手机还在发愣,那手机里却是传出了一阵警车的鸣笛声,我立刻问斐然,“什么声音?” 片刻之后,斐然说,“是警车,我现在就站在阳台上,好像是西边出事了,刚才过去好几辆警车。” 会不会是秦守天? 一个不好的念头从我脑海中浮现出来。 昨晚不会是秦守天救了小柔儿一命吧?然后被那个神秘人杀了? 想到此处,我直接挂了电话,吩咐司机,“去老车站后面的古董街。” 我赶到命案现场的时候,赵岲也在,他见我没去警局,直接跑命案现场来了,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站在警戒线外往里面张望了两眼,秦守天死在了一条小胡同里,他尸体的心脏和腹部都被人捅了好几刀,直挺挺的靠坐在墙根下,双眼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看的我心里一抽。 赵岲却是黑着张脸走过来,拽过我的手,直接用手铐铐了起来。 一时间我还沉浸在秦守天死亡的冲击中没回过神,让我明白过来,双手已经被赵岲铐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诧异的看向赵岲。 赵岲却是问我,“昨晚你在什么地方?” 我莫名其妙,沉声回答,“昨晚我在殡仪馆给老道守灵啊!” “不可能,有人看到你出现在这古董街上,之前你又让我查秦守天,据我了解昨天下午你在秦守天的办公室里和他发生过争吵。”赵岲说的认真,是一点儿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 “胡说八道,我明明就在殡仪馆,那里看门的大爷可以给我作证,是谁指证我的?你让他来跟我对质。”听赵岲的话,我也有些紧张了。 赵岲却是语气沉重的说,“证人已经去警局录口供了,至于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孟凡德真是秦守天的杀的,自然有法网制裁,你太冲动了!” 见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不禁无语了,回道,“反正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我不怕跟你回去对质。” “我会找殡仪馆的人问清楚。”赵岲嘀咕了一句,就把我交给了两个警察小哥。 那俩人直接把我架到了警车上,带我回了警局。 录口供的时候我是半分都没有隐瞒,把昨晚发生的事都说了。 虽然我不相信他们有证据治我故意杀人罪,但拘留是难免的。 大概是快中午的时候,我才见到了眉头紧锁的赵岲。 赵岲说已经盘问过殡仪馆的人了,看门的老头儿有一段时间睡着了,并不能给我作证。 他的话让我脑子嗡的一声,我突然想起昨晚秦守天进殡仪馆之前我是被迷晕过去的,我这种练体练气小有所成的人都没能抗住那迷药,那看门的老头儿自然也完蛋了。 见我不说话,赵岲黑着张脸,又问,“还有没有其余的证人?” 我想了想,说,“我是四点左右的时候醒过来的,当时殡仪馆的临时化妆师小六在,就是她把我叫醒的,还有我和那看门老头儿之所以会睡着是因为中了迷药,这个验血有没有办法验出来?” 赵岲见我说的信誓旦旦的,皱眉想了想,说,“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验血。” 说完他就出去了。 我坐在拘留室里,却踏不住了,心里更是觉得莫名其妙,我肯定是没有回过古董街的,那赵岲所说的那个证人见到的是谁? 易容成我的神秘人吗? 但是大半夜的他是去杀人,又不是骗人,有必要易容吗?而且秦守天出现在那里,对那个神秘人来说应该是个意外,这不会是阴谋。 赵岲出去没多久,就有人进来给我抽了血。 中午小周买了盒饭给我,下午我又心焦的等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赵岲才再次进了审讯室,身边还跟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 这老头儿年纪大了走路都颤颤巍巍的。 进了屋,赵岲就给老头儿拉了拉椅子,让他坐下,问,“老大爷,你看昨晚你在街上见到的人是他么?” 那老头儿我认识,是凡德居斜对面一家字画铺子的老爷子,会画画,毛笔字写的也很好。 闻听赵岲的问话,他眯着眼瞅了瞅我,说,“有点儿像。” 我立刻说,“老大爷,什么叫有点儿像?你看清楚,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而且那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街上遛什么弯儿?” 老头儿被我问的一愣,有些不快的说,“谁说我半夜去街上遛弯儿了,我是起夜从窗户看到的。” 那人肯定不是我,他这么说,我就奇了怪了,问他,“你看到我杀人了?” 老头儿说,“没有,我看到有人从凡德居门口附近跑出来,往西边去了,西边不就是杀人现场吗?你不就是凡德居的人吗?” 嘿?这老头儿的话是不是有点想当然了? 我诧异的看着那老头子有些无语,想了想又问他,“那你到底看没看清脸?” 老头儿盯着我又瞅了半天,最后却是摇了摇头,说,“没看清楚,不过,你不就住在凡德居吗?从那门口跑过来的肯定不会错。” 听他这么说,我就坦然了,他都没看清脸,只靠意淫就可以来作证,那我可以反告他一个污蔑罪了。 见老头儿说完了,赵岲起身开门招呼人把老头儿扶了出去,这才关上门,坐回来说,“你放心,他的话不能作为证据。” “废话!人不是我杀的,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我放心着呢!”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我还是比之前安心了一些。 却听赵岲又说,“验血报告也出来了,你和殡仪馆看门老头儿的血液中确实是查出了可以导致昏迷的成份,而且份量很大。” “那你还留着我干嘛?老道的尸体还等着我去火化呢!”我顿时有些急眼了。 “刚才那老头儿的话你也听到了,即使凶手不是你,也和凡德居有关,我是在想……”赵岲话说一半,突然不说了。 我直接打断他说,“你别想了,是不是在怀疑我女朋友?那老头子是没看清,又不是瞎,跑出来那人是男是女他都没看到吗?而且早上我接到斐然的电话,她说昨晚有人要潜入凡德居,老头儿看到那人明显就是从凡德居出来的凶手,若不是秦守天,昨晚死的人很可能就是小柔儿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章 镇门之宝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赵岲话都没说完,就被我连珠炮似的一顿话给堵回去了,不禁也有些懵逼了。 不过,尽管我自己觉得分析的挺有道理,但赵岲却是一副不知道我这是什么逻辑的样子。 见他不说话,于是我又把关于秦守天,以及老道体内那东西关乎小柔儿生死的事儿说了,尽管有些玄乎,但赵岲是明白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听我说完,他似乎才理清了整件事情,想了一会儿,这才又说,“我们已经联系秦守天的家属了,但家属所表现出的态度有些奇怪,他们并不关心凶手是谁,虽然表现的也很悲痛,却也只是想领尸体回去,已经在办手续了,你说的那个符纹可以现在让我看看么?” 秦守天已死,他自然不可能在压制手臂上的符纹,所以赵岲说想看看,确定一下,我就随他去看了。 这他妈是我第三次进警局的停尸间了。 见到秦守天的尸体,我就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在他的手臂上果然再次浮现出了那种符纹。 赵岲见是真的,便也没多说什么,示意我可以了。 我回手直接抽出了赵岲插在上衣口袋里的笔,拿出之前记下老道后背符纹的那张纸,在背面把秦守天手臂上的符纹也记了下来,这个东西同时存在于两个人身上,不可能没有意义。 而且秦守天手臂上的符咒虽然也有十二道,但与老道后背上的十二道符咒是不同的,这个我之后必须去找一道真人问问。 赵岲见我记的认真,也没打扰我,等我记画完了,这才送我离开警局。 我回到凡德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斐然正在店里来回踱步,似乎是在担心我。 一眼看到我回来了,斐然直接扑过来,钻到怀里,一把抱住了我。 我能感觉到她的心焦,于是安慰她说,“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斐然抱着我,紧紧的偎在我怀里,声音有些发闷的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守在你的身边,让我不踏实,摸不着头脑,若是有人害你,我可以站在你面前为你挡枪挡刀,可你进了警局要我怎么办?” 她的话有些急躁,听的我心酸。 就这么任由斐然在我怀里搂着,过了许久,见她平静些了,我这才说,“小柔儿呢?去给她换身衣服,我们带她去殡仪馆吧!” 斐然点了点头,站直身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也没看我一眼,就急匆匆的上楼去了。 等了有十多分钟,斐然给小柔儿换了一身素雅的衣服便从楼上下来了,我锁了店门,到路口打了车,直接将殡仪馆的地址说给了司机。 然后小柔儿问我,“大哥哥,我们去干什么?” 我抬手摸了摸小柔儿的脑袋,说,“去见你爸爸。” “爸爸来找小柔儿了?”小柔儿的表情有些呆傻。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鼻子又有些发酸,斐然搂了一下小柔儿也是没说话。 我们到殡仪馆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小柔儿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和斐然直接把她领到那水晶棺前,然后打开了水晶棺。 小柔儿见老道躺在里面,脸上还盖着布,就伸手把布掀了起来,乖乖的喊了一声,“爸爸。” 小柔儿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呆傻,一时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老道已经死了。 而这尸体因为存放的时间太长,老道的脸色已经变成一种难看的青灰色。 小柔儿傻傻的盯着老道的脸看了半天,左等右等老道也不理她,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扭头看向我,呆呆的问,“大哥哥,爸爸是不是死了?” “小柔儿乖,爸爸去另一个世界了,你还有大哥哥和大姐姐。”我尽量放轻语气说着。 小柔儿却是‘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那张胖嘟嘟的小脸儿瞬间就变得有些苍白了,水灵灵的眼里也开始不停的流眼泪,她像个几岁的孩子一样哇哇大哭的用手去抓老道的脸。 我不知道她是要摸老道,还是要拽老道起来,这个时候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太脆弱,也经不起折腾,怕小柔儿抓坏老道的尸身,我立刻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到一边。 可就在这一瞬间,小柔儿用力的推了我肚子一把,顿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让我腹部一痛,整个人都倒摔了出去。 “无忌!”斐然一惊,立刻按住了小柔儿的肩膀,一把就将小柔儿拽离了水晶棺。 小柔儿还在大哭,挣扎着要去水晶棺那边。 我摔在地上只觉得腹部隐隐作痛,再看向小柔儿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脸上,脖子上,手上,都显露出了那种暗紫色的符纹。 不过她身上的符纹显然要比老道和秦守天身上的要细小很多,一道符纹的大小大概也就一指长宽。 额头中央有一道,脸颊两侧分别横着三道,脖子上缠着三道,两个手腕分别缠着一道,这些露在外面的符纹随着小柔儿的情绪激动正在不断的闪烁,时而出现,时而消失。 斐然见她挣扎的厉害,只好抬掌打在她的后脑,直接将小柔儿打晕了,这才看向我,有些紧张的问,“你没事吧?” 我捂着肚子勉强站起身,依旧觉得腹部有些绞痛,扶着棺材缓了一会儿,我这才摇头说,“没事,就是没什么防备,被这一拳推的有点疼。” 斐然扶着小柔儿坐到了地上,让小柔儿倒在她怀里,这个时候小柔儿身上的符纹停顿了一下,我正要凑上去看,那符纹却是很快就消失了。 我试着去摸小柔儿的手和脸,那符纹却没再出现,似乎只有小柔儿情绪激动的时候才会自己出现,并不像老道和秦守天身上的符纹那样是我可以引动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更加糊涂了。 斐然微微蹙眉,说道,“她身体里有一股气,与我身上的气很像,却又有所不同,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刚才出现的那些符文压制住了这股气,所以符纹没反应的时候,我们是感觉不到的,就连她自己恐怕都不知道。” 担忧的看了看小柔儿满是泪痕的脸,我问斐然,“会是鬼上身吗?或者阴气、煞气入体什么的。” “不是,这气应该不会伤害到小柔儿,”斐然摇头安抚了我一句,这才转而说,“你还记不记得老道曾经说,当年戴柔难产的时候,他盗了玄门宗的镇门之宝去救戴柔的命,结果戴柔因为承受不住那股力量而死了。” 闻听斐然的话,我仔细一想,说,“你的意思是……” 斐然点头,“小柔儿体内的这股力量很可能就是来自那所谓的‘镇门之宝’,虽然这股气没有我身上的灵气重,却仙气阳气十足,应该是就是道门的镇门法器,甚至是仙器。” 老道腹中藏的宝物被抢,帮老道绘下符纹的秦守天被杀,小柔儿身上的奇怪力量,这些事联系起来,似乎便浮出了真相。 当年老道为了救难产的戴柔,盗了玄门宗的镇门之宝,然后戴柔因为承受不住这阳刚之气,血崩死亡了,而这股力量转嫁到了还是婴儿的小柔儿身上。 老道发现这事,便去找秦守天帮忙,然后秦守天和老道一起想出了用符咒封住这股力量的办法。 于是小柔儿的身上、老道的身上、秦守天的身上,便都有了这种符纹。 而现在老道和秦守天都死了,小柔儿身上的封印减弱,才会因情绪激动而暴露出了那股力量。 再回想之前,怪不得小柔儿会有预见死亡的能力,虽然这能力可能不是很稳定,但应该也是那股力量在作祟。 还有她对那些奇门遁甲的奇怪反应,很明显已经超出了常人修习奇门遁甲的套路,别人是要演算一番,她却是一眼洞穿生死门,如此说来这股力量的主要作用应该是在小柔儿的眼睛上。 也难怪老道不让我们跟一道真人暴露小柔儿的身份,不然恐怕那老头儿早就猜到小柔儿身上有这股力量了,毕竟那镇门之宝就是老道从他手里盗走的,他应该对这东西十分熟悉。 那神秘人从老道腹中掏走的东西,是那件玄门宗的镇门之宝? 可他又要用那镇门之宝对小柔儿做什么? 我思索片刻,便将秦守天那些事都和斐然说了,斐然听罢脸色却是有些不好看,倒也没怪我瞒着她,只是说若是我能和她商量一下,她一定不会赞成我如此贸然的去找秦守天。 虽然神秘人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去亡羊补牢的灭秦守天的口,却直接导致了秦守天去找神秘人送死。 斐然说,包括我和秦守天,有些事若是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也许真的不至于走到这一步,至少可以选择合作一起保护小柔儿,那样秦守天也不至于惨死。 尽管我不知道斐然为何如此笃定秦守天选择跟我们合作就不会死,但她说的也没错,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 一来,我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秦守天的身份,二来,我没有对秦守天彻底摊牌自己的现状。若是他知道我身边有斐然这样一个高手,或许真的不至于去拼死一搏。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保护好小柔儿,我也不知该如何弥补,还是那句话,这个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我被斐然指责的有些懊恼,却也自知理亏,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一道真人打来的电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一章 阴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是我通知一道真人孟凡德死亡之后,他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 之前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这老头儿明显受了刺激,直接昏过去了,现在他给我打过来,又是在小柔儿身上那股力量刚刚爆发之后,让我不禁紧张了一下。 有些愣怔的接通了电话,“喂?” 那边很快就传来了一道真人的声音,“为什么白天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你在什么地方?我师弟呢?” 回想我这一整天都在警局度过,手机当时没收了,我也是无奈,很快便回老头儿,“我今天碰上点儿事,刚解决不久,现在在殡仪馆。” “哪个殡仪馆?我现在就过去。”一道真人显得有些急。 我立刻问他,“你在大同?” “上午就到了,就是一直联系不上你,快告诉我地址。”一道真人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是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 先是看了小柔儿和斐然一眼,我想了想,还是把殡仪馆的地址告诉了一道真人。 等我挂了电话,斐然问我,“谁要过来?” “是一道真人,他上午就到这里了,就是一直没联系上我。”我皱眉告知斐然,因为一道真人如果这个时候过来并不是什么小事,这关乎着我们是否还要隐瞒小柔儿的身份。 斐然也是瞬间皱眉,看了看昏倒在她怀里的小柔儿,问我,“你说,这件事能不能告诉一道真人?”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毕竟就算当年孟凡德有难,他求助的人是秦守天,而不是一道真人,谁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事儿? 思索了一下,我这才说,“毕竟这关乎着玄门宗的镇门之宝,不知道一道真人对这镇门之宝是什么态度,要不……我探探口风,再说?” 斐然点头说,“他和秦守天不一样,作为一个非知情人来对待,你最好谨慎一点。” 我点头,这个我懂,这就是个人走茶凉的世界,纵使孟凡德活着的时候一道真人对其有所顾及,可现在孟凡德不在了,谁知道他会对小柔儿做什么? “那我先带小柔儿回去,有事电话联系。”说着,斐然便将小柔儿扶起来背到了身上。 她的身材不算高挑,即使和我这种一七五的站一起也能给人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但背起十五六的小柔儿却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这让我看的有些汗颜。 抽抽嘴角,我嘱咐她,“路上小心,那个神秘人不会就此罢手的。” “嗯,我会注意的,你自己也小心。”斐然再次点头,便背着小柔儿出去了。 斐然带小柔儿离开也就不到半个小时,一道真人便赶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进了殡仪馆,也没点炷香,就直奔孟凡德的水晶棺去了。 我也没拦着,那棺材在小柔儿走后,就被我盖上了。 一道真人倒是没掀开看,只是隔着透明的棺盖盯着孟凡德的尸体有些发呆,似乎依旧不能接受他死掉的事实。 这时跟在一道真人身后也进了殡仪馆的那一男一女,分别朝我点了点头,似乎是当做打招呼了。 我回点了一下,这二人我在清风涧并没有见过,但看年纪应该都比我大几岁。 我还在想他们是师兄师姐,还是小辈的时候,老头儿便回过头来问我,“他是怎么死的?” 因为尸体还没有火化,一道真人随时可以开棺验尸,所以我也没隐瞒,就将老道腹部被人掏了个窟窿的事儿说了,当然我没说里面藏过东西。 “到底是什么人,下手这么歹毒!”除了上次我妄动卧龙阵毁掉了他大半个花园,这是我第一次见慈和的一道真人如此咬牙切齿的说话。 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解释说,“凶手还没有找到,不过他身上的东西丢了。” 一道真人皱眉,问我,“什么东西?” 回忆着秦守天对那个东西的形容,我说,“是一个盒子,大概二指大小,里面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那东西对他来说似乎很重要很重要,发现尸体的时候,那东西却丢了,我找遍了他的遗物都没有找到。” 瞬间,一道真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他沉着张脸,走到灵案前,拿起了一炷香,皱眉想着我刚才的话,给老道上了炷香,这才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说了一句,“都是孽。” 见他不说有关那东西的事,我也看不出他是什么态度,便问他,“大师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一道真人侧头看向我,说,“那是玄门宗的镇门之宝,无极眼,十五年前凡德师弟为了救一女子,盗了此物,也是因此才会被我逐出玄门宗,可不想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死在了这件事上。” 听闻一真道人的话里尽是无奈,我便诧异问道,“镇门之宝?那一定很珍贵吧?” “珍贵又怎样?”一道真人又看了一眼老道的水晶棺,说道,“再珍贵的宝物,若是不能救人,只能害人性命,还不如就此消失的好。” 这话说的我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又问一真道人,“你不怪他么?” 一真道人却是摇头,无奈的说,“凡德师弟虽然做事不靠谱,但也不是那种不顾及大局的人,虽然他没说,但我知道他当年会那么做,估计也是受了小人的教唆,东西已经丢了,我也没打算将他如何,只是为了服门内的悠悠众口,口头上将他逐出了玄门宗,可这些年他哪次回去我不是好酒好菜的招待?麻烦也没少给他解决,这个没良心,竟然这样说走就走了。” 闻听一道真人话说的诚恳,我便又试探着问,“那您知道他有个女儿吗?” “知道,”一道真人点头,说,“听他说是十多年前收养的,说什么没有师门照顾,得自己养个孩子以后养老,他现在就走了,还养什么老。” 一道真人说话间,眼眶也有些泛红了,但还是顾及身份,强忍着没有做出什么事态反应。 我却有些惊诧,玄门宗的人居然不知道小柔儿是老道的亲生女儿? 见我不说话了,一道真人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四处,问道,“是啊,他收养那个小姑娘呢?” “这个……”我有些无语,但还是没明说,而是拿出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那张纸,递给一道真人,问道,“您知道这是什么符咒么?” 一道真人接过纸张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两面,这才略显惊奇的说,“十二天阴地煞?” “额,我知道天干地支,这天阴地煞是什么东西?”我傻了一下。 一道真人想了想这才说,“符箓之术,分为阴阳两脉,你所学的算是阳符,这十二天阴地煞是阴符,因为是克阳之术,所以很少有人会学这个,倒不是对修习之人有害,只是一般情况下都用不到。” 阴符?那岂不是和我在戴家村压井的那些棺材上看到的符咒是一个路数? “这符咒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和凡德师弟的死有关吗?”一道真人略显诧异的看向我。 我犹豫了一下,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了,而且这不是还有两个人么?就算一道真人不在乎那镇门之宝的事儿,这一男一女若是听说还有小柔儿这么个活宝,谁知道会怎样? 见我瞅那一男一女,一道真人这才反应过来,介绍道,“这是我的两个关门弟子,吕登峰,蒋如琳,算是你的大师兄大师姐,这二人自小便拜我为师,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信得过的。” 我看了看那二人,吕登峰朝我点了一下头,那蒋如琳却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没办法人家是玄门宗掌门的关门弟子,而我名义上只是一个被逐出师门的老道随便收的徒弟,还是塞了红包人家才勉强收下的,而且没教什么本事,反而去他们的师父那儿蹭了三个月的教学。 蒋如琳会看不起我,倒也正常。 我叫了声大师兄,大师姐,这才把小柔儿事说给一道真人听。 一道真人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小柔儿是老道的亲生女儿,听我说完一系列的事,显得有些回不过神了。 许久之后,他才问我,“所以,之前在道观修习奇门遁甲的那个楚秋,就是凡德师弟的亲生女儿?” 我点头,说,“她身上也有这种阴符符咒,而且她的眼睛……您也知道的,有一眼洞穿奇门遁甲生死门的本事,还有似乎可以预知死亡,只是这股力量很不稳定,不知这是不是大师伯所说的无极眼?以及,那无极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那东西被凶手拿走了,而那凶手有意接近小柔儿,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闻听我一系列的疑问,一道真人却是沉默了,他想了很久,似乎是在理清整件事情,最后却是转而问了我一句,“你说凡德师弟和小柔儿身上的阴符都是秦守天画的?这个秦守天是什么人,你查过没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二章 照片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秦守天已经死了,他的身份我之前也让赵岲查过,但貌似就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将秦守天的背景情况一一说明,一道真人却是摇头说,“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他所绘的阴符是从何处所学,凡德师弟虽然也懂此道,但并非精通之人,在常人眼中阴符的威力甚小,可这个秦守天所画的阴符,却能压制无极眼,可见出手不凡,这样的人不可能是自学成才,理应有恩师授业才对。” 老头儿说的有道理,我之前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连赵岲都没查出来的,我又上哪儿知道去? 想了想,我只好说,“这方面没查到,不过这个秦守天年纪略大,估摸着得有六十来岁了,就算他有师父恐怕也早就不在了。” “那这事就难办了。”一道真人瞬间皱眉。 我见他面露担忧之色,急忙问道,“为什么?” “如果事情是你所说的那样,那么,小柔儿身上无极眼的力量就是被这阴符所压制,而阴符的力量来源便是绘制其成形的秦守天,现在秦守天和凡德师弟都死了,少了二十四道符咒的压制,仅凭残留在小柔儿身上那些符咒里的余力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一道真人双眉紧蹙,沉声说,“必须要找到一个和秦守天一样将阴符绘制到炉火纯青地步的人,补全这二十四道阴符。” “你不行吗?”我记得老道说过,一道真人是符箓之术的高手,他画符仅需一符一咒,甚至不用那些繁琐的步骤,所绘制出来符咒的威力都很强大。 闻听我的话,一道真人微微摇头,说,“我所修习的乃是阳符一脉,而以阳制阳肯定是行不通的,无极眼乃是夺天地造化而成,其蕴含的至阳之力并不是我这种凡人能够压制的,只有以阴克阳方才行得通。” 可我上哪儿去找会阴符的人?或许这种人确实是存在,但要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不见得有了。 心中的苦闷,几乎让我将两条眉毛拧到了一起,来回踱步的想了许久,这才问一道真人,“若是不去补全失去的二十四道阴符,若是小柔儿身上阴符失效,若是她体内的力量爆发出来,会怎样?” “轻则双目失明,重则爆体而亡。”一道真人沉声说着,看了一眼孟凡德的水晶棺,这才又说,“你之前不是说过么?戴柔就是因为承受不了这股力量,才会在生产时血崩而死,这力量不是凡人能够驾驭的,或者……” 见一道真人沉吟着不说话了,我立刻问,“或者什么?” 一道真人皱眉说,“找到新的承载体,将这股力量转接出来。” “新的承载体?是指把这力量转接到另一个人身上么?”我不解。 “不,我是说那件镇门之宝,被凶手盗走的无极眼,毕竟这股力量是从上面牵引下来的,应该还有办法还回去。”一道真人这话说的虽然有道理,但这又谈何容易。 对我来说,找到那个神秘人,夺回那件镇门之宝,简直难如登天,我反倒不如试试去找懂阴符之术的高人。 想到此处,我又问一道真人,“那小柔儿身上的阴符还能支撑多久?” 一道真人却是摇头,说这个得看过之后才能下定论。 见他也拿捏不准时间,我也就没再多问,当晚在宾馆守灵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就给斐然打电话,让她把小柔儿带过来了。 早上殡仪馆的人安排了车,准备拉着老道的尸体去火化。 斐然和小柔儿赶到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今天的小柔儿显得平静了许多,可还是一直在哭。 斐然见了一道真人,虽然不是以楚夏的身份示人,但也还是叫了一声大师伯,她和小柔儿女扮男装的事我之前已经跟一道真人说过了,他自己本身也收有女弟子,所以倒也没有很在意。 反而很欣赏斐然淡然的处事作风。 闲谈几句,一道真人便从衣襟里拿出了一张符纸,然后将符纸贴在小柔儿身上,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随后小柔儿身上那种暗紫色的符纹又浮现了出来。 一道真人抓紧时间查看了一下露在外面的几道符纹,待符纹消失了,他这才说,“这小姑娘身上的符纹应该有二十四道,一半是秦守天在压制,一半是凡德师弟在压制,现在二人身消道陨,虽然她身上的符纹还没有消失,但最多也撑不过一个月了,需要抓紧时间补全其余的二十四道阴符。” 一个月的时间对我来说太短了,这么短的时间里无论我想做什么挽救,都会来不及。 见我心情沉重,斐然却是提醒道,“那个孙老头儿不是见过这种阴符吗?若是想找会此术之人,不妨去问上一问。” 孙老头儿?可我记得孙老头儿说这阴符没什么威力,也就是他认识的人不一定像秦守天一样,绘制阴符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但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点点头应了一声。 这时,一道真人也说,“我也会派人去四处打听的,不过最好还是查一下秦守天的授业恩师是谁,说不定会有同门师兄弟。” 这条线倒是可以捋捋。 闻听一道真人的话,我和斐然都是点了点头。 之后跟随殡仪馆的车,我们到火化场火化了老道的尸体,骨灰由小柔儿抱了回来,再回到殡仪馆的时候,那水晶棺已经被工作人员换成了一口大棺材,看着小柔儿把骨灰放到棺材里,不再哭哭啼啼的,我也松了一口气。 忙活完这一切已经中午了,我说让一道真人带着两个徒弟去凡德居住下,他却执意要留在殡仪馆守灵,反而让我抓紧时间去调查秦守天的事,别耽搁了。 斐然也说让我记着正事办,我只好让他们一行人留在殡仪馆,自己打车去警局找了趟赵岲。 要调查秦守天是从哪里学到的这阴符之术,凭那些书面儿上的学历和履历肯定是找不到的,这个得从他身边的人问起,于是我找赵岲要了秦守天家的地址。 秦守天的家就在本市,家里还有一个老母,妻子是一名教师,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成家有了孩子,女儿留学在外。 这一切看上去,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普通人。 我找到秦守天家的时候,他妻子不在,儿子早就搬出去单过了,家中只有一个腿脚不太好的老太太。 而我找到这里,就是来找这老太太的,因为秦守天近几十年的生活情况警方基本都了解过了,并没有查到特别的地方,所以秦守天的阴符之术很可能是年轻的时候,甚至是小时候学的。 那些事无论是问他的妻子,孩子估计都没这老太太知道的清楚。 我将自己的来意说明,那老太太有些犹豫,表情更是显得有些茫然,想了许久,这才告诉我,秦守天十七岁的时候曾经拜过一个先生为师。 我见有门道,便又问她那先生是哪里人?姓甚名谁? 老太太却是想不起来,她只说那先生有个儿子,年纪比秦守天小,是和秦守天一起学本事的,但是两人不和,大概是拜师之后的第四年,那个先生就死了,然后秦守天便再也没联系过那个先生的儿子。 我不禁有些奇怪,既然拜师有三四年之久,这老太太就算年纪大了记不住名字,怎么会连地址都忘记? 可那老太太却说秦守天自小体格不好,虽然拜了先生学本事,但一直都是那先生到家中授课,鲜少出去。 我想了想又问那老太太有没有照片之类的? 老太太想了想,然后一瘸一拐的到柜子前翻了一会儿抽屉,最后拿给了我一张黑白照片。 这照片很小,已经有些发黄了,而且还少了一半,看上去像是被撕掉了。 而照片上是一个相貌英俊的中年人,那中年人眉目清秀,眉间还有一点朱砂痣,就站在一个少年身后,单手搭着这少年的肩膀,而他的另一只手似乎还搭着另一个人,可那人被撕掉了。 见我盯着照片瞅,老太太指了指照片上的少年,告诉我说那个就是秦守天,搂着他肩膀的就是当年那位先生。 此时我却突然发现这照片的背景有些眼熟,仔细一瞅,照片上那二人身后的山很像是二道河村的南山。 因为那座山顶有几个紧挨着的小山包,远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鸡冠子,所以那山就叫鸡冠子山,这照片上的背景好像就是那座山。 老太太提起秦守天眼睛就有些泛红,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儿,任谁都好受不了。 好言安慰了老太太几句,我便向她讨要了这照片。 离开秦守天的家,我拿着那张照片,心头思绪万千,显然一道真人的推测没有错,秦守天是有同门师兄弟的,只是我想不明白这照片的背景为什么是二道河村? 难道传授他阴符之术的人和我是同村吗? 可我没听爷爷提起过二道河曾经有这种阴阳先生。 不过,二道河距离平山镇这么近,若是有这种阴阳先生,孙老头儿作为同行应该知道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三章 回村调查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想罢,我直接打了辆车,去找孙老头儿一探究竟。 我到孙老头儿家的时候,这老东西正窝在屋里的床上看电视,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我在门口瞄了一眼,见孙谏之和孙思欣都不在,这才放心的进屋。 孙老头儿一看是我,顿时有些意外,问道,“又有什么事儿?” 我也没跟他打哑谜,进屋就坐到了床上,然后把那张照片拿出来给他看,问,“你见过这个人么?” 孙老头儿拿过照片,眯着一只独眼看了看,然后摇头说,“没见过。” “真的?”我有些不信。 毕竟鸡冠子山就是一座普通的土山,又不是什么风景名胜,没理由这先生特意跑到那里去拍张照片,最好的解释就是他本人就是二道河的人。 孙老头儿却是又揉了揉那只眼,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还是摇头说,“真没见过,不过这山怎么像是你们村儿?” 我也知道这山是我们村儿的,可这有什么卵用? 见孙老头儿是当真不认识照片上的人,我便把照片拿了回来,转而问他,“那我上次给你打电话,你跟我说你见过人使用那种阴符,还有那人的联系方式么?” 孙老头儿依旧摇头,说,“做这行的,合作也都是主家拉的伙儿,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我哪记得?连主家是哪的我都记不清了。” “那你还认不认识其他会画这种阴符的人?”我皱眉继续追问。 “这个……”孙老头儿想了想,说,“这东西也不难,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你着急用就自己画啊!” “自己画?”孙老头儿的话让我愣了一下。 这个提议并不是不可行,但一月之内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好像不可能吧?不然一道真人也不会让我去找人了。 见我皱眉,孙老头儿又问我,“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这阴符能用到的地方好像不多吧?” 我却没心情再和他说那些,匆匆告辞,便回殡仪馆了。 回到殡仪馆,我把秦守天修习阴符的大概过程说了一遍,又把那张照片拿给一道真人看,说,“照片上这中年男人就是秦守天的师父。” 一道真人拿过那照片,一眼看过去,那手便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按照年纪推算,这照片上的人和一道真人应该是同辈人,难道他们认识? 想到此处,我立刻问,“大师伯,这人你认识?” 一道真人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慌忙把那张照片还给了我,说,“不,不认识,既然找不到他的同门师兄弟,我们还是从凶手方面下手吧!” “秦守天这不是有一个师弟么?还没找就放弃,大师伯这也太仓促了吧?”我不禁皱眉,表示有些不理解。 一道真人却是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这照片少了一半,就算有这个人,我们又去哪里找?反倒是那个凶手,既然他夺走了无极眼,一定会再来找小柔儿吸收那股力量,我们守株待兔便是了。” 之前这老头儿还一脸着急的让我去查秦守天的同门师兄弟,这怎么一转眼又要消极怠工了? 而且,守株待兔我们守得起待得起吗?小柔儿的时间可就只剩一个月了。 心里乱糟糟的想着,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那股力量在小柔儿身上对她来说真的是危险,那老道当年为什么不直接把那股力量引回无极眼? 还是说,失去那股力量小柔儿才会出事? 这老头子会不会……只是为了拿回自己的镇门之宝? 这想法出现的一瞬间,我下意识的伸手过去,拿回了一道真人手里的照片,故作附和的说,“大师伯说的也有道理,那就等等看吧!” 见状,一道真人看着那张照片似乎是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之后的两天,因为多了一道真人和他的两个徒弟,这灵堂也算是有了点灵堂的样子,老道没有亲人,一个小人物死亡的事也不会闹的多大,所以也没见他那些江湖朋友来吊唁。 就这样停灵满三天之后,老道的棺材下葬了,坟地是我选的,就在市郊的墓山上,当然那么大一口棺材下葬,不比那种只放一个骨灰盒的小墓,我没少花了钱,也好在温老板之前给了我三百万,这点儿费用也不算什么。 老道下葬之后,一道真人和他那两个徒弟便住到了凡德居,我叮嘱了斐然防着点儿这老头儿,然后独自乘车跑了趟老家。 目的当然还是找那照片上的先生,我始终觉得他应该就是这村子里的人。 而且这是一对父子,尤其是这先生的长相很出众,一点都不像庄稼汉,在那个年代文化人是很少的,这样的人出现在村子里,没理由所有人都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回到二道河的时候,赵岲留守在村子里的小周和秦叔还在,万家祖坟也依旧四敞大开的还没有埋上,只是,可能是迫于万家人的压力,警方在坟坑上方搭了遮阳的棚子。 这里毕竟是命案现场,案发也才四天,纵使万家人再不乐意敞着祖坟,也只能任由警方继续封锁现场。 我先去祖坟那边跟小周打了声招呼,放下了一堆吃喝来贿赂他俩,就算现在回了老家,在这地儿,我他妈也依旧是个没处去的,所以晚上打算跟他俩挤一个帐篷。 小周倒是好说话,毕竟之前我俩和赵岲也算是共患难过,那秦叔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年纪大了点儿,就显得古板了,说什么警方办案,闲杂人等不能踏入现场一步。 后来还是我给赵岲打了个电话,这才摆平的。 解决了住宿问题,之后,我便拿着那照片进村了,专找村里那些老头儿老太太问,可问了一上午,走了有五六家,也依旧是没有结果。 这些人不是说没见过,就是说忘了。 长相认不出来也就算了,哪怕是这村子里出没出过阴阳先生都没人知道。 我有些泄气,中午在小卖铺买了两壶热水,就回万家祖坟那帐篷泡方便面去了,原本那小卖铺的老板也是姓万的,他说一个村儿的一个姓,给什么钱,让我用水就过去打,可我还是塞了二百块水费给他。 哥现在有钱了,不差钱,而且亲兄弟明算账,我看的出来他们都在有意疏远我,但我没问为什么,因为这已经不重要了,从我离开万家的那一刻起,我早就不把这里当做是家了。 而且我也有意避开养父,所以一直没去村西打听。 下午又走街串巷的问了几个老人,还是没有结果,傍晚的时候,我往祖坟那边走,在后大道上碰上了赶着羊回家的养父。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是二道河的书记了,那些老大爷们说他已经不做木匠活儿了,成天就养着我爷爷留下的那群羊,混日子。 关于他的事儿,我是一句都没多问,也不想再见到这个人,可偏偏还是让我遇到了。 就在村后的大道上我俩走了个对面,养父看上去苍老了很多,鬓角斑白,脸上多了皱纹,就连皮肤也晒的黝黑,在外放了一下午的羊让他的嘴唇有些干裂,看上去整个人都有些萎靡。 他怀里抱着一支赶羊的鞭子,双手在身前交叉揣到了衣袖里,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乍一看,我不禁愣了一下。 想当初他千方百计的要弄死我,赶我走,现在我走了,手握三百万回来,他却混成这副样子? 见我瞅他,养父不禁也停下脚步看向了我,有些厌恶的问,“你回来干什么?” 我本不想跟他说话,可见他这副语气,顿时就来气了,冷笑一声,说,“万书记,我是来找人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个忙?” 养父听我喊他万书记,顿时脸色更不好看了,不耐烦的说,“滚滚滚!少他妈在这儿恶心我!” 说着他一挥鞭子,赶着那群羊就要走。 我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万块钱砸在他后背上,问,“帮不帮?” 这些钱是我带来买消息的,只是第一天进村打听我先探了探口风,没打算轻易掏钱。 崭新的百元大钞摔在养父的后背上,顺着冬天的川风哗啦啦的撒了一地。 就如村里那些人所说的一般,养父现在就是在混日子,他手里没钱,所以纵使他厌恶我,厌恶的恨不得弄死我,可看到这些钱,他还是猛地停住了脚步。 “这些不够,我还可以给,只要你帮我打听到那个人。”我沉声说着,把手伸到了口袋里,怕这些钱不够他放下尊严,正要继续往外掏钱。 养父却突然扔了手里的鞭子,疯了一样去捡地上的钱,他的双眼通红,几乎冒出了血丝,脸上挂着一丝贪婪的笑,有些疯狂的小声念叨着,“钱,钱,你他妈哪儿来这么多钱?是我的,这些都是给我的?给我的……” 这一瞬间,我僵住了继续去掏钱的手,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可悲,看着他那副狼狈的样子,我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不禁轻颤了一下,有些止不住的发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四章 枯骨生肉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养父蹲在地上快速着捡着地上的钱,见我没搭他的话,便有些疯狂的说,“钱,只要你给我钱,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心头一动,立刻诧异的问道,“什么都告诉我?包括你背后那个神秘人的身份?” 闻言,养父捡钱的手猛地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捡钱的动作,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那个我不知道。” 见他依旧不肯说关于神秘人的事儿,我倒也没急着逼问他,而是犹豫着反问了一句,“母亲……她还好么?” 养父却不是很在意,只是随口回了一句,“还那样儿。” 养父都成这样了,精神失常的母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我还是忍住了回家去探望的心情,反复提醒着自己,我已经不是这个家的人了,不能心软! 等养父把钱捡完,他数了数,这才问我,“还有吗?” “有。”我回答的干脆,然后掏出了口袋里的照片,说,“我要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养父眯着眼睛看了看,拿着那两万块钱的手却是突然一抖,险些把钱又扔到地上,看到他这反应,我瞬间皱眉,问道,“你认识他?” “不,不认识,”养父面色从容的摇了摇头,又说,“明天我帮你召集全村的人,到时再问问吧?” 虽然养父已经表现的很平静,但还是有些不自然,我想了想,便换了个话题问他,“你懂符箓之术吧?” 养父依旧是摇头,脸色不太好看的坦言说,“不是很懂。” “那你知道什么是阴符么?”我继续问。 养父沉默了,似乎是在想事情,过了许久,又回了一句,“不知道。” 他的反应明明就是知道。 而且,养父今年也将近五十岁了,老道之前也说他是懂那些阴阳之术的,那他会不会就是秦守天的师弟? 尽管年龄上有些对不上,可我并不知道秦守天的实际年龄,或许他只是长得显老呢? 可有件事说不通,如果这照片上的中年人和养父是父子关系,那养父和我爷爷是什么关系? 还是说,他不是秦守天的师弟?是我想多了? 我有些糊涂了,看着手里被撕掉了一半的照片有些发愣,这时养父却是伸手过来,作势要拿我手里的照片,说,“不如你把照片给我,我帮你去问问。” 我一听,立刻把手缩了回来,有些匆忙的将照片装到了衣袋里,这才说,“不用了,你明天帮我召集一下全村的人,我自己问就行。” 养父的脸色很难看,手伸在半空中也显得有些尴尬。 我只好又掏出了一万块钱,塞到他手里,说,“这些钱你拿着,多给母亲买些好的吃,别委屈了她。” “还有么?”养父的表情依旧很坦然,好像这钱是我欠他的一样。 这不禁让我又生出了一丝反感,说,“没了!” 我话刚说完,养父把钱揣到破棉袄的口袋里,捡起地上的鞭子就走了。 三万块钱不多,可在小农村也不少了,足有养父现在一年的收入,见他这副态度,我倒也没往心里去,毕竟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见识过了。 穿过后大道,我回到了万家祖坟旁的帐篷里,小周和老秦正在用中午剩下的一壶热水泡面,也给我泡了一份。 见我回来了,小周便抱怨着问我,“小先生,这案子快结了没有啊?这大冬天冷呵呵的,我和老秦到底要守到什么时候啊?” “凶手没抓到,案子暂时不能结,不过,我想赵大哥也不会让你们守太久的,再忍耐一下吧!”我也有些无奈的说着,挨着小周坐在了放着泡面的纸箱旁,拽过一旁的大棉衣,将自己围了起来。 北方的冬天干冷,尤其是有风的时候,那呼啸的川风刮在脸上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喇的脸生疼,这帐篷虽然防风,却也难免会钻进一辆股凉风,尤其是到了晚上,还是冷的很。 这时,秦叔说,“说来也奇怪,不管是凶手杀人,还是死者寻死,你们说他俩好端端的扒人万家祖坟干嘛?挖坟掘墓可是缺了大德了,害的我们跟这阴森森的地儿守现场。” 秦叔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这事儿确实是有点不正常,我当时赶到现场的时候老道躺在棺材里,而那个棺材是立在坟坑里的,孟凡德不是万家人,如果那个凶手……神秘人是万家人的话,就更没有理由把尸体立在坟坑里了。 除非,这是老道自己的选择,是他把万家祖坟扒开的,又把棺材放到了坟坑里,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只是因为和万家有仇吗? 如果只是那样,似乎也没有必要,毕竟这大坟里埋的都是万家祖上无名的尸骨,就跟个乱葬坑似的,他复仇也不至于开这个坟。 还是说这坟下面藏了什么东西? 想到这个我顿时一惊,问小周,“你们勘察现场有把那个棺材弄出来看过吗?” 小周想了想,这才说,“有勘查过那口棺材,但只是些许的移动,没整个弄出来,毕竟还没定案,要保护现场的基本状况。” 我一听,直接站了起来,拿起帐篷门口的铁锹就出去了。 小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秦叔倒是反应的快,立刻拦了我一句,“哎?你别破坏现场!” 可我哪有心思管他那个? 不破坏现场?不破坏现场就能找到凶手了吗?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铁锹就跳到了那个大坟坑里,一边念念叨叨的让祖上别怪罪,一边踩着脚下的白骨,过去就把老道之前躺的那口棺材推倒了。 这样一口成人大小的棺材我肯定是搬不动的,但好在它是立着的,我用力一推,就朝一边倒了过去,然后我抓紧时间在手心啐了两口唾沫,抡起铁锹,就朝着棺材原来所立位置挖了下去。 “说你呢!别破坏现场!”这时秦叔已经追了出来。 我也不搭理他,继续挖我的。 这坟坑下面都是碎骨头,有大有小,并不好挖,但我还是很快就挖到了下面的东西,见我挖出东西了,秦叔顿时也不嚷了。 那是一个用白布包裹着的盒子,而那个盒子就是之前从河道地眼里漂上来的盒子,那个曾经封印着红衣女鬼的盒子。 可这盒子是谁埋在这里的?肯定不会是老道,他之前是说把盒子埋了,但那段时间并不足以让他挖开万家的祖坟,而且后来那女鬼还是挣脱了封印,说明有人故意放了她。 也就是说这盒子在这期间有经过别人的手,会是那个神秘人么?盒子是他埋到万家祖坟的? 那……这盒子里的断手,是万家人的? 想到此处,我立刻拉开了那个盒子的抽匣。 因为当时是傍晚,虽然天色已经很是昏暗,但还是能看到东西的,就在那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我双手一抖,惊恐的把那盒子扔到了地上。 盒子里的红衣女鬼,早就被斐然杀了,但这盒子并不是空的,那只断手还在,断手上甚至还贴着之前老道留下的符纸。 而让我感到惊恐的是,盒子里的断手已经不像之前一样是一副干枯的样子,那只从小臂砍断的手呈现出来一副鲜活的样子,仿佛是刚刚才被砍掉一般,就在那只手原本抓着女鬼的手心里,此刻正紧紧的攥着另一只断手,那是一个女人的断手,小巧而白皙,也同样没有半分干枯腐烂,鲜活的就像刚刚砍下来的一样。 那只女人的手,是周琳的。 这是在手机店杀死那个女鬼的时候,斐然告诉我的,所以我此刻毫不怀疑那是周琳消失的断手。 可是,周琳已经死了四个月,这只手不应该没有腐烂,还有之前那只断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重新生出血肉? 那个盒子从我的手中摔到了坟坑的白骨上,盒子里握在一起的两只断手也掉了出来,可它们依旧没有腐烂,就是一副刚刚被砍掉的样子。 这时,秦叔和小周也看到了那断手,二人都是一惊,小周有些紧张的说,“杀人碎、碎尸案?” 秦叔却是立刻拿出了手机,作势要给赵岲打电话。 我想阻止他,可又不知该用什么理由,毕竟这两只断手看上去是新鲜的,而他们是警察,我若是跟他说那只男人的断手是干枯之后生出的血肉,他一定会把我当神经病。 愣怔着,我还没有想出理由,秦叔已经打通了赵岲的电话,并开始说明这里的情况。 片刻之后,赵岲便让他把手机给我了,因为我私自破坏现场,电话里赵岲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好,但他也没为难我,只是问那个盒子是不是之前报纸上说藏着女鬼的盒子? 我见他还记得那报纸的茬儿,便松了一口气,将那盒子的情况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一方面不希望警方没收这只盒子,另一方面也想让赵岲帮我验一下DN。 验一下那只枯骨生肉的断手,和我,和养父,和万家人的DN,也验一下那只女性断手的DN,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周琳的手,为什么这两只手没有腐烂,尤其是那只男人的断手,居然可以生出新的血肉,这简直超出了我任何方面的理解范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五章 烧掉的遗物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尽管早就知道那只断手有可能是万家人的,但只要验一下DN,有很多事就可以清楚了。 我到底是不是万家的血脉,养父又到底是不是爷爷的孩子,以及那只断手为何会枯骨生肉,只要验一下,就什么都明白了。 听我说要验DN,赵岲表示很赞成,他似乎尤其对那只枯骨生肉的断手感兴趣,说明天下午会带专家过来提取DN。 商量定了,我便把手机还给了秦叔,这才将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断手捡起来又塞回了盒子,怕出意外,我打算随身携带着,免得和之前一样被人拿走。 秦叔拿过手机又和赵岲说了两句,似乎也是得到了赵岲的指示,挂断电话之后也没反对我随身携带那只盒子。 这一晚我生怕盒子丢了,晚上睡觉都搂着,小周吓的不敢跟我在一个被窝,直接挤秦叔被窝去了。 我也乐得一个宽敞。 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就听村子里的大喇叭里传出了养父的声音,大概内容就是有重要的事要说,让村里人都去东场院集合。 东场院是村里用来晒庄稼收拾农作物的空地,占地有四五亩,虽然现在都空着,但秋收的时候基本都会被村民的农作物占满,甚至还有挨不上个儿的。 我听喇叭里喊了,知道这是养父按照约定在给我聚人,便拿了个面包,抱着那盒子就出去了。 小周和秦叔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管我,在他俩眼里,我就是一没事儿找事的,既不是警队的人,也不是村民。 不得不说,我这个养父虽然混的不怎么样,在村民眼里还是有点儿威严的,他这大喇叭一喊,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那场院里便挤满了人。 养父给我搬来了一个木头椅子,看到我手里抱着的盒子,先是愣了一下,这才把椅子放在西墙根儿下,朝我比划了一下,示意我有什么事站上去说,不然后边儿的人看不到。 没想到他想的还挺周到? 我打量了养父一眼,这才一脚踩在了椅子上,然后站在场院里的那些人都对我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着什么。 这顿时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展览在他们面前的一只猴子,瞬间的不快,让我皱了皱眉,随即说道,“都别说话了!我是来找人,谁帮我找到人,我给钱,三万块。” 大声吼着,我将口袋里最后那三万块钱也拿了出来,举在手里晃了晃,说,“都是真钞,但我也要真消息,有想要钱的上前边儿来看看照片,别挤,注意脚下,妇女保护好自己,老爷子老太太优先!” 我一通乱喊,那人群短暂的沉静之后,顿时沸腾了起来,就连站在我旁边的养父都有些受刺激的问了我一句,“你到底还有多少钱?” “没了!”我这次是真没了,剩下的都在斐然卡里存着呢,这次出来我就带了六万和一些零钱。 养父看我的眼神有些怀疑,他明显不信,可也没再多问。 然后我就被一群老头儿老太太包围了,其中有几个还是我昨天问过的,就这样忙活了一上午,直到最后一个人看完照片,一脸遗憾的走掉,我依旧没有得到半点儿关于那个先生的线索。 就好像他根本就没在这个村子出现过,可那照片上的背景,就是这村子正南的鸡冠子山,不会错。 心里纳闷儿,我蹲在椅子上,又拿着那照片对比着南山看了看,就是那座山。 这时,见没人了,养父凑过来,一脸理所当然的说,“既然没人知道,那钱就给我吧!我不能给你白找人。” “我昨天不是给了你三万么?”我顿时有些不快了,从椅子上跳下来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大爷一样翘起二郎腿,不是很在意的说,“不过,给你也行,但你得告诉我我想知道的,这钱我也不能白给你。” 养父顿时拉下了脸,骂道,“臭小子,我是你爹,你的钱就是我的!” 说着他就伸手来抢我手里的三万块钱。 这要是在四个月之前,我还是傻小子,这钱可能真就让他抢去了。 抬起翘着的二郎腿,我一脚就把养父伸过来的手踹开了,同时快速的坐正了身子,无所畏惧的凑过去,看着养父,沉声说,“钱我还有很多,真不在乎这三万,只要你告诉我照片上这男人是谁,还有那个神秘人是谁,这钱就是你的!” 养父的手明显是被我踢疼了,他抖着手,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也不说话了,似乎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跟我说实话。 尽管这三个月我在清风涧大部分时间都在修习符箓之术的知识,但也从未间断过练体练气,又有斐然和那个二师伯偶尔指点一二,现在,一个普通人还真不是我的对手,否则没有斐然的陪伴,我也不敢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回村子。 养父沉默了有三四分钟,这才说,“我没见过那个神秘人的脸,也真的不认识这照片上的人,我只是见过这张照片。” “什么?”闻听他的话,我猛地站了起来,问道,“从哪里看到的?” “就是那时候你二爷爷死了之后,烧遗物的时候,整理那些遗物,我见过一张一样的照片,照片上是三个人,除了这个中年人和小伙子,还有一个年纪比较小的男孩儿。”养父说着看了看照片被撕掉的边缘,示意我那里应该还有个人。 他应该不是在信嘴胡说,因为这照片上虽然能看出少了一个人,但并看不出是男是女。 略微思索之后,我问他,“那张照片呢?” 养父却是说,“烧了。” “……”我是真想一脚踹死他。 见我那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养父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尴尬,解释道,“这你不能怪到我头上,我又不知道那照片有用。” 我想了想,又问养父,“你真没见过这个人?” 养父却是说,“其实……你不觉得这个人有点儿像你二爷爷么?就是你二爷爷的额头上少了个红痣。” “像么?”我诧异的再次看向那照片上的中年男人,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只是我印象中的二爷爷太老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年轻时长什么样子,而且他死前瘫痪在床很久了,早就瘦的脱相了。 重要的是,二爷爷的孩子,大伯一家都长得五大三粗的,没一个和这照片上那中年男人像的,一点儿像的地方都没有。 这人能是二爷爷?不会吧,大伯也没其他兄弟了,难道死掉的大伯就是秦守天的师弟,这特么有点儿扯啊! 可这照片既然在二爷爷的遗物里出现过,至少是和万家有关的人吧? 我还在看着照片发愣,养父却是搓了搓手,问我,“那钱你能给我了么?” 我瞅了他一眼,问,“你很缺钱?” 养父是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 于是我还是把钱给了他,然后拿起椅子上那只盒子,这才问他,“几个月前,大伯一家都是你利用这只盒子害死的?” 似乎是觉得已经死无对证了,这么长时间过去,就是查也什么都查不到了,养父也就没避讳,直接点了点头,但是他忙着数钱,没说话。 看他这副样子,我也没急着问,等他数完了,这才继续问他,“我知道你不想替别人养我这个儿子,厌恶的想让我死,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大伯一家?” 其实人死了那么久,即使我想追究,也追究不出什么了,我只是想知道他害死大伯一家的动机,想知道大伯一家的死会不会也是神秘人指使的?如果是,那我就真得考虑一下这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二爷爷了。 闻听我的话,养父却是理所当然的说,“他死了,这书记的位置就是我的了,至于他家那仨小子,都是不成材的废物,只有我的孩子才配继承万家。” 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嚣张,我却不是很理解,继续问道,“万家有什么好继承的?” 虽然在村里万家是大户,但早就分出了很多个支,我们这支的太爷爷早就死了,根本不存在什么遗产纷争,而且大伯家除了良子哥手上有点钱,为了给二爷爷治病,简直穷的叮当响,自然也没什么钱财可以让养父觊觎。 那他说的继承万家,是继承什么? 我刚问出口,村后大道上便响起了汽车的笛声,我一看是赵岲,见我看到他了,赵岲便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和养父过去。 想到他是带人来提取DN的,我也不再纠结养父是要继承什么的问题,因为现在看来不管他是要继承什么,反正他是什么都没继承。 和养父一起上了后大道,赵岲就从车上下来了,随行的还有一个医生模样的人。 赵岲下了车就对我养父说,“万书记,你打个电话,再叫个万家的人来,我要提取一下你们的DN,协助办案。” 养父顿时哑然,半天没回过神来,许久之后才问了一句,“你是怀疑我们之中有杀人犯?” “哦,不是,只是临时出了一点状况,关于案子我们是要保密的,所以请你配合。”赵岲这表面功夫做的好,养父也无话可说,只好拿出手机随便给个姓万的打了电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六章 线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之后,养父叫来的人是万家和我们支系比较远的一个阿伯,然后那个医生模样的人取了我们三个的头发、唾液,以及血液,作为小样。 等忙完了,赵岲便打发养父和万家那个阿伯走了,说有事会在喊他们。 尽管养父在村子里算是一号人物,村民有点怕他,但在刑警面前,他还真拿不出什么气势来,看样子还是想问提取DN干嘛?可最后张了张嘴还是没敢问,就和那个阿伯走了。 等他俩走远了,赵岲这才看着我夹在腋下的盒子,有些迫不及待的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盒子?” “嗯。”我应了一声,示意他到车上去说话。 赵岲这次开来的车是一辆小面包,后面宽敞的很,我们三个挤上车之后,我便把那个盒子递给了赵岲,说,“那两只手就在里面,你们可以提取DN拿去验,但这东西不能带走,我得留下。” 那二人却似乎根本就没在听我说话,尤其是那个医生模样的人,他和赵岲打开那个盒子的抽匣,瞬间那人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丝很是明显的狂热,嘴里惊诧的说,“这简直……简直就是奇迹。” 说着,那人伸手拿出了盒子里的握在一起的两只断手,注意力却放在那只男人的断手上,近乎痴迷的用手抚摸着那只男性断手的截断面,说,“虽然还没有验DN,但你们看,这截面已然愈合,这只手是真的可以枯骨生肉,若是普通的情况,这个截面应该是最快腐烂的地方,一只断掉的手没有身体的新陈代谢血液供氧,居然可以让断截面愈合,足见其神奇非凡之处了。” 这时,赵岲接过话茬,略显调侃的说,“怎么样?没让你白跑一趟吧?我的大专家。” 那医生模样的人立刻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激动。 我看着有些激动过头的医生和赵岲,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立刻伸手把盒子和断手抢了过来,说道,“我刚才的话你们听到没有?可以提取DN,但这东西你们不能拿走。” 见我有些紧张的再次强调这件事,赵岲立刻安抚的说,“知道知道,这是你的东西,上面没准儿还有鬼,我们哪敢拿走,就只化验一下,化验一下而已。” 那医生的眼神依旧狂热的盯着我手里的断手,却是说,“这东西是从命案现场挖出来,理应交给警方,你凭什么霸占?” “就凭这是我家祖坟里挖出来的。”我一看这医生还不服气,顿时火儿也上来了。 赵岲一看情况有些不妙,立刻拦了拦,示意我息怒,然后对那医生说,“韩教授,这盒子和里面的手有问题,而且很可能藏匿着鬼魂,我们还是不要带走了,免得出事,回头我把小先生的联系方式给你,若是你想进一步的研究,再随时联系他。” “鬼魂?”那医生却是冷笑一声,看向赵岲,说,“赵队长,你是警察,怎么可以满嘴胡扯这些东西?现在是高科技时代,老一辈那些封建迷信就不要拿出来让人笑话了。” “你!”赵岲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这时我才开始好好打量这个韩教授,此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年纪并不大,这么年轻就能被称为教授,显然在医学理论上有一定的造诣,可他别说是教授了,他就是禽兽,在我这儿也不好使。 见赵岲不说话了,我直接把那两只断手装回了盒子,抱着盒子作势要下车。 “哎?你要干嘛!”那韩教授一看我要走,立刻一把拽住了我的裤腿儿。 我回头看他,黑着张脸说,“别拽,没系腰带。” 闻言,那人尴尬的愣了一下,见赵岲没拦着我下车,也只好松开我的裤腿,有些服软的说,“那……那你总得让我提取一下DN吧?我是推掉一个专家座谈会来的,你不能让我白跑一趟。” 听他这么说,于是我又坐回了车上,把盒子递给他,说,“尽快出结果。” 那人的表情依旧有些不快,但还是点点头,快速的完成了两只断手的小样提取。 再之后,赵岲便带那个韩教授走了。 这边调查照片的事儿几乎是没什么进展,原本我是想跟他们一起走的,可想到养父说在二爷爷的遗物里见过这照片,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留下了。 大伯一家都死光了,但大娘还活着,这件事也许我可以去问问她。 之前养父聚集村民的时候我并没有见到大娘,不过,这也不奇怪,自从大伯死后,大娘的精神就有点不正常了,虽然不像我养母那样疯疯癫癫的,但她就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事一点都不关心。 想着,我已经下了后大道,直奔大伯家。 大伯家的院子依旧收拾的很整洁,这个时候已经中午了,大娘刚刚做熟饭,我进屋的时候看到她在桌上摆了五副碗筷,每个碗里还都盛了饭。 见她还是老样子当做大伯和良子哥三兄弟都活着,我不禁就是一阵心酸,进了屋,这才打招呼喊了一声,“大娘?” 大娘正坐在桌前吃饭,看上去老了很多,头发都白了,听我喊她,就抬头看向了我,然后一笑,说,“无忌啊,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快坐快坐,正好一起吃饭吧!” 我也没推脱,搬了凳子,找了个没摆着碗筷的位置坐下,大娘已经转身去给我盛饭了。 自顾自的拿出那张照片,我正犹豫着该怎么问,身后就传来了碗筷摔在地上的声音。 心头一惊,我回头去看,却见大娘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手里的照片,然后快速的用手抱住了脑袋,惊恐的蹲在地上,开始大叫,“鬼!鬼!” 鬼? 大娘见过这照片上的人? 虽然她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但好像并未出现过这样疯癫的情况。 眉头紧锁,我立刻起身把大娘扶了起来,她却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我把那照片拿到她面前,问,“你说这个中年男人是鬼?” 大娘惊恐的看着那照片,整个身体都开始发抖。 我继续追问,“你在哪儿见过他?” “死了,都死了,都死了……”大娘突然挣脱了我的手臂,冲到饭桌前,将之前摆好的那些碗筷都打翻到了地上,大哭着的喊,“都死了……那个没良心的!良子~小毅~盛子~我的儿啊……” 大娘最后哭喊着坐到了地上,一口气没上来,就昏过去了。 我吓了一跳,立刻过去掐了掐她的人中,但人没醒,我只好把大娘扶到了里屋的炕上,看她呼吸平稳,似乎并没有危险,我也就没去请郎中。 守在大娘身旁,大概是两个小时之后,大娘睁开眼醒了,目光却显得有些呆滞。 不敢再用那照片刺激她,也不知道她的意识是否恢复了清醒,我便试探着喊了一声,“大娘?” 闻听我喊她,大娘似乎这才回过了神,笑着对我说,“无忌啊,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我做了饭,留下和小毅他们一起吃吧!” 看着大娘的笑容,我突然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刚才她疯疯癫癫的事儿就这样掀过去了? 抓紧了口袋里的照片,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再拿出来,仔细回想,大娘变成这样是在大伯和二哥死后,然后大娘出去了一段时间,等她回来的时候似乎就不接受这一家子的死亡了。 难道是她那时候出去那段时间见到了什么?还是说她见到了什么人或鬼? 会是照片上那个中年先生吗? 我还在思索,大娘已经神神叨叨的起身了,说要给我盛饭。 走到外屋看到地上那些碗筷,大娘又开始抱怨,问大伯和那三兄弟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我站在里屋的门口看着大娘把地上的碗筷一一收拾到脏水桶里,心里突然很难受,大伯和那三兄弟都不在了,连鬼魂都没有,却一直活在大娘的心里,我又何必强人所难,逼她看透这一切? 而且这一趟我也不是完全一无所获,现在至少可以肯定,照片上这个中年男人肯定和万家有关系,而就大娘之前的反应来看,在大伯和二哥死的那晚,她应该是见过这人,不管她见到的是人还是鬼。 离开二道河,我带着那个盒子回到了凡德居,一道真人和他的两个徒弟正在一楼店铺的里间翻看老道的那些破书,而斐然似乎和小柔儿在楼上。 见我回来了,一道真人有些诧异的问我,“你昨天去哪儿了?” 因为怀疑这老头子的目的,所以我并没有说明自己继续去寻找那照片上中年先生的事儿,见他问,我便回答,“又去了一趟死掉的案发现场,查查凶手,还是没什么发现。” 说着,我把手里的盒子放到了沙发上,人也疲惫的坐到了沙发上。 老头儿却是眼前一亮,伸手拿过那个盒子,问我,“这是什么?” “案发现场,棺材下面挖出来的。”我也没多说,但东西拿回来,总是隐瞒不住的。 老头儿拉开那盒子的抽匣,看到里面的东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手一抖,扔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七章 行尸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老头儿可是玄门宗的一门之主,并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老骨头棒子,更何况我还没跟他说这手的诡异之处,没理由他看一眼就惊愕成这样。 我捡起翻扣在沙发上的断手和盒子,把两只断手重新塞了回去,不等我问他什么,一道真人这老头儿却先问我,“你说这是从案发现场挖出来的?” “嗯。”我点了点头。 老头儿又问我,“案发现场在什么地方?” “在平山镇二道河村的坟地里,”我沉声说着,见老头儿听到这地名时便犹如被雷劈了一般惊愕不已,我更纳闷儿了,问他,“大师伯知道这村子?” “这盒子是不是从万家坟地里挖出来的?”老头儿却根本就没回答我的问题,然而他这问题已经足以说明,他知道那个村子,而且知道万家。 实际上这老头儿直到现在还以为我姓吴,所以我也就没把自己是万家人的事儿告诉他,而是直接问他,“这个万家有什么问题吗?大师伯怎么知道盒子是从万家坟地里挖出来的?” 听我承认了盒子的出处,老头儿便有些走神了,目光略显呆滞的转身摔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一旁的吕登峰见老头儿情绪有些不对劲,便关心的喊了一声,“师父?” 一道真人这才回过神,又看了看我手里那个盒子,平复了情绪,猜测说,“杀死凡德师弟的凶手怕也是万家人吧?” “大师伯何出此言啊?”我心头一抖,这老头儿一定是知道什么,按照我的推测,那个神秘人是老道的仇人,所以老道很有可能是死在他的手上,而那个神秘人就是万家人。 难道一道真人知道那个神秘人的身份? 听我问,一道真人便说,“这世上懂阴阳之术的人很多,但因为初衷与术法,所以分为了很多门派,有好有坏有黑有白,其中有一种人是活在世上的死人,他们行走于阴阳之间,被称为行尸,死后可魂不离体,道行高深者甚至有枯骨生肉的本事。” 行尸?我记得这个老道之前跟我提过,但他说的是一般行尸的情况,我也没多问,原来还有这样一说么? 听到一道真人所说的枯骨生肉,我不禁又看向了手里的那个盒子,秦守天的母亲说照片上那个中年先生在秦守天拜师的第四年就死了,大娘又疯疯癫癫的好像见过这人,再加上刚才一道真人的话。 难道这个中年先生还活着?作为一个已经死掉的行尸活着?他确实是有可能是万家人,那他有可能是那个神秘人么? 想到此处,我便半真半假的对一道真人说,“大师伯,这盒子里的断手确实是枯骨生肉来的,之前我和老道去二道河的时候见过这只断手,那时候的断手还枯如木枝,手中封有一红衣厉鬼,后来那厉鬼逃出,被我们杀了,而这次我再见到这盒子里面的断手已成了这般模样,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从您话里的意思来看,这断手是行尸的?而行尸和万家人有关?” 后面的事,我有点不敢想,总不能整个万家的人都是行尸吧?那我岂不是也…… 一道真人却是微微摇头说,“这个我不敢确定,但凶手至少是姓万的,还有……” 说着一道真人那张老脸突然浮现出了一丝尴尬之色。 “还有什么?”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便追问了一句。 老头儿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说,“之前你拿给我看的那张照片,虽然我不认识那人,但他应该就是万家人,万家的行尸不好惹,我不想你去招惹,所以才选择从凶手方面下手,没想到凶手也是万家人,这事……哎!” 说到最后,一道真人满面愁容的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却不理解了,问他,“这行尸不过是一个死人,有这么厉害?” 一道真人却是说,“一个怎么杀都杀不死的活死人,你说呢?” 仔细想想,虽然见识过僵尸为何物的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恐怖的,但若是正面来杠,这情况确实是挺让人头疼的,沉默片刻,我这才想起来,问一道真人,“那依大师伯所见,照片上那个中年先生有没有可能就是凶手?” 这才是关键,现在不是纠结行尸是什么有多厉害的时候,而是找到那人夺回无极眼的载体,这东西老道在腹中藏了十多年,为的就是不能落在别人手里,不管是那个神秘人,还是一真道人,那个东西我都要抢回来,我要救小柔儿。 闻听我的问题,一真道人的表情也有些犯难,想了很久,还是摇头说了一句,“不知道。” 这时一旁不怎么爱说话的蒋如琳有些奇怪,问道,“师父,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有行尸这种东西?” 一真道人却说,“我也只是听说过,还未见过真正的行尸,几十年前我还年少之时曾听一道友提及平山镇二道河的万家乃行尸后人,当时觉得荒诞,后来也查过古籍,甚至去那个村子探查过,发现那个万家似乎确实是行尸后人,只是现在已经都是普通人,失去了行尸死后可魂不离体的能力。” 我在一旁听着,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却还是强忍着心底的惊慌,问一道真人,“既然您不认识照片上的人,那您是怎么辨别出照片上那个中年男人就是万家人的?” 一道真人有些哑然,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说,“因为他额头的朱砂痣,那是行尸特有的标记。” 一颗红痣而已,又能说明什么? 我心中狐疑,又拿出了那张照片,仔细看了看那人额头上的朱砂痣,因为那个年代的照相技术并不怎么样,照片也是黑白的,只能勉强从那颗痣的浅灰色辨认出那大概是一颗红色的痣。 而我还是看不出这痣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至少我眉间没有这种痣,既然这是行尸的标记,那我就放心了,因为没我什么事儿。 想到此处,我便又问一道真人,“行尸一定就是坏人吗?虽然这照片上的人有可能是行尸后人,可他的徒弟,秦守天确实是个好人,这是不可否认的。” “有句话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所以我无法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来判断行尸后人是好是坏,但他们本身的存在就是在背离天道。”一道真人微微摇头,但从他的态度来看并没有对行尸后人嫉恶如仇。 那当初他为何要查有关行尸的古籍?只是一时好奇?但也不至于特地到二道河村跑一趟探究事实吧?这里面,一真道人到底隐瞒了什么? 我微微蹙眉,没再说什么。 若是此时他知道我是万家人,不知会作何感想。 事情到了这里,再也查不出多余的线索,我甚至尝试去老图书馆找一道真人所提到过的古籍,想自己来查行尸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却是一无所获,甚至连一点儿关于行尸的记载传说都没有。 时间一晃就是三天过去了,赵岲给我打了电话,说是韩教授手里的DN检测结果出来了。 我当时还泡在图书馆里,一听他这话,便急匆匆的赶到了警局。 那些DN的结果却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首先,那只女性断手确实是周琳的,这个对我来说几乎是没什么悬念的。 其次,那只男性断手确实是万家人的,那只断手和族里那个阿伯,以及我的DN是附和的。 但是,养父的DN却不是万家人。 更让我惊诧的是,韩教授说这报告出来之后,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而是怕出差错,又去村子里提取了几个万家人的DN小样,检验结果证明我养父确实不是万家的血脉,而那只断手的DN检测结果与我的DN检测结果虽然没有直系血缘关系,但相似度却是这些人之中最高的。 联想之前一道真人的话,我基本已经确定了那只男性断手就是行尸上砍下来的,可再看这检测结果,我顿时感到了一阵头皮发麻。 我并不能算是行尸后人,可为什么我的检测结果会和那只男性断手的最接近?我血脉和其他的万家人不一样吗? 还有,养父怎么可能不是万家的血脉?那大伯一家呢?大伯一家又是不是万家的血脉? 我心里狐疑着这些事,却没敢说出来,大伯一家已经死了,我总不能带头去扒他们的坟。 见我听了这结果,有些傻住了,韩教授便喊了我两声,这才继续说,“另外,我并没有从那两只断手上检测出任何不正常的地方,那两只手不曾经过药物处理,却能保存的如此完好,简直就是医学界的奇迹,不知道这位小兄弟,能不能把那两只……” “不能!”反吼一声,我情绪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 那韩教授被我吼的愣了一下,我心里却乱糟糟的不是滋味儿,也懒得再理他,抓起桌上的报告撕烂,就直接出了警局。 将那堆废纸撕的粉碎,扔到了路边的垃圾箱里,我心情却也如同那些废纸一般,被我自己撕了个粉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八章 家蛇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走在人迹寥寥的大街上,刺骨的寒风扫过我的身体,我突然觉得好累,我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纠结这些与我无关的事。 我最初只是想给爷爷报仇,想查出害死爷爷的凶手,可我现在都查到了些什么? 天色将晚,呼啸的北风拍打在我的脸上,我心里难受,却哭不出来,只能勉强挤出一丝自嘲又难看的笑。 养父不是万家的血脉,爷爷也不是吧? 爷爷不是万家的人,就连当初他死在那口棺材里的方式也和大伯一家不同,他是自杀的,我根本就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被鬼拉到棺材里的,还是被那个神秘人放进去的? 我曾经那么恨养父,恨他逼死了爷爷,却从来不曾想过,爷爷有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世而自杀的。 行尸后人? 我吗? 心中满是自嘲,我抬手摸了摸自己并没有朱砂痣的眉心,还是不能接受。 我不敢回凡德居,不敢去面对一道真人,不敢去面对小柔儿,甚至不敢去面对斐然,因为我有可能是个怪物。 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我还在想假如我真的是行尸后人,那我和神秘人会是什么关系?他也是行尸吗?还是…… 后面的事情我不敢想,也不能想,因为我不能接受。 这时,我的胳膊突然被人拽了一下,我有些茫然的回过头去看,只见之前在殡仪馆见过的那个小六正一脸奇怪的看着我,见我瞅她,便问我,“你想什么呢?跟你打招呼也不理人。” 我却没心思搭理她,把胳膊抽回来就要走。 小六却又抓住了我,说道,“还记得上次我跟你提那事儿不?你帮我爷爷看看,我给你五百块钱,怎么样?” “不去。”我沉声说着,有些反感的把手抽了回来。 “就当我求你了,我爷爷快不行了,给你六百也行,你就跟我走一趟吧!”小六却是不依不饶,抓着我就是不松手,几乎真个人都吊到了我身上。 我被她拖的走不动路,只好皱眉说,“有病就去看医生,你找我有什么用!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废物!是祸害!跟我有关的人都会倒霉!都会死!” 最后几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小六被我吼的一愣,虽然不说话了,但也依旧没松开我。 将心中郁结的怨气全部吼出来,我顿时觉得畅快许多,却更多了几分失落。 见我不吼也不走了,小六也没多说,直接把我拽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就把我塞车上了,上了车把地址告诉司机,这才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但人这一辈子哪有一直顺风顺水的?觉得自己是祸害,就多做点儿好事,是不是祸害又不是别人说了算的,还不是得看你有没有一颗好心?” 我被小六说的有些哑然,没想到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想的倒挺清楚。 被她这一番话说的,我刚对这市侩的小丫头多了一丝好感,便又听她说了一句,“所以你就当做好事吧!我手里真没什么钱,平时挣那点儿钱还不够我和爷爷的生活费,你看能不能少要点儿?” 无奈的斜了她一眼,我还是心软的回了一句,“不要你钱,但我也不一定能帮上忙,先看看再说,实在不行的话,我店里有个上年纪的老道,让他来给你看看。” 听我这么说,小六脸上那装可怜的表情顿时没了,坐正了身子,说,“那就多谢啦!” 我又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小六的家和孙老头儿家位置差不多,也是在那片即将拆迁的平房区,只是隔了好几条街,所以倒也不近。 下了出租车,小六结清车费,就朝街里跑去了,我无精打采的跟在后面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明明和小六是相仿的年纪,却已经没了她那种活力。 经历的事情多了,人也变得沉重了,青春还在,心性却早已不同了。 最后小六停在了一个小院子外,用钥匙打开了门锁,然后催促我快点儿。 我只好加快步伐,赶了过去。 小六家的院子没有孙老头儿家宽敞,房子也很小,我跟在她身后进屋的时候,看到在屋里炕上的墙角蹲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儿。 这老头儿虽然一副乡下人的打扮,却白白胖胖的,只是脸上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儿,而在他的肩膀上赫然缠趴着一条花绿色的大蛇。 那蛇足有二指粗细,三角形的蛇头就探在老头儿脑袋旁边直勾勾的盯着我。 “呀!跟你说过多少次,冷就盖上被子啊!”小六有些着急的说着,爬上炕,拽过一条被子围在了老头儿身上,末了还用手掖了掖他肩膀的被角。 我却看的一阵头皮发麻,当时小六的手就穿过了那条花绿色大蛇的脑袋,而她自己却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只是,似乎也感觉到了冷,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而那个蹲在墙角的老头儿神智还是清楚的,见小六给他搭被子,便有些不耐烦的说,“我身上不冷,就是肩膀有点儿阴得慌,我在烟囱这儿靠靠就好了,倒是你,带回来这小子谁啊?我才几天不盯着你,你这小丫头片子就给我早恋了?还敢把人领家来?胆儿肥了啊?” 我一听,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只好自我介绍说,“我姓吴,是小六请来的先生,她说你身上不舒服,有些日子了?” “先生?干嘛的?中医啊?多少钱啊?”可看出这老头儿是小六的亲爷爷了,这爷儿俩简直一个比一个话唠。 我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这才说,“是阴阳先生,不要钱。” 开始听我说是阴阳先生,阴阳先生出手那收费可比中医高多了,当时那老头儿的脸色就沉下去了,但随后又听我说不要钱,老头儿那表情简直是喜笑颜开啊,直接掀了被子就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说,“哟,那你是六六的朋友吧,办事儿还不要钱,那多不好意思啊?快坐快坐。” 他往我这边蹿的快,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肩膀上缠趴着的那条蛇似乎也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我差点儿跟那蛇头亲上,短时我和那条蛇都是往后闪了闪脑袋。 我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便蹭着腚往后挪了挪,远离了那老头儿一点。 这时小六儿却是凑过来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家小先生是好人,做好事儿不收钱。” 这话说的,就是我想收钱也不好意思收了。 我促狭的瞄了小六一眼,这才看向了老头儿肩上那条花绿色的大蛇。 那蛇也在看我,见我瞅它,还挑衅的吐了吐信子。 老头儿问我,“那怎么看啊?我用不用把上衣脱了啊?我这都好长一段时间了,肩膀疼,阴嗖嗖的,老觉得冰的慌。” “你得这毛病之前,是不是见过什么东西?”我试探着,说,“比如蛇什么的……” “蛇?”老头儿想了一会儿,这才说,“见了啊,就在我家院子东墙角儿,一条花绿色的大蛇,那玩意儿吓着我家六六了,我就把它挑起来扔了。” 我听的嘴角一抽,说道,“老爷子,你不知道家蛇不能动吗?你把那蛇扔哪儿了?” 老头儿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说,“我没弄死它,扔大道上了。” 小六却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我知道在哪儿,你在这儿等会儿,我这就去拿回来。” 拿回来? 我傻了一下,还没回过神,小六已经出去了,没一会儿就从外面跑回来,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干巴巴的东西,仔细辨认之后我才发现那是一条已经被车压扁了的蛇…… 看到这蛇的尸体,那条缠趴在老头儿肩膀上的蛇,立刻吐了两下信子,像是告状一样,探着蛇头作势要咬老头儿脑袋。 我看的一惊,立刻抬手阻止了一声,“别!” 老头儿被我吓了一跳,问我,“怎么啦?” 而那条蛇却是被我这一挥手,驱赶的直接掉在了炕上,滚了两个个儿,又立起了蛇头,还是吐着信子,对老头儿呈一副攻击状。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蛇弄走,没想到一挥手就解决了,顿时也有些发愣,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老头儿却是说,“诶?我这肩膀怎么不疼了?” 我这个无语…… 见小六举着那个干巴巴的扁扁蛇瞅我,我只好说,“把这蛇的尸体埋到院子里,然后供奉一个保家仙儿的牌位,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说着,我看了那蛇一眼,果然,那蛇收回了攻击的姿态,有些傲慢的挺着蛇头似乎是在等小六和老头儿的答复。 都是北方人,就算小六不懂,老头儿也知道保家仙是什么,于是他问我,“供谁啊?” “柳仙,柳银龙。”我沉声回了一句,便站起了身。 随即那条蛇急匆匆的朝我这边爬了过来,然后直接掉在地上,缩到墙角去了。 明显这蛇是不会再找事儿了。 老头儿活动着轻松的肩膀,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这事儿有点儿神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九章 首次交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见没事了,我也就告辞了,小六送我出门,一直在说谢谢。 虽然这小姑娘有些大大咧咧,可见她是很在乎她爷爷的。 都说隔辈儿亲,我又何尝不是呢?可是我的爷爷却因为我而自杀了。 想到此处,我的心情又沉重了些许,告别小六便朝街口走了去。 这个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这老街上没有路灯,只有一层如霜的月光洒在地上,映出了我身旁的影子。 远离了小六家,我距离街口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就在我看着影子出神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在我影子的旁边突然多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几乎是在与此同时,一只略显沉重的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点头一惊,下一秒就感觉到了脖子下方传来的冰凉触感。 那是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紧紧的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而我的手也在这时反应极快的探到了上衣口袋里,口袋里装着一把匕首,这是斐然给我的,因为她要守着小柔儿,所以给了我这个东西防身。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动作,让我看起来像是要挣扎开脖子上的束缚,而这时候,一个略显轻松的声音却是从我身旁传了来,“别动,只要你动一下,我就可以轻易的割断你的大动脉。” 说着,那人绕过我脖子的手,便往上抬了抬匕首,迫使我也随着他的力道仰了仰脖子。 见我屈从了他手上的力道,这人不禁冷笑,低声说,“这才乖,我暂时不会杀你,只是想和你聊聊。” “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我记得,他就是那个神秘人,之前在张庄瓜地的窝棚里,还有我失明时医院的走廊里,我们两个有交谈过,那种桀骜不驯又略显变态的说话方式我时刻都记在心里。 “这重要吗?我的小苹果,”那人说话的语调依旧犹如一个变态,说着便搂着我的脖子开始信步往前走,感悟一般说道,“你成长的太快了,超出了我的预测时间,迫使我不得不出来见你一下,这是你努力成长应得的奖励,不过,你以后的路也会因此而变得更加艰难。谁让你还没熟透呢?在我吃掉你之前,记得要好好活下来,踏遍我留给你的每一个陷阱,不要浪费了我一番心血啊!” “做梦,我不会任你摆布的!”尽管我嘴上说的好听,可这一路走来,又有哪一步踏出过他的棋盘? 闻言,那人却是冷笑了两声,说,“不不不,这不是任我摆布,这是一场博弈,胜者为王败者寇,你只有活到最后,才能得到打败我的机会,不是吗?到时候,是你吃掉我,还是我吃掉你,咱各凭本事。” “你就是一个心里扭曲的变态,”我咬牙切齿的说着皱了皱眉头,问他,“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我和你有仇吗?” 那人也不在意我的话,只是说,“一个变态,做事需要理由吗?” 我竟有些无言以对,可这个时候,我伸进口袋里的手已经握住那把匕首。 与此同时,我问那个神秘人,“你是行尸吗?” 那人闻言,顿了一下脚步,就在这一瞬间,我猛的一个转身,拔出衣袋里的匕首捅向了这人的肚子,这样做的危险很大,只要他轻轻一收手上的力道,我的脖子便会被瞬间割断。 我不是不怕死,我是觉得只要这一刀捅上了,我就是死了也值了,我要给爷爷和老道报仇! 然而我这一刀却刺空了,几乎是刺出这一刀的下一秒,我心底便生出了一股后怕的恐惧,立刻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并没有感觉到疼,也没有流血。 那个神秘人并没有因为我用刀刺他,而恼羞成怒的直接杀了我,他只是往后跳了一步,躲开了我的攻击。 当我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就站在我对面不到两米的位置,手里把玩着一只匕首,目光坦然的看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见到这个神秘人,此人身材与我相仿,不是很高,应该是属于精瘦那一类的,只是,我依旧没能看到他的脸。 虽然当晚的月光很亮,可他的脸上遮了一块黑布,双眼以下的位置都被挡住了,可有一点很清楚,他的眉间有一颗朱砂痣。 月光下,那颗血红色的朱砂痣甚至显得有些晶莹透亮。 见我盯着他的脸看,那人不禁弯了眼,传出一丝笑意,说,“行尸这名字太难听了,我更喜欢他们给我的另一个称呼,长生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紧张的看着这个男人,握着匕首的手甚至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开始颤抖。 那人却是不再看我,而是转身朝街口走了去,背对着我,说,“我只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我爱的人,我在乎的人,没有一个人理解我,我只是在执行自己的使命,我没有错,错的是世人。” 我见他将后背朝向我,想都没想便立刻握紧匕首,三两步又冲了上去,速度极快的朝那人的后背刺了下去。 然而下一秒,我的手却被对方转身抓住了,一掰,一拽,下一刻我俩的脸几乎凑到了一起,他定定的看着我,冷声说,“我不会杀掉孟小柔,因为我留着她还有用,所以人我就先带走了,你也不用惦念,早晚我会把她送回来。” 说完,他用力一推,便将我推出了两三步,我反应迟钝的站稳身子,这才吼道,“你不可以带走小柔儿!” “有些事不是说说就能阻止的,”那人沉声说着,用双指从怀里抽出了一张符纸,略显玩味的看着我,说,“想阻止,就来追,追上是你的本事,若是追不上……那就认命。” 那是一张黑色的符纸,符纸上用鲜红的朱砂画着一道神行咒,那人说完,便低念了一声启符令,下一秒他便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 我心头一紧,立刻也抽出了自己的神行符,可拿在手里的下一秒,我却放弃了。 我不认命,但我确实是没有那个本事追上他,我的符纸力量和时效都还太弱,根本不足以支撑我追上他。 一把将手里的符纸捏烂,我立刻掏出手机给斐然打了个电话,可手机那边却无人接听,我又接连打了两三个,还是无人接听,我只好转而拨打一道真人的手机。 这次,手机响了两声之后,终于接通了,我跟一道真人说让他去楼上,保护好小柔儿,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急匆匆的跑到街口,拦了辆出租车,我便朝凡德居赶了回去。 其实我自己也明白,即使我赶回去又能怎样?我现在根本就没有阻拦那个神秘人的本事,若是斐然和一道真人都拦不住,那我回去也是白搭。 可一个人,可以看清自己的弱,却不能怂。 我赶回凡德居的时候,店里的灯亮着,一道真人和他的两个徒弟就在店门口,没见到斐然和小柔儿,我不禁奇怪,还没跑到近前,便着急的问,“小柔儿呢?” 一道真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皱眉说,“你给我打完电话,我就上楼了,可楼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斐然也不在?”我心头一惊,脚下停都没停就直接跑进了店里,冲上楼,挨个房间找了一遍。 小柔儿不见了,斐然也不见了…… 这时一道真人也跟在我身后上楼了,他有些不快的说,“我们一直在楼下,根本就没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会不会是李姑娘带小柔儿出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斐然还能故意把小柔儿送给那个神秘人不成?”我急火攻心,朝一道真人怒吼了一声。 一道真人的表情有些尴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没说话,反倒是他身边的蒋如琳不干了,上来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威胁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师父这么说话?” 我一把推开她,就要下楼去找人,蒋如琳却是依旧不罢休,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抬脚就要踹我的小腿,这一脚若是被她踹中了我非跪在地上不可。 “去你妈的!”我急眼了,一个转身,用力一扯胳膊,将蒋如琳整个人拽了过来。 她就是功夫路子再好,毕竟也是个女的,力气没我大,而且被我看穿了想干嘛,还能折腾出个什么? 将人一把拽过来,我也没手下留情,一把就将她推向了楼梯口,这女人居然想让我跪下?老子让你滚! 你看我不顺眼,我什么时候看你顺眼了? 蒋如琳的身子一歪,顿时就失去了平衡,踉跄几步,眼看着就一头栽下楼去了,却被吕登峰一把拽住,搂到了怀里。 我瞪了吕登峰一样,便直接急匆匆的下楼了。 吕登峰没有拦我,蒋如琳也一时间没回过神,只有一道真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这气是叹给谁听的。 冲出凡德居,我拿出手机,一边拨打斐然的手机号码,一边往西边找去。 我是从东边进的古董街,若是那神秘人刚刚才带走小柔儿,那为了避免和我走对面,他应该不会往回走。 一路往西跑去,很快我就听到了斐然的手机铃声,那铃声却是从秦守天被杀的那条巷子传出来的。 “不要出事,不要出事,不要……”我疯了一样念叨着,甚至已经忘了去追小柔儿,那个神秘人只说不会杀小柔儿,但并没有说不会杀其他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章 麻烦找上门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伴随着逐渐靠近那条巷子,我感觉好像有一把刀慢慢的捅进了我的心脏,一下一下的搅动着。 浓重的血腥味儿之后,我看到了巷子里倒在血泊中的斐然。 心底的愤怒和恐惧,让我疯了一样扑过去,却又不敢碰她的身体,只能不知所措的看着鲜红的血继续从她的腹部流到地上。 我的手机还在继续拨打斐然的电话,她的手机也还在不停的响着来电铃声,而我此时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我眼前大片的猩红。 “不!”我大叫了一声,立刻用手捂住了斐然的肚子,不知所措的把她扶起来搂到了怀里,心如刀绞的感觉让我想死。 为什么?为什么出事的不是我? 对,电话,给医院打电话…… 回过神,我颤抖着挂断了斐然的电话,正要拨打120,斐然满是鲜血的手突然抬起来搭在了我拿着手机的手上。 我莫名的抖了一下,直接扔了手机,抓住了她的手,紧张的说,“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死不了。”斐然的声音很虚弱,但她还是努力的握了握手,示意我她还有力量,没到油尽灯枯的时候。 “我这就给120打电话。”说着我又要去拿手机。 斐然却突然显得有些急躁,说,“不要,我不想去那种地方,小柔儿,小……” 话还没说完,斐然的手一垂,便掉了下去。 我立刻接住她的手,放弃了打电话,装起手机,将斐然横抱了起来,然后一路飞奔的跑回凡德居。 而我回到店里的时候,一道真人和他那两个徒弟已经不在了,也不知是走了,还是去找小柔儿了。 我直接将斐然抱到了楼上小柔儿的房间,找出了药箱,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拿出剪刀,沿着斐然胸部以下的位置,将她腰上的衣物都剪了下来。 斐然很瘦,纤细的腰盈盈一握,而就在这纤细白嫩的腰上,两个血窟窿还在流血。 那个疯子、变态、神经病!居然捅了斐然两刀,这伤迟早有一天我要讨回来! 暗暗咬牙,我也不会处理伤口,只得拿出了消毒水,直接倒在纱布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去擦那伤口。 鲜血还在流,不管我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我索性扔了消毒水,又拿了止血药,将一整瓶都倒在了斐然的伤口上,然后剪了绷带,小心翼翼的覆上去。 覆了厚厚的一层绷带,直到浸透过来的血迹不再扩大,确定血已经止住了,我这才拿过胶带,刚要往斐然的肚子上粘。 就听斐然有气无力的说,“你这包扎的什么,难看死了,快弄下去。” 我的手顿时就是一抖,扭头去看,却见醒过来的斐然虽然脸色依旧很苍白,却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死气沉沉了。 知道自己包扎的绷带确实很丑,但我还是声音有些发颤的劝了一句,“血已经止住了,还是包扎一下吧!” “你以为这血是你止住的?”斐然有些无奈,伸手过来抓住了我覆盖在她肚子上的绷带,说,“照你这个处理方法,包扎上,我还不得憋一肚子血?” 说着斐然就把那绷带扯下来了。 她的话让我有些尴尬,可她的行为也着实吓了我一跳。 扯掉绷带之后,斐然就坐了起来,盘腿将双手放在身前结了个印,便闭上了眼。 我见她的伤口并没有因为动作而再次流血,这才松了一口气,劝道,“你还是躺下吧?这样坐着,一会儿伤口要裂开了。” 斐然却是没理我。 而就在这时,房间的温度突然下降了许多,骤冷的气温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再看向斐然腹部的伤口,却见那两个刀口正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愈合,已经愈合的地方甚至连一点点的疤痕都没有留下。 这一幕让我看傻了。 虽然之前斐然也给我治过伤,但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伤口愈合时的样子,这样迅速,神奇。 可……这伤口若是致命了,她还有能力自救么? 待两道伤口全部愈合如初,斐然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开身前结印的手,皱眉说,“小柔儿被那个神秘人带走了,是我没有保护好她,现在怎么办?” 我却完全没听进斐然的话,而是伸出一根手指,然后指向了她心脏的位置,皱眉问她,“如果这两刀捅在这里,你是不是就没救了?” 斐然被我问的一愣,不等她回过神,下一秒就被我扑倒在了床上。 纵使她再厉害,再会治伤,终究也改变不了会受伤,也会死的这个事实。 或许这一切都是我太想当然了,觉得斐然强,便让她去保护小柔儿,我从来不曾想过,斐然曾经与那个神秘人交过手,而那次她就负了重伤,现在,我居然还让她自己一个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这是没出事,万一她死了,我该怎么办? 斐然被我压在床上,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用手环住了我的腰,良久之后才说了一句,“除了你,我不会让任何人触碰我的心脏。” “我也永远不会触碰。”我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拥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斐然却是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已经碰了,以后要负责。” “……”我这小心尖儿不禁颤了颤。 关于小柔儿失踪的事,我和斐然当晚就报警了,可赵岲带人来给我们录了口供,之后又去查了各个街道的监控,根本就连那神秘人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之后的几天,我和斐然印了无数的寻人启事,贴的大街小巷都是,但也一直没有什么线索。 或许那人已经带小柔儿离开了这座城市。 大概是小柔儿失踪的第二个月,大同市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而我也迎来了那个神秘人给我留下的第一个麻烦。 那天踩着厚厚的雪,一个身穿厚重棉服的人来到了凡德居。 当时斐然正陪我窝在店铺的里屋画符,小柔儿找不到了,我只好等,等那个神秘人留给我的麻烦,等他再次出现,等我真正强大起来。 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苦修符箓之术,偶尔有些人带着小麻烦上门,我就会以为是那神秘人下的陷阱,可每每却又都真的是些小事。 但这次不是小事了,找上门的人是邵阳市温老板身边的刘管家。 在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头大了,两个月前温老板被煞上身之后,斐然临走时给刘管家留了个电话,我知道那温老板迟早会出事,可没想到这刘管家来的这么突然。 可麻烦是我带给温老板的,也只能笑脸相迎,硬着头皮问刘管家,“来之前怎么也没打个电话?” 刘管家是南方人,似乎还适应不了北方这干冷的天气,整个人都冻得有些萎靡了,见我问他,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来跟我握手,说,“我不敢打电话。” 我回握了一下,略显诧异的问道,“为什么?” 刘管家的表情却是有些尴尬,沉声说,“我之前给清风观的一道真人打了电话,他建议我不要提前通知你,否则怕我会白跑一趟,扑个空。” 我一听这话,脸不禁绿了一下,沉声说,“虽然我年纪小,但也没这么不靠谱,自己惹的麻烦,我自己知道,也早就做好了负责的准备,好君子坦荡荡。” 听我这么说,刘管家似乎顿时放心了,称赞道,“小道长说的是,是我小人之心了。” 这时一旁的斐然问道,“你老板还活着么?” 斐然的话让刘管家顿时一愣,看向我,问,“这位是?” 想起上次去邵阳,斐然是以楚夏的身份出现的,而且还差点儿戳穿了温老板的下巴,我不禁汗颜,解释说,“这是我女朋友,只是听说过温老板的事。” 刘管家也就没在意,而是有些紧张的说,“小道长,你可得救救温老板,虽然他迷信小鬼儿,可他人其实很不错,有钱了也从不欺负穷苦人,在他的工程下也从未出过钱款上的纠纷。” 我见他说的急,便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说,“刘管家别急,有话慢慢说,现在温老板是什么情况?” 虽然我对温老板的事是答应了会去解决,可我对‘煞’真的不了解,这段时间小柔儿的事又把我搞的焦头烂额,那煞的事儿早就让我抛到脑后去了。 闻听我问,刘管家却是有些苦闷的说,“我也说不清,外表看上去温老板没什么变化,在你们走了之后没多久,温老板又找人给养了个小鬼儿,为了方便把小鬼儿带在身边,温老板和那个保镖都是开了阴眼的,可是没两天我就听那个保镖说,温老板把那个小鬼儿打死了。” 我皱了皱眉头,身为普通人的温老板即使是开了阴眼肯定也是打不死小鬼儿的,打死小鬼儿的应该是他体内的煞。 见我不说话,刘管家继续说,“那小鬼儿死了之后,温老板还要养小鬼儿,花大价钱,三天两头儿的就找人说要养小鬼儿,还要养最凶的鬼,谁给他捉到最凶的鬼,他就多给钱。” “然后呢?”其实之前温老板那聚财童子就是被煞吞掉的,所以它有吞噬鬼魂的能力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我没想到它会用这种办法,居然是拿温老板的钱来买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一章 煞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记得孙谏之称呼那团黑气为煞,之后温问良也给我打过电话,问我那是不是煞? 尽管我一直没去研究煞是什么,但这个称呼听上去似乎是比鬼牛逼多了。 没理由一个这么牛逼的东西想吞鬼,还要借用别人的钱去买吧?这特么是不是有点儿没出息了。 我正想着,刘管家却是脸色难看的说,“之后……不知为什么,大概是半个月前,即使温老板出价再高,也没人肯卖鬼给他了。” “这不是好事吗?你来找我不会也是为了买鬼吧?”我双眉紧促,心中却在想,那煞这样急于吞噬鬼魂,会不会和当初盒子里红衣厉鬼那屡残魂一样?实际上它还没有恢复真正的力量?所以才要吞噬其他的鬼来提高自己的力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断掉它的口粮也未尝不是个办法。 听我问他是不是来买鬼的,刘管家似乎是知道了我当初和温老板闹到不愉快的原因,所以急忙摇了摇头,说,“不,不是,是因为没人卖鬼给温老板之后,温老板突然性情大变,一向洁身自爱的温老板在男女之事上简直可以说是有洁癖,自从他夫人死后,他是一个女人都没找过,可现在他每晚都要三个女人,而且至今为止,已经闹出两次人命了。” 我顿时一惊,问他,“闹出过两次人命了?具体情况可以说说么?” 闻言,刘管家脸色尴尬的看看了斐然,看那意思是男女之事上出了问题,当着斐然一个女孩子的面,他不好意思说。 我见斐然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而且这事即使他不说,我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古有鬼采阳气一说,自然也有采阴一说,但每个人的命相不同,并不是任何人的阳气阴气都可以被鬼魂采用。 想到此处,我便问刘管家,“温老板每晚要三个女人,都是你帮着找的?” 刘管家无奈的点头,似乎也是觉得自己在助纣为虐,可他脸上更多的是不解,继而说道,“他让我找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女人,这个不好找,而且就算找到,人家也不一定是做这行的,所以我都是找了些差不多的小姐代替,后来,关于这个我问过裘老先生,他说这叫四柱纯阴,这样人命格硬,我就不明白了,我老板虽然养小鬼儿,但他以前对这些根本就不懂,他是从哪儿听来四柱纯阴这命格的?” “这个……”我想了想,还是对刘管家说,“不管你信不信,那日的庆功宴上,温老板被鬼气上身了,也许因为他是借助别人力量开的阴眼,所以只能看到鬼魂,并没有看到那团黑气,但这件事温问良是知道的,你没有问过他吗?” “你的意思是,温老板真的被鬼上身了?”刘管家顿时紧张了起来,站起身问我,“那他体内岂不是在两个月前就藏了鬼?” 我点头,说,“虽然我也不知道那团黑气是什么,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而且那团黑气是因我而出现的,当初楚夏留给你我的电话,就是为了出事的时候你好联系我们,到时我会去解决这事。” 闻言,刘管家又摔坐在了沙发上,有些茫然的说,“可是温老板身边有这么多能人异士,为什么没有人说这个情况?包括问良少爷,他也不曾与我提起。” 这时,斐然接过话茬,冷声说,“说了又怎样?当初我们就是说了实话,结果温老板还不是当场翻脸?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凄凉,没有损害到自己的利益,谁又愿意去找这个麻烦?” 刘管家被斐然三两句堵得没话说了,脸上也青一阵白一阵的,似乎是在为温老板当初的不知好歹而感到羞愧。 其实,我觉得刘管家这人还不错,从当时斐然塞给他电话号码的情况来看,他是动作很麻利的将电话号码塞到了衣袖里,所以应该不是没反应出来温老板想拦我们,而是故意装傻,放了我们一马。 想到此处,我立刻打圆场的说,“既然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枉然,我还是随你走一趟吧!” 刘管家的脸上顿时溢出了一丝感激之色,连声道谢,说街口外已经备了车,可以随时出发。 就这样,在刘管家找上门的当天,我和斐然便收拾东西,锁了凡德居的店门,随他回了趟邵阳市。 因为小柔儿不在,我俩的行李少了很多,就两个背包,除了画符所需的东西,和一些必备物品,几乎没什么东西。 路上碍于刘管家和我们坐在一辆车里,我怕露怯,倒也没急着问斐然这个‘煞’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就算问了,斐然也不一定知道。 因为路途遥远,我在车上睡了一觉,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没有了北方干冷的寒流,这南方倒也没觉得有多暖和,可能是因为在下雨的关系,下了车之后,我就感到了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阴冷。 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我打量眼前的别墅,却不是上次温老板会见我们的那栋别墅,这个别墅相对来说小了很多,风格看上去少了一丝宫殿般的宏伟,却多了一丝小家小户的温馨。 不过,尽管话是这么说,我还是觉得阴冷,没感到哪儿有什么温馨。 斐然下车之后问刘管家,“你老板知道我们要来么?” 刘管家被她问的一愣,随即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 我也是才反应过来这个事儿,想到上次离开时温老板气急败坏的样子,便对刘管家说,“那我们这不等于是自投罗网么?” “不会,我会关照下面的人,二位尽管放心,有我在,事情不会糟到那种程度。”刘管家似乎是怕我打退堂鼓,立刻安抚了两句,然后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有些不踏实的说,“二位还是先进去看看再说吧!” 我和斐然彼此对视了一眼,也就随着这刘管家进了那小别墅。 说起来也奇怪,这小别墅虽然是温老板的家宅,一路上我们却没见到一个人,除了送我们来的司机、刘管家,甚至连一个仆人,保镖,都没有。 随着刘管家上了二楼,很快我们便在书房里见到了温老板。 因为书房的门没关着,在刘管家敲门的时候,我便和温老板看了个对眼。 就这一眼,我便愣在了当场,此时的温老板虽然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在我的眼中,他周身上下却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黑气,那黑气环转游走,始终包拢在温老板的周围。 温老板看到我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皱眉说,“刘管家,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赶出去?上次他不是要抓我么?还要抢我的葫芦,现在不抢了? 刘管家一时间也没回过神,我便接过话茬说,“温老板,可还记得我是何人?” 闻言,温老板看着我想了想,然后也只说了一句,“我管你是何人,刘管家,送客。” 见温老板说话的语气有些恼怒,刘管家似乎还想说什么,我却拉了一下,退出了书房。 刘管家追着我出来,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有些不安的说,“小道长,我知道温老板态度不好,但你不能一走了之啊!” 我摇头,示意不走,这才问他,“他是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么?” “记得,以前的人和事都记得好好的,就连公司也依旧管理的井井有条。”刘管家见我不走了,立刻解释了两句。 “这就奇怪了,”我不禁皱眉说,“他怎么不记得我了呢?” 斐然却是说,“看温老板周身的煞气,他体内的煞应该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心智,也许他不是不认识你了,只是那只煞不想认识你,所以温老板本身便将你的记忆抹除了,尤其是你对他说过他被鬼上身的事,温老板应该一点都不记得了。” 斐然的话仿佛说到了刘管家的心里,他立刻点点头,说,“对对,之前你们离开的时候温老板还偶尔跟我抱怨,说你们胡说八道说他被鬼上身了,但后来便没听他再提过这事儿了,之后发现他行为异常的时候,我也旁敲侧击的提过这事,但温老板似乎一副无感的样子。” “这就好比一种自我防御系统,那只煞将对其不利的记忆和言谈自动屏蔽在外,温老板大部分的神智还在,却一点儿都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有所异常,更加不会想到自己的身体和部分神智已经被另一个不明物体所支配。”斐然头头是道的说着。 我和刘管家都是点了点头,这时斐然又说,“不过,不记得也好,这样少掉了不必要的麻烦,他不记得,不想认识,那我们就换个身份,让他想认识。” 刘管家皱眉问道,“李姑娘此言何意?” 斐然的话却是让我茅塞顿开,立刻对刘管家说,“我们在楼下的客厅等你,你去跟温老板说,就说我是一个阴阳先生,可以抓鬼给他。” 一听我这话,刘管家也顿时明白了,点点头,就立刻急匆匆的又去书房了。 我与斐然相视一笑,便朝楼下走了去,同时我也问她,“这个煞和鬼到底有什么不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老坟地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斐然想了一下,这才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次从邵阳回去之后,我查过不少书,发现这所谓的煞并不能算是鬼,最初煞的本体或许是一个鬼魂,但这个鬼吸收了太多的鬼之后便失去了本体,成为了煞,这个东西比鬼凶,也无法超度,想除掉这个煞,只能来硬的。” “那岂不是和当初戴家村被困在阵眼中的戴柔一样?”我讶然的看向斐然。 斐然点头,说,“应该就是那个意思吧?不过,当时的戴柔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厉鬼,在还未成煞之前便被孟凡德魂飞魄散了,而现在我们面对的这个可以说是真正的煞,已经不只是一个鬼魂那么简单了。” 这话我懂,也知道斐然说的有道理,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于是问斐然,“那个东西既然已经成为了煞,又为何还要吞噬其他的鬼魂?它毕竟曾经被那个神秘人收到了葫芦里,你说有没有可能它和当初盒子里封印的红衣女鬼一样,只是一屡残魂?” 闻言,斐然立刻摇头,认真的说,“绝对不只是一屡残魂这么简单,煞的怨气比厉鬼还重,会滥杀无辜应该也很正常,你也不要轻敌,一切都要小心应对,多想一步。” 斐然的话有道理,可这个煞的所作所为虽然是在滥杀无辜,但完全没到大开杀戒的时候,不管这煞是不是鬼魂,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它有意识。 不然也不可能控制温老板的意识。 心里如此想着,刘管家已经跟在温老板身后从楼上下来了,远远的他就朝我俩这边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搞定了。 而温老板看上去,脸色却是好转了不少,也不再对我恶言相向,而是有些抱怨的说,“小先生既有高人一等的本事,怎么不早说呢?害我差点儿错失了良机。” 我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说,“不碍,我这不是也没走吗?与温老板一见,我便觉你我是有缘之人,这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良机?” 说着,我站起身和温老板握了一下手。 我俩的手接触在一起,我仔细感觉了一下,虽然温老板的周身一直环绕了那层黑气,但触碰之下也并未发现不妥。 收回手,温老板尴尬一笑,说,“小先生坐下说话,不必客气。” 见温老板也坐到了沙发上,我这才坐下,说,“听闻温老板在收购鬼魂,我便来试试运气,不知温老板想要什么样的鬼?” 一听我提起鬼,温老板那眼神顿时精神了起来,有些痴迷的说,“要厉鬼,恶鬼,越凶的越好!” “这……”我假装为难,问温老板,“您不怕有危险吗?怨气太重的鬼是没有办法养的。” 温老板却是说,“那你就别管了,只管把鬼卖给我,价钱你定,有多少我要多少。” 他的话让我愣了一下,因为我手里其实没有鬼,只有上次在邵阳凶楼抓住的那个女鬼,可我实际上并没打算真的用鬼魂跟他做交易,所以这事儿,我得拖。 想到此处,我立刻点头,说,“我手里暂时没有,但我可以去抓,既然温老板想要最凶的鬼,那我就去邵阳最大的坟场去找,到时温老板可以自己过去挑,想要什么样的就挑什么样的?” “我自己去挑?”温老板眼前一亮,有些惊喜的问我,“小先生当真有这种本事?” 我点头,心说吹牛逼谁不会? 见我一本正经的点头,温老板有些激动的站起了身,说,“好!那我们现在就去。” “诶?”我站起身,拦了温老板一下,说,“这大白天的哪里找得到鬼?您先在家等着,我也去安排准备一下,等我准备好了,您晚上再过去。” 闻听我的话,温老板有些不快的皱了皱眉,但也没发作,只好点了点头,让刘管家送我们出了别墅。 站在别墅门口,刘管家不解的看着我,问,“小先生,你真要给温老板找鬼去?” “不,”我微微摇头说,“这是缓兵之计,另外,刘管家,你知道这邵阳哪里有大型坟场么?老坟最好,地域广阔一点的位置。” 刘管家想了想,这才说,“邵阳市郊附近老坟不多,找大片的老坟还是得去县区,我记得之前温老板有一笔没谈成的房产开发项目就是因为那块地大部分都是老坟,温老板嫌不吉利,便停止了收购。” “哦?那地方在哪儿?”我略显诧异的追问。 刘管家说,“就从邵阳市往东南,出了市区大概有百里左右,就可以看到那坟场了,就在路边,挺大的一片地方,附近也没有人家,那坟是下面一个县的,县城距离坟场还很远,温老板越来要开发那片地方的,毕竟城市还没覆盖过去,提前买地皮便宜。” 闻言,我思索着点了点头,然后就告辞了。 原本刘管家要开车送我俩过去,但被我婉言拒绝了,毕竟我和斐然很多话都不方便当着他的面说。 我俩在路边打了一辆车,经过超市的时候去买了两套雨衣雨靴和两把伞,毕竟外面还下着雨,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坟地,自然不会有避雨的地方。 回到出租车上,出租司机问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我想了想,也不知道那地方叫什么名字,于是让他往东南开,出了市区之后减一下速,地方我自己找。 那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瞄了我一眼,似乎是觉得我这人挺奇怪的。 我也没搭理他,斐然却是问我,“你已经想到办法了?” “大概吧?”我微微点头,小声说,“以我现在的力量肯定是单挑不过那个煞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借助符阵的力量,而且要把那个煞从温老板体内引出来。” 见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斐然不禁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见她笑,不禁有些尴尬,问道,“怎么?你觉得我这办法行不通?” 斐然却是意义不明的说了一句,“我只是觉得没白等。” “等什么?” 我傻乎乎的问了一句,斐然却是没再说话,转而看向了窗外。 见状,我也朝车窗外看了去,小雨还在淅沥沥的下,车子很快就驶出了市区,宽阔的马路两侧是远远的山,和灰蒙蒙的天地。 虽然一直盯着车窗外的地形,但我并没有看到刘管家形容的大片老坟地,而就在车子转过了一个大型弯道的时候,斐然突然说,“你看,是不是那个地方?” 闻言,我凑过去,从她那边的车窗往外看去,之间在灰蒙蒙的远处有一层大大小小的坟包,坟地中央还有一棵老槐树,那树似乎有些年头了,撑在坟地里就像一把大伞,遮的整片坟地都有些阴森森的。 “师傅,停车。”见找到了坟地,我立刻招呼了司机一声。 那司机闻言,踩下刹车,左右看了看,有些奇怪的说,“这道上道下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的,你们真要在这儿下车啊?” “嗯,我去祭拜一下亲友。”说着,掏出车费我看了一眼坟地的方向。 那司机接过钱,缩了缩脖子,这才说,“没搞错吧?这边儿的老坟我听说荒很久了,新坟都埋到下面那县城的南边儿去了,这里早就没人来祭拜了。” “没搞错,我祭拜的就是老坟。”我穿好雨衣雨靴,拿上伞,便和斐然先后下了车。 “哎?那你们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你们啊!”司机见我俩急匆匆的朝道下去了,急忙嚷了一声。 斐然却是回头,冷声说,“不用等了,我们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那司机嗓音高八度的嚷了一声,片刻之后这才反应过来,急匆匆的开着车就跑了。 我不禁苦笑,心说,“你好端端的吓人干嘛?” “没吓他,就是不回去了啊。”斐然理所当然的说着,把我手里装着鞋子的塑料袋提了过去,又说,“现在下着雨,你在这样的天气布下符阵,能行吗?” “行,”我底气十足的说着,提醒她,“你忘了戴家村外的那个夺阴阵么?那阴符不就是贴在棺材上风吹雨淋么?只要气足,符纸可入水不化,浴火留形。” 斐然看着我,那表情有点儿无语,似乎是不太信。 我也没多做解释。 雨后的野地本不好走路,可这地方确实是荒了很久了,踩着那厚厚的一层杂草倒也不觉泥泞。 大概有十多分钟的时间,我和斐然就到了那坟地的边缘,我望着坟地大概估计了一下,问斐然,“这坟怎么也得有上百了吧?” 斐然点头,说,“坟是有上百了,地也够阴,可你别忘了,这里是老坟,死者的魂魄大多数都会在死后离开阳世,所以这个地方不可能被你一下子找出百十来号鬼。” “就算能找出百十来号鬼,你觉得我控制的住吗?”我略显促狭的看了斐然一眼。 在蒙蒙细雨的衬托下,斐然看上去更显清冷,可我说完这话她那小脸儿上浮现出的一丝茫然,却让我心头不禁动了一下。 这个女人…… 有点让人心痒难耐。 无奈的摇摇头,我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这大片的老坟地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请君入瓮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除了坟地中央的那棵老槐树有些多余意外,这老坟地倒是也符合我的要求。 绕着坟地走了大半圈,定了心思,我便取出了背包里的一沓子午淬火符,又取出了一张净符咒,将这那符纸夹在二指之间,低念了一声启符令,随即将无火自燃的净符咒绕着另一只手上的符纸转了一圈。 净符咒是符咒之中很低等的符箓之术,有点类似于验符咒,其作用也只能作用的符纸之上,效果便是我之前跟斐然说过的,防水防火。 一张符咒即使是再厉害,它也只是一张纸,若是没有这净符咒,是抵不住水浇火烧的。 见我拿出了废纸,准备布阵,斐然走过来帮我撑着伞,说,“你拿这么多淬火符?身子吃得消么?” “没事,”我无所谓的摇头,一边抽出一张符纸朝坟地边缘的一座墓碑贴去,一边说道,“至少这次不会昏迷两天那么久了。” 斐然有些惊诧,见我贴完符纸朝另一个墓碑走了过去,便追上来问我,“你还要用召雷符?” 我无奈一笑,“不用这个怎么办?也只有用这个,我灭掉那只煞的把握才大一点。” “那你手里有召雷符吗?”斐然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赞成。 我从手里那沓符纸的最下面抽出了一张符纸,给她看,说,“喏,我自己画的,威力肯定没有孟凡德所画的大,但应该也能引雷吧?” 说到最后我自己也有点儿心虚了。 见我说话有些没底气了,斐然却是静了静心,安慰我说,“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符阵改变的是大磁场,只要这阵没有纰漏,问题应该不大,小雷也是雷,别说鬼煞之类的了,就是我也顶不住一雷。” 斐然这话却是把我说乐了,心说,这妮子说话还真是大言不惭,虽然她本事是大,但也是肉身凡胎,怎么张嘴就拿自己和鬼煞那种超自然生物比你? 见我笑,斐然的脸依旧是副清冷的样子,有些奇怪的问我,“你笑什么?认真点儿,别轻敌。”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相信我的能力,有点儿高兴。”随口说完,我加快了手上贴符的速度,这坟地比较大,贴完一圈,也需要不少时间。 而之所以要选择这样一个空旷而大的地方,为的也是怕那煞察觉出问题,我要将温老板连同他体内的煞一起引入坟地,当然在雷劈下来之前,我还得想办法将那个煞从温老板体内弄出来,不然温老板可以和那煞一块儿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在坟地里东窜西窜的,几乎忙活了一上午,我这才将符阵布置妥当,再三检查之后已经过了中午,下午雨还在继续下,但是小了很多,淅淅沥沥的洒在脸上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我拿出那只惹了祸端的小葫芦,将里面的女鬼放了出来。 这还是从那次庆功宴之后,我第一次放她出来。 那女鬼有些茫然的站在地上,四下看了看,然后再次惊叫一声抱住了自己的身子。 我有些无语,挡住了自己的眼,这才说,“今晚你帮我个忙,事成之后我送你入北冥之地,轮回往生。” 女鬼沉默了一下,这才问我,“帮什么忙?” 于是我将温老板和那只煞的事儿说了,这女鬼听完直接蹲在了地上,一把抱住我的大腿,说,“道爷,我不往生了,你也别把我往虎口里送啊!我是杀过人,但那都是神志不清时做下的孽债,我可以当牛做马的还,能别让我去送死吗?” 我一把揪住女鬼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黑着张脸说,“不是让你送死,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你只要将那只煞从温老板身体里引出来就行,若是你不肯合作,那就别怪我替那些冤死的人报仇了。” 不能心软,虽然这样做危险性是很大,但我又何尝不危险?温老板又何尝不危险?不搏一把,温老板出事是小,若是他继续害人性命怎么办? 那女鬼却像是吓瘫了一般,就这么任我揪着胳膊,整个身体仿佛挂在了我的手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时斐然走过来,说,“你不必害怕,这召雷阵只有一雷,只要你将那煞引出来,被劈死的就是它,可若是你引不出来,那……” 斐然这话哪里是安抚,整个儿比我威胁的还狠,那女鬼一听顿时就抖了一下,欲哭无泪的看向我俩,说,“在葫芦里的时候若不是有链子拴着,那团黑气早就把我吃了,你俩能不能饶了我,我真的不行,我……” 那女鬼还想说什么,斐然直接拿过了我手里的召雷符,作势要往那女鬼身上贴。 “别!我听你俩,我听!”那女鬼立刻站直了身子挣扎着点了点头。 见状,斐然又把那张召雷符塞回了我手里,这才对那鬼说,“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我俩这么做确实是有点儿强鬼所难了,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又跟那女鬼商量定了具体的细节,我这才将她重新收到葫芦里,看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定了定心思,我拿出手机给刘管家拨打了电话,具体的内容是让他带温老板过来,最好是不要带任何保镖,随从之类的。 刘管家听我说不让带别人,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答应我。 毕竟他在温老板身边跟了多年,想必也是担心温老板的人身安全,可现那个温老板还有人身安全么? 打完电话,我和斐然便去坟地外等着了,大概快六点的时候,大道上疾驰而来了一辆黑色轿车,然后那车停在了路边,没一会儿刘管家便撑着伞,将温老板带到我们这边。 那温老板显得有些不耐烦,抱怨我说,“不是说晚上么?我这开着会呢!天又下着个雨,你说有鬼给我,那鬼呢?我怎么一个都没看到?” 见人有点急躁,我只好一指坟地里的老槐树,赔笑说,“鬼在那边。” 温老板顺着我指的地方看了看,似乎是因为没看到,而更加眉头深锁的说,“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你耍我玩儿呢?” “一会儿就看到了。”我安抚了温老板一句,这才对斐然说,“你和刘管家去路边折点儿柳枝儿,那玩意儿通阴,能绑鬼。” 这是之前我和斐然商量好的,要把刘管家支开。 刘管家倒是没察觉出什么,见斐然转身走了,就立刻跟了上去。 温老板看了看那俩人,又问我,“你什么时候把鬼给我?” 想想之前温老板那副从容高冷的样子,再看看现在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刘管家说温老板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其实不然,这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不是么? 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我这才略显玩味的问道,“温老板就那么急?” “我……”温老板愣了一下,似乎也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急,片刻之后才含糊的回了一句,“我还有个会议没开完。” 闻言,我便转身朝坟地里走了去,头也不回的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赶紧去抓鬼吧!别耽误了温老板的事儿。” 我看似轻松的信步走进了坟地,其实心里却很紧张,虽然我还没有对那些子午淬火符使用启符咒,但这坟地太大,覆盖在周围的符纸太多了,我怕温老板看到,更怕他察觉出什么。 脚下踩着湿漉漉的厚重杂草,我往坟地里走了五六步,听身后没有跟上来的脚步声,不禁一阵心焦气燥,闭眼沉了一下气,这才转过身做不解状看向温老板。 不等我问,温老板却是说,“坟地这种地方不吉利,尤其是外人的坟地,会压财气,我还是不进去了,你把那些鬼都抓过来吧!” 我一听他真打退堂鼓了,不禁有些头大,可一套不行还有一套,我就不信你不进套。 听他这么说,我也没多做强求,而是点点头,就自顾自的进了坟地。 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这样一片大坟地的第二个原因,站在坟地外,温老板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走到比那颗大槐树还远的地方,确定看不到温老板了,这才拿出那只小葫芦,然后把那女鬼放了出来,随即大吼了一声,“妖孽莫逃!” 那女鬼一脸苦逼的瞅了我一眼,然后就朝温老板那边冲了过去,因为目的是把人引进来,所以这女鬼也没靠的太近,只是在温老板能看到的地方来回乱窜。 我就躲在一块大墓碑后面,静悄悄的等着,等我的鱼儿上钩。 温老板看到坟地里真的有鬼,我又不见了踪影,站在坟地外想必会干着急,早晚会把持不住冲进来。 我静静的等着,大概过了有五六分钟,我便听到了疾跑的脚步声,而那女鬼也快速的从我藏身的墓碑前掠了过去,一个转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紧随其后,一个极快的身影就追着女鬼也蹿了过去。 我抽出了一张神行符,夹在二指之间,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下一秒,我便又抽出了三张六甲驱鬼符,脚下生风,快如一道闪电,直接朝温老板追了过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四章 爷爷的魂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女鬼逃的急,温老板也追的急,可他体内的煞就是再厉害,温老板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又上了年纪,哪里跑得过使了神行符的我? 几乎是眨眼之间,我便追到了温老板的背后,而他仿佛也察觉到了一般,猛地停下脚步,一个转身,那大手就抓向了我的脖子。 有句话叫先下手为强,我一个偷袭的,怎么可能让猎物先下手? 他探出手的一瞬间,我微微侧身,抬手将一张六甲驱鬼符打在了他的左肩上,随即一个转身,又将另一张打在了他的右肩上。 因为使用了神行符的缘故,温老板根本就跟不上我的动作,等他反应过来横扫手臂来抓我的时候,我又转到了他面前,抬手将最后一张驱鬼符打在了他额头上,随即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上一次温老板被煞上身的时候,我是给他贴过一张六甲驱鬼符,当时那符纸并没有起作用,可现在的不同了,我画符的修为有所提高,而且加了三倍的量,这次应该能成。 待我念完启符令,面露怒色的温老板顿时愣了一下,见他不动了,我怕符纸效力不够,便又拿出了一张六甲驱鬼符朝他的心口打了过去,再次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这一掌拍在温老板的心口上,我却觉得手心一沉,下一秒,那团浓郁的黑气便被我从温老板体内打了出去。 而这黑气并未有丝毫停歇,而是直接朝不远处的那女鬼冲了过去。 “快跑!”我惊叫了一声。 那女鬼也不傻,似乎一直在盯着这边的状况,见那黑气被我打出来直接朝她去了,女鬼先是尖叫了一声,然后绕过那大槐树就朝我身后跑了过去。 我见温老板依旧是一副呆滞的表情,也没管他,转而也去追那女鬼,没多远我和那黑气就几乎并行了,只是我俩之间隔了三四米的距离。 黑气是一点儿停下的意思都没有直朝那女鬼飞蹿,我一看这再往前跑,那女鬼就把这黑气带出坟地了,到时候出了召雷阵,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而我身上的神行符早就在打出那黑气的时候就失效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又使用了一张神行符,随即抽出了口袋里的召雷符,再次化作一道疾风,朝那黑气追了过去。 可这黑气并不是长了两条腿儿的温老板,它的速度与我不相上下,甚至比我更快,即使我使了神行符也还是差一点追不上。 而这个时候,前面那女鬼已经疯了一样蹿出了召雷阵,我心下大惊,想喊那女鬼回来,却又不敢做声。 眼瞅着那黑子也跟在女鬼后面追到了召雷阵的边缘,我急的一脑门子汗,可就是差一点儿追不上。 “哪里跑!”那黑气的正前方却是传来了斐然的声音。 我不禁又是一惊,正要让她闪开,却见斐然稳如泰山一般,抬手便朝那黑气打了一掌,瞬间,这黑气便如一道陨落的流星被斐然一掌击飞了回来,角度急速下降,摔向了地面。 斐然这一掌让我有些吃惊,我从未想过,她会有这等本事,不是说这煞比鬼厉害么?怎么现在看来,在斐然手下却是不堪一击的样子? 心中不解,我脚下也没耽误,立刻冲过去,将手里的召雷符扔向那团黑气,同时抽出了一张子午淬火符的启符,低念了一声启符令,启动了整个召雷符阵。 转瞬之间这坟地的四周便纷纷亮起了子午淬火符燃烧的火光。 而下一秒,空中便传来了一声炸雷。 我回头确认了一眼温老板不在近前,这才头也不回的朝一旁躲开。 几乎是在我躲开的同时,一道电光几乎映亮了整个坟墓,我躲得急,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趴在了地上。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我倒没傻呵呵的盯着那雷电看,等这雷电过了,我这才回头去看。 只见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没有多高,没有多魁梧,可这身影却是我心中最顶天立地的那个人。 几乎是在我看清那鬼魂的一瞬间,那身影便瞬间粉碎,彻底消失了。 “爷爷!” 这一瞬间痛苦与愤怒淹没了我,咆哮出声的同时,我心头一阵气血上涌,直接喷出一大口血,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温老板家的客房里了。 茫然的睁开眼,我心中郁结的那股气却依旧挥之不去,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 精神略显萎靡的坐起身,我看了看四周,斐然,温老板和刘管家都在。 见我看他们,温老板躲闪了一下眼神,这才带着歉意说,“多谢小道长出手相救,是我当初不该一意孤行,不听你的劝告,你的事我都听李姑娘说了,我会买下那块坟地,给老爷子建下庙堂供奉。” 我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鼻子发酸,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老道斩杀戴柔时内心的痛苦,那种彻底毁灭重要之人的生不如死。 见我表情呆滞的流泪,却不说话,斐然看了看温老板和刘管家,那二人便先出去了。 “难受就哭出来。”斐然走过来,将床头的纸巾递给了我。 我却没有接,直接用手抹掉眼泪,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近乎咆哮的说,“我不难受,为什么要难受,我不要让那个人看笑话,我也不会走孟凡德的老路,心中的恨,我会一笔笔记下,早晚会亲手讨回来!” 斐然被我吼的一愣,还是抽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抹了抹我的脸。 情绪过度的激动,让我双眼发红,气息也有些不稳,心中更是多了太多的疑虑,见斐然凑过来,我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狠狠的抓着她的手腕,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团黑气是我爷爷?”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斐然的表情顿时僵住了,随即说道,“我不知道。” “你到底对我隐瞒了多少事?为什么你明明有能力除掉那团黑气,开始的时候却不出手?你在等什么?和那个神秘人一样等我去拼死拼活?你和那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敢置信的看着斐然,尽管嘴上说的好听,可亲手灭掉爷爷魂魄的事还是几乎让我疯掉。 我话音未落,斐然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我的脸上,然后把手抽了回去,冷声问我,“清醒了没有?” 斐然这一巴掌扇的我半边脸都火辣辣的疼,脑子也嗡嗡直响,嘴巴里甚至出了血,可见她是下了多大的力道。 我却半分气都提不起来了,整个人也如丢了魂儿一般,瞬间委顿了下去。 “我知道你因为这件事受了很大的刺激,但是,万无忌,你搞清楚,需要成长的是你,在你遇到生命危险之前,我有权利不出手,也有立场不出手。我不想信誓旦旦的说我是为了你好,但至少请你收起对我的猜疑心。若是你真的认为我有问题,”斐然话说一半,突然抽出了别在腰上的匕首,将刀柄塞到了我手里,握着我的手,指向了她自己的心脏,沉声说,“我不会反抗。” 看着斐然将那把匕首锋利的刀尖指向自己的心口,我猛地回过神,抽回手,直接将那匕首扔在了地上。 抱住头,开始呜呜咽咽的哭泣。 我他妈就是个窝囊废,不值得爷爷把我养大,不值得老道传我本事,不值得小柔儿依赖,更不值得斐然倾心陪伴,我这种废物,到底为什么要活着…… 斐然突然爬上床,抱住了我几乎缩成一团的身子,轻声说,“你这样,我心里疼。” 她一句话,我便立刻止住了没出息的哭泣。 “你可以为很多人去做很多事,可我身边只有你,不要怀疑我,不要离开我,你是我这孤苦一生中唯一的一点期盼。”斐然说话的语气有些抱怨,却也夹杂着我所陌生的乞求,小声说着,斐然捧起了我的脸,然后居高临下的将冰冷的唇压在了我嘴上。 血液的腥咸自口中融化,同时融化的还有我心头那股郁结不去的怨气。 我傻愣愣的感觉着斐然略显笨拙的亲近,却一时间忘了反应。 直到斐然伸手去脱我的衣服,我这才猛地回过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往后挪了挪身子,脸上火辣辣的说,“我会明媒正娶,现在不能欺负你。” 此时的斐然脸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有些呆滞的坐在我身上,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尴尬了几秒,斐然不禁皱了皱眉,有些抱怨的说,“看你那副小媳妇儿样,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作为一个男人,在这方面犯怂,我也觉得很丢人,于是尴尬着没说话。 斐然凑过来,又用手抹了抹我脸上的眼泪,继续说,“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得有人哄才好,爷爷的仇要你去报,我也需要你守护,所以不要自暴自弃,不要再说那些伤人的话,也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斐然说着,我又抓住了她的手,正要为刚才的事儿道歉,斐然却是皱起了眉头,沉声问,“我是不是把那个女鬼丢老坟地那边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五章 物是人非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当时昏过去了,那个女鬼去哪儿了,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和斐然一起下床,我俩就急匆匆的出门了,温老板似乎还在为之前的事而感到不安,虽然被斐然请出了房间,但一直和刘管家守在门外,见我俩开门出来了,顿时有些紧张的迎上来,问,“小道长,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摇头说,“已经没事了,还劳烦温老板派车送我们回趟那个老坟地。” “车好说,关于你爷爷的事,我真的会建座庙堂供奉,所以小道长你……”温老板言语间还是纠结之前的事。 “我爷爷的魂魄已经魂飞魄散了,庙堂建造与否,没有差别,而且,”尽管心里难受,但我也不得不接受爷爷魂魄成为了煞的事实,犹豫片刻还是说,“温老板不必挂怀于心,就算那个煞曾经是我爷爷的魂魄,我亲手将其魂飞魄散,这些事也与你无关,反倒是我应该为这些过失向你赔不是才对。” 闻听我的话,温老板的脸色却丝毫没有缓解之意,反而更加尴尬了。 刘管家见气氛有些僵硬,便站出来说,“我这就去给你们安排车,小道长还是先随我来吧!” 又朝温老板点了点头,示意他真的不必挂怀,我和斐然这才跟在刘管家身后出了别墅。 别墅的院子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司机正坐在车里打盹儿。 刘管家叫醒了那司机,正要交代他带我们回趟老坟地,斐然便说,“我会开车,刘管家若是不在意,我们可以自己去么?” “这……”刘管家想了一下,说,“那李小姐路上小心,雨后路滑。” 司机见没他什么事儿了,立刻从车上下来让了位置。 斐然坐进驾驶室,示意我上副驾驶,然后启动车子,转个弯儿就及其熟练的将车子开出了别墅。 我不禁有些奇怪,“你学过开车?” “没有,”斐然却是摇头,转而又说,“也没驾驶证。” 听她这么说,我顿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有些紧张的问,“你不会是想说只开过碰碰车吧?” 斐然挑眉,回了一句,“我连碰碰车都没开过,但本小姐心灵手巧,一看就会。” 说着她一踩油门,这车就飙上了邵阳市的外环。 “小心超速,路口有摄像头!”虽然我也没学过开车,但这些基本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车又不是你我的,有摄像头怕什么?只要不被交警拦住,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斐然完全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明明没开过车,还不遵守交通规则,这不禁让我替温老板的豪车捏了一把冷汗。 雨已经停了,天还没有亮,现在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外环路上的车倒也不多,大大降低了我在去老坟地的路上车毁人亡的可能。 到了地方,斐然拿着手电就下车了,看上去有点急的样子。 其实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若是那鬼想跑,我和斐然就是再急,也没用。 下了大道,我俩就朝那老坟地跑了过去。 到坟圈外边的时候,斐然的脚下突然停了一下,吓的我也停了一下,问她,“怎么了?” 斐然皱眉,用手电照着坟地四处看了看,最终还是摇头说,“没,就是觉得这坟地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我瞅了瞅大道上的山树,又看了看四周,然后指着一块墓碑上被符纸烧黑的痕迹,确定道,“没有错,就是这片坟地。” “可能是错觉吧?”斐然小声嘀咕了一句,就打着手电进了那片坟地。 我也紧跟在她身后,走进了坟地。 可几乎是在踏入那坟圈子的同时,我便感到了自脚下传来的一股凉气,斐然说的没错,这坟地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了。 意识到有问题,我立刻回身用手电照了照身后,而我的身后也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片坟地,甚至和我身前一样,同样有一棵老槐树。 奇门遁甲? 我心头一惊,立刻上前一步,抓住了斐然的手,说,“等一下。” 经过之前两次的经验,我清楚的意识到,一旦踏入奇门遁甲,人的行为和意识便会受到蒙蔽,有可能我已经迈出了很多步,自己却感觉只迈出了一步,也有可能明明是在往前走,自己却认为是往回走。 所以当身处奇门遁甲中的时候,最重要的不是找出口,而是冷静下来,不要乱动。 也正如斐然所说,奇门遁甲和符阵不同,它所影响的只是人本身的磁场,所以不同的人在同一个奇门遁甲中,所看到的东西有可能是不一样的,对于我们这种不懂奇门遁甲的人来说,找出生死门简直难上加难,但至少不要踏入死门才是关键。 斐然被我拉的一愣,回过头看我,问,“怎么了?” 她这话才问出口,似乎也看出了这坟地的问题,立刻挪到了我身边,说,“难怪我觉得这地方不一样了。” 我问她,“现在怎么办?” 这和上次在凶楼不一样,我和斐然又没有小柔儿那种一眼洞穿生死门的本事,现在别说进去找那女鬼了,我俩怎么出去都成了问题。 闻言,斐然也是摇头,显得有些一筹莫展,而就在这时,在我俩的正前方,突然传出了小柔儿的声音,“大哥哥,好久不见。” 我和斐然均是一惊,随即朝那声音看过去,却见小柔儿就站在距离我们不到十米的地方,身上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略长的头发束在脑后,乍一看,倒是显得成熟了许多。 “小柔儿!”我心中一喜,当时便要跑过去抱她。 斐然却是拽了我一把,皱眉说,“她不是小柔儿。” 闻言,我不禁愣住了,再仔细打量小柔儿,却发现她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呆傻的样子,就连当初那种纯真无邪的清澈眼神也没有了。 “大姐姐的心思到还是一样那么深沉,”小柔儿略显嘲讽的说着,朝我和斐然走了过来,转而问道,“我真的不是孟小柔吗?” “或许你是,但你已经不是之前的小柔儿了,我不知道你离开我们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可你若是敢伤害无忌,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斐然冷冰冰的说着,伸手将我护在了身后。 她的反应,让我不禁有些尴尬,斐然很少露出这种护犊子的心态,可见她怕的不是我没本事对付小柔儿,她是怕我心软,怕我明知道会吃亏,却还是会去吃这个亏。 小柔儿却是咯咯一笑,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说,“伤害他?到底是谁伤害了谁?是谁害我母亲魂飞魄散,又是谁对我隐瞒父亲的死因,大哥哥你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说给小柔儿听听好不好?” 说着,小柔儿朝我们走来的身影却是瞬间就消失了,然后马上就出现在了另一个方向,脸上依旧挂着那种故作天真的笑,眼神之中却充满了恨。 物是人非,从她说话的方式来看,这个孟小柔确实不是以前的小柔儿了,她那稚嫩的大脑似乎已经恢复了清醒,只是清醒了又怎样?还不是被那神秘人蒙骗了? 想到此处,我立刻说道,“小柔儿,你不能相信那个人的话,他带走你是有目的的,戴柔和老道也都是他一手设计害死的,你仔细想想这些事,到底谁才是你的仇人?” 小柔儿的身影却是消失,又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右手边,她笑着说,“还用想吗?那些事,都是我亲眼所见,就是你动了戴家村的夺阴阵,让我母亲好好的魂魄堕落成煞,导致她被爸爸杀死,而爸爸也是死在你万家的祖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充满恨意的质问之后,小柔儿的身影突然分成数个,出现在了我和斐然的四面八方,然后冷着脸抽出了一把匕首。 尽管我们现在身处奇门遁甲之中,尽管小柔儿有一眼洞穿生死门的能力,可人是不可能有分身的,也就是说这些小柔儿的身影之中只有一个是真的,也可能一个真的都没有。 斐然抓紧了我的胳膊,似乎有些紧张,而就在这时,孙谏之的声音从我和斐然的左前方传了来,“我只答应你见他一面,可没准你报仇。” 寻声看过去,因为大脑受到了奇门遁甲磁场的影响,所以我此时看到的大部分都是幻觉,障眼法,所以当我看向孙谏之的时候,他是从一块墓碑的幻影里走出来的,手上还抓着之前被我和斐然弄丢的女鬼。 那女鬼显然是受了伤,脖子上有很大一条勒痕,左脸颊也有些淤青,而她的头发就被孙谏之狠狠的揪在手里。 我看的一阵气结,斐然也是皱眉,说孙谏之,“你有事冲我们来,为难一个女鬼做什么?” 孙谏之却是贱笑两声,眼神略显贪婪的打量着斐然,说道,“我没有为难她,这是爱,只不过是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同罢了,怎么?女神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斐然冷着张脸,没说话。 拿着匕首的小柔儿却是恶言相向的对孙谏之说,“你滚,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六章 度厄咒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孙谏之莞尔一笑,一副浑然不在意的表情,取出腰间的那个小葫芦作势要将那女鬼收起来,嘴上却威胁说,“你的事我可以不管,但师父说万无忌现在不能死,你若是一意孤行,小心不得善终。” 闻言,拿着匕首的小柔儿,顿时将手垂了下去,最终还是因为孙谏之这一句话,而暂时放弃了报仇。 见她服软了,孙谏之这才说,“好了,人你也见过了,鬼我也抓到了,可以走了。” 说罢,他端起那个小葫芦,便要将女鬼收进去。 在奇门遁甲之中我脚下是不敢乱动,因为尽管我看到的孙谏之是在我左前方,但也许他是站在右前方,甚至是就在我身边,可人不能乱动,不代表我就不能攻击他。 那个女鬼本身于我没有太大的意义,可她之前毕竟帮了我的忙,我和斐然也答应会保护她的安全,并超度她前往北冥之地。 当然不能任由她落到孙谏之那个畜生的手里,还有小柔儿,不管她误解了我什么,我都要把人留下,只要她给我解释的机会,我相信一切都会明朗起来。 思绪飞速运转,我立刻抽出了两张六甲驱鬼符,分别贴在了我和斐然的身上,然后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这六甲驱鬼符有醒人心魄的能力,我第一次步入三星迷魂阵的时候,便是用这六甲驱鬼符摆脱幻觉的,虽然现在这个奇门遁甲明显要比三星迷魂阵高级很多,我一符醒心是不可能的,但有总胜过于无。 念完启符令,我觉得眼前花了一下,可再看向周围的时候,那奇门遁甲果然还在,并没有因为我这一张小小的符纸而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果然还是我太弱了么?若是换了孟凡德符纸,是不是就能一下醒神了呢? 想到此处,我也没太过在意,收拢心念,单手置于身前,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道,“奉三清道祖,令,丁卯正神敕吾一指度厄,定魂魂清净,驱厄厄从真,镇,一方幽魂,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这是丁卯镇鬼符的度厄咒,咒词短,也是所有符咒中,我目前为止最熟悉最拿手的符咒,当然对我来说,现在这个鸡肋般的符咒也是我现在所有符咒中效力最成熟的一个。 只是它的对战威力几乎没有,六甲驱鬼符还可以驱鬼破煞,这丁卯镇鬼符却是真的只能醒心魄,别无他用。 我现在站在奇门遁甲之中不能动,所以只能用口中所念的咒语真诀来解决问题,这咒对孙谏之和小柔儿自当是无效的,主要还是因为我气太弱,与那二人不相上下,甚至弱于小柔儿,即使我想在他们身上用符,也根本不会奏效。 既然如此我只能从那个女鬼身上想办法,当然,六甲驱鬼符的符咒我也可以念,只是我不是要杀鬼,而是要救鬼,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超度了她,让她自己脱离孙谏之的掌控,继而前往北冥之地。 之前也说过了,鬼魂与魂魄虽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但鬼魂身负怨气,与人世间有斩不断的孽缘,这便让其本身产生了一道联系在阳间的力,而普通魂魄则心无杂念,六根清净,其无欲无求的心态使魂魄与阳间彻底隔离,也就是说普通的魂魄人类是触碰不到的,它们是虚无的透明状。 就像当初那胖男人的母亲,那个鬼老太太心存怨气的时候,那个胖男人是能看到她的,可当她被我的丁卯镇鬼符超度之后,其魂魄本身便在那胖男人的视野中消失了,这是一种斩断阳世尘缘的象征。 我快速诵念度厄咒的时候,孙谏之也松开了那女鬼,正在用手往小葫芦上画咒,准备收鬼。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就在我念启咒令的一瞬间,那女鬼突然抱住头痛苦的大叫了起来。 孙谏之吓了一跳,急忙朝后躲开,然而就在下一秒,那鬼摔倒在地,痛苦的滚了两下,黑色的怨气转眼之间尽数散尽,那女鬼惊恐的眼神也在这一刻变得茫然了起来。 似乎还是不死心,孙谏之并未停下那小葫芦上画咒的手势,然后慢半拍的低喝了一声,“急急如律令!收!” 然而,那女鬼依旧茫然的躺在地上,并没有因为他的咒令而被收到葫芦里。 我不禁冷笑,半嘲讽的说,“想收她?还是等她下辈子投胎做人之后吧!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么长的命可以等。” 孙谏之似乎也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那张一直贱兮兮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恼怒的神情。 那女鬼却是没多看我们一眼,站起身便表情茫然的朝北边飘了过去。 这是纯净魂魄的本能反应,它们的意识是很薄弱的,所以灵体会被北冥之地吸引,一路向北而去,直到进入可轮转后世的北冥之地。 见状,我立刻抓起斐然的手,跟在那魂魄后面,追了过去,她所去的方向是北,正是我和斐然来时的方向,破掉奇门遁甲以我俩的本事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有了这魂魄方向的牵引,逃出去却不成问题,几步的距离,转眼之间,我和斐然便出了那坟圈,也离开了布在坟地中的奇门遁甲。 再看向那老坟地的时候,却见孙谏之和小柔儿就站在坟地边缘的一侧,距离我和斐然刚才所在的位置不到五米远。 看到这情况,我不禁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小柔儿刚才是没搞个鱼死网破,不然我这刀恐怕是要挨上了。 刚才是斐然用手护着我,现在却换成了我将她护在身后,又后退了两步,确定已经远离了那奇门遁甲,我这才定了定神,对小柔儿说,“短短两月不见,你长大了,可有些事并不是用眼睛去看就能明白的,你要学会用心去体会和理解,现在的你让我仿佛看到了几个月前的自己,你回来,任何你想要的解释,我都会一一说给你听。” 小柔儿却是有些愤怒的看着我,说,“我不想要什么解释,我现在只想给爸爸妈妈报仇,坏人都要死,一个不留!” 坏人吗? 其实小柔儿说的没错,她的妈妈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因我而成为了煞,我也确实隐瞒了孟凡德的死因,甚至知道凶手就是万家人,却没敢告诉她。 看着愤怒的小柔儿,我沉默了,这些事是我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若是她拒绝设身处地的去理解我,那我又能解释得清楚什么? 仅仅几步之遥,我和小柔儿之间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我没有办法踏入那个奇门遁甲去把她抢回来,也没有办法让她理解我。 这时斐然却是沉声说,“有些仇确实是要报,但也要先看清自己的实力,就凭你,你觉得自己能做什么?你真的搞清事件的真相了吗?确定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可小柔儿脸上的怒气并没有因斐然的几句话而有所削减,只是冷声说,“不管怎样,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下次见面之时,便是我复仇之日。” “不用下次见面,我要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我瞬间皱眉,认真的看着站在坟地里的孙谏之和小柔儿,沉声说,“纵使你们身负奇门之术,战斗方面也绝对不是我和斐然的对手,我们是不敢进去,但你们就不出来了吗?我就是守上一个月,也要带你回去。” 听我这么说,小柔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反倒是孙谏之贱笑了一声,说,“你觉得我是会是那种作茧自缚的人?” 说着,孙谏之已经将那小葫芦重新挂到了腰上,同时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了两张黑色的符纸,悠悠的说,“我是不懂符箓之术,但我有符咒,想带小柔儿回去?她若是不想跟你走,你觉得你能追上我们?” 孙谏之手中所拿的赫然是两张神行符,上次那神秘人就是用这符纸掳走了小柔儿,哪怕是街角的摄像头也什么都没拍下来。 尽管孙谏之不懂符箓之术,但他有练体之力,他的武力应该在我之上,驾驭神行咒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我心头一颤,还想再拦劝说小柔儿两句,孙谏之却是将那符纸直接拍在了小柔儿的肩膀上,同时探手搂住了小柔儿的细腰,另一只手则是夹着那张神行咒,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下一秒我眼前一闪,那二人便从我的视线之中消失了。 斐然朝东边看了一眼,动身就要去追,跟我说,“没有车,他们跑不远。” 我却是拽了她一把,说道,“算了,谁又知道孙谏之身上到底有多少神行符,我们这样死追,小柔儿一心不回来,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是枉然。” 闻听我的话,斐然也没去强追,反而小声说,“人的心性是不会变的,纵然那神秘人可以让小柔儿的心智成长,也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本质善恶,有些事或许她自己心里是明白的,我并不担心她会来找你报仇,我担心的是她会……” 斐然的话还没有说完,我顿时一惊,反问道,“她会对那个神秘人出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无极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闻听我的话,斐然却是抬手轻捂了一下我的嘴,小声说,“这件事我也不能确定,但总有种感觉,小柔儿以前是呆,但她不是傻,有些事即使你我不说,我觉得她也能明白。” 斐然的话让我定了心,可很快又开始担心小柔儿的安危,那孩子即使恢复了常人的神智,也还是太过稚嫩了,她留在那个神秘人身边,若是真想伺机报仇,其危险性不言而喻。 她这次来见我,虽然嚷着要报仇,但最后还是没对我动手,想必也只是在蒙蔽孙谏之,那她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斐然似乎也在想这个问题,回身看了看身后那片坟地,说,“这个地方我们必须进去看看,虽然不知道小柔儿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但万一她给我们留了什么线索,一旦错过,怕是以后再见面的时候会出什么意外。” “可这奇门遁甲不破,我们怎么进去?”斐然的意思我也明白,现在的问题是我和她都不懂奇门之术,若是再进了这坟地,没有了那魂魄方向的指引,怕是就出不来了。 斐然却是回手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捆不粗的细绳,说,“用这个,绑在我的腰上,一会儿你在外面拉着绳子的另一端,我找完之后自然可以顺着绳子出来。” “不行,还是你拉着绳子,我进去吧!” 斐然说的办法不是行不通,但这绳子外面的一端一定要有人看着,而进去奇门遁甲之中很可能会有危险。 解开手里的绳子,将其中一头塞给我,另一头就直接绑在了自己腰上,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那粗头粗脑的大神经,我怕你白走一圈什么都找不到。” 说着,斐然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进了坟地。 之后便听她说,“我若是围着一个地方转圈子,你记得提醒我一声,这绳子没多长,不过,就算有东西,也应该就在这附近。” 奇门遁甲之中,斐然所看到的老坟地或许又成了无边无尽的样子,闻听她这样说,我便急忙应了一声,想给她一丝安全感。 之后的时间,斐然一直在这附近转悠,每次走远的时候,我都会给她指点方向让她回来,大概不到半个小时,就在我手里的绳子快被斐然绕没的时候,她从坟圈子边界地带的一块大墓碑后面拿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长条状物品。 顺着绳子走出了坟地,斐然将那东西外层的黑布扯开,这时我才看到黑布里面是一只精致的雕龙青铜盒,大小有二指长宽,并不是很大。 几乎是看到这东西的一瞬间,我和斐然均是脱口而出,“这是无极眼?” 看这大小与形状确实是与秦守天当时所形容的一般无二,然后斐然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个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块明黄色的软布料,看样子那东西就在这层层叠叠的软布料里包着。 这可是玄门宗的镇门之宝,让孟凡德被一真道人逐出了师门,也让孟凡德为此而丢了性命,更是让那神秘人费尽了心机,居然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小柔儿送到了我俩的手上? 斐然拿着那盒子,手有些不方便,我只好伸手过去帮忙,小心翼翼的把那层层叠叠的软布料打开,里面的东西却是让我有些大跌眼镜。 当初听一道真人提起无极眼这名字的时候,我便猜想过很多次,这东西有可能是颗珠子,或者镜子,甚至猜测过有没有可能是眼珠之类的,然而当我看到布料里包裹的东西,那却只是两个几不可见的小小结晶体。 这东西在现代有个很牛逼的名字,叫做隐形眼镜。 看到那东西的时候,斐然也是有些纳闷儿,狐疑的嘀咕了一句,“这不会是假的吧?” 我也怀疑,于是提议,“你给我戴上,我试试。” “不行,万一被那神秘人动了手脚,有毒怎么办?”斐然一脸反对的看着我,然后拿出一片结晶体,睁大眼睛,就朝自己的眼睛按了上去。 她的话提醒了我一下,快如闪电的动作却也是吓了我一跳,等我伸手去拦的时候,她却已经把那结晶体戴到了眼球表面。 我吓得呼吸都快停止了,急着问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人的眼球是身体上最脆弱的软组织之一,一旦伤了怕是无法恢复的。 斐然眨眨眼,感觉了一下,这才摇头,说,“有点凉。” 说完她便转头朝身后的老坟地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纵使是一向淡定处事的斐然也不禁‘咦’了一声。 我以为她眼睛不舒服了,立刻凑过去盯着她那只眼睛,紧张的问,“怎么了?” 斐然却是直接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了我,然后径自朝那老坟地去了。 见她没有什么异状,我便拿出另一个结晶体也按到了自己的眼珠表面,怎么说呢?第一次戴这玩意儿,看着自己的手指有点恐怖。 戴上之后倒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确实如斐然所说,只是有点凉飕飕的,很清爽。 眨了两下眼,适应一下,我便也朝那老坟地看了过去。 因为只戴了一只眼睛,所以我当时看到的景象有点重叠混乱,于是马上就闭上了没有戴无极眼的眼睛,刹那间,那老坟地的奇门遁甲便在我眼前呈现了出来。 要说奇门之术,虽然与布阵相通,但其是无形的,有时候几个小石子,几棵小树,都可以成为奇门遁甲的阵眼。 而戴上这无极眼之后,我觉得周围暗了很多,而那老坟地呈现在我眼前的样子却是被覆盖了一层虚影,这虚影成长方体,一头朝西北,一头朝东南,西北头大,东南头小,整个将大片的坟地覆盖了起来,呈现出了一个大棺材的形状。 尽管只是虚影,但这一看之下,我还是感到了一股无名的压迫感。 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好奇心起的同时,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踏入了那棺材一样的奇门遁甲之中。 身在其中,周围的虚影却又是一变,出现了很多横七竖八立在坟地里的黑棺,当然这些黑棺均是呈现出了一副半透明的状态,而有的黑棺闪烁着白光,有的黑棺却闪烁着黑气。 白光少,黑气多,这想必就是奇门遁甲的生死门了。 之前寻找物件的时候,斐然已经在这奇门遁甲之中游走过很久了,所以我可以确定这里的死门也没有危险,于是便踏步朝最近的一口棺材走了过去。 看似几步之遥,当我穿过那口闪烁着黑气的棺材时,无极眼所看到虚影却又是一变,周围那些虚影顿时转换了位置,而其中闪烁着白光的棺材距离我远了很多。 下一秒,我便又快速的朝那生门走了过去,穿过那闪烁着白光的棺材,眼中的虚影再次变幻,我却已经回到了坟地外,展现在我眼前的依旧是一口压迫力十足的大棺材。 看着眼前这巨大无比的幻影,我不禁啧啧称奇。 这无极眼确实是妙,也难怪会是玄门宗的镇门之宝。 斐然之前说奇门遁甲影响的是人本身的磁场,也就是大脑和五感会产生错觉,而这无极眼,虽然没有恢复人本身磁场的能力,可却能在错乱的幻觉中,找出这奇门遁甲磁场的集中点,和分散点。 奇门遁甲这巨大磁场的集中点便是对人体磁场影响最严重的点,称为死门,一入死门,轻则离生门越来越远,重则命丧黄泉;而分散点,则是这奇门遁甲里对人体磁场影响最弱的地方,便是所谓的生门,或可恢复五感清醒,或而一步踏出生门。 我还在对这无极眼的功效啧啧称其,斐然却也是从老坟地里走了出来,然后摘掉了眼睛上的结晶体,放回了盒子的软布上,有些期待的说,“从小柔儿的情况来看,她身上无极眼的力量并没有被全部接引回去,无法想想这无极眼完整的情况下还能带来怎样神奇的效果。” 我见斐然把结晶体拿了下来,便也伸手,依旧感觉有点儿恐怖的把那结晶体从眼球表面沾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回了盒子。 虽然这东西戴在眼睛上没什么不舒服,但带一只的话总觉得一边黑一边白有重影,我总不能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戴两只那视野估计会更暗,我并没有戴墨镜的习惯,所以还是摘了下来。 用软布包裹好两片结晶体,我不禁开始担心,“小柔儿把这东西留给我们,回去之后,她要怎么和那神秘人交代?” 斐然却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略显鄙夷的说,“看来小柔儿恢复神智之后,变得比你聪明了。” 尽管我不想贬低小柔儿,但斐然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智商怎么就不如小柔儿了? 心里不服气,我便问她,“你这话从何说起?” “从这个说起,”斐然指了一下我手里的小盒子,说道,“我猜到了小柔儿会留下什么线索,却没想她大着胆子居然给你留了这么个宝贝,不过既然这东西在小柔儿手上,总不会是她盗的,心智再成熟,身体上的本事没有还是没有,这东西应该是神秘人给小柔儿让她使用的。” 我有些糊涂了,“神秘人把这东西交给小柔儿使用,她却给了咱俩,那她用的时候岂不是要露馅儿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八章 找后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她身体里本就还残留着无极眼的力量,又怎么会露馅儿?”斐然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是在为我的智商捉急。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可转念一想,或许是那神秘人根本不知道小柔儿体内还残留着无极眼的力量呢?只要以后小柔儿还能使用一眼洞穿生死门的本事,那神秘人就不会怀疑她。 想到此处,我这才反应迟钝的点点头,表示理解了斐然的意思。 离开这老坟地,斐然开车驶上了回邵阳市的大道。 可这车没开出多远,就迎面过来一个交警。 那人骑着一辆小摩托,穿着交警的衣服,头上还带着头盔,迎面就冲着我俩的车来了。 也幸亏斐然反应及时,立刻踩下了刹车。 那交警也下了小摩托,将摩托支在汽车前,当初了去路,然后朝斐然所在的驾驶座走了过来,抬手敲窗。 斐然倒是一脸淡定,打开了车窗。 “身份证,驾驶证。”那交警说话的声音是一点儿人情味儿都没有,还有点儿不耐烦。 “没有。”斐然回话的声音更冷。 交警直接问,“没有身份证,还是没有驾驶证?” 说着已经掏出了一个小本本,看样子是要开罚单加记车牌号。 斐然稍一思索,扭头看向那交警,说,“都没有。” “无证驾驶?”交警闷在头盔里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似乎是有点儿恼了。 点点头,斐然应道,“可以这么说。” 交警也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那你得跟我走一趟,无证驾驶不是小事儿,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身份证号多少?” 斐然再次斜了一眼那交警,沉声说,“李斐然,没有家,没有身份证。” 我这见这火药味儿起,立刻讨好的说,“交警大哥,我女朋友是外地人,过来的时候,忘了拿那些证件,你看能不能网开一面?罚款方面好说。” “你想贿赂我?你也下车。”交警的声音有些诧异,像是不吃这套。 原本我还想再多加一些钱,让这人放我们一马,斐然却突然倒车,把那个交警撇开了,一个转弯冲上逆行道就飞驰了出去。 那交警顿时大急,在后面叫嚣着,“哎!停车!别想跑!” 斐然却是一点刹车的意思都没有,倒是也没把车速提到最高,开出一段距离后,减速便又拐回了顺行道。 我瞅了一眼后视镜,那交警还骑着小摩托在后面追,不禁苦笑说,“你这样会不会把事搞大?这种人多给点钱也就解决了。” 一脸沉着的开着车,斐然却是说,“这种人不是钱就能解决的,这荒山野岭的,没站没点,稍微正常一点的交警也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额,他是来故意堵我们的?”我不禁抽了抽嘴角。 斐然冷笑一声说,“这个人连交警都不是,撞死也不会有人管。” 我有些莫名其妙,而我俩说话的这段时间,那小摩托已经追上了斐然减速之后的车子,在右道边朝我们嚷,“停车!停车!” 我扭头看了车窗外一眼,见这货不知什么时候把脑袋上头盔的挡风板掀开了,也是这时我才注意到,他头盔里面还带着一副墨镜。 你大爷,这不是破三门聚煞时那个害棺材起尸的墨镜小子么? 我立刻皱眉打开了车窗,那人见我在瞅他,随即就是一笑露出了一排小白牙。 我却是气的肺都快炸了,跟斐然说,“停车,我要下去收拾这小子!” “不能停,这个人比孙谏之难对付,现在无极眼在我们身上,尽量避免麻烦才好。”斐然却是一点儿停车的意思也没有,但也没有开的太快,就基本和那小摩托保持着平行速度。 “比孙谏之难对付?”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之前赵岲说这个墨镜小子是混进考古队故意接近那石棺的,这人先是害石棺里的尸体起尸,又把挖掘古墓的照片尽数登上了报纸,而且他知道我身上发生的所有事,现在我和斐然才拿到无极眼,他就来截追,也就是说,他和那个神秘人有很亲密的关系。 而且听斐然话里的意思,她并没有把握能对付此人,为了保住无极眼,只能采取避而不战的套路。 我还在想着,车窗外骑着小摩托的墨镜小子朝我们嚷,“说你们呢!快停车!就这开车技术还开豪车呢?还不是被我这俩轮儿的追上了?赶紧下车,下车!” “额,”我愣了一下,想到斐然说不能下车迎战,即使心里气不过,也只好憋着。 而就在这时,斐然突然加速,车子猛的一个右拐,就撞向了那个两轮儿的小摩托。 虽然斐然没有车速提到最高,但此时汽车和摩托的车速都已经很快,这要是撞上,那墨镜小子不死也残了。 “艹!”墨镜小子惊骂一声,不得不也右拐来躲开斐然的车子,然后我就看他骑着那小摩托一路向下,顺着车道下的一个大斜坡去了,眨眼那小摩托就没影儿了。 我惊诧的看向斐然,斐然却只是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这个女人……有点儿腹黑…… 当车子驶回温老板小别墅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九点多了,刘管家似乎一直在院子里等我们。 见我们回来了,斐然车子还没停好,他便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我下车,问他,“温老板又出事了?” 刘管家却是摇头说,“没,这次出事的是问良少爷。” “小胡子?他又怎么了?”我不解的看向刘管家,这话才问出口,却听小别墅的客厅里就传来温问良的哀嚎声。 刘管家一把拽住我就往屋里走,有些着急的说,“还不是因为温老板被鬼上身的事儿?按照小道长所说,当时问良少爷也在,他应该也看到了情况,可他却没和温老板说,这会儿温老板想起来了,正在找后账呢,我拦都拦不住,也就只有小道长出马了,不然今儿温家恐怕是要断后了。” 我一听,不禁皱眉,事儿能有这么严重? 那温老板不是也没出生命危险么?鬼又被除掉了,至于对自己的亲侄子出这么重的手?虽然温老板为人有些高冷,但他没被煞入体之前,似乎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刘管家拉着我急匆匆赶到客厅的时候,温问良正背对着门口,上半身光着,一个保镖模样的拿着鞭子正在狠狠的抽他后背。 温问良就是再在二师伯手下吃苦,也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底子,毕竟是有钱人家养大的少爷,整天养尊处优的,哪里又真的吃过什么苦? 这阵儿被那鞭子抽的整个后背几乎都皮开肉绽了,一条条炸开的血印子纵横交错,几乎遍布了整个后背。 看那保镖下手的力气,那真是把人网死了抽! 温老板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黑着一张脸,看都不看温问良一样。 温问良跪坐在地上,双手支撑着地面,嘴里一边哀嚎,一边求饶。 纵使我和这小胡子没什么交情,看到这样一幕,也顿时有点同情他了,立刻过去一把抓住了那保镖的手,看向温老板,问,“温老板,你这是作何?” 听声音,温老板立刻回过了头,见是我,便略显尴尬的站起身,说,“此事是温家的私事,小道长莫管,你身体刚好些,还是去楼上休息一下吧!” “温老板又要一意孤行?”闻言,我反问了一句,见温老板有些愣怔,这才继续说,“温家的私事我是没有资格插手,但小胡子是我玄门宗的师兄,你这样欺辱我师兄,我能不管?” 闻听我的话,温老板叹气,有无奈的坐回到了沙发上,一摆手,那保镖也就收起鞭子出去了。 我拽过茶几上的外套,搭在温问良身上,这才扶他起来,这货却是朝我摇了摇头,示意还不能起来。 此时,就听温老板还是有些不解气的说,“这逆子、不孝子!我平时待他不薄,身遭大难之时也不期望他能帮上什么忙,但他至少不应该视若无睹!害我晚节不保,还毁了两条人命!” 温老板的话,让我想起了爷爷,心里顿时揪痛了一下,心说晚节不保的何止你一个?那两条人命又何止是你害的? 跪在地上的温问良几乎把整个身子都趴到了地上,卑微的哭求,“大伯,我知道错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温老板顿时暴怒,猛地站起身,直接摔了茶几上的杯子。 温问良当时就是一抖,跪趴的更低了。 我急忙上去拦了温老板一下,小声劝说,“毕竟都是一家人,温老板总不能真的打死他,还是消消气,有事再慢慢说。” “小道长,我这心里气啊!”温老板再次摔坐回沙发上,苦恼的说,“你应该也知道,我早年丧妻,膝下无子,虽然问良是我兄弟的孩子,但我一直拿他当亲生儿子对待,不曾薄待于他,倒也不期望他有多成材,温家这些财产将来早晚都是他,但他又何必急于一时,任我置身于死地而见死不救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九章 气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话说到这里,我才明白,原来温老板不是计较晚节不保,也不是在计较那两条人命,他心里过不去的那个疙瘩,是温问良对他的见死不救。 “温老板,问良师兄虽然与我同出玄门宗,但他的师父乃是体术方面的行家,对这些阴阳之事并不精通,而且我相信这事发生之后,他应该也向师门求救过,只是现在这社会世态炎凉,钱都想挣,可当事件有可能危及到其本身生命的时候,谁又真的肯用自己的命去换钱呢?”我相信这些道理温老板都懂,毕竟他在这个残酷世界摸爬滚打的经验要比我多得多。 听我说完,温老板还是叹气,似乎依旧放不下心里这个疙瘩。 我只好又说,“其实之前问良师兄有给我打过电话问过关于煞的事,只是那个时候我也不知煞为何物,说起来害温老板走到这一步的还是我,若不是我将那煞放出来,也不至于横生枝节。” 温老板见我自责,顿感羞愧,尴尬说,“当时逼迫小道长放鬼出来看的是温某,小道长不必自责。” 与温老板对视一眼,我俩都是有些无奈,事已至此,去追究谁的错又有什么用? 沉默片刻,温老板还是摇了摇头,说,“罢了,既然小道长给你求情,这事就掀过去吧!” 说完,温老板又吩咐刘管家带温问良上楼上药去了。 温问良起身的时候略显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也是这时我才注意到,这货不知什么时候剃掉了脸上的小胡子,整个人看起来顿时年轻了不少,也顺眼了许多。 这时,斐然问温老板,“你还会养鬼么?” 温老板摇头,略显后怕的说,“人鬼殊途,温某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个生意人好了,这大半辈子都过来了,说句难听的话,温某也是半步迈进棺材的人了,不想折腾了,只求个平平安安便好。” “那我便要问问温老板了,”闻听温老板悔意甚浓,斐然这才转而问道,“当初你第一次养鬼是因何而起?” 温老板想了想,这才说,“是个楼盘工程,手下周转资金出了点儿问题,我去银行贷款,没有批下来,家里兄弟便给我出了这么个养鬼聚财的法子,虽然我现在对那些鬼物有忌惮之心,可也不得不承认,这法子确实是管用。” “温老板所说的‘家里兄弟’是指温问良的父亲么?”斐然蹙眉继续问。 温老板点头。 斐然又说,“养鬼是能聚财,转运,甚至是让人得到特别的能力,可这鬼养起来消耗的也是养鬼人自身的气运,鬼魂并不能给养鬼人带来任何好运,它的作用仅仅是将你身上的运气财气聚集提前而已,一个人自出生之日他身上所携带的‘运’便已注定,是无法更改的。” “也就是说,人身上所携带的‘气运’是会耗尽的,并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恕我直言,温老板有没有想过当时那庆功宴上,坐了数人,为何这煞出现之后却选择进入了你的体内?”斐然坦言看着温老板。 温老板却是有些回不过神了。 我对养鬼这种事儿不是很了解,但斐然师从出马堂,她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并不是在吓唬温老板。 而她的言下之意,不知温老板听懂了多少,我却意识到,温老板养鬼这件事或许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温问良的父亲若是不懂斐然所说的这些,纯粹是无意而为之也就罢了,可他若是懂这气运一说,那通过这件事,其居心叵测可见一二。 利用温老板的气运聚财,之后温老板出事,这些钱财家产还不都是温问良和他父亲的? 也许温问良最初并不知道这事,但前段时间他确实是给我打电话询问过关于那只煞的事儿,想来他应该不是不想管,而是迫于他父亲的威压而不敢管。 温老板似乎也是有些回过味儿了,后知后觉的说,“说起来,我身边这些能人异士还都是二弟介绍来的,之前也给我提供了不少鬼魂,可这些人拿了我的钱,也和问良一样,并未点破我被鬼上身的事,这件事……” 不得不说,温老板不愧是生意人,他比我想的还多,斐然却是打断他的话,说,“关于这个,温老板也不必一概而论,毕竟都是冲着钱来的,谁也不想惹麻烦上身,那只煞并没有那么好对付,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也只是希望温老板之后处事能三思而后行,人的身上能力越强,责任也就越大,若是当日被煞侵体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不至于拖延至今,害死了两条人命。” “李姑娘说的是,若不是温某当日恃强凌弱为难于你们,事情确实不至于拖延至今。”温老板微微蹙眉,又露出了一丝自责之色。 而这时,客厅门口走进来一个人,这人獐头鼠目,个子不高,即使穿着一身看似很是昂贵的西装,也依旧给人一种市井流氓的感觉。 见我们看他,那人便有些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也不搭理我和斐然,而是有些不快的直接问温老板,“大哥,问良呢?刚才刘管家给我打电话,说你让人打他了?” 这人喊温老板‘大哥’? 那想必就是温问良的父亲了? 闻言,我又仔细打量了那人一遍,不禁暗暗奇怪,温问良虽说不是李湛那种帅比,但长相倒也说的过去,尤其是剃掉胡子之后,看着多了那么几分斯文范儿,而他的父亲,我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说,只能说他给人的感觉很低劣。 当然,我并不是以貌取人,人的外貌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丑陋与姣好并不会影响一个人的心性。 可我就是感觉这人低劣,容貌与品性都只有这个词才能诠释,仿佛他出生之时便注定了是一个低劣的人。 尤其是和温老板出现在同一副画框里的时候,温老板那大气磅礴的气势之下,这人看上去更显卑微了。 闻听他询问温问良的事,温老板倒也忍着之前猜测的结果,并未与他发火儿,只是也有些不快的说,“人已经去楼上敷药了,这个刘管家真是越来越多事了。” 温问良的父亲继续抱怨,“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没孩子,咱温家就问良这一条血脉,你怎么可以真动手?万一他出什么事……” “温志坤!”闻听那人的话,温老板气的站起身,横眉冷目的说道,“出事又怎样?他是你的血脉,又不是我的,这逆子对我见死不救,我还指望他给我养老送终吗?” 温志坤被温老板吼的一愣,眼神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丝厌恶,但最后还是压下去,委顿着没有说话。 见他那副样子,温老板不禁叹了一口气,又伸手过去搭住了温志坤的肩膀,说,“你我是亲兄弟,问良的事我自然不会记恨,但总要给他个教训,过去也就过去了,什么事都不能改变我们是一家人的事实。” “大哥说的是。”温志坤面色难看的回了一句。 这时站在我身旁的斐然突然用手拽了一下我的衣袖,我看她,她便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似乎是想走。 见状,我只好跟温老板道别说,“既然这事已经解决了,在下就先告辞了,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温老板再联系,刘管家手里有我的电话。” “小道长这就要走了?”温老板面露挽留之色,说道,“我还没来得及答谢小道长,还有……” 温老板话没说完,斐然却是直接说,“我们有急事在身,温老板若是不急,下次再说也一样。” 听罢,温老板也只好点头,说,“那你们慢走,回头我再让管家联系小道长就是了。” 说话间,那个温志坤也看向了我俩,他那双狡猾的眼睛不停的在我和斐然的身上打量,似乎是在猜测我们的身份。 其实从温老板话里的意思不难看出来,我和斐然就是来平事儿的,而且已经平完了,所以也没什么好猜的。 这方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见他看我俩,我便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和斐然一起出去了。 刘管家还在楼上给温问良敷药,温老板将我俩送到了门口,似乎是觉得无法答谢我和斐然的救命之恩,顺嘴就说要把之前斐然开的那辆车送给我俩,说什么来回也好方便点。 但我没敢要,毕竟斐然是无证驾驶,那车被她开了一遭,不知违规了多少次,光罚款我都快交不起了,就更别提有可能会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了,这事儿还是等斐然考了证再说吧! 徒步出了温老板的别墅,我和斐然溜达在大街上,也是有些奇怪,“好歹咱也算是救了温老板一命,看他那意思是要重谢,你怎么急着走呢?” 斐然挑眉,略显调侃的说,“重谢?他不是要把那辆车给你吗?你怎么不要?” 我的脸不自觉的绿了一下,转而说,“说正事儿呢。” “那个温志坤,”斐然收敛了眉目间的调侃,沉声说道,“他像是出马堂的人,刚才出来的时候,他一直在看你我,怕是认出我们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章 卜卦之术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不会吧?这里邵阳,离北边儿远着呢,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回想温志坤打量我俩的眼神,其实我也反应迟钝的察觉到了一点怪异。 斐然却是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些好。” 提起出马堂,其实自从小柔儿失踪之后,我一天到晚瞎忙的焦头烂额,早就将这出马堂扔到了脑后,记得上次我和斐然离开大同,还是因为忌惮出马堂的势力,可现在转眼半年都过去了,那出马堂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 百思不得其解,我还是跟斐然说,“那个出马堂,真的会找我们麻烦吗?这都半年时间了,也没见有动静,事儿会不会就这么过去了?” “事不是过去了,是还没来。”斐然意义不明的说了一句,然后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几乎是那出租车停在路边的同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斐然看了我一眼,说,“先上车再说。” 说完她就先上车了,我也立刻上了车,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电话,那边却传来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直接问我,“是吴道长吗?” 我愣了一下,因为我并不是玄门宗真正的弟子,所以在称呼上有明显的区别,比如赵岲,他那边的人都称呼我为小先生,而只有邵阳这边的人因为我对玄门宗隐藏了真实姓名,才会以为我姓吴,以为我是真正的道士。 稍微一愣,察觉到对方有可能是邵阳认识的人,我边回忆着这声音是谁,边应道,“嗯,你是……” “小道长真是贵人多忘事,算命的裘老头儿,你不记得了?上次咱还一起帮温老板抓鬼来着,你还救过我一命。”电话那头儿的裘老头儿讪讪的笑了两声。 这人我肯定是没忘,就是一时间没听出来,不过他留给我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一个急功近利的小人罢了。 闻听我没说话,裘老头儿又解释说,“刚才我打电话给刘管家询问温老板的情况,他说你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不等裘老头儿把话说完,我便有些不耐烦的说,“这次温老板并没有给我酬劳,我也没钱可以分给你,而且你又没出力,打电话不会又是厚着脸皮想分我的钱吧?” 手机那头儿的裘老头儿被我三两句顶的有些无话可说了,我见他没声了,便要挂断电话。 这时,裘老头儿突然反应过来,说,“小道长想多了,是刘管家有事要见你,他忙着,就把这事儿交给我了,不然我又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号?” “刘管家?”我诧异的问道,“他有说是什么事儿么?” 裘老头儿却是说,“这倒没说,不过地方约在三里香茶楼,那地方消费可高啊,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吧!你走的急也没跟他打个招呼,他那边儿忙的焦头烂额,正好让我赶上了,没钱分,蹭你壶好茶喝总可以吧?” 话说到最后,裘老头儿言语间多了一丝调侃,这反倒让我不好意思继续翻脸了。 一旁的斐然一直在听我讲电话,这时她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去。 我这才对裘老头儿说,“那我们这就过去。” 之后我挂断了电话,其实这个时候我和斐然若是折返回去找刘管家步行也不过二分钟的事儿,但刘管家既然把我俩约在外面,想必是有什么话不想让温老板听到,而且斐然也有些忌惮那个温志坤的身份。 反正我俩现在也无处可去,倒不如去那三里香茶楼等上一等。 这茶楼名字听着土,却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我和斐然在门口下了车,然后就进了三里香的大院儿。 没错,不是普通的楼房门脸儿,是一个大院儿,有点儿像是东北那种农家院的感觉。 与大门正冲着的位置是一个三层小楼,周围是一圈偏房,这大院儿整体呈仿古建筑,古朴而大气,院中栽有不少细竹,还未踏入院子,我便听到了自院中传来的畅快曲子。 不知是什么乐器,但这调调让人听着很舒畅。 踏入院子之后,一股茶香迎面而来,沁人心脾的味道,顿时让我精神了不少。 这时,斐然抬手看似随意的指了一下,与大门正冲着那三层小楼的顶楼一下,示意我往那儿看。 我这一看却有些哭笑不得了。 原来院子里那听似畅快的小曲儿是裘老头儿正坐在三楼的窗角拉二胡,从我们这边看过去,只能勉强看到他的上半身,正微闭双目摇头晃脑的拉二胡,样子着实有些奇怪。 见我露出了一丝笑意,斐然却是搭了一下我的手,说,“这个裘先生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刘管家那种精明的人肯与他交好,一定有其道理,一会儿你说话别太冲了。” 斐然的话倒是提醒我了,之前刘管家不远千里亲自去大同找我的时候,确实曾多次提及这裘老头儿,而从刚才他给我打电话的内容来看,温老板被鬼上身的事儿,虽然他没有跟温老板说,却并未瞒着刘管家,而且也时刻关心着温老板的状况。 也许,刘管家之所以会去大同找我,也是这人出的主意? 思绪飞转间,我和斐然已经踏上了院里的石子路,这时一个穿着白色布褂布裤的小姑娘过来问,“两位预约了吗?” 这小姑娘似乎是三里香的服务员,见她问,我便说,“是刘先生和裘先生约我来的。” 闻言,小姑娘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说,“二位跟我来吧!” 之后她便将我和斐然引入了小楼,三转两转之间已经到了三楼,然后敲响三楼正间的门,说,“裘老先生,您约的客人到了。” 小姑娘话音未落,房间里那略显激荡的小曲儿便戛然而止了,稍等片刻,房门打开,裘老头儿朝我和斐然笑了笑,这才对那小姑娘说,“客到上茶。” “是。”小姑娘毕恭毕敬的朝裘老头儿微微低身,这才急匆匆的下楼去了。 之前我是真没想到看似市井老骗子的裘老头儿还有这等气场。 见那小姑娘走了,裘老头儿又对我俩说,“二位也别愣着了,有话里面说吧!” 我与斐然对视一眼,便随那裘老头儿进屋了,这茶楼内外均是仿古建造,即使进了房间,里面的桌椅装饰也都是些木制品、瓷器、和字画,显得儒雅大方。 裘老头儿把我俩让到了房间中央的茶桌前,说,“两位坐。” 我也没客气,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然后看了看摆放在阳台上的小茶桌和二胡,没话找话说的称赞了一句,“没想到裘老先生善卜天机,还精通音律之道,刚才那曲儿着实不错,有名字么?” 裘老头儿也瞄了一眼那二胡,说,“沧海一声笑,小道长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很好学。” 这种用来装逼的东西,我学了有个几把用啊? 心里这么想着,我正想婉言拒绝,斐然却是抢先一步说,“若是先生肯教,自然要学。” 闻言,我有些发愣,裘老头儿却是目光深邃的盯着斐然的脸打量,然后恍然大悟道,“难怪难怪,上次我就见楚夏小兄弟面相奇怪,生得一副非男非女之相,如今看来,怕是姑娘你扮作了男儿身吧?” 没想到这裘老头儿还能看出这个,斐然闭口不提上次和裘老头儿因酬金而引起的不快,只是自顾自的介绍了一句,“晚辈李斐然。” 裘老头儿依旧在端详斐然的脸,略微点头之后,意义不明的嘀咕了一句,“恐怕不是晚辈吧?” 对此,斐然并没有应声,转移话题问道,“裘老先生善卜天机,靠的都是面相?” 裘老头儿也没计较上次与我俩之间的不快,微微一笑,说,“相由心生,观相而知心,测字而算命,卜五行而得气运,略懂略懂。” 闻听裘老头儿的话,斐然又问,“想必裘老先生半生卜卦无数,可否告知后辈,其所应验的有多少?” 斐然这话问的,简直就是在说,你这么牛逼,算的卦有多少应验了? 我听的嘴角一抽,暗自摇头,心说这妮子让我说话别太冲,她自己倒是拐着弯儿的在这儿犯冲。 裘老头儿却似乎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反而笃定的说,“十之八九。” 斐然瞬间皱眉,问道,“当真?” “当真!”裘老头儿点头。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二人,之后就听斐然说,“那先生能从我俩身上看出什么?” 裘老头儿却是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不说话了。 这明显是装逼过头儿,心虚不已的表现,我暗自唏嘘。 这时屋外又传来敲门声,随后是那小姑娘的声音,“先生,茶到了。” “嗯。”裘老头儿应了一声,那小姑娘便推门进了屋,跟在她后面的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 那两个少年的手里端着一套茶具,以及摆满了各种用具的大茶盘。 小姑娘进门之后就收拾了桌上那套摆样子的茶壶茶杯,自然也拿走了裘老头儿手里那个。 顿时裘老头儿那手就有些无处安放了,看上去有些发慌的样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一章 求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之后那两个少年便在茶桌上倒腾着开始沏茶,我对这个不懂,也不感兴趣,便也没过多的注意,只是一直在看裘老头儿的手,这老东西,斐然不过是问了句话,他慌个什么劲儿? 沏个茶倒腾了很久,那小姑娘终于带那俩少年出去了,斐然却依旧没有放过裘老头儿的打算,继续问,“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裘老头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拿过一个装了茶水的小茶杯,转移话题说,“这三里香的茶在邵阳市是出了名的香,二位试试?” 我见斐然真乖乖的去喝茶,不说话了,不禁皱眉直接堵了那老头儿一句,“我不爱喝这玩意儿,不就是开水泡的树叶子么?咱还是说说算卦的事儿吧!你倒是给我俩也算算啊!” 闻言,那老头儿险些没被这一口茶呛死,憋的脸都红了,愣是没喷出来,缓了半天气儿,这才说,“你俩是要问姻缘么?若是姻缘,二位确有夫妻之相,这倒是可以放心了。” 没想到这老头儿还敢反呛一记,不过斐然比他淡定多了,并没有被茶水呛到,而我根本就没喝茶,于是继续说,“你倒是说具体点儿。” 裘老头儿面色为难的放下茶杯,有些犯怂的说,“那我说了,你俩可别揍我啊。” 瞬间斐然那脸色就沉下去了,似乎是想到了不好的事。 我点点头,说,“这个我考虑一下,别卖关子了,有话快说。” 裘老头儿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这才说,“你俩虽有夫妻之相,却也有鳏寡之相,且呈一前一后之势,这我也有点儿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按理说这鳏寡之相在夫妻间理应只存于一方,你俩这有点儿特别。” 我一时间没明白裘老头儿意思,斐然却是问,“先生说一前一后,谁在前?” 裘老头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斐然,这才一指我,说,“他在前。” 也是这时候我才想明白,裘老头儿所说的鳏寡之相,便是丧妻丧夫之相,他一指我,我便随口问道,“我会先死?” “不是,”裘老头儿一脸为难的说,“是你的鳏夫之相在前,有亡妻之兆。” “你放屁!”我心头一颤,拍桌而起,一把揪住了裘老头儿的衣领,直接将人提了起来,问道,“你是不是还记恨上次分酬金的事儿,故意说这些话来恶心我俩?” 他若是真说我先死,我反倒不会有这么激动了,居然咒我的女人先死,老子先打到你吃屎再说! 心头一沉,我攥起拳头便要往老头儿脸上招呼。 斐然却是一把抓住了我,劝道,“你冷静一点!” 我依旧抓着裘老头儿的衣领没松手,那老东西刚才还一副仙风道骨的装逼样儿,现在那表情简直怂的不要不要的了。 见我还不放人,斐然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呵斥道,“坐下!” 意识到斐然生气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动作,我立刻松开裘老头儿的衣领,坐回了椅子上。 斐然皱了两下眉,这才转而对裘老头儿说,“先生莫怪,他就这样,还是小孩子心性,做事冲动了点。” 突然被我松开衣领,裘老头儿也一屁股摔坐回了椅子上,一脸后怕的说,“没事没事,毕竟小道长年纪尚轻,人不轻狂枉少年嘛!理解理解。” 见裘老头儿没有记恨,斐然这才继续问,“那刚在先生说的鳏寡之相,我的亡夫之相应验于何年何月,可能算出?” “这个……”裘老头儿微微蹙眉,看样子不是算不出来,是有点儿不想算。 斐然急忙又说,“我可以给你钱,上次温老板支付我们的三百万花了些,但还有二百多万,我可以都给你,只求你给我一个答案。” 我见斐然如此着急,便皱眉说,“你花二百多万问一个骗子我还能活多久,都不如把那二百多万留给我去逍遥一番,就是明天死了,也特么值了。” 可能是觉得我说这话不中听,斐然瞪了我一眼。 我有些悻悻然,斜了那老骗子一眼,嘀咕道,“本来嘛,他说那就是屁话,是人就有死的那一天,不是你先死就是我先死呗!” “你能先闭上嘴么?”斐然眯了一下眼,看的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裘老头儿却是接过话茬说,“无妨无妨,只是做我们这行的规矩多,忌讳也多,一个不留神说了不该说的便会万劫不复,所以,这事儿我不能往深了算,还请李姑娘见谅。” 斐然瞬间皱眉,那股倔劲儿上来了,便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那你算出的结果不让本人知道不就行了吗?你跟我说,我不说出去,也不会去试图改变什么,这样也不可以吗?” 斐然的话让裘老头儿有些愣怔,可最后裘老头儿还是直言不讳的说,“李姑娘,你我萍水相逢,且不说这样算不算泄露天机,我就问,我凭什么相信你?当然,我可以相信你不说出去,但你又拿什么保证不会去试图改变什么?” 之后,斐然思索着不说话了。 我见这俩人净扯些没用的,不禁有些不耐烦了,问,“刘管家怎么还没来,我给他打个电话。” 斐然却是面无表情的冷声说,“你出去打。” 我一愣,“为什么啊?” 可这时,斐然已经抓起我的胳膊,将我拽了起来,三两步拉到门口说了一句‘外面信号好’,然后就把我推出去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再回手推门的时候,斐然已经把门插上了。 哎卧槽?这特么是茶楼,又不是夜总会,这门怎么还带插板儿的? 我正要抬手敲门,让斐然开门,就听房间里传来一阵桌椅板凳碰撞的声音,随后就听斐然说,“你怕我试图去改变,说明他的日子不长了,是不是?” 裘老头儿却是没说话。 “你说不说?”斐然又问。 裘老头儿依旧不说话,然后我便听到了裘老头儿‘哎呦’一声惨叫。 斐然又问,“你到底说不说?你怕泄露天机丢命,我现在就要你的命,信不信?” “别别别!哎呦,姑奶奶,我说,我说还不行嘛!”裘老头儿苦叫连天。 这之后房间里便没了声音,似乎是他俩故意将说话的声音放小了,我紧挨着门板,可就是听不到,于是有些心急的去拍门,拍了没两下,门就打开了。 房间里的桌椅虽然已经算是回归了原位,可桌子上那些茶具却都翻到了地上,裘老头儿也一副丢个半个魂儿的样子瘫在椅子上。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抽了抽嘴角,问斐然,“你问出来了?” 斐然却是摇头,说,“他说要先测字,咱俩的八字我给他了,你再去写个字给他看看。” “哦。”我见斐然执着的一比,顿时也不敢再说什么屁话之类的,怕她连我一起揍。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的时候才发现裘老头儿左边的半个眼眶都青了,显然刚才斐然没有吓唬他,是真动了手的。 见我盯着他看,裘老头儿有些抱怨的瞪了我一眼,抬手一边捂着脸揉,一边说,“随便写个字就行,不要故意板着,随意写。” 我想了想,便俯身从地上沾了茶水,随手写了一个‘卦’字。 这就是我当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字。 裘老头儿看了之后,那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斐然皱眉,说,“但说无妨。” 又揉了揉脸上的淤青,裘老头儿这才用手指着那个字,说,“二土一人,坟上坟,主孤。此乃大凶。” “你又放屁!”我一听,歪脖子就蹿了起来。 见状,斐然立刻拦了我一把,裘老头儿顿时一脸苦逼的缩回了椅子上,说,“我小时候学算卦的时候,我师父就跟我说,这特么是高危职业,我算了半辈子了,就没遇到过你俩这样的,不算打人,算了还打人,我特么赶明儿也得上份儿意外险了。” “只要你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保险我给你上。”斐然用力捏了我一把,示意我老实点儿,这才转而看向裘老头儿。 裘老头儿这才继续说,“小道长写的这个卦字,两个‘土’堆叠不齐,中间有断,其上横均为下横的三分之一,形似‘坟’土,右边的‘卜’字下方向右倾斜,乃为人,此字可解为‘一人守二坟’。” 老头子这话说的倒真像这么回事儿,可特么我怎么这么不爱听。 我猛地伸出手,裘老头儿吓的立刻用手挡住了脸,我却是又在那个卦字左边加了个‘衤’,有意为难的问他,“现在呢?” 裘老头儿只瞄了一眼,便说,“戴孝,你想弥补。” “艹你大爷!你他妈就不能说点儿好的?”我猛地又蹿了起来,我是想弥补,想把这个字变得不那么凶,可他妈我就加了个衣字旁,这怎么就成戴孝了? “别打,先别打!”裘老头儿急忙大叫,说道,“你看,中间两座坟,右边孤立一人,左边为衣,而坟左无人,说明这两个‘土’字之中有守孝者。” 斐然直接一把将我按回了椅子上,问裘老头儿,“这一卦牵连了三人,我想知道哪个是他。” “书字者为主,为此字的中心,小道长便是那二‘土’之一。”裘老头儿也是胆儿大,还他妈敢继续胡说八道。 纵使被斐然按在椅子上,我还是很气愤的骂了一句,“我看你是二逼之一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诅咒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这话音未落,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裘老头儿带着哭腔回了一句,“别敲了,自己进来。” 然后刘管家就推开了房间的门,顿时表情一僵,看着有些狼藉的房间,犹豫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么?” 闻言,我看向了裘老头儿,迫于我的淫威,这老东西哭丧着脸,回了一句,“没,就是我刚才不小心绊了一下,撞翻了茶具。” 看刘管家那略显鄙夷的表情,显然是不信,而且这房间里的火药味儿,是个人都能察觉出来了。 不过,刘管家到底是经历惯了大场面的人,表现的依旧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见裘老头儿没开口告状,便直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了,走进房间,关上门,便坐在了裘老头儿身边,然后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桌子上,推到了我俩面前。 斐然似乎还在想裘老头儿测字的事儿,并没有什么反应,我只好问,“刘管家这是作何?” “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为什么急着走,但该谢的还是要谢,这是温老板托我转给你的酬劳,经过上次的事儿,当着你的面,他也不好再提钱,可毕竟是你救了他的命。”刘管家略显感激的说着,微微一笑,又劝道,“这些钱对温老板来说也不算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歉意和谢意,所以只能用这种笨拙的办法,还请小道长不要介意,密码是六个九。” 说着,刘管家已经将那张银行卡推到了我的面前,并把手缩了回去,其过程中,他还瞄了一眼我在桌面上写的褂字。 而茶水的痕迹已经干了大半,只剩下了我后来补上的那个‘衤’。 见状,刘管家问,“你们刚刚在测字啊?” 我正想说不是测字,是听这老头子放屁,裘老头儿就急忙摇头解释了一句,“不是,我们只是在研究这个‘衤’字旁为什么叫衣补儿旁。” 刘管家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是不信裘老头儿托词,但也没多问,毕竟他关心的不是这个。 片刻的沉默之后,刘管家便问我,“小道长刚才应该是见过温老板的那个弟弟了,不知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瞄了裘老头儿一眼,这才说,“我又不会相面,没什么想法。” “小道长应该明白斩草不留根的道理,虽然我相信问良少爷不会有意害温老板,可他这个爹着实不是个简单的人,之前给温老板养鬼的那个叶三娘和沈茹都是他介绍的,当时他还有意撮合沈茹和温老板,他这些行为让我不得不起了防范之心,可……”刘管家话说到这里之后,见我一脸不敢兴趣的样子,便有些为难的断掉了。 斐然似乎这才过了测字的那个坎儿,接过话茬说道,“防不胜防。” 刘管家见斐然搭话了,这才点头,说,“对,防不胜防,我就是再防着,温老板自己不往心里去,也是枉然,对于这些事,我很无奈,所以……不知小道长你们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温志坤死心?” 开玩笑,我和斐然现在躲着那温志坤还来不及,刘管家居然还想让我俩跟那人面对面交锋,这不是要玩儿肉包子打狗么? 我依旧没说话,想以此为抗争,表示不想管。 斐然却是说,“这事其实也简单,只要让温老板续一贤妻,日后膝下有子,温志坤自然死心。” 听了斐然的办法,刘管家面露惊诧之色,又看了看裘老头儿,不禁啧啧称奇,“前段时间我才找裘老先生测过此事,他说自有贵人相助,看来这贵人便是二位了。” 斐然莞尔一笑,推脱说,“我们哪里是什么贵人?温老板身边的贵人是刘管家才对。” 刘管家的脸色却是又沉闷了起来,说道,“这件事我可办不成,温老板对亡妻的执念太深,并不是我能撼动的,而且温老板那方面身子不太好,不然也不会娶妻三年而无子,那时候倒也找医生看过,老板和夫人各方面检查都很正常,可就是怀不上。” 我一听他跟斐然一个女孩子说这话,顿时不快了,说道,“刘管家,我俩是捉鬼的,不是牵媒拉线儿的,也不是治不孕不育的,你跟我们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儿八竿子打不着了?” 似乎也是才想起斐然是个女孩子,刘管家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尴尬。 这时一旁的裘老头儿插嘴说,“温老板面相大气,并无绝后之相,但横眉逆生,身犯小人,怕是这里面有人搞事。” 裘老头儿说的‘有人’搞事,自然是在指温志坤。 他话说到这份儿上了,简直就是给刘管家铺了路,这俩人一唱一和的,裘老头儿刚说完,刘管家就拿出了一沓照片推到了我和斐然面前,说,“这是温老板出事之后,我找人监拍到的。” 听罢,斐然拿起那沓照片随手分给了我一半,便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我拿过那照片翻了翻,都是些室外的偷拍照,大概内容是一栋中式别墅的房间里供着很多奇怪的神像,因为照片都是从窗外拍的,尽管或远或近,角度也不同,可还是没能拍到房间里所有的神像。 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别墅客厅到门口那段地带的监拍,内容都是温志坤和一些客人,而那些客人中有一个长相彪悍的中年男人出镜率最高。 我不禁奇怪,挑出一张比较清晰的照片,问刘管家,“这个人是谁?” 刘管家凑过来看了看,这才说,“这人我没见过,但让人查了,说是叫洪武,是东北灰仙出马堂的洪家当家。” “什么?”我的手顿时就是一僵,洪家?是曾经被斐然逃婚的那个洪家? 斐然手里拿着的照片显然也是有这人,她却显得很淡定,只是问刘管家,“那别墅里摆的神像你查过吗?” 刘管家还在看我,听斐然问,这才回过神,说,“查了,都是些邪性的东西,具体的我也不懂,但大概是诅咒一类的。” “嗯,”斐然点头,示意就是这样,这才继续说,“其实这事简单,你可以直接带人去砸了那些神像,凡是下咒者和供咒者一旦咒术被毁,均会遭到反噬,他们下的诅咒越毒,受到的反伤就越大。” “可这行不通啊,”刘管家有些无奈的摇头,随即说道,“温志坤虽然不像温老板那般有钱有势,但也是身家过亿的富豪了,他的别墅不是那么好进的,而且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温老板这辈子身边也没什么亲人,就这温志坤和温问良了,若是他知道此事,怕是会急血攻心一蹶不振。” 闻言,我直接把手里的照片摔到了桌子上,对刘管家说,“这事儿你得去找专业杀手,跟我们有个几把关系?不管不管,我们不管这事儿!” 就冲洪武的身份,我和斐然也不能插手这事儿,他没来找我们麻烦就不错了,刘管家还让我俩往枪口上撞,有病啊? 说着,我站起身,便要拉斐然离开。 斐然却是说,“你等一下,我还有事要问。” 此刻刘管家脸上的表情已经复杂到了极点,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是挫败和焦急,见斐然没有和我一样急着走,顿时又生出了一丝期望。 却听斐然只是问了一句,“这事你跟温问良说过么?” 刘管家一愣,随即摇头,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除了我和裘老先生,目前这事还没有其他人知道。” “那好,我们回去想想,你等我们的消息。”斐然点头,态度果决,随即又深深的看了裘老头儿一眼,只见那老头儿一缩脖子,斐然便和我一起出了茶楼的房间。 裘老头儿也没敢出来送我俩,而刘管家还坐在屋里犯傻,等他回过神,我和斐然已经走到院子里,就听他在三楼的阳台上嚷了一句,“那我等二位的电话,还有,小道长,你的卡!” 他吆喝一声,我回头去看,便见刘管家将那张我丢在桌子上的银行卡随手扔了下来。 可这看似随意的随手一扔,却让那张卡显得凌厉无比,刷的一下就擦着我耳边削了过去。 我吓了一跳,再回头看,却见那张卡已经被头也不回的斐然随手夹在了二指之间。 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冷风扫疼的耳朵,我不禁生出了一丝后怕,却听斐然说,“这个刘管家不是一般人,这事儿,我们还真是得好好想想。” 我又瞄了一眼站在三楼窗口的刘管家,有些抱怨的说,“想个几把,咱今天就回大同,不管这些破事儿了。” 闻言,斐然回手就用手里的卡敲了我脑袋好几下,不快的说,“让你跟我说脏话,说脏话,还说不说?” 我顿时感觉自己这脑袋都快被她手里的卡劈开了,急忙说,“不说了不说了。” 斐然这才收手,转身朝院门走了去。 我俩离开三里香茶楼,我是想去车站的,斐然却让司机在距离车站比较近的地方找了个旅店停车。 见她真的有意要管这事儿,我不禁有些头大,可纵使不情愿,也只能依着她,她和以前的小柔儿不一样,有自己的想法不是我三两句就能唬弄走的,若是我来强的,只怕她会自己一个人去犯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三章 解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旅店一楼是餐馆儿,也正好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斐然就先找了个包间,我去点了俩菜,回到包间,斐然正瞅着窗外的马路发呆,似乎是在想事情。 我不禁皱眉,有些反对的说,“你真要插手温志坤的事吗?那个洪武跟他走动这样密切,或许我们应该避着点儿。” 其实我很想不通,之前从温老板的别墅,斐然只是看出温志坤是出马堂的人,便避之而唯恐不及的匆匆离开了,这一转眼才多长时间,怎么连洪武都不放在眼里了?这样顶风作案,真的没问题么? 斐然却是答非所问的说,“我只是在想裘老爷子给你定的卦。” “你想那个骗子的屁话做什么?不可信的事儿就别费那个脑子了。”我不禁皱眉,突然意识到是不是因为我不在房间的时候那裘老头儿对斐然说了什么,才会改变她对温家事的态度? 以往日斐然拘谨清冷的性子,她已经不只是‘不多管闲事’那么简单了,简直是到了见死不救的地步,若不是有什么为难到了我性命,又怎么会让她轻易妥协? 我还在想,斐然却是说,“不,裘老爷子说的那些话,我都信,先从这鳏寡之相说起,他说你我有夫妻之相,又都有鳏寡之相,而且是妻亡在前,你为鳏夫,便是我先你一步死,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没错,我确实是死过了,而今后只要你与我成亲,便可被称为鳏夫。” “你死过了?”斐然的话让我有些糊涂了,经过了那么长时间,我已经完全可以肯定她不是鬼魂了,自然也不是行尸,那她所说的‘死过了’是什么意思? 然而,斐然并没有回答我的疑惑,而是继续说,“再说,他给你测的‘卦’和‘褂’两个字,一人守二坟,坟中人戴孝,虽然他断言其中一个土代表你,但即使他不说,我也猜出了八九不离十,我便那是个守坟人,守的是那口红棺和你,若是有朝一日,你真的死了,那我便应验了一人守二坟,又说坟中人戴孝,爷爷去世不足三年,裘老爷子虽然没明说,但这卦大概会应验在三年之间。” 说完,斐然眉头微皱,又略显失神的补充了一句,“三年之间,若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我岂不是也应验了裘老爷子所说的鳏寡亡夫之相?” 这些话,斐然说的头头是道,我也听明白了,心情不禁也沉重了起来,可看斐然一副失神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安慰她说,“还是不要想这些了,以前老道常跟我说的一句话,便是人的命天注定,即使现在你我担惊受怕的寝食难安,不是也依旧无法改变未来的事么?” 斐然却是目光坚定的看向我,说,“不,只有过去的事才无法改变,而未来就是用来改变的,或许这世上真有命运一说,可人生在世,不能轻易屈服,否则就连命运都会看不起你。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被命运掌控的弱者和掌控着命运的强者,而我要做强者,你也要做强者,必须要成为强者。” 一番肺腑之言听的我一阵热血沸腾,但下一秒,我很快就又蔫儿了,心说话说的再好听又有什么用?我现在依旧是个弱鸡,别说对抗什么摸不着边儿的命运了,就是一直缠着我的那个神秘人我都没本事对付,甚至连对方的脸都没见过。 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已经神游天外,斐然继续说道,“抗争要提前,铺路要趁早,我看这个温老板人还不错,是个可以倚靠的,而且那个刘管家心思缜密,当初你我的身世被登上报纸在大同市闹得沸沸扬扬,他不可能没查到我们和出马堂的关系,既然知道我们和出马堂有梁子,却还来开口,刘管家应该是有后手准备。” 她这最后一句话顿时让我回过了神,不禁骂道,“艹,不会又是一个和赵岲一样的卑鄙小人吧?他要威胁我们?老子救了他老板的命,甚至不惜灭掉了爷爷的魂魄,他就是这样答谢的?” “该答谢的人家已经答谢过了,”斐然有些无奈的说着,将口袋里那张卡掏出来扔给了我,继续说,“卑鄙是人的天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也怪不得刘管家,要怪只能怪我们有把柄被人家抓住了,我就不信他监拍那么长时间就只有那些照片,刘管家这是故意拿洪武的照片给我们看。” 我接住银行卡,不快的说,“这些人就跟有病似的,那个赵岲放着那么多的高人不去找,非让我去破煞也就算了;这个刘管家就奇了怪了,你说他那么有钱,这点儿事就不能买个高手去么?或者买通温志坤的手下也行啊,不就是进屋砸个神像么?这么简单的办法我都能想到。” “你别忘了,刘管家只是一个管家,你手里拿那些钱可不是他的,那是温老板的,而且这次他拜托我们的事根本就没提及一句有关酬金的事儿。” 斐然几句话便瞬间将我点醒了,我顿时意识到这是个赔本儿买卖,更加不快了,“还以为那刘管家是什么好人,又他妈看走眼了,我拿他当个人,他直接把咱俩当驴使了。” “你说谁是驴?”斐然看我的眼神突然有些冷飕飕的,我立刻闭上了嘴,斐然这才继续说,“就凭温老板的实力就是百个温志坤也不是他的对手,那小小的一栋别墅,我相信温老板有能力将其夷为平地,可现在的问题是刘管家不想温老板知道这事儿,不想温老板和温志坤撕破这张脸,所以就需要我们这样一只外来的手帮他一把,而且要免费帮。” 听斐然说完,我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儿,说道,“完了,咱俩一开始就不应该跟刘管家回来,那老王八装孙子装的好,直接给咱俩拽沟里了,真他妈坑。” “也许吧,他在去大同之前应该就查了你的背景,当时没说这事,估计只是想看看你实力怎么样,若是解决了温老板的事,再说也不迟,若是你连那只煞都解决不了,他也就不必站出来做这个恶人逼你了。”斐然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我的看法。 “那怎么办?”我有些无奈的看着斐然,说,“洪家的出马堂倒不是不能得罪,反正咱俩也早在那通缉名单里了,现在的问题是,去拆了别墅里的神像真有那么简单么?从照片上看,温志坤那别墅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保镖和摄像头,除非咱俩变成透明人,不然怎么进去?” 斐然却是说,“光明正大的进去。” 我不禁一愣,看向斐然问,“利用温问良?” 斐然很是坦然的点头。 这顿饭我是吃的心情各种复杂,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依旧不赞成这种以身犯险的做法,就算刘管家将我和斐然出卖给出马堂的洪武,那洪家和斐然都多久的仇了?这段时间我们在大同待着,也没见他们去找麻烦,也许人家早就不计较这事儿了。 现在我们若是插手这件事,不等于直接站到了洪家的对立面么? 不是我怂,只是那神秘人的事我还没查清楚,再搅进一个洪家,只怕到时我会更加焦头烂额。 可看斐然的意思,她似乎肯定了洪家不会对她的事善甘罢休,就是逃了个婚而已,能有多大仇?问题是这事,我往深了追问,她又一直不肯说。 从那旅馆吃完饭,我俩便定了一个房间,然后进去睡了一觉。 昨晚忙活了大半宿,我还好中途昏过去了一段时间,斐然却是守了我一晚,估计是累了,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当然,尽管她那婀娜的身姿很诱人,我也暂时没打算对她做那些不可描述的事,女人都是用来疼的,对我来说,身子真的不重要,只要能一直守在身旁,我可以永远不对她做那种事,只是不知道这能不能改变三年之内我俩即将生离死别的命运。 夫妻之相,鳏寡之相,一人守二坟,坟中人戴孝。 这是裘老头儿的话,斐然能体会其中的凶险,我自然也能体会,她怕失去我,我又何尝不怕失去她? 可面对这种未知的事,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装傻,然后不去触碰她,尽量不去应验裘老头儿的第一个卦言,夫妻之相。 至少,要等我过了这三年守孝之期。 知卦而破卦,可反行其道,我就不信我不娶斐然,她还能成了寡妇? 听着身旁斐然均匀的呼吸,我望着旅馆这略显陈旧的屋顶,心中暗暗决心,我不会死,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会一直陪在斐然身边,有我在,至少她不再是孤单一人。 斐然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四点多,醒了之后我俩下楼吃了点东西,然后我便拿出手机给温问良打了个电话。 这小子早上才被温老板教训过,求饶喊的嗓子都哑了,接电话的声音沙哑了很多。 闻听我要约他出来,温问良顿感无奈,说,“还是算了吧!我现在下床都困难,还在大伯家趴着呢!大伯说身体好之前哪儿也不准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夜潜温宅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温问良这话说的,可见温老板虽然体罚了他,但心里还是有他这个侄子的,而他自己也能明白温老板的苦心。 见他推脱,我只好嘱咐两句让他好好养伤,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其实当时我心里有点小庆幸,觉得温问良负伤下不来床,那斐然进入温志坤别墅的想法就会泡汤,这样我俩就彻底不用管这几把事了,也特么管不了。 结果我和斐然一说这情况,她这想法确实是泡汤了,但很快便决定要趁夜潜入温宅,直接去砸了那神像。 她这想法,让我不禁揪起了心,很是反对。 可斐然却说这办法相较于前者确实是危险了一点,但让我相信她的身手,飞檐走壁,百里擒贼,不是问题。 还百里擒贼,她现在是去做贼,而且凭我现在的身手肯定是无法陪在她身边的,这种入虎窝狼穴的事儿,万一出什么危险怎么办? 然而斐然并不是很在意,反倒是说这样也避免了直接和洪家出马堂冲突的可能,只要偷偷潜进去,砸掉神像,再偷偷出来,便什么都解决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那宅子里三层外三层的保镖加摄像头,除了化身透明人,我真不知道斐然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去。 或许用孟凡德的神行符也可以,毕竟速度快到一定地步之后,肉眼就无法识别了,可我现在的道行还画不出那种程度的神行符。 我心头思绪万千,更是有些提心吊胆,却拦不住斐然,也没有能力拦住她,最后,入夜,我还是给刘管家打了电话,问了温志坤别墅的地址。 让我没想到的是,刘管家做的准备比我所想象的要充足很多。 他一听我们准备潜入温宅去砸神像,便立刻表明他手里有温宅的防卫布置图,甚至连每个摄像头的位置都有,让我俩去温志坤的别墅外等着,说要给我们送过来。 这刘管家绝对是特工电影看多了,居然不反对这办法,还特么跟着添乱? 挂断电话之后,我和斐然便打了辆车,直接朝温志坤所在的别墅区去了。 车子并没有开到里面,我和斐然是在街口下的车,避过区门卫,翻栏杆偷偷摸进了这别墅区。 本来就是有钱人才能住的地方,到了晚上这小区街上几乎就没人了,按照刘管家给我的地址,我和斐然很快也很顺利的就找到了温志坤的别墅。 没敢走的太近,斐然四下看了看,然后一指温志坤别墅外的一棵茂密老树,小声说,“之前刘管家拿的那些照片应该大部分都是从这个角度拍的。” 我看了看那棵老树,两人抱的粗细,老干横陈,枝叶茂密,确实是适合藏人,可我还是皱眉说,“我不要等在外面,我要跟你一起进去。” “都说过了,我没想的那么弱,在你身边守了三年多,你不是一点儿都没察觉到么?”斐然略显促狭的看了我一眼,便俯身去将裤腿塞到了脚上那双布靴里,又将衣袖裹进了护腕,随后又从背包取出了一条尺宽的布带,三两下缠到了自己的腰上,转瞬之间便成了一副短打装扮。 看着她驾轻就熟的样子,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衣着现代化的斐然却一直选择穿这种自制的轻快布靴了,这鞋子走起路来没声音,而且几乎不留痕迹,重要的是可以藏起裤腿,方便行动。 身上收拾妥当,斐然便将背包交给了我,然后回手将长发挽起,别了一根发簪,随手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块黑色方巾,对折,然后将双眼以下的位置遮挡了起来,随后问我,“这样还看的出来么?” 我有些愣神,果然是术业有专攻,我这还想跟她一起进去呢?身上连这行头都没有,我还跟个屁啊? 见我不说话,斐然以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低头去检查。 这时一只略显沉重的手从后面搭住了我的肩膀,我顿时就是一哆嗦,随后便听是刘管家的声音,“小道长莫惊,是我。” 吓死老子了,还以为被温志坤的手下发现了! 我强行平复了一下突突直跳的心脏,回头去看,却见这刘管家和斐然一样,也是一身短打装扮,只不过他这身比斐然那便装改造的看上去专业了许多。 斐然抬头瞅了刘管家一眼,并未在意,似乎是早就知道刘管家过来了。 见我俩不说话,刘管家也没再废话,急忙从腰上抽出了一卷图纸,随手展开指着上面几个点,说,“这别墅前后防卫都很密集,反而只有大门这边相对薄弱一点,只有四个守卫,门外两个,门内两个,四小时倒一班。” 我瞅了瞅那图纸,见大门位置画了很多扇形,便指着问刘管家,“这是什么?” “是摄像头的覆盖区域,这个是我找专业安装师估量的,温志坤别墅里摄像头的覆盖范围都是这种扇形,只是纵横交错,若是想进去却不简单。” 我看了看几乎覆盖了整栋别墅的扇形,顿感一阵蛋疼,又问刘管家,“控制这些摄像头的监控室在什么地方?” 刘管家想了想,这才不确定的说,“应该是在地下室,这个我并未调查,但温老板住宅区的监控室都是在地下,这种主要控制室所处的位置一般都很隐蔽,想要接近比进入别墅还困难。” 卧槽,这方面咋不照着剧本走了?电影电视里那些监控室不是轻易就可以被干掉吗? 我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斐然却是拿过图纸看了看,随即说,“不用管监控室,那些摄像头都不是问题,我只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换班。” 刘管家似乎是和斐然想到一起去了,见她问,便看了看时间,说,“还有十多分钟,换班的人会从东边过来,两个进去客厅门口,两个在院门口附近徘徊,虽然这里防卫比较少,但摄像头覆盖范围很广,李姑娘小心。” 斐然点头,然后把那张图纸还给了刘管家。 我不禁皱眉,问道,“你要从大门进去?” “这边人比较少,你先给我一张神行符。”斐然点头,张口便要神行符。 人是少,可摄像头多,你这么光明正大的从门口杀进去,不知道这些保镖手里有没有枪啊?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抽出两张神行符交到了斐然手上,嘱咐说,“这神行符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运用起来不会彻底消掉身形,顶多是跑的快些,谨慎使用。” 斐然点头,“我知道,不过我不是你,体能方面略高一筹。” 接过神行符,浅笑言谈,斐然弯了弯露在方巾外那双灵气十足的美眸,随即将其中一张符纸装到了口袋里留做备用。 然后便朝我俩一拱手,将另一张神行符贴在了自己左肩上,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眨眼之间,斐然便从我和刘管家的视野里消失了,我没想到这一样的符纸,贴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竟然也不同。 不过,尽管斐然的速度是比我运用起来快了很多,但她身形并不是难以捕捉,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一个黑影朝别墅东边去了,直接从别墅的大门口冲了过去,然后没入了院外东角的拐角处。 这么快的速度,斐然行动又悄无声息,院子里那两个百无聊赖的保镖肯定是注意不到的。 这时我一旁的刘管家不禁啧啧称奇道,“奇哉奇哉,这符纸真可谓是神物,不想小道长还有这等本事。” 我揶揄的瞄了他一眼,说道,“不曾想我有这等本事?这事儿你打一开始就是冲着斐然才找上我们的吧?背地里把我俩查了个底儿掉?” “额,”刘管家的眼神呆滞了一下,这才说,“我只是听保镖说小道长身边那位楚夏小哥身手不凡,出于好奇,随便查了一下。” “呵,有钱人就是浪,昂?”我略显嘲讽的回了一句,便不再搭理刘管家。 察觉到了我的不快,刘管家更觉尴尬,过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这才问,“要不要上树看一下?万一出什么状况,你我也好支援李姑娘。” 废话,这屌说的都是废话! 我这才后知后觉,急忙偷偷摸到那棵之前被斐然指过的树下,然后趁人不注意,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上了树,我找个了枝叶密集的老树干,藏身于其中,刚刚蹲好,刘管家也挤了上来。 我低头看了看五六米高的树干,小声问刘管家,“你一把年纪还敢爬这玩意儿?不怕摔死?” 刘管家也不嫌我说话难听,只是把斐然的话搬出来,说了一句,“体能方面略高一筹。” 我见他跟我吹牛逼,也懒得再废话,转而看向了温志坤的别墅宅子。 这位置看上去清晰了很多,尤其是那间摆放了神像的屋子,虽然关着灯,但隐约还可以看到里面亮着的大把香火。 而就在这时,院子里的四个守卫开始换班了。 只见从东边走过来了四个身穿西装的大个子快走到门口附近的时候分成了两拨,两人走向了客厅门口,两人走向了大门口,也是这时,我心脏不禁漏跳了一拍,才发现,斐然其实就跟在走向客厅的那两个保镖身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五章 釜底抽薪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两个保镖走在前面,斐然就跟在后面,脚步不紧不慢的跟着。 见状,我不禁皱眉,作势要跳下树去,刘管家却是拽了我一把,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干你大爷!”我心头一急,低骂着说,“你他妈没看到斐然被抓了吗?” 刘管家一把拽下了蒙在脸上的方巾,一手死拽着我,说,“小道长你冷静点,李姑娘根本就没被发现,你这样跳下去是要出事的啊!” 他的话让我不禁一愣,诧异道,“你说什么?” 用下巴指了指别墅的位置,示意我去看,刘管家这才松开了我的胳膊。 我皱眉再看向那别墅的时候,那两个来换班的保镖已经走到了门口的位置,屋里的两个保镖似乎是听到了声音,也在往外走,他们走个对脸的时候,斐然脚步极快的绕到了其中一个保镖的身侧,同时回头扫了一眼大门方向的四个保镖,其动作之伶俐机警的犹如一只与猎物周旋的小野猫。 我几乎看傻了,这情况简直超出了我的各种预测,我甚至以为斐然会大打出手直接杀进温宅,给他来个一窝儿端,却不想她就这么猫在保镖身后进了别墅。 可是进去之后怎么办?那两个保镖不会再往里走,他们的岗位就是守着门口,斐然要一直站在其中一个保镖的身后么?还是…… 我思绪纷乱的想着,那四个保镖已经换完了班,斐然也顺利的周旋在其中一个保镖的身侧进了别墅客厅的左侧。 这时刘管家略显激动的说,“这个李姑娘的身手果然非同凡响,能做到这种无声无息的地步,在下实在是佩服啊!” “佩服你个大脑袋,”我抬手怼了刘管家的胳膊一下,不乐意的瞄着他,说,“这他妈要是刚才去大门口的那两个保镖回头了,或者被守在大门口的两个保镖看到了,斐然岂不是要被发现了?” “有行动,自然就有风险,这不是没被发现么?”刘管家立刻安抚了我两句。 “现在是没被发现,可接下来怎么办?”我皱眉,心头焦躁的看着别墅客厅门口的方向。 却见斐然从客厅门口里的右侧探出了一只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刘管家悻悻道,“这下你放心了吧?屋里那俩保镖估计是完蛋了。” 我这个无语……斐然进去的时候是躲在左侧,现在手势却出现在右侧,确实,屋里那俩保镖估计是被干掉了。 这就算是顺利潜入别墅了,我小小松了一口气,这才问刘管家,“别墅里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守卫?” 刘管家却是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这栋别墅并不是温志坤的家,所以平时我也没随温老板来过,事实上温老板或许根本就不知道温志坤还有这样一栋别墅,我就是再能查,也不可能去搜温志坤的房子,不然这事也就不用拜托你们了。” 我突然觉得这个刘管家有些奇怪,便问道,“你这样费心费力的做这些事,温老板连知道都不知道,值么?” “没有什么值不值的,我就觉得温老板是个好人,虽然我不是他亲兄弟,但我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上学的时候他就罩着我,半辈子了,你说我这样值不值?”刘管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呆滞,似乎是在回忆以前的事。 “或许吧!”我不是很能理解刘管家说的那种哥们儿情义,因为我自己并未体验过,但想来若是斐然有这种难处,我也会默默的隐瞒解决,这种做法并没有错。 言谈思索间,温志坤别墅那摆放着神像的房间里顿时传出了一阵掀桌砸东西的巨响。 我和刘管家躲在院子外大树上这么远的地方都听到了,院子里那些保镖自然也听到了,顿时七八个人就冲向了别墅客厅的门口。 而那房间里砸东西的声音还在,我顿时又是一阵心焦,问刘管家,“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杀进去分散一下那些人的注意力?” 刘管家却是搭住我的肩膀说,“再等等。” 就我俩说话的时间,那些保镖已经冲进客厅消失在了门口,而几乎是同时,三楼的窗户打开,斐然朝楼下看了一眼,然后手里拿着个黑乎乎的东西,想都没想,就直接从窗户跳了下来。 我看的心头一惊,恨不得飞过去接住她,可特么我不会飞,斐然却稳稳落地了,稍稍矮了一下身子,单手一撑地面愣是没摔到。 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是快被这小姑奶奶吓死了。 刘管家也是一阵激动,立刻扶了一下树干,然后跃到了地上,我也紧随其后跳了下去,这高度,落地的时候还是觉得脚脖子有点儿疼。 我一边惊叹斐然和刘管家那种习武之人的体格,一边也急匆匆的朝别墅嵌着铁栏杆的院墙跑了过去,就在我和刘管家跑到墙下的时候,斐然也一个翻身从院子里跃了出来,随即说,“走。” 见事办成了,刘管家张嘴道谢,之后我们三个以最快速度的脚不停歇的跑出了这别墅区,路边倒是停着刘管家的车子。 上了车,刘管家直接开车去了白天我们去过的那三里香茶楼。 一样的房间,一壶早就沏好的香茶,不过少了裘老头儿那个碍眼的家伙,我顿时觉得这屋子顺眼了不多。 斐然从温志坤别墅带出来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一个三十公分左右的木雕像,造型有些诡异,是一只披着袍子的大老鼠,这老鼠手里还握着一杆小混子,看上去像是权杖之类的,却因为这老鼠的形象而显得有些滑稽。 看着斐然放在桌上的木雕老鼠,我不禁皱眉,问她,“这就是那屋子里供的神像?” 斐然却是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黄纸,铺在桌子上,这才说,“那些咒人断子绝孙,丧偶减寿的邪像都被我砸了,这个是温志坤供奉的保家仙。” 只见斐然铺在桌面上的黄纸上用黑色的毛笔字写着几行小字。 横幅:有求必应 上书:在深山修身养性 下书:出古洞保家平安 中书:供奉灰仙太爷灰仙太奶 收尾:洪氏门府保家仙之位温氏温志坤供奉 斐然指了一下那黄纸上方的两个角,黄纸上的左右两角都被折到了背面,我和刘管家不解,她为何让我们看这个? 不等我俩问,便听斐然说,“这个温志坤虽然在堂内供奉了不少邪物,可对自家的保家仙倒也恭敬,不止有单间供奉,还折了上角,意为不得打尖住店,不得招兵买马,这只是用来供奉灰仙的仙位,不收野仙。” 我不是很明白,便问她,“那又怎样?” 斐然皱眉,沉声说,“这个洪志坤,是灰仙洪家出马堂的入堂弟子,他所供奉的保家仙是真仙,而并非野仙。” 入堂弟子?应该和玄门宗的关门弟子差不多吧?应该是弟子中比较受重视,有地位的意思…… 默默想着,我还来不及问斐然,一旁的刘管家就问了一句,“这真仙和野仙有区别吗?真有神仙?” 斐然被他问的一愣,略显隐晦的回答说,“你可以把灰仙当做统称,因为这个世上修出道行的灰仙不止一个,而这些灰仙的祖宗却是一个,供奉真仙便是指其供奉的是灰仙的祖宗,现世的小仙不可盗取香火,至于这个世上有没有神仙……” 稍一沉吟,斐然莞尔说,“不过是些成了气候的精怪,不必在意,现在这年头儿,人都上月球了,有没有嫦娥您还不知道么?” 刘管家被她这话问的有些尴尬。 我依旧有些奇怪,问斐然,“那这东西你不砸了,带回来干嘛?” 闻言,斐然的表情却有些为难了,犹豫片刻,这才说,“我的身份不方便干这种事,而且这灰仙的仙位直接影响了温志坤的生死,可以说是他的把柄,现在被我盗走,想必此时他已经急疯了。” “李姑娘的意思是,有这保家仙的仙位在手,就等于抓住了温志坤的命根子?”刘管家顿时激动的站起了身。 斐然点头,直言不讳的说,“刘管家,你不是要斩草不留根么?抓住了温志坤的命根子,以后他只能乖乖听你的,只是这保家仙不好伺候,若是刘管家不想要温志坤的命,怕是以后的初一十五要替他上上香了。” 斐然这一招釜底抽薪,简直是把温志坤坑成苦逼了。 照她所说,刘管家已经可以直接去和温志坤摊牌了,用这保家仙的仙位威胁温志坤不要再对温老板做不利的事。 和命比起来,钱财遗产又能算什么?更何况,即使温志坤不去迫害温老板,温老板也依旧有意要将家产留给温问良。 吃亏不讨好的事,是个聪明的就不会去做,不就是等到温老板寿终正寝么?和他温志坤的命比起来,等上这几十年又算得了什么? 刘管家听了斐然的话,激动的开始来回踱步,简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慌张,最后索性走到了斐然面前,作势就要下跪。 斐然急忙伸手搀住了刘管家,刘管家不是那种轻易失态的人,既然作势要跪,那便是要真跪,可被斐然一个女孩子扶了一下,这一下愣是没跪下去,刘管家愣了一下,也只好作罢,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说道“李姑娘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在下也不似温老板那般有钱,当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断手被盗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不知如何感谢?你倒是会做这种只赚不亏的买卖。”我有些悻悻然,心说这刘管家比温老板和温志坤都还老狐狸,特么的现在不是之前他威胁我们的时候了? 听我说这个,刘管家的表情僵了一下,看上去很是尴尬。 斐然却是一副没往心里去的样子,说,“我倒是很佩服刘管家这种衷心护主的心情,也能理解你在处理这件事时的矛盾心情,这件事我不冲钱,就冲你这人,也要帮一把,只是……” 话说一半,斐然却沉吟了起来。 刘管家忙说,“李姑娘但说无妨。” “只是我们和出马堂的关系,刘管家应该早就查到了吧?”斐然探究的看着刘管家。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刘管家立刻信誓旦旦的说,“这个李姑娘大可放心,其实我就想给你们一点压力,就算你们不出手帮我,我也不会真的陷害你们,更何况你帮了我的大忙,此事我自当保密。” 斐然一脸非也的摇了摇头,说,“刘管家也别怪我说话直接,我帮你办成了此事,你对我们的事保密那是理所应当的,我想说的是,若是以后我们有难,还望刘管家能不远万里的出手一助。” “这个……”刘管家瞬间皱眉,脸上那一丝难以言说的感激之意也瞬间消失了。 见他不做声了,斐然便又说,“我知道刘管家不似温老板那样有财有势,他那种生活在社会顶端的人物,我们也用不起,但刘管家好歹也是温老板手下的一把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护我两个小良民的安全,总不至于太过为难吧?” 斐然这半调侃,半吹捧的话说的刘管家一阵纠结,最后还是为难的说,“其实你们若是有什么难处,直接跟温老板说,他也照样会帮你们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跟温老板说?”斐然说话间,颇具深意的看向了桌上的保家仙仙位。 见状,我不禁暗笑,这个刘管家还真是倒霉,碰上斐然这么个走一步算三步的,之前是我们的把柄被刘管家抓在了手上,现在他又何尝不是被我俩抓住了把柄? 察觉到斐然话里有话,刘管家那脸色不禁绿了一下,这才干笑了两声,说,“李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有事你吩咐一下就是了,不用去请求温老板,刘某自当尽量去办。” 待刘管家说完了,斐然这才点头,略显轻松的说,“其实,我们不是温志坤那种小人,很多事大都可以拿到明面上来,我敢这样跟刘管家提条件,让你做我们的后盾担保,自然也会让刘管家看到我们的价值,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是值得你这么做的。” 斐然的话似乎把刘管家说糊涂了,其实我也被说糊涂了,不过这种话说出来装逼感十足,我也就当斐然是在故作高冷的装逼了,毕竟确实是没有人会去保护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和物。 当天,斐然告知了刘管家给保家仙上香的禁忌和步骤,便和我一起离开了三里香茶楼。 我问她,“回大同么?” 斐然摇头说,“再等两天,看看情况,刘管家的办事能力是很强,但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们得确定温志坤彻底服软了,才能离开。” 我就不明白了,转而问斐然,“你为什么一定要帮这个刘管家?还拿保家仙的仙位给他,若是你不拿那仙位也许温志坤和洪武会以为是刘管家派去的普通人砸了供堂,现在你把东西拿出来,明摆着就是告诉他们砸掉供堂的人是个懂行的么?加上之前温志坤才见过我俩,就不怕他怀疑?” “该怀疑的,早晚会怀疑,”斐然却依旧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我会帮刘管家其实真的只是身有体会,我能理解他在这件事中的矛盾,我想帮他,就这么简单,而且帮他一下,能交换到相等的利益,我觉得不亏,甚至是赚了。” 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我悻悻的说,“不过是口头上的协议,你就保证咱俩万一出事,刘管家就真会帮忙?到时他翻脸怎么办?” 闻言,斐然侧过头认真的看向我,说,“他不会翻脸,我看得出刘管家和我是一类人,在他的眼中承诺和义气,比什么都重要,而我所说的‘不亏、赚了’,也不是指望他真能怎样帮我们,而是觉得交他这个朋友是赚到了。” 确定不是做了亏本儿买卖还强行自我安慰么? 我看着斐然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我是不能理解她那种价值观了,不过,刘管家这人是挺重情义的。 之后的两天我和斐然就住在车站附近的小旅馆里,期间刘管家给我俩打过几次电话,似乎是觉得双方已经达成了某种交易,关于保家仙仙位的事,他是屁大点儿事都要问问斐然,搞得好像斐然成了他妈,而我成了他妈的电话接线员。 不过这情况最后被我三两句就堵回去了,憋着大概有两天没打电话,第四天的晚上,刘管家又打来了电话,不过这次他忍着没说找李姑娘,而是直接跟我说,已经跟温志坤摊牌了,而且对方服软了。 闻言,我还是替这老狐狸高兴了一把,并嘱咐他以后还是要小心行事,毕竟这温志坤身后还有个洪武,而且温志坤也不是傻子,我怕他也会给刘管家下绊子。 这方面刘管家倒是说让我大可放心,只要不是鬼怪方面的事,就是天塌下来他也应付的来。 这牛逼吹得,天是真要塌了。 我和他随意聊了两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温志坤和洪武真的想收拾他,有怎么会不是鬼怪方面的麻烦? 我无奈一笑,将情况和斐然说了一下,斐然却是说温志坤一旦服软就等于完了,并断言他不敢向洪武求助。 询问之下,我才知道,原来保家仙的出马堂弟子里有资格供奉真仙的很少,而丢失真仙仙位,更有可能令真仙受辱,这在出马堂是大罪,轻则逐出堂门,重则粉身碎骨也不为过。 在这个法治社会,因为犯了一个小错,就要被粉身碎骨说起来似乎有些可笑,但当真的有这样一群心狠手辣也不得不为之的人存在时,这事任谁估计也笑不出来了。 当晚接到刘管家报平安的喜信之后,斐然便决定回大同了。 第二天,我俩搭上了回大同的火车,也是上车之后才给刘管家打电话告别,刘管家听说我俩已经走了,语气之间不禁多了几分怅然若失。 斐然安抚他,没事的时候可以电话联系,有事了我们也会随时回来,刘管家这才作罢,交代我们路上小心,便挂断了电话。 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我和斐然几乎都在睡觉。 当真正回到大同的时候,我却彻底睡不着了。 凡德居被盗了。 虽然店门和店里的大多数物品都完好无损,但一楼的里间和楼上被翻了个乱七八糟,而我藏在二楼老道床下的那个盒子不见了。 就是装着两只断手的盒子,我和斐然在房间里检查了一遍,除了那个盒子什么都没少。 我拿起电话便要找赵岲报警,斐然却是拦了我一下,说,“你先别给赵岲打电话,这件事有点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盒子肯定又是那神秘人拿走的,我得让赵岲带人过来提取一下指纹什么的,说不定能查到什么。”我理所当然的回斐然。 斐然摇头说,“这不会是那个神秘人干的,若是他想要那个盒子,那个盒子根本就不会落在你手里,而且神秘人行事不留痕迹,根本不会大手大脚的把屋子翻的这么乱。” 说着,斐然下了楼,我紧跟在她后面,就看她拉下了店外的卷门,查看了一下锁。 我问她,“有什么发现么?” 非让皱眉说,“这锁没有被敲的痕迹,楼上的窗户也都上着锁,说明盗走盒子的人有这店里的钥匙。” “不可能,凡德居就两把钥匙,之前在老道身上还有一把,前段时间赵岲当做遗物还给我了,现在都在我身上。”我话才说完,脑子就是一沉,随即转而说,“有人配了凡德居的钥匙?” 斐然点头,并直言说,“很可能是警方的人。” 赵岲吗?那人是不择手段了一点,但人在其位谋其职,倒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不至于有这种小心思来盗我的东西吧?再说了他偷那俩断手干嘛?总不能是有恋尸癖吧…… 这事儿,我想到这地方,不禁又想起了一个人,那个曾经帮我做DN检测的韩教授,会不会跟他有关? 想到此处,我将自己的推测说给斐然听,斐然从头听到尾,却是眉头皱的更深了,略显担忧的说,“若是那韩教授自作主张盗走了断手,那倒还好说,就怕是受了他人所示,万一和上面扯上联系,到时候这事怕是要麻烦了。” 那断手枯骨生肉却不腐不烂,看在常人眼里确实是极具诱惑力,谁又不想青春永存,长生不死呢? 可这其中的凶险,又有几人能真的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冬去春来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回想之前韩教授见到那断手时狂热的眼神,斐然的话顿时让我有些头皮发麻了,那断手若真的只是普通的断手,我反而不担心了,现在问题是那手上有可能确实是存在着长生的秘密。 而这对我,对万家,甚至是对那个神秘人,对任何人来说都觉得算不上是好事。 一旦事情闹大,后果简直无法估量。 思来想去的在店里来回踱步,之后,我还是拿起了手机,然后拨通了赵岲的手机号。 这次斐然倒是没拦着我,似乎是知道我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会斟酌用词。 电话接通,那边的赵岲说话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在睡觉。 我瞄了一眼墙上的表,时间是凌晨两点。 但我也顾不得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张嘴便约赵岲出来,他问我有什么事,我也没说,就让他抓紧时间过来便挂断了电话。 斐然见我急的汗都下来了,不禁抬手帮我抹了抹,说,“你别着急,这事也许只是那韩教授自作主张,若是这样,跟赵岲要了地址,我们再去盗回来便是了。” 这妮子,总不是做贼做上瘾了吧? 我微微点头,可还是觉得这心里没底,尽管我已经离开了二道河村,和那个村子的人也没什么联系了,但我并不想有任何一个人成为韩教授那种疯子手下冷冰冰的实验标本。 尤其,这还是因我而起,真的不想再牵连任何人丢掉性命了。 赵岲来到凡德居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身上过着大棉服的赵岲看上去更魁梧了,也有些那么一丝困倦,进屋就先打了个哈欠,然后一屁股摔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问我,“小先生,你这是有什么急事?我最近忙案子,都好几天没睡觉了,好不容易歇会儿,你说你这大半夜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我从椅子上揪了起来。 尽管斐然的提醒已经让我意识到了这事情的严重性,但我还真没打算对赵岲好言好语的,不管这里面有没有他的事,那个韩教授都是他找来,我就不信他能想不到这一层。 拽着赵岲棉服的衣领,我直接把他揪到了里屋的门口,指着满地狼藉的屋子,问他,“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岲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摇头说,“不知道,这店被盗了?” “都他妈是赝品,有什么好盗的!”我直接骂了一句,这才懊恼的看向赵岲,问,“你是不是配了我店里的钥匙?” 赵岲愕然,一脸懵逼的看着我,骂道,“我他妈是刑警队大队长,能配你的钥匙来做贼?” “可被偷走的是那个盒子,装着断手的盒子!” 我的话仿若一道晴天霹雳直接砸在了赵岲脑袋上,他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斐然问了一句,“赵队长可把这店里的钥匙交给过别人?” “没啊,”赵岲一脸冤枉的说,“这店里的钥匙是孟凡德的遗物,一直在警局锁着,前段时间我不是还给你俩了吗?” 斐然倒是信了他的话,狐疑说,“那有没有可能是其他警员做的?” 我见斐然就这么信了赵岲,不禁恼怒,抬手就推了赵岲一把,指着他骂道,“你他妈少装傻,当初那韩教授就是你找来的,你俩打的什么歪算盘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警告你,赶紧把那只盒子和断手给我送回来,不然别怪我下黑手!” 赵岲是什么身份?又是个什么人? 哪里肯任我这样大吼大叫,当时便急眼了,抬手就将我指着他的手打到了一旁,皱眉看着我骂道,“我他妈说不是我干的,你听不明白啊?” 斐然见我俩都急眼了,立刻把我往后拽了拽,又问赵岲,“那店里的钥匙放在警局里,能接触到的人,多不多?” 赵岲的脸色很不好看,气呼呼的随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说,“这个不好查,毕竟那些零碎的遗物在警局放的时间太长了,局里那么多人,人多手杂的,又都是同事,你们总不能让我一个个的去问吧?更何况,这事儿要是不想闹大,还得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丢的是什么东西。” “你就是不想帮忙找吧?那东西就是你和韩教授联合的起来偷走的,赵岲我告诉你,东西你若是不拿回来,我迟早搞个小鬼儿弄死你!”我依旧气不打一处来,那盒子里的东西确实是见不得光,也是因此丢了才不好找,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听着就这么有气。 赵岲见我威胁他,顿时一瞪眼,红着俩眼珠子就要往上窜,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你吹牛逼!有本事跟老子单练,大半夜你给老子喊出来,就为了说这几把吊事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久没休息了,你一个电话,我就巴巴儿的上你这儿找冤枉气受来了?艹!” 他作势要打我,斐然也没拦他,而是拦着我后退了两步,赵岲一下没够到我,最后还是作罢了,喘了两口粗气,说,“算了,知道你心里着急,这事儿我回去给你查查,走了!” 说完,赵岲气呼呼的出了凡德居。 斐然这才回头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皱眉说,“臭小子,你最近脾气见长啊,逮谁跟谁发火儿,之前我还提醒你这事儿不简单,你怎么不知道过过脑子?这要是真和上面儿有关系,你就是真弄死他赵岲也没用,反之若是和上面没关系,赵岲也许还能帮你一把,这样把人得罪了,你到底还想不想找那盒子了?” “哎呦哎呦……”我顿时觉得耳朵一凉,斐然的玉手捏着我的耳朵,然后就有点儿火辣辣的疼了,随即我便顺着她的力道歪了歪脑袋,却还是不服气的说,“我看就是他和那个韩教授串通好了的,一个偷钥匙,一个研究,这俩疯子……” 我话还没说完,斐然却是直接松开了我的耳朵,有些泄气的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傻小子。” 然后就上楼了。 一看这妮子真生气了,我立刻跟上去说了两句好话,斐然这才回头瞄了我一眼,说,“赵岲又不是不知道那手邪门儿,甚至还认为上面藏着鬼,又怎么会冒险做这种事儿,依我看这事儿还得从那韩教授身上下手,明早,等赵岲气儿消了,你还是先问问他韩教授的地址吧!” 斐然说完,就自顾自的进了小柔儿卧房,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硬邦邦的门板差点儿直接拍我脸上。 我手足无措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只好也下楼锁了店门,然后在沙发上窝了半宿。 考虑到赵岲被我昨晚一顿臭骂,觉没睡好,还气了个半死,我也没敢太早给他打电话,直到八点多的时候,太阳都老高了,我这才有些七上八下的打通了赵岲的电话。 赵岲倒没因为昨晚的事而不接我的电话,但接通之后说话的语气依旧是有些不快,听我问韩教授的地址,他想都没想就告诉我了,甚至连韩教授上班的地方都一并告诉我了。 他这种积极的辅助态度,让我不禁为昨晚的事儿多了一丝愧疚,正要道个歉,就听赵岲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韩教授不在,听说前两天出国参加什么座谈会去了,没准儿春节之后才回来。” 于是我那一丝丝歉意到嘴边,直接变了一句,“我艹你大爷!” 斐然听我又骂人,于是抢过了我手里的电话,可对面赵岲已经挂断了。 就这样,在弄丢小柔儿之后,那只装着断手的盒子也丢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斐然都在对我说教,以后为人处世不可以那么冲动,尤其是说话的时候,要思量再三。 虽然被这妮子说教的日子不好受,但还算太平,尤其那个神秘人仿佛从我的世界消失了一般,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而东北的出马堂也一直淡若无波。 当然,小柔儿和那只装着断手的盒子也一直了无音讯。 北方的大同,白雪纷飞,转眼便到了年关,斐然问我是不是回家去看看? 而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没有那个所谓的‘家’了,有斐然的地方,便是我的家。 她不再孤单,我也不再孤单,在这大雪纷飞的冬季,对我来说去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如老婆孩子热炕头儿的窝在凡德居,当然,说是老婆还有点儿早,孩子和热炕头儿也特么的连个影子都没有。 三转眼两转眼,便过了年,迎来了暖融融的春季,这个时候,我终于告别了年岁十七的少年稚嫩,勉强也算是个成年人了。 尤其是体格上长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坚持练体练气的缘故,身形挺拔了,肩膀也宽了,褪去了属于少年的一股稚气,却多了一丝眉目间的淡然。 斐然总说我的面相成熟了,我自己却觉不出个所以然,照照镜子也不过是觉得脸上棱角分明了些。 过了年关的二月,老道留给我这铺子,迎来了这一年的第一笔生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八章 活僵尸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板寸头,黑皮肤,下巴还遍布着一层胡茬,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有些邋遢,看上去并不像是城里人。 守着凡德居这半年我也守出了一些门道,那些衣着光鲜亮丽的人来此大多是看看那些赝品古玩,或者是些没事找事疑神疑鬼的,而这种衣着朴素人的进了这店门,十有八九是真有事要平。 毕竟这地儿虽然挂着古董店的招牌,但老道在此开店多年,名声在大同还是有些的,而且看那人的装扮,他八成也没钱可以挥霍到古董上。 见人进屋了,我便笑了笑,不等我问,他便看着我先问了一句,“是姓万的小先生吗?” 听到这人是找我的,这倒让我愣了一下,说实话,去年后半年找上门来的生意,大多数都是冲着孟凡德来的,其中很多人都不知道孟凡德已经过世了,这上门就冲我来的,除了那刘管家,这还真是第一位。 想到此处,我不禁也来了兴趣,站起身,伸出手,作势要跟他握手,然后自我介绍了一句,“万无忌。” 那人看起来却有些局促,将手放到衣服上蹭了蹭,这才跟我握手说,“我叫吴刚,我,我找你有事。” 见他那副局促的样子,我便笑了笑说,“你不用紧张,有事说便罢了。” 吴刚的脸色却更加紧张了,憋了半天,最后却是问,“你一天多少钱?还是包月的?有赠送业务么?” 我倒是被吴刚问懵了,有些诧异的笑道,“这位大哥,我这不是联通移动公司,不包月,也没有业务要赠送,至于你问我多少钱,若是平事的话这个可以酌情增减,不过小弟我卖艺不卖身!” 一脸窘迫的吴刚也没在意我最后的调侃,反而追问我,“那你治僵尸多少钱?这钱是从个数算的,还是从人家算的?” “僵尸?”回想起当初破三门聚煞之后起尸的那个倒霉毛儿蛋,我不禁抖了一下。 见我没有回他的问题,那人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报纸,递给我,说,“我是从这上边儿看到你能治僵尸的,就是不知道这写的都是真的不?” 我拿过那报纸一看,正是当时我平三门聚煞时被墨镜小子拍下来刊登出去的那一版报纸。 略微思索了片刻,我这才问他,“你刚才说是从个数算,还是从人家算?你的意思是有很多僵尸吗?” 吴刚一听,可能是怕我多要钱,立刻摆摆手,紧张的说,“不多不多,就仨。” “仨还不多?那多少是个多?”我是真的有些吃惊,当初石棺里起尸的那僵尸几乎大开杀戒,这人的村子要是真有三个僵尸,那这一村子还有活着的么? 似乎是我说话的声音大了些,吴刚吓的一个哆嗦,哭求道,“无忌小先生,就当我求求你了,救救我这一家子,我是真没钱了,前些日子又遇了个骗子,钱都被那个神棍榨光了……” 吴刚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一副哭哭咧咧的样子说着,弯了弯腿就差直接给我跪下了,我急忙搀住了他,说,“你先别着急,钱的事儿不重要,我现在是问你那僵尸的情况。” 听我这么说,吴刚顿时收起了那副要死要活的表情,有些惊喜的说,“那小先生是答应管这事儿了?” 想起那僵尸毛儿蛋一样的恐怖样子,我不禁又有些犯怵了,说道,“你还是先说说情况吧!” 说起来这个吴刚所在村子就在平山镇往南的南川,也就是当初我随老道去张庄的那道山川,我细细问过之后才发现那村子就和张庄挨着,有三四里地的样子。 而吴刚所说的僵尸,是他家里的老爹老娘和儿子。 让我感到惊诧的是,他让我去治的僵尸居然不是死人,而是活人,这不禁让我有些奇怪了,可问吴刚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说开始的时候以为一家子中邪了,于是花钱请了老道去看,那老道进了家门别的不说就先要钱,然后忽悠一顿,做了一通法事,留了一堆废纸,就走了。 当然,吴刚家里的老爹老娘和儿子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后来他到镇上买菜,从一个卖猪肉的摊儿上看到了用来包猪肉的报纸,于是才找上了我。 我不禁一阵汗颜,那卖猪肉的用印着死人的报纸打包,也是没谁了。 吴刚还把那老道留下的符纸拿出来给我看了,却都是些印刷品,并不是亲手所画的符纸,又听他说被那老道骗去了八千多块钱,我不禁也有些同情这汉子了。 之后我又询问了那三人的具体症状,从吴刚的形容来看,确实是和僵尸很像,可那三人都是活人,只是不知是染了尸毒,还是得了狂犬病。 我问吴刚有没有看过医生,吴刚却只说请乡里的郎中去看过,结果他老爹差点儿把人咬了,再请,人家就不去了,而且现在就是想去大医院看,手里也没钱了。 见他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我略一思索,还是说,“那这样,我随你走一趟,不收钱,具体的情况,看过之后再说?” “真的?”吴刚一脸傻掉的表情。 “真的,我不缺钱,为道者,善心为本。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上忙,但会尽力。”我略显装逼的回了几句。 吴刚顿时激动的握住了我的手,说,“那真是谢谢小先生了,咱啥时候出发?我家里就媳妇儿自个儿一人在家照看着,耽误时间长了,怕出啥事儿。” “既然如此,那这就走吧,你等我一下,我去楼上拿东西。”说罢,我便转身上楼了,斐然正在二楼的客厅翻看老道留下那些破书。 我一边收拾这段时间积攒下符咒,一边把吴刚的事儿跟她念叨了一下,斐然听我要去,立刻站了起来,说,“我跟你一起去。” 不禁一笑,我回头看向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之前不也自己出去办过事儿么?没事的。” “那是因为你之前遇到的都不算事,这僵尸都出来了,我得跟你去看看。”说着斐然扔下手里的书,就也去房间收拾东西了。 我也没拦着她,出行在外,有美人相伴,我又何乐而不为啊? 收拾妥当,和斐然一起下了楼,那吴刚见到斐然,却是都看傻了,斐然倒没注意,只是朝他点了点头就先出去了,吴刚紧跟在我后面,见我锁门,便瞅了一眼先走的斐然,憨声憨气的说,“小先生,那是你媳妇儿么?长得真好看,跟仙女儿似的。” 这要放在以前,我肯定会小心眼的觉得他这话对斐然有亵渎之意,可现在,我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很舒服,于是笑着说,“是啊,那仙女儿是我媳妇儿。” 吴刚又憨声憨气的回了一句,“你真厉害。” 我笑而不语。 随后跟上斐然,我们搭上了去平山镇的大巴,在平山镇停了一下,便再次踏上了那布满了车辄沟的土道。 一样的破旧大巴,一样的颠簸土道,时间过去了大概有七个月了吧? 想当初我和孟老道坐在这大巴上,斐然还假扮成楚夏躲在后座上,不敢跟我靠的太近,估计那时候在后面坐着都快甩晕车了,最后实在坚持不住直接从车窗跳出去了。 现在想起来,我却是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苦笑。 斐然现在是不躲着我了,可老道也没了,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悄无声息间便可以改变很多事。 大巴摇摇晃晃的开在布满车辄沟的土道上,最后停在了一个不大的小村子边上,吴刚就招呼我和斐然下车了。 这村子叫吴家屯儿,再往里走三里地就是张强作威作福的张庄了。 这路我倒是不陌生,不过,之前还真没注意过这吴家屯儿。 可能是因为村子太小了吧? 站在后道上看过去,也不过百户多的人家,房子还都是些青砖泥瓦房,有那么一两家新建的红砖房也是少数。 吴刚指着村子里靠近后大道的一个土房小院儿,说,“那就是我家,院儿里那人就是我媳妇儿。”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院子很小,院墙都是泥巴垒的,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正在院子里筛簸箩,似乎是在挑拣粮食。 我和斐然跟在吴刚身后下了后大道,很快便进了那小院儿,那女人见吴刚带我俩进院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快的说,“你这一上午死哪儿去了?不是去买猪肉吗?肉呢?” “哦,咱爸妈和小硕不是身体不太好么?我去请了个先生。”吴刚悻悻的回了一句,从语气来看似乎有些怕老婆。 那女人一脸凶巴巴的瞅了瞅我和斐然,很是反感的说,“请郎中不知道请个有经验的啊?你领俩小屁孩子回来有个蛋用啊?你个傻老爷们儿!” 觉得那女人的话不中听,吴刚立刻紧张的看了我和斐然一眼,这才解释说,“我请的是阴阳先生,不是郎中,而且人不可貌相,这小先生本事大着呢,他……” 吴刚话还没说完,那女人直接把簸箩踹翻了,抓起一旁的笤帚就追着吴刚打,嘴里气急的骂道,“你个傻老爷们儿,又往家领骗子,咱家没钱给这种人骗了,你不知道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九章 拔尸毒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一脸淡定的瞅着这夫妻俩,其实这种现象在小农村不少见,就是打打闹闹也搞不出人命,我还不是动不动就被斐然揪耳朵? 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还嫌不够拿脚踹啊! 吴刚被他老婆打了两下这才反应过来,躲闪着嚷,“不收钱,不收钱,这小先生是好人,他不收钱,我从报纸上看到的,这次不是骗子了……” 一听吴刚的话,他老婆顿时不打人了,黑着张脸看向我和斐然,不耐烦的问,“他说的是真的?” 我点头说,“真的,但我还要先看看人再说。” 吴刚的老婆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却不像吴刚那般憨傻,听我这么说,犹豫了一下,还是警告我,“你若是真心帮我家,那我肯定感激不尽,但若是和之前那老骗子一样想坑我男人的钱,我打的你老娘都不认识你。” 我老娘早就不认识我了。 不禁一笑,我便点头说,“行。” 一旁的斐然听这话,也是捂了一下嘴,不知是笑,还是在笑…… 吴刚见他老婆不追打他了,这才揉着胳膊悻悻的说,“那小先生还是先跟我进屋去看看人吧?” 这次吴刚的老婆没再拦着,而是开始手脚麻利的收拾那簸箩和黄豆。 我和斐然彼此对视一眼,便跟上了吴刚。 吴刚家的房子很简陋,是最早那种土坯房,一共四间,照旧,外屋是厨房,两侧是卧室,在最西边还有一间小卧室。 而吴刚的老爹老娘以及儿子此时就在那最西边的小卧室里。 尽管屋子简陋了些,也没什么家具,电视还是最早时期的那种黑白电视,可这房子倒是收拾的井井有条,纵使屋顶很低,进屋也并未让人觉得压抑。 看到吴刚家这三个活僵尸的时候,我很吃惊,也终于知道吴刚为什么会觉得这三人是僵尸了。 因为他们就和当初石棺中起尸的毛儿蛋一样,生出了尖指利齿,就连手背和脖子上都长出了一层黑色的细毛,看上去像是汗毛,却比汗毛密集很多,乍一看之下只觉得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而且这三人的精神状况似乎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看到我们进屋,便张大了嘴,挣扎着要扑过来咬人。 但身上绑了绳子,也只是徒劳的挣扎罢了。 看到那三人身上的绳子,我不禁有些奇怪,问吴刚,“这绳子是谁绑上的?” 吴刚憨憨的一愣,这才说,“我绑的。” 不可能啊,这三人看上去与古籍上所描写的中了尸毒的人症状简直一模一样,尽管尸毒在活人身上发作起来没有尸体来的那么快,但若真是吴刚绑了这绳子,那他身上理应也染了尸毒才对,尸毒最初期的症状便是痒,可吴刚似乎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的样子。 见我思索,斐然便问他,“你知道这病传染?” 吴刚傻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说,“哦,知道,开始就我老爹一个人不舒服来着,他说身上痒,我老娘就去给他挠,一开始只是一小片红红的,后来就扩散的厉害了,就连我老娘的手也开始红痒,那时候我们就知道可能是传染了,可也只以为是一般的皮肤病,没拿当回事儿。” “然后呢?”我皱眉看向吴刚,若真是这样,恐怕最先接触尸毒的人就是他老爹,不管这三人是不是真的僵尸,这村子附近肯定是有僵尸的,总之这尸毒不会凭空出现。 “然后就是小浩也被传染了,我老爹老娘的精神开始不正常,吃生肉,还老想咬人,我媳妇儿以为是狂犬病,怕传染给我,就让我戴上手套,用绳子把他们仨都绑上了,再后来就是我跟你说那些,去请郎中,结果他们差点儿咬了人家。”吴刚的表情有些糟心,末了又问我,“那小先生看过了,他们这是不是变成僵尸了?我看和那报纸上写的僵尸咋差不多呢?” 沉默片刻,我摇了摇头,说,“这事还不能太早下定论,不过这三人并不惧怕阳光,想来暂时性命无忧,你赶紧去准备两麻袋糯米,三缸水,还有胶皮手套。” “糯米?”吴刚愣了一下。 我立刻解释说,“就是江米,买整袋的,少了不够。” 说着,我从口袋里掏了五百块钱塞给他,说,“快,抓紧时间,迟则生变。” 吴刚看着我给他的五百块钱愣住了,那表情就跟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一样,反应过来之后他还不肯要这钱,说他媳妇儿说不能随便要外人的钱,没钱自己挣,别人的钱借了总是要还的,还有利息,不上算。 我听的一阵哭笑不得,斐然却是跟他说这个不用还,吴刚这才一脸傻呵呵的出去了。 吴刚从院子里跑出去,就听他媳妇儿又骂了一句,“你个傻老爷们儿又干嘛去啊?” “买米!”吴刚已经跑远了。 我从窗户巴望一眼,就听吴刚媳妇儿骂骂咧咧的嚷,“还尼玛买米?我让你买的猪肉呢?爹妈和小浩早晚让你这傻老爷们儿饿死!” 说着,那女人便挽袖子进屋了,三两步冲到里屋,问我,“小先生看出了个什么?” “这三人身染尸毒,需要糯米拔毒,我看大嫂子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还是和我一起去准备水缸吧!”无奈的摇头说着,我便往院里去了。 那女人倒没为难我,从厢房里挪出了三口装粮食的大缸,和我一起把粮食掏了出来装进袋子,我俩又去街口的井里挑水。 见我干活儿干的麻利,那大嫂子对我也没那么凶了,只是问我是不是真的不收钱,于是我把之前和吴刚说过的‘为道者,以善为本’的装逼话,又和他媳妇儿说了一遍。 听完,那女人看我的眼神,顿时就让我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丝高大尚了。 我俩还没忙活完,吴刚就用小推车推了两袋糯米回来,之后便是他去挑水了,我戴上手套,先进屋将吴刚的儿子小浩拽了出来。 虽然吴刚的老爹老娘染毒时间最早,可毕竟他那老爹老娘年纪大了,我可不敢在他俩身上瞎折腾,万一闹出人命,别说跳黄河了,我就是跳海里也洗不清了。 开春的二月份已经不似寒冬腊月那般刺骨的冷,可在大北方,也还没到春暖花开的时候,而拔尸毒要凉水,水越冷越好。 当然,某种意义上来说,开水消毒最好,可开水是不能往活人身上浇的,而温水只会催快尸毒的蔓延速度。 所以只能用冷水。 我之前见老道用这办法给养父拔过毒,后来破三门聚煞的时候,我也将这办法告知过赵岲,事实证明这是个很有效的办法。 之后,我也曾翻阅过不少这方面的书,发现其实糯米拔毒并不像老道那时候使用的那样需要在身上使劲儿搓,只要让糯米接触身染尸毒的地方,自然可以将尸毒拔出来。 当然使上些力道拔毒可以快点,但真的不至于那种玩儿命搓。 回想起来,那时候老道应该已经知道是养父故意拿盒子给我看,所以他是故意使劲儿搓养父的胳膊,想给他点儿苦头吃。 吴刚的儿子年岁也不小了,看上去年纪比我小不了两岁,体型和他爹妈一样,不是一般的壮。 我把他从屋子里拖到院子里倒是没费多少力气,但扔进水缸仅凭一己之力还是有些困难。 将吴浩拽到院子里,我拿了把剪刀,避开捆住他的绳子,开始剪他身上的衣服,见状,斐然赶紧把身子扭到了另一边。 吴刚的老婆也表现出了一丝不安,问我,“小先生,你这是做啥?” 我看了那女人一眼,说,“大嫂子,我得把他身上的尸毒都拔出来,这些衣服碍事儿。” 听我这么说,那女人虽然胡闹,但也是个明事理的,并未多做阻拦,我三两下就把吴浩身上那棉衣棉裤都扯下来了,连个裤头儿都没给他剩。 却见吴浩的身上,那层密密麻麻的短小黑毛已经从双手蔓延遍了全身,也就只有脖子往上还算干净了。 “呀!”那女人纵使彪悍,看到这一幕也是被吓的不轻。 我站起身,拿起水桶从缸里盛了一大桶凉水出来,直接就往吴浩身上泼,然后扯过糯米袋子,用剪子划开,活动了一下手腕,这才伸手去抓那糯米,并招呼那大嫂子往后站。 抓起大把的糯米,我运足力气,开始一把把的往吴浩身上打。 零散的糯米打到吴浩的身上,有的被弹开了,有的却沾在了他湿漉漉的身体表面,就这样,我甩了有十多分钟的糯米,那一大袋糯米都被我撒没了一多半。 直到吴浩身体表面沾满了糯米,我这才作罢,等了三分钟,待那些糯米几乎都成了黑色,便取出了一张御力符,深呼吸一口气,我将那御力符夹在二指之间,随即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顿时那符纸无火自燃化为了一道飞灰,与此同时,我觉得整个人都爆发出了一股力量,知道这御力符的时效有限,于是我抓紧时间,俯身用双手抓住了吴浩身上的绳子,运足全身的力气把他提了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章 养尸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双手提起吴浩,我一个转身就把人按水缸里了,然后再提起来,再按进去,反复了三次,我这才将吴浩重新放到地上,而也就在这时,我身上那御力符的作用也瞬间消失了,一股体力透支的强烈疲倦感席卷而来,搞得我有些全身发酸。 而再次被我扔到地上的吴浩,他身上那些变黑的糯米已经被水缸里的水洗涮干净,之前覆盖着表体的那一层密集的黑毛也几乎不见了。 这整个过程,原本吴浩还有意识挣扎,现在也老实了,蔫儿啦吧唧的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见他没事了,我这才对那大嫂子说,“他是你儿子,人命关天,也别在乎那些男女有别了,你戴上手套,盛些糯米,把他身上还有尸毒的地方都蹭蹭,不必太过用力,用完的糯米就扔到这水缸里,最后再处理,注意不要沾染到自己身上。” 那女人看自己儿子的命捡回来半条,哪里还会顾及那些方便不方便的,听我说着,便也戴上了手套,急匆匆的开始用糯米搓吴浩身上残留着尸毒的地方。 这时候,吴刚已经装满了另外两个水缸的水,院子里的情况他也看了个八九不离十。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才看向吴刚,有些为难的说,“你父母年纪大了,不一定经得住这样折腾,尤其是你母亲还是个女人家,这事……” 吴刚傻愣愣的看着我,似乎也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正想提议其实他们可以自己给两个老人拔毒,反正具体过程他们已经看到了,若是他们自己动手,也无非就是拖延一点时间。 而我一个外人,又是个男的,若是对吴刚的母亲做这些事,也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尽管斐然常说医者父母心,在她的眼中没有男女,只有常人与病患。 可刚才我给吴浩扒衣服的时候,她还不是一样转过身去了?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无论嘴上说的多好听,封建的思想总会让人的心里结疙瘩,更何况这是在农村,有些事好说不好听,传出去以后吴刚的母亲要怎么见人? 我能想到的,作为地地道道农村人的吴刚和他老婆在这方面自然也比我想的多。 当然,他们自己动手处理这事儿也会有一定的危险,可这也都是些不得已而为之的事,若是有办法,我又何尝不想亲自动手? 只是不等我说话,一旁背立而站的斐然却是说,“如果二位不介意两位老人遭受这样的折腾,老太太身上的毒,我动手来清便是了。” 吴刚还没说话,他老婆已经略显感激的问,“小姑娘,你行吗?这可是力气活儿,没把子力气怕是不行。” 斐然点头,说,“行。” 见状,那女人便说,“那就麻烦两位了。” 这时吴刚也反应迟钝的说,“我爹娘身子骨儿好的很,不怕折腾,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就是折腾出个什么,我也一定不会怪到你们头上。” 他们两口子都这么说了,我只好又进屋把那老爷子拖了出来,照着之前的办法在吴刚他老爹身上又来了一遍,这老爷子的情况和吴浩一样,那尸毒到了脖子下方的位置就没再往上蔓延,可他身上的黑毛更长,即使隔着手套摸上去,也有些扎手。 清完老爷子的尸毒,我和吴刚就把老爷子抬到了里屋去搓糯米,这个时候吴浩身上的毒也彻底清干净了,也被那大嫂子扶到了里屋,之后那老太太的事就交给斐然去处理了。 似乎是见识了斐然那把子力气,完事儿之后,吴刚的媳妇儿看斐然的眼神简直充满了各种崇拜。 吴刚也说斐然不只是小仙女,还是大力神。我就有些无语了,心说我的斐然,我的妻,你这小娇妻的柔弱形象算是彻底毁没了。 三人身上的尸毒清理干净之后,一个个都是冻得瑟瑟发抖,窝在火炕上围着大棉被哆哆嗦嗦的,吴刚的媳妇儿也怕三人被冻坏了,于是抱了柴回来玩儿命烧火。 顿时屋子里就热腾腾的了。 我让吴浩把手伸出来看了看,他手上生出的那黑长指甲还在,牙齿也依旧锋利,另外那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是,不过三人的神智此时已经清醒了,知道是我和斐然治好了他们的怪病,也一直在局促的道谢。 示意他们不必这样多礼,我才让吴刚去淘洗了两碗糯米,给三人含在口中,让他们半个小时后再吐掉。 之后,我又取了糯米敷在三人的手指上,缠了绷带,嘱咐他们这糯米要一天一换,三天之后,黑毒拔净,多余的指甲便会自行脱落。 至于他们口中的利齿,含了糯米也依旧不可能下去了,不过可以去找牙医想想办法,磨平什么的。 等我收拾妥当,天也已经快黑了,吴刚的媳妇儿连烧火带做饭的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饭是吴刚媳妇儿自己蒸的馒头,菜就是一盆白菜炖粉条儿,端上桌的时候,吴刚媳妇儿也是第一次在我们面前露出了不好意思的一面,说,“家里条件不好,也实在没多余的钱去置办酒菜,小先生和小姑娘也不要嫌弃,等以后缓缓手,我一定让刚子请你们吃顿好的。” “无妨,我倒觉得这样的家常菜更合胃口。”我也没在意,原本我也是农村长大的,虽然条件不似吴刚家这样窘迫,但也能理解他们的难处。 饭桌上,吃了个七分饱,我这才想起问吴刚的老爹,“老爷子,你身上这尸毒是从哪里沾染来的?” “尸毒?”那老头儿似乎还没明白自己是中了尸毒,有些发懵。 我只好转而说,“就是你感觉身上发痒之前,去过什么地方?” 老头儿也没多想,直接说,“之前我去张庄上工来着,那村儿死人了,出大殡,人手不够,我和村儿里几个老哥就被他们雇去挖坟了,每人有二百的红包。” “张庄的张家?”我微微蹙眉,询问了一句。 老爷子点头,说,“那家子有钱,挖的坟也大,连找人干活儿也挑来挑去的,说什么属相犯冲的不用,年岁小的不用,总之事儿多着呢!” “张家谁死了?”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就是张家的老太爷,那村儿一土财主的爹。听说,是什么风水不好,趁着家里办白事儿要迁坟,搞得人手不够了,才出来雇我们这些外人。”老爷子一边回忆,一边嘟嘟囔囔的回答。 这时斐然开口问道,“老爷子,你说跟你一起去挖坟的还有几个人,他们没事吗?我是说,他们有没有出现皮肤发痒这种症状?” 那老爷子却似乎并不知道这事儿,有些发愣,反倒是一旁吴刚的媳妇儿说,“我都去问过了,那些人都没事儿,就我家老爹得了这怪病。” 略微思索片刻,我诧异的摇头说,“这不应该啊,老爷子你这尸毒应该就是从坟地里沾染回来的,其余几人怎么会没事?” 听我这么说,那老爷子这才后知后觉的说,“那会不会是因为我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闻言,我和斐然都是一愣,随即问道,“什么东西?” 老头儿想了想,这才说,“一个小铁片儿,黑黑的,我从棺材底下抠出来卡擦铁锹上的泥土来着。” “什么样的铁片儿?”我不禁皱眉,棺材下葬之前坟坑底部是不能有铁器的,尤其是利器,否则主凶,会殃及后代,轻则多灾多难,重则绝子绝孙。 “不大点儿,就俩指肚儿那么大。”说着,老爷子伸出两根手指,用大拇指给我掐了一下大小。 他的手上还绑着绷带,所以这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可他的大概意思我懂了。 老爷子说的那个铁片儿并不是什么利器,应该是一枚铜钱。 斐然似乎也想到了这个,侧头看向我,说,“棺、财相守,难怪这个张家混的如此有钱。” “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正如你之前所说,人身上的气运是有限的,将这些气运聚集到一点的后果,便是最后的凄惨。”我无奈摇头,这一桌子人或许也只有斐然能听明白我在说什么。 上次老道和我来这里的时候,曾经帮张家看过风水,虽然他那时候没有细说,但不难看出,张家如此财大气粗,都是从风水上转运而来,不似养小鬼儿那般阴邪,风水转运更容易让人接受,也更大众化。 现在这社会,不管阳宅阴宅,只要动土便会先找个先生探查一番风水,堪舆之术可比我这捉鬼除妖的吃香多了。 只是…… 尽管这方面我不是很懂,但坟中求财,又岂是那么好求的? 从吴刚老爹所遭遇的事来看,不难推断,他抠出铜钱的那个棺材,怕是口养尸棺。 普通的枯骨尸体,魂与身皆已不在,埋入地下便只是一把枯骨,一把黄土,根本不可能与风水气运产生任何交集。 更何况铜钱经万人手,阳气十足,又外圆内方,代表天地,而且铜钱上都刻有古帝名号,可谓是集天地正气于一物,这样的东西都被尸毒沾染了,可见那棺中的东西凶险万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一章 白孝送魂三里地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或许,那坟确如斐然所说,有棺财相守的转运之意,可养尸棺不好动,想必这铜钱也有镇邪的作用,除了被吴刚他老爹发现的那一枚,应该还有,只是这东西太过渺小,一锨,一铲,也就找不到了。 饭桌上,我眉头紧锁思索着这事儿,斐然却是搭了一下我的手,说,“上次张家人那样对你,你还要管这事么?” 我也很矛盾,张家人,尤其是那个张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想起来,我都还觉得自己上次被打的那后背隐隐作痛,可张老爷子和张玲却非恶人。 若是张家那坟中挖出的真是养尸棺,万一出事,估计整个张家就要完了,张老爷子已死自当不必提及,那张玲呢? 更何况张庄下面还有这么个吴家屯儿,万一尸毒蔓延,难免会人心惶惶。 见我不说话,斐然也不问了,只是紧紧的抓了一下我的手。 饭后这天色已经很晚了,因为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去平山镇的车,我和斐然只好住下,可能是听吴刚说斐然是我媳妇儿,那大嫂子也没多问,就把东边那屋子给我俩收拾了出来。 只是饭后时间还早,我便和斐然出了院子,想溜达一圈消消食儿。 我俩到村子里转了一圈,这村儿似乎已经没多少人家了,很多房子都是空房,从村里往回走的时候大概已经八点了,天色彻底的黑了下来。 而就在我俩走到吴刚家门口的时候,他家后那后大道上突然自远处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哭喊声。 闻声,我和斐然便朝那大道的西北方看了过去,只见一队提着白灯笼身穿白孝的人顺着大道朝这边走了过来。 农村死人有哭丧一说,又叫报庙,便是人死之后,由家里的长辈带子孙哭喊着到土地庙烧纸。 一般听到村里出这声音,就知道是死人了,关系好些的亲朋便会主动去吊唁。 可按照吴刚他老爹的说法,这张家老爷子死了应该有几天了,这怎么才报庙? 而且从张庄到吴家屯儿足有三里地,他们报庙跑这么远? 我瞅着远处逐渐走近的丧队不禁皱紧了眉头,斐然却是说,“要不要过去看看?” 想去看,可看了又怎样,人家没请没叫的,我和张强还有仇,又要以怎样的身份出现? 见我略显苦闷的不说话,斐然略显轻松的笑了笑,说,“想去看就去看,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小子了,他张强现在财不敌你,武不敌你,你怕什么?若是心情好帮他一把,便是他的福分,若是心情不好,不愿管这破事儿,也是他命有此劫。” 斐然一番话,说的我豁然开朗。 略一思索,我还是点头说,“那我们去看看?” 吴刚的家距离后大道很近,我和斐然溜达着走到后大道上的时候,那队哭丧的张家人也几乎走到了近前。 也是走近了我才看清,这队人似乎不是报庙的,前面儿是一个穿着屎黄色道袍的老道和端着牌位的张强,后面跟着张家人,张玲也在,再往后还抬着一口没上漆的大棺材。 看到这一幕,我也有些懵逼了,这些人大半夜的总不会是下葬的吧?那棺材连漆都没上,人就装进去了?而且这是要往哪儿抬啊?总不能埋到吴家屯儿来吧? 我心里奇怪着,那队人已经从我和斐然面前走过去了,张强一直低着头不知是在真哭还是在假哭,总之没注意我们。 倒是张玲看到我愣了一下,可她走在哭丧的队伍里也没跟我打招呼。 这些人都是前面的人在哭,后面就没人哭了,可也没人注意我,都是些大老爷们儿,见大半夜路边站着俩人,全都朝斐然瞅。 毕竟美女当前,谁也不会瞅我一男的。 哭丧的队伍很长,但也很快就走过去了,我瞅着走远的哭丧队,不禁奇怪,“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斐然却是轻声说,“送鬼。” “嗯?”我不禁一愣,突然想起之前在一本奇闻异谈录上有看到过这送鬼一说。 那书上写的是送魂,是指人死之后魂魄不肯离开,不受香,不受漆,于是便要家人送魂三里地,送走便是走了,若是没送走,便会化为厉鬼。 难怪那棺材上没有刷漆,想来是鬼魂作祟所以刷不上。 我沉着的点了点头,顿时明白过来了几分。 这时,斐然又说,“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这鬼又岂是这么好送的?那个丧队前带路的老道一看就是个外行,白孝送魂走三里,三里不哭扯白孝。虽然不知这办法是不是真的奏效,但图的就是那魂魄能安心离去,这些人哭哭喊喊的,哪里是送魂?叫魂还差不多,这是要出事。” 斐然说着话,那丧队似乎已经送够了三里地,在前面的空地上转了个弯儿又开始往回走。 而就在这时,队伍里抬棺材的那几个突然就抬不住了,只听咣的一声闷响,那棺材愣是把人压了个跟头,直接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顿时那人群就乱套了。 原本走在前面的张强三两步窜过去,对着其中一个摔到的抬棺人上去就是一巴掌,大吼着骂,“你们都他妈没吃饭啊?连口棺材都抬不住?” 那几人似乎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急忙爬起来就又要去抬那棺材,可不管他们怎么抬,那棺材就是不起来了。 旁边的人一看,也都七手八脚的上去帮忙,但就是抬不动半分。 张强也有些傻眼了,上去跟着抬了两下,见是真的抬不起来,这才问身后那穿着屎黄道袍的老道,“这他妈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送魂三里就行了么?怎么棺材抬不动了?” “这……”那老道上去看了看,又是敲,又是摸的,试了半天,还拿符纸贴了几次,可依旧是不管用。 张强当时就火了,一把揪过那老道就要打人。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突然想到了当初被张家人按在地上打的自己,不禁快步上前拦了一声,“且慢!” 闻听有人阻拦,那些人都看向了我,张强一愣,“是你?” 我没答话,张强冷笑一声,便松开了那老道,三两步朝我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抓我的衣领,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你他妈还敢回来?杀人犯,今儿我就让你给我儿子偿命!” 微微侧身躲过张强抓过来的手,我一把抓住了张强的手腕,随即一扭,一压,便将张强的手反拧到了背后,张强措手不及被我一按几乎跪到了地上。 见吃了亏,张强直接急眼了,招呼道,“都他妈还愣着干嘛?给我抓住这个小子!” 闻言,围在棺材旁的张家人立刻围了上来。 现在我倒是不怕他们这农村出身的泥腿汉子了,凭我和斐然的本事离开这里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儿,可我有心要帮那老爷子和张玲一把,还是不能把事情闹僵。 就在我思量着该从何说起的时候,张玲突然站出来,说,“谁敢动?” 这个张家的大小姐站出来一声呵斥,那些张家人顿时又不动了。 张强这个气,那腿弯着都快跪到地上了,还有心情吼张玲,“你个死丫头,咋的?不帮你老爹,还想向着外人?” 张玲也不搭理他,而是走向我,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斐然,这才说,“不管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既然来了,看在我上次帮过你的份上,帮帮我,这个张家要乱了。” 被我按住的张强还在愤怒的吼叫,张玲和那些张家人却是没人再理他了。 这情况和我上次去张家的时候简直就是完全相反的。 那时候张玲还只是个小丫头片子,说话根本就没人听,在家里的地位甚至还不如那个懦弱的张轩,可现在她似乎已经根本不把张强放在眼里了。 不过,或许变的不是张玲,也不是那些张家人,而是张强。 我低头瞅了瞅被我按住的张强,最后,还是用力一推把他松开了。 张强踉跄几步,回头愤怒的看向我和张玲,气的直咬牙,却也没再冲上来,经过刚才那一下,他应该也明白,凭他一个人是制不住我的。 见张强没再找麻烦,我这才看了看那口棺材,问张玲,“这是张老爷子的棺?” 听我提起张老爷子,张玲的眼圈儿有些泛红,点点头,说,“今天第四天了。” “家里出来怪事?”我走过去,随手拿起那老道贴在棺材上的符纸看了看,不禁汗颜,这符纸和之前吴刚给我看的那符纸一模一样,不止都是印刷的,连印刷用的模子都是一样的。 如果不出意外,这老道就是前两天在吴刚家骗钱的那个老神棍。 张玲听我询问家里是不是出怪事了,便说,“爷爷死后,他的棺材刷不上漆,香火也点不着,昨天这个老道就来村里了,说我爷爷是死不瞑目,要送魂三里才肯走,所以事情就搞成这样了。” 闻言,我略显促狭的瞄了那老道一眼,沉声说,“虽说同行是冤家,不过这位道长倒真是有好本事,这符咒画的不错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二章 老神棍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闻听我的话,那老道有些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朝我一抱拳,悻悻的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也是做这行的,幸会幸会。” 嘴里那么说,那老道却看都没看我一眼,一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 张玲却是没心思管这些,而是三两步过来,有些着急的问我,“家里有太多的事,你还是先想办法把这棺材抬回去吧!这些事,我再慢慢和你说。” 见张玲着急,我只好点头,可这棺材具体该怎么抬回去还是个问题。 不过,这棺材的情况和当初的红棺,以及孟老道的尸体情况并不一样,这棺最初是能抬动的,到了这地方往回走的时候却抬不动了,那解释只有一个,张老爷子不想让他们抬。 而且,这棺虽伴有阴气,事也有些诡异,可我却并未察觉到一丝怨气。 想罢,我从衣袋里抽出了一张丁卯镇鬼符,拿在手里抖了一下,这才抬手贴到了那未上漆的棺木之上,沉声说,“家事不外扬,张老爷子若是有什么话,且随我回去再说。” 说完,我便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那符纸并未燃起明火,却也未直接化为灰烬,说明棺里的鬼不接受超度,但也没有害人之心。 稍一沉吟,我这才对张玲说,“起棺吧!” 张玲的表情有些诧异,毕竟之前那穿屎黄道袍的老道在棺材上贴了那么多符纸都没管用,不过虽然她脸上有些犹豫,却还是吩咐张家人马上起棺。 那几个抬棺材的彼此看看,只好又把绑在棺材上的横梁架在了肩膀上,随即起身,那口之前还沉甸甸落地稳如泰山的棺材就这样被他们抬起来了。 这一下,不止抬棺材的和张玲有些惊诧了,就连那老道和张强都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见前面的人抬着棺材走了,后面的张家人立刻也跟上了队伍,张强傻了一下,随即抱好手里的牌位,一咧嘴就又要哭。 见状,我直接抬手搭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鬼比人明白事儿,若是假哭,你就省省吧!我听着闹心。若是真哭,那你就给我憋着,鬼听着闹心。” “你!”张强气的脸都黑了,张张嘴,可能是想到之后还得用我,最终也是没说什么,一甩手跟上了那丧队。 张玲也忙着走,于是招呼我,“那你一会儿跟上啊,我有好多事要跟你说。” 说完她还溜溜的多看了斐然两眼,见我点头,这才急匆匆的跟上了抬着棺材的丧队。 我见人都走了,那穿着屎黄道袍的老道撇着个嘴还不走,不禁有些奇怪,直接问道,“道长,莫不是要临阵脱逃了?” “你这小子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干咱这行的可不兴抢买卖,这活儿是我先揽上的,不能因为你认识主家的小姑娘,就撬我的活儿。”那老道的言语之间顿时暴露出了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 “我不抢你的买卖,”心中暗自冷笑,我却故作熟络的将手搭在那黄袍老道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表情,说,“张家是有钱,可张家的钱不好挣,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这家子是真有事儿,你要是有真本事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就你这两下子,刚才要不是我站出来,牙都被张强打没了你信不信?” 那黄袍老道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被我这么一说,那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了。 见他不说话了,我这才一指大道下那村子里吴刚家的院子,说,“那家人你认识吧?” “不认识。”黄袍老道立刻摇了摇头。 我眯眼一笑,说,“别装了,看你用那盗版符我就猜出是你了,被你骗钱那人是我老哥,我跟你说,你把他的钱还回来,我带你去张家挣大钱,否则……” 略一沉吟,我抓紧了老道的肩膀,用力一捏,继续说,“否则,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刚才我擒拿张强的时候,这黄袍老道看的真真儿的,现在被我这么咬牙切齿的一威胁,顿时缩了缩脖子,犹豫了一下,问我,“那张家的酬金真的还有我的份?” 我点头,说,“有,我一分不要,都给你。” 黄袍老道又想了想,还是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给我。 事实上,这钱他不还我也不行,根本就没的选择,不过他这样痛痛快快的还了,也不至于把事情闹得太僵,我拆开纸包看了看,里面有整钱也有零钱,甚至连一块几毛的都有。 看到这些我不禁皱眉,反感的问那黄袍老道,“吴哥的钱都在这儿了?” 黄袍老道急忙点头,说,“都在这儿了。” “你这老骗子真是够不要脸的,真是什么人都坑啊?像张强那样的,你就是坑一百个都他妈没人管你,你瞅瞅吴刚家那房子院子,你他妈连几毛的都不放过?”我看着手里那些破破烂烂的零钱,顿时一阵气恼。 见我说急眼就急眼,黄袍老道立刻服软说,“我这不是还给你了么?大不了下次我绕着他家走,不坑那傻小子了。” 我这个无语啊…… 将那黄袍老道丢在后大道上不管,我和斐然回了趟村子,拿了背包,也和吴刚道别了一声,将那不到一万块钱的零钱带整钱,整整的一大把,都还给了吴刚。 说明这些钱是如何回来的之后,吴刚看着那一大把钱,简直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直说白挨媳妇儿打了。 我却说这打没白挨,若是以后还这么不长记性被骗,那大嫂子还得往死了打。 调侃两句,我和斐然便告辞了,我俩回到后大道上的时候,却见那黄袍老道还没走,似乎是在等我俩。 见我俩回来了,他便迎上来,主动搭话问,“不知小道长师从哪门哪派?” 我瞄了他一眼,觉得这人还有用,便回了一句,“无门无派,我连个正格的道士都算不上,但我不是骗子。” 本来嘛,孟老道不曾收我为徒,一道真人又是代传本事,虽然这段时间和斐然学了不少体术擒拿方面的本事,可我总不能认她当师父。 本事学的杂了,索性就厚脸皮的当咱是自学成才吧! 闻听我张嘴闭嘴把骗子俩字挂在嘴边,那黄袍老道有些悻悻然了,说道,“小兄弟,你看我这可是跟你交心呢,咱能不能别张嘴骗子闭嘴骗子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无奈的瞅了那黄袍老道一眼,见他面露尴尬,我只好转移话题说,“你是怎么找去张家的?张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黄袍老道见我终于不揭他的短儿了,倒也没提是怎么找去张家的,而是跟我说起了张家的事。 这老道虽然看上去是个不学无术的骗子,但在风水方面还懂一点,身上那些招摇撞骗的本事也是大半辈子走经验走出来的。 张家之前迁坟的事儿,他不太清楚,不过张家那老爷子折腾着不走,他倒是见识了,也正是知道那老爷子只是折腾,没有怨气,所以才踏实的挣这份儿钱。 我问他有没有看出那张老爷子为什么折腾。 黄袍老道似乎还真没想过这问题,听我问了,便想了很久,才说可能是跟迁坟有关。 民间有句老话叫,贫不搬家,富不迁坟,黄袍老道觉得张家老爷子死了不走,就是坏在迁坟这事儿上了。 至于张家到底为什么迁坟,他就不知道了,因为没打算深管,他也就没问过。 其实像黄袍老道这种人,可以说是一种聪明人,他不是没本事,只是不精,遇到大问题,懂得避开,至于小问题,估计招摇撞骗一把他自己也觉得无伤大雅。 就这样聊着,我和那黄袍老道倒也显得熟络了些,我们三个走到张庄的时候,张家人已经把张老爷子的棺材放回了灵棚。 不过,那些张家人都没散,摆好棺材就都跪在灵棚两旁等着了,直到张玲抱怨我走路太慢,我才发现这些人是等我呢! 这就不禁让我有些蛋疼了,心说老子今天下午用了两张御力符,这身上已经跟散架似的了,这些人回来的早些,就不知道弄个驴车去接一下我们仨么?就知道在这儿傻等着? 一阵无语,我还是跟张玲说,“没他们的事儿了,差不多就都回去吧!” “能行?”张玲有些诧异。 我点头,说,“能行,棺材里的是你爷爷,又不会怎样你们这些子孙,你怕什么?再说了,若是他真想收拾你们,就是再多人守着,又能防住什么?” 张玲不说话了,这次一旁的张强倒是很配合我,三两句就把灵棚里那些人支走了。 最后灵棚里也只剩下了张强张玲父女,和我们三个。 见没人了,张强这才主动跟我说话,“你帮我把这事摆平了,我给你两万块钱,以前的事也不跟你计较了。” “张先生,我来这里平事,不是冲着你来的,钱我一分不会要,你可以给这位道长,而且你那两万块钱对我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也真请不动我。”我不是很在意的瞄了张强一眼,心说老子现在都身价千万了,会在乎你那两万块钱? 张强一愣,似乎有些憋气,但也没再说什么。 这时,张玲略显犹豫的说,“万无忌,你帮帮我,我想见见爷爷,你会招魂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三章 风水气尽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张家的事有点乱。 而张老爷子的魂魄并未离开,相见也是易如反掌,根本不存在需要招魂一说,只是他自己不想见张家人,我又何必强鬼所难? 稍一沉吟,我还是摇了摇头,说,“此事不急,倒是我听吴家屯儿的人说,你们家趁着这次白事,迁坟了?” 听我问着这个,张玲也没隐瞒,直接说,“迁坟的事在我爷爷走之前就一直在争执不下,爷爷不同意,后来直接被我爸气死了,他就趁着这次白事,想把迁坟的事儿一块儿办了。你的意思是我爷爷是因为这件事才不肯离开的?” “嘿?你这臭丫头片子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被我气死的?老爷子那是寿终正寝!”张强听自己的闺女说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张玲也没搭理他,我反倒觉得张强不是那种不孝的人,尽管这人做事是霸道专横不讲理了一点,但从上次张轩的事来看,他还是很服张老爷子管教的,不至于故意跟老爷子对着干,就算是气死的,那八成也是无意为之。 张老爷子心胸豁达,自然不会因为这个而为难子孙,或许真的是和迁坟有关。 想罢,我转而问张强,“你为什么迁坟?” 张强满脸横肉的冷哼了一声,说,“你说为什么?风水不好我就迁。” 见他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张玲急忙接过话茬,说,“还是因为我哥的事,我哥死了之后,我爸就想再要个孩子,说什么不能让张家断后,得延续香火,这不大半年了么?始终也没什么动静,他就找人看了坟地的风水,那人说就是断子绝孙的命,建议我家迁坟。” 话说完,张玲有些抱怨的瞪了张强一眼,又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我哥没了,不是还有我么?就算我是女儿身,那也是张家的后人,现在这时代也不是老时候那种重男轻女的时代了,我有能力养爸妈的老!” 看张玲那副要强的样子,张强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想来之前这父女俩应该没少因为这事儿争吵,该吵该说的也早就说过了。 不过,这事儿倒是让我想起二道河万家的那个养父了,张强和他比,这还算是好的,我那个养父为了要个自己的孩子,可是不惜置我于死地。 想到此处,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问,“那之前建议你们迁坟的先生呢?” 闻言,张玲抱怨的看向了张强,张强这才说,“走了,他给选好新的坟地之后,一分钱都没要就走了。” 我有些奇怪了,这张庄地处偏僻,没理由他一个风水先生千里迢迢的过来,一分钱不要给看完风水就走吧? 毕竟这都是吃饭的买卖,不为了讨口饭吃,谁又会费这劲。 我又问张强,“那先生你认识么?是你请来的?” 张强却是摇头,“不认识,后来我打听过,听说是平山镇以前一位口碑很好的风水先生,姓孙。知根知底了,我才决定迁这坟的,可家里那老爷子死活就是不同意。” “姓孙?”我不禁惊了一跳,继续追问,“那人是不是独眼?脸上有很大一块烧伤的疤痕?” “额,是啊,你认识啊?”张强愣了一下。 妈的…… 我暗骂一声,心里一阵急躁,却很快又平复了下来。 建议张家迁坟的那人肯定不会是孙老头儿,那老东西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白干活儿不拿钱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人又是那神秘人假扮的。 暗暗思索着,见我不说话了,张玲皱眉问我,“迁坟这种事很重要吗?不就是换个坟址么?” 闻言,不等我回答,一旁的黄袍老道说道,“张姑娘此言差矣,民间有穷不搬家,富不迁坟的说法,这话并非空穴来风,若是普通人家的坟地不占风水,迁便迁了,可即使那样也有迁老坟不迁新坟一说,否则会影响子孙气运;而像张家这种占了命脉风水的大坟,基本都是不能乱动的,一个搞不好就会出事。” 我也点头说,“张老爷子对这方面应该比你们明白,深知其道理,所以才会反对迁坟。” 毕竟这个张老爷子和玄门宗的一道真人交情匪浅,想必是知道自家的坟地动不得,也或许……他甚至知道坟地下有养尸棺。 而黄袍老道所说的坟有可迁、不可迁,迁老坟不动新坟,这说法在几年前我就知道了。 那时候万家迁坟也是如此,之所以连个先生都没请就敢大动坟棺,主要还是因为都是些老坟,坟中无尸无魂,都是一把枯骨,对万家的气运风水已经无法造成影响。 不过,即使那样,也还是在选址上出了问题,导致挖出了将我和斐然命运相连的那口红棺。 而且话说起来,自家的坟地里有养尸棺,这也确实是算不上是多光荣的事儿,拿自家老祖宗的尸体来发财致富,无论到什么时候说出去也是个笑柄。 张老爷子有苦说不出,导致气结而死,这倒真怪不得张强了。 其实张庄这风水真的不怎么样,尽管我不懂风水,但从第一次进这村子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村子看上去并不像实际上那么有钱,简直可以说是一副穷山恶水的样子,在这样的地方都能抓住风水财运的命脉,可见除了坟下养尸也没别的办法了。 见我和那老道都不说话了,张玲不禁有些着急的问,“那现在怎么办?张家的坟迁了一半儿,总不能埋回去吧?” “你就是现在埋回去也晚了,”我无奈的看向张玲,说,“老爷子已经没了,而且那坟下的东西既然已经动了,埋回去也早晚是个祸患,当务之急,你还是带我们先去看看那老坟和新坟吧!” 闻言,张玲一脸苦闷的点了点头,便朝灵棚外去了,张强也跟了上去,我回头拦住了要跟上去的黄袍老道,小声问,“这张家的坟你到底看过没有?” 黄袍老道斜了我一眼,这才悻悻然的说,“瞄过两眼,老坟风水气尽,新坟倒也是个好去处。” 没理由啊,那神秘人真有那么好心?特地跑过来给张家换个风水宝地? 略微思索片刻,我再次询问那黄袍老道,“新坟地的选址真的没有问题?” 黄袍老道却是小声说,“怎么叫有问题,怎么叫没问题?这新坟肯定是比老坟强,但风水转运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转过来的,这个张强想要个儿子,那恐怕是……” 小声说着,黄袍老道撇着嘴摇了摇头,看那意思张强这辈子是别想有儿子了。 闻听此话,我却是有些不解,“那老坟风水气尽,不影响其他的张家人么?” “问题是出事的坟跟其他的张家人没关系,不然也不可能这一个村子那么大个张家,就他张强一家独大?”黄袍老道那表情很是理所当然。 也就是说,挖出养尸棺的坟是张强的直系祖上。 我想了想,也不再问什么,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张强的祖上有人在坟下埋了养尸棺,而这件事张老爷子之前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所以张强被神秘人教唆迁坟的时候,张老爷子极力反对,可这事儿说出来不好听,所以一直隐瞒着,后来张老爷子索性被这事儿给憋屈死了。 然后便是张强迁坟,张老爷子死不瞑目,流连不走,即使死了也在抗争,我也是服了这老爷子了。 而现在我们面对的问题,不是张老爷子的鬼魂,也不是新坟地无处安放,而是张强已经开坟,并且有人染了尸毒,也就是说,那坟下的养尸棺已经被他挖出来了。 这种东西,不动则以,一动便成了妖物,镇棺的铜钱被尸气所侵,早就被那些干活儿的铲没了,细细想来,那棺材恐怕是也早就出事了。 跟在张强父女身后,我们一行人很快就出了张庄,远远的我就看到了一大片遮了黑色防水布的坟地。 因为是晚上,坟地里已经没人干活儿了,可拉线安装的灯还都亮着。 张家是大户,这一个村子的祖上几乎都埋在这里,进了坟地张强便径直带我们去他家那支系的祖坟去了。 走在后面的黄袍老道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袖,不露痕迹的小指了一下前方东北角的位置,示意我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边有一座被扒开的大坟,周围的坟土都呈现出了一种发青的黑色,显然,那坟应该就是埋养尸棺的坟了。 而张强也确实是在带我们往那边走。 见状,我立刻上前拦住了张强,然后指了一下那黑乎乎坟土所包围的坟坑,问他,“这是你家的祖坟?” 张强一愣,点头,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 其实在那坟旁边还有好几个一起被扒开的坟,看样子都是要迁走的。 我直接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往前走了,然后在背包里掏出了一把从吴刚家讨的糯米,走过去便洒在了那黑土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四章 空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静等了一二分钟,见这糯米并没有变黑,我不禁有些奇怪了,这青黑色的土明明就是尸毒外泄所导致的,怎么会没有尸毒呢? 我还在愣神,斐然却是上前小声提醒说,“这坟挖开有几天了,就是有尸毒恐怕也早就风干散尽了。” “那不可能,棺材里的尸体就是这尸毒的根源,这些尸毒是从棺中泄露出来的,不会像那些无根的尸毒一样风干蒸发消失。”我皱眉说着,便看向了那坟坑,可这一看之下,我就有些傻眼了。 怪不得斐然说这坟土上的尸毒风干了,他妈的,那棺材里的老棺材瓤子没了! 坟坑下的棺材顶部出现了一个破洞,看上去是从里面弄开的,有半个棺材大的洞,而里面的尸体早就已经不见了。 见我瞅着坟坑发愣,站在不远处的张强便问,“咋了?” “咋了?你祖宗没了。”我皱眉回了一句,这才继续问他,“这坟挖开多长时间了?” 张强想都没想就说,“四天啊,我爸死那天就挖开了,打算先把老坟都迁走,不过,后来家里这不出事了么?就没再顾上这边。” 我特么又无语了,这祖宗的坟,挖开就这么晾着不管了,张家人的心倒是够大的。 见我不说话了,张强又问,“到底咋了?” 说着他就大步流星的过来,往那坟坑子里一看,当时就急眼了,骂道,“我艹,这谁动我家老祖的棺材了?” 我一看他那副急吼吼的样子就糟心,不耐烦的说,“没人动,是棺材里的东西自己出来了,你看脚下这些黑土,坟刚扒开的时候,这土应该不是这色儿的吧?” 闻听我说,张强这才后知后觉的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坟土,摇摇头,一脸懵逼的没说话。 于是我解释道,“这是被尸毒浸染过的土色,我会来南川,也是因为吴家屯儿有人染了尸毒,而那人之前就是给你家挖坟的,也就是说,这棺材里的死人诈尸了。” 顿时,张强和张玲脸上的表情都浮现出了一丝难以置信,最后还是张玲开口问我,“诈尸了?应该不会吧?这祖坟少说也有二百来年了吧?里面的尸体不早就成白骨了吗?” 我瞬间皱眉,继续解释说,“这坟里的棺材就在这儿摆着,你们自己看,棺材确实是从里往外打破的,而且尸体不见了,也正是因为尸体离开了这个地方,这周围的尸毒才会风干蒸发,不然就冲这土的颜色,踩上一脚恐怕都要出事。” 见张玲和张强脸色难看的都不说话了,我想了想,便问,“最近张庄有没有出过什么怪事儿?比如谁家死了家畜,或者有人受伤什么的。” “这个不太清楚,家里老爷子的事儿就够我焦头烂额的了,哪还有心思关心那些?”此时的张强也是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张玲也是摇了摇头,示意不知道。 见他们真的不清楚,我便说,“这件事很严重,棺材里的东西起尸之后若是没受刺激还好,只会趁夜捕猎一些家禽野兽,可若是沾染了大量的人气,怕是会袭击活人,所以你们尽快去问问,村子哪里有出事的,也许那僵尸就在附近藏着。” 闻听我的话,张强点点头,就着急忙慌的走了,张玲却是有些害怕的往我身边靠了靠,问,“我家的祖坟里为什么会有僵尸?” 见她站的和我这样近,我下意识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两步,看了斐然一眼,这才说,“你张家的财运八成是靠这养尸棺转来的,之前我在大同市也平过一次这样的事,只不过,我上次遇到的是石棺,棺材封闭情况很好,但里面的尸体最后还是因为意外而起尸了,杀了十来个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玲那脸色都吓白了。 我也不好劝说什么,只得继续说,“而张家的这位老祖,因为是木棺,内部的尸气早有外泄,恐怕是早就起尸了,只是没人动这坟,它也出不来,后来吴家屯儿的几个工人来挖坟,又有人动了棺材周围镇棺的铜钱,此事便成了压垮这棺材的最后一根稻草,没了铜钱的压制,棺中的僵尸便趁夜脱离了这黑棺。” 见我说的头头是道,一旁的黄袍老道也说道,“确实,木棺的密封效果不如石棺,这张家老祖的棺又是裸棺,并未套椁,常年滋养在地下的湿气中,起尸破棺也不足为奇。” 张玲听我俩说完,却依旧是不依不饶的问,“我是问这坟里为什么会有僵尸?这尸体为什么没有变成白骨?” 我和老道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反倒是斐然站出来说道,“这件事不是明摆着么?有人故意将张家老祖的尸体养成了僵尸,借用先祖的气来转财运,至于这事是什么人做的,张小姐一定要我们言明吗?” 斐然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张玲在一瞬间傻住了,也不再追问什么。 从这坟前的碑文来看,这坟里埋的应该是张玲爷爷的太爷爷,也就是说,当初造这养尸棺的时候,张玲爷爷的爸爸或许是知情的,所以张玲的爷爷就算没参与这事儿,也至少知道。 这种不光彩的事儿,张老爷子不说也情有可原,现在张玲应该也明白为什么老爷子极力反对张家迁坟了。 见张玲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也不再追问什么,我便说,“这都是老一辈的事了,也没什么好追究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僵尸,在它杀人之前将其焚毁。” 黄袍老道却是说,“话虽这么说,可一点点的找恐怕是已经来不及了,像这种邪秽之物,都有破五一说,若是破五之前我们不能找到那僵尸,等它浸透了血气,怕是要杀人了。” 四天前挖开的坟,今晚或许就是最后一晚了。 我也是不禁皱眉,这时斐然说,“这件事或许可以去问问张老爷子,有些事鬼魂比人看的明白。”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立刻点头,然后对张玲说,“你先回去吧!叮嘱家里人尽量不要在晚上出来,我们去灵棚看看张老爷子。” 张玲一听,立刻说,“我也去,我要见爷爷。” “这个……”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爷爷有心管张家事,并不是纯净的魂魄,若是他想见你早就见了,怕是在故意避而不见,所以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见我这么说,张玲脸上那表情顿时更受打击了。 不过她也不再强求,愣了一会儿,便嘱咐我们自己小心,然后走了。 跟在张玲后面,我们三个也出了坟地,那黄袍老道却是有些好奇,“看不出小兄弟你年纪不大,对这些邪门儿事倒是明白的透彻。” “彼此彼此,我也没看出,道长专行招摇撞骗之事,对这些事倒也知晓的十之八九。”我随口回了一句。 那黄袍老道有些悻悻然,没再说话。 其实这人不可以说是没本事,不过有本事却不出手的骗子,更让人厌恶。 我俩与那黄袍老道回到灵棚的时候,那灵棚里依旧是一个人都没有,或许是因为棺材前的灵案上无法点燃香火蜡烛,所以这灵棚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斐然问我,“你觉得这老爷子会见你么?” 我信心十足,“会。” 黄袍老道却是有些鄙夷,“你这就要招魂了?不设个坛做个法,谁理你?” 我却是没搭理他,而是直接走到了那未上漆的棺材前,将之前贴在棺材上的丁卯镇鬼符撕下来扔掉,直接说,“张老爷子,许久不见了,我是孟凡德的好友,万无忌,你可还记得?” 灵棚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动静。 见棺材里的鬼不做声,我便又说,“张家的事总要有个解决,你心里的苦我能理解,也不会为难于你,还请老爷子出来一见。” 说完,我便不再废话,片刻之后,就见那未上漆的棺材里飘出了一股淡薄的黑气,黑气聚拢向地面,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老头儿模样。 半年未见,这张老爷子更显枯瘦,而他的灵体也虚实不定,看上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这是正常的现象,他的魂魄没有怨气来维持形体,只靠着一丝执念,能在这棺中守这几日,已经算是奇迹了。 张老爷子的魂魄就坐在棺材旁边,先是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张家人在场,这才跟我说话,“小兄弟,近来可好?” 我不禁苦笑,蹲下身子,看着那老爷子说,“我还好,倒是孟道长年前先你一步去了。” 闻听我的话,张老爷子的表情有些五味杂陈,沉默了许久,这才说,“你是来超度我的吗?” “不是,”我坦诚的摇头,说,“老爷子你身上怨气不重,完全是在靠一己执念保持着魂魄的清醒和灵体,我想我不说你也明白,这样耗下去,你不是化为厉鬼,便会魂飞魄散,若是你想去往北冥之地,自愿而去便可,也无需我的超度,我来找你,是因为张家的老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双人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听我提起这个,张老爷子闷头不语了。 我又说,“基本的情况我了解了个大概,现在我只想让你告诉我,张家老祖的尸体在什么地方?他逃出棺材,这样下去迟早是会造下杀孽的。” “我不能说。”张老爷子面露为难之色,“以前我听一道真人说过,僵尸抓住是要被烧掉的,到时尸体魂魄都将不复存在,这本就是我们这些后辈犯下的错,阻挠了老祖的转生之路,又怎么可以再毁他的尸身,灭他的魂?” 张老爷子的话让我一阵气结,心说这老爷子心胸开阔的也未免太过头儿了,那僵尸破五之后就要开始杀人了,他却还在忏悔早八辈子的事儿。 稍作犹豫,我皱眉说道,“就是你不告诉我,我也迟早能找到他,无论再怎么错,那也是前人的错,和那些不知情的张家人有什么关系?你不忍心看老祖被灭尸毁魂,就忍心看那些无辜的人死?” 闻听我的话,张老爷子却是说,“他是张家的老祖,不会杀张家人,不过只是咬死些家禽牲畜,张家这么有钱,这些损失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这个无语…… 从张老爷子的话来看,他一定是知道那僵尸藏在什么地方的,而且这几夜他一直在观察那只僵尸。 于是我把僵尸破五杀人的事说给老爷子听,可老爷子不信,一意孤行的认为我只是单纯的想杀僵尸,所以在骗他,我再跟他多说,这老爷子索性化为一道黑气又钻棺材里去了。 之后不管我再说什么,他都没从棺材里出来。 见这张老爷子死活不帮忙,那黄袍老道上前来讨好的怂恿我,“小兄弟你那么大的本事,还没治一个老鬼?” 我斜了他一眼,沉声说,“你想挣张家这份钱,就老实点儿,这老爷子不是什么恶鬼,谁也不能动!” 被我这么一说,黄袍老道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也只能服软说,“行行行,你有本事,都听你的。” 见我情绪有些不好,斐然上前来,说,“你别着急,那僵尸白天不能见光,活动范围不会很大,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逃离张庄的,既然张老爷子不帮忙,我们就等等看张强有没有问出什么。” 我微微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我有件事不是很明白,张老爷子虽然对那诈尸的老祖有愧,但他既然不是担心那老祖起尸伤害张家人,那他到底是为什么不肯前往北冥之地? 此事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之后没多久张强就回来了,说是问了村里几户人家,村西最近确实是经常有家畜被莫名其妙的咬死,而那些死掉的家畜都被吸干了血一样,死尸干巴巴的。 闻言,我也没和张强废话,便急匆匆的赶到了村西。 四处转了转,我便让张强去给我找两只活鸡来,黄袍老道见张强真去找鸡了,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问我,“你要引那个僵尸出来?” 我没搭理他,而是在村西找了一片空地,拿出子午淬火符,便开始布阵。 上次我就是用召雷阵劈死了三门聚煞的僵尸,而且这阵我是第三次用了,有把握,也娴熟了许多。 见我手法娴熟的排符布阵,那黄袍老道也不紧张兮兮了,反而跑去跟斐然搭话,问东问西的,大多都是在打听我到底是哪门哪派出来的。 斐然当然也没跟他废话,应付两句也就敷衍了事了。 等张强抓了两只活鸡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村西的空地上布下了一个很小的召雷阵,大小与三门聚煞那次差不多,因为对付的是僵尸,我也不必担心它识破什么,只要将其引过来就行了。 抓过张强手里绑了爪子和翅膀的两只活鸡,我就随手扔到了那召雷阵里。 这鸡是活的,被绑了爪子和翅膀自然会挣扎乱叫,那僵尸如果在这附近,应该会注意到。 再三检查那召雷阵没有问题,我便挥挥手和几人一起躲了起来。 这片空地似乎是用来打晒粮食的,边缘地带有很多草垛,我和斐然以及张强、黄袍老道就躲到了其中一个草垛的后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周围静悄悄的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别说心里没底的老道和张强了,就是我自己心里也开始打鼓了,有些怀疑那僵尸是不是根本就不在附近。 我这正想着,身体紧靠着的草垛突然猛颤了一下,顿时我们四个都是一惊,反应过来,我立刻伸手护住了斐然,招呼那二人,“捂住口鼻,这僵尸藏在草垛里!” 提醒完,我自己也立刻抬手捂住了嘴和鼻子。 而几乎是在这同时,一个极快的身影猛地从草垛里蹿了出去,却并没有扑向我们,而是直接朝那召雷阵里的两只活鸡去了。 看来这僵尸几天之间是喝鸡血喝习惯了,一时间还没想要袭击活人。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还没有把召雷符贴在它身上。 等我反应过来,拿着召雷符追过去的时候,那僵尸已经动作奇快的窜到召雷阵里,抓住那两只鸡塞到嘴上撕咬着又朝前方窜了去。 动作之快,其所展现出的连贯性简直就像一只久经猎场的野豹。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僵尸虽然外表和我上次在三门聚煞劈死的那个倒霉毛蛋儿差不多,但它起尸的时间已经好几天了,动作简直比上次那个毛蛋儿快了好几倍。 或许这就是黄袍老道所说的‘浸透了血气’?那僵尸的动作伶俐异常,明显已经适应了这具身体的捕猎状态。 我手拿召雷符,又抽出了一张神行符拿在二指之间,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随即脚下生风,我便身轻如燕的朝那个已经逃离召雷阵的黑影追了去。 那黑影动作极快,虽然我慢了一步,但也很快就追了个七七八八,从这东西的行动速度来看,似乎是吸多了血便灵活了,若是这次让它跑了,下次我就是用神行符也不见得能追上了。 一路狂追,那黑影直接朝张庄往南的野地里去了,估摸着第一张神行符的效力快过去了,眼看着就能追上了,我又拿出了一张神行符,一张御力符,将两张符纸同时夹在双指之间,再次低念了一声启符令。 随即一股力量自体内爆发,我脚下猛的一蹬,便追上了僵尸,大喝一声,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腾空跃起一个飞踹,直接踢在了那僵尸的后背上。 稳稳落地。 那僵尸直接朝前飞摔了过去,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嘴里咬着的两只鸡也摔飞了一个,但这东西不是活物,不知痛痒,摔趴在地上之后根本一刻都未停歇,便猛地窜起来,转身朝我这边弓起了身子。 看着僵尸那张布满了密密麻麻黑毛的脸,我也是一阵紧张,捏紧了手里的召雷符,几个踏步间,直接闪到了那僵尸的背后,抬手便将那张召雷符打向了它的后背。 几乎是符纸贴上的一瞬间,那僵尸已经转身将锋利的爪子朝我抓了过来。 我缩手,将手收到了袖子里,以防染上尸毒,然后用垫着袖子的胳膊向下重击,狠狠砸在了那僵尸抓过来的手臂上。 顿时‘咔’的一声,那僵尸的手臂骨似乎被我砸断了,整个身子也因为手臂上遭受的巨大下冲力,而朝我倾斜了过来。 见状,我立刻又抽出了两张子午淬火符,分别贴在了僵尸的双肩上,垫着符纸撑住它的肩膀,一个翻身从它头顶翻过去。 落地的同时,我脚下运力发挥这神行符的最后一丝效力,转眼之间跑远了数米,拿出子午淬火符的启符,头也不回的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转瞬之间身后一道炸雷空响,当我再回头去看的时候,那僵尸已倒在地上化为了一堆焦炭。 从未想过事情可以解决的如此顺利,我小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发现有些本事真的是只有在实践中才能成长。 就在我看着不远处那堆焦炭出神的时候,斐然也追了过来,见我没事,这才略显安心的说,“你长本事了?敢追着僵尸打?万一被它伤到身上的大血脉,那尸毒是拔不出来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知道,这不是没事么?下次不会冒险了。”我急忙安抚了她两句。 之后张强和黄袍老道也赶了过来,见那僵尸已经焦黑一团,张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不管怎么说,这东西毕竟也是他祖宗。 那黄袍老道却是好一通拍我的马屁,我也没说废话,直接跟张强说赶紧把这僵尸埋了,别又出什么幺蛾子。 我这正说着,不远处张庄的大街上就乱套了,好多人从村子里四散着跑了出来,隐约能听到有人大喊救命,说有怪物。 闻声,我不禁愣了一下,那黄袍老道却是说,“坏了,那坟里的是双人棺吧?” 张强似乎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说,“棺材里不都是俩么?我老祖爷和老祖奶。” “……” 他俩这话差点儿让我当场吐血。 我特么忘了上次在三门聚煞的石棺是群葬墓,而这张家的棺材只是一普通的坟中棺,当然不止一具尸体才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尸变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们在村外灭了这其中一具僵尸,而村里似乎是真的出事了,空荡荡的大街上突然跑出这么多人,看样子不只是出现了僵尸这么简单。 心头发紧的想着,我也不敢再耽误时间,便立刻朝村子那边跑了过去。 斐然跟上我,提醒说,“上次你在大同东郊杀死的那只僵尸虽然也起尸了,但并没有彻底苏醒,而今天是这张家僵尸破五的最后一天,若是它已经杀过人了,你切记小心,不能再像刚才那样冒险了。” “知道了。”我立刻点了点头,心里却没把斐然的话听进去。 刚才那僵尸,其实在动手之前我自己也没什么把握,可动手之后就不同了,我突然发现有些东西真的要亲身体验过才知道感觉,尤其是战斗时的临场发挥,这不是平时锻炼就能练出来的,而且那种畅快淋漓的打斗让我很舒爽。 一举顺利拿下了第一只僵尸,这难免让我多了一丝骄躁。 我们赶回村子的时候,村里的人还在大喊大叫,部分人在往村外跑,可也有一部分人在往村里跑,看方向是去张强家了。 见状,我伸手拦住了一个抱着孩子往外跑的妇人,问道,“大嫂子,这村里发生什么事儿了?” 那女人抬眼一看张强也在,却是没搭理我,而是急匆匆的凑过去说,“强哥,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家出事了,快去看看!” 一听真是张强家出事了,想到张玲很早就回家了,我顿时心头一紧,抓住那妇人的胳膊,问,“出什么事了?” 那妇人明显也很着急,可她似乎并不清楚具体的事儿,只说,“听说是村里的二嘎疯了,还有个黑毛妖怪?” “艹!”我惊骂一声,立刻朝村子里跑了去。 身后张强也是急匆匆的跟着,等我们跑到张家门口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很多的人,我挤进去一看,却发现这些人都是拿着农具堵在门口,根本没人敢进去。 张强也看到了,顿时又开始破口大骂说养着这些人还他妈不如养猪养狗。 可纵使他再怎么骂,那些人也还是没人敢进去,直到我带头跑进去有好几米了,这些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也都举着锄头冲进了院子。 张家的大院儿很大,还有后院儿,上次我和孟老道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女眷的住房在后院,所以我也没停留,任由部分人去前院的正房搜,而我则是急匆匆的跑进了后院。 几乎是在我闯到后院的同时,张玲那四敞打开的房门里传来了一声尖叫。 我脚不停歇的冲进门口,却见一个穿着棕色毛衣的男人把张玲压在了床上。 而那男人的后心被掏了一个大窟窿,脖子上也都是血。 想都没想,我立刻掏出两张六甲驱鬼符,冲过去就拍在了那男人的后肩上,用力一拽,把人拽起来,转身抬脚就让我给踹出去了。 原本堵在门口的众人顿时一惊,纷纷让开了空地。 我气喘吁吁的再看向床上的时候,张玲已经吓傻了,大睁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正前方,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把将她也拽起来,我上下检查了一遍,见她的脖子没有被那人掐破,身上也没有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便要出去收拾那个被我踹出去的男人。 张玲却是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紧紧的搂着,身体瑟瑟发抖的大哭说,“吓死我了,我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吓死我了……” 我被她搂的一愣,看向门口的时候,斐然也在看我,但她似乎并没有生气,脸上的表情反而很是坦然,一副‘事在这摆着,你自己看着处理’的表情。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这才有些尴尬的掰开了张玲紧紧抱着我的双手,说,“你冷静点,已经没事了。” 张玲却是泪汪汪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是委屈。 可她就是再委屈也和我无关,她不是我的斐然,只是张玲而已。 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并未多说,直接回到了院子里。 那个被我一脚踹出来的男人,似乎是被门槛绊倒了,从门里摔出来老远,就趴在地上,那些围观的人用手里的铁锹锄头使劲儿压着他的身体,这时人群里有眼尖的看到那男人后心的位置被掏了个窟窿,就开始嚷,“妖怪啊,二嘎不是疯了,是变成妖怪了,你们看他的后背,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啊?” 被那人一嚷,人群顿时有些乱套了。 我走过去,掰过那人的脑袋,摸了摸他的鼻子,确实是已经没气儿了,而且脖子下面几乎是被咬烂了,可见咬他的那个僵尸身上的尸毒要比被我弄死那个厉害多了。 这个叫二嘎的男人被咬死了,皮肤变得惨白,仿佛被吸光了血,而且也变成了会袭击人的僵尸,只是他的身上还没有出现那种密密麻麻的黑毛,指甲和利齿也还没生出来,想必是才被咬死不久。 这就是斐然所说的被伤到大血脉便拔不出的尸毒,这种尸毒不似那些小伤小口,也不似体表沾染的那些,会直击心脉。 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被僵尸咬成僵尸的人,纵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惊得有些心颤。 稍一愣神,我这才想起问旁人,“是不是还有一个长满黑毛的人也进了张家的院子?” 闻言,一个用锄头压着二嘎的汉子说,“我看到了,是一个到我肩膀高的小个儿,黑乎乎的,先冲进院子的,然后二嘎就疯疯癫癫的也跑进来了。” 听那人的话,张强不禁大惊,也顾不得去安慰屋里的女儿了,直接朝自己那屋跑了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张强已经冲进了屋,等我站起身的时候,他已经又跑出来了。 当时张强脸上那表情有些难以形容,他像是在哭,可又没哭出声,同时也布满了惊恐,从门口冲出来只跑了两步,腿一软,直接一个跟头就摔在地上了,然后哆哆嗦嗦的爬起来,看着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因为恐惧而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也顾不上管张强,我急匆匆的跑进了那个房间。 这屋子里的灯有点暗,一进门口我就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儿,和一种陌生的辛辣味道。 只见在房间里面的角落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抱着一具尸体,疯狂的啃食着。 那黑乎乎的东西浑身毛发奇长,脸上除了一张生满倒齿的嘴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它那双长着黑长指甲的手,一只直接掐进了那尸体的脖子里,而另一只正在往外掏那尸体的心脏。 沾满了血肉的嘴却还在啃着那尸体的肩膀。 那尸体便是张强的老婆,张玲的亲生母亲,只是此时双眼圆睁的将脑袋歪在一边,早就没气儿了,而从她脖子到肩头那一片的血肉几乎被那黑乎乎的东西啃净了,从而露出了森森白骨。 纵使是见识过爆体而亡那种血腥场面的我,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也不禁是一阵头皮发炸。 似乎是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丝生气,那黑乎乎的东西突然抬起了张没有脸的脸,然后面朝我的方向嗅了嗅,随即干脆利落的将抓在手里那个血淋淋的心脏塞在自己嘴里,狠狠嚼了两下,便抓住手里那具尸体,弓起了身子。 我看的清楚,这东西虽然一直在啃食尸体,但那些血肉它却一直没咽下去,似乎是只本能让它想啃这些血肉,看着被它嚼烂的心脏从那张血淋淋的嘴两边掉下来,我胃里瞬间一阵翻江倒海。 可没有给我干呕的时间,那黑乎乎的东西在弓起身子的下一秒,已经一把撕开了手里那具尸体,犹如一支离弦的快箭般朝我冲了过来。 我顿时一惊,随即一个闪身躲开,同时提醒院子里的人,“快跑!” 那黑影与我擦肩而过,直接从门口扑了出去。 一瞬间,院子里的众人作鸟兽散,就连趴在地上的二嘎都没人管了,那些人统统朝前院跑了去。 张强还瘫在地上,一脸吓傻的表情,不过那黑乎乎的东西倒没袭击他,而是半蹲在院子里嗅了嗅,然后又转身朝向了我的方向。 似乎在它的鼻子里我比张强那种人渣美味一点。 我看了一眼傻愣在不远处的黄袍老道,说,“你先带他们离开,往东跑,这里交给我。” 那老道似乎这才回过神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冲过来拖住了双腿发软的张强就往外跑。 而几乎是在同时,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又朝我扑了过来。 我捏起一张神行符,默念启符令,下一秒已经躲到了院子的中央,我得与它周旋一下,给众人逃跑的时间,然后再引它去村西的召雷阵。 这个东西比之前那个僵尸凶猛的多了,根本不能近身与之肉搏。 而这时斐然和张玲还站在张玲那屋的门口,斐然肯定是不会走的,但我相信她有本事自保,可那个张玲跟着添什么乱? 左躲右闪的躲避着那黑乎乎东西的攻击,我百忙之中还招呼了斐然一声,让她把张玲也带走。 那张玲似乎还一脸不想走的样子,不知斐然和她说了什么,她这才急匆匆的跟斐然出了院子。 见人都走光了,我又绕了两圈,这才又用了一张神行符,直接朝院子外跑了过去。 脚下猛蹬,我耳边生风,却依旧能听到身后一道紧追的疾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七章 恩将仇报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其实我当时很害怕,总觉得身后那东西只要一伸手便能将我的后心也掏个窟窿,所以我不敢停留半分,不敢犹豫半分,不敢回头一下,就这么闷头一路狂奔,中途又换了一次神行符,这才勉强跑到了村西的召雷阵附近。 可现在的问题是不能让之前的事重演,所以暂时还不能让它进入召雷阵,我需要将手里的召雷符打到这东西的身上。 脚步不停,我直接绕过了前方的召雷阵,抽出一张宁息符,夹在二指之间,默念启符令,下一刻我便横跨两步,停住了脚步。 这浑身长满黑毛的怪物明显比普通僵尸凶残多了,可它毕竟不是活物,因为眼球是人体最脆弱的软组织之一,所以那种东西即使是在僵尸身上也是不可能得到保留的,所以黑毛怪物尽管比僵尸厉害,也绝对是看不到东西的。 所以它用来辨识我位置的方法应该是嗅觉和听觉。 当然,宁息符只能让我掩藏自己的气息,状若死人,而这个东西有可能闻着生肉的味道就冲过来攻击我了,可我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搏一把。 几乎是在我横跨躲开的一瞬间,那黑毛怪物便冲过了我之前站着的位置,猛地一停,开始缓慢的移动着脑袋在那里嗅个不停。 这个时候它就站在我的身侧,却并没有直接攻击我,说明这怪物和普通僵尸一样,是不会主动攻击死尸的。 稍稍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我缓缓抬手,将手里那召雷符悄无声息的探向了黑毛怪物的肩膀。 然而,就在这时,那黑毛怪物突然挺了一下脖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因为距离它太近,吓的我立刻僵住了抬起来的手。 二月寒夜里的川风呼啸着扫过,将我手里的召雷符吹的哗哗作响,我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我现在和那黑毛怪物之间的距离,只要它一甩爪子,就能直接把我的脖子也插断,而且现在我身上的第三张神行符已经失效了,如果它能靠声音辨别位置,那我躲避起来也很困难。 不过,尽管我手里的符纸被夜风扫的哗哗作响,那黑毛怪物却似乎并没有听到,所以没有直接攻击我,它的反应反倒像是嗅到了附近有其他的生气。 村民已经被黄袍老道聚集到了村东,这里是村西,又是上风口,没理由它还能察觉到那些人的生气,难道是…… 斐然和张玲? 我眉头紧锁,开始快速的环视四周,这一看之下,我差点儿气吐血。 斐然和张玲就站在距离我身侧不远的草垛旁边,而斐然的手捂着张玲的嘴,她脸上倒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作为一个体术高手,宁息对她来说自然不是问题,可张玲就不同了,没有斐然宁息闭气的本事,又没有宁息符,纵使被斐然捂着嘴,也不可能坚持太久,否则会被活活憋死的。 我顿时有些着急了,张玲虽然不懂此地的凶险,但斐然并不是那种不看事的人,她为什么要带张玲过来? 虽然她们离开院子的时候我是见斐然和张玲说了什么,张玲才肯走,但以斐然的本事就是将她强行带走也不难,或者哄骗她带到另一个地方也可以,为什么偏偏是这里? 从那黑毛怪物察觉到附近有生气,到我看到那二人,也不过是转身之间的事,几乎是在我看到那二人的同时,这黑毛怪物已经朝那边缓缓移动了过去。 似乎是不确定这个地方有没有生气,也似乎是在忌惮什么,所以没了之前的雷厉风行,显得有些蹑手蹑脚,更像是猎豹捕猎之前的悄然靠近。 不过它这一动,便将整个后背暴露在了我面前。 见是好机会,我立刻又拿出了一张神行符,以及一张子午淬火符启符,稍稳心神,壮着胆子直接把手里那张召雷符打在了黑毛怪物的后背上。 被我一拍,那黑毛怪物,顿时又回过了身,伸着两只生有尖利指甲的手朝我这边摸索了过来。 不敢与之肉搏,默念神行符启符令,依靠这第四张神行符的效力,我立刻躲闪到了召雷阵的方向。 可能是这一天之中用了太多符咒的原因,体力严重透支,此时我虽然已经用了神行符,但速度已经远不及最初的状态,顶多也就是比常人跑的快那么一点点。 但是我身上的宁息符还有效力,所以那黑毛怪物并未第一时间追击我,直到我靠近了召雷阵,宁息符效力一过,那东西便瞬间化为一道黑影朝我飞扑了过来。 它的速度快如雷电,反应也比一般的僵尸灵敏数倍,等它飞扑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东西的速度和敏捷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增长,因为体力的消耗,我是越来越弱,它是越来越强。 此刻我已然不能像最初那样轻易的左躲右闪来避开攻击,索性,我也跑进了召雷阵,就用那比常人稍稍快一点的速度,冲进召雷阵,然后从对面冲出去。 随即回头,只见那黑影躬身跃起,直接跳起朝我这边扑了过来。 而就在它跃到召雷阵上方的时候,我将子午淬火符启符夹在二指之间,一闭眼,随即低念,“急急如律令!” 这一击,若是中了也就罢了,可若是不中,那我怕是要完蛋了。 那黑毛怪物飞身跃起抓向我的身影还未在我脑中消失,一道炸响之后,我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辛辣味儿,却也终是松了一口气。 睁开眼看向召雷阵,那黑毛怪物已经和之前那只僵尸一样化为了一堆焦炭,只是这空气里弥漫着的辛辣血腥味儿让人很不舒服。 片刻的愣怔,我总算是稍稍缓过了神,全身上下一道剧烈的疲倦感席卷而来,尤其是我的双腿甚至开始止不住的打颤。 这就是符咒使用过度的弊端,凡人的身体有点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消耗。 然而就在我几乎支撑不住想要坐到地上的同时,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影冲到了村西的空地,停都没停就直接朝斐然和张玲那边扑过去了。 我定睛一看是那个叫二嘎的男人,此刻的他似乎已经完成了尸变,手上和脸上都生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黑色短毛。 刹那间我心头就是一紧,可我距离她俩的位置很远,凭我现在的体力想冲过去显然是不可能的。 然而,就在二嘎冲向那二人的下一秒,出现了让我更紧张的一幕,张玲突然一把将斐然推向了那个尸变的僵尸。 斐然似乎也没料到会这样,一时间脚步不稳,向前踉跄了一小步,而就在这一瞬间二嘎已经冲到了她面前。 见张玲如此恩将仇报,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强忍着酸痛的双腿,朝斐然那边冲过去,尽管我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可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让我想挽救。 看斐然的样子她确实是没想到张玲会把她推向僵尸,而她自己也一点准备都没有,然而就是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在她和那僵尸几乎撞到了一起的情况下,那僵尸却突然向后跳开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二嘎一个猛跳又直接扑向了斐然身后的张玲。 这个僵尸不敢接近斐然? 回想刚才那个黑毛怪物想靠近斐然和张玲却又小心翼翼的样子,我不禁有些糊涂了,难道是出马弟子都有这种特殊待遇? 尽管张玲刚才的行为让人无法理解,但斐然也没有见死不救,在张玲惊恐尖叫的时候,便立刻一个回身踢将变成僵尸的二嘎一脚踹飞了出去。 这一瞬间,张玲彻底傻掉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略显娇小瘦肉的斐然,似乎是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在不使用任何的符咒的情况下,能爆发出如此的速度和力量,斐然显然是比我强多了。 而飞摔在地的二嘎脖子直接窝在了一边,颈骨碎裂,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这就是新鲜僵尸和老僵尸的差别,其实若是能破坏老僵尸身体的机动能力也照样能将其毁灭,问题是老僵尸皮糙肉厚骨头硬,不是那么轻易就能伤到的,之前我一击击断那老僵尸的臂骨,当时自己也很震惊,从未想过御力符可以爆发出这样的力量。 后来想想,这个应该也和攻击角度以及技巧有关,只要能将全部的力量集中在一点,其破坏力自然有所增长。 两个老僵尸,一个新僵尸,都被干掉了。 我也终于连惊带吓的,有些脱力的摔坐在了地上。 见状,斐然没再管张玲,而是跑过来,抓住了我的手,有些紧张的问,“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愧疚,我就是冲着张玲之前帮过我,才管张家的破事,可没想到她居然对斐然出手,这是没出事,万一出了事,我又当如何是好? 见我脸色煞白,斐然将我的手拿起来与我双手合十,顿时一股冰凉之气通过掌心传来,我顿觉身上舒爽了很多。 其实,我始终不知道这是什么,之前也问过斐然,她却只说是出马仙的疗伤术,作用是将一个人的气度给另一个人,以维持后者的气,而她主修医术,所以其本身的气修复效果极强。 她这解释有点牵强,我也没全信,可既然她不想言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想必是有苦衷,所以我也没追根究底。 而就在斐然给我疗伤的时候,‘啪’的一声,张玲被一个耳光扇的摔坐在了地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八章 命中贵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因为没有听到任何动静靠近,我和斐然的注意力又都在手上,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俩寻声看去,却见是张家老爷子的魂魄站在张玲面前,而张玲摔在地上嘴角几乎被扇出了血。 见状,斐然将我扶了起来,虽然刚才张玲对斐然恩将仇报的事让我也很气愤,但见张老爷子下手这么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老爷子,你这是作何?” 张老爷子的魂体显得虚实不定,闻听我问,却是没有回答我,而是沉声问摔倒在地的张玲,“你知道错了没有?” 捂着半边脸摔在地上的张玲却是没有回答,此刻她脸上的表情有惊诧,有不解,更多的却是呆滞。 “咱张家就是死也不能做那种恩将仇报的事,这位姑娘和小兄弟为了张家的事出生入死,你却在想些什么?”张老爷子见张玲不说话,又沉声质问了一句,这才转而说,“祖上坟下养尸,早就留下了张家会阴盛阳衰的先言,我魂不归北而流连至今,也只是为了再提醒你张玲一句,命里的贵人不能觊觎,也不能得罪,你虽是女儿身,却不是没本事撑起张家,切莫因一己之私而走上你哥哥的老路。” 摔坐在地上的张玲似乎这才回过神,哭着伸手去抓张老爷子的衣角,说,“爷爷,玲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生那种龌龊的心思,会一生谨记小先生和那姑娘的恩德,您别生气……” 因为情绪激动,张老爷子的魂体也更加虚实不定,张玲伸手抓了一把,却是抓空了,见状,我立刻拿出了一张丁卯镇鬼符。 而这时,张老爷子也回身看向了我和斐然,脸上俨然已是老泪纵横,略显沉重的说,“小兄弟,张家祖上留有先言,坟下养尸,必富三代,而无后,从我爷爷那辈算起,到我已过了那富三代,自张强而起,断子绝孙,以后我张家将女子主事,先生乃玲儿命中贵人,还请不要记恨她之前的行为。” 我听的一阵糊涂,不禁询问,“什么贵人?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张老先生却是说,“前者是当初埋下养尸棺那先生留的话,至于玲儿,作为张家的女孩儿,出生之时我便请了卦,卦言她今年有此心劫,心所系乃命中贵人,所以……小兄弟,就当这是老头子临走之前最后的不情之请。” 说着,张老先生矮了矮身子便跪在了地上,一字一句的说,“张玲今生今世不会觊觎先生什么,也请先生摒弃前嫌,助她成业。” 见状,一旁的张玲也赶忙跪向了我的方向。 我不禁一愣,虽然不是很明白这张老爷子的意思,但此时他的魂魄已经薄弱似影,若是再不前往北冥之地,怕是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略一皱眉,我还是将手中那丁卯镇鬼符贴在了老爷子的额头上,点头应道,“我答应你就是了。” 说完,我这才低念了一声启符令,顿时张老爷子那即将涣散消失的魂魄便多了几分清晰,只是他脸上那为难的表情已经消失了,双目之中透出一股淡然,缓缓的起身,便朝北方而去了。 张玲跪在地上见老爷子的魂体不见了,顿时大哭。 斐然拽了我一下,然后看向张玲,示意我去劝劝。 我也有些为难,可还是听斐然的,过去把张玲扶了起来,沉声劝道,“老爷子只是前往北冥之地往生去了,你不必太过伤心。” 张玲被我扶起来之后,却立刻后退一步与我拉开了距离,低头抹着眼泪说,“对不起,也谢谢你帮我,刚才我不该对那姑娘出手,真的对不起……” 见她这副恭谨的态度,我反而有些尴尬了。 看我傻愣愣的不说话,斐然立刻上前,拽过张玲,抬手给她抹了抹眼泪,说,“我们答应了你爷爷会照顾你,就不会食言,你也不要哭了,否则会让那老爷子走的不安心。” 见斐然如此温柔,张玲更哭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斐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搂了搂张玲。 张玲哭哭啼啼的趴在斐然肩上哭了很久,我看的一阵心塞,心说你把鼻涕都蹭我媳妇儿身上了…… 等张玲平复了一下情绪,我和斐然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及她刚才为什么那样对斐然,从张老爷子的话里其实我也听出了一二,所以那种显而易见的事还是不要说破的好。 但是张老爷子的话还是让我很奇怪,现在他已经断了尘缘,去往北冥之地,那些话我也只能问张玲了,回想之前张玲强烈要求要见老爷子的魂魄,想必是老爷子死之前对她说了什么。 想到此处,我便问她,“老爷子刚才说的话,你知道多少?” 张玲略显窘迫的看了看我,这才说,“那时候我哥一死,爷爷就知道张家要出事了,虽然他没和我爸明说,但背地里一直嘱咐我要好好待张家人,学会收拢人心,直到前些日子病重,他才说我小时候有个先生给算了卦,说我哥天生短命之相,将来我会一手撑起张家,但我命中多灾,需贵人相助,这个贵人……贵人……” 见她犹豫着不再往下说,斐然却是坦然的笑了笑,说,“有什么话你说就是,我们不会往心里去。” 张玲又看了看我俩这才说,“这个贵人会克死我哥,扶我而起,是我心所系,却有缘无分,若是我认了这命,日后必将成就一番大业,可若是我强求于此,也必将万劫不复。” 她这话说完,我顿时尴尬了,斐然却是问张玲,“你是何时开始喜欢这傻小子的?” 张玲被他问的一愣,咬咬牙,还是说,“是那天他为了救我和周琳,从别墅二楼跳下去的时候。” “……”我这个无语啊,周琳也是因为那个才会对我多了那种心思,最终却惨遭横祸。 偷偷看了我一眼,见我没说话,张玲便立刻有些自责的解释说,“我以后不会再有这种心思了,之前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将爷爷的话都抛之脑后,差点酿下大祸,真的很对不起。”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喜欢一个人也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你可以继续喜欢他,”斐然一脸坦然的看着张玲,指了一下我,之后又继续说,“但喜欢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并不一定要厮守终身,也不一定要床上承欢,或许你现在还不懂,但将来你会明白,这个人,你没有白喜欢。” 张玲有些懵懂的看向斐然,斐然莞尔一笑,略带调侃的说,“当然,你就是抢,我也不会把他让给你,我可是很护食儿的。” 她这话说的张玲不禁有些尴尬。 见这二人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了,我只好也表态对张玲说,“希望我们可以是一辈子的朋友,就如你爷爷所说的那样,你不会觊觎我什么,我来助你成业。” 闻言,张玲深呼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眼神,那张之前还慌张胆怯的脸,转瞬之间便恢复了之前的自信满满,只见她微微点头,伸出一只手,坚定的说,“一言为定!” 我也立刻抬手跟她击了一下掌。 ‘啪’的一声脆响,我和张玲的击掌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也是这一击掌,断了我与她半辈子的纠缠,而成就了这一生的情义。 直到后来很久之后,我都没弄清楚,这一辈子,到底是我帮了张玲,还是张玲帮了我,总之太多的事,在那个时候已经说不清了,唯有这不变的友情印证着成长道路上的泥泞。 从张庄村西的空地找去村东的时候,那黄袍老道和张家人还都等在村外,张强依旧瘫坐在地上,似乎是已经吓傻了。 张玲过去喊了张强几声,他也不知道应声,就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黄袍老道却是毫不避讳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张先生这刺激像是受大了,脑子有些不回弯儿了。” 张玲瞪了他一眼,很是不爱听这话,可事实摆在眼前,她无话反驳。 斐然多少懂些医术,便上前去查看了一番,这才说,“身子没有大碍,就是精神方面的事,养养或许还能缓过来。” 闻听此话,张玲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感激和安心,这才让人将张强送回了家。 经此事一闹,张玲一家元气大伤,家里能主事的几乎就剩她一人了。 虽然这个时候的张玲年纪也不小了,实际上她比我还年长两岁,可作为一个女孩子,很多事张玲还是处理不来。 尤其是出事的第二天,张家族里的那些叔伯见张强傻了,便来找事,一个个吵嚷着帮张玲处理家里的丧事。 看上去像是在帮忙,却更加像是在给张玲下马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九章 约见韩教授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和斐然答应了张老爷子会帮助张玲,自然不会对此视而不见,那几天便留在了张庄,直到三四天后,处理完了老爷子和张玲母亲的丧事,并顺利迁完了老坟。 那时候张强已经清醒了许多,只是一提起张玲的母亲,他还是会发愣一会儿,虽然张老爷子留了话,这个张家将来会是张玲说了算,可看张强的状态,现在似乎还没到那个时候。 所以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和斐然便告辞了,张玲是半分挽留的意思都没有,见我和斐然不放心,也只是说有事会给我们打电话。 之后我和斐然、以及拿了张强两万块钱的老道,就这样一起离开了张庄。 其实,尽管我对张玲没有那种意思,也还是有些担心,怕她和周琳一样惨遭横祸,毕竟我身边的人就没几个落好的。 可斐然却断言不会如此,她说张玲和周琳不同,周琳太懦弱,也太看不开。 而张玲虽个性张扬,却也懂得隐忍,不骄不躁,是个看事儿的人,她比周琳那种小女人更懂得如何在逆境中成长。 也是当斐然说这些的时候,我才想起当初周琳离开张家的时候,还是张玲给她的生活费,记得那时候张玲是跟周琳说,女孩子想为自己的人生做主,首先要学会独立。 她这样要强的思想,在那时候的农村确实不是一般女孩子会有的。 回平山镇的破旧大巴上,听我和斐然议论张玲的性格如何如何,坐在后排的黄袍老道突然把脑袋凑到了前面,插嘴说,“要说张家那小姑娘,我跟你俩说,那还真是命硬,张家都鸡飞狗跳了,她愣是屁事儿没有,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见他凑过来白话,便不快的说,“怎么?你还会看相?从哪儿看出来张玲命硬了?要不是我们来,连你都算上,八成早就喂僵尸了。” 黄袍老道被我这话噎的一愣,随即说,“我是不会看相,但我会看风水,就张家迁过去那新坟,虽然阳气还是有点弱,却主阴,势起于女子,不信你们看着,不出三年,这个张玲必将混出一片天地。” 之前张老爷子和我们说过的话,我和斐然以及张玲并未外传,所以这黄袍老道并不知道,如今他这样说,反倒让我愣了一下。 斐然却是莞尔一笑,示意我不必较真。 车子驶入平山镇,我们三个便下车了,转车回大同,那黄袍老道也跟上了车,原以为只是凑巧顺路,我也没理他,结果到了大同车站这老神棍还在我屁股后面跟着。 见他都跟我后边儿走到古董街的街口了,我就有些不耐烦了,问他,“你这是去哪儿?” 那黄袍老道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去看看你的老窝,小小年纪这么有本事,你师父一定是个牛逼货,我得跟他论论道。” “论个几把,人早就火化埋土里了,你要论去市郊的墓山上挖坟吧!”我不快的说着,拽上斐然,便朝街里去了。 我这话是难听到一定份儿上了,我就不信那黄袍老道还能厚脸皮的跟上来。 结果他倒是没跟上来,直接花二百块钱在古董街上租了个摊儿位,摆起了算命看风水的摊子,位置就在凡德居的斜对面儿。 这条街做这行的本来就多,我也没在意,就当那老神棍是空气了。 从张庄回来之后的半个月,斐然偶尔会给张玲打个电话,询问她的情况,怕她受气,结果张强的精神状态恢复的很好,现在张家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而张玲决定到帝都求学,这方面我就没多嘴了,毕竟我是答应张老爷子会帮张玲,并没说要安排她的人生。 每个人的理想都不同,都有自己的选择,斐然却很支持张玲,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发现斐然和张玲之间的通话变多了,偶尔没事张玲就会给斐然打电话,念叨一些身边的琐事。 斐然整天没事做,倒也乐得听她说那些破事儿。 我就不理解了,叽叽喳喳的有什么好听的。 三月底的时候北方的天气彻底转暖,我接到了年后赵岲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那个出国参加什么研讨会的韩教授在三天前回国了。 闻听赵岲的话,当晚我便给韩教授打了电话,约他出来,这人的反应倒是比我想象中来的痛快,还主动挑了一家很偏僻的酒楼作为见面地点。 我和斐然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韩教授似乎在包间里等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身后还站着两个身穿西装的墨镜男。 一看这架势我就知道事情不好解决了。 进屋之后,斐然随手带上了门,不等我说话,那韩教授便指了一下餐桌旁的座位,示意我坐下说话,同时先开口说道,“我知道小先生为什么约我出来,我也不想瞒你,那东西确实是在我手上,但我恐怕不能还给你了。” “韩教授说话倒是直来直往,拿了别人的东西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和斐然挨着坐下,语气不善的嘲讽了一句。 韩教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这才说,“前段时间我出国就是去找更高端的设备想检测那只断手里所含的特殊成分,一只被斩断的手可以枯骨生肉,栩栩如生,这确实很吸引人,而在离开国境之后,盒子里那两只断手已经快速的腐烂了。” “你说什么?”我瞬间皱眉,见韩教授一脸坦然,顿时来气了,继续问道,“那断手呢?腐烂了,你总不会拿去火化吧?” 闻听我的话,韩教授的眼神之中顿时又闪过了一丝难以言说的狂热,然后回手从身后的凳子上拿过了那个盒子。 我见他居然带着盒子来见我,不禁心中一动,恐怕今天这盒子他是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了。 将木盒放在餐桌上,韩教授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个盒子。 而那盒子里的两只断手却呈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那只女性断手腐烂之后已经有些风干了,呈现出了一种难看的褐黑色;而那只男性断手却依旧保持着最初栩栩如生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皱了皱眉。 韩教授有些发痴的笑了笑,目光火热的看着我,问,“是不是很神奇?我在国外待了那么长时间,这两只手其实早就已经风干了,可在回国之后,我发现这只男性断手再次恢复了原有的样子,小先生,这只手可是万家人的手啊!它的DN与你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那又怎样?”我冷笑一声,不屑的看向韩教授,略显轻蔑的说,“你要抓我回去做实验么?” 见我的态度依旧不怎么好,韩教授也坐正了身子,悠然的说,“那倒不至于,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守法公民,只不过,这件事小先生若是执意不配合,我恐怕是要让这断手见见报了,这必将会成为轰动世界的大新闻。” “见报?你说出来也得有人信不是?”我皱眉直接伸手将那个盒子拿了过来。 韩教授却并没有阻拦我,而是说,“检测报告、照片,甚至是录像,我都有,你说会不会有人信?” 闻言,我拿过盒子的手顿时僵了一下。 韩教授又说,“难道小先生就不想长生不老么?和心爱的人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说着,他别有深意的看了斐然一眼。 在他眼里斐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那意思像是在拿斐然要挟我。 可我还真不怵他这个,我不放心的是他手里那些关于断手的资料,这事若是抖出去,就算大众不信,哪怕是只有一个有权有势的信了,对我来说都将是大麻烦。 这时,斐然却是接过话茬不是很在意的问了一句,“韩教授想给这只断手做进一步的化验,恐怕手里没那么大的资金吧?” “额,这个……”韩教授顿时一愣,脸上显出了一丝窘迫。 斐然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保镖,这才说,“不知韩教授方不方便与我二人说两句悄悄话。” 韩教授考虑了一下,还是一摆手,让身后那两个保镖先出去了。 斐然这才继续说,“这二人是韩教授自己花钱请来的?” 见韩教授没说话。 斐然又说,“恐怕韩教授是手里缺钱找了个赞助商吧?在别人手下做事,可不如自己干来的痛快,我想这道理韩教授也懂,我们也就不废话了,钱我们有,你想研究也可以,只要别把事情闹大,别伤及人命。” 闻听此言,那韩教授顿时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问道,“你是说真的?” “真的,但是有一件事我得问清楚,这断手的事那个赞助商知道多少?”斐然却是瞬间沉下了脸。 韩教授急忙说,“我这不是刚回国么?也就给他发过两封电子邮件,连照片都没看过,就连刚才那俩保镖也是他出钱我自己雇的。” 斐然点头,很是坦诚的说,“我们可以出钱给你置办实验器材,你想研究便研究就是了,只是你要和那个赞助商言明此事就是无中生有,他给你的钱,我们也会补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章 见死不救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不知道斐然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尽管这样做可以暂时安抚住韩教授,但显然不是长久之计,且不说我俩手里的钱够不够置办那些实验器材,就说这断手,我肯定是不会任由韩教授去研究的。 有些事始终还是作为秘密被掩埋的好,尽管挖出来不一定是祸,但也绝对不会是好事。 那韩教授见斐然说的有板有眼,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我尽管心里疑惑,却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去询问或反驳斐然。 将这事商量定了,我和斐然便离开了酒楼,连那只装着断手的盒子都没拿。 离开酒楼之后,斐然阻止了我打车,而是顺着没什么人的街道拐进了酒楼不远处的一条巷子。 拐进巷子之后,斐然就不走了,只是站在巷子口看着那酒楼门口的方向。 我却再也沉不住气,问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斐然沉默了一下,这才说,“这个韩教授不能留着了,还有帮他偷钥匙的人,必须一并除掉,此人的野心太大,留着迟早是个祸患。” “什么叫不能留着了?你要杀了他?”我顿时心头一惊,虽然这算是不得已为之,可杀人是不是有些过了。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此事也不必你动手,看着便是了。”斐然说话的声音有些冷漠。 我还是有些反对,“你动手也不行,这万一被赵岲知道,蹲号子事小,没准儿直接枪毙了。” 斐然却是没再说话,沉默着,依旧盯着酒楼门口的方向。 我也很烦这个韩教授,可真的要下杀手肯定是不行的,这可是活人,毕竟不是鬼怪。 可斐然不说话,也不走,我也只能陪着她,以防她一时冲动真跑去要了那韩教授的命。 我俩在巷子口站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酒楼门口。 然后那出租车的车门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下车进了酒楼,而那个人是刘念。 “是她偷了钥匙?”斐然似乎也是有些意外。 “不会吧?刘念不像是那种人。”我皱眉看着酒店门口的方向,有些回不过神了。 等等,斐然刚才说要连偷钥匙的人一并除掉,是要杀了韩教授和刘念? 我心头一颤,可看向斐然的时候,她却没有半分要冲进酒楼去打开杀戒的意思,而是依旧一脸凝重的看着那酒楼门口的方向。 大概是在刘念进了酒楼之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那酒楼里便传出了尖叫声,似乎是出事了,然后便有人从酒楼门口跑了出来。 听是有人喊杀人了,我便想去看看,斐然却一把拦住了我,说,“你就是现在过去也晚了,虽然不知道那韩教授和刘念是什么关系,但打万家人的主意就是他们自己作死,怪不得我们见死不救。” 而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从酒楼仓皇跑出来的人群里有一个人显得很淡定,这人穿着一身西装,脸上戴着墨镜,似乎就是刚才站在韩教授身后那两个保镖中的一个,而他的手里还拿着那只装有断手的盒子。 几乎是在我看到他的同时,那人也看向了我和斐然藏身的巷子口,然后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小白牙,抬手朝我们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大摇大摆的拦了辆车出租车,上车走了。 我脑子一热,就要冲出去追。 斐然却是拉住了我,说,“你做什么?” 我这才反应过来,皱眉问斐然,“刚才你就认出那墨镜小子了?” “这件事我们管不了,也管不起,虽然不知道那墨镜小子和神秘人是什么关系,但韩教授用那盒子威胁你就等于是在威胁整个万家,尤其是那个神秘人,他的身上也许真有长生的秘密,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和安全,他会出手灭口也很正常。”斐然这话说的淡然,显然是早就想到这一层了。 “可他们这样杀了韩教授,他手里那些资料怎么办?还有他找过的那个赞助商,这事……”我顿感一阵蛋疼,这特么的闹出两条人命,估计事儿也平不下去。 斐然稍一沉吟,这才说,“韩教授回国三天了,神秘人拖到现在才动手,应该是有把握处理干净这事儿,总之人不是我们杀的,这也不关我们的事,等去警局录口供的时候,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别说。”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他娘的我这心里怎么直突突? 被斐然拦着,我也没敢去现场看,我俩走出一段距离就打车回凡德居了。 进了店里不到二十分钟,赵岲就打来了电话,因为时间已经太晚了,他也没多说,只是语气不善的让我们明早去警局录口供。 见我在客厅坐立不安,斐然有些无奈的说,“作为一个男人,你淡定一点,人又不是你杀的,你到底在烦躁什么?” “见死不救,我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有点发虚。”我实话实说。 斐然却是皱眉说,“见死不救的是我,你开始什么都不知道,虚什么?” 我看斐然依旧一副淡定的样子,不禁讶然,“这都搞出人命了,你就一点儿情绪波动都没有?” “觉得我冷血了?”斐然有些不快,但也没真生气,而是说,“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问你,若是有一天你抓住了害死爷爷的凶手你会不会杀了他?你整日想着报仇报仇,可连杀人的准备都没做好,要怎么去报仇?” 我依旧有些急躁,“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斐然咄咄相逼。 “我……”顿时哑口无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终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或许斐然说的没错,韩教授和刘念之所以会死,都是他们自己作的,他们不该得罪那个神秘人,跟我根本就半分关系都没有。 然而,就在我想这个的时候,二楼这客厅的窗户突然传来一阵拍打声。 在这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的拍窗声吓了我一跳,和斐然一起看过去,却见那黑漆漆的窗外多了一张人脸。 那是刘念的脸,而此时她那张原本俏生生的脸上沾满了血迹,一双怨毒的眼睛透过窗玻璃,死死的盯着我,正在用手一下一下的拍打着窗玻璃。 看清那是刘念的鬼魂之后,我顿时一阵心慌,一时间没敢过去,这半年多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恶鬼僵尸没除过?可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害怕,不只是恐惧,更多的是心虚。 见我傻愣着不敢过去,斐然直接站起身,走到二楼的窗前,一把推开了窗户。 然而刘念的鬼魂却没敢闯进客厅,依旧站在窗外的阳台上,用那种怨毒的眼神盯着我。 斐然冷哼一声,张嘴便只有一个字,“滚。” 闻言,刘念的鬼魂又狠狠的盯了我一眼,然后飘走了。 刘念不是我杀的,也不是我害死的,可她为什么要来找我? 几乎是在刘念的鬼魂被斐然骂走的一瞬间,我突然的觉得身上有些冷,打了个哆嗦,直接蹲在了地上。 见我有些不对劲儿,斐然立刻关了窗户,过来扶我,问,“你怎么了?” 我这心里还是直突突,身子也觉得凉飕飕的,像是吓到了,可又不好说出来,只好摇了摇头说,“只是有点冷。” 斐然给我把了一下脉,似乎也是没看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得将我送回了房间,给我拿了两条棉被盖。 可当晚我还是发烧了,烧到了三十八度多,吃过了退烧药也不管用,斐然渡气给我也没有效果。 不过,天快亮的时候,这烧就退下去了,斐然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觉得没事了,也就没去,八点多的时候我俩出门到警局录了口供,因为那酒楼有摄像头,所以我和斐然的杀人嫌疑被排除了,录完口供赵岲就让我们回来了。 下午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店里待着,身体也没什么异样,可天黑之后,我这心里就又开始突突了,身子也再次开始发烧。 见状,斐然直接脱掉了我的上衣,也是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前胸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片淤青,从锁骨往下一直蔓延到了胃部,整片皮肤都呈现出了一种青灰色。 斐然用手摸了摸我身前的淤青,问我,“疼不疼?” 我冷的直打哆嗦,但还是强忍着回了一句,“没什么感觉,就是冷。” “该死,他居然给你下咒?”斐然有些咬牙切齿的说着,一脸担忧的将上衣重新披到了我身上。 我穿上衣服,有些迷迷糊糊的问斐然,“什么下咒?” 斐然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念叨,“不行,我得去找他!他不能这样对你!” “找谁?你要去找谁?”见斐然脸色发慌的下楼去了,我心里着急,想去追,可还没走到楼梯口,这本就迷迷糊的脑子突然一沉,我便直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斐然要去找谁? 脑子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天花板似乎变成了一张脸,一张沾满了鲜血的女人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一章 绝处逢生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身体周围那阴冷的感觉让我如堕冰窟。 这半年多以来,我接触过不少鬼魂,却没有一件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我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做到淡然处之了,可当事情真的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我才发现,无论我的本事有多大,也终究只是一个凡人。 刘念那张染满了血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的精神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心底那莫大的恐惧瞬间爆发而出,让我下意识的伸手想把那张脸推开。 可我的手伸出去胡乱的推搡着,却什么都没有触碰到。 然而刘念那张血淋淋充满怨毒的脸依旧浮现在我眼前,我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无力,整个人几乎淹没在了恐惧之中,只能用双手撑着地面不停的后退,直到瑟缩到了墙根的柜角,退无可退。 我不敢睁眼,不想看到刘念那张怨毒的脸,可即使我闭上眼,黑暗的视野里也依旧存在着她那张血淋淋的脸。 脑子昏昏沉沉的,我开始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觉,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眼到底是在睁着还是在闭着。 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持续了很久,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卧室了,斐然一脸紧张的坐在床边,正在用湿毛巾给我擦汗。 我睁开眼用力的眨了两下,刘念那张鬼脸已经消失了,我也不再觉得冷,头也不再昏昏沉沉的,只是身体有些脱力。 斐然见我醒了,便立刻凑过来将我扶了起来,紧张的问,“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我勉强支撑着坐起身子,尽管不懂医,可也察觉到了现在的自己虚弱无比,哪怕只是这样一个起身的动作都让我自己出了一身的虚汗,皱眉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亮了。 见我不说话,斐然显得有些焦躁了,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昨晚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我……” “没事,”我见她有些发慌,立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这才问她,“昨晚你去找谁了?你说什么下咒?我被人下咒了么?” 嘴里询问着,我便不解的掀起自己的衣服看了看,胸前那大片的淤青还在,而且颜色似乎更深了。 看到这淤青,斐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犹豫了很久这才说,“这是鬼咒,有人用刘念的鬼魂给你下咒,这东西不好破,我也根本帮不上一点忙,这件事能不能闯过去,也只能靠你自己,但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斐然有些心疼说着,用手里的毛巾擦了擦我额头的汗。 “是那个神秘人下的咒?”闻听斐然的话,我是想都没想就问了一句。 斐然却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有些落寞的低下了头。 见状,我只好继续猜测,“你昨晚去见那个神秘人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对不对?” “我……”斐然为难的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说,“只要你破掉自己身上的鬼咒,我便什么都告诉你。” 我看的出来斐然是在真着急,可即使这样她都不说,看来那个神秘人对她来说很重要。 我也不是之前那不谙世事的傻小子了,知道斐然是有苦衷,也不想胡搅蛮缠的为难于她,既然她这样说了,不就是破掉鬼咒么?我破便是了。 想罢,我也不再多说废话,而是问她,“这鬼咒你了解多少?” 斐然微微蹙眉,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你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若是半月之内无法破掉这鬼咒,便会命丧黄泉。” 对于鬼咒,斐然就算不知该如何破解,应该也了解一二,不然她不可能在看到我身上那淤青的第一时间就确定我是被下咒了。 可她为什么不说? 我微微皱眉,终是没有再多问什么。 九点多的时候,感觉体力恢复了些,我便下床到孟老道的书房去翻找那些古籍,希望能找到关于鬼咒的一点记载,可我用了一天的时间,却是一点儿有关的记载都没有找到。 当天黑的时候,我身上那个诡异的感觉再次袭来,那种感觉很奇怪,也无法控制,纵使我已经知道眼前那幻影并不是真实的鬼魂,可这身体还是会不受控制的害怕,恐惧,尤其是心里会止不住的发虚。 当这股诡异的感觉遍布全身的时候,我便会如昨晚一样,惊恐的连自己都不能接受,斐然见我这幅样子,却也帮不上忙,只能紧张的抱着我的身体,和我依偎在一起,来试图止住我身体的颤抖和恐惧。 因为查不到关于鬼咒的任何资料,第二天我也不再浪费时间,开始在房间里布下符阵,甚至是在自己的身上贴上各种符咒,就连胸口我都用朱砂画了符咒,可情况依旧,只要天一黑,我便会被那股诡异的感觉所淹没。 什么符阵,符咒,竟是半分效用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星期,我的身体已经变得虚弱无比,即使是在白天走路的时候双腿也会止不住的打颤,斐然看着是干着急,每天晚上我难受的时候,她就抱着我哭。 发展到后来,我甚至在白天都无法使用符咒了,因为本身气弱,而驱使符咒需要气,没有了足够强的气,我甚至是连一张普普通通的子午淬火符都已经无法使用了。 大概是在我身上这鬼咒发作的第十二天,我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痛苦而崩溃了。 窝在床上,我不再去翻找古籍,也不再试图画符镇压身上的鬼咒,只是绝望的盯着自己胸前那已经发黑的淤青,还有三天的时间,或许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从来没想过,自己忙活了大半年竟会走的这样窝囊。 见我不下床,斐然就把书房那些破烂古籍都搬来放到了床上,还有桌子,朱砂,黄表纸,把这些东西都摆到了床前,也不劝我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守着我。 我跟她说话她也不出声,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自责。 那天晚上,当那种诡异的感觉再次袭来的时候,我再也受不了了,抓着斐然的手让她杀了我。 我不知道一个人犯毒瘾的感觉,但我敢说,当时我身体所承受的痛苦绝对要比那个痛苦百倍,那种可以完全侵蚀到身心而无法控制的阴冷,甚至让我觉得不如死掉来的痛快。 斐然当然不会如我的愿,她只是一直说让我坚持住,一定会想到办法,一定会想到办法。 又是一夜无眠,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的身体好了些,斐然却是趴在我身上睡着了,这些日子她一直陪着我,几乎是不眠不休。 看着她沾满了泪痕的脸,我的心突然很疼,是她对我的期望太高了?还是我自己太不争气了? 颤抖着从床上坐起来,我不想惊动才睡着的斐然,右手被她压在了身下,我也任由她压着,伸出左手拿过了桌上的毛笔。 黄表纸距离我有点远,因为够不到,我只好颤抖着左手在身前画了一道丁卯镇鬼符。 我不是左撇子,所以左手画出来的符看上去有些古怪,或者说是其丑无比,可毕竟这符咒我是画习惯了,倒也没彻底走形。 默念口诀,一笔成符。 然而这一瞬间,我却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这符咒深深刻印进了我的身体一般。 这种古怪的感觉让我的情绪顿时有些激动了起来,随即念下启符令。 刹那间,一股清澈冰冷的气息自那道丁卯镇鬼符扩散开来,几乎是瞬间就遍布了我的全身。 而我身上那种发虚的恐惧感也瞬间退却不少。 这道符咒就像一股清流崩腾而至,冲散了我身心之中那股压抑的黑暗。 怎么会这样?这符咒与我之前画的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个时候我的甚至已经体弱到了无法使用符咒的地步,为何这一道符咒却有了效用? 我一时有些激动,猛地坐起了身子,斐然被我惊醒,发慌的看了看我,紧张的问,“怎么了?身子又开始不舒服了?” “拿黄纸来,我要画符。”我强忍着心中激动的情绪,迫不及待的对斐然说着,紧了紧握着毛笔的左手。 或许是因为我用左手画的符?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点不同了,所以是左手画符比右手强? 然而当斐然把桌子拉过来,摆好黄纸之后,我画出符咒又失效了,不管我怎么念启符令,那黄纸上的符咒就是不管用,不管是用左右手画,都是不管用。 这我就纳闷儿了,于是又用左手在自己身上画了一道符咒,那符咒却还是有用的,用右手在自己身上话,符咒就是没用的。 我有些懵逼了,看了看桌上的黄纸符咒,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符咒,我愣了片刻,顿时豁然开朗,一把抓住了斐然的手,激动的说,“快,快去买黑纸,我要黑纸!” 斐然略微一愣,见我着急,也没多问,更没在意现在天还黑着,便急匆匆的穿上外套出去了。 这古董街上就有卖纸笔墨宝的,斐然却去了很久,想来是人家还没开门,我等了半个多小时,斐然便提着一捆黑纸回来了,将纸放到了桌上,这才不解的问我,“你要做什么?” 我支撑着身子,挪到床边,拽出了一张黑纸,说,“我要画阴符。” “阴符?”斐然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她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立刻拿过剪刀帮我裁了很多画符用的黑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速之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用左手拿着毛笔,稍稍稳了稳心神,依旧是像往日那般念咒起符,尽管画出来的符有些丑,也有几张失效的,但这些符纸大多数都是管用的。 因为不知道哪些符咒能克制这鬼咒,我便将有可能用到的都画了几张,就在我念下第三张六丁驱鬼符的启符令之时,我胸前那已经发黑的淤青终于瞬间消失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我心脉一疼,张嘴便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斐然立刻用毛巾来给我擦,紧张的问,“你怎么样?” 我缓了两口气,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斐然见我不说话,只是傻笑,不禁更着急了,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来给我把脉,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身体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问我,“鬼咒破了?” 我略显激动的点头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鬼咒确实是被阴符破了,而这阴符我的右手是画不出来的,左手画符,以六丁阴神破咒,看来这鬼咒并不惧怕阳气,反而和当初小柔儿身上的无极眼力量一样,可以用阴符克制。” “那……”斐然的脸色却有些纠结了,像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见她那副表情,我便问,“怎么了?” 斐然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那给你下咒的人此刻应该是被反噬了,不知他吐血的时候作何感想。” 听斐然不经意间提起了那下咒的人,我便提醒斐然说,“之前是你自己说的,只要我破掉这鬼咒,你就什么都告诉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那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人?” 闻听我问这个,斐然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急忙站起身说,“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等等,这件事必须说清楚,斐然……”我在床上嚷了两声,斐然却是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我想追出去问,可无奈身体的力量还没有恢复,起了两下愣是没能站起来。 尽管斐然是个女孩子,但在我的印象中也向来是个一言九鼎的人,可这次她还真就赖账了,不管我怎么问,她就是避而不答。 我又不能和她急眼,只能旁敲侧击的问关于那个神秘人的事,斐然却依旧是守口如瓶。 这不禁让我有些不快了,那个神秘人下个鬼咒差点儿搞死我,斐然的立场态度还这么模糊,总不能是那神秘人和红棺有什么关系吧? 斐然确实是一直在护着我,可又何尝没护着那个神秘人,纵使那人重伤了她两次,她都要替那人保密,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回想之前的那些事,斐然对那个神秘人的态度让我陷入了不解,不过很快我就没时间想这些了,大概是在我破掉鬼咒的第三天,两个不速之客登门了。 我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和东北出马堂洪家人见面的场景,却从未想到,这个洪武是跟李湛一起找来了凡德居。 洪武是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汉子,长相彪悍,说话也糙的很,进屋也不打招呼,直接就问,“我祖奶奶呢!” 我乍一看到洪武的时候,心里还惊了一下,可一听他这话,顿时就无语了。 李湛跟在洪武后面进屋,听洪武这样说话,脸上的表情不禁尴尬了一下,这才看向我,打了声招呼,说,“小道长,好久不见了。” 我哼哼冷笑两声,一点也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见你们。” 至于为什么,在场的众人心知肚明。 那洪武随李湛寻来凡德居,像他这种有身份的人居然没带小弟,显然是讲和来的,虽然不知道他们所谓何事,但冲着李湛是李家的后人,我也应当叫斐然出来一见。 把二人晾在楼下,我便径自上楼了。 斐然不喜欢出门,一月之中也鲜少出门,我明明记得今早她没出去,可等我找上楼去的时候,楼上却是没人了,客厅的电视还开着,甚至连茶几上的水杯都还是热的。 看了一看敞开的窗户,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下楼对那二人说,“斐然不在,若是有事你们下次再来吧!” “斐然?”洪武一听这话,顿时瞪起了眼,不快的说,“你个后辈,这名字也是你叫的?” 我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湛则是立刻拍了拍洪武的肩膀,示意他消消气,这才上前来将我拽到一旁,小声说,“我知道不是不在,是不想见,但我们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 对于李湛口中所说的很重要的事,我是一点都不关心,我比较在意的是现在李家和洪家的关系。 稍微一愣,我还是问李湛,“既然知道斐然不想见你们,你还带洪武找来我这里,是个什么意思?” “这……”李湛那张俊逸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这才无奈的说,“我也不想掺和洪家的事,可现在的事不止威胁到了洪家,李家更是岌岌可危,还请小道长帮着说两句好话,至少让我们见上一见。” 有麻烦,我就更不愿意让斐然管这破事儿了,想了想,我还是问他,“到底是什么事?” 李湛却是不肯跟我说,依旧执意要见斐然,他要见我也没办法,人不在我也没办法,怎么见? 这俩人就这么死皮赖脸的在凡德居一直等到了中午,无奈之下我只好叫了三份外卖,看斐然这意思,他俩不走,她是不会回来了。 那洪武四十多岁了,一看就是大鱼大肉吃惯了,我叫的外卖他看都没看一眼,李湛倒没在意,该吃吃,该喝喝。 他俩搁这儿耗着,我反正要看店,也没管他们。 可特么都半夜了,这俩人还不走,我也是醉了。 作势要关店门,我问他俩能不能明天再来,李湛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洪武却是瓮声瓮气的说,“明天个几把,见不到人,我们是不会走的!” 见他说话不好听,我也不客气了,直接问,“你说你俩都是出马堂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什么火烧屁股的事儿能让你们脸都不要了,在这儿赖着?她明摆着就是不想见你们,你就是等上一年又有个屌用?” “那我不管,她不见我俩,我就抓你回去,不信祖奶奶舍得你这小白脸儿!”洪武急的那脸都憋成猪肝色儿了。 “艹,你他妈说谁是小白脸儿?”我顿时急眼了。 李湛立刻跑到我俩中间拦着说,“都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似乎也是急到一定的份儿上了,李湛终于忍不住了,对我说,“小道长,既然她不想见我们,不如……不如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啊?你小子到底是哪头儿的?真要抓我回去当人质?”我一脸懵逼的看向李湛。 李湛却是急忙摆手,说,“不不不,不是,事情是这样的,东北保家仙的出马堂有五堂,分为上二堂与下二堂,中间的白仙一堂不谙世事,上二堂乃是胡黄二仙的出马堂,下二堂便是柳灰二仙的出马堂,这不是快到清煞之期了么?胡黄二堂派了人来我们这边找事,我爹和洪叔有点儿压不住了,所以想……” “你别闹了,你俩出马堂都压不住的事儿,斐然一个人能压住?”我略显促狭的扫了二人一眼,但是心里还是留意了一下李湛所说的清煞之期。 记得之前斐然是说过今年的初夏便是六百年难得一遇的清煞之期,也是斐然会遭遇危险的日子,而从李湛的话里不难听出,这清煞之期似乎对出马堂来说都很重要。 闻听我半嘲讽的话,李湛和洪武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见他俩都不说话,似乎是默认他们那俩出马堂都不顶斐然一个,我这才略显好奇的问,“那个清煞之期是干什么的?很重要么?胡黄二仙的弟子又为什么来你们这儿找事?” 闻听我问这个,李湛张口便说,“清煞之期是……” 他话还没说完,却被洪武拽了一下,然后立刻谨慎的闭上了嘴。 我一见,这里边儿是有事啊!还带保密的? 见李湛不说了,洪武接过话茬直接忽略了清煞之期的事儿,回答说,“出马仙的上二堂和下二堂向来不和,他们那边人多势众,名声也比我们好,偶尔就会派弟子过来借着论道的由头找麻烦,只是这次的事有点儿大,因为即将迎来清煞之期,这些人竟然要求柳灰二堂封门闭堂。” “封门闭堂?”我愣了一下,这才问,“是指关门大吉的意思么?” 洪武的脸顿时又黑了一下,点头说,“和那意思差不多吧!” 李湛赶忙说,“小道长,此事非同小可,若是真的封门闭堂,会受影响的可不只是两个出马堂,这两个出马堂门下的弟子,无论是谁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清煞之期对我们来说是祸却也是福,一旦错过就又是一个六百年啊!” 听李湛说这事儿会影响所有的出马弟子,我便想到了斐然,她也是出马弟子不是么? 见我皱眉不做声,李湛便朝我抱拳,略带请求的说,“小道长就随我们走一趟吧!” 说来说去,还特么是要拿我当人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三章 寻衅滋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有些无语的看了看二人,虽然李家已经没落了,但若是洪武想抓我,就冲洪家那权势,他根本就不必亲自出马,现在既然来了,就说明他暂时没打算把我们的关系弄僵。 而且斐然确实是很关心这清煞之期,若是真的会影响到她,我就是逼也得逼她回去把这事儿平了。 万不可因一时意气而错过了这清煞之期。 稍作思索,我还是蛋疼的点点头应下了这事。 当晚,我给斐然留了一封家书,便随这二人离开了。 洪武的车就在街口,之后便驾车连夜赶回了哈尔滨。 洪家的出马堂。 我只是听斐然说过很有权势的样子,所以在我的印象中便成了一副土匪山寨的样子,可当真的到了地方,我才发现这所谓的出马堂,就真的只是一个堂。 就像那些道观,寺庙一样,是一处供奉着保家仙的仙堂。 宅子倒是古朴的很,装修得当,看上去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股匪气,反而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下了车,洪武便带我和李湛进院了,守在门口的两个年轻人见了洪武都是低头很恭敬的喊了一声,“师父。” 洪武理都没理他们,径直进了院子,快走到里堂门口的时候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问我,“小子,你要不要给我祖奶奶打个电话?不然她万一不回店里,岂不是不知道你被我们抓来了?” “抓个几把!老子是你们请来的,知道不?请来的!”我再三强调,洪武却是粗声粗气的哼了一声。 “对,是请,不是抓,”李湛怕我俩打起来,又拦到了中间安抚了我两句,便也问我,“那要不要打个电话?” 我瞄了这二人一眼,径自便朝那仙堂去了,不是很在意的说,“若是想打这个电话,我早就打了。” 现在还没有弄清这出马堂遇到的麻烦有多大,虽然我希望斐然能出面摆平这件事,一方面为了安然度过清煞之期,一方面也是想给洪家一个恩惠,免得以后他们再找我们麻烦,可若是这件事的麻烦程度会威胁到性命安全,那我宁愿斐然放弃那个清煞之期。 给她留一封信,这样即使斐然看到了信,再想赶来也会慢一步,到时这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也能摸个底了。 洪家出马堂的仙堂里供奉着一尊石雕的大老鼠,这石像呈黑褐色,那老鼠的造型我倒是不陌生,之前在邵阳的三里香茶楼也见过,只是洪家仙堂这尊大了很多倍,纵使那老鼠的石像是坐姿,也有一人多高了。 老鼠身上也一样披着袍子,手里还拿着一根小木棍,看上去有些滑稽。 石像前的供桌上摆着一个和斐然那时候所盗差不多的仙位,只是供奉下面多了洪家几口的名字。 我瞅着那供桌出神,洪武却是有些急躁了,说,“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对方今晚就要定个结果。” “今晚?”我诧异了一句,这才颇感兴趣的问洪武,“怎么个定法儿?投票?” 洪武有些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这才说,“二对二怎么投?当然是斗法,谁赢了谁说了算!” 我一听,不禁称赞,“这个办法好,简单粗暴。” 洪武脸一黑,骂道,“好个几把,他们就是仗着自己粗暴,直接把我们简单了。” 李湛也是面露苦色,说道,“不瞒小道长,找上门的那二人是胡黄二仙的真传弟子,得意门生,在斗法这方面确实是比我们强了不是一分半点,不然我们也不会厚脸皮的急着去找你们。” 我是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二人有多强了,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和洪武有多强。 见我一脸悻悻然的不是很感兴趣,洪武又躁了,在仙堂里走来走去的不停踱步。 我倒乐得看他这副着急的样子,没事屋里屋外的转转,作为一个被出马堂堂主亲自请来的客人,在洪家我是吃好喝好,踏实的很。 就如洪武所说,晚上的时候那两个前来寻衅滋事的胡黄出马弟子便上门了。 来人一老一少,老的有六十多岁了,骨瘦如柴,穿着一身看似很昂贵的中山装,少的也就三十多岁,打扮也算沉稳成熟,只是那张尖嘴猴儿腮的脸上多了一丝狡黠。 双方的会面并没有在洪家的仙堂里,而是在东边的客堂,看样子即使是来踢场子的,双反也都还是会顾忌仙堂里的灰仙神像。 当时东边的客堂里除了洪武,我和李湛,还有两个洪武最得意的小弟子,是洪家族们里的一对龙凤胎,名字有趣儿,哥哥叫洪河,妹妹叫洪梅,一看他俩的爹就是个老烟鬼。 听下面的人说胡黄二仙的弟子来了,洪武气哼哼的也没出去迎接,就大大咧咧的坐在客堂上座,等着那二人自己进来。 洪武的右手边,另一个上座坐的是李湛,本来他让我坐在那里的,但我是来观察情况的,自然是能不蹚这趟浑水就不蹚了,所以谢绝了李湛的好意,坐在了他右手边的下座。 那一老一少进了客堂倒也不觉拘谨,更没在意是否有人迎接。 那个稍显年轻的尖嘴猴腮男,进门便朝着洪武嚷,“洪堂主,你左拖右拖的,今儿是最后的期限了,还没有想好答复么?” 洪武坐在椅子上脸色很难看,纵使脾气火爆,被人逼到了家门口上,却也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将头低在一旁不说话。 李戡看了洪武一眼,见他不说话,只好站起身,恭谨的笑了笑,说,“赵三哥,大家同为出马堂门下,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苦苦相逼?我这不是给了你们两天时间考虑吗?只要你们答应封门闭堂,此事不就过去了吗?”赵三略显不屑的说着,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跟在他身旁那老头儿看了我一眼,便坐在了赵三的身旁。 “闭你麻痹,赵三儿,老子告诉你,别欺人太甚,逼急了我,大家一起玩儿完!”见赵三那副嚣张的样子,洪武蹭的站了起来,指着赵三儿就是一顿吼。 赵三儿却是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这时坐在他身旁那老头儿开口说道,“洪堂主,此事我们上二堂会给你们一些补偿,也不会白让你们配合,更何况柳灰二仙本就低于胡黄二仙,在清煞之期回避一下,也属正常,这也是老时候定下的规矩了,你们又何必执着,搞得大家都不好过。” “周老头儿你他妈闭嘴,以前老一辈的事儿我不管,反正现在洪家是我洪武说了算,我说不闭堂就是不闭堂!你们想来硬的,我洪武接着,有本事你们就砸了灰仙的仙堂!” 洪武的话还没说完,赵三儿一抬手把椅子旁那木茶几上的茶碗打翻在了地上,‘啪’的一声,青花瓷的茶碗摔了个粉碎。 这个时候洪武刚好说完话,顿时整个客堂里都安静了。 片刻之后,赵三儿这才全然不在意的说,“现在我坐在这里好言好语的跟你们谈,完全是看在灰仙的面子上,既然洪堂主不知好歹,咱还是老规矩,手底下见真章,若是没那个本事就别在这儿学狗叫了,传出去也是笑话。” “你!”洪武眼珠子一瞪,气的几乎快吐血了。 一听这赵三儿提议动手,一直很淡定的李湛也顿时蔫儿了。 我就不明白了,这个赵三儿看上去一副肾虚的样子,那周老头儿也基本可以归类到老弱病残里了,这洪武一个魁梧大汉加上李湛这个身手不错的,怎么在这二人面前就这么怂呢? 见没人说话了,赵三儿冷哼一声,继续说,“若是二位没那个胆子,现下便去灭了灰仙香堂的香火吧!念在同是出马弟子的份儿上,我周、赵两家也不会为难你们,待清煞之期过了,你们再开香堂便是!” “是个几把!你敢我灰仙的香堂试试!我他妈让你躺着出去,你信不信!”洪武瞬间急眼了,两步迈出去就冲到了赵三儿的面前。 但他也只是吼吼,没敢真的动手。 而那个赵三儿也是拱火儿,不屑的回了一句,“不信。” 我在一旁看着,以为这洪武就算是只病猫也该发发威了,可他娘这货居然怂了,愣是没动手,也不吱声了。 不是很在意的扫了洪武和李湛一眼,赵三儿就起身了,朝院里走去,张狂的说,“既然二位不动手,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先灭洪家灰仙,再灭李家柳仙。” “你说灭谁?” 赵三儿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沉声问了一句。 闻言,赵三儿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我,略一沉吟,挑眉问,“你是哪家的小弟子?身上出马仙的气息弱的像个渣渣,还敢站出来说话?” 见他问我了,怕他以外人不得插手为由,我起身随口回了一句,“李家的。” “呵,”赵三儿嘲讽一笑,阴阳怪气的说道,“难怪,我说你身上的仙气怎么这么弱,原来是李家那个废堂教出的垃圾弟子。” 我也不急眼,微微点头说,“这方面我确实是李家最弱的,所以没什么地位,平时也被李家人呼来喝去的,洗衣做饭不说,还特么老挨扇。” 听我这么说,赵三儿用一副看傻逼的表情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止不住的开始哈哈大笑。 扫了他一眼,我不在意的继续说,“不过,现在既然少东家带我这个打杂的出来了,我也不能对李家的事儿坐视不管,万一回去被罚跪衣板就不好了,所以,不知道赵三儿你肯不肯赏脸一战?” 听我一个打杂儿的都敢直呼他的姓名,那赵三儿顿时收敛的笑容,语气阴冷的咬牙说了一句,“你找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先下手为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是不是找死也得试过才知道,”我淡然的走向门口的方向,转而对赵三儿说,“不过,刚才你说按老规矩来,要手底下见真章,咱可得立个字据。” 赵三儿气的脸都绿了,侧身看向我,皱眉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动手?” 我是完全没把他的话放进耳里,只是朝站在一旁那叫洪梅的小丫头招了招手,说,“赶紧的,去准备纸笔,赵三儿要立字据了。” 闻听我的话,那小丫头看了看洪武,见洪武黑着张脸并未反对,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我这样公然叫板,赵三儿自然没有阻止那小丫头,只说,“不就是立字据么?立就立,若是我赢了,你们李家出马堂和他洪家出马堂都得给我封门闭堂!若是你赢了,这事儿便作罢。” “那可不行,”我微微摇头,说,“赵三儿你倒是会做只赚不赔的买卖,让你立字据就是立个公平,我若是输了,这洪家出马堂和李家出马堂,任你处置便是了,可若是我赢了,你胡黄二堂也必须在清煞之期给我封门闭堂!” 寸步不让的提出条件,我觉得这不过分,反而很公平,虽然还不知道清煞之期的具体状况,但从这赵三儿的咄咄相逼来看,其中一方封门闭堂肯定会给另一方带来莫大的好处,而相对的封门闭堂的这一方便错过了六百年难得一遇的清煞之期。 闻听我的话,赵三儿怒了,瞪着我的双眼险些被我气的爆出血来,吭哧瘪肚的喘了两口气,这才咬牙说,“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刀剑无眼,若是斗法过程伤了你的性命,到时可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见他快气死了,我就乐了,微微一笑,点头说,“这也一并写进字据里吧!” 赵三儿目光阴冷的看着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此时的他显然已经没了最初的淡定,反而被我激怒的有些急躁,在等纸笔的过程中一直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是全然没在意,虽然不是很清楚出马弟子的本事到底有多大,但这个赵三儿,看上去真的是一副肾虚的样子,双眼内扣,嘴角下垂,印堂发黑,还面无生气,完全是一副死人相,像他这种人血气不足,就在本事再大,那肯定也是和斐然比不了的。 至于那字据,立下有好没坏,若是我真输了,反正我也不是出马弟子,到时再赖账便是,若是我赢了,这洪李二家可算是赚到了,所以李湛并没有拦着我。 而那个洪武脾气火爆估计想不到这一层,八成纯粹是因为看着赵三儿有气,想收拾他,说不定还想来个坐收渔翁之利。 可不管怎么说,这俩人都算是默许了我这么做。 洪梅小丫头很快就拿回了纸笔,我想了想便提笔将之前和赵三儿谈好的条件都写了上去,一式两份,然后我俩都在上面按了手印,签了字。 等字据立好了,我这才问赵三儿,“哎?你在赵家出马堂地位怎么样?这说话算不算?” 可能是发现我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赵三儿的脸又绿了,冷声说,“我是黄仙门下赵家出马堂的大弟子,除仙师之外,上面便只有家师一人,而且我是嫡系血脉,赵家未来的堂主,你说我说话算不算?” 我是不知道什么仙师家师了,说话算就行。 不是很懂的撇了撇嘴,我便收好了自己那份字据,点点头就作势要往外走。 那赵三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拉了我一把,说,“我说话算数,你一个打杂儿的说话也能算?不行,这字据上得加上李湛和洪武的手印和签名!” 我无所谓的看了看李湛和洪武,见他俩不说话,只好说,“就算没有这字据,你不是一样要灭掉洪李两家的出马堂么?他俩按不按手印有个几把用?拦还能拦得住你?” 赵三儿被我说的一愣,站在屋里的李湛和洪武的脸也一起绿了。 我瞅着这一屋子的绿脸,微微挑眉,觉得没什么,便抬脚先出去了。 似乎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赵三儿咂巴着嘴想了一会儿,也跟在我身后出了客堂的门。 随后那不怎么说话的周老头儿以及李湛、洪武也都跟了出来。 因为是晚上,尽管洪家大院儿里有灯,可光线还是很昏暗,我站在院子里四下看了看,这才撸胳膊卷袖子的说,“说吧,怎么个比法儿?” 赵三儿冷笑两声,轻蔑的说,“不浪费时间,我给你三次机会,若是你能打败我,就算你赢。” 我装傻的问,“那怎么才算打败?是打到你起不来,还是直接打死才算?” 瞬间赵三儿的鼻子都气歪了,但还是强忍着,故作轻蔑的说,“有本事你就打到我起不来,不过,念在你小小年纪勇气可嘉,我让你三招。” 什么?他还要让我三招? 这次我是真的傻了一下,片刻的愣神之后,我立刻点头收下了他卖的这好儿,心说,你特么还想装逼?那好,这个逼老子让你装。 见我点头了,赵三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抬手便要在身前单手掐诀。 出马弟子身上所负载的能力都来自出马仙,这个叫请仙上身,之前我就在斐然身上见识过了,那威力不是一般的大。 看赵三儿也要来这一招,我立刻说,“等一下!” 赵三儿憋着个劲儿都要请仙了,被我这么一拦,顿时有些不耐烦了,问道,“你干嘛?” “我撒泡尿,刚才茶水喝多了。”我顺嘴回了一句。 赵三儿这个无语啊…… 见他不说话了,我便急匆匆的转到假山后面尿了一泡尿,然后取出了一张神行符和一张御力符,阴险的笑了笑,夹在二指之间,默念了一道启符令。 然后我放慢脚步,溜达着从假山后面出来了。 没办法,因为用了神行符的缘故,我若是走路太快,就特么的直接跑起来了,所以只能作一副蹑手蹑脚的胆怯样儿走出来。 见我在那儿磨蹭,赵三儿不耐烦的催道,“你能快点儿不!” 特么的我也想快点儿,可快起来我自己都怕! 好不容易磨蹭到了赵三儿的对面,我定了定神,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赵三儿这才不耐烦的继续掐诀。 “请仙……” “等一下!”我再次打断了赵三儿。 赵三儿气的就差直接窜过来给我两脚了,皱眉问我,“你又干嘛?” 我尴尬的摇摇头,快速的脱掉了上身的外套,然后在手心啐了两口唾沫,这才让赵三儿继续。 赵三儿半信半疑的看着我,再次快速掐诀,掐到一半的时候,忍不住问我,“这次没事儿了吧?” 我摇头,示意没事儿了,心说,这再他妈有事儿老子身上这御力符的效用就要过了。 见我摇头,赵三儿这才黑着一张脸,继续掐诀,低喝一声,“请仙,弟子赵三请出马上仙黄三太爷,借仙体仙术,斗无理小辈,仙师速速显灵,速速显灵!” 我听的一阵郁闷,心说这货请仙的台词儿怎么跟斐然的不太一样?我记得那时候斐然请仙是直呼其名,也没说速速显灵啥的,还有什么叫斗无理小辈?谁他妈是你小辈! 心中有些不快,我还没来得及平息这份蛋疼的心情,那赵三儿却是突然盘腿坐在了地上,摇头晃脑的整个身体抖动了起来,微张的嘴里甚至还发出了‘噜噜噜’的声音,就跟抽了羊角风似的…… 我吓得往旁边躲了躲,见他一直坐那儿哆嗦,我着急啊,这神行符还好,御力符的效用时间真的很短,他这样哆嗦起来没个完,一会儿就该我玩儿完了。 管他是在请仙还是在抽羊角风?老子等不了,必须先下手为强! 想罢,我咬咬牙,攥紧了拳头,脚下猛地发力,转瞬之间便脚下生风的冲到了赵三儿面前,抬腿就飞起一脚。 原以为赵三儿多少会挡一下,谁知我这一脚直接踢在了他身侧,这傻逼就这么哆嗦着被我踢飞了五六米,撞在假山上发出了‘哎呦’一声惨叫。 虽然御力符的效用可以让我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数倍的力量,但这身体毕竟还是我自己的,所以这一脚踹出去的力道尽管把赵三儿踹飞了,可同时我这腿也疼了一下,不禁暗骂这傻逼怎么不躲? 因为我出脚太重,赵三儿摔在地上一时间没爬起来,周老头儿急忙过去看了看,然后指责我,“你怎么可以偷袭?” 是他自己准备做的慢,我特么真的很冤枉…… 不过,想来若是出马弟子和出马弟子交手,我应该是和赵三儿一样,得先坐在地上抽一阵儿羊角风才行。 想罢,我也不解释了,直接说,“是他自己说要让我三招的,这才一招,还有两招呢!” 说完,我也不管那老头子挡着没挡着,便又脚下生风的朝赵三儿蹿了过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最后一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最初那周老头儿还在赵三儿身前站着,后来见我冲的猛,是真要接着揍,顿时也不敢挡着了,立刻躲到了一边。 我当然不会手下留情,是赵三儿自己说的,让我打到他起不来为止。 冲过去,也不怕脚疼,我对着赵三儿的前胸就又是一脚,这一脚要是踢中了,估计得断几根肋骨。 不过,这次赵三儿学精了,见我冲过来,便立刻爬了起来,用双手的手掌接住了我这一脚。 顿时,我只感觉自己这千斤重的一脚仿佛是踢在了棉花上,而赵三儿借着我这一脚的力量,侧身后跃了两三米,稳稳落地之后,忍不住龇牙咧嘴的甩了甩被我踢疼的双手。 显然尽管这力道被他卸掉的大半,也还是让他吃痛了,不然就他这种装逼人,肯定是不会露出这副样子的。 这我就有些不快了,问道,“你不是说要让我三招么?” 赵三儿有些气急败坏的看向我,质问,“你怎么不用出马弟子的招数?” 我也不隐瞒,直接说,“我特么道行低,用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 “不行,你替李家出头,必须也请仙来斗,请的来请不来我不管,这个过程不能免!”赵三儿那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给我气的。 反正我是一点儿面子没打算给他留,直接说,“你不就是想要请仙的时间么?我在一边儿等着就是了。” 听我这么说,赵三儿也不再要求我和他一样请仙,气愤的扫了我一眼,便又开始掐诀请仙。 而几乎是在同时,我身上御力符的效用也消失了,那种力量爆发的感觉消失,让我不禁一阵怅然,只好再次无奈的说,“等一下。” “你他妈还有完没完了!”赵三儿简直要气疯了,顿时破口大骂。 略显尴尬的看了他一眼,我有些无奈的说,“人有三急,真的是……茶水喝多了。” 闻言,不止赵三儿一脸纠结,就连站在一旁观战的另外三人也是略显蛋疼的抽了抽嘴角。 我急匆匆的跑到假山后面,挤了半天才特么挤出一点儿尿,然后又拿出了两张符纸,无奈的摇摇头,默念启符令,然后再次回到了赵三儿面前。 这他妈的忒费劲了。 当然比我更费劲的是赵三儿,他再三确定我这次真的是没事了,这才快速的掐诀请仙。 我看着他把刚才的一幕又重演了一遍,说实话,我一见他坐在地上哆嗦个不停就忍不住的想上去踹一脚,但我最后还是控制住了。 其实我也很好奇,这货请仙的方法和状态都和斐然不一样,我很想知道一个普通出马弟子的实力到底有多大。 算起来时间也不长,从他掐诀到完事儿也就半分钟都不到。 赵三儿的嘴里‘噜噜噜’完,身体便不抖了,猛地睁开眼,顿时那原本狡黠的眼神便多了一丝凶残。 我警惕的看着赵三儿,只见赵三儿单手撑地,猛地跃起,便化掌为抓朝我面门抓了过来,其速度之快一点儿都不比僵尸差。 脚下用力,借用神行符的效力,我勉强躲开了赵三儿这一击,不禁皱眉试探着问他,“你不是说让我三招么?还算不算?” 赵三儿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还是点头认命的说,“算。” “那便再接我一击,如何?”我不禁冷笑。 “一击之后,我便取了你的狗命!”赵三儿语气阴冷,明显是被我气到一定程度了。 虽然和赵三儿周旋下去我不一定会输,但现在我代表的是出马弟子,不好在他们面前使用符箓之术,所以也是个麻烦,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御力符失效之前干掉赵三儿,不给他与我周旋的机会。 想罢,我攥紧拳头,运起身体的全部力道,同时心中开始默念御力诀。 这御力诀便是御力符的咒言,但其念诵起来略长,虽然是肉搏战很好的辅助技能,但临场诵咒的作用不大,就像刚在的赵三儿一样,很可能会在口诀念完之前就被秒杀掉。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赵三儿肯等我这一会儿,便给了我咒上加咒的机会。 因为我的符箓之术还未修行到家,所以效力基本都不长,这个情况我想过很多办法来解决,其中便包括了这咒上加咒,也就是同时使用两道符咒。 然而使用双咒的效果并不是很理想,若是神行符使用双咒便会立即失效,宁息符使用双咒虽然管用,可以延长闭气的时间,却有头晕的副作用,而这御力符使用双咒的结果便是效力持续时间缩短数倍,力量输出反而会大大提高,但只适合一击即中。 也就是说御力符的双咒并不能在持久战中使用,除非有把握直接将对方击败,不然御力符失效的时候,我也会因脱力而无再战一力。 心中暗暗默念着御力诀的咒言,我脚下发力,猛蹬一步,运足了十成的力道将拳头打向了赵三儿的胸口,在使用双咒之前,我需要试探一下这赵三儿请仙之后的身体在防御方面是否有所增强。 赵三儿并没有食言,他就站在那里,当真是不躲不闪的接下了我这一击。 而我这一拳打在他身上,虽不说是如擂山壁,却也并未将他一击击倒,而是迫使赵三儿后退了两步,他身体吃痛也只是咳了一声。 约定好的会让我三招,如今三招已过,我对赵三儿的底细也摸清了个大概,赵三儿稳住身形,缓了一口气,恶狠狠的看向我,咬牙切齿的说,“之后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心中的御力诀已经接近尾声,我也没心思再逞口舌之快,见赵三儿使出全力朝我冲了过来,我便顺势躲闪了两下,同时这御力诀也诵念完毕。 赵三儿一个横抓,便将手扫向了我的脖子,尽管他这手并没有像僵尸一样生出了锋利的指甲,可在扫过我脖子的一瞬间,我还是感觉到了只有利刃才能夹带而起的劲风。 不过,我当时已经没心思再分神去注意赵三儿的手了,使用双咒之后,身体里瞬间爆发出的巨大力量,让我身上的肌肉有些不受控制的抖动。 我一把抓住了赵三儿抓过来的右手手腕,用力一拽,一推,只听‘咔吧’一声,赵三儿便是一声惨叫。 几乎是与此同时,我另一只手单掌下击,狠狠的劈在了赵三儿抓向我肚子那只手的手腕上。 又是‘咔吧’一声,我右手用力一拽赵三儿的手臂,一个过肩摔,运足了十成的力气,直接将他甩到了旁边的假山上。 这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也就三秒不到的时间,我身上那股巨大的力量瞬间消散,取之而来的是一阵疲倦和浑身的酸痛,而赵三儿已经摔在地上起不来了。 可能是见我下手有点重,观战的三人立刻朝赵三儿围了过去,见没人注意我,我一咧嘴,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直接坐在了地上。 就在我坐在地上的同时,我上身那衬衣的衣领‘嘶啦’一声裂开了几道口子,就连腹部也是有些刺痛,我低头看了看,尽管刚才赵三儿那一把并没有抓到我的肚子,但我腹部的肉皮还是被他那一抓的劲风扫破了。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一阵后怕,若是我刚才没有选择用双咒尽力一搏,恐怕斗到最后败的那个人会是我。 我还在看着浸透衬衣的血迹发愣,那边的周老头儿已经将赵三儿扶了起来。 赵三儿的脸色煞白,双手自然下垂着,我不是很懂这个挫骨术,斐然教我之后,这也是我第一次使用,所以不知道他的手是断了,还是脱臼了,但就冲我刚才下手的力道,应该是前者的面儿大。 不过现在这社会医学发达,就算他骨头断了,接上也是分分钟的事儿,不出三五月便可痊愈了,这人处事蛮横张狂,给他些教训也是应该的。 见几人都看向了我,我便摆出了一副轻松的姿态,坐在地上故意抖着腿,痞里痞气的说,“真特么无聊,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就这两下子?还来不来了?爷等着呢!” 赵三儿肯定是打不了了,看他那样子不止是手臂受伤了,摔的也不轻,走路一瘸一拐的,我担心的是那老头子给我来个车轮战,到时候我他妈就只有挨揍的份儿了。 赵三儿身上疼的很,闻听我的话也没再逞强,只是哆嗦着挂在周老头儿身上,反倒是那周老头儿面色不善的说,“虽然不知道小兄弟是什么来头,但出手这样重,想必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有听这老不要脸的想找后账,立刻掏出了口袋里的字据,说,“是他自己说要死伤自负,还说让我往死里打,你们不是都听到了么?再说了,我下手重吗?这不是没见红吗?你看看我这肚子,都挂彩了。” 说着,我拽了拽自己那沾了一丁点儿血腥的衬衣。 周老头儿面色铁青的看着我,似乎是有些无话可说了。 赵三儿这才强忍着伤痛,说,“愿赌服输,这一战是我败了,此事作罢,我们走。” 见他服软了,我立刻说,“回去之后记得封门闭堂,别让我拿着字据再找上门去亲自灭你赵家出马堂的香火。” 闻听我的话,周老头儿瞬间皱眉,沉声说,“此话言之过早了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约再战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一听,这心里就有些没底了,以为这周老头儿真要接着动手。 但不等我做反应,周老头儿便继续说,“明日你再与我一斗,若是赢了,我自无话可说,可你若是败了,那字据还给我们!这洪李两家的出马堂我们也不会再找麻烦,若是你避而不战,便不要怪我替赵三出头了!” 这周老头儿明显是年纪大些,阅历也足,似乎看出赵三儿是被我阴了。 不过此人做事不似赵三儿那般冲动,说明日再战,也算是给了我喘口气的机会,于是我故作无所谓的点点头没说话。 见我应下了,周老头儿又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便搀扶着赵三儿往门口去了。 那二人走到门口附近的时候,赵三儿再也坚持不住,喷出了一大口血。 已经看傻的洪武立刻嚷道,“来人!” 我以为他要派人送负伤的赵三儿回去,却不想他只是说了一句,“把门口的血擦干净,仙堂不好见血。” 走到门口的那二人僵了一下身子,最后冷哼一声,走了。 见事儿平了个七七八八,洪武和李湛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转身便要进屋去,我急忙喊道,“等一下!” 二人不解的回过头,一脸‘你又怎么了的表情’。 我也不想在洪武眼前暴露自己的实力,虽然这人情我是卖给他,接不接还是他的事,可我现在是真的起不来了。 使用御力符双咒之后巨大的副作用,让我全身酸痛,尤其是重击赵三儿左手腕的那只手掌,已经快速的肿了起来。 看二人傻愣的着看我,我只好直言说,“过来扶我一把!” 洪武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似乎还是介意我和斐然的关系,不快的说,“你帮我洪家的忙,也是在帮李家,之前的事我不与你计较就算了,别想得寸进尺。” 果然,这洪武是个一根筋,我想卖他个人情,人家还不接着。 李湛倒是意识到我可能受伤了,急忙过来给我把了一下脉,这才将我搀扶起来,说,“小道长气血不足,身子有点虚。” “额,”我想了想,解释说,“半个月前被人下了鬼咒,前几天才破开,可能是身子还没恢复好,勉强一战有些脱力了。” 闻言,李湛没再说什么,只是听到‘鬼咒’二字的时候,脸色有些惊诧。 可能是意识到我是真的站不起来了,而不是在得寸进尺,洪武也立刻过来扶住了我,但他似乎并不关心我这身子的伤,而是直接问,“你还能不能打?明天一战怎么办?” 其实,若是斐然在,有她给我疗伤,一晚已经足够我恢复,可现在斐然不在,就算我的身体没有大碍,明天恐怕也不能像今天一样勉强一战了。 皱眉思索片刻,我这问李湛,“你也是李家人,医术怎么样?” 李湛愣了一下,略显尴尬的说,“不怎么样,也就把把脉,看看头疼脑热的行,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中医。” 我一听,难怪李家没落了,就他这医术,和斐然简直天差地别了。 既然李湛没本事让我的身体在一夜之间恢复如初,那我只好说,“明天的一战,你俩随便出个人吧!我反正是不行了,输了也没关系,不就是把字据还给他们么?不赚不赔。” 洪武顿时不干了,眼珠子一瞪,粗声粗气的说,“那不行,字据立都立了,哪能还给他们?” “不想还,就别输,反正我这身体一夜是恢复不过来的。”我理所当然的扫了洪武一眼。 这时候他俩已经把我扶进了客堂,洪河洪梅兄妹俩找来了药箱,作势要给我检查伤口上药。 我撩开衣服看了看,虽然衬衣上沾了点儿血迹,但也只是皮外伤,便想说不用上药了,可那兄妹俩已经七手八脚的忙活着开始给我消毒了。 可见这俩人还是领我这个情的。 我瞅了瞅他俩,也就没说什么。 反倒是洪武吭哧两声,对李湛说,“要不,明天你上?” 闻言,李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为难的看着洪武,推脱道,“洪叔,李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点儿本事战个普通人不成问题,可那周老爷子是狐仙门下的得意弟子,我上不就是送死么?” 我还真没见识过李湛的本事,见他推脱,于是也起哄说,“就上去应付一下,不行就认输,你一个小年轻输给那老头子也不算丢人。” 一听我也建议他上,李湛急忙摇了摇头,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我真没那个本事,还是洪叔上吧!这样也不一定会输,毕竟周老爷子年纪大了,就算请仙也不敢太过。” 李湛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据说这出马仙请仙是很耗费阳寿的,请仙借用的本事越大,阳寿消耗的越严重,看看洪武和赵三儿,这二人虽然不是很年轻了,但这个年纪在偌大的出马堂能独挡一面也真的很勉强,而且看洪家出马堂的人均年龄并不高,大多都是些小年轻。 所以请仙耗费阳寿应该是真的,可那个周老头儿一把年纪了,看上去倒没什么事儿的样子,满面红光,精神焕发的,甚至比赵三儿还精神。 我是真的想不通,按理说就照那老头儿的岁数,这一生请仙的次数应该不多,那他是如何服众的?以至于让李湛和洪武都不敢与之抗衡。 我心里奇怪,洪武便也急忙摇头说,“那老狐狸是出了名的阴,硬干我是不怕,可就冲他那小心眼子,我上去不也是找死么?” 阴?我略微一愣,问二人,“那周老头儿下手很阴么?” 李湛和洪武很是默契的点了点头,末了李湛又补充了一句,“和小道长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不是个味儿,这小子是特么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这事儿,反正我是上不了了,洪河洪梅兄妹俩给我敷完药,便送我去客房休息了,至于李湛和洪武商讨了多久,我也不知道。 倒在客房睡了个大头觉,我一睁眼已经早上八点多了,身上那种酸痛感减轻了不少,也没有那么疲乏了,就是左手还有点肿。 活动一下手腕,我起身打了懒腰,出门之后却吓了一跳,洪河洪梅兄妹俩一个端着水盆,一个拿着毛巾,正在门外等我,看样子是等了很久了。 就算我是洪武亲自请上门的客人,也不用这样伺候吧? 我一脸懵逼的看了看二人,问道,“你们在这儿等很久了?” 这对龙凤胎的年纪并不大,与小柔儿相仿的年纪,却很是懂事,见我问了,洪河便摇头说,“不是很久,道长还是洗过脸,先去用早餐吧!” 我见他端着水盆的手都有些发抖了,不禁摇头,伸手将那水盆接了过来,放到门外走廊的宽栏杆上,匆匆洗了两把,又拿过毛巾擦了擦。 等我收拾完了,洪梅便将我带到了昨天的东客堂。 客堂里摆了桌椅,也有饭菜,都用盆碗盖着,像是怕凉了。 我见这屋没人,便问那洪梅,“你师父和李湛呢?” 洪梅微微一愣,回答说,“师父和李哥出去了,说是让小道长吃过早餐好好歇息,不必在意他们。” 以洪武那糙脾气,肯定是说不出这文绉绉的话的,我不免猜测是这小姑娘自个儿擅自修饰了言辞,可也没在意,而是问她,“他们一早出去做什么?” 小姑娘也不掩饰,直接说,“说是去应战了。” “什么?”我顿时一惊,猛地站了起来,问道,“去哪儿应战?什么时候走的?” 洪梅被我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迟钝的说,“不知道,走了有一阵子了,好像是那个周老伯打电话找你,李哥见你睡着,便叫了我师父出去了。” 昨晚我确实是疲乏过度了,想来李湛不是没有喊我,是没叫醒,就自己和洪武去了。 那周老头儿不来洪家大院儿,反而将那二人叫出去,显然是早有准备,洪武一根筋也就算了,怎么李湛也不知道周旋一下?这样任人牵着鼻子走,不吃亏才怪! 想罢,我立刻拿出了手机,问洪梅,“你师父手机号多少?” 洪梅想了想,便告诉了我,我急忙给洪武打了个电话,可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我不停的打了三四个,最后电话接通的时候那边却是传来了周老头儿的声音,张嘴便问,“谁啊?” 洪武的手机落在周老头儿手里了,他人还能好得了? 不过,说实话,我真的不是很关心洪武,我是怕李湛出什么事儿。 稍作犹豫,我便回了一句,“是我。” 听出我的声音,周老头儿冷笑了一声,说道,“东郊,百货仓库大院儿,我在门口等你,一个人来,带上我要的字据。” 说完,周老头儿就挂断了电话。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袋,李湛和洪武去应战,却并没有拿上这字据,洪武估计是忘了,至于李湛……那小子明摆着这是逼我过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七章 被困奇门阵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不清楚那二人的情况,可这周老头儿若是打着给赵三儿报仇的心态来收拾他们,那怕是要出事了。 毕竟人是我打伤的,就算是因为洪李两家的事,若是害李湛和洪武遭了什么大罪,我这心里也还是会过意不去。 顾不上吃饭,我便急匆匆的出了洪家大院儿。 见我走的急,洪梅追出来吩咐门口的两个小弟子给我准备了车。 我也没在意,告诉了那司机地址,就上车了。 我是第一次来哈尔滨,虽然天气已经转暖,但这座位于大北方的城市还是充斥着刺骨的冷风,尤其是当我从车里出来的时候,本就穿的单薄,这大风一扫,差点儿让我以为回到了隆冬。 车子就停在了百货仓库大院儿的门外,因为周老头儿点名让我一人来,我已经嘱咐那司机不要下车了,但也没让他走,以防万一洪武和李湛有人受伤,也好急时送医。 周老头儿似乎也是一个人,就站在百货仓库大院儿的门口,被冷风扫着,我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脖子,往大院儿里扫了两眼。 这个大院儿好像是平时用来存货取货的地方,里面有一排排的仓库房,只是此刻那些房子都锁着门,院子里也一辆装卸的货车都没有。 我冻的慌,就哆哆嗦嗦的搓着肩膀走过去,问周老头儿,“这仓库是你的?为了约我这个打杂的,还他妈耽误你做生意了?” 周老头儿不像赵三儿那般焦躁,闻听我问,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是很在意的说,“这大院儿算是周家名下的,不过,我不是为了约你,只是为了拿回昨日赵三立下的字据。” “那我把字据给你,你把洪武和李湛放了。”他这么说,我也就无所谓的回了一句,作势便要往外掏那字据。 周老头儿却是冷笑一声,直接进了大院儿。 艹他奶奶的,这老不要脸的,说的好听,还他妈不是想给赵三儿报仇? 见他没打算用人质直接跟我换字据,我只好把掏字据的手又拿了出来,继续搓着肩膀,哆嗦着跟在周老头儿身后进了院子。 大院儿占地面积很大,周围有很高的院墙,遮风效果不错,往里走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也稍微缓过来了一点儿。 绕过前面两排仓库,周老头儿把我带到了第二和第三排仓库之间,一指前面的空地,说,“那二人就在里面,你若是能带出来,我便愿赌服输。” 我朝他指的方向一瞅,那二三排仓库之间巨大的空地上方横七竖八的栓了很多钢丝,而这些钢丝上则挂着很多黑白黄三色的旗帜,那旗帜从五米多高的仓库房顶一直垂到地面,每一面旗帜都有两米多宽。 那些巨大的旗帜垂在房屋之间,交叠互错,参差不齐,却每一面都用黑色的毛笔画了巨大的咒文,站在外围看上去壮观无比。 尽管这院里有围墙和仓库遮挡,但也不可能一丝风都没有,可那些旗帜却静若山壁,垂在钢丝绳上,竟是一丝一毫的飘动都没有。 我站在外围朝里面远远的望了一眼,视线终是被这些参差不齐的旗帜挡住了,不过从我进院时那排库房的长度来看,这东西应该是从东头蔓延到了西头,最少也覆盖了几十米的范围,甚至更远。 见我看着那些旗帜不说话了,周老头儿淡然一笑,说道,“怎么?不敢进去了?” 难怪这老东西的命那么长,看来他除了会请仙上身,还特么是个布置奇门遁甲的高手。 略一思索,我使劲儿眨了眨眼,眯着眼瞅了瞅那些旗帜,语气促狭的问周老头儿,“这都是你一夜之间费劲搞出来的?这一大片,忙活一宿没睡吧?” 听我问这个,周老头儿的嘴角抽了抽,很是勉强的回了一句,“也不是很费劲。” 可我还是很好奇,我本身就是修习符箓之术,深知书画符咒的麻烦,若不是道行很深的人,画咒是很累的,这一院子的旗帜都画了咒文,肯定不是一晚就能画出来的。 眯着眼仔细打量边缘地带那旗帜上的咒文,我有些诧异的问,“这咒也是你画的?” 周老头儿见我磨磨蹭蹭的问东问西,就是不进去,顿时有些不快了,略显不耐烦的说,“祖上传下来的,你到是还救不救人了?” 这特么还是古董? 我一听他这话,是更加蛋疼了,心说我何德何能啊,居然让这老头子费那么大的心思来对付我…… 见我依旧站着不动,周老头儿又催,“人就在里面,你若是再耽误,到时出了人命可不要怪到我头上。” 这要放在以前,我没准儿还真就怂了,可现在我手里有小柔儿留下的无极眼,别说是一个奇门遁甲了,他就是来个百八十个,我也是出入自由。 想到此处,我便再次问那周老头儿,“我进去把人带出来,你们就履行字据上的诺言,若是没能带出人,这字据我就还给你们?” 周老头儿点头,说,“你放心,我说话一言九鼎,也不会跟你一个小辈打赖。” “那你等一下,我没戴眼镜,看东西有点儿花……”说着,我急忙将装着无极眼的小盒子拿了出来,取出里面的两个结晶片,小心翼翼的戴到了眼球上。 其实此时我也很着急进去,怕周老头儿反悔,万一他不是让我把人带出来,而是让我破掉这个奇门遁甲,那就麻烦了,毕竟这个东西不懂行的是破不开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可能会被搞成死阵,到时候我就是长八只眼,也特么出不来了。 我戴好无极眼的晶片,顿时这眼前就像蒙了一层灰,瞅哪儿都灰蒙蒙的,原本看东西不花的眼,这下是真有点发花了。 用力的眨了眨眼,当我再看向那旗阵的时候,身子却是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无极眼有一眼洞穿生死门的能力,靠的是能识别奇门遁甲中磁场的强弱,而在这之前,我也只是在邵阳那老坟地戴过一次,当时戴上之后我看到的是一口大棺材的虚影,里面是无数的小棺材。 虽然当时很惊诧,但那种状况和我印象中奇门遁甲的效用倒也算差不多,类似于符阵。 可现在我戴上无极眼之后,眼前这个遍布旗帜的奇门遁甲却变成了一片熊熊燃烧的大火。 赤黄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几乎淹没了天地,这个奇门遁甲并不像当初小柔儿和孙谏之布下的那个气息内敛,反倒是有些内力外放的感觉,看上去压迫力和侵蚀力都要强上几倍。 见我拖拖拉拉的还不进去,周老头儿冷声说,“你若是实在不敢进去,便回去灭了洪李两家的仙堂香火,到时我自然放人。” 闻听周老头儿的话,我有些勉强的摇头笑了笑,还是硬着头皮踏入了这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灭掉洪李两家仙堂的香火肯定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李家的香火,谁也别想动。 我这一脚踏进去,便是一阵头晕目眩。 眨眼之间已经站在了那旗阵之间,即使我回头去看,身后也已经看不到周老头儿了,望向四周都是飘忽不定的旗帜。 不过,这个奇门遁甲和当初小柔儿布下的那个还是有很明显的区别,尽管外表看着是一片火海的样子,我踏入之后却没有看到其他的虚影,旗帜还是旗帜,只是虚虚实实,这些旗帜应该有真有假。 最麻烦的是这个奇门遁甲太过庞大,我没有办法像在那老坟地一样一眼看出去很远。 我随意往里走了几步,伸手撩开挡在身前的一面白旗,不等我踏步迈过去,却只觉得一阵寒风扫过,急速迎面而来的寒风利如刀刃,吓的我赶紧侧身躲开了。 那道劲风扫着我的发梢儿呼啸而去,淹没在了另一面旗帜之中。 几乎是与此同时,我发梢儿的几根碎发被齐茬儿斩断,从我眼前飘落了下来。 我真是艹了,这个周老头儿哪他妈是让我进来带人,根本就是想要我们三个的命,李湛和洪武比我来的早很多,现在看来,不知是死是活了…… 旗阵太大,我看不到用来展现生死门位置的虚影,只好一点点的摸索着找,而且我现在的目的不是出去,而是找到李湛和洪武。 避开那白旗后射出的风刃,我便一步踏了过去,左右看看,伸手又撩起了一面黑旗,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我提前躲了一下,可这黑旗后面什么都没有。 嗯?这边没事儿? 我有些诧异,便信步走了过去,可我刚踏入那黑旗后的位置,便从周围的两面黄旗之中射出了两道风刃,这风刃交叉而来,我急忙侧挪两步躲开了,转眼之间,那两道风刃一起没入了我身后的黑旗中,而下一秒又从我身侧的黑旗里射了出来。 这一下我是真的没想到,躲闪不及,只觉得右手臂一痛,便被其中一道风刃划开了一道口子,顿时温热的血就浸透了我半截袖子。 眼瞅着那两道风刃又没入了一面白旗中,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周围,确定没有白旗,这才松了一口气,扯下衬衣的一角匆匆包裹了一下流血的伤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八章 翻脸赖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个奇门遁甲果然不一般,步步杀机,尤其是这神出鬼没的风刃,想必所有旗帜都是相连的,也就是说我最初触碰的那面白旗所射出的风刃也会从这之中的另一面白旗中射出。 有攻击力的奇门遁甲不好对付,就像当初清风涧的卧龙阵,这种东西一经触发,若是没有懂行的来破解,便会往复循环。 就像刚才被我触发的那三道风刃,想必会一直穿梭在这奇门遁甲之中,最麻烦的是现在旗阵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三道风刃可能会伤到李湛和洪武,而李湛和洪武触发的风刃也有可能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不过,话说回来,就凭这个奇门遁甲的本身是不可能具有这种攻击力的,顶多也就是混乱磁场,影响我们的五官感知,真正赋予它这种攻击力的恐怕是那些旗帜上的咒文,看来这东西绝对是出自高人之手。 若是李湛和洪武不会乱动这旗帜也就罢了,否则穿梭在这阵中的风刃恐怕会越来越多,直到避无可避的时候,我们仨就只能任其凌迟了。 我抬头望了一眼这些旗帜的上方,那些钢丝已经看不见了,这些旗帜仿佛就是从天上垂下来的一般,无比颀长,一眼也望不到头,若说幻影也唯有头顶这片天了,想必我就是顺着旗帜攀上去也依旧找不到个结果。 毕竟所有奇门遁甲的唯一共同点,便是对人体感官的影响,若是其不想让我靠近的地方,我是无论如何也碰不到的,很可能我觉得自己在往上攀爬,而现实中却是在踌躇不前。 不过…… 既然这风刃是来自旗帜上的咒文,那这咒总是要有人提供气来驱使才能使用,也就是说这些咒都是靠周老头儿那个启用奇门遁甲的人才能攻击我们,若是他的气不足了,这咒便也就无法使用了。 就像前段时间我被鬼咒缠身,气若游丝,根本就没办法驱使符咒一般。 现下,不管这些咒文是阳咒还是阴咒,只要利用它们耗尽周老头儿的气,那这旗阵的攻击力就算是废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阵的生死门不好找,我出不去,就让你进来找我! 想罢,我便找了个安全点儿的位置,然后抓住身旁的白旗狠狠摇了一下,顿时一道风刃自白旗之内倾斜射出,又快速的淹没在了另一道白旗里。 然后我就抓着这一面旗往死了摇,这样即使弹射出去的风刃会四处穿梭也不过是一直循环在一条跑道上,若是这样李湛和洪武还能被削死,那只能说他们这半辈子算是白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里百无聊赖的摇着那白旗,我特么都犯困了,正打着哈欠,周老头儿终于忍不住进了旗阵,找到我,就一把抢过了我手里的白旗,红着个眼珠子,有些急眼的说,“别摇了!别摇了!别摇了!” 我见他急吼吼的,便说,“你急什么?人我还没找到,你出去等着,等我把这旗阵摇散架,找到人再说。” 看我又要去拽那旗帜,周老头儿给我气的就差直接厥过去了,急眼骂道,“别他妈摇了,再摇我就散架了!你不是找人吗?我给你找!这事儿算我败了!败了!” 见他这么说,我便收回了手,安慰道,“其实你这个旗阵真的很厉害,完全可以困住我,至少一时半会儿我出不去,需要费一番功夫,可这旗帜上攻击人的咒文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你说呢?” 闻言,周老头儿那脸色顿时更难看了,张了半天嘴还是什么都没说,示意我在原地等着,便自己进阵去找人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奇门遁甲的旗帜我一碰就会射出风刃,但周老头儿自己碰就没事…… 我站在原地老实了一会儿,周老头儿就把李湛和洪武带过来了。 李湛倒是没什么事儿,洪武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身上被划了几道子。 待出了旗阵,我这才问周老头儿,“你这旗帜上的咒文叫什么名字?挺厉害的。” 周老头儿这奇门遁甲忙活了一宿,自己觉得各种牛逼,结果最后闹了个笑话,装逼不成反被擂,哪里还有心情搭理我,也不管我的问题,直接伸手说,“把字据给我。” “人我带出来了,你还要字据?咱开始不是这么说的吧?”我鄙夷的看着周老头儿,心说这老不要脸的是真不要脸了? 周老头儿却是冷哼一声,狡辩说,“这人明明是我带出来,反正今天这字据,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洪武本就在奇门遁甲里受了气,身上好几个口子还在流血,现在听周老头儿要赖账,顿时也不干了,眉毛一竖,就要往上窜,嘴里也不再顾及周老头儿的身份,张嘴便骂,“给你麻个……” 他那个痹字还没骂出口,周老头儿身后的仓库门突然打开,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就从仓库里冲了出来,手上都拿着棒球棍,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 见状,洪武愣了一下,李湛也是皱起了眉头,我就乐了,问周老头儿,“您还留了后手?想来硬的?” “哼,人确实是我带出来的,我这不算违背诺言,那字据你必须给我。要是你们识相,今天这事就算了,若是不肯交出字据,那赵三的仇我也一并报了!”周老头儿冷着张脸,似乎是要来真的。 我觉得,我要是跑,这些人就是再多几倍也抓不住我,可洪武和李湛怎么办?而且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人家是冲着出马堂来的,跑又能跑哪儿去?而且临阵脱逃也忒特么丢份儿了。 可若是不跑,看仓库里出来那百十来号人,打起来也是费劲。 我这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字据给他,毕竟这就是一张纸,交出去便没了这个麻烦。 然而,就在这时,院子的转角又冲出来一群人,带头的人却是洪武的小徒弟洪河,在他身后也跟了百十来号人,手里拿着刀棍,看样子就是火拼来的。 我顿时有些无语了,虽然看上去这些人不是土匪,但特么还真是匪气不减,不就是一张纸么?犯得着双方这样大动干戈?一会儿干到警局去,都他妈老实了。 想着,我便直接把那字据拿了出来。 洪武却是上前一把抢了过去,指着周老头儿,骂道,“我艹你妈,这字据你别想拿回去!想找事儿你就来!我洪家不怕你!有本事就干,干死一个少一个!” 听洪武骂,周老头儿也顿时怒了,冷声说,“给我往死里打,一个也别放走!” 瞬间这大院儿里就乱套了,两拨人举着刀棍冲到一起就要开干,洪武也急眼了,冲上去就先给了周老头儿一拳,这一拳揍在周老头儿的下巴上,直接就把人打倒了。 完蛋玩意儿,真不是我看不起这出马堂的人,不是会请仙么?一个个装逼的时候牛逼哄哄的,真打起来了,还不是和街头混子一样?你一拳我一脚的,真当这是黑社会抢地盘儿呢? 洪武把周老头儿打倒在地,也不管对方多大年纪了,冲过去就要骑上接着揍。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仓库房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地,一把抓住了洪武的手腕。 洪武那猛壮的体格,即使没请仙这一拳下去也是力道十足了,可偏偏就这样轻易的被拦住了。 “都给我住手!”从房上跳下来的斐然低喝了一声。 洪武瞬间皱眉,骂道,“你他妈哪儿冒出来的?” 闻言,斐然微微眯了一下眼,用力一掰洪武的手腕,抬脚就将他从周老头儿身前踹到了一边。 见斐然敢踹他,还踹的这么狠,洪武当时就不干了,抡着拳头就要往上冲。 斐然却是冷着张脸动都没动,只是下一秒一股难以言说的阴冷威压便立刻从斐然身上爆发了出来。 顿时那些打斗的人都住手了,洪武愣了一下,赶忙收回拳头,直接跪在了地上,我身边的李湛也是面色难看的俯身跪在了地上。 就连被洪武一拳打倒在地的周老头儿也是匆匆跪好了身子。 见老大都跪下了,双方那些手下愣了一下,也都纷纷跪到了地上。 转眼之间,这大院儿里站着的人就剩我和斐然了,我是一脸懵逼,心说这……是什么妖术? 斐然皱眉扫了众人一眼,这才冷声问周老头儿,“是你要灭我柳仙一门的香火?” “我……不敢。”周老头儿显得异常紧张,不禁抖了两下身子。 洪武却是得理不饶人的立刻告状,“就是他,还有那个赵三儿,他们说要灭了洪李两家仙堂的香火!祖奶奶,这事儿你得给我们做主,他们这是欺负咱洪李两家没人了……” “你闭嘴!”斐然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李湛,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听斐然问,李湛这才恭敬的抱了一下拳,说,“此事还请斐然仙姑做主,确实是胡黄二堂的人前来寻衅滋事,威胁我们洪李两家在清煞之期封门闭堂。” 闻言,斐然看向了我,我立刻拿过洪武手里的字据,抖开给斐然看。 斐然只瞄了一眼,便又沉声问周老头儿,“这字据上说的可算?” 周老头儿的身子顿时僵了一下,似乎是事关重大,他并不敢像赵三儿那样胡乱应承,所以没说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仙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总算是知道这李湛和洪武为什么死活要请斐然出马了,看来是我低估了斐然在出马弟子里的地位,可这也怪不得我,都因为她总是表现的很紧张,一副怕被洪家抓回去的样子…… 见跪在地上的周老头儿不说话,斐然冷哼一声,又问,“在清煞之期让下二堂封门闭堂,这是谁的主意?是你们想这样做,还是那几个老东西想一方独大?” 闻听斐然略带怒气的质问,周老头儿把身子跪趴的更低了,抖了两下这才有些磕巴的说,“是……是晚辈们善做主张,还请仙姑不要记到其他仙家头上。” 看周老头儿把这事儿担下了,斐然也没再追究,转而说,“不管是谁出的主意,这字据我就留下了,若是我心情好也就罢了,可若是哪天你们让我不痛快了,就别怪我拿着这字据去找那几个老东西了。” “是是是,晚辈明白,以后绝对不会再找洪李两家的麻烦了。”周老头儿顿时点头如捣蒜。 斐然却是微微一笑,语气清冷的说,“不,只要不找李家的麻烦就可以了,洪家有灰仙罩着,轮不到我管。” 周老头儿依旧是一味的点头,那洪武顿时有些不乐意了,抬头看向斐然,说,“祖奶奶,咱都是一家人,你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斐然瞬间皱眉,说道,“洪堂主还是不要胡乱认亲的好,我李斐然不曾嫁给洪啸天,如今人也还活着,早些年洪李两家办那阴婚做不得数。” 洪武一愣,脸色青了青,似乎有些恼,可终究是不敢再说什么。 斐然冷哼了一声,这才看向我,问,“你身上的伤没事吧?” 我却是还没从这情况中缓过神儿来,后知后觉的摇了摇头。 见状,斐然也没再为难那周老头儿,而是招呼了李湛一声,便带我俩出了百货仓库的大院儿。 然后打了一辆车,上车之后,我才问斐然,“刚才他们为什么都给你跪下?” 斐然的脸色却是有些沉重,沉默之后,也只是回了我一句,“此事说来话长。” 见她没心思说事,我便又看向了李湛,李湛有些尴尬的朝我摇了摇头,那意思估计是斐然不说,他也不能说。 出租车开进市区之后,斐然带我到诊所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到酒店开了房间,李湛一直跟在我俩身后,直到进了酒店的房间,斐然突然对身后的李湛说,“你在外面等会儿。” 说完也不等李湛反应,就‘嘭’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走在前面的我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儿,斐然就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抱怨道,“你是越来越能耐了,还敢留书出走?走也就走了,居然还管出马堂的破事儿,你是嫌自己身上的麻烦不够乱是吧?” 我这耳朵给斐然揪的生疼,只好求饶,“哎呦,小姑奶奶,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你气死我了!”斐然最后气呼呼的说了一声,还是松开了我的耳朵,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黑着张脸,好像我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见她生气了,我只好解释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而且你也是李家人,这事儿既然关系到李家仙堂的香火,不管总是说不过去的。” 斐然看向我,皱眉说,“该管的时候,我自然会管,这件事他洪武并不是处理不了,故意把李家拖下水,根本就是居心不良,李湛也是,你也是,你们两个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看斐然是真的生气了,我不禁也是心头一紧,有些不放心的问她,“会威胁到你的性命么?” 闻言,斐然急躁的看了我一眼,却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说,“既然我避着他们不见,自然是有原因,你又何必多管他们的闲事?” 我只好再次无奈的解释,“我不是想管他们的闲事,我是看不得李家受气,他们要灭李家仙堂的香火,李湛说这会在清煞之期影响所有的柳仙弟子,你不也是柳仙门下的弟子么?而且之前也提起过清煞之期,你如此看重这个,我能不管吗?” “你……”斐然似乎还想说什么,可话到一半,还是咽回去了。 就在这时,门外的李湛敲了敲房门。 我看向斐然,斐然有些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我只好过去把门打开了。 李湛瞄了一眼我有些发红的耳朵,便进屋了,我这才把房门关上,李湛就又跪到了地上。 这小子跪的端端正正的,也不说话,就是一副任由斐然打骂的样子。 斐然也不说让他起来,这二人就这么一坐一跪的僵持了很久,最后还是斐然先开口说,“你不用自责,这是我欠李家的。” “不,是我处事鲁莽了,没有考虑到斐然仙姑的处境,此事李湛应当受罚。”李湛微微低头,不卑不亢的语气很是认真。 我见他俩这废话说了跟没说一样,直接过去,一把将李湛拽了起来,说,“有话能坐着说么?受什么罚?也让斐然揪你的耳朵?这他妈是老子的特殊待遇,谁也别想抢。” 被我这么一嚷,李湛不禁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斐然也是白了我一眼。 我见这气氛缓和了些,这才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咱能说清楚么?我这心里憋的慌。” 李湛却是低下头又不说话,看样子斐然不说话,他是不敢跟我胡乱说什么的。 我看向斐然。 斐然沉默了一下,这才说,“你们村子后面埋的那口红棺,红棺里葬的是柳银龙。” “什么?”我顿时一惊,更懵逼了,问斐然,“柳银龙不是你们柳仙的保家仙么?额,一条蛇?” “对,就是一条蛇,那口红棺里葬的就是一条蛇,是我的授业恩师,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斐然坦然的看向我,语气淡然的说着,就像是在和我聊家常便饭。 “不是,你等等,”我有些懵了,想了想,这才说,“也就是说柳仙门下的李家出马堂之所以会没落是因为柳仙死了?” 斐然没说话,反倒是李湛点了点头,坦言说,“所以,李家的人根本就不会请仙,就算是请也什么都请不来,当然门下那些小弟子若是愿意放下姿态,可以请柳门的野仙。” 片刻的沉默,我还是有些不解,看向斐然,不是很确定的说,“可我记得之前你是请过仙的?就是在大同手机店对付红衣女鬼那次,那是请仙吧?” 似乎就是在等我问这个,斐然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沉着的说,“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是什么吗?不是鬼魂,不是行尸,却可以活那么久不老不死。” 我点头。 斐然这才继续说,“我是仙。” 她这话说出口,我便想到了之前刘管家问过她的话。 刘管家问,“这个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斐然回答,“人都上月球了,这世上有没有嫦娥你还不知道吗?” 嫦娥肯定是没有的,可斐然并没有否认所谓的神仙。 我傻愣愣的站着,大脑顿时陷入了一片空白,这是自身中鬼咒之后,我又一次体会到了心里直突突的感觉。 不禁觉得双腿有些发软,我下意识的坐到了床上,缓了很久这才反应过来,问斐然,“你所说的仙的定义是什么?” “大概是妖怪吧?”斐然却是没头没脑的回了一句,片刻之后又略显落寞无助的说,“不老不死,可我还是凡人的肉身,也会受伤,也会难受,漫长的岁月并不好过,我也早就厌倦了这样的日子,当初恩师为了救我的性命,将道行全部转接到了我的身上,导致气竭身亡,我守了那棺几百年,阅尽了天下医术,却始终没有办法挽救什么,害了恩师,也害了柳门的出马堂。” 见斐然自责,我这心里也是不好受,便安慰她说,“事出有因,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我不是自责,是确实欠了恩师和李家。”斐然语气沉重的回了一句。 闻言,李湛立刻表态说,“李家从来不觉得你欠了李家什么,只是……洪李两家的事已经过去了几百年,还请斐然仙姑能够回来,李家缺个主事的。” “我不会回去的。”斐然说话的语气却有些没底气了。 李湛不禁追问,“为什么?” 斐然将头别到了一边,低声说,“我答应了别人,再也不会回李家主事。” 一听斐然这话,李湛瞬间皱眉看向了我。 我急忙摇头,表示不关我的事。 李湛不解,可斐然不明说,以他一个后辈的身份也不好强问,尤其是现在斐然心情不好,看样子李湛也有些怕惹恼了她。 我见没人说话了,这才试探性的询问,“那个清煞之期到底是做什么的?对出马弟子这么重要。” 斐然直接说,“清煞之期一共三天,世上阴煞尽除,灵气暴涨,乃是保家仙增长道行的好时机,胡黄二仙也是为了得到更多的灵气,才会逼迫他人放弃吸取灵气,也就是他们所说的暂时封门闭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章 有孕在身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胡黄二仙? 斐然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仔细一想,我这才询问,“那周老头儿和赵三儿前来找事,是胡黄二仙指使的?” 李湛点头,猜测说,“虽然周老爷子把事儿都揽下了,但明显这就是胡黄二仙的主意,不然两个小小的出马弟子也不会让灰仙避而不管,洪武也是没办法,这才和我一起去求你们。” 闻听这话,我不禁有些气恼,也终于明白刚才斐然为什么跟我急眼了,于是问李湛,“灰仙都不敢插手反抗的事,你来找我们?” 明显是自己也觉得心虚,李湛低着头没回话。 尽管刚才斐然在那些人面前表现的威风凛凛气势十足,可就冲她刚才朝我发脾气,显然她并不是那胡黄二仙的对手,有些事说说还行,若是哪天真的杠上了,怕还是会吃亏。 这个洪武倒他妈不傻,这种事跑来抱李家的大腿,等回头算账的时候,胡黄二仙当然不会找灰仙的麻烦。 而且斐然现在的身份虽然是仙,但她毕竟是人,勉强排在五位保家仙之中,定会受排挤。 我这心里还在担忧,斐然继而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算了,反正我与它们本就不是一路,原本那几个老东西也一直惦记着恩师留在我身上的道行,指望它们好言好语的照顾是不可能的,既然这脸撕破了,那便做好针锋相对的准备罢了。” “你说什么?你身上的道行可以被它们抢去?”我一听斐然这话,顿时这肠子都悔青了,同时也更加气恼李湛了。 李湛似乎也不知道这个情况,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惶恐。 斐然摇头,勉强一笑,安慰我说,“你不必太过紧张,若是这么好下手,我也不会活到现在了,只是这清煞之期怕是不好过了。” 看她那副强颜欢笑的样子,我这心里就是一阵揪疼,猛地站起身,一把拽过李湛就出了房门。 关上房门,我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拳。 李湛也没躲,被我打的一个踉跄,随后站好身子抹了一下嘴角的血。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责问他什么,李湛不是傻子,事实上他比我和洪武都要精明的多,可越是这种精明的人越是会装傻。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这么大的麻烦推到斐然身上,但我能感觉到,李湛并不像表现的那样可靠,他这样做,一定也有自己的私心,可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不会让斐然出事,不会让她承受一点点伤害! 握紧了拳头,我又给了李湛两拳,这才咬牙切齿的说,“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李湛擦着嘴角的血,依旧是不躲,也没还手,闻听我的话,不卑不亢的点点头,便转身走了。 斐然并没有追出来,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她还坐在床上发愣。 看着她那孤零零的身影,我这心里就又是一阵绞痛,立刻过去把她揽到了怀里,歉疚的说,“对不起,我又多管闲事了。” “这怪不得你,”斐然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就算你不管,事情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我也还是要站出来,总不能让李家仙堂灭了香火。” 细细体会着斐然的无奈,我拥紧了她的身子,说,“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斐然却只是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没再说话。 当天下午,我俩便乘车离开了哈尔滨这个是非之地,因为当时已经是四月份了,距离斐然所说的清煞之期还剩不到两个月。 回到大同之后,我俩匆匆收拾了一下行李,便直接回二道河去了。 其实我也不想回去,不想去面对那个把我养大,却一直想我死的养父,可没有办法,那口红棺在二道河村埋着,我曾建议斐然把红棺挖出来,可斐然说这行不通,实际上当年那红棺埋下去没多久,她就试过,不知为何,即使是她也无法挪动那红棺。 我觉得这有些奇怪,斐然却直接理解为了是红棺里的东西不想走。 而因为那红棺上压着我和斐然的生辰八字,用斐然的话来说是关系了我俩的生死,所以在清煞之期安然度过之前,我们必须要保证那红棺的安全。 也就是因为这个,我重新回到了那个长大的村子。 不过,我没去养父家,而是和斐然一起住到了大娘家,大娘还是老样子,每天做饭都会连大伯父子四个的饭一起做上,我和斐然也不在意,她当那父子四人还活着,我们便也当还活着就是了。 只是…… 住到大娘家的第一晚,我做了一晚的噩梦。 梦里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我,可不管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这双眼睛,惊醒之后房间里也没有任何的异样,可梦里那种真实的感觉让我很是不安。 大概是我和斐然住到大娘家的两三天之后,养父还是知道我回村了,便找来了大娘家。 尽管我上次离开的时候给他留了几万块钱,但养父看上去依旧穿的破破烂烂的,一副邋遢样儿。 我以为他找我又是要钱,其实这次回来也给他带了几万,却不想养父是半句和钱有关的话都没提,对我的态度也转变了许多,嘘寒问暖的,还叫我回家里去住。 不知他这是怎么了,想想养父之前的行径,我也不敢搬回去,只好借口大娘家这边宽敞,婉言拒绝了。 见我拒绝搬回去住,养父有些尴尬的说,“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家里……你母亲她现在有孕在身,眼看着就要临盆了,我每天出去忙,照顾不过来,既然你现在回来了,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 养父的话还没说完,我不禁惊诧的问他,“这什么时候的事?” “就……身子有九个月了吧?”养父想了想,显得有些反应迟钝。 “上次我回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顿时有些着急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些。 斐然立刻拽了我一把,让我不要大吼大叫的。 养父倒是没往心里去,解释说,“那时候我还不是很清楚……” “这有什么不清楚的!”我着急的说着,也没心思在听养父废话,急匆匆的出了大娘家就往养父家去了。 虽然我真的很厌恶这个养父,但对母亲,我却也真的没有半分的责怪之心,甚至有些愧疚,也正是因为这份愧疚,让我离家之后,不敢再见她。 我急匆匆的跑回家的时候,家门开着,里屋的门却挂着锁。 也难怪我三番两次的回村却没人跟我说母亲怀孕的事,养父这样成天把她锁在家里,估计村子里知道的也不多。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担心,母亲的精神因为受了刺激已经有些不正常了,养父又这样不过日子,这几个月母亲怀着身孕不知吃了多少苦。 着急的去摘门上的锁,可心里发慌,这手也不利索了,摘了好几下,愣是没摘下来。 这时候斐然追上来,动手帮我摘下了门上的锁,我急慌慌的进屋,却见母亲就坐在里屋的炕上,正在拿着针线缝小棉袄。 而她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像原来那样疯疯癫癫了,衣着倒也干净整洁,脸上白白净净的,似乎比以前还胖了些,并不似我想象中的那般狼狈。 看到母亲的时候,见她没有跟养父吃太多的苦头,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就落地了。 母亲的腹部高高隆起着,确实是怀孕了,而且看样子已经快到分娩的日子了,我对这个不是很懂,便让斐然给她把把脉。 斐然去抓母亲的手,母亲却躲开了,眨着眼问斐然,“你是谁家的女娃娃?长得这好看,咋动手动脚的呢?没看姨忙着吗?别捣乱哦,听话,一会儿给你拿糖糖吃。” 斐然也不惊愕母亲的疯言疯语,而是笑了笑,还是伸手过去抓住了母亲的手腕,很配合的说,“姨,我不是女娃娃,我是小郎中,可以把喜脉,来,让我看看小宝宝健康不健康?” 闻言,母亲倒真的不躲了,只是嘴里还在念叨,“健康,肯定健康,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万康,生下来一定是个健壮的大胖小子。” 万康…… 听到这个名字,我鼻子一酸,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这是我以前的名字,母亲还记得我,可是……她已经认不出我了。 心里难受,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起身出去了,怕斐然看到,便站在院子里偷偷抹眼泪。 没一会儿养父也追了回来,见我在院子里坐着,便问我,“看过你母亲了?” 我不做声的点了点头。 养父这才挨着我坐到了一旁的台阶上,从口袋里掏出了旱烟,是那种最廉价的需要用纸捻的散烟,边拿在手里捻,养父边有些得意洋洋的跟我说,“看我把你母亲照顾的怎么样?是不是比以前胖了?” 我再次点头。 养父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别开眼神,有些感叹的说,“我盼了大半辈子,总算是盼到了一个自己的儿子,老万家这支儿,也不会断后了。” 若是以前,听到养父说这个,我肯定会小心眼的翻脸,可现在我也不过是无奈的笑了笑。 他不稀罕我这个儿子,我又何必强求他这个爹。 还有…… 尽管养父盼了大半辈子的万家后代,可他自己都不是万家人,又何来的万家后代? 苦闷的摇摇头,我终是没忍心点破这层窗户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凶子临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第三次略显无奈的点头。 养父将手里捻好的旱烟递给我,我摇了摇头,没接。 他便自己叼在了嘴里,划一根火柴,用手遮挡着川风,点上了那支烟。 其实以前养父从来不会抽这种烟,做木匠活儿的都自诩为一行的师傅,所以在这方面很讲究,也就是感觉自己有一技之长,所以比较装逼。 可看他现在这副样子,似乎是不打算装这个逼了,也或许是手里没钱装不起了,不过,好歹这几月他没有苛待母亲,这成了我心中唯一一点小小的慰藉。 见我不说话,养父吸了几口烟,这才吞云吐雾的问我,“你现在在外边儿做什么活儿?发达了?” 被他问的一愣,我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我离开村子之后,就跟着那个老道学本事了,现在老道不是没了吗?我在看他的古董铺子,平时卖些假货赝品,偶尔也会出去帮人平事,赚点儿小钱花。” “他那古董铺子以后就是你的了?”养父眼前一亮,又露出了贪婪市侩的一面。 想了想,我这才摇头,解释说,“不是,他还有个女儿漂泊在外,我只是暂时帮着照看一段时间。” 闻言,养父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这才干笑了两声,说,“那也行,看你这身面儿,也没少赚钱吧?” 我点点头,并未遮掩什么。 而这时斐然也从屋里出来了,我回头看向她,却见斐然冷着张脸,似乎有些不快的样子。 以为她是和母亲闹了什么矛盾,我忙起身问她,“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咱们还是先回大娘家吧!虽然临盆的日子近了,但暂时还不会有事。”斐然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精神恍惚。 看她确实有些不对劲儿,我又进屋去看了看母亲,母亲依旧坐在炕上缝制手里的小棉袄,倒是并没有什么异常,见状,我也只好先随斐然回大娘家了。 养父还是想让我回家里去住,为了照顾母亲,其实我也起了这个心思,但斐然偷偷拽了我一下,制止了我这个想法。 回到大娘家的时候,大娘似乎是下地干活儿去了,门虚掩着挂了锁。 进屋之后,我便不解的问斐然,“你怎么了?是我母亲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话吗?她精神有些不好,你不要生气。” 斐然无奈的皱了皱眉,抱怨说,“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见她不是和母亲闹了不愉快,我就更不明白了,追问她,“那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犹豫片刻,斐然沉言说,“你母亲怀的那个孩子不能要。” “为什么?”我顿时愣了一下。 “因为……因为……”斐然却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我询问的看着她,最后斐然还是摇头说,“总之就是不能要,这孩子来的凶,和大人只能保一个,虽然月份大了,可我也还是有办法帮她堕了这胎。” 堕胎? 九个月大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斐然竟然说这个孩子不能要? 我摔坐在椅子上,愣了很久,最后还是不解的问斐然,“可这到底是为什么?若是实在不行,我可以带母亲去市里做剖腹产,现在医学这样先进,不至于轻易搞出人命吧?” 斐然依旧是摇头,低声说,“没用的,孩子大人只能保一个,而且从脉象来看,不出两日便会临盆,这个孩子一旦出生,你母亲一定会离世。” “那孩子命硬?克父母?”我不解的询问斐然,斐然却还是摇头。 见她不说,还一副事态严重的样子,我顿时也紧张了起来,思索了很久,还是站起身说,“不行,这件事我得和养父说一声,人是他老婆,孩子也是他的,我们这样在背地里拿主意,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斐然张了张嘴,似乎是想阻止我去跟养父讲,可最终她还是没有说什么。 可能也是觉得事关一条人命的生死,养父作为母亲和那个孩子的至亲,确实是有必要知道这个情况。 见斐然不再阻止我,我便急匆匆的出了大娘家。 找到养父的时候,他正从家里往外赶羊,似乎是要出去放羊。 看着他那副邋遢狼狈的样子,我顿时又不忍心将这件事告诉他了,那可是他盼了半辈子的儿子,而且现在养父养母的年纪本就大了,能怀上孩子也算是个奇迹,若是此时打掉了这孩子,那他们以后…… 我站在街道上犹豫发愣,养父却是已经看到了我,主动问我,“有事吗?” 很是矛盾的看着他,我还是走过去,把养父拉到了院子里,然后将斐然说给我的情况跟他说了个大概。 听完我的话,养父先是傻了一下,然后不信的摇头说,“一个小姑娘的胡说八道你也信?我没少请了郎中给你母亲安胎,人家几十年的老郎中都说没事,一准儿的健康胖小子。” 我有些着急,又不能显得太过急躁,只能好言相劝,“现在不是孩子健康不健康的问题,是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你也不想母亲出事对不对?孩子没了也许能再要,实在不行,我也会养你们的老,可母亲的命只有一条。” 养父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就在我想再劝两句的时候,养父突然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若是到时真的有危险,我会选择保大人的。” “到时?你还要让母亲生下这个孩子?”我顿时皱起了眉头。 养父却是没再说话,而是拖着鞭子出去赶羊了。 我心里干着急,望了一眼挂着锁的里门,也只好回去了。 斐然见我回来,便急着问我,“怎么样?” 无奈的摇摇头,我将养父的原话转告了斐然,斐然却显得很激动,直接说,“不行!那个孩子不能生下来,必须打掉!” 看她反映在这样激烈,我也有些接受不了了,说,“那毕竟是一条人命,试一试……也许孩子和大人都能保住呢?” “我就问你,还想不想要这个母亲了?”斐然突然冷声问我。 我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要,大人的命必须保住,可总要试试,万一母子平安呢?” 听我这么说,斐然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冷声说,“在我这儿没有万一,想保大人,那个孩子就必须死,你下不去手,我去动手,要怪就让你养父怪我好了!” 说着,斐然就要往外走,我冲上去一把拽住了她,说,“你冷静一点。” 斐然看向我,眼神急躁的说,“该冷静的是你,若是你任由养父胡闹,要了这孩子,你一定会后悔的!” “可是孩子已经九个月大了,你也说这两天就要生了,现在堕胎和生下来又有什么区别?”对此我表示极度的不理解,即使是引产,这孩子的体型已经发育成熟,过程应该和生孩子差不多,斐然为什么执意要弄死这个孩子? 听我这样语气生硬的质问,斐然一把甩开了我的手,还是作势要出去。 我一看拽不住,索性整个人扑上去把斐然抱住了,死死搂着她的腰,就是不让她去。 那孩子可他妈是条人命,从上次韩教授和刘念的死我就见识过斐然的冷血无情了,她说会弄死那个孩子,就一定会下得去手。 见我死皮赖脸的抱着她就是不松手,斐然倒也没对我大打出手,只是反复的问我到底还想不想要这个母亲,说若是想要就不要拦着她。 可我还是没松手,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斐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突然皱眉说,“那个孩子要出生了。” “真的?”我有些不信,怕她是在骗我。 斐然却是着急的点头,说,“应该已经开始阵痛了,我能感觉到那个孩子的气。” “?”我不是很理解斐然的话,可既然要生了,她应该就不会再强迫母亲堕胎了吧? 想着,我也就松开了斐然,下一秒她便急匆匆的冲出了屋子,我也紧跟在后面想去看看母亲,若是真的有危险,我还是会选择放弃那个孩子。 可我追着斐然到家的时候,家里却是空荡荡的,养父和母亲都不在,就连炕上的被褥都少了很多。 斐然顿时气恼的拍了一下墙。 我愣了一下,也有些反应过来了,是养父带母亲去镇上生孩子了。 我们那农村生孩子的时候大多数都会去平山镇的医院,虽然医疗条件没有市里好,但已经很少有在家自己分娩的了,从村里到镇上也不算远,所以一般来说开始阵痛再去医院都会来得及。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们以为养父先带母亲去镇上了,所以去大娘家骑了自行车便追去了镇上,可是,到医院问过之后,并没有养母的入院记录,我俩又去问了镇上那些小诊所,也依旧没找到人。 之后我带着斐然到邻村几个郎中家里看过,也是没人,又打听了附近的产婆,一家一家的问,依旧是没找到母亲和养父。 我问了电话号,给养父打电话他也一直不接,就这样左拖右拖一下午的时间过去,我脑门子这汗就下来了。 也是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养父恐怕不是带母亲去找大夫了,而是怕我们阻拦他保孩子,而把母亲藏了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二章 鬼胎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个疯子,为了一个后代,连大人的命都不顾了…… 眼看着天就黑了,我和斐然依旧在四处找人,找来找去,问谁也说没见过养父和母亲,这就奇怪了,那二人总不能人间蒸发。 更何况养母挺着个大肚子,应该也走不远。 于是我和斐然开始在村子周围找。 那村后不是有很多冬季用来存放蔬果的土窖么? 就在我和斐然找到那附近的时候,其中一个土窖里传出了婴儿的哭喊声。 当时我这心里就是一紧,急匆匆的冲过去,踹开那土窖的破门,便见养父惊叫一声,将手里的一个青黑色的东西扔到了被褥上。 而那东西摔在被褥上发出了更加刺耳的婴儿啼哭声。 斐然冲过去也只是扫了那东西一眼,便立刻过去查看躺在一旁的母亲了。 我站在门口已经被浸透了被褥的大片血迹吓傻了。 养父也一副受惊的样子,连滚带爬的冲过来摔坐在地上抓住了我的腿,指着被褥上那个不停啼哭的东西,说,“妖怪,妖怪啊……” 我呆呆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养母,大脑一片空白。 斐然快速的摸了一下养母的鼻息,似乎是见还有气儿,便立刻握住了她的手,想要渡气给她。 可斐然渡气保命的本事大,却只对我的效用比较好,即使她再努力,奄奄一息的养母也依旧是血崩不止,很快那脸色就一片煞白了。 斐然着急的看向我,说,“血止不住。” 她那意思……养母怕是不行了。 可纵使这样,斐然也没有放弃,依旧在试图挽救什么。 养父似乎也是才反应过来,抓着我的腿,语无伦次的说,“孩子,我不要孩子了,快,快救救你母亲,我不要那个妖怪,妖怪……” 我顿时就恼了,抬脚把养父踢到了一旁,匆匆过去也抓住了养母的手,弥留之际,养母的神智似乎也清醒了些,疲倦的抬眼看了我一下,然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喊了一声,“小康……” 闻言,我这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用力的握着养母的手,我想挽留什么,可我什么都挽留不住。 养母扯动了一下嘴角,勉强的笑着,气若游丝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几不可闻的一声歉意,养母便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虽然我不是她生的,可我是她从小带大的,也一直把她当亲生母亲,眼瞅着又一个亲人在我眼前撒手人寰,我疯了一样一把拽起了母亲的身子,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肩膀,大吼,“你不能死!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是我的错!” 可不管我怎么大吼大叫,怎么摇晃母亲的身体,她都不会再给我任何回应了。 斐然见我情绪激动,立刻拦住了我,将母亲的身子安放好,皱眉说,“你冷静一点,这样会让她走的不安心。” 心中的怒火和悔恨,身旁那恼人的婴儿啼哭声,让我不禁脑子一热,一把抓起了那个被养父扔在被褥上的青黑色东西,抬手便要摔死他。 可手抓在这小小婴儿的身上,我这心里却又是一软,明明已经举起了手,却下不去手了。 他是母亲用命换来的…… 我这样举着那个孩子,作势要摔死他,养父和斐然却没人拦着我,最后还是我自己心软又把手放了下来,怒火中烧的看向那个婴儿时,那婴儿却是不哭了。 而仔细一看,这婴儿的模样也吓了我一跳,险些真的把他扔出去。 这是一个男婴,他的身体并不是正常的颜色,而是呈现出了一种死气沉沉的青黑色,在他的脸上和身上还有很多诡异的咒文符号。 尤其是他盯着我看的那种眼神,让我很清晰的感觉到了来自这个婴儿的恶意,那种恶狠狠的怨毒眼神,让我想到了刘念的鬼魂。 见我瞅着那婴儿发愣,斐然站起身,还是说,“这个孩子不能留着,还是……” 这一瞬间,我的大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让我愤怒的看向斐然,问她,“这个孩子是个鬼胎!你为什么不早说?” 斐然被我吼的一愣,随即皱眉说道,“我不是没有阻止这个孩子出生,也不止一次的警告过你,他会要了母体的命,是你不听劝。” “你如果早告诉我这是个鬼胎,我会不听劝吗?你是想隐瞒这件事,又想给那个神秘人开脱!”我咆哮着,手里抓着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却是不知如何是好。 这孩子不是人,或许早就死了,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只是被鬼魂强抢了胎气,鬼上身我不是第一次见了,可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这个婴儿身上的肤色怪异,很像是当初我身中鬼咒时前胸所呈现出的青黑色,再加上他自出生就身带咒文,还有那种曾经徘徊在我梦魇中的恶毒眼神,这一切不得不让我想到了刘念的鬼魂。 我身上鬼咒发作的时候,梦魇里都是刘念那张鬼脸,后来鬼咒被破,我便再也没梦到过刘念的鬼魂,直到回村那天晚上,我又做恶梦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当时这胎儿还未出生,想必我噩梦中那双眼便是这鬼胎的了。 之前我身上那鬼咒是神秘人利用刘念的鬼魂所下,现在养母又生下这样一个鬼胎,这很难让我不想到他身上。 斐然之所以极力隐瞒这一切,甚至想在孩子出生前,就弄死这个鬼胎,明显是不想我把这事儿算到那神秘人头上。 而现在已经到了最糟糕的情况,养母撒手人寰,留下了这个鬼胎,而这个鬼胎俨然就是一个死婴被刘念的鬼魂借尸还魂了,最终也还是留不得。 我是错了,不该拦着斐然阻止她给养母堕胎,可斐然又何尝没错? 她若是早些告诉我这些事,我不阻拦她,将这鬼胎杀死,养母岂不是不用死了? 见我怪她,斐然隐忍的咬了一下唇,也不解释什么,转身便要出去。 我也是在气头上,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说,“你别走!今天必须把事情说清楚,那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抓住我一家不放,往死里折腾,这孩子的命也好,我养母的命也好,我迟早要讨回来!” 我拽住她的胳膊,咄咄相逼。 闻言,斐然也有些恼怒了,一把甩开我,说,“你凭什么这样质问我?该帮的我已经尽力帮了!查不出那个神秘人是谁,那也是你自己的问题,就算我知道,我也有权利不说!” 冷声说完,斐然便头也不回的出了这土窖。 见她生气走了,我顿时有些发慌,急忙放下了那鬼胎,追了出去。 可我追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斐然了,回村去找了一圈,也是没找到人,大娘家的行李也还都在。 其实,柳仙的红棺还在村子里,我不相信她会真的离开,可以她的本事,若想避而不见,我也真的找不到她。 诞下鬼胎,养母猝死,惹恼斐然,这一堆破事搞得我头脑发胀,心里有怨气,有怒气,却也有愧疚和无奈。 事情到了这一步,该担起来的责任还是要担,找不到斐然,我便急匆匆的回到了村后,想去处理养母的尸体,还有那个鬼胎。 而当我回到那土窖的时候已经听不到那鬼胎的啼哭声了,养父用被子闷死了那个鬼胎,然后自杀了。 昏暗的土窖墙壁上,养父用母亲的血留下了一封血书。 “是为父的错了,我不该强求这一步,能继承万家的只有长子长孙,一道执念害我家破人亡,我不甘心,可败了便是败了,知道你下不去手,也不想你心里留下负担,这鬼胎我替你杀了,好好活着吧!好好继承万家!不要记恨什么,一切都是我们咎由自取。” 这一封血书旁便是养父磕墙而死的血迹,我再去探他的鼻息,却是连身子都凉了。 一心求子,却诞出鬼胎,这或许给了养父太大的刺激,可他这样的人会一念求死,也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是那个神秘人给了他这样的压力么? 还有这和继承万家到底有什么关系,又到底要继承什么?养父血书里所写的长子长孙是指那个神秘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神秘人是大爷爷的子孙? 可我记得爷爷说早死的大爷爷一生未婚,无妻无子,这哪里来的长子长孙? 尽管有些想不通,但早就埋在我心中的一个可怕想法,还是让我忍不住放弃了继续猜测,这件事若是真如我所猜测的那般,那我恐怕会成为这万家最大的罪人。 养父的死并没有带给我太多的悲伤,我只是心疼母亲,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妇道人家遭此横祸,却都是因万家的错,还有那未出生便殒命的胎儿。 找来村里旁支的那些叔伯,我也没隐瞒鬼胎的事,不然也无法解释为何养父母会突然死亡,让他们帮着抬出了大人孩子的尸体,然后便张罗着在村里搭了灵棚。 因为母亲之前说给孩子取好了名字,就叫万康,所以那婴儿的灵位上就是写的这个名字,而后停灵三天,我便这将这一家三口下葬了。 位置选在了万家坟地的边上,挨着爷爷奶奶的坟。 因为斐然避着我不见,我一个男的也不好一直住在大娘一个寡妇家,所以便想搬回家去,就在出完殡下葬的当天,我回大娘家收拾东西,却见大娘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抹眼泪。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三章 阴阳师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察觉到我进院,大娘有些发慌的蹭了蹭眼睛,便要起身进屋去。 我瞬间皱眉,叫了她一声,“大娘?” 大娘却是头也不回的说,“我去做饭,小毅他们也饿了。” 尽管大娘不敢回头看我,但我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一丝慌张,便紧走两步,追上去问,“你是什么时候清醒的?” 被我拽住了胳膊,大娘装傻的看了我一眼,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刚才偷偷抹眼泪做什么?”我也不想提起大娘的伤心事,可还是忍不住咄咄相逼道,“你早就清醒了,知道大伯父子四个死了,现在见我父母双亡,所以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是不?” 大娘被我逼问的有些发愣,却没再否认什么,见她默认了,我便再次询问,“那你为什么要装傻?” “我……”大娘的表情有些为难,躲到了一旁,说,“我没有装傻,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我不禁眯了一下眼,回想上次见大娘时,我给她看那半张中年先生的照片,她却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后来直接昏过去了,难道那之后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清醒了? 见大娘躲在一旁不做声,我想了想,这才问她,“我大伯和盛子哥死那晚,你出去看到了什么?和之前我给你看那张照片有关?”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娘仓皇的摇了摇头,便转身往屋里走。 我追进去,见她手忙脚乱的做饭,便直接回房到那行李中去翻找之前从秦守天家得到的那半张照片,可不管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了。 翻来找去找不到那张照片,我顿时有些着急了,冲到外屋问大娘,“那照片上的到底是什么人?我记得养父说二爷爷的遗物里也有那样一张照片,大娘,你知道那是谁对不对?” 大娘被我吼的一抖,手里端着的淘米水顿时打翻洒了一地。 片刻的沉默,然后大娘有些无助的蹲到了地上。 我见她那副样子,又有些不忍心逼她了,然而就在这时,大娘哀叹一声,开始呓语般的小声念叨,“我没见过那个人,但你二爷爷很宝贝那张照片,早些年收拾屋子的时候,我也问过他,那时候你二爷爷就说照片上的人早就死了,可后来……你大伯和盛子出事的那晚,我追出去想到河边看那些棺材,却在路上撞到了一个人。” 是那个神秘人?我大惊,紧张的问,“你看到那个人的脸了?” “没,”大娘摇头,随即又有些呆滞的说,“没看清,但那个人和照片上的人好像,就连额头的红痣都长得一样,活着的人死了,死了的人活了……” 大娘念念叨叨的又有些发傻,怕她精神又出什么问题,我立刻过去推了推她,安慰说,“也许不是一个人,只是长得像呢?你不是见过那张照片吗?那晚你撞到的人会不会是照片上那个中年人的儿子?” “儿子?”大娘愣了一下,还是摇头,说了一句,“年龄对不上。” 之后我再多问什么,大娘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了,显然那晚她是受了刺激,又见到了‘活过来的死人’,受了惊吓,所以才会变得疯疯癫癫的,以为死掉的大伯父子四个也还活着。 见大娘的精神又有些恍惚,我也不敢多问了,将她扶起来,怕她出什么意外,便帮着做了晚饭,打算吃过晚饭等大娘的情绪稳定一些,再搬回家去。 也是吃饭的时候,我想起了养父留在土窖里的那血书,那些字我并没有特意擦掉,万家那些叔伯去抬尸体的时候,我甚至还问过他们知不知道那血书里说的‘继承万家’是什么意思? 可这事儿似乎并没有人知道,那几个叔伯都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吃着饭,想起这事儿,我便问大娘知不知道这所谓的‘继承万家’是怎么个意思? 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太爷爷这支儿基本算是死没了,就剩了我一个血脉,而我,还不知道是爷爷从哪家抱养来的。 听我问这个,大娘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继承万家?以前你二爷爷没糊涂的时候,像是提过这事儿,可具体的……” 嘀嘀咕咕的说着,大娘皱眉开始回忆,却依旧是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 我急忙又提醒她,“说是只有万家的长子长孙才能继承,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是大伯留下的,或者这段时间我父亲有没有从你家拿走什么东西?” 因为我大爷爷打了一辈子光棍儿,所以我以为养父所指的‘长子长孙’便是二爷爷膝下的大伯一家了,不然他之前也不会千方百计的利用那个盒子害死大伯一家,等大伯家的都死光了,他自然就成了所谓的长子长孙。 闻听我的话,大娘又仔细的想了想,这才不确定的摇头说,“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好像……好像我记得你二爷爷说……” 大娘像是有些头疼,皱眉想着,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见她一副不舒服的样子,我正想阻拦她不要勉强,大娘便脱口而出了一句,“阴阳师……” 我微微一怔,耐心的询问道,“什么?” 大娘仔细回忆着,依旧是一副不确定的样子,说,“好像你二爷爷说万家……万家以前是做阴阳师的?传男不传女?传长子长孙,不传旁支侧亲?” 阴阳师? 那是什么? 我愣住了,回想之前翻阅的所有古籍,在这个世上,涉及阴阳的职业有很多,道士、和尚、巫师、出马弟子、养鬼人、算命先生、风水先生、捉鬼人、神婆、甚至是赶尸匠,等等,繁多的称呼,可我唯独没有见过有关这个‘阴阳师’的任何记载。 坐在饭桌前,我仔细回想着,有些发愣,而坐在我对面的大娘也是有些发愣,过了片刻,确定我确实没见过这有关阴阳师的任何记载,我这才继续问大娘,“阴阳师是做什么的?” 然而,闻听我的话,大娘却是傻了一下,问我,“阴阳师是什么?” “嗯?不是你刚才跟我说万家以前是做阴阳师的吗?”我顿时有些懵逼了。 大娘拿起筷子,一边吃饭,一边诧异的说,“是吗?我刚才说了这个?” 她不记得了? 我不解的抽了抽嘴角,继续说,“大娘你别跟我开玩笑,刚才你明明说过的。” 闻言,大娘停下吃饭的筷子,问我,“说过什么?” 我有些抓狂了,回道,“阴阳师啊。” 大娘微微皱眉,又问我,“那是什么?” “……”我是彻底无语了,看大娘的样子不像是在装傻骗我,这事她既然已经跟我说了,也就没有必要再骗我了,这样反而会显得欲盖弥彰,可她为什么就不记得了? 这前前后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大娘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之前也精神不正常了一段时间,可还没健忘到这种程度,否则她刚才也不会想起这阴阳师了。 那她为什么忘了?自己才说过的话,就不记得了? 看着大娘若无其事的吃饭,我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 饭后,我收拾了行李,嘱咐大娘照顾好自己,有事可以去村东找我,之后我便带着自己和斐然的行李搬到了久别的家中。 因为养父养母都不在了,这家里显得死气沉沉的很是冷清,我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这脑子总是想起离世的一家人,还有避而不见的斐然,心里不好受,趁着时间不是很晚,我便出了家,锁门到街上溜达了一圈。 也是想找个老辈的万家人问问这阴阳师,想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什么。 因为过了饭时,一路走进村子,街头巷口有不少的老头儿老太太聚在一起唠嗑,我是一路走一路问,从村东头一直问到了西头。 不止万家的老爷子老太太,就连其他姓氏的老人我也问了问,直到街上都没人了,我也没问出个什么,这些人似乎都没听说过阴阳师。 这不禁让我怀疑,之前晚饭时大娘的话会不会是一时胡说的? 难道当时她的精神又出现了问题? 可回想大娘说话时的神情,又不像是信口胡说,更何况那照片上的中年先生二爷爷是认识的,再加上那神秘人有可能是万家人,我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万家祖上应该也是吃这口饭的。 阴阳师? 或许只是称呼不同的阴阳先生? 我心里诧异,犹豫再三,还是趁夜摸到了二爷爷的老房子。 二爷爷被那盒子里的残魂害死之后,这老房似乎就一直锁着了,我翻墙进了院子,见二门只是虚掩着,并未上锁,便推门走了进去。 人死之后,生前所用和惦念的东西,家里人一般都会给烧过去,这也导致了二爷爷手中那张照片被烧掉,不过也许还有其他的蛛丝马迹呢? 就算没有关于那个中年先生的,阴阳师呢?有没有关于万家祖上的记载? 我进屋之后,用手机照着,四处翻找,搬箱子挪柜的,最后在那大衣柜的后面挨着墙角的位置找到了一本用来垫柜脚的破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四章 被遗忘的大爷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二爷爷的老房子还是最早的那种土坯房,房子返潮的时候,墙壁上会脱落一些泥灰,那本书不知被压在柜脚有多少年了,上面已经糊了厚厚的一层泥灰,几乎陷到了墙角的地面里,我是用手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抠出来的。 抠出来之后,我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页面已经糊在了一起,根本就翻不开了。 但我没有放弃,而是把柜子拽到炕边,坐到炕上,然后拿出了指甲刀,按着那本书,用指甲刀上的刮板小心翼翼的将表层那些糊住的泥土都刮了下去。 等我将几个面都刮干净,这才发现这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笔记本,大概有一指厚,封皮还是老时候那种黑黄色的硬纸,而且封皮上没有褶皱的痕迹,说明这个笔记本并没有被太多的使用过。 将上面的泥土抖落干净,我尽量小心的试图去揭开笔记本的页面,打开之后,我有些失望了,虽然这笔记本上确实是有字迹,但这本子受潮太严重,大部分钢笔字还是都糊掉了。 日期什么的已经看不清,但勉强能认出留下这笔记的人姓万,名字有趣儿,叫万一湖。 额,万一湖? 看清这署名,我先是条件反射的笑了一下,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爷爷叫万三江,二爷爷叫万二河,额,这个万一湖是我大爷爷? 仔细想想,似乎并没有人跟我提起过大爷爷的名字。 一湖二河三江,这万家老太爷取名是有多缺水?以至于后来河水改道,把老万家祖坟都淹了…… 想到此处,我不禁抽了抽嘴角,继续翻看那本笔记,仔细辨别着上面的字,前几页基本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大概翻过去有十多页的时候,我勉强看出那一页的中间写了这样一句话,“老爹不疼我了,也不疼弟弟了,他捡了个小弟弟回来,小弟弟长得很好看,但太小了,还不会说话……” 这言词有些幼稚,但看字迹,大爷爷写下这话的时候年纪应该已经不小了,那钢笔字儿铁画银钩的很有气势。 只是那一页也就勉强能看出这一句了,再往后翻,几页之后,我又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我是不是错了?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命运真的无法改变吗?” 这个时候的大爷爷应该已经很成熟了,至少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幼稚。 我再往后翻,终于找到了一篇保存还算完好的日记,这篇日记被撕掉过,但后来又被胶带沾上了,尤其是中间部分,并没有因为地面的返潮而糊掉。 具体的内容是: 孩子大了,不服管教,是我欠了他一份母爱。 不过,最近收了个小弟子,希望这孩子能让他有所改变。 以后要忙了,守天身子不好,我只能去他家里授课,他的家人倒是很热情,只是我的孩子似乎有些不适应。 他讨厌有家人的感觉? …… 嗯,他讨厌家人。 这篇的内容很短,就只有这几句,我再往后翻,依旧都是些糊掉的内容,但可以勉强看出是记录了一些大爷爷去给秦守天授课时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比如守天的身子好些了、守天今天进步很大,却并未再提及他自己的孩子,而且,这些日记,时间的跳跃似乎有些大,貌似这之间有很长一段时间大爷爷并没有写日记。 直到我翻到最后一篇的时候,那一页只有两个字,两个笔力十足的字,几乎划破了那页纸张。 “逆子” 就是这两个字。 我看着那两个字有些发愣,再往后翻,便什么都没有了。 手握这样一本日记,却看不到里面糊掉的内容,我是各种着急,于是只好翻回去又瞅了好几遍,却依旧辨别不出更多的信息。 不过,单单是这点信息对我来说已经很震撼了。 从日记的内容来看,大爷爷应该就是那照片上的中年先生,也难怪养父会说这人和二爷爷年轻时长得像。 不过我很奇怪,大爷爷既然是这村子的人,为什么我拿那照片来问的时候,却没有人认识? 甚至是养父和大娘都不知道那人是大爷爷? 就算大爷爷和二爷爷的年纪相差很大,又死的早,那也不可能被忘得这样干净吧? 就好像整个人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掉了一样,没有人记得万一湖,更没有人记得他儿子,存在人们记忆里的,只是一个早死的光棍儿。 而从日记中可以看出,把我养大的爷爷应该是太爷爷抱养来的,所以他的儿子,我的养父流的不是万家的血。 至于大爷爷的儿子…… 那个神秘的万家人,是大爷爷的儿子?或者他就是大爷爷? 可看这笔记的内容,如此叛逆的性格显然更像是他儿子。 我看着笔记本上那铿锵有力的‘逆子’二字,心头猛的颤了一下,随即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大爷爷和他儿子被村里人忘的这样干净,而同样被他们忘干净的还有阴阳师。 大爷爷就是照片上那个中年先生,曾经传授秦守天阴符之术,也就是说,大爷爷是阴阳师? 那他儿子呢?那个神秘人也是阴阳师? 阴阳师又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将这笔记匆匆收好,又在屋子里翻找了许久,就差掘地三尺了,却没再发现其他的东西。 从二爷爷的老房子出来,我翻过墙头,急匆匆的朝家里走去,还没到家,便感觉身后有人跟着。 我回头一看,是斐然。 她就站在我身后不远处,见我瞅她,便把眼神别到了一边,作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 见状,我急忙过去,想说两句好话,先让她回来再说,结果我靠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 我站住不动,她就不动了。 我只好无奈的说,“都好几天了,你还在生我的气?” 斐然依旧不说话,也不搭理我。 我也是倔脾气上来了,直接说,“你想想,这件事就真的是我的错吗?关于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你是不是不应该隐瞒我?若是你早说了那鬼胎的事,是不是我养母就不用死了?” 斐然依旧是看都不看我一眼,也不做声。 我一靠近,她还是后退。 见状,我也只好作罢,转身作势往家走,然而斐然就跟在我身后,我走她就走,我停她就停。 也是拿她没办法,我是真觉得她这次护那神秘人护的有些过分了,也只能等她自己想明白了。 我回到家,朝窗外看了一眼,却见斐然犹豫一下,进了爷爷的屋子,像是住下了。 见她好歹算是回来了,我也不再强求。 之后的好几天,斐然都不搭理我,也刻意和我保持着距离,但偶尔早上会早起给我做早饭。 可这次我不打算让步了,那神秘人的事她必须说清楚,不然下次她还会瞒我别的事。 我俩这一僵持,就是半个多月过去了,期间我找她说过几次话,也跟她理论过这件事,可斐然就当我是空气,一副全然没听到的样子,着急就离开,过两天再回来。 而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村子里打听我大爷爷的事儿,就像我当初猜测的那样,村子里的人没有一个记得我大爷爷长什么样了,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人知道,当我问起他是否有儿子的时候。 人们也只是说以前听说领回来过一个姑娘,但是那姑娘命薄,后来没成亲就死了,然后我大爷爷就一直没娶,至于孩子什么的,人们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左右打听不出个详细情况,我只好也放弃了。 五月底刚进六月的时候,人们开始忙活着开渠浇地,和前几年不同,今年的大同大旱,从春至今是一滴雨没下,村前的河道水位都下降了很多,几乎见底儿了。 庄稼旱的要死,人们只好用机器抽河道的水来浇地,这一抽,东一家子西一家子的,再加上前后村的都要浇地,这河道便很快就见了底。 不过河里当初飘出棺材和盒子的地眼还有积水,所以人们就合伙出钱买了管子,顺到里面去抽水。 这三抽两抽的,就把那个地眼里的水也抽干了,或者说是管子够不到了,总之那管子是戳到底儿了,可就是抽不上来水,应该是被挡住了。 而那下面黑洞洞的,以前又飘出过棺材,害的我大伯一家都死了,村里也没人敢下去顺管子,更何况这庄稼也浇的差不多了,所以便作罢了。 没人再注意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我却起了下去一看的心思。 别的不说,就冲着那下面飘上来那只断手,我也得下去看看,毕竟那断手和我的DN检测结果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而这地眼又位于老万家以前那老祖坟的下面,也许我能查出自己的身世呢? 若是那地眼始终在河底也就算了,现在那河道既然已经干了,就算我不下去,以后也难免会有胆子大的下去摸一把金。 不管这下面是福是祸,都是老万家的,怎么说也轮不到外人下手。 这想法在村民开始抽那地眼里的水时我就有了,所以水抽干的当晚,我便拿了绳索手电等一切有可能用到的东西,直接去河道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五章 和好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见我收拾着一堆东西出去,半个多月来,斐然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问我,“你做什么去?” 她主动跟我说话,我这心里有点小窃喜,但也没表现出来,而是固执的问她,“那你愿意告诉我那个神秘人是谁了?”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那人应该就是大爷爷的儿子,可问题是姓甚名谁,这阴阳师又是做什么的,我是一无所知,还有那人和斐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可以把柳银龙的棺材带到二道河? 是那人善做主张,还是根本一开始斐然和他就是站在一条线上的? 斐然在我心里的位置很重要,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更要搞清楚。 可听我问这个,斐然顿时又不理我了。 见她恢复了常态,我也有些泄气了,无奈的摇摇头,只好背着那一堆东西灰溜溜的出去,见我出了院子,斐然就也跟在后面出来了,挂了门锁,不远不近的跟着我。 直到跟着我走到了河道,斐然这才说,“你要下去?” 想到她之前的态度,我也不好再自己找钉子碰,只好点头说,“我想下去看看,韩教授那时候不是说那只断手和我的DN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么?下去走一趟,或许我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听我这么说,斐然也不拦着,就站在一边瞅着我自己忙活,一点儿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这河道附近并没有树木,地眼又位于中央,距离岸边的巨石很远,我只好自己挖坑埋了个木头桩子来固定绳子,这一忙活,等我把绳子固定结实已经半夜了。 将手电拴在腰上,我背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顺着绳子下去了。 斐然就蹲在地眼旁边,脸朝下瞅着我。 我顺着绳子一路往下滑,也幸亏戴了手套,不然这手怕是要勒破了。 这地眼里的坑道是倾斜形状的,所以下滑了五六米之后,我的脚便踩到了一片泥泞里。 常年被水泡着,让这地眼里的泥土很松弛,我这一踩就陷进去了大半只脚。 不过因为这地质不只是泥沙,还有碎石,所以倒也不至于稳不住身形,只是移动起来有些费劲。 脚接触到那坑道,我才站好身形,就看斐然脱了外套裹在手上也顺着绳子划了下来,我不禁皱眉,“还指望你在上面帮我看着点儿绳子,别让人阴了,你下来做什么?” 斐然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我来看看你能找出个什么结果。” 见她言语中依旧是不服,我不禁汗了一把,点点头,无语的顺着那坑道朝里面挪了去。 这坑道一直倾斜向下,我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了积水的水面,不过坑道到这里也平缓了许多,蹚着那水面往里走,很快我就看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坑洞,而从这坑洞里面的一角,便是大块的碎石了,再也没有往前的路,那些积水似乎就是透过这些大块的碎石快速的渗到了地下,下面也许还有更大的空间,只是这和那些正常的地眼就没有区别了,我也没有办法挖开看。 不过走到这里已经够了,因为在这个比较大的坑洞里,我已经见到了自己想见的。 这个坑洞高的地方有将近三米,低的地方需要猫腰通过,就从这坑洞布满积水的底部,我能用脚蹚出一些不平的洼坑,这些坑大概都两米多长,呈长方形,应该是当初飘上去那七口棺材的安放地。 我就这样在积水里蹚了个遍,发现这些棺材原本不是并排摆放的,而是呈现出了一种北斗七星的形状,位置错落不同。 至于那个装着断手的盒子,当初应该是摆放在棺材上,或者七口棺材的一头,因为体积小,也轻,所以这个地方出现地眼的时候,是那个盒子先被冲出去的,之后被良子哥捡了去。 后来地眼被水流逐渐浸透,冲刷的越来越大,那七口棺材才会浮出去。 将这巨大坑洞的边边角角都仔细摸索了一个遍,我这作罢,因为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而显得有些失落。 原本我以为那盒子是从这下面冲出去的,也许那断手的主人也会葬在这里,看来是我想多了。 等我查看完这坑洞,已经后半夜了,我朝斐然晃了晃手电,示意可以回去了,便带头朝外走了去。 斐然就不紧不慢的跟在我后面。 走到那绳子附近的时候,我便抓住绳子,开始往上攀爬,这绳子足有五六米的高度,然而就在我快够到地眼边缘的时候,我头顶上方的地眼外突然探过来了一个人头。 我正往上瞅着找可以落手的地方,那人头突然探出来,吓了我一跳。 不过很快我就借着手电光看清了,那是一个留着毛刺儿头,面带墨镜的俊逸年轻人,见我瞅他,那人便微微一笑,露出了嘴里的一排小白牙,然后伸出手朝我晃了晃了手里的刀子。 “我艹你……” 我那个‘妈’字还没骂出口,那小子已经轻轻一晃手里的匕首,划断了我之前固定好的绳子,顿时我的身子一坠,便抓着那根割断的绳子朝下摔了去。 这地眼下的坑道都是淤泥,倒也不至于把我摔残,可特么下面也有碎石,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也难免会遭罪。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摔个半死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臂突然拦住我的后腰,转了个圈,借用这横推的力道,斐然愣是把我这个大老爷们儿接住了,稳住身形,我还没从下坠的恐惧中缓过神儿,就又被她甩的脑子懵了一下。 这时蹲在坑外的那墨镜小子,才慢悠悠的说,“本少爷卖艺不卖身,不给艹。” 我顿时气急,抬头看上去,骂道,“你他妈怎么阴魂不散的?哪哪儿都有你!” 闻言,墨镜小子也只是无奈的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然后直接起身走了。 我一看他要走,忙喊,“喂!你他妈别走啊!把绳子给我拴上!” 那人却是没再回声,也没再出现。我只好又喊了两嗓子。 这时,斐然有些无奈的说,“你别喊了,他要是肯给你栓绳子,还割断干嘛?等等吧,一会儿天亮了再喊,会有村民经过的。” 我气的把手里的绳子摔在了地上,想找个地方坐,但哪哪儿都是泥,也只能这么别扭的站着了。 斐然见我气呼呼的,也不再说话,过了没一会儿,我腰上的手电也特么耗没电了,这地眼下的坑道顿时就暗下来了。 我见手电不太亮了,便索性关了,想拿出手机来照亮,斐然却是语气略显清冷的说,“黑着吧,这样也挺好的。” 地眼外一道湛白的月光洒下来,映在斐然的俏脸上,将她衬托的像是个玉人儿,顿时她那本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样子,更显孤傲了。 我站在一旁看的有些发愣。 我俩就这样静静的站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倾斜下来的月光也消失了,坑道想入彻底的黑暗。 寂静的坑道里除了黑暗便只剩下了我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厚着脸皮,壮着胆子,我伸过手去抓住了斐然的手。 斐然开始僵了一下,作势要把手抽回去,但我没松手,她便也没再挣扎。 见她不闹别扭了,我也服软了,凑过去便将她揽入了怀里。 斐然问,“你不生气了?” 我有些无奈,“生气的不是你吗?” 斐然喃喃道,“两个遗世孤立的人,原本站在命盘的两端,你懂我们走到一起耗费了多少缘分吗?” “我懂。” 斐然这一句‘遗世孤立’不禁让我有些心痛,至少在最初,那个遗世孤立的人只有她自己,好不容易她身边有了我,我却三番两次让她伤心,或许真的还是我太幼稚了。 闻听我的话,斐然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不懂。” 我没再说话,就这样和她依偎着,不管懂与否,我们的缘分不会就这样耗尽。 什么神秘人,什么红棺,什么乱七八糟的阴阳师和出马仙,现在我只想拥着她,或许就这样度过一生一世也不错。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地里便有干活儿的村民了,我能听到河道边哼着小调儿走过的声音,于是赶忙招呼了两声。 最初那村民似乎是被吓到了,没敢做声,后来听出是我,这才跑来地眼这边看了看,是村里的李二叔,最后在他的帮助下,我和斐然才出了那个坑道。 其实这个坑道对我和斐然来说不算深,若是平时,借用御力符和神行符,我绝对可以蹬着两壁上去,问题是这下面太滑,尤其是底部踩上去陷脚,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出了地眼之后,李二叔这才问我,“你俩咋跑这下面去了?不会在里间待了一晚吧?” 听他问,我不禁有些尴尬,于是说,“我进去看看还有没有棺材,这件事还请李二叔不要说出去。” 李二叔也是个多事的,追问我,“那还有没有棺材?” 我摇头示意没了,他倒是显得有些失望,然后就下地干活儿去了。 回头看了斐然一眼,我犹豫着,还是说,“那个神秘人……” 斐然一听我又要问这个,直接转身朝家去了,我立刻收拾了东西追上去,解释说,“我只是想说,那个神秘人是我大爷爷的儿子,哎?你走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六章 抓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个神秘人的身份,我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不知道斐然到底在隐瞒什么。 我问她就走了,她走我只好不问了,不就是服软么?老子认了。 臊眉搭眼的跟在斐然身后,我跟她说那神秘人是我大爷爷的儿子,她也没什么反应,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她这态度甚至让我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方向。 然而,我俩这个一前一后走回家的时候,昨晚斐然明明挂了锁的院门却四敞大开着。 虽然我们这村子没太平到夜不闭户的程度吧,可也不至于招贼吧?实际上门上挂锁要比锁门来的安全,就算是贼也得考虑一下,这家的人只是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 我这就不在家一晚,总不能就被贼盯上了吧?想想屋子里还有我带回来的几万块钱,我不禁汗了一把,近走几步超过斐然,然后急匆匆的跑进了院子。 就在我迈上厨房台阶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那厨房里传出了一股葱花炒鸡蛋的香味儿…… 妈的,那贼还敢在我家做饭? 当时我就急眼了,一脚踹开厨房的门,却见之前把我绳子割断的那墨镜小子,正端着碗米饭,翘着二郎腿,坐在饭桌前吃饭。 这门一开,我和他都是愣了一下。 下一秒,我冲进去,就一脚朝那人扫了过去。 他的反应倒是比我快了几秒,在我冲进去的时候,已经一手端碗,一手端起桌上的葱花炒鸡蛋,身形极轻的跃到一旁躲开了。 他这一躲,我那一脚直接扫在了桌子上,将桌子扫翻了,等我再反应过来,继续追这墨镜小子的时候,他已经端着饭菜窜到院子里去了。 我急忙大喊,“斐然,你拦住他!” 这个时候,斐然刚好走到二门附近,和那个墨镜小子走了个对面。 就算这人的反应再快,行动力再灵敏,也不可能是斐然的对手,可我急冲冲追出去的时候,就看着那人和斐然擦肩而过,撒腿跑了。 斐然却是一副根本就没看到那人的样子。 见斐然这个态度,我不禁又有些怒火中烧,指着那人消失的大门口方向,问斐然,“他是杀人犯!你怎么不拦住他?” 沉默片刻,斐然一脸坦然的说,“不想拦。” “你!”我顿时气结,只好自己急匆匆的追出去,可等我再追出去的时候,那人已然跑的没了踪影。 因为这件事,和好不过片刻的我和斐然再次陷入了僵局。 她不给我个理由,却一直袒护那些人,让我心里有些发慌,神秘人逼死了我爷爷,杀了老道,甚至连养母腹中的孩子都不放过,又害死了我养父养母,而那个墨镜小子先是在三门聚煞的时候害僵尸起尸杀了那么多人,又动手杀了刘念和韩教授,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我在他们身上真的找不出任何值得人袒护的理由。 这一路走来,斐然是没少帮了我,若是没有她,可能我早就死了,我心里有她。所以这些事我即使再不情愿,也不想跟她彻底翻脸。 可在这神秘人的事上,她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为什么不再帮我! 心中纵然有怒气,却也多了一丝嫉妒,斐然是我的,她不应该这样袒护别人。 我不甘心,也是她这样明目张胆的袒护,让我在服软之后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嫉妒和执着,我一定会抓住那个墨镜小子,还有那个神秘人,一个也别想逃掉。 尽管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来二道河的,但至少在那之后他一直游荡在附近,并没有走远。 因为村子里总是会有人家丢些吃喝,隔三差五的我就能听到村里那些老头儿老太太或者是中年妇人站在大街上骂人。 可他们骂他们的,那小子还是该偷偷,该吃喝继续吃喝,谁骂的狠就专往那一家钻。 这也给了我下套子的机会,用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来估摸那人行窃的规律,那晚我直接摸到了村里一个万姓老爷子的家里,就等着那小子来偷,我好给他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说起来,这人也是执着,这都半个月过去了,他似乎依旧没有离开二道河的打算。 用二指夹着神行符和御力符,偷偷趴在那老爷子家的房顶上,我用宁息符闭住了自己的气息,都是高手,一丝一点的气息都会让我暴露。 而我这一趴就是大半夜,动都没敢动一下,直到一点多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身形敏捷如豹的男人翻过了老爷子家的墙头儿,后又蹑手蹑脚的像是一只偷腥的野猫,一路溜到了那老爷子家的厨房门口。 我之所以会选择在这家动手,是因为这老爷子的厨房不在正房,而是一个单独的小厢房,只有一扇小窗和一个门口,很适合瓮中捉鳖。 见他推门进去了,我便立刻默念了启符令,然后身形极快的从房上跃下,堵到了门口。 老爷子家的厨房黑着灯,现在又逢月初,没有月光,所以屋子很黑,但我能感觉到屋里有人的气息。 对方似乎是见有人堵住了门口,便没再动静,应该是在伺机而动。 这次我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让闹剧重演,闻听屋里的人不动,我便抬脚踏进了房门,然后回手关门,上了门栓。 我让你跑,这次老子就他妈关门打狗了! 上好门栓之后,我侧挪两步直接冲向了窗户的位置,随即伸手往前探抓,一把便抓住了那人的肩膀。 顿时,对方的身子一僵,随即便传来了那墨镜小子的抱怨声,“大哥,我又没偷你家的吃喝,咱能别这么较真儿么?” 说着他甩手挥开我的手臂,随即后退,躲开了窗户的位置。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淡然说,“你跟我回去,我给你吃喝,管饱。” “我真的卖艺不卖身,你别想圈养我。”那小子立刻油嘴滑舌了一句。 我不禁无语,说道,“我对你不感兴趣,但你杀人了,你知道么?” 黑暗中,那人却是无所谓的回了一句,“你又不是警察,管那么宽干嘛?再说了,我杀了那二人,是为了帮万家,你不是也得了好处么?省的他们再用断手威胁你了。” 他这话说的是没错,某种程度上来说,韩教授和刘念确实是咎由自取,可这并不能成为他杀人的理由。 反感的皱皱眉,我提醒他,“那石棺起尸害死的那些人呢?也得罪你了?” “那是他们该死,到了死的时候却不死,那岂不是违背了天意?”墨镜小子的语气很是无所谓。 我听的这个有气,骂道,“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你说别人该死,别人就得死?你这天意就是个几把!你知道么?” 闻言,墨镜小子传出了两声略显无奈的笑。 因为御力符的时间有限,我也不再跟他废话,循着之前声音的位置,我就冲了上去,一拳打过去,对方抬手挡了一下。 结果我俩的手臂碰撞到一起,愣是闹了个旗鼓相当,对方抵挡过来的巨大冲击力让我的手臂顿时一疼,后退半步之后,右手小臂上传来一阵酸胀感,像是要肿起来了。 那人却依旧是语气轻松的说,“就你这点儿本事还是太嫩了,也就对付对付孙谏之那样的还行,在我面前可拿不出手。” “放你妈的屁!”我低骂一声,再次冲了上去,横扫探拳,连击数招,虽然都被对方抵挡回来了,但我能感觉到,他还手的时候并非轻轻松松,应该是和我一样很勉强。 转瞬之间的互击,这小小的厨房里便充斥了我和那人略显吃力的喘息声。 意识到御力符的效用时间快过了,我立刻抓紧最后的一点时间,冲过去朝那人的头部就是一记重击,可几乎是在我这一拳砸下去的时候,身体里一股脱力的疲倦感瞬间席卷而来,御力符失效了。 可这拳头砸下去是收不回来了,我一时间收不住身形,还是一拳打在了那人下巴和耳朵之间的位置。 然而,这一拳我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威力,对方甚至是连晃都没晃一下。 趁着神行符还没有失效,也怕他还手,我立刻后跃想躲开。 结果我还是慢了一步,几乎是在我一拳打在他脸上的时候,那人也挥拳朝我脸上打了过来,那拳头在我耳边呼啸生风,我以为自己要玩儿完了。 问题是那一拳头即将接触到我脸上的时候,势气顿时弱了几分。 墨镜小子这看似气势十足的一拳打在我脸上,倒是有些不痛不痒的。 短暂的愣怔,我和那人都是快速后退躲开了对方。 回过神,我立刻又抽出了一张御力符,夹在二指之间,低喝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几乎是在我念下启符令的同时,对方也低念了一声启符令。 转瞬之间再次交手,我俩的拳头撞在一起却又是一股旗鼓相当的巨力。 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撞的脚步不稳,我和那人均是后退了半步。 我不禁皱眉,这个人果然和孙谏之不一样,他应该和我一样也修习了符箓之术,所以他现在也用了神行符和御力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逼走斐然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瞬间的恍然大悟,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情况,急忙嚷着说,“不打了,不打了,这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饿死爷爷了,我得先找点儿东西吃。” 闻听他这么说,我不禁暗暗冷笑,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现在就是个头儿! 想罢,趁着御力符的效用没有消失,我又拿出了一张御力符,再次低念启符令,之后我便使出十足的力道,抡圆了胳膊,朝那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对方反应倒也快,立刻抬手在脑侧挡了一下,可我这两张御力符的巨大冲击力不是他那一道符咒就能挡住的。 我的拳头撞在这人的手臂上,连同手臂一起扫向了他的脑袋,下一秒,伴随着我手上传来的剧痛,那人一个跟头被我抡倒在了地上。 顿时我身上两张御力符和神行符的效用都消失了。 席卷而来的脱力感,让我浑身都有些酸软,可那墨镜小子已经倒在地上没动静了,看样子是被我一拳砸懵了。 我急忙抓紧时间过去,拽过别再腰上的绳子,三两下就把这人的手绑到身后捆了结实。 而这时候,正房里睡觉的老爷子似乎是被这动静吵醒了,打开了屋里的灯。 我怕那老爷子出来看到我俩,尽管已经有些脱力了,我还是勉强的拿出了一张御力符和神行符,再次使用,然后将昏过去的墨镜小子抗在肩上,急匆匆的出了厨房,猛冲之后,蹲身一个用力的起跃,直接翻出了不是很高的墙头儿。 落在墙外的地上,我的身体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踉跄了几步,差点儿把肩上的人也扔了。 可我没敢停下,就这么扛着那小子,一路往家跑了去。 因为本身的体力和气都消耗的太严重,最后一次使用的神行符和御力符并没有坚持太久,几乎是在我冲到家门口的时候,便同时失效了。 严重的脱力感,让我的身子止不住的有些打颤,一把扶住了大门的门框,我才勉强避免了摔倒,不过肩上的人却被我扔到了地上。 听到动静,斐然很快从屋里出来了,我去抓这小子的事儿她是知道,但她并没有阻拦我,似乎是觉得以我的本事是不可能把人抓回来的。 她开了大门一看那人就被我扔在地上,身上还绑了绳子,顿时便皱起了眉头。 我勉强支撑着身子,对斐然说,“你不帮我,我也能把他抓回来,有些事就算你瞒着我不说,我也依旧会查个水落石出。” 当时斐然的脸色很难看,我以为人已经被我抓回来,她便不会再瞒我那些事,却没想到,斐然二话不说,抬手就把我打晕了。 原本我身体就脱力了,也没想到她会对我出手,所以根本就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她一掌切在我后颈上,我便一头栽向了地面。 最后斐然似乎是扶了我一把,可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总之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而那个墨镜小子也被斐然放走了。 我和斐然认识这么久,她从未对我出过这样重的手,甚至还把我好不容易抓回来的人放了,这让我俩感情之间存在的那一丝瑕疵瞬间崩裂了。 我醒来之后也不顾后颈的疼痛,下地就窜到了各个房间里去查看那墨镜小子的踪迹,见人真的被斐然放走了,我也直接翻脸了,找了斐然,问她,“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不想你抓他。”斐然微微蹙眉,声音冷漠的回了一句。 “这是我万家的事吧?和你有什么关系?人是我抓回来的,你凭什么放走!”我急眼了,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 而这话说出口之后,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了,这言语间的意思似乎是将斐然划为了外人,这样会伤了她的心。 可事关重要,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了,我也不想收回来,若是她一直这样坏我的事,我宁愿希望她暂时离开。 果然,我大吼大叫的将这话脱口而出,斐然那双一向清澈无波的眸子顿时有些湿润了,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流泪,所以她强忍着没哭,却也没再说话。 这是斐然第一次在我面前默认自己的错,她没有反驳,也没有负气离开,可她更没有反省自己的错。 其实,我也知道她三番两次的这样做应该是有自己的苦衷,可她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我也不想为难她,所以在这件事解决之前,她还是离开比较好。 想罢,我狠了狠心,冷声说,“你走吧!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 我以为这话说出口,斐然会甩我一个耳光,然后负气离开。 可她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回院里的厢房了,并没有走。 也许她是知道我在逼她离开,也许她只是不甘心,也许她已经恨我了,偏偏不肯走。 我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可我想解决那神秘人的事,就必须逼斐然离开,不然这次她打晕我放了那墨镜小子,下次就会打晕我放了那神秘人,我再也不想错失这种真相之前的良机了,所以她必须走。 至少暂时我不能再让她留在身边,之后哪怕是跪地去求,我再跟她认错就是了。 咬咬牙,我见斐然回厢房去了,便也追了过去,站在门口,很是过分的说,“你怎么还不走?” 斐然坐在房间的床边,看着我,清冷的面色依旧骄傲,她没回答我的话,也没有离开。 我又说了很多让她离开的话,可她就是不做任何回应。 我这一句句难听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刀子,捅在了斐然那团棉花上,她都无声的接下,都无声的听着,无声的咽下去,不跟我计较。 可她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不好受。 之后的几天,我做饭不做她的饭,见了她也是冷言冷语,斐然开始还会去大娘家吃饭,后来干脆抢在我之前做饭,做两人的饭。 可那天她做的饭我没吃,看着桌上她摆好的碗筷,我心里像是有把刀子在搅,我需要时间,需要空间,需要她离开。 见她坐下去吃饭,我瞬间皱眉,咬牙一把掀翻了桌子,破口大骂,“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都说不要你了,让你走,走啊!” 斐然的手里还拿着筷子,有些愣怔的看着被我掀翻的桌子,大睁着的清澈眸子再也忍不住流出了两行清泪。 看她这副样子,我的心里也像是在滴血,可我没有办法,她可以不帮我,但不能坏了我的事,等这件事过去,就是让她捅我两刀解气也行。 片刻的沉默,斐然的手一松,那双筷子便掉在了地上,她站起身,依旧有些呆滞的瞅着被我掀翻的桌子,第一次放下了自己的高傲,语气平和的说,“你别这样,我不想走。” 顿时,我的眼眶也有些发热了,怕被她看到,我立刻将身子转到了一边,又骂了一句,“滚!” 然后斐然走了,一声不吭,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站在外屋的门口,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斐然走出大门,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心疼,蹲到地上抱头痛哭了起来,只是我不敢哭出声,不敢让斐然听到。 是我粉碎你的高傲,你的自尊,是我伤了你的心,可是,你一定要等我,我会把你找回来的,斐然。 斐然离开之后,我便抓紧时间,开始在村子周围寻找那墨镜小子的踪迹,经过上次的事,他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猖狂的进村行窃了,可是偶尔村子里还是会丢些吃喝。 这说明二道河有他惦记的东西,让他不能走。 我将村子周围的林子,前后山,都踏了个遍,也找到了那人留下的不少痕迹,他确实是生活在这周围的山林里。 可上次被斐然放走之后,这人也学精了,基本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想抓住他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半个多月的时间,我都在摸索那人的踪迹,其实我很着急,因为距离清煞之期已经很近了,我必须在这之前解决掉这人,把斐然找回来。 而就在六月中旬的一晚,我在南山的林子里发现了那墨镜小子的踪迹。 这人似乎是刚从村子里偷了吃喝回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哼着小曲儿,信步走在林子里,手里还抓着几个包子。 老远听到他哼小曲儿的声音,我便躲到了一棵老树上,用宁息符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等了没两分钟,那人便大摇大摆的从这树下经过了,见状,我直接从树上跳下去,一脚踏在了他的后背上。 像是没防备一般,这人被我踹的一个前倾,踉跄几步差点儿趴到地上。 匆忙稳住身形,他回头一看,又是我,顿时无语了,把手里那半个包子匆忙塞进嘴里,然后有些可惜的扔掉了其他的包子,噎个半死的把那半个包子咽了下去,这才看着我,说,“你有完没完了?我可没去招惹你,这都第二次了,咱能不见义勇为么?” “你已经招惹我了。”此时我看着那人,心中除了怒火已经没了别的,就是因为他,为了抓住这个人,我才伤了斐然的心,这次不会让他逃掉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八章 父与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在他吃包子的时候,我已经拿出了神行符和御力符,不再废话,便念了启符令,然后朝那墨镜小子猛冲过去,一把抓向了他的脖子。 当晚的月色很亮,我能看清这人身上的衣服似乎已经很久没换过了,之前爽立的毛刺儿发型几乎也趴了下去,就连他脸上戴的墨镜也有一个镜片布满了裂痕,应该是上次和我打斗时摔的。 不过,越是看他这副狼狈样子,我就越是有气。 见我来势汹汹,上手就往要命的地方抓,他也不再废话,后退两步,抽出了两张黑符,也同样念了启符令,随即一个闪身躲开我的一抓,便还手与我战在了一处。 除了上次在洪家出马堂和赵三儿一战,其实我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跟人交过手,不过之前那晚的交手让我对这人也多少了解了一些。 他的体术确实比我强,却不善攻,攻击普通人倒还可以,像是对付我这样的,却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而在符箓之术上,他所用的神行符和御力符都比我的符咒效用时间要长一点,不过他似乎并不知道两张御力符可以叠加使用。 这样我便掌握了双方对战的主动,我攻他守,即使他还手的时候,也是在我攻过一波之后,所以尽管我一时无法拿下此人,但他也丝毫伤不到我。 当时已经快半夜了,我俩打斗了不下半个小时,单是符咒便已消耗数张,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像上次一样用两张御力符把他拿下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压迫力自天地之间爆发了出来。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却感到了来自身体内部的一阵空虚,就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突然消失了。 不似平时用完符咒那般脱力,却让我有了一种无力再使的感觉。 而那墨镜小子似乎也和我一样,顿时我俩的身子都是晃了晃,看上去有些发虚的感觉。 一时间,我也不敢再出手了,那人似乎也是忌惮,便收了手,四下看了看,然后嘀咕了一句,“时间到了。” 我不禁皱眉,问他,“什么时间到了?” 他也不跟我对着干,而是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将手机屏幕朝向我的方向,说,“刚好过十二点,六百年难得一遇的清煞之期。” “清煞之期?”我顿时一惊。 斐然一直跟我说清煞之期在今天的初夏,可我并不知道具体的时日,现在被这墨镜小子提起,我顿时有些心慌的望了一眼北山的方向。 见我瞅那边,那墨镜小子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说,“别看了,你就是现在冲过去,也来不及了。” 我却是没再理他,而是又取出了一张神行符,试着念下了启符令,这符咒倒是没有失效。 感觉到双腿爆发出的助力,我便头也不回的朝村北跑了去。 那口红棺,关系着我和斐然生死的红棺,就在村子的北边,斐然现在不在,那口棺材不能出事。 可纵使我脚下生风跑的再快,也飞不起来,等我跑到那村后的时候,却见埋着红棺的那座孤坟已经被人挖开了。 而红棺也不见了。 一个脸上蒙着方巾的人手拿铁锹站在坟坑边,似乎是刚挖开这坟不久。 我瞅着那人的身影有些发愣。 听到脚步声,那人便侧身看向了我,微微挑眉,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是那个神秘人,他额头的朱砂痣在月光下闪烁着一抹猩红。 我却没心思再搭理他,我要去追那口红棺,就算棺材被人带走了,那么大一口棺材,短时间之内也不会被带走太远。 见我理都没理他,便转身要走,那人却是轻笑一声,说,“你不用追了,带走棺材的是李斐然。” “你说什么?”我惊诧的看向那人,不知道他所言是真是假。 那人却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扔了手里的铁锹,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一张陈旧的黑白照片,那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两个年岁相仿的少年,其中一个便是秦守天,而另一个…… 我看着那照片,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心脏也开始加速跳动,这一刻我觉得我自己快死了,心里难受的快死了,或者说,我觉得自己不如去死。 见我愣怔的看着那照片上的人,不说话了。 神秘人指了指照片上那个中年男人右手边的少年,这才问,“是不是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我说不出话。 然后他一把拽下了自己脸上的方巾,又问我,“是不是看着我也很眼熟?” 我惊恐的后退,不敢置信的看着中年男人的脸,抱住头歇斯底里的大吼,“你不要说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你滚!滚!” 那张照片上的少年和我年少时的脸何其相似,这神秘人的脸和我现在的模样又何其相似? 他是我的父亲吗?我的亲生父亲…… 这个想法,这个猜测,早在韩教授把DN结果告诉我的时候,我便有所猜测了,但我不敢想,不敢相信,不愿意朝这方面猜测,我不想有这样一个父亲。 我不想! 那人却拿着照片朝我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故作温和的说,“我的小苹果,你是不是很惊喜?” 他没有人性,不是人…… 我惊恐的看着这个不断朝我靠近的人,这个没有人性的男人,这个让我来到这个世上的父亲,可我却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见我不断的后退,那人便停下脚步,也不再靠近了,而是有些扫兴的说,“父子相见,你应该对我表示亲昵,至少过来抱一抱才对,躲什么?” “不是的,不是的,你不是我父亲,我也不是你儿子……”我拒绝接受这个事实,继续脚步慌乱的后退,我想离开,想逃离这个地方,我宁愿我的父亲是养父那种市侩、贪婪的人,也不愿意他是这个没人性的变态。 然而我想要离开的脚步却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停住了。 他问我,“你真的不想知道真相了?” 真相?就是这个可笑的真相让我追寻至今,一路走来死了多少人,又伤了多少人? 可事已至此,我不接受又能改变什么? 我停住了后退的脚步,那人便又说,“知道你爷爷怎么死的吗?” 听他提起爷爷,我皱眉怨恨的说,“是你逼死的,你把他装到了河边的棺材里!” 那人却是笑意满满的摇头,慢条斯理的轻声说,“不,我不是说万三江,我是说万一湖,你的亲爷爷,万三江只不过是万家收留的养子,怎么能说是你的爷爷?他不配。” 我茫然的看着这个人,就像在看着一个自说自话的疯子,他这样轻看把我养大的爷爷,又把我放在了什么位置? “怎么不说话了?你快问我,问我你爷爷是怎么死的。”那男人近乎痴迷的看着我,完全是一副心里有故事要讲,却偏要人问才肯说的执拗模样。 虽然不想理他,但我也是真的想知道,便勉强问了一句,“我爷爷是怎么死的?” 听我问,那人突然笑了起来,这笑声不似刚才那般收敛,却多了几分得意与张狂,片刻之后,他这才弯着眼,笑意盈盈的看向我,缓缓说,“我杀的。” 什么?他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惊诧的看着这个疯子,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说了一句,“你是个疯子。” 那人却摇头,否认说,“不,我不是疯子,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使命,这也是你的使命,等你彻底成熟那天,便来取我的命,有本事拿去,我就给你,没本事拿去,那我只好把你的命收回来了。” 我咬牙看着眼前这人,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回答,“我不会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你不想杀我?”那人闻言,便又朝我走近了几步。 这次我没有再后退,而是坚定不移的看着他,他该死,可若是让我一个没杀过人的动手杀掉自己的亲生父亲,我恐怕做不到…… 似乎是对的沉默表示不满,那人有些扫兴的说,“不过,这也由不得你,等命运到来的那一天,你只能成为我。”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便问他,“你为什么杀了自己的父亲?” 从万一湖留下的笔记来看,他应该是一个性情温和的人,总不会和这个人一样也是个疯子变态,那他是出于什么理由,在那样小小的年纪便对自己的至亲下了杀手。 听我问这个,他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直接说,“没有为什么,不杀不行,我就杀了。” “不杀不行?”我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 那人便又说,“阴阳师都是一脉传承,这个世上只能有一个阴阳师,我想继承这个身份,就要除掉上一个阴阳师,他活着,碍事了。” 闻听此话,我心头顿时一紧,立刻追问他,“阴阳师到底是做什么的?” 那人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手里的照片塞给了我,慢条斯理的说,“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那口红棺确实是李斐然带走的,虽然这个女人是我安排来的,但我并不看好你和她在一起,你们两个也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三天后,找到那口红棺,破棺,里面有好东西,不知多少人惦念着,我相信如果是你拿的话,李斐然不会阻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九章 清煞之期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听他提起斐然,我心里不禁又是一疼,那个傻丫头,这些事又何必要瞒着我,怕我心里难受,可事实就是如此,该来的也总归是会来。 见我这个神经病一样的父亲说完这番话便要走,我立刻说,“你等一下!” 那人回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我不叫‘你’,我是你的父亲,如果你不想那样称呼我,我也有自己的名字,万佛。” “……”我被他一番话说的有些无语,但还是没有称呼他什么,而是直接问,“斐然什么时候知道你是我父亲的?” 那人微微一笑,略一沉吟,说,“张庄,那小女子追我而来,我给了她两刀,也警告了她,不要试图反抗改变什么,不过,这人还真是固执,当初我带孟小柔走的时候,她不肯,我只好再给她一点教训。” “你警告她?你到底要做什么?什么不可以试图反抗改变?”我听的心里发慌,见那人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我,并不作答,我只好转而说,“我不会对那口棺材做什么的,谁也别想伤害那口棺材,别想伤害斐然!” “那若是留着棺材,你的小媳妇会死呢?”万佛的脸上依旧笑意盈盈,似乎并不担心我会不听他的话。 我顿时紧张了起来,上前两步说,“你不可以杀她,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闻言,万佛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略显落寞的问我,“你的意思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打算原谅我么?” “我……”不,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可至少我对他确实下不去杀手。 见我说不出个所以然,万佛冷了脸,说,“斩仙,我暂时还不敢。我这方面你倒是可以放心,不过,要置李斐然于死地的是那口棺材,你若是不想她死,就去找到那口棺材,夺了里面的东西,否则她不止会死,还会魂飞魄散。” “那口棺材?”我皱起了眉头,那红棺里葬的是对斐然来说最重要的人,我去破棺,她会和我翻脸吧?而且,那蛇仙当年救了她的命,又怎么会害她? “信不信由你,反正她的死活与我无关。”万佛冷声说着,转身便朝大道上去了。 我想去追,可追上去又能怎样?杀了他吗?我可能还没那个本事。 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下这个手。 父亲……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眼睁睁的看着万佛走上大道,我却没有勇气去追。 这时,那个墨镜小子也从村子那边跑了过来,似乎没有用神行符,所以累的气喘吁吁的,老远就喊了一声,“师父!” 万佛回头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而用手搭住了那墨镜小子的肩膀,二人似乎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然后我就听那墨镜小子有些不情愿的哀求说,“师父,你能饶了我不?” 万佛没再说什么,只是摇摇头,便走了。 而那个墨镜小子却是没动地儿,就一脸为难的在原地站着,并没有跟上去。 见我一直盯着他瞅,便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问他,“那个人是你师父?” 墨镜小子一脸不情愿的打量了我一眼,这才把手揣到口袋里,悻悻的说,“我叫任无涯,是你爹的小徒弟,那个孙谏之是我师兄。” 他这话虽然在我意料之中,却也让我有些奇怪,以大爷爷留下的笔记来看,万佛是个性子孤高不喜与旁人接触的人,他这样的人居然会收两个徒弟? 略一沉吟,我便追问任无涯,“他还有别的徒弟么?” 闻言,他却是面朝我的方向,说,“不就是你么?无忌小师弟。” “额……”我不禁一愣,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诧异道,“他教你的阴符之术?” 任无涯点头,随口说,“这阴符是个修道的就能用,可用起来这效力能与阳符不相上下的,也只有这阴阳师一门,孙谏之体魄属阳,修不来这符箓之术,师父便又收了我这个小徒弟,不过……你跟我们不一样,你身体里流的是阴阳师的血,天生便能驱使这阴符之术,我们只不过是下个鬼咒推了你一把而已。” 见这人提起阴阳师一门,我便问他,“你知道阴阳师是做什么的?” 他却是撇了撇嘴,不快的说,“不知道,实际上我和孙谏之也算不上是阴阳师,这个是血脉传承的,我们只能算是门内弟子,而且我俩命不好,估计最后没啥好下场。” 没好下场?没好下场那也是你们作的。 我略显反感的扫了他一眼,这才问,“那你不走,回来做什么?” “你以为我愿意留下啊?”任无涯蹭了蹭鼻子,显得有些焦躁,说,“师父说让我盯着你,直到你拿到棺材里的东西为止。” “之前偷偷盯着,现在光明正大的盯着?”我不快的反问。 那人一听显得更不乐意了,嘟嘟囔囔的嘀咕道,“我特么也不想,可师父什么都好,就是爱拿我找乐子,本来我好好的名字非说什么学海无涯苦作舟,我这牙白的都特么可以闪瞎狗眼了,非让我叫什么无牙,现在又让我滚来盯着你,好事儿都想不到我……” “无涯……” 无忌?我略一愣怔,我这名字不也是当年万佛给我改的么? 想到此处,我问这货,“孙谏之也改名字了?” 听我提起这个,这人却是摇头,说,“没有,就我改了,额,不对,难道你这名字也是后来改的?”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俩彼此看了看,都没再说什么。 任无涯,万无忌,这算是阴阳师门内的道号了么?去掉姓氏倒也不算咬嘴。 可为什么他没有给孙谏之改名字? 我心里奇怪了片刻,却也没时间想这些没用的了,我需要尽快找到斐然,这一路走来,她替我承受了多少,又被我伤了多少,让我不敢想。 不管那口红棺怎样,我都要先找到她再说。 不过,话说回来了,既然万佛让我去找那口红棺,破棺取宝,又为什么任由斐然将棺材带走? 百思不得其解,我也不再搭理那任无涯,匆匆往家走着,我拿出了手机,给斐然打电话,对方已经关机了。 在我的印象中斐然是个无处可去的人,又带着口棺材,她应该是雇了辆车,而能供她安放棺材这种不祥之物的地方,想来想去也只有太原的李家了,毕竟那棺材里是李家的保家仙,就算是为了那口棺材的安全,斐然应该也会去找李湛。 收拾了行李,当天天亮,我坐上了回大同的车,那个墨镜小子倒是听万佛的话,纵使我没给他好脸色看,他也一直跟着我。 上午到大同之后,还没出车站,我就给刘管家打电话要了李湛的手机号,我打算直接转车去太原。 可电话接通之后,我问及斐然的时候,李湛却说他不在太原,所以不知道,也没听说斐然回去了李家,还说会帮我问问,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等的有些心焦,过了大概两分钟左右,李湛就又给我打过来了。 电话那边的李湛依旧是说,“斐然仙姑并没有回李家。” 然后问我,“为什么你会找不到她?是出了什么事吗?” 于是我把气走斐然,斐然又带走柳银龙棺材的事儿说给李湛听,电话那边的李湛却一直默不作声,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你别着急,我也会帮你找,但这件事……小道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有些急眼了,问他,“做什么心理准备?” 李湛沉默了一下,还是说,“清煞之期世间灵气暴涨,对出马仙来说是长道行修元神的好时机,若是你和斐然仙姑好好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这样对她,我怕她会生出不好的念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皱眉追问,我不信斐然那样清冷的性子会因为这点儿小事而寻死觅活的,她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小女人。 李湛却是直接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或许斐然仙姑不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女人,可这三天之内,是那棺中柳仙修复元神的好时机,只要斐然仙姑想,她完全可以把自己身上的道行还给柳银龙,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什么?”我大惊失色,怒吼着问李湛,“你为什么不早说?” 电话那头的李湛却是不做声了。 这个李湛,他确实是没理由告诉我这些,对他来说,或许斐然死掉,柳银龙活过来,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愤恨的挂掉了电话,心里乱糟糟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以柳银龙在斐然心中的地位,我很难保证斐然不会那样做,更何况我这个她世上唯一在乎的人又那样伤了她? 这个傻丫头,千万不要做傻事…… 李湛说也会帮我找,我便放弃了找去太原,而是回凡德居看了看,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斐然其实只是回来了而已。 可我回到古董街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街口停着两辆警车,而街里,凡德居的门口也围了很多人,还有几个警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章 守株待兔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凡德居出事了? 见情况不对劲儿,我就急匆匆的跑到了街里,却见凡德居的门口站着几个派出所的民警,正在对一旁常年在街上摆摊儿的几个商贩问东问西。 而凡德居的门窗都被砸了,就是那铁皮卷门都被砸了个稀巴烂,里面的东西也是满地狼藉。 那几个被民警盘问的人见我回来,都是指着我,说,“警察同志,他就是这里看店的。” 闻言,那个记笔录的小警察便看向了我,然后朝我走了过来。 不等他开口,我便皱眉问,“谁把我店砸了?” 可能是见我语气有些冲,那小警察愣了一下,这才说刚才问过了附近的居民店主,说是天快亮的时候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但没人看到是什么人砸的。 然后我被那小警察叫到一边录了个大概的口供,见我没心思追究调查,这几个小警察也就撤了,很快门口的人群也都散了。 我到店里查看了一番,东西没丢,但大多数都损坏的很严重,一楼那些赝品瓷器字画就不说了,就连二楼的家电窗玻璃都被砸了。 见我四处查看,那墨镜小子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你这是得罪人了啊?幸亏你店里那些玩意儿都是假货,这要是真的,非赔掉脑袋不可。” 他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虽然我在这地方坐店也算有一年了,但我还真没得罪过什么人。 如果非说得罪了什么人的话,难道是赵家出马堂的人?可他们应该不知道我的底细才对…… 我正想着,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李湛。 马上接通电话,我问他,“你有斐然的消息了?” 李湛却是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我给洪家的小弟子洪梅打了个电话,旁敲侧击的问了问,她说前几天洪武带人出来了,不在洪家,像是来南边儿了,你说……斐然仙姑她会不会?” 李湛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便骂了一句,“你放屁!上次见洪武的时候,斐然就说她和洪家没关系了,既然不是洪家人,就算有事她也不会去找洪家帮忙!”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李湛也是有些急眼了,怒道,“我是说她会不会被洪武找麻烦,毕竟上次斐然仙姑把两家的关系闹的很僵,那个洪武虽然莽撞,但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胡黄两家都盯着斐然仙姑身上那点儿道行,洪武这边的灰仙会不会先下手为强?以他的性格不是做不出那种事儿。” 闻听李湛的话,我愣了一下,沉声问,“斐然不是灰仙的对手?” 李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小道长,她就是再有本事也只是一个凡人,仙这种名头说说罢了,吓唬吓唬我们这种小弟子还行,在那些老妖精……额,在那些仙家面前真的不算什么。” “那你还废话个几把,我这就去哈尔滨,你在哪儿呢?”听李湛这么说,我顿时踏不住了,照这个时间推算,就算洪家人劫住了斐然,应该也还没回到哈尔滨,但除了他们的老窝儿,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了。 李湛被我吼的一愣,然后有些尴尬的说,“我在南方呢,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但其他方面的消息我会让李家弟子一直关注的,一旦有她的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等他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心说李湛这货真他妈不靠谱,成天跑羔子,是一点儿正事不干,他柳门仙家的棺材都让人弄走了,他还有心思在外面游山玩水? 我挂断电话,那墨镜小子就立刻贼兮兮的问我,“那棺材找到了?” 我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说,“不是找棺材,我现在是找人!” 见我发火儿,他悻悻的瞄了我一眼,不说话了。 我到邻店给店主留了两万块钱,拜托他找人把门窗修一下,钱多了他留着,不够我回来再补。 那人倒也好说话,见我急着走,就应下了这事儿。 匆匆赶到车站,我看了一下从大同到哈尔滨的车次,发车晚,而且车程要二十多个小时,上次我坐洪武的车,是十多个小时到的,也就是说走高速比较快。 想到此处,我放弃了买车票,问那墨镜小子,“你有没有车?” 那墨镜小子愣了一下这才说,“有是有,不过你得拿油费。” “行,赶紧去开车,油费我拿。”我立刻点头,示意他快去开车。 他问我,“开车去哪儿?” 我直接说,“哈尔滨。” 听了我这话,那人半天没反应过来,然后问我,“不是,你跑那么远干嘛?就算那棺材是半夜弄走的,这才多长时间,不至于跑东北去吧?” “去守株待兔,不管是不是,有一点线索我都不能放过。”我只有三天的时间,一点点可能我都不想错过,总比在这里干等着强。 见我去意已决,他也只好撇撇嘴,然后出了车站,我跟在他后边,这货也没打车,直接绕过车站,进了旁边的老停车场,似乎是去二道河之前,他就把车扔这儿了。 这老停车场因为守着车站,所以里面的车位满满的,大多都是些跑长途的司机在这附近拉客。 我跟在他后面,进了停车场之后,他就往里走,然后停在了角落一辆红色的破面包车前,拿出了车钥匙,作势要开车门。 “这是你的车?”我顿时一惊,再瞅那破面包车,车皮都掉漆了,窗玻璃也碎了好几块儿,这东西……他是怎么开进市区的? 听我质疑,他也不在意,直接说,“别看我这车有点儿破,可是新车啊,车牌还是新上的,半个月前才车检过,上路没问题。” “……”对此,我很是表示怀疑,可现在没别的办法,我就是现买车,等手续办下来也得好几天,只能将就了。 “不管多烂,多破,能跑的车就是好车啊!”那墨镜小子很是感叹的说着,打开了车门,然后上车了,示意我也快点儿上去。 说实话,当时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直担心屁股下的车座子会散架,有种坐在了摇椅上的感觉。 车子打着之后,也是嗡嗡乱想,我再次表示质疑,“这车能上告诉?” 墨镜小子斜了我一眼,有点儿嘚瑟的说,“没问题!” 然后他就把车子开出了停车场,这一路上开起来倒还正常,然后我俩去加了油,离开市区,直到驶上高速公路之后,我终于知道这车这么破,他为什么说是新车了。 他妈的,这小子开车简直和斐然有的一拼,根本就是胡开一气,就是个猛冲,这车可能真是新车,只是被他开散架了而已。 破面包车上了高速路半个小时之后,我问他,“你有驾驶证吧?” “有,放心,证件齐全。”墨镜小子随口回了一句,之后又补充说,“买这点儿证件,花了我不少钱,出门不带着不是白买了吗?” “……”我有点后悔坐他的车了。 不过,拜他的车技所赐,这车开的倒是不慢,尽管到哈尔滨的时候看上去已经和报废车差不多了。 当晚半夜的时候我俩就开车堵到了洪家大院儿的门口,原本守门的两个小弟子,见远处有车灯来了,还立刻打开了门灯来迎接,可走近了一看这破车的造型,那俩人以为是过路的,立刻又回去关上了门灯。 然后那墨镜小子一踩刹车,停了车,有些不满的说,“这家人还狗眼看人低?咱俩算是来踢场子的吧?” 我被他这话问的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 见我点头,他直接开门下车了,这破车车门被摔上,我差点儿以为那门要掉了,急忙也下了车,关上车门,我便朝门口快步走了过去。 那俩小弟子倒是还认识我,估计是之前一直听李湛称呼我小道长,所以他俩也跟着这样称呼了,不等我走近,便先说,“小道长,我们堂主不在,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来。” “他明天就在了?”我不禁皱眉,从刚才他俩开门灯的反应来看,会不会以为这车是洪武的车?也就是说今晚洪武就会回来? 闻听我的话,那俩人倒也没隐瞒,其中一个开口说,“今晚我们堂主就会回来,只是洪家有很重要的事,所以可能不方便接待外客。” 我问他们,“那你们什么时候方便接待外客,我就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没事,你们忙自己的就是了。” 说罢,那俩人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似乎是意识到我是来找事的,另一个人赶忙说,“小道长,洪家是真的有事,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我却是没再搭理他,而是站到了门口的一边,那墨镜小子小声问我,“不打进去?” 看他那副憋屈样,我却是摇了摇头,说,“再等等,洪武还没回来,我们打进去又能怎样?” 我俩正说着,往洪家大院儿这边来的大道上,又开过来一辆车。 见状,那俩守门的小弟子立刻又开了门灯,然后那车停在门口我们那破面包车的旁边儿,光鲜亮丽的豪车和破烂不堪的面包车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后洪武就打开车门下来了,跟在他后边的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下车之后,洪武也没注意到我俩,就直接骂道,“艹,这谁把报废车堵洪家门口了?拖走拖走,一会儿棺材拉回来,这几把车不挡路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一章 稳如泰山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闻听洪武的话,其中一个守门的小弟子立刻跑过去跟他耳语了几句。 然后洪武这才看向我这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那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但还是走过来主动问我,“大老远跑过来,有事啊?” 洪武处事不似李湛那般文绉绉的废话多,我反倒更适应他这种直来直往,见他问了,于是我也直接回答,“我来带走那口棺材。” “啥?”洪武那表情似乎有些懵逼,随后就骂道,“你没毛病吧?凭什么带走这棺材?你算个什么身份?要带也得让她李斐然来带,你连出马弟子都不是,多管什么闲事儿?” 斐然没有被他们抓住吗? 可听他这话里的意思那棺材确实是落在他们手里了。 不管怎样,那口棺材威胁了斐然的性命,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见洪武不答应,我也没给他好脸色,继续说,“李斐然是我女朋友,早晚我们是要成亲的,她的东西就是我的,今天我要带走那棺材,你别想拦,也拦不住。” “我艹了,老子看在李湛和李斐然的面子上给你两分好脸色,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想带走那棺材?也不看看这是在谁的门口儿,以为我洪家人是吃干饭的?”洪武顿时就急眼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窜上来,就要上拳头。 不等我闪身躲开,那墨镜小子已经一把抓住了洪武的拳头,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小白牙。 洪武顿时皱眉,又骂道,“你他妈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墨镜小子也不理他,只是用力一抖手,将洪武的拳头甩了回去,这才悠哉悠哉的说,“别欺负我小师弟,我们今天就是来踢场子的,来来来,有多少人都叫出来吧!让爷爷见识一下你们洪家的阵仗。” 这个傻逼,不懂擒贼先擒王吗?没事儿叫什么板? 回想起上次在百货仓库大院儿洪家那上百人的刀棍齐上,那阵仗……任无涯这傻逼,确定我们两个人能压得住? 意识到他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我是不管了,捏起一道符咒,就要上去先把洪武制住,那墨镜小子却是不动声色的回手按了一下我往外拿符纸的手。 这时就听洪武气哼哼的骂道,“艹,老子堂堂一家之主,会以多欺少?你他妈不服,想踢场子,来来来,单练!” 说着洪武撸胳膊卷袖子的就往身后那开阔地上退了几步。 见状,墨镜小子贼兮兮的笑着就跟上去了,我一看任无涯叫板,这洪武反而没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的身手洪武是见识过的,现在墨镜小子自称是我师兄,洪武这都不怕,到底是在强撑,还是有真本事? 从那次的旗阵来看,洪武的身手应该不如李湛,可李湛的身手到底如何我却也不是很清楚,而且……那时候因为胡黄二仙施压,灰仙避而不露,洪武应该没有请到仙。 此时的情况就大有不同了,我和任无涯都是外来人,洪武完全可以肆无忌惮的请仙来战,毕竟他是一堂之主,照理说身上的本事应该小不了,不然也无法撑起这灰仙的出马堂。 我还在思索,那二人已经相距三四米的距离,各自拉开了架势。 洪武身材魁梧猛壮,却并没有像上次的赵三儿一样马上请仙,而是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这让我听到了一阵骨骼挫动的咔咔声。 这人即使不请仙,也是个练家子。 而任无涯的身形和他比起来就显得瘦弱了很多,俩人对峙的时候,看上去就像一只成年的大猩猩和一只营养不良的猴子。 见任无涯也没有马上使用符咒,这不禁让我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似乎是做完了战斗前的热身,洪武黑着张脸,抬起拳头就朝墨镜小子蹿了过来,只是才窜出一步,任无涯立刻说了一句,“等一下!” 洪武一愣,猛地收住了拳头,骂道,“我艹,你们到底是哪门哪派出来的?难不成你也茶水喝多了,要撒尿?” “?”任无涯闻言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我一眼,这才说,“我不撒尿,不过咱得提前说好了,是你要单练的,死伤自负,若是败了,可不许再玩儿车轮战群殴我们。” “放心,老子一言九鼎!”洪武满口答应。 我倒不觉得洪武是周老头儿那种出尔反尔的老狐狸,就凭他这血气方刚的性子,说不会群殴,肯定就是不会了,不过也能看出来,他对这一战很有信心,自认为任无涯不是他的对手。 见他应下了,墨镜小子这才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像是被我上次的‘等一下’搞出了后遗症,洪武再三确定任无涯确实是没其他事了,这才再次拉开了架势。 转眼之间,那二人便纠战到了一处。 用的却都是拳打脚踢的武功路数,洪武主力攻,任无涯身形灵敏,躲闪疾攻之间倒是占了一丝上风。 几个回合对战下来,洪武挨了任无涯两拳,是一点儿便宜没占到,却也并未因这两拳而受伤。 像是战前试探的结束,这几个回合一结束,二人均是很默契的后跃闪开了场子。 然后洪武探手在身前掐了个指诀,似乎是要请仙了。 而任无涯也毫不犹豫的捏出了两张阴符,夹在二指之间。 我见这一战到此时才算正式开始,心下也是不禁有些小激动,很是好奇最后的结果如何。 当然,洪武请仙和赵三儿一样,磨磨蹭蹭的,嘴里念叨着“请仙,弟子洪武请出马上仙灰仙太爷,借仙体仙术,斗地痞流氓!仙师速速显灵,速速显灵!” 我这个无语啊…… 上次赵三儿跟我打的时候是说斗无理小辈,到洪武这儿直接改地痞流氓了,见洪武和当时的赵三儿一样摇头晃脑,浑身哆嗦的嘴里也开始胡噜噜,我便看向了任无涯。 也不是我自夸,这出马弟子的战斗方式真的很鸡肋,至少我见过的赵三儿和洪武都是要半分钟才能完成这个过程,半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尤其是大敌当前的战斗中,这半分钟已经足以让对方将其秒杀。 而我们所使用的符箓之术,尽管也有消耗体力的弊端,但比起出马弟子不是方便快捷了一点。 那洪武还在念请仙咒的时候,任无涯只是低念了一句‘急急如律令’,便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就从这人是万佛那种变态亲自教出来的徒弟,也别指望他会等洪武请完仙再动手,其实就算是换了我,我也还是会和上一次打赵三儿一样来个先下手为强,毕竟这是战斗,并不是武艺切磋,胜负很重要,而且,这出马弟子请仙时那副装羊癫疯的样子,真的让人忍不住想上去踹两脚。 我这还想着,洪武还在请仙,任无涯已经一咧嘴,贼兮兮的笑着,冲过去,几乎是用了十成的力道在洪武的心口打了一拳。 刚才他用力神行符和御力符,身形极快,力道也极重,可这一拳打在洪武身上,他愣是动都没动一下,还在若无其事的哆嗦着请仙。 见状,任无涯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又是一阵拳脚相加,可无论如何,他施加在洪武身上的力道都像是打在了一座大山上,洪武是稳如泰山。 这就让我有些奇怪了,不禁也开始担心这战斗的后续发展会不会一边倒了。 虽然我和任无涯没什么交情,但现在他毕竟是在代我出战,若是输了是个麻烦,若是重伤甚至是死亡,那会是更大的麻烦。 想到此处,我便悄悄夹住了两张符咒,打算万一出事,先救人再说。 而就在这时,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耗尽,洪武猛地睁开了眼,那双虎视眈眈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精光,随即便伸手探抓向了身侧还在攻击他的任无涯。 有神行符在身,任无涯倒也不至于被他一把擒住,猛地后撤躲开,然后看向了洪武,厚着脸皮问,“大个子,你他妈难道是铜皮铁骨不成?皮糙肉厚的怎么打不动?” 洪武却是并未作答,面无表情的再次抓向了任无涯的脖子,而他的速度相较于请仙之前,简直是翻了数倍而不止。 爪风凌厉,即使是在站在数米之外的我仿佛也感受到了一丝那扫抓而起的劲风。 见他不说话,任无涯也不在废话,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急速后退,在洪武追过来的时候,便猛地一个跃起,将双拳抱在一起,朝正下方洪武的天灵盖砸了去。 就凭御力符的力量,这一拳若是砸中了,普通人肯定就死了。 见任无涯出手狠辣,我不禁暗探,这人不是个吃素的,难怪会随随便便出手杀人,他若不打算出手也就罢了,一旦认真出手,那是招招往死了打。 洪武一把抓空,急忙闪身躲开。 任无涯有神行符在身,又借着下落的势头,速度自然快了几分,他这一击虽然没有击中洪武的天灵盖,却砸在了他的左肩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二章 老妖精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顿时洪武那魁梧的身子便朝左倾斜了一下,左肩也传来了轻微的脆响,肩骨应该是受伤了,身子似乎也不像之前请仙的时候那般稳如泰山了。 任无涯冷笑,脚尖点地,一步退开,沉声说,“看来你这铜皮铁骨只在请仙的时候有用,三招之内,你若是拿不下我,那你就等输吧!” 洪武却是面无表情的活动了一下刚才发出脆响的肩膀,似乎并没有因这肩骨的受挫而感到任何困扰,甚至是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的样子。 以洪武的性格,不管手上有没有吃亏,嘴上肯定是不会吃亏的,见任无涯如此张狂,洪武却是默不做声,我便立刻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果然,几乎是在任无涯话刚说完的时候,洪武猛的一个跨步,速度极快的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等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到了任无涯的身后。 而任无涯似乎也是才反应过来,再想回身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洪武化爪为掌,直接朝任无涯的脖子刺了过去,就凭他那凌厉的掌风,这一下怕是要要了任无涯的脑袋。 见状,我立刻默念一声启符令,脚下发力,猛冲了过去。 当时任无涯和洪武都背对着我,而因为之前任无涯的后退,导致此刻二人距离我很近。 所以还是被我抢先了一步,一记重拳先打在了洪武的后颈下方,当时我眼前像是有一瞬间的发花,洪武的脑袋似乎出现了重影,可等我再看的时候又恢复了正常。 他的身子被我这一拳冲击的朝前倾斜了一下,导致自右向左刺向任无涯脖子的凌厉掌风探到了任无涯脖子的前面,刺了个空。 而下一秒我们三个都是快速的闪开,彼此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洪武猛地回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脖子,骂道,“姓万的,你他妈怎么偷袭?咱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说好了单练!” 我皱眉看向洪武,问,“单练?你是单练么?” 瞬间,洪武脸上那副急躁的表情又消失了,而是换上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面部表情转变之快,简直像是一个精分病人。 见状,我不禁眯了一下双眼,继而冷声说,“前辈出手是不是太重了?你一个仙家,管凡人的事,若闹出人命怕也是不好吧?” 洪武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了一眼任无涯,这才开口说,“凡人就是蝼蚁,除了出马弟子,旁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此时洪武说话的声音却是换成了一副苍老的语调,而这话说出口也显得有些艰难,就像是才学会说话一般,甚至有些言词都不是很清晰。 这让我想起了之前李湛给我打电话时脱口而出的那句‘老妖精’,其实什么出马上仙都是扯淡,这所谓的仙家也不过就是修了道行的山精野怪,人命他们都不拿着当玩意儿,还指望什么保家平安,可笑至极。 不过是唬骗世人的供奉香火罢了。 人可以被鬼上身,自然也会被这种山精野怪上身,这并不足以为其,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精怪了,四年前村里李奶奶死的时候我就差点儿被一只老黄鼬精掐死。 那时候是斐然救了我,可现在我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懦弱无能的我了,洪武身上这老妖精,他就是妖精祖宗又怎样?人称他一声仙,他便是仙,人称他一声妖,他便是妖。 我一个修道的,以斩妖除鬼为己任,怕他做什么! 闻听这老妖精口出狂言,我便针锋相对的回道,“不愧是上仙,言谈不凡,只是不知上次胡黄二堂的人前来灭仙堂香火的时候,您又在什么地方?话说的这样护犊子,可有些事儿也是您护不起的,洪武得罪李斐然,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我劝您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我这一番话出口,洪武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丝不自然,像是被我戳到了痛处一般,这老妖精说话显得更加言词不清了,有些急躁的说,“你这小辈找死,李斐然她就是一介凡人,你真当我不敢把她怎样?” 并未回答那老妖精的话,我只是做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冷笑了两声。 见状,那老妖精似乎是彻底被我惹恼了,也不再废话,只说了一句‘找死’便朝我猛攻了过来。 此时任无涯身上的符咒效力已过,所以并没有立刻上手帮忙,不过有了他的前车之鉴,我应对这老妖精也多了几分谨慎,斐然教我战斗技巧的时候曾多次与我提及临场应敌,轻敌乃是大忌。 斗便是斗个心性,战也要战的谨慎。 利用神行符的速度避开这老东西的攻击,我顺势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六丁六甲破煞符,这是目前为止,我所会的符咒中仅次于召雷符的符咒,其作用要比六丁驱鬼符和六甲驱鬼符要强很多,用起来也不似召雷符那般麻烦。 将那符咒的一端夹在二指之间,其余的绕在拳头上,我便默念了一声启符令,同时猛的一个回身,将这一拳狠狠打在了洪武的心口上,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顶多也就是让他脚步不稳的后退了一步。 也是这时我才意识到,这老妖精和鬼魂还是有区别的,那便是鬼魂为阴煞,而这些山精野怪为灵气修养所成,所以六丁六甲破煞咒才会不管用。 那我用什么?用阴符的破煞咒来对付么? 可因为使用惯了这阳符,一时间我身上也没有绘制好的阴符符咒,当时默念的话,这破煞咒比御力咒还要长,肯定是来不及的。 几个躲闪腾挪间,我突然想到了刚才打在洪武后颈那一拳他身上所出现的虚影,这之后洪武便清醒了一下,也就是说…… 是可以把这老妖精从洪武体内打出来的? 凭我的拳头吗? 这普普通通的拳头? 之前洪武请仙的时候,任无涯可是给了他好几拳,之后又有一记重击,比我刚才那一拳狠多了,也未达到那种效果,难道会是因为我和任无涯有所不同? 是因为我是阴阳师的血脉?还是因为我的八字压在了柳银龙的棺材上? 稍作思索,那老妖精已经身形极快的朝我追击了过来,尽管我这神行咒用起来已经很溜了,但也依旧达不到那种几乎瞬移的效果,就连任无涯也是如此。 而这个老妖精就不一样了,他的移动速度在一瞬间爆发的时候,甚至快到了可以在肉眼视野中瞬间消失的程度,当然这也要取决于被上身的洪武,他体术不错,力量更是速度的基本要求。 不过,老妖精这一招在之前已经使用过了,我当然不会再上当,所以几乎是在他身形消失在我眼前的一瞬间,我便脚下用力,朝他消失的位置猛冲了几步,然后猛地一个回身,运足了拳上的力道,就朝身后的位置打了过去。 也不出我所料,这老妖精又想故技重施的搞身后偷袭。 这一拳打出去,我的后脖子突然疼了一下,有种凉飕飕的感觉,以为是被那老妖精的掌风刮到了,我也就没在意。 而洪武被我一拳狠狠击中腹部,巨大的力量顿时将一个黑影从洪武身体里打了出来,不过,那黑影也只是一闪,与洪武出现了片刻的重影,之后便消失了,看上去像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而非人形。 几乎是在那黑影消失的同时,我耳边听到了一声咬牙切齿的模糊嘶吼,“李斐然,一定要杀掉李斐然!” 随即洪武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之前被任无涯狠狠击中的肩膀此刻似乎也是传来了剧痛,他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右手捂着左肩,尽管咬牙忍着,还是发出了几声闷哼。 我原本没想把洪家怎么样,我就是要那口红棺,可那老妖精的话让我怒火中烧,它一个山精野怪有点儿道行真以为自己成仙了? 想杀斐然? 既然我现在找不到斐然,那我就把想杀她,想害她的一个个除掉,那口红棺也罢,这灰仙老妖精也罢,还是胡黄二仙,一个都不放过! 任无涯见洪武摔在地上基本算是失去了战斗力,也没有作罢的打算,立刻冲上来骑在洪武身上就是一顿暴打,嘴里还骂着,“让你牛逼,让你厉害!爷爷今儿扇死你……” 洪武倒在地上都起不来了,那嘴里却也不饶人,任无涯骂他,他就骂任无涯,这俩人是祖宗八辈儿都骂出来了。 从洪武车上下来的其他出马弟子一看情况不对,都冲了过来,那两个守门的小弟子也立刻扯着嗓门儿大喊,“有人来洪家踢场子了!” 他这一喊,洪家大院儿里顿时又传来了几声喊叫,随后我便听到了院子里乱哄哄的声音,像是有大群的人朝门口这边来了。 丢下还在暴打洪武的任无涯不管,我默不作声的又捏起了一张神行符,随即脚下用力,直接冲进了洪家大院儿,那些被小弟子叫喊出来的洪家弟子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纷纷都涌向了门口。 我默默的替任无涯祈祷了一声,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洪家灰仙的仙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三章 借刀杀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刚踏入灰仙仙堂的时候,刚好那洪武的小弟子洪梅从仙堂的里间出来,似乎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吵嚷声,显得有些脚步匆匆。 结果走到仙堂之后,猛地看到了信步走来的我,顿时愣怔的看着我,有些傻掉了。 我和洪武没有很大的仇,更加不会牵累他的小弟子,而且洪梅这小丫头乖巧懂事,所以我没打算为难她,不过这还要看她会不会为难我。 见我走进了仙堂,洪梅傻傻的嘀咕了一声,“小道长……” 我点头,微微一笑,很是坦然的说,“我就是来踢场子的人,这仙堂的香火,今晚就灭了吧!” “……”洪梅直愣愣的看着我,并未多做阻拦,想来她自己也知道,拦也是拦不住的。 我信步走到那仙堂的里面,微微仰头看了看那尊造型有些滑稽的老鼠石像,然后探出手,轻轻松松的掐断了插在石像前那香炉里的香火。 随后手一松,将香火丢在了地上,踏脚上前便踩灭了,然后顺势拿起了长案上那写着保家仙和供奉者的仙位。 见我拿这个东西,洪梅顿时一惊,上前两步作势要拦着,但还是怯懦的停下了脚步,有些胆怯的说,“小道长,那仙位不能动……” 我侧头看了她一眼,问,“为什么不能动?” 洪梅却是咬咬唇,没说。 见她不说,我便将搭在木质仙位上的黄纸拿了下来。 上次从邵阳三里香茶楼的时候,记得斐然是说过,这仙位对出马弟子来说似乎是很重要的,不过我既然是来灭仙堂香火的,自然不可能只是掐了香便作罢,否则我一走,他们再点上,不是和没掐一样么? 理所当然的想着,我便随手将那张写着保家仙仙位的黄纸撕了。 当时洪梅那张为难的小脸儿就变得一片煞白了。 我也没在意,用手撑住桌案,直接翻身跳了上去,又从衣袋里抽出了一张御力符,念下启符咒,便猛地抬腿,一脚蹬在了那大老鼠的脑袋上。 那沉重的石像微微一晃,咣的一声巨响,便从供台上翻倒了下去。 而这时被我和任无涯打成重伤的洪武正被他的弟子搀扶着走到院子里,一眼看到这一幕,不知是因我撕了那仙位受到了反噬,还是被我气的,洪武顿时喷出了一大口血,然后一闭眼就倒了下去。 他身边那些弟子只留了几个照看着昏死过去的洪武,其他的基本都堵到了仙堂的门口。 我有神行咒在身,倒也不怕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只要我想逃,没人能拦得住,但是我还不能走,我要等那口棺材。 站在洪家仙堂的供台上,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堵在门口的那些人,就在这时,洪家大院儿外传来了一声略显悠长的汽车鸣笛声。 似乎是被我们的破面包车挡了路,见没人在外面,那车便又连着按了好几声喇叭。 洪武一口血吐出来就厥过去了,洪家没了主事的,那个年纪小小的洪河便站出来叫上十多个人先出去了。 意识到是那拉棺材的车到了,我也不再纠缠,跳下供台,便朝门口走了去,那些堵在门口的洪家弟子,大多都很年轻,也不似当初去百货大院儿那些五大三粗手拿刀棍的,看上去这些人一个个文绉绉的,其中很多还受了伤,似乎是被任无涯打的。 见我一脸淡定的走到了门口,这些人尽管堵着门口,但还是不自觉的纷纷后退了两步。 这时院子里的洪武似乎是被人掐人中掐的醒了过来,喘了长长的一口粗气,这才说,“都他妈别拦着,我有话要姓万的说!” 闻言,那些本就一直在后退的年轻弟子立刻给我闪开了一条道。 我抬步走过去,站到洪武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说,“这仙堂是我砸的,若是日后你想报仇,便来找我,不过,这件事我不是冲着你洪家,只因那灰仙说要杀我的女人,斐然若是没事便罢,否则,我迟早斩了你洪家的仙。” 闻听我的话,洪武那鼻子都快气歪了,骂骂咧咧的说,“真是操他妈的,老子招你惹你了?你想抢我洪家的棺材,还理直气壮的?” 听他称那红棺为‘洪家的棺材’,我顿时一阵反感,皱眉,沉了脸色,说,“你自己做的好事,还不知错?” “我错你麻……”洪武大骂一声,作势要窜起来,可才直起腰便又龇牙咧嘴的委顿了下去,缓了一口气,这才继续仰头看着我,点点头,认栽的说,“对,我是不该砸你的店,可你有事冲着老子来,拿洪家撒什么气?” 我还真没在乎凡德居被砸的事,毕竟也没多少值钱的东西,砸也就砸了,可听洪武承认这个,却绝口不提那口棺材的事儿,我就有些不乐意了,他这是避重就轻,事儿都到这一步,他装什么蛋? 沉下脸我正要发火儿,洪家大院儿的门口方向,洪河带出去的那些弟子便将一口大棺材抬到了院子里。 那是一口很是陈旧的黑漆木棺。 看到这棺材,我顿时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指着那口棺材,问洪武,“这就是你说的棺材?” 洪武回头一看这棺材到了,顿时又急眼了,骂道,“卧槽,那供堂你砸就砸了,也没办法再补救什么,但你要是敢动这棺材,我他妈跟你没完啊!今儿老子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 说着,洪武便由身旁的小弟子扶着勉勉强强的站了起来。 我却瞬间松了眉头,语气平淡的说,“我不要这口棺材。” 闻听我的话,洪武愣了一下,然后我又问他,“还有没有别的棺材?” “姓万的,老子跟你说,你别太过分了,灰仙得罪你,你砸了仙堂,我洪武没得罪你,你还想刨我祖坟不成?要是因为你店被砸的事儿,我可以赔钱,要多少你开个数儿,别他妈干这种损阴德的事儿!”洪武气的脸红脖子粗,嘴里嚷着,那血沫子喷出来,就差洒我脸上了。 我摇了摇头,指着那口黑棺,问他,“这是你祖上的棺材?你跑大同那么远,就是为了拉这口棺材?你祖上的棺材为什么会在大同?” 我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洪武有些懵逼了,可见我不再提抢洪家棺材的事儿,洪武便悻悻的说,“老子本来是要去太原的,谁知走到半路这清煞之期就临头了,只好折返回来,你那店老子是顺手砸的,这棺材只是从祖坟挖出来的而已,我着急赶回来就是为了安排这口棺材。” 洪武的话,让我有些发愣,不禁皱眉问他,“你原本要去太原?这件事李湛知道么?” “知道啊,老子去之前就给他打电话了。”洪武直接回了我一句。 这个李湛……跟我玩儿借刀杀人? 顿时我又皱起了眉头,洪武见我脸色又沉了下来,便立刻警惕了起来,说,“虽然老子砸了你的店,但洪家的仙堂都让你砸了,你还想怎样?” 我却是没再搭理他,而是快步朝大门口走了过去,而就在经过那口棺材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丝沉重的阴气,这阴气很奇怪,内敛而霸道。 察觉到不对劲儿,我便回头看了那棺材一眼,可就在我回头的时候,那股黑棺中渗透出的阴气顿时又收敛不见了。 这棺材里有鬼? 可这棺是洪家的棺,鬼应当也是洪家的鬼,与我何干? 想罢,我也没多做纠结,直接出了洪家大院儿,洪武那些小弟子似乎是见洪武重伤了,之后又吃了任无涯的亏,倒也没敢再为难于我。 走出洪家大院儿的门口,直到我上了那破面包车,都一直觉得那棺材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可那东西并没有出来,不知是在忌惮我,还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 回到破面包车上,透过前面那脏兮兮的挡风玻璃,我看着院里那口棺材,莫名的生出了一丝敌意,我不喜欢这种被未知东西死死盯着的感觉。 而就在我上车不久,任无涯不知从哪儿跑了回来,也打开车门上了车,抱怨说,“这特么简直白跑一趟,我就说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那棺材不可能被拉到东北那么远的地方来……” 我却没心思听他念叨了,示意他开车先离开这里,然后拨出了李湛的电话,手机里的铃声响了很久,李湛没接。 他不接,我就再打,一连打了四五个电话,手机那头的李湛这才接通了电话,不等他说话,我便心焦气燥的怒问,“李湛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耍我玩儿是吧?” 闻言,手机那边的李湛沉默了一下,这才说,“我也是没办法,还劳烦小道长连胡黄二堂的香火一起灭了。” “我去你妈的,你以为你是谁?老子凭什么听你的?”我当时就急眼了。 李湛也不急眼,直接问我,“那你还想不想斐然仙姑活着?” “你拿斐然的生死威胁我?”我有些不敢相信,虽然在我眼里李湛确实不是什么靠得住的人,但他办事也不至于这般心计没有底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四章 声东击西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我们的关注点毕竟不同,他是要柳仙活着,我是要斐然活着,尽管现在斐然就是柳仙,所以这话听上去或许不矛盾,但问题是现在斐然的命可以换真正的柳仙活过来,这便成了最大的矛盾。 闻听我的话,李湛也不解释,只是继续威胁说,“既然你想让斐然仙姑活着,就去灭了其他出马堂的香火。” 我烦躁的沉默了片刻,索性说,“话说的容易,你真当我是什么高人了?对付一个洪家我已经勉勉强强了,你现在又要我上门去找胡黄二堂的麻烦,要是嫌我活的时间太长了,你也别费这劲了,我可以直接用我的命换斐然活着!” “没有你想的那么难。”手机那头的李湛显得很淡定,继而说,“现在是清煞之期,各路老妖精……额,仙家,我是说各路仙家,都在静心修道,以吸取天地灵气,这个时候是它们最虚弱的时候,不然你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灭掉洪家仙堂的香火。” 李湛的话让我陷入了沉默,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不然连斐然都忌惮的真仙又怎么会随随便便败在了我的手上? 也难怪之前斐然说清煞之期对她来说很重要,也很危险,要我护她周全,现在看来她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她不是特别的一个。 事实上每个出马仙在这三天都是最虚弱的时候,只是这些出马仙有自己的弟子保护,正常情况下都不会出事。 闻听我不说话了,李湛便直接说,“我建议你从黄仙那边下手,赵家人一向自大,小道长身上又有斐然仙姑下的印,这个时候他们请仙一战就是自寻死路。只要你拿下黄仙仙堂的香火,胡仙和白仙那边不动也罢,这样至少能够保住斐然仙姑的命。” 斐然在我身上下的印?是后颈上那个牙印么?所以灰仙那老妖精才会被我从洪武的身体里打了出来? 略微一愣,我立刻追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斐然现在在李家吗?她到底怎么了?” 李湛却是没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 我再给他打电话,他就没再接了。 一把将手机拍在车上,我几乎急疯了。 任无涯被我吓了一跳,侧头看了我一眼,问,“现在去哪儿?” 不知道李湛和斐然在什么地方,我甚至不知道斐然是不是真的在李湛手上,可现在我没有别的选择,至少有一件事是真的,那就是灭掉其他出马堂的香火,对斐然有好没坏。 而且现在那些老妖精都很虚弱,为求自保,估计不会为难于我。 更何况已经有了灰仙这个前车之鉴,一堂香火被灭,其他的出马仙不可能感觉不到,所以这时候那些老妖精应该有所忌惮才对。 想罢,我便沉声说,“去黄仙的赵家出马堂。” 任无涯倒也没多问别的,只说,“地址呢?在什么地方?” 他问这个,我反倒愣了一下,而就在这时,被我拍碎了屏幕的手机想起了信息提示音,我打开一看,是李湛发来的,内容正是赵家出马堂的地址,甚至连胡仙、白仙出马堂的地址都有,后面还附言了一句‘打不动黄仙就去白仙那里试试,实在不行再去胡仙那边’。 我看了一下上面的地址,胡仙和白仙都不在哈尔滨市内,只有黄仙距离这里最近,在哈尔滨的另一边,不管打得动打不动,为了节省时间,我都要拿下这个赵家出马堂的香火。 虽然夜晚市区的路况并不堵,但从洪家大院儿到赵家还是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而这赵家也和洪家不同,因为居住在别墅区,所以门卫很严,我俩只能把车停在了一边,步行过来,然后翻墙进了别墅区。 按照李湛给我发过来的地址,很快便找到了赵家的别墅,这个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可赵家的别墅依旧灯火通明。 也是走近了我才发现,这别墅不止灯火通明,院子里还站着很多人,都是些身形魁梧的汉子,对方似乎早有防备,加派了看守的守卫。 扫了一下大概情况,我顿时皱起了眉头。 尽管李湛说的轻巧,趁着清煞之期斗那些请仙的出马弟子对我来说不难,可那也仅限于单打独斗,而现在看来他们早有准备,就算我和任无涯有神行符,这直接闯进去怕是也只有被群殴的份儿了。 见我蹲在别墅的院墙外,愁眉不展,任无涯便说,“我去后院儿放把火,你趁乱进去吧!自己小心。” 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便急匆匆的走了。 我也没拦他,只等着看他这火放的效果怎么样了。 左等右等的,过了得有将近半个小时就在我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偷偷开溜了的时候,这别墅的后面,东北角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炸了…… 那巨大的爆炸声吓的我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抱住脑袋矮了矮本就蹲着的身子,还不等我缓过神,紧随其后就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甚至让我觉得脚下的地面都略微的轻颤了几下。 这爆炸声还没停止的时候,院子里那些人就慌了起来,纷纷嚷着找灭火器,开始往后院儿涌。 当然,这些人也不傻,并没有全部过去,也留了一部分守着前面。 我倒没正面闯进去,而是趁着那些人混乱往后院儿跑的时候,找了处稍微隐蔽点儿的地方翻过铁篱笆墙,混进了那些去后院儿的人里。 像是出马堂仙堂这种重要的地方在赵家,应该是供奉在别墅的正厅,可我从正门进不去,只好翻窗户。 随着那群人急匆匆的往后院儿跑,中途还有个好心的分给我一个灭火器,我说了声谢谢,然后放慢了脚步,等前面的人跑没影儿了,后面的人还没过来,我便打开别墅东侧的窗户,悄无声息的翻了进去,重新将窗户关好。 我提着那个沉重的灭火器四处看了看,这似乎是个厨房,倒是很宽敞,不过这种位置一般都距离正厅比较远。 略微皱眉,我还是顺着厨房门口出去了。 这赵家看上去比洪家气派多了,一副家大业大的样子,尤其是刚才堵在院子里的人,比洪家那点儿人多多了。 出了厨房便是更加宽敞的餐厅,只是不等我走出这餐厅,外面的客厅就传来了赵三儿的声音,似乎也是被这爆炸声惊动了,赵三儿一边吵嚷着让手下盯好前面,一边急匆匆的就朝大门口那边远去了。 我打开餐厅的一点门缝往外看了看,客厅里还有别人,是四个身形魁梧的汉子,手里都拿着棍子,就站在客厅靠近门口的位置。 而往里看,在客厅的北面,与大门正冲着的位置有一尊很大的雕像,这雕像可比洪家的大多了,还渡了金身,看上去很是气派。 雕像的造型倒是和洪家的大老鼠差不多,是一只披着袍子的黄鼠狼,只是这雕像比那大老鼠要人性化了很多,那黄鼠狼的眼睛弯弯的眯成了一条缝,带着那么一丝笑意。 看上去有点儿慈和,但仔细一看却又显得有些奸诈。 我正盯着那雕像打量,这时客厅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儿?刚才是什么声音?” 闻言,守在门口那四个保镖之中的一个立刻回了一句,“大小姐,是后院儿发生了爆炸,像是停车场被炸了。” “什么?”那个女人的声音有些惊诧。 然后我就见自我这边的东北角走出来了一个女人,这女人似乎刚才是在睡觉,所以身上穿的是睡袍,一头烫成波浪卷的大卷发随意的披散着,显得有些慵懒。 不过……身材还可以,即使穿着睡袍也挡不住那一抹专属女人的成熟韵味。 见她有些受惊,那个保镖立刻又说,“不过,应该没什么事,三少爷已经过去了。” “三哥还带着伤怎么能乱跑呢?他自己过去的?你们赶紧去看看!”那女人一听,顿时有些急眼了。 闻言,那四个保镖彼此看了看,却没人动地方。 支使不动他们,那女人顿时有些生气了,蛮横的说,“你们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若是三哥出什么事儿,我让干爹打死你们!” 一听她这话,那四个保镖彼此看了看,然后站出来两个朝那女人点了点头,便出去追赵三儿了。 而那个女人可能是因为衣着不便,并没有出去,反而揉了揉肚子,似乎是饿了,便直接转身朝餐厅这边来了。 我一看,不禁挑了一下眉,然后微微侧身,不动声色的躲到了餐厅门内的一旁。 等了五六秒的时间,那女人便握住门把手,推门进来了。 见状,我立刻探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收臂便将人钳制在了怀里,冷声威胁说,“你帮我把外面的保镖叫进来一个,若是敢乱说话,我就杀了你。” 闻听我的话,那女人的身子顿时僵了一下,片刻之后这才犹豫不决的点了点头,于是我将捂住她嘴的手放到了她的脖子上,轻轻收拢掐住,作势随时扭断她的脖子。 而事实上,我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灭火器,至于用一只手怎么扭断人的脖子,我还真不知道,也没研究过这方面的问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五章 欲擒故纵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刚松开那女人的嘴,她便张嘴要说话,为了给她一点警告,我收了一下掐在她脖子上的手,顿时那女人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沉默了一下,这才大声说,“餐厅的灯不亮了,你们过来个人帮我看看。” 闻听她的话,客厅里便传来了其中一个保镖走过来的脚步声。 我掐着这女人的脖子,往后站,闪开了一点位置,然后那保镖就推门进来了,问,“大小姐,开关在什么地方?” 因为餐厅没开灯所以很黑,那保镖从亮堂堂的客厅走进来,似乎是一时间没有适应这视线明暗的交替,等他发现门口站了两个人的时候,却是已经走进了餐厅。 不等他做出反应,我抡起手里的灭火器就直接砸在了他脑袋上。 顿时这个保镖直接一个跟头翻在了地上。 餐厅传出了重物倒地的声音,外面那个保镖立刻问,“大小姐?你没事吧?” 于是我又紧了紧掐在我手里的纤细脖子,那个女人立刻瑟瑟发抖的回了一句,“没,没事……” 我有些无语了,提醒她,“说有事,把这个保镖也叫过来!” 那女人似乎是被我的彪悍吓到了,一个哆嗦,立刻又说道,“有,有事,他摔倒了,像是磕脑袋了,你过来看看。” 这次客厅那保镖倒是犹豫了很久,但最后还是过来的。 不过,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儿,所以显得很小心,用手里的棍子推开了餐厅的门,人却没有马上走进来。 我也没躲他,就站在门口的位置,借着客厅照进来的光,那人一眼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另一个保镖,和被我掐住了脖子的大小姐,以及一脸淡定的我。 几乎就在他看到这一幕的一瞬间,我便立刻抬手将那灭火器朝他的脑袋扔了过去。 让我意外的是,这保镖并不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货色,立刻一个闪身便躲开了。 见这一击失手了,我也不管那个女人了,推开她便脚下发力,朝那保镖冲了过去,抬拳便击向了他的腹部。 这人的反应极快,立刻收手里的棍子,由上向下在身前猛扫了一下。 他这一下不得不让我缩回了手臂,但我也趁机闯出了餐厅,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御力符和神行符。 其实我本身与这普通人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只是想要速战速决的话,我需要绝对超越他的力量。 用双指捏住符咒,我便念了启符咒。 而就在这时,餐厅里那个女人也跟在那保镖身后冲了出来,指着我,说,“抓住他!” 这不用她说,那保镖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当时便提着棍子上来了。 那女人见保镖那棍子砸我,就鼓舞的说,“打他,往头上砸!刚才他掐我脖子了,砸他的手,打断他的手……” 我见她嚷的欢,也是怕招来人,当时便使出全力,急速绕到那保镖身后,抬手就朝他的后颈切了一掌,顿时这保镖一棍子还没砸下来,就先倒地上了。 从出手到解决,不过一两秒的时间,那个拱火的女人也有些傻眼了。 我转身看向她,她先是捂住了自己的嘴,但随后便开始大喊,“救命啊!有、流、氓~” 她这一个长音拉出去,我顿时有些慌了,也顾不得再管她,立刻朝正厅的神像冲了过去,砸了香炉就要拿那搭在木牌上的黄纸仙位。 可就在这时,那个女人突然举着那保镖的棍子朝我冲了过来,嘴里还壮胆似的大叫着,“啊!!!” 看样子她是一点武功都不会,所以这攻击自然无法伤到我,但也迫使我闪了一下身,搞得我这手都伸出去了,却愣是没能拿下神像前的黄纸仙位。 错失良机,必将麻烦不断。 就在再次将手伸向那保家仙仙位的时候,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呵斥住了我,“住手。” 这人说话并没有很凶,声音也不是很大,却威严十足,让我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侧头看去。 却见是二楼的楼梯上下来了一个拄着拐棍儿的老头儿。 这老头儿应该有六十多岁了,看上去有些发福,花白的头发剔成了板寸,显得很精神,只是他身上的睡袍让我不禁愣了一下,他穿的睡袍和那女人穿的是一样的。 不过,我可不觉得这是亲子款,估计是情侣款…… 毕竟干爹干闺女总有一些不得不说却说也说不清的事儿。 见那老头儿下楼来了,那女人立刻用手里的棍子指着我,告状说,“干爹~他欺负我!还想动咱家的保家仙!” 我瞄了那女人一眼,那老头儿却放柔了声音,说,“你乖,先去楼上等干爹,这件事儿我来处理。” 闻言,那女人倒是没有立刻上楼,而是一脸看好戏的看向了我的方向。 我见这俩人腻腻歪歪的,也懒得搭理他们,而是继续伸手去扯供桌上的保家仙仙位。 那老头儿顿时生气了,怒道,“放肆!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动我赵家的保家仙?” “我是李家出马堂来的,李湛让我来的。”我无所谓的直接就把李湛给卖了,谁让他利用我的?就算现在我摆平了这洪家和赵家,以后他们也还是会找麻烦,可也不能只有我一人惹个一身骚,要骚,大家一起骚。 “李湛?大胆,你还敢碰仙位,不想活了?”那老头儿见我一脸不怕的将供桌上那仙位拿了下来,气的身子都有些哆嗦了。 见状,他那干闺女立刻上去扶了一下,安慰说,“干爹你别生气,小心伤着身子。” 就在这时追去后院儿找赵三儿的那俩保镖和赵三儿都回来了,还有门口附近那几个守家的,也被那女人之前的叫喊声吸引了来。 赵三儿进屋一眼瞅见我站在共桌前,手里就拿着他们赵家的保家仙仙位,顿时腿一软差点儿没直接跪下。 还是他身边那俩保镖眼疾手快的架了他一下,这才稳住赵三儿的身子。 就听赵三儿一脸苦逼的看着我,问,“怎么又是你啊?” “我也不想,可我有自己的难处,必须要灭掉两家出马堂的香火,洪家那边儿已经被我灭了,因为你家距离洪家大院儿最近,所以我就……”我不是很在意的嘀咕着,便作势要撕了手里的保家仙仙位。 见我真要撕,那老头儿顿时不干了,有些发慌的说,“哎?别别别……别撕!” 闻言,我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些无奈的说,“老爷子,你也别怪我,我知道这东西对你们出马弟子来说很重要,而且我和你们赵家无冤无仇,可也没什么交情,反正之前我就得罪过赵三儿了,也不差这一回。” 说着我就又要撕。 老头儿急眼了,直接吼赵三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赵三儿似乎很怕这老头儿,被他一吼,顿时直接跪到了地上,一脸苦逼的说,“爹,我这身上的伤就是让他打的,可我听你的没再去招他啊!” 闻听赵三儿的话,那老头儿不禁又仔细的打量了我一遍,似乎是想不通赵三儿为什么会被我这样一个看似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打成那样儿。 片刻的打量之后,这老头子眼珠子一转,说,“小兄弟,你先别伤我赵家的保家仙,你刚才不是说必须要灭掉两家出马堂的香火吗?我帮你去把白仙仙堂的香火灭了,你放过我家的仙师,怎么样?” 我假装思考的想了想,然后不是很赞同的说,“这不上算,你赵家的保家仙都在我手里抓着了,我何必等你去找白仙的麻烦而浪费时间呢?” “小兄弟此言差矣啊,你想想,白仙的弟子没什么势力,可你若是伤了黄仙的仙位,与之交好的胡仙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老头子这话倒是说的很恳切。 “额……”我又考虑了一下,这才说,“也行,那你们快点儿,李湛还等我回话呢!” 见我答应了,那老头儿立刻朝门口的人招了招手,叫过来个管事儿的,耳语嘱咐了两句什么,那人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看那人出去了,于是我说,“我还有个朋友在外面,方便一起进来等么?” 老头儿立刻点了点头,一副乐意之至的样子。 然后,我便朝门口走了去,因为我的手里还拿着赵家保家仙的仙位,这薄薄的一张纸,可是说碎就碎了,所以这些人都很紧张的盯着我。 可盯着也没用,我之所以没有当时撕掉这仙位,就是在等现在。 他妈的,这老头子真当我是傻逼呢?以为我会信他的鬼话?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便伸手到口袋里,夹住了一张神行符,然后默念了一声启符令,不等门口的人反应过来,便已经脚下发力,冲出了别墅的客厅。 我一路猛冲到大门口的位置,这才松了一口气,停下脚步,看向了赵家别墅的客厅门口。 那拄拐的老头儿和赵三儿都追了出来,见我并没有直接跑掉,那老头儿脸色难看,却也不敢对我恶言相向,而是试探性的问我,“小兄弟,可找到你的朋友了?” “找个几把。”我瞅着那老头儿骂了一句,在他还发愣的时候,便将那张黄仙的仙位拿到了身前,冷笑一声,随手撕了。 “你!”老头儿气的差点儿厥过去,冲着我大吼,“今日的事赵家不会作罢,你回去告诉李湛,清煞之期一过,老头子必将上门讨个说法!” 他这话嚷着,嘴里便也和洪武一样开始大口大口的往外淌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六章 当容颜老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不是很在意的扫了他一眼,心说,李湛那个伪君子绑架了我的斐然,你他妈不去讨个说法,我还想去讨个说法呢! 收敛心神,在赵家人追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先一步脚下发力,抓紧时间离开了赵家的别墅。 翻过来时的院墙,我稳稳落地,任无涯正在外面叼着烟等我,见我回来,这才问,“摆平了?” 我点头,也没过多的理会他,直接朝那破面包车的方向走了去,掏出手机,我正要给李湛打电话,李湛就先打过来了。 皱眉接通了电话,我张嘴便说,“你让我办的事,我已经办了,斐然呢?” 手机那头的李湛沉默了一下,这才说,“太原市东北方向有个杨兴乡,往里走,小川有个龙儿沟,若是实在找不到,便问问当地人吧!” “你和斐然都在?”我怕这小子又耍我,于是再次确认了一下。 李湛想了想这才说,“不止。” 不止?还能有谁?他是指那口棺材么? 我心头略微一紧,继续问他,“斐然她……现在没事吧?” 李湛也只是给我回了一句‘还活着’,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对我来说或许是个好消息,但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心底一丝无名的慌乱,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任无涯的车虽然破,但可能是因为长期跑外地的原因,所以也装有导航,找这个太原的杨兴乡倒也不难,而且那附近距离高速很近。 我俩日夜兼程,赶在清煞之期的第三天清晨到了这杨兴乡,费劲的四下打听了一番之后,这才找到了李湛所说的小川。 川里有个不大的小村子,正是他说的龙儿沟。 这村子处在川内一片广阔的平地上,村里也就只有十来户的人家,除了这人家少的出奇以外,外表看上去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子,竹篱笆,土坯房,圈养在院里的鸡鸭鹅,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狗吠。 无处不透露着落后乡村特有的气息,可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尽管看上去平凡无奇,却有种让人身心轻松的灵透感。 我和任无涯找进了村子,尽管人家少,这村子却没有直通的街道,都是错落无序篱笆小院儿,这些房子院子,仿佛就是村民自己随意搭盖的。 冷清的村子,没见有人,我俩继续往里走,没多久便见到了一个往院子里泼水的年轻人,我立刻招呼了他一声,“小哥!” 那人抬头看了我俩一眼,可能是见我俩脸生,便问了一句,“外来的?” 我立刻点点头,说,“是李湛叫我们过来的,这村子里有个叫李湛的吗?” 闻言,那人微微愣了一下,说,“少堂主?” “嗯?”我不禁诧异,这人是李家的出马弟子? “那你等一下,我这就带你过去。”说着那人把水盆拿回了屋,在身上擦着手就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我有些奇怪,便问他,“你说的少堂主是李湛?那你也是出马弟子么?” 那人说话倒是爽快,有些憨的笑了笑,说,“这整个村子都是李家的,我们自己建的。” 他这话倒是让我有些吃惊了。 尽管我知道柳仙门下的李家出马堂没落了,但也真没想到居然到了隐居这种小山沟的地步,当初在邵阳的时候李湛说他现居太原,这太原怎么说也是山西的省会,李湛言词谈吐又很是讲究,我以为他李家就是再没落,应该也比洪家差不到哪里去,却不想竟是这个样子? 带我们进村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诧异,而是一路引着我俩往村里去,这个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一路上倒也碰到了几个人,看上去都是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儿刚回来的。 很难想象,这些人会是正牌的出马弟子…… 那人将我和任无涯带到了村里一个比较大的篱笆院子门口,说,“就是这儿了,额,不过少堂主家里有客人,怕吵,所以你们安静一点儿,也别乱闯,直接去正堂找人就行了。” 有客人?是斐然吗? 我微微一愣,那人指了一下正堂的方向,便走了。 这个篱笆院子比村里其他的院子都大一些,位置也略高,除了三间正房,东西还各有三间偏房,不过……这房子依旧是有些落魄的土坯房,尽管占地面积大,却也真的说不上气派。 看看院子里几只在地上啄食的老母鸡,我便带着心中的一丝质疑进了院子,一路往里走,那略显昏暗的小门口里便出现了李家供奉的保家仙仙位。 只是…… 特么的,没钱搞神像也就算了,这李家倒是执着,直接用泥巴捏了个神像摆在仙位后面,而且手艺不怎么样,虽然勉强看的出是条披着袍子的蛇,但看上去更像一坨屎…… 不过,这想法我也就在心里嘀咕嘀咕罢了,没敢说出来,也不能说出来。 李家供奉仙位写的是柳仙太爷,看样子依旧是供奉着柳银龙,尽管它已经不在了。 就在我和任无涯走到门口的时候,李湛似乎是从里屋的窗户看到了我俩,便从东边的里间出来了,走过仙堂,出来迎接,“小道长,来的倒是快。” 嘴上这样说着,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高兴的神色。 一眼看到李湛迎出来,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去就要给他一拳。 这李湛却好像早就料到了会这样,先一步闪身躲开了,解释说,“我也是迫于无奈,小道长莫急,听我解释。” 我一拳打空,李湛又放了软话,可我依旧是气,一把揪住了李湛的衣领,问,“斐然呢?” 这次李湛倒是没躲,看了一眼东侧的厢房,这才说,“她可能并不想见……” 李湛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我一把推开了,我冲到东侧第一间挂着窗帘的厢房前,伸手便拉门,可这门像是从里面上了门栓,并没有被我拽开。 我拽了两下,有些着急,便拍着门喊,“斐然!你开门,我知道错了,你开开门,听我解释!” 可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时李湛走过来,拦了我一下,摇头示意我暂时别逼她。 我不解,推开李湛,便作势要把门砸开。 这厢房的门不过是普通的廉价小门,是那种用三合板压缩成的,连木质门都算不上,只要我想,分分钟就可以拆下来。 可就在我把手伸出去打算破门而入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出了一句略显沙哑的呵斥声,“万无忌!” 被斐然这样一吼,我顿时僵住了手,下意识的将身子贴在了门上,紧张的说,“斐然你开门,我真的知道错了,给我弥补的机会……” 房间里的斐然却只是回了一句,“没有机会了……” 斐然说话的声音很是沙哑,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清冷了,听上去那般无奈,失望,落寞,又显得那样苍老,无力。 而她这毫无气势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捅进了我的心里,用力的撵动着,一下一下剜着我的心脏。 我不敢再强行开门,甚至不敢再强迫斐然原谅我,甚至有些惊恐的后退了两步,短暂的愣神之后,我又一把抓住了李湛的衣领,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斐然她怎么了?” 李湛的脸色也很难看,可见我不肯松手,最后还是不情愿的说,“她把自己身上的道行还给了柳仙……” “你说什么?”一股愤怒从我的心中喷涌而出,我揪着李湛衣领的手甚至因为用力过度而暴起了一层青筋。 我想杀人,我想杀了这李湛,他为什么不阻止斐然?我都照他的话去做了,我砸了洪家的出马堂,撕了赵家的仙位,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斐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可就在我这杀念一起的时候,李湛身后那昏暗的仙堂里又走出了一个人。 这人穿着朴素,脸上蒙着一块方巾,可他额头的朱砂痣,让我一眼便认出了他是谁,万佛。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想到之前电话里李湛说的那句‘不止’,我愤怒的看向了万佛,双眼之中尽是怒火。 斐然…… 斐然离开二道河那晚,棺材就是万佛帮着挖出来的,难道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把道行还给了柳仙? 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万佛强迫她这样做的? 闻听我问,万佛便不是很在意的说,“你应该谢谢我,至少让你们见了最后一面。”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推开李湛,三两步就冲到了万佛的面前,管他是什么阴阳师,是什么父亲,谁都不可以伤害斐然,谁都不可以! 可我还没冲到万佛面前,他便消失了,下一秒便已经将我的胳膊扭到了身后,用力一压,一股不可反抗的巨力便让我直接跪在了地上。 万佛冷声说,“李斐然不应该活在这个时代,容颜、生命,会随着时间老去,消失,直至化为一把枯骨,这才是她的命。” “不!”我疯了一样大吼着,“这不是她的命!我不信命!她不可以死,不可以老去,不可以消失,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不可以……” 歇斯底里的大吼,之后,也只能化为了无力的哭喊…… 万佛一直压着我的胳膊没有松开,依旧在不停的打击我,冷声说,“可是已经晚了,她现在已经没了青春容颜,没了柳仙的道行,死,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亦追随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又是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没有办法做什么,更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而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也只剩斐然了,她若是死,那我还活着做什么? 不再挣扎,不再大喊,我几乎是绝望的回了一句,“那我陪她一起死……” 似乎是觉得万佛刚才那些话说的有些过了,李湛便上前拦了一句,“前辈……” 见状,一向行事孤傲的万佛倒是给了李湛面子,松开了我的胳膊。 可此时我已经没了刚才的气势,就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李湛立刻过来,把我扶了起来,安慰说,“小道长不必心焦,至少你灭掉了灰仙和黄仙那两个老妖精的香火,保住了斐然仙姑的命,最后的情况还要等今晚十二点过了清煞之期再说,人不一定会死,也说不定还有挽救的办法。” 我看了李湛一眼,却没有半分的感激,他们没有一个好人,没有一个好人…… 一旁的任无涯却是说,“那我们再去把其他的出马堂香火也灭了,不就行了?” 李湛皱眉看了看他,似乎是不认识,但见他是跟我一起来的,还是回了一句,“没用的,以斐然仙姑现在的体质,她所能吸收的灵气其实很有限,而且时间也不允许,万一她撑不过今晚,至少小道长可以见她最后一面。” “什么最后一面?你他妈少胡说八道!”李湛的话就像一根导火索,再次引爆了我心底的怒火。 我抓住李湛的手臂,双眼通红的问他,“柳银龙呢?斐然不是把道行还给那条老蛇了么?它在哪儿!” 李湛被我问的一愣,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那口红棺还在斐然仙姑的房间里,棺里的情况……也还是要等清煞之期结束再看。” “等等等!等什么都晚了,我找它还有个几把用!”我急的脑子嗡嗡作响,却是没人再说话了。 因为到了中午的时间,李湛便去西厢做饭了,万佛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也就信步走了。 任无涯追了出去,可也就过了两分钟的时间,又一脸悻悻的回来了。 万佛要走我拦不住,这任无涯要留我也懒得管,我现在只想见见斐然,我不在乎她容颜不再,不在乎她老态龙钟,我什么都不在乎,只是不想她在最无助的时候再孤独无依。 她不给我开门,我便站到了窗前,小声说,“对不起。” 斐然依旧不说话。 这窗其实并没有关着,因为是夏天,窗扇打开着,只是窗户不是很大,里面封了遮挡蚊虫的纱布,也把我挡在外面。 因为窗里挂了一条青色的窗帘,所以我看不到房间里的斐然,但静下心来之后,我能感觉到她平时很难被察觉到的气息,此时变得明显了,那是一个普通人的气息,却又比常人虚弱了太多。 “我不该故意气你走,伤了你的心,斐然……”我站在窗边,扒着那窗户,恨不得立刻钻进去,可我不敢,我心里难受,舍不得她,更加不想因为自己的强求而刺激到她,愧疚的沉吟片刻,我却也只能无力的安慰道,“你会没事,就算有事,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走,是我太无能,没有好好保护你,但共赴黄泉,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房间里的斐然依旧没有说话。 反倒是蹲在一旁的任无涯,撇撇嘴,搓着肩膀说,“小师弟你平时骂人一套套的,怎么说起情话来也一套套的,我这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哟……” 我是真想一脚把这个碍眼的东西踹出去。 可就在这时,房间里传出了斐然虚弱的声音,她说,“你记住,没有任何事比活下去更重要。” 没有任何事比活下去更重要? 那她为什么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还是说……果然就如我猜想的那般,是万佛强迫于她的? 能让一向孤冷自傲的斐然屈服,万佛是拿我的性命要挟她了吗? 我傻傻的站在窗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我欠了斐然太多,她这一路走来,看着万佛,看着我的亲生父亲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却不能说,只能瞒着我,只能保持沉默,我还那样质疑她,误会她,甚至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做了那么多错事…… 斐然只是一个旁人,和万家不曾有一丝一缕的关系,却要为我们父子的错而承受这些痛苦,若是这个世上真的有命运,那这命运真的懂什么是公平吗? 我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却不敢哭,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电话是个陌生的座机号。 略微的愣怔之后,我有些浮躁的接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不等我说话,便传来了裘老头儿有些紧张的声音,“小道长,你现在方不方便说话?” 我本身就不是很待见这个裘老头儿,可他突然给我来电话,让我想起了上次在三里香茶楼这人给我和斐然卜的卦,难道斐然真的难逃一劫?应验了那一前一后的鳏寡之命? 拿着手机,我愣怔的有些出神,那边的裘老头儿却是有些急眼了,“哎呦,我滴个小祖宗,你倒是说话啊!” 被他这一嚷,我这才回过神,直接问,“你上次给我卜的卦可有破解的办法?” “什么卦?”裘老头儿傻啦吧唧的问了一句,似乎已经忘了这事儿,不等我再说话,他便又急吼吼的说,“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个刘管家,刘管家被温老板抓起来,我现在也外边儿呢,不敢回家,温志坤也在四处找我,你看能不能过来处理一下这事儿?” “什么?刘管家被抓了?温老板为什么抓他?”我顿时皱起了眉头。 裘老头儿急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继续说,“这我哪知道?很早之前刘管家就说万一他出什么事儿,让我给你打电话,这不就出事了么?” 我问裘老头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晚上,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温志坤来找我麻烦,我给刘管家打电话,但他手机打不通了,我问了他手下办事儿的人,才知道他被温老板关起来了,听上去似乎还被用了刑,老刘年纪也不小了,就是身子骨儿再好,也经不起那些保镖的打啊,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裘老头儿说起来就没完了,不过听上去这事儿似乎很严重。 可我自己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哪里还有余力去管旁人,沉默了一下,我还是有些无奈的说,“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了你们了,斐然出事了,我要留在这边,没有余力再去邵阳,你看看若是实在不行就去找温问良,或者清风涧的一道真人,这些人和刘管家多少都有些交情,不至于见死不救。” 一听我要撒手不管,裘老头儿顿时有些急眼了,说道,“小道长,做人可不能这样不讲诚信,平时刘管家也没少给你打钱,我看你们联系的也挺勤的,这一出事,你怎么就往后缩了?刘管家一心指望着你,你却……” 我心里烦,也不再听裘老头儿抱怨,直接挂了电话。 现在除了斐然,我谁也不想管,他们爱死死爱活活,我他妈都不想活了,还管别人做什么? 我挂断电话之后,裘老头儿倒没再给我打。 反倒是房间里的斐然小声说,“你还是去看看吧,刘管家和我走了一样的路,我不想他和我一样出事。” 我不禁皱眉,“你自己的麻烦还没有解决掉,还有心情惦记别人?我是不会去的,除非你能平安活下来,不然就等着我和你一起走吧!别人的死活我不想管了。” 见我说的执拗,斐然也没再说什么。 午饭我和斐然都没有吃,也是问过李湛我才知道,斐然来到龙儿沟开始便不吃不喝了,尽管我也没胃口,但还是端着饭菜劝斐然多少吃一点。 她依旧没有开门,也没有和我说话。 我站在门外,直到饭菜都凉了,只好又原封不动的端了回去。 下午的时候,我依旧守在窗外,只是这个时候的斐然似乎更加虚弱了,她的气息甚至已经到了气若游丝的地步。 入夜之后,她依旧是不肯吃东西,而我已经几乎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了,可每当我想破门而入的时候,斐然又会出声阻止我。 我只好放弃,继续在窗外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即不希望时间过得太快,毕竟清煞之前一结束便意味着斐然有可能会死,可我又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一点,这种煎熬的感觉太难受了,我想知道结果,急于确定斐然会没事。 矛盾的心理让我几乎抓狂。 大概是时间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李湛和任无涯都从仙堂那屋出来了,和我一起守在了斐然这屋的门口。 这是六百年一遇的清煞之期,是这清煞之期的最后一刻,我显得无比紧张,因为此时我已经彻底感觉不到斐然的任何气息了。 可我强忍住了破门而入的冲动,还有最后的两分钟,是斐然留下,还是我追随离开,只要再等这两分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八章 老蛇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个清煞之期对常人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除了开始那一刻灵气爆发时那种空虚感,我对其并没有太具体的感觉。 可就在这清煞之期即将结束的时候,我感到了一种奇怪的压迫力。 没有具体的表现,这压迫力仿佛只是来自于我的心理和精神方面,可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带给我这种压迫力的是这清煞之期的最后一丝灵气。 手机上时间的数字终于归零了。 我的心在这一刻也提到了嗓子眼儿,有些迫不及待的将手扶在了窗户上,然后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斐然?” 若是她没有反应,那我只能破门而入了。 然而,斐然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是这房间的灯亮了。 借着屋内昏黄的灯光,一个略显清瘦的身影映在了窗上,那影子是斐然,她披散着头发,似乎就站在窗前。 见她没事,我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激动,说,“你把门打开好不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斐然。” 那影子却回了一句,“我不是你的斐然。” 房间里传出的声音让我心头顿时就是一颤。 那是一个比斐然还要苍老的声音,而且是个男人的声音,言语间吐字甚至还有些不清晰。 我愣怔的看着窗上的影子,整个人几乎已经傻掉了。 这个说话的声音确实不是斐然,而从这语调的特点来看,它……是棺材里那条老蛇? 当我再回过神的时候,李湛已经跪到了地上,似乎是怕刺激到我,所以并未说话。 可有些事即使他不说,我也猜到了,那条老蛇收回斐然身上的道行,活过来了。 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和恐惧,我声音有些发颤的问,“斐然……死了?” 屋里那影子却是许久没说话,就在我忍不住想冲进去的时候,那影子却是说,“我只能保住她的命,可能救她的只有你,至于该怎么做,还要你自己想办法。” “她还有救吗?”老蛇的话就像透过层层乌云的一丝暖阳,瞬间便击碎了我心中对它的敌意和不快。 闻听我的话,老蛇又说,“办法肯定是有,但你要自己去找,而且,我这爱徒没少为你的事受委屈,就算你救活她的性命,我也不会同意她和你在一起。” 当时我并未多想,这个情况已经容不得我再考虑未来的事,我只知道斐然不能死,对我来说,即使将来会天各一方,这个冷冰冰的世上至少还有这样一个她可以让我惦念。 见我没说话,房间里那影子便抬了一下手,看样子是要熄灯。 跪在地上的李湛立刻喊了一声,“仙师。” 老蛇似乎也是这才注意到他,却依旧并未多说,只冷冷的留了一句,“不要打扰我。” 然后房间的灯便关上了,同时关上的还有那房间敞着的窗户,没有任何人触碰,那窗户就自己关上了。 突然响起的关窗声吓了我们三个一跳。 之后,我站在窗下便听到房间里传来了木板挪动的声音,可再之后,也就再没有其他动静了。 我又喊了斐然几声,依旧是没有回应。 李湛脸色难看的站了起来,我见他真的不敢去开门,于是自己壮着胆子去推了一下门,双手所触及之处,顿时让我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冰冷。 而这门也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松动了,就像是和墙壁连在了一起一样,即使我用力去推,也无法再撼动分毫,哪怕是晃动一下都没有。 推了几下,见实在推不动,我也就放弃了,并没有强行进去的打算。 既然那老蛇如此心疼斐然,想必也不会伤害她,它答应了帮我保住斐然的性命,我便不能颓废着浪费这宝贵的时间。 见我皱眉远离了那门口,李湛便问我,“小道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事关斐然仙姑的生死,若是有用到我的地方,你尽管吩咐就是了。” 闻言,任无涯也一脸贼兮兮的凑了过来,说,“还有我,还有我……” 我却没心思搭理这二人,皱眉思来想去,既然那老蛇说能救斐然的只有我,那便是只有我,可具体的办法我该去哪里找? 若是孟凡德还活着,我还可以去问他,现在我要去问万佛么? 可若是他会告诉我,中午他就说了,若是他不想告诉我,我就是问又能问出个什么?更何况,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万佛。 想着,我回头反感的看了任无涯一眼,任无涯被我瞪的愣了一下,然后悻悻的去一边蹲着了。 这种事……或许我必须找个阅历多的老前辈问问。 一道真人? 脑海中闪过那白胡子老头儿被我气到跳脚的样子,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只能问他了。 想罢,我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道真人的电话,对方却是直接挂断了。 额,不接我电话? 还在为上次凡德居的事儿生气? 拿着手机我愣了那么几秒,突然来了个电话,吓的我手一抖差点儿把手机扔了。 定睛一看,来电话的又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 想都没想我就接通了,果不其然电话那边又传来裘老头儿略显苦逼的声音,“小道长……就当老头子我求求你了,成不?这事儿你再不管,可就要出人命了。” 我直接问他,“你给一道真人打过电话了没有?” 裘老头儿立刻说,“打过了,可他说什么封山不出了,不想多管凡事,我找温问良,那小子也被他老爹关起来了,我是真没办法了,温志坤带人在我家堵着,满大街找我,你要是再不来,不止刘管家完蛋了,我这老命估计也没了。” 一道真人不想多管凡事? 可有些事不是他不想管就能不管的。 我皱眉思索了一下,这才说,“我现在在太原,马上就去邵阳,到地方还得一天的时间,你自己藏好,明天早上再给我打电话。” 看这裘老头儿一个电话一个座机号的,估计是连手机都没拿出来,这应该是公共电话。 闻听我要过去,裘老头儿是连声道谢,然后我便挂断了电话。 听我说要去邵阳,任无涯已经站了起来。 李湛立刻说,“我也跟你去。” “不行,”我瞬间皱眉,说道,“清煞之期李家得罪了洪家和赵家,现在清煞之期过了,等他们恢复过来,必将来找李家的事,你留下照看老蛇和斐然,我尽量快去快回。” 闻听我这么说,李湛似乎也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思索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就我俩说这话的时间,任无涯已经快速的窜到李湛的厨房抱了个小铁盆出来。 我不禁皱眉,问他,“你拿那玩意儿干嘛?” 任无涯走到我面前给我看了看那盆子里的东西,说,“鸡蛋,你都好几顿没吃了,我怕你没到邵阳就饿死了。” “额……”我看着盆子里几个干干净净的鸡蛋,心里堵了一下,这墨镜小子若不是万佛的徒弟该多好?或许我们会成为好兄弟。 李湛看着盆子里那几个鸡蛋,似乎是想说什么,只是不等他说,任无涯便抢先一步说,“看出来李兄你家条件不好,但就是几个鸡蛋而已,你总不至于舍不得吧?” 于是,李湛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堵了回去。 我再次嘱咐李湛照看好老蛇和斐然,这才和任无涯出了村子,上了村外的破面包车,任无涯把那装着几个小鸡蛋的铁盆递给我,说,“喏,你吃着,我开车。” 我确实是有点饿了,可也是真没什么胃口,就接过了盆子,但是没吃。 车子驶出小川,途径太原市,直接朝邵阳去了。 任无涯的精神倒是很好,这些天跟着我不歇不睡的,开车依旧很精神,车子驶上高速之后我便眯了一觉,毕竟之后还有一堆头疼的事要处理。 我这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车子依旧飞驰在高速路上。 见我醒了,任无涯便说,“你还是吃点儿东西吧!别饿坏了,到时候也没力气处理问题了。” 我瞅了瞅被我放在脚旁的盆子,还是拿起了一个鸡蛋,问任无涯,“杀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任无涯被我问的一愣,随即笑了笑,说,“怎么?你也想试试这滋味儿?” “没,我只是很好奇,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关心人。”无奈的摇摇头,我便抬手将那鸡蛋磕向了车里的棱角处。 任无涯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这才说,“是师父让我看着你,他怕你会想不开。” ‘啪’ 任无涯这话说完,我手里的鸡蛋也磕开了。 听到任无涯的话,我当时那心情就跟这鸡蛋一样,乱的稀里哗啦的。 “额,我不知道这鸡蛋是生的……”任无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 我却没在意,无奈的摇摇头,又拿起了一个,磕开便打到了自己的嘴里,生的也不是不可以吃…… 一股怪怪的腥咸味道顺着喉咙下去,反而勾起了我的一丝食欲,我以前从未吃过生鸡蛋,也并没有在意,便将盆子里那几个都打开吃了。 任无涯见我赌气似的把几个生鸡蛋都吃了,顿时也不敢废话了,其实我觉得味道真的很不错,而且有点儿上瘾。 不知为何,回味着嘴里那种腥咸的味道,我竟觉得有些犯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九章 野仙儿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生鸡蛋吃完了,我顿时觉得有些没着没落的了,坐在车里人也显得有些不踏实了。 过服务区的时候,任无涯直接把车子开进了服务区,问我,“你是不是要上厕所?怎么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憋得?”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觉得有些心浮气躁的,但绝对不是憋得。 可反正他都把车停了,我便直接打开车门,想下车透透气了。 因为正是午饭时间,这服务区停的车有点儿多,我们这破面包车旁边儿停了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当时有个小姑娘正牵着一条白色的宠物狗也站在车外透气。 见我下车,那小姑娘看了我一眼,以为我要上厕所,就牵着那条宠物狗往旁边挪了挪。 我是只看了人一眼,然后把那条狗盯在眼睛里,就有点儿拔不出来了。 那小姑娘年纪不大,见我直愣愣的瞅着她那狗,就又往旁边挪了挪,她不挪还好,这一挪,我顿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直接就朝那狗扑了过去。 “卧槽!”几乎是和我同时下车的任无涯看到这一幕,立刻蹿了过来。 可是已经晚了,我的动作何其之快? 早就已经把那只宠物狗狠狠按在了地上,张嘴就要咬那狗脖子。 那小姑娘吓的大叫,“救命啊!有人抢狗啊!” 我自己心里也吓了一跳,可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咬那狗的脖子,可我这一嘴还没咬下去,任无涯就先一步把胳膊伸过来堵在了我的嘴里,然后抓住我肩膀,把我拽了起来,不耐烦的对那小姑娘说,“别他妈叫了,我这兄弟脑子有点儿毛病,不是抢你狗!” 那小姑娘被任无涯吼的愣了一下,见我连他的胳膊都咬,顿时也不敢出声了,抱起地上的狗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这时候任无涯那胳膊已经被我咬破了,鲜红的血顺着我的嘴角流了下来,我想松开,可身体的本能让我咬的更狠了。 那小子倒也没喊疼,只是皱了皱眉头,打开车门,把我塞了进去,这才掰开我的嘴,把胳膊拿了出来,然后关上了车门。 我的脑子有些发懵,嘴里的血腥味儿,让我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反复提醒我,还想要,想要更血腥。 我瞅着车窗发愣,任无涯已经回到了驾驶座上,骂骂咧咧的说,“真是日了狗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儿?狂犬病犯了?” 我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便跟他说,“我想喝血……” 这话一出口,我便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这声音沙哑的不像是我的声音。 任无涯也被我吓了一跳,试探性的问,“万无忌?” 我立刻点了点头,示意他我的意识还在。 “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可任无涯看我的眼神还是充满了质疑。 其实不止他质疑,我自己也质疑,偶尔的那么一瞬间,我确实是会觉得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片刻的沉默,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又很快的摇了摇头,我的意识还在,这应该不是鬼上身。 任无涯似乎是确定了我的意识还在,这才语调阴沉的说,“我是说,你是不是被野仙儿上身了?” 他这话一问,我的脑子顿时懵了一下。 一股奇怪的压迫力让我不禁有些疲累,意识也开始模糊了,就在这时,任无涯立刻取出了一张黑符想都没想就拍在了我脑袋上,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顿时一道清明自我的脑中荡开,那股奇怪的压迫力不见了,我的意识也恢复了清醒。 猛地回过神,我立刻开始默诵六丁六甲请神咒,这个咒之前万佛假冒孙老头儿帮我破三门聚煞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可以当做护身符来用,事实证明驱邪效果也很好,除了鬼咒那次,还真没失效过。 几乎是在我开始默诵六丁六甲请神咒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我的身上抽离出来,快速的窜向了车窗的方向。 我条件反射的抓了一把,却什么都没抓到,那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这时,我的身心顿时轻松了许多,那种奇怪的压迫感也彻底不见了。 拽下脸上的黑符,皱眉看着车窗,我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味儿来。 任无涯显然也是看到了这黑影,不禁骂道,“我真是艹了,你一个道士让这邪门儿歪道的东西上了身,自己都不知道?” 我也觉得有些扯淡,其实之前在清煞之期即将结束的那一刻,我是感觉到了身体有些不对劲儿,但我没想到会是被野仙儿上身了,毕竟当时是在李家的出马堂,李湛又在,屋里还有一条老蛇和斐然,谁知道这东西的胆子那么大? 见我不说话,任无涯也不好再抱怨什么,看了看被我咬出血的手臂,一脸苦逼。 这个上我身的东西肯定不是鬼,或许就如任无涯所说,是野仙儿,不过这玩意儿并不像享受祠堂供奉的那些老妖精一样道行高深,只被我一道请神咒就逼走了。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在李家的出马堂,我为什么会被野仙儿上身?李湛真的没有察觉到? 反正都在服务区停了车,任无涯下车去买了两桶泡面,我俩匆匆吃过,便继续赶路了,这野仙儿的事便也被我当做一个小小的插曲抛在了脑后,毕竟当时我还有太多麻烦事要去解决。 我和任无涯赶到邵阳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俩找了旅馆住下,就等裘老头儿早上的电话了。 结果我俩才付了房费,我便接到了裘老头儿的电话,这老东西仿佛是在掐着点儿等我,电话接通了就直接问我到了没。 我把所在的旅馆名字说给他听,便和任无涯回房了,开了几天的车,这小子也是累坏了,进屋倒床上就呼呼大睡去了。 我站在床边,看着旅馆楼下来来往往的车,心里乱腾腾,又哪里睡得着? 时间大概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我便见一个穿着的破破烂烂的人穿过马路直接朝这旅馆来了。 见状,我直接开门下楼去了。 走到旅馆门口的时候,这旅店的老板正在门口拦着裘老头儿,说,“大爷,我们这儿乞丐不能进。” 裘老头儿也是着急,骂道,“你瞎了狗眼了?哪里看到我是乞丐了?” “那您有钱付定金?”旅店老板立刻问了一句。 “那倒没有……”裘老头儿有些悻悻然。 然后那旅店老板又开始往外边儿赶人。 我立刻过去,拽开了旅店老板,说,“这是我朋友,一起的。” 闻言,那旅店老板莫名其妙的瞅了瞅我俩,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我把裘老头儿带上了楼,一路边走边打量,这老神棍的脸上还有两块淤青,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像是让人给打了,那身上衣服脏兮兮的,还充斥着一股子酸臭味儿。 进了客房,关上门,我这才问他,“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 裘老头儿一脸泄气的往里走了几步,似乎是想坐到床上,但是见床上有人在睡觉,又看了看自己这身面儿,最后只好坐到了窗边的沙发上,说,“还不是让温志坤给逼的?我他妈现在是有家不能回,还得到处躲着,垃圾桶我都钻好几回了。” 我不禁皱眉,问裘老头儿,“刘管家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给温问良打电话,他因为阻拦温老板抓刘管家,已经被温志坤关起来了。”裘老头儿愁眉苦脸的看向我,说,“不知刘管家这是犯了什么错,跟在温老板身边大半辈子了,是死心塌地的对温老板尽忠,却没想到竟会是这种下场。” 裘老头儿的话顿时触到了我心底的痛处,斐然又何尝不是对我死心塌地? 我突然有些理解斐然为什么愿意帮助刘管家了,这二人曾经的处境是何其相似? 刘管家不想温老板和温志坤彻底反目,于是暗自在中衡量,斐然也是不想我和万佛父子成仇,一直在中间隐瞒庇护。 或许正是因为所处的位置相同,斐然才会对刘管家生出了一丝同情。 皱眉想着这乱糟糟的事,我还是说,“这不会是刘管家的下场,明早我就随你去找温老板,有什么事,当面说清便是了。” 裘老头儿却是说,“我跟你一起去啊?那不行,温志坤正抓我呢,被他逮到,还不揍死我?” “他为什么抓你?”我不禁有些奇怪了,既然裘老头儿连刘管家为什么被抓都不知道,那温志坤又何必跟他过不去? 闻言,裘老头儿这才一脸苦逼的说,“还不是因为算卦的事么?这特么真是个高危职业,只要说了实话,被打的可能性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听他提起算卦的事,我顿时想到了他上次给我和斐然卜的卦,便立刻问道,“你还能再给我算一卦么?” 一听我这话,裘老头儿直接从那沙发上出溜到了地上,就差直接给我跪下了,哭咧的说,“祖宗,你饶了我行不?上次被你那女朋友打的我差点儿住院,咱能不闹了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章 卦言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一看他这副怂包样子,顿时也来气了,过去一把将人提了起来,说,“你要是不给我算,那我现在就把你送温志坤那儿去,你信不信?” “哎?别别别……我算我算……”裘老头儿立刻点了点头。 见他这幅样子,我只好把他扔到了沙发上,沉声说,“上次你给我算的卦,我要破解的办法。” “不是……这卦象都是天定的,我只能推测出个一二大概,根本不可能破解啊!”裘老头儿一脸懵逼,随即又问我,“额,上次跟你来的那个小姑娘呢?” 闻听他问起斐然,我这心头不禁一疼,略显苦闷的说,“她出事了,生命危在旦夕,我想知道怎样才可以救她。” 见我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裘老头儿似乎是顿时理解我的处境了,想了片刻,这才点头说,“那我给你们算,你把你们的八字写给我。” 听他要我和斐然的八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找了纸笔,写了下来,拿给裘老头儿看。 裘老头儿却是一愣,问我,“怎么是三个?而且这年份……” 我只好将斐然详细的身世解释给他听,裘老头儿听的一愣一愣的,也是啧啧称奇,或许他从刘管家那儿听说过我和斐然的事,但绝对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至于斐然那两个八字,一个是她的出生八字,一个是她被那老蛇救了性命重生的八字,再加上我的,便成了三个八字。 那老头儿拿着那张写了八字的纸,又是掐指,又是用笔乱画的,嘀嘀咕咕的研究了半天,这才脸色略显为难的看向了我。 我紧张的问他,“怎么样?” 这老头儿也不知是看出了什么,张嘴又闭嘴的犹豫了半天这才说了一句,“真龙浴血凤求凰,半入阴阳血飞花。” “什么意思?”我顿时皱紧了眉头,他这话怎么不像是什么好兆头? 裘老头儿的脸色却是更加难看了,为难的看着我,说,“这个事关天机,我真的不能泄露,可我已经尽量说的很清楚了,小道长,李姑娘的事还是要看你,旁的人不见得能帮上什么。” “怎么说的都是废话?我知道得看我,那老蛇也说让我自己想办法,可你至少得给我算出个方向来吧?”我顿时有些急眼了。 见我这急脾气上来了,裘老头儿立刻往后缩了缩身子,说,“我真的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八字我是以你为主所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真的只能靠你自己领悟了,我不敢直接说出来,否则会造天祸的。” 皱眉看着裘老头儿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还是咬咬牙威胁道,“是不是非让我和斐然一样打你一顿?我跟你说,我要是下手可比她狠。” 裘老头儿那脸上顿时更加苦逼了,无奈的说,“那你打死我吧!这事儿你就是弄死我,我也不能说。” 他这副任我处置的样子,我反倒是没治了,本来我也没打算真的打他。 裘老头儿见我不说话了,只好侧身将批八字得出的那两句话写在了纸上,并提醒我,“天卦不明谈,这关乎生死的卦我是真的不能跟你直说,但大概意思都在这两句话里了,你自己好好领悟,总能想出些什么。毕竟卦乃前言,其象应之为后,我相信你能找到办法。”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裘老头儿,他这话里的意思是我会找到办法,而斐然也不会有事吗? 见我瞅他,裘老头儿又立刻缩了缩脖子。 拿起那张写了卦言的纸,我心头的压力不禁又重了几分。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见任无涯依旧睡的像头死猪,我也没叫他,便自己去温老板的小别墅了。 本来我是要带上裘老头儿的,可这老神棍不知怎么得罪了温志坤,就是死活不来。 打了辆车,我到温老板那别墅的区的时候,就发现这别墅区外边儿多了很多闲人,照裘老头儿所说这些人应该是温志坤布置在这里的。 可能是因为我脸生,见我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倒也没人拦着。 温老板这别墅里的看守倒还是原来的保镖,因为认识我,见到我进大门口,其中一个便迎了过来,问,“小道长来这里预约了吗?” 我不禁皱眉,很是无所谓的说,“没啊,我有急事找温老板,还用预约吗?” 看我说话的语气有点儿冲,那保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尴尬。 这时,温志坤从别墅门厅里走了出来,问,“什么吵吵嚷嚷的?” 保镖闻言,立刻回了一句,“是温老板的小道友。” “道友?”温志坤似乎已经忘了之前与我有过一面之缘,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问,“你谁啊?我哥有事忙着,没空见外人!” 我倒也没打算直接跟他撕破脸,于是说,“温先生真是健忘,你我之前在温老板这儿见过一面,我和您儿子还是同门师兄弟。” 闻听我的话,温志坤仔细想了想,似乎是依旧没有想起来,索性皱眉不耐烦的说,“我管你是谁,都说了我大哥没空,滚滚滚。” 见他这样不说理,我也不想浪费时间了,毕竟这次我来邵阳主要是要去找一道真人,刘管家的事自然是尽快解决才好。 微微蹙眉,我转而看向那保镖,说,“你去给温老板通报一声,我有急事,若是耽搁了,你承担不起。” 那保镖顿时一愣,又看了看温志坤。 “不准去,你他妈是温家的狗,怎么能听外人的?”温志坤阻拦。 “额……”保镖愣了一下,还是转身进屋了。 温志坤顿时一脸不快的追了进去。 过了也就一分钟左右,那保镖又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老远就喊,“小道长,温老板请你进去说话。” 我进了别墅客厅的时候,温老板和温志坤都坐在沙发上,似乎是话说的有些不愉快,温志坤的脸色很是不好看,温老板倒依旧是那副和善大气的样子,见我进屋了,便站起了身。 不过他的腿上打着石膏,像是受伤了。 见状,我便紧走几步,过去扶温老板坐到了沙发上,这才问,“你这腿是怎么了?” 温老板却是叹了一口气说,“都是些烦心事,不提也罢,小道长远道而来,快快坐下说话。” 我也没客气,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不等我说话,温老板又问,“刚才听保镖说,小道长有急事?” “是刘管家的事。”我开门见山的说了一句,就以我救过温老板性命的交情,别说刘管家不可能做什么忤逆他的事,就算是做了,我要是要这个人,温老板也一定会给。 闻听我这话,温老板皱了皱眉头,又叹了一口气。 意识到事是有点严重,我便追问,“你这腿是刘管家伤的?” 温老板不是很确定的摇了摇头,说,“他在家里供妖像害我,我一气之下就把他关起来了,打了几下,倒也没把他怎样。” “妖像?”温老板的话让我愣了一下。 温老板点点头,说,“对,一个黑色的老鼠妖像,那东西现下已经被我烧了。” 一听温老板这话,我不禁抬眼看了一下坐在对面的温志坤,他也在看我,眼神很是肆无忌惮,我静了一下心绪,这才对温老板解释说,“那不是什么妖像,是在东北很有地位的保家仙,位列五仙之一的灰仙,是出马弟子供奉来保家平安用的。” 我以为解释清楚,温老板便会理解,可没想到温老板听完我这话,依旧是皱着眉头,说,“小道长,我研究这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是保家仙我还不知道吗?他就是供奉了一个大老鼠要害我,我这腿就是因为受了一只大老鼠的惊吓,而摔断的。” 温老板的话让我也有些糊涂了,刘管家是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当初为了要挟温志坤,刘管家留下了温志坤供奉的保家仙仙位,代其供奉,这应该就是温老板说的老鼠妖像了,可问题之那仙位上的供奉者名字写的是温志坤,怎么会怪到刘管家头上呢? 想到此处,我便问温老板,“你亲眼看到刘管家供奉妖像了?” “那倒没有……”温老板摇了摇头。 这时,温志坤立刻说道,“我亲眼看到了,他家的书房里藏着那老鼠雕像,还插着香。” 我一听,不禁冷笑,问温志坤,“那你可看到那妖像前有保家仙的仙位?” 温志坤也是冷笑,回我说,“你这小道士真是会开玩笑,他刘江龙供的是邪像,怎么会有保家仙的仙位?”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都是温志坤耍的花招。 可事情过了那么久,直到现在温志坤才对刘管家下手,会不会是因为清煞之期我砸了灰仙的仙堂?所以刘管家手里温志坤供奉的仙位失效了?所以他才敢这样肆意妄为的陷害刘管家? 略一思索,我便看向温老板,说,“我可以见一下刘管家吗?” 温老板倒没有阻拦的意思,似乎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便点头说,“可以,我这就叫人带你过去。” 坐在我对面的温志坤却是突然眯了眯眼,先一步站起了身,对温老板说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先出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一章 地下室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温志坤走了,我这才意有所指的对温老板说,“刘管家跟了您有几十年了吧?我听他说,你们是从学生时代就一起闯荡的好哥们儿。” 温老板刚刚打完电话吩咐人带我去见刘管家,此时闻听我的话,他略显五味杂陈的放下了手里的电话,然后沉默的点了点头。 见他一副不好受的样子,我这才继续说,“温老板,兄弟不一定要有血脉之亲才叫兄弟,事实上若是血脉之亲与你反目成仇,要这血脉之亲又有何用?” 这话我是说给温老板听的,却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温老板依旧没有说话,我也就起身了,沉声说,“那我去见见刘管家,希望您也能好好想想,这些年刘管家对温家付出了多少,又曾得到过什么回报?” 说罢,独留温老板一人出神,我便转身出去了。 走出客厅的时候,一个保镖模样的人迎了上来,恭恭敬敬的说,“小道长,请跟我来。” 以为是温老板派来带我去见刘管家的人,我也就没多想,随他转过小道,直接去温老板这小别墅的后院儿了。 后院儿不大,种了些花花草草,还有一个小凉亭。 而此时温志坤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小凉亭喝茶,身后还站着四个身材魁梧的保镖,似乎是在等我。 虽然有些意外,但我倒也没惊慌什么,就凭现在的温志坤,就算再来四五个,还真不是我的对手。 随那个保镖进了小凉亭,我装傻的问,“刘管家呢?” 温志坤斜了我一眼,这才说,“你这小道士到底是来干嘛的?别怪我没有警告你,温家的事儿你这外人管不起,识相的话趁早滚蛋。” 我直接无所畏惧的坐到了温志坤对面的石凳上,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茶,这才说,“温先生,可知道刘管家手里有你供奉邪像的照片?” 闻听我这话,温志坤的脸色顿时一惊,坐直了身子,问我,“你是裘老头儿叫来的?” 裘老头儿?我一提到那些照片,温志坤就想到了裘老头儿?难道他到处搜抓那老神棍是以为那照片在裘老头儿手上? 微微蹙眉,我其实也有些怀疑,按照裘老头儿和刘管家的交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刘管家是为什么被抓,可他为什么不跟我说? 见我皱眉不说话了,温志坤顿时来了气焰,猛地站起身说,“你们手上就算有照片又怎样?那照片送不到我大哥手上就是一堆废纸!” 说着,他一摆手,站在他身后那四个身形魁梧的保镖,便将我围了起来。 我握紧了手里的茶杯,也站起了身,一脸淡定自若的问温志坤,“身为灰仙出马堂的入堂弟子,温先生现在可还有请仙的本事?” 温志坤被我问的一愣,随即皱眉,指着我说,“是你将我的保家仙仙位盗给了刘江龙?” 事到如今该得罪的,我是都得罪透了,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于是便点了点头。 只不过,此时清煞之期已过,对灰仙那老妖精我还是有几分忌惮,所以即使要动手,也要问清了再动手。 黄仙那边只是被我在清煞之期灭了仙堂香火,而这灰仙老妖精在最虚弱的时候还与我动手,应该是被我伤了,按理说一时半会儿应该恢复不过来,不过,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这样也能确定它短时间之内不会去找斐然的麻烦。 “你……”温志坤见我承认了,顿时气的脸都青了,指着我,咬牙切齿的说,“我温志坤和你有什么仇啊?你这样害我!” “没仇,我也不觉得是在害你,难道你觉得刘管家这样做是在害你么?”尽管知道跟他这种讲道理就跟对牛弹琴一样,我还是忍不住的反问了一句。 顿时,温志坤指着我的手都开始哆嗦了。 见他气的说不出话,我又说,“还有一件事,那便是温先生若能请仙,于我尚有一战之力,可若是已经请不来什么了,我劝你还是认怂的好,别看我年纪小,可你跟我动手,还真是占不到半分便宜。” “打他,给我往死里打!”温志坤一听,气的立刻吩咐了一句。 闻言,其中一个保镖便抬手一拳朝我的脸上打了过来,其他几个保镖也作势要抓住我的肩膀。 这温志坤气的鼻子都歪了,却依旧是让保镖动手,看样子至少暂时他是请不来灰仙那老妖精的。 我也没含糊,他温志坤话音未落,我便一抬手,将手里那滚烫的茶水泼到了温志坤的脸上,随即拍桌而起,一跃跳上了石桌,避开那些保镖的同时,已经一把揪住了温志坤的衣领。 这人就是个仗势欺人的狗,除了能拿钱砸砸人,他是要德没德,要行没行,本事也就是请仙靠那老妖精了,是连刘管家的半分好都没有,我真是不知道温老板到底是为什么一直把这样一个奸诈小人留在身边。 血亲又怎样?血亲就是个几把! 一手抓住温志坤的衣领,一手抓住他的肩膀,我一个翻身直接按着他的肩膀从石桌上翻了下来,在他头顶翻过的同时,我手上用力,低喝一声,一个过肩摔直接将温志坤摔出了凉亭。 转瞬之间的情况,站在石桌另一边的几个保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温志坤已经趴在凉亭外的石子路上哀嚎不断了。 我站在凉亭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温志坤,沉声说,“刘管家的事,我不会就这样算了,他受的罪,我会在你身上一分不差的讨回来!” 说罢,我便甩手出了凉亭,那几个保镖也没敢拦我,只是急匆匆的去扶温志坤了。 头也不回的离开后院,我回到了这别墅的前院儿,却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院子里抓着一个保镖问东问西,听话似乎是在找我。 八成这人才是温老板叫来带我去见刘管家的。 我便也没提及刚才温志坤的事儿,直接过去做了一下自我介绍,那人似乎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就带我出了温老板的小别墅。 我问他,“刘管家被关在什么地方?” 听我提起刘管家,这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就在前面儿那栋小别墅,这年头拿钱办事儿的,事也难办,平时看刘管家威风凛凛的,想不到也会有这一天。” 察觉到这人有点儿同情刘管家,于是我继续说,“我听裘老先生说刘管家被温老板打了?伤的严重么?” “温老板打的倒不是很严重,只是让手下的保镖给了几板子。”那人摇摇头,脸色却依旧不好看,继而说到,“就是这个温志坤隔三差五的来找刘管家麻烦,他这两天也是没少受了罪。”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问他,“温志坤对刘管家动私刑了?你为什么不去告诉温老板?” 闻听此言,那人却是无奈的摇头说,“我就是一个下人,有些事不敢管,也管不起,温老板和温先生是亲兄弟,他们就是再闹别扭也是一家人,看看刘管家的下场,谁还敢多管闲事?” 他这样说,我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了,这个温老板果然是位置坐的太高了,下面这些黑暗的事儿,他看不到,也没人敢让他看到,包括这些下人,甚至是刘管家。 我随那人没有走出多远,便进了温老板小别墅旁的一处别墅。 虽然户型差不多,但这栋小别墅并没有怎么精装修,所以院子里生了点儿杂草,显得有些荒凉。 除了客厅门口守着的两个保镖,倒也没有很多守卫。 那人带着我进了客厅,然后穿过前厅,来到了后面的杂物间,打开杂货间的里门,我就看到了一条向下的楼梯。 地下室。 这种别墅的地下室一般都会用来做停车库,或是大型的杂货间之类的,可这入口开在这样隐蔽的地方,显然其建造的初衷就有些见不得人。 或许这地方就是用来关人的? 当然,这些别墅都是有钱人买的,由设计师设计,建造商筑就,一个模子出来的东西,所以这地下室也不一定就是住户必须要求,必须用到的,只能算是豪宅之内一个小小的附属品。 也或许就如外表所展现的那样,它就是一个普通的杂货间。 不过……显然这个地下室并不单单是一个杂货间这样简单。 我跟在那个中年人的身后顺着地下室的台阶下去,然后就见他用钥匙打开了阶梯尽头的一扇铁门。 铁门打开的声音在这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震耳,莫名给了我一种牢房的感觉。 而这门打开之后,我随那人走进去才发现,这地方真的就是一个牢房,一条二三十米长的走廊,两侧都是装了铁门的单间,而这些单间的贴门上有的还贴着符纸,也有的符纸掉在了地上,似乎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 瞅着那些符纸,我有些发愣,于是明知故问的问那人,“这地下室是用来作什么的?” 这人倒也没隐瞒,直接说,“以前我们这个温老板爱养小鬼儿,这地方就装修成这样儿了,说是用来关小鬼儿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已经很久没用过了,房间都是空的,刘管家就在最角落那一间。” 说着他指了一下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闻言,我立刻走了过去。 这铁门上有窗,只是窗玻璃外还拦了很多铁栏杆,透过这些铁栏杆的缝隙,我看到这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而刘管家就坐在房间角落的地上,头部似乎受了重创,脸上有血,嘴角也青了一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二章 怒火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刘管家多管了温老板和温志坤的事儿,他温志坤会趁机报复,我也有这个心理准备,可没想到他会下这么重的手。 身上可以随便打,那脑袋是能随便打的地方么? 瞬间皱眉,我问忙着给我开门的那个人,“你们就没给他处理下伤口?” 那人也很无奈,打开铁门的锁,推开门,说,“温先生不让,说是谁敢多管闲事,下场就和刘管家一样。” 闻听我俩的说话声,刘管家抬头朝门口这边看了一眼,一眼见到我,这老管家便无奈的笑了笑,说,“小道长,你再晚来两天,就可以直接给我收尸了。” 这一笑一说话,似乎是扯动了嘴角的伤,让刘管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也一阵无奈,回头瞅了身后那人一眼,他倒也识趣儿,急忙说,“那你们有话慢慢说,我出去等着。” 说完那人就转身出去了,我站在门口,看他出了走廊,这才快步进了空荡荡的房间,蹲到刘管家身边,我小心翼翼的用手拨开他的头发看了看,他的头上磕破了一大块皮,不过此时那伤连同血迹已经风干住了。 刘管家不是很在意的说,“没事,都是些皮外伤。” “温志坤为什么对你下这么重的手?”我收回手,皱眉看向刘管家,他脑袋上那伤口当时出血一定很严重,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甚至浸透了上衣的半个肩膀。 刘管家无奈的扯动了一下嘴角,这才说,“温志坤问我是谁给我出的点子,我不说,还用那些照片威胁他,所以惹恼了他。” 听他提起当初监拍到的那些照片,我更不解了,追问,“那你为什么不把照片给温老板看?以温老板的头脑,只要看一眼那照片便什么事都清楚了,还是裘老头儿自己善做主张没给温老板看?” “是我不让他拿给温老板看的,除非我死了,不然这件事总还是有缓机,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温老板兄弟反目。”刘管家的语气很是无奈,却也依旧执着。 “那你现在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见他这副无怨无悔的愚忠样儿,我不禁想到了斐然之前对我种种的庇护隐瞒,心头顿时一阵发紧,我猛地站了起来,说,“你等着,我去找裘老头儿要照片!” 说着,我就要走,刘管家似乎是想阻拦我,起身拽了我一下,这一把倒是拽住我胳膊了,可他人却没起来,一个踉跄又摔跪在了潮湿的水泥地上。 我吓得一惊,立刻回身去扶刘管家坐好,这才问他,“你腿怎么了?” “没事,”刘管家摇了摇头,低声说,“就是被温志坤打断了,养养总会好。” “……”我看着一脸只求息事宁人的刘管家,心头顿时冒出了一股无名火。 二话不说,我将刘管家的手臂搭到肩膀上,就把他背了起来。 刘管家有些吃惊,急忙说道,“小道长,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去给你出气!”冷声回了一句,我便背着刘管家出了这空荡荡的潮湿房间。 刘管家依旧是一副不想把事闹大的样子,嘴里一直在喊我,试图阻拦我,可我已经脚步匆匆的出了地下室。 那个带我过来的人正站在杂物间的门口抽烟,见我把刘管家背出来,顿时有些吃惊,不过,他倒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是跟在我后面一起出了客厅。 走到别墅客厅门口的时候,那两个保镖却是伸手将我拦住了,皱眉说,“你带走刘管家可经过温老板的同意了?” 闻言,我很是淡然的说,“不然呢?就是温老板让我过来带人的。” 听我这么说,那二人倒不是很信,反而看向了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人,见状,我也回头看向了那人,见我们都瞅他,那人嘴角抽搐的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他这态度明显很是勉强,可那俩保镖也不想惹事,见有人担着了,索性直接放行了。 我背着刘管家往温老板的小别墅走,刘管家就念念叨叨的跟我讲大道理,说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做事不能做的太绝了? 我就不明白了,把事情做绝的是他温志坤,这刘管家紧张个什么劲儿? 就在我背着刘管家走到温老板别墅附近的时候,一旁铁篱笆的巷子里走出来俩人,是任无涯和裘老头儿。 任无涯这小子似乎是还没睡醒,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被裘老头儿拽出来,便骂骂咧咧说,“我他妈真是艹了,你这老头子到底哪儿冒出来?不是说带我去找万无忌么?这他妈一大早晨的把我弄到这几把地儿来……” 任无涯嘴里还骂着就一眼看到了背着刘管家从巷子口经过的我,顿时愣了一下,闭上了嘴。 裘老头儿也没顾得说什么,立刻过来看了看刘管家,有些发傻的问,“老刘,你这身上的伤……” 我也是来气,指责裘老头儿,“你手里有照片为什么不拿给温老板看?之前又为什么不跟我说?刘管家糊涂,你也跟着糊涂?” 裘老头儿被我吼的一愣一愣的,同时温志坤安排在温老板别墅附近的看守也被我这大声的吵嚷引了过来。 裘老头儿立刻解释说,“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么?老刘之前交代了我,只要他还活着,这照片就不能拿出来,所以我才着急找你过来解决这事儿,你态度似管似不管的这样不清楚,我哪敢跟你说这事儿?” 他这话说着,温志坤的人已经有几个赶过来了。 我不禁皱了皱眉,问裘老头儿,“那些照片呢?” 闻言,裘老头儿立刻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了我的口袋里,说,“都在这儿了。” 而这时,任无涯已经迎上去挡住了那几个靠过来的看守。 我一手勉强支撑着刘管家的身子,一手掏出了一张神行符,夹在二指之间,就念了启符咒,也不再管其他人,就先去找温老板了。 我背着刘管家冲到温老板那别墅客厅的时候,温老板还坐在沙发上,而温志坤和他那几个保镖也在。 温志坤之前被我摔那一下明显摔的不轻,下巴都磕破了,此时正在龇牙咧嘴的和温老板告状,见我背着刘管家进屋了,温志坤顿时有些吃惊,似乎是没想到我敢直接把人带出来。 瞪了温志坤一眼,我便将刘管家背进去,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沙发上。 温老板乍一看刘管家这狼狈的样子也是被吓了一跳,随即怒道,“这是谁打的!” 闻言,刘管家却还是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我就看不过去了,掏出口袋里装着照片的信封,摔在茶几上,对温老板说,“温老板,你还真是有个好兄弟,看你腿摔断了,就替你出气把刘管家的腿也打断了,不过,我也把刘管家当兄弟,他这腿不能白断!” 说着,我就探手将一旁沙发上的温志坤提了起来,因为神行符在身,我的动作极快,尽管温志坤早有防备,却也没能躲开,被我一把拽过来,就甩到了地上。 顿时他那几个保镖也不干了,纷纷朝我围了过来。 而那厚厚的信封被我摔在茶几上,里面大把的照片顿时都滑了出来,温老板皱眉拿起只看了两眼,便怒喝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尽管那些保镖都是温志坤的人,却也被温老板这一声给吼住了。 我是停都没停一下,拿起那沙发旁钢架上的台灯就直接砸在了温志坤的脑袋上,随即又一把抄起了那个沉重的钢架,对着温志坤的腿就是一阵猛抡。 温志坤倒在地上不断的哀嚎,“大哥,大哥救我,你不能帮着外人!我是你亲兄弟啊!” 我下手似乎是有些狠了,可这温志坤下手又何尝不狠?心肠又何尝不黑? 所有事情的起因,皆因他想供奉邪像害温老板,刘管家好心调和二人的关系,这人却他妈全当驴肝肺了? 他越是喊温老板,我就越是有气,砸完他的腿,便用力一甩那钢架子,又扫在了温志坤的肚子上,顿时侧身倒在地上的温志坤被我扫的翻了好几个跟头。 我还要往上窜,他那几个保镖终于看不下去了,纷纷上来挡着,却也没敢对我动手。 见温志坤倒在地上,头破血流的哀嚎着已经起不来了,我咬咬牙,不想闹出人命,也就作罢了,一把摔了手里的钢架子,回头看向温老板,冷声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温老板有钱有势,是混迹在社会顶端的人物,我们这些小人物或许根本就入不了你的法眼,但有时候你是不是也应该低头看看?这些依附着你的蝼蚁,他们之中到底谁好,谁坏,真的那么难分辨吗?” 温老板依旧在看那些照片,脸色难看的有些发青,拿着照片的手也因为气愤而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刘管家却是回头看向我,紧张的解释说,“小道长,这些事是我自己擅自隐瞒的,温老板他不知情……” 心头的怒火,刘管家的话,让我立刻转头看向了他,皱眉提醒,“刘管家,事到如今,你也还不清楚么?温老板根本就没把你当兄弟,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你对温家费心费力的这半辈子,不值!不值!” 我大吼大叫的嚷着,心头有些抽痛,都是不值,做得再多,当事人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刘管家如此,斐然也是如此,等我和温老板这种糊涂虫明白过来,有些事却是已经晚了。 刘管家这是有我,不然他早晚会死在那个地下室里,到时即使真相大白又有个什么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三章 解决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气恼温志坤的不知好歹,也气恼温老板的不察真相,又何尝不气恼刘管家擅做主张的一力承担? 他口口声声说不想温老板和温志坤兄弟反目,却导致温老板险些害死他这个好哥们儿,又何尝不是陷温老板于不义? 其实此时我更能体会温老板心中的无奈,因为我几乎是和他处在了相同的位置。 听我说完,刘管家低头不说话了,温老板也放下了手里的照片。 温志坤却还倒在地上哀嚎,指责那些保镖,“老子花钱雇你们来干嘛的?给我抓住这小子,我要弄死他!” “闹够了没有!”温老板气的一拍桌子,低吼了一声,“来人!” 顿时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便从院子里蹿了进来。 温老板沉声说,“把温志坤给我带下去,找个大夫给他看看伤,另外去把他公司的会计,律师,以及温问良给我找来。” 听温老板的吩咐,那几个保镖便各自忙活去了。 其中两个架着温志坤往外走,温志坤却还在大吼大叫,“大哥,你不能这样对我!从小你就什么都比我好,凭什么不许我争我抢?我们是亲兄弟,你的就是我的!都是我的!你没有儿子,你绝子绝孙!这些财产早晚都是我的!” 温老板也是气急眼了,猛地站起来,也顾不得小腿上还有石膏,颤抖的指着温志坤,怒喝,“给我把他的嘴堵上!” 闻言,那俩保镖立刻捂住温志坤的嘴,很是粗鲁的就把人拖出去了。 刘管家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一下,作势要阻止的张嘴说,“温老板……” 只是他这话还没说出口,温老板便摆了一下手,示意他什么都不用说了。 几乎是在温志坤被拖出去的同时,裘老头儿和任无涯也进了客厅,可能是看到温志坤满脸是血,裘老头儿又犯怂的缩了缩脖子,任无涯却是咧嘴露出了一排小白牙笑了笑,走过来嘀咕了一句,“这下手够狠的,没打死真是奇迹……” 我却是没搭理,看温老板的意思是要收回温志坤名下的财产,虽然不知道他叫温问良来做什么,但我此时也顾不得这事儿会不会殃及到温问良了,这个温志坤心术不正,但凡温老板还对他有一丝心软,日后若是再给了他翻身的机会,那刘管家下次恐怕要直接丢掉性命了。 想罢,我上前去将温老板扶坐在了沙发上,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这才说,“温老板,你可知道温志坤所供奉的这些邪像都是做什么的?” 闻听我的话,温老板愣了一下,抽出了其中一张照片,说,“我只知道这个是咒人减寿的。” 温老板自己也养过小鬼儿,对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应该并不陌生,见他知道一二,我便沉了心思说道,“这些照片里还有……” 我话还没说完,刘管家立刻阻拦我说,“小道长,事情万不可做的太绝……” “刘管家,你还要隐瞒我什么?”温老板瞬间皱起了眉头,他是被刘管家隐瞒了,但不傻,作为一个商业巨头,没点头脑又如何在这尔虞我诈的商场稳坐一把手的位置? 见刘管家不说话了,温老板这才看向我,说,“小道长有话但说无妨。” 我看了刘管家一眼,这人是好,讲义气,也有头脑,可这个刘管家做事未免有些畏手畏脚,也难怪他和温老板从小混到大,温老板能发家致富,他却只有给人家做管家的份儿。 心中怅然的想着,我随手将桌上那些照片摊开,说,“我阅历很少,所以这些邪像我都没见过,可之前有人说过,这些邪像都是咒人断子绝孙,丧偶减寿的,温老板若是对此还有质疑,大可找些懂行的人来看看,我跟你说这些也只是想你清楚,血脉亲,也不一定是真的亲。” 温老板像是受了刺激,一瞬间有些傻掉了。 察觉到温老板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刘管家立刻安慰他说,“温志坤只是一时糊涂,温老板你不用太过在意,谁都有犯错的时候……” 温老板却是一把掀翻了地上的茶几,双眼通红的怒吼道,“他咒我丧偶!咒我丧偶!” 我没想到温老板的反应会如此之大,顿时也是吓了一跳。 这个温老板不在乎减寿,甚至不在乎断子绝孙,让他瞬间暴怒的竟是那‘丧偶’二字? 不过……也难怪,他一个这样有钱有势的人,早年丧妻,几十年间却不曾再娶,想也知道他对自己的妻子应该是有很深的情感。 而同时脸色难看的还有刘管家,他看着被温老板掀翻在地的茶几,顿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温老板生气,可他的腿不方便,也是碍于我们还在这里,所以并没有追出去收拾温志坤。 客厅的气氛沉寂了许久,我见他情绪激动也不好细问什么,只得静坐等着,等温问良来,看温老板到底要如何处置。 时间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温老板叫人找的会计和律师都来了,随后温问良也赶了来,似乎是知道他父亲被打了,温问良进门时那脸色就异常的难看了。 我以为他会找我的麻烦,却不想温问良看到我的时候,竟然还尴尬的朝我点了点头,示以打招呼。 以为他不知道温志坤是被我打的,见他点头,我便也点了一下头,不管怎么说,名义上温问良也算是我的师兄,尽管我是个冒牌货。 之后就见温问良走过我身边,直接跪到了温老板面前,也不说话,那表情完全是一副在等批斗的样子。 温老板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和那律师说话,言谈间的意思是让律师把温志坤名下的财产都转到温问良名下。 那律师显得有些为难,毕竟这种事儿最好是要经过本人同意才好,就算温老板是温志坤的亲哥,他应该也没有权利这么做。 可问题就在于,温志坤的那些财产都是建立在温老板支持他的情况下,只要温老板想,分分钟让他破产。 而且这些财产温老板并没有据为己有,而是转给了温问良,思来想去那律师也就应下了这份差事,只说事后还需要温志坤签个字。 温老板却是冷声说,“签字恐怕不行了,但可以按手印。” 他这话一出口,那律师、会计、包括温问良都是抖了一下,可最后那律师还是点了点头,示意手印也可以。 之后温老板就让人带那律师和会计离开了。 等那二人走了,温老板这才看向温问良,问,“你爸在家里供奉邪像的事儿,你知不知道?” 温问良立刻摇了摇头,说,“大伯,这件事我开始真的是不知道,也是刘管家被抓之后我才听下面人说的,然后我就被我爸关起来了。” 听他这么说,温老板也不追究这话是真是假,只是冷声说,“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要做他温志坤的儿子?还是要做我温志乾的儿子?这件事你可以慢慢想,若是你选择了前者,我也不会将你怎样,毕竟你是温家最后的血脉了。若是你选择了后者,我也不一定会将财产留给你,男儿当自强,不受嗟来之食的道理,你应该懂。” 闻听温老板的话,温问良立刻磕了一个头,很是没节操的说,“不用想了,爸,以后你就是我亲爸了,我不认识什么温志坤,你也别因为他的事儿气坏了身子。” “……”我这个无语。 这个温问良可当真是诠释了那句‘血亲又怎样?血亲就是个几把’。 见他又是磕头又是喊爸的,温老板的脸上这才缓过了一丝温和,让他起来,自己去把父子关系和温志坤说清楚。 温问良也是真的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听温老板这么说,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我不禁有些奇怪的追问,“温老板,就不怕养虎为患?” “问良顶多也就只能算是只猫。”温老板却是笃定的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反而有些失望。 刘管家也解释说,“问良少爷自小就和温老板亲近,温老板也一直视如己出,虽然温志坤才是他父亲,不过但凡明白点儿的,也会知道该如何选择。” 是这样吗? 我可不觉得温问良是因为和温老板亲近,才会选择和温志坤断绝父子关系,而认他作父,他更像是贪财。 当然,我也不觉得温老板之所以放温问良一马,会是念在他是温家最后的血脉,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温问良是一只猫,难成大事罢了,收这么个儿子,反倒还可以恶心一把温志坤。 无奈的摇摇头,刘管家的麻烦解决了,我是不想再管他温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想罢,我便也起身告辞。 见我要走,温老板和刘管家都是阻拦,可我这次是真的有急事。 所以最后还是没有久留,只把裘老头儿留下照看刘管家,便和任无涯一起离开了温老板的小别墅。 我要抓紧时间去趟清风涧,虽然现在斐然有那老蛇护着,暂时性命无忧,可我需要尽快找到返老还童的办法,否则,她的生命这样消耗下去,总会有油尽灯枯的一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四章 如临大敌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从温老板的别墅出来,时间还不到十点,我和任无涯去路边摊吃了点东西,便开着那破面包车出了邵阳市。 上次因为小柔儿的事,我和一道真人以及他那两个徒弟闹得有些不愉快,或者可以说是翻脸了,但我不是那种拉不下脸的人,只要能医治好斐然,他就是让我下跪,我也会毫不犹豫。 可当我和任无涯来到清风涧的时候,却发现清风观大门紧闭,这门外是一个小道士都没有了。 清风观是道观,而并非人家,又地处偏僻,这样的地方理应昼夜不闭门才对,这大白天的,又正当晌午,他一个道观关着门是什么意思? 闭门谢客么? 可我来之前并未打通一道真人的电话,他应该不知道我来才对。 见我站在台阶前发愣,任无涯便直接上去拍了拍门,大喊大叫的嚷,“有没有人啊?开门!” 然而他拍了几下,那院子里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也不再犹豫,立刻到院墙下,踏着院墙旁的老树,直接翻上了墙头儿。 清风观的院子里却也是一个人都没有,除了胡乱摆在院子里的二十多口大缸,这整个院子都空荡荡的,就连角落那些一道真人所养的画画草草都不见了。 见我上了墙头儿,任无涯问我,“怎么样?有人没?” 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任无涯不禁奇怪,“没有?这大中午的,这些牛鼻子老道不会是集体旅游去了吧?” 集体旅游倒不至于,不过这清风观的院子确实是有些奇怪。 略一愣怔,我瞄了任无涯一眼,见他等在下面并没有上来的意思,便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装着无极眼的小盒子,避开任无涯的视线,在身侧偷偷拿出里面的一片结晶片,戴在了左眼上。 眨了眨眼,我闭上右眼,用左眼看向了清风观的院子,这一看,我不禁愣了一下。 我的眼睛透过这结晶片看东西时却不像之前那样灰蒙蒙的了,所见之处清澈透明,天地间那股灰蒙蒙的气不见了。 片刻的愣怔,我也来不及多想,便看到院子里浮现出了一条龙形虚影,那龙盘卧而起,昂头朝天,起势之下是三口叠在一起的大水缸。 “卧龙阵?”我顿时一惊,这一道真人闲来无事在清风观的正院摆这种阵仗做什么? 闻听我的话,任无涯也踩着那老树借力翻上了墙头,莫名其妙的往院子里看了两眼,便作势要跳下去。 我立刻拦了他一把,说,“别动,这院子里被人下了奇门遁甲。” “奇门遁甲?”任无涯愣了一下,急忙把起了一半的身子又蹲了回来,然后骂了一句,“艹!” 看他立刻放弃了跳下去的冲动,我略显好奇的问,“你不懂奇门遁甲?孙谏之在这方面可是行家。” 任无涯悻悻然的摇了摇头,说,“我处事不喜被动,与其摆个阵等着别人来钻套子,我宁愿先打过去,不然也忒特么憋屈了。” 说的好像他不愿意学一样,不过我想这小子八成是和斐然一样,没那个天赋,也或许是万佛没教? 又看了他一眼,我这才收敛心神,用手捂住右眼,再次看向了院子里的卧龙阵。 这龙形虚影几乎填满了整个院子,只要我们下去,那必将会踏入卧龙阵之中。 这东西的厉害,我可是见识过的,而且这次的卧龙阵显然要比上次我和温问良遭遇的那个要庞大许多,毕竟当时那卧龙阵只是一道真人随手而摆,而现在这个像是经过了精心处理而摆放出来的。 这龙不需要点睛,更不是随便砸掉几口缸就能解决的。 至于具体的生死门,我还要进去再看,可问题是这奇门遁甲和周老头儿布下的旗阵一样,有一定的攻击力,万一我一时间找不到生门,怕是要被射成马蜂窝了。 我正蹲在墙头儿上矛盾着到底要不要下去试试,便听这院子的一角传来了一道招呼声,“哎?吴忌师叔!” 闻言,我朝那角落看了过去,却是温问良的一个小弟子,那时候温问良被我搞到卧龙阵里的时候他也在,这少年年纪与我差不多,自从那次温问良负伤离开之后,他见了我便一直恭恭敬敬的叫师叔。 见他招呼我,我便做了一个起跳的姿势,作势要跳下去,那小道士立刻阻拦道,“吴忌师叔别跳!这下面有凶阵,进去一步就死了啊!” 我这才收回了起势,故作无奈的说,“我要见大师伯,不下去怎么见?” “额……”那小道士想了想,这才说,“那你等会儿,我去找大师伯。” 说完他就急匆匆的跑了,我以为他去叫一道真人了,却不想等了五六分钟,跟那小道士回来的‘大师伯’竟是一道真人的大弟子,吕登峰。 我这才想起,这小道士和我差着辈儿,他说的‘大师伯’当然是我的同辈大师兄。 吕登峰看到我和任无涯蹲在墙头儿上,眯了眯眼,倒也没多说什么,便步下了那走廊的台阶。 但他并没有径直走向那卧龙阵的龙头位置,而是横向挪了一步,又竖向挪了一步,这样七扭八拐的转了好几个弯儿,这才走到了那三口大水缸前,然后伸手到其中一口缸里摸了一下,片刻之后从缸中摸出了一支缠着黄符的坚韧竹竿。 几乎是在他将那竹竿拿出水面的一瞬间,我左眼中这海市蜃楼一般的卧龙虚影便消失了。 见状,我立刻从墙头儿上跳了下来,任无涯紧随其后,想到上次在凡德居我对一道真人出言不逊,又险些伤了吕登峰的师妹,此时面对这个沉着男人的时候,我也不免有些尴尬。 但出于基本礼仪,我还是抱拳主动行了个道礼,招呼,“大师兄。” 吕登峰似乎并没有在意上次的事儿,也朝我点了点头,然后摊手示意我先去走廊再说话。 我见他手里还拿着那尖利的竹竿,似乎还要放回去,便和任无涯快步进了走廊。 然后吕登峰便将那竹竿又放了回去,随即又踩着那种古怪的步子回到了走廊,这才没话找话说的说了一句,“吴忌师弟许久没回来了。” “额,我……”我觉得很尴尬,但即使我不说,吕登峰也应该知道我是因为上次和一道真人翻脸的事儿而不好意思再来清风涧,犹豫了片刻,我还是什么都没解释,转而说,“我找大师伯有事,他在吗?还有,这清风观为何在院子里布下奇门遁甲?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闻言,吕登峰却是低头不说话了,顺着走廊信步往北而去,沉吟了片刻,他问了我一句,“吴忌师弟,我可以信任你吗?” 我沉默了,事实上,我并不是真正的玄门宗弟子,不曾拜入清风观,不曾拜任何人为师,甚至连留给他们的名字都是假的,可我对他们也并没有恶意。 犹豫片刻,我还是说,“可以。” 吕登峰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任无涯一眼,却是没再多说什么,似乎他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而他的答案和我的或许有些出入。 见他不说了,我便也不好再问,人家不信任我,我再多说反而无益。 跟在吕登峰身后,他带我进了清风观的书房,我和斐然以及小柔儿住在清风观的时候,那老书房的书便搬到了这个新书房,那时候这书房似乎是刚重新装修过。 进了书房之后,吕登峰也不说话,径直走到了一排书架前,扭动了一下书架上的一个瓷瓶,顿时这书架后便传出了一阵卡簧转动的咔咔声。 然后吕登峰过去像是开门一样,便将这书架拉开了,看向我,说,“师父就在里面,吴忌师弟进去吧,至于外人……” 他所说的外人自然是指任无涯,见他瞅任无涯,我便立刻说,“他在外面等着就行。” “哎?不是……”任无涯看上去很想跟着,但被我一瞪,顿时又闭上了嘴。 吕登峰这才点头,然后我便进了那书架后的巷道,可吕登峰似乎是要盯着任无涯,并没有跟我一起进来。 这巷道里都砌了砖,有一人多高,可供两人并行通过,走了大概有十多米的距离,前方巷道的出口便有人警惕的问了一声,“谁?” 似乎是蒋如琳的声音,我的喉咙里顿时哽了一下,这才试探性的说,“如琳师姐,是我。” 她像是一时间没听出我是谁,而就在她愣神的时间,我已经走出了巷道。 却见蒋如琳的手在身前捏着一张符纸,就站在巷道的旁边,似乎是随时准备着攻击来人。 一眼见到是我,蒋如琳却不像吕登峰那般大度,顿时柳眉倒竖,诧异道,“你这个孽徒,对我师父出言不逊,还敢再来清风涧?” 我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认怂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对,太冲动了,看在我当时年纪尚小的份儿上,还请如琳师姐不要计较,我这次来找大师伯,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 蒋如琳却依旧是看我不顺眼,小声抱怨道,“师兄也真是的,怎么可以放你进来?” 不过她倒也没再端着那副警惕的架势,而是又看了看我,可最终还是有些不耐烦的说,“师父受伤了,不一定帮得上你,你还是走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五章 玄门宗的仇家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清风观大门紧闭,院中又下了要命的卧龙阵,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说,就连一道真人都受伤了? 我诧异的看着蒋如琳,呆愣了片刻,这才问她,“大师伯为什么会受伤?有人找清风观的麻烦么?” 闻听我的话,蒋如琳却是更加不耐烦了,说道,“跟你说你又能帮上什么忙?别添乱就行了,快走吧!” 这巷道的尽头其实是一个外厅一样的地方,再往里还有一个门口,只是那门口关着,我看不到里面。 而就在蒋如琳赶我走的时候,里面那门口打开了一条缝隙,二师伯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我,也是愣了一下,可他倒是没赶我走,而是对蒋如琳说,“如琳,你师父找你呢!” 闻言,蒋如琳也不再管我,而是急匆匆的走了。 我诧异的看向二师伯,行了个道礼,这才问,“二师伯,清风观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个二师伯虽然很讨厌孟凡德,但我在清风观住着那段时间倒也了解了他一二分,这人有点儿刀子嘴豆腐心,嘴坏,其实心不坏,就是喜欢和人抬杠。 见我恭恭敬敬的叫他二师伯,他便点了点头,说,“是玄门宗的仇家找上门了,你若是没什么事,还是尽快离开吧,观里的弟子都被我遣散的差不多了。” “玄门宗的仇家?”我不禁有些奇怪。 二师伯倒也没隐瞒的意思,只说,“跟你这小辈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 见他无所谓的说着便要走,我立刻拉住了二师伯的胳膊,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看我执着,二师伯依旧是朝那门口走去,示意我跟上,这才说,“你听说过阴阳师吗?” 听他提起阴阳师二字,我顿时抖了一下,但还是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没有!” 见我语气有些激动,二师伯回头看了我一眼,也没在意,而是一边往里走,一边继续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以前听师父提过一二,说玄门宗的祖师和阴阳师的祖师本是师兄弟,后来不知因何反目成仇,所以分成了两派,更是势如水火。” “那祖师辈儿的事也能拿出来寻仇?”我不是很理解,可我心里却有些止不住的突突了,二师伯所说的‘玄门宗仇家’恐怕是万佛…… 听我问,二师伯摇摇头,继续说,“事就出在这上面,清风观的玄门宗和阴阳师的万氏一族斗了几辈子,最终万家败了,阴阳师自此从世间消失,具体的情况师父倒也没说过,可据说阴阳师这一脉消失了有八百多年了,这突然冒出来一个,还把我师兄打成了重伤,这事当真是会危及性命,所以你有什么事尽快说完,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二师伯苦口婆心的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此时我已经随他进了那门口这里面是个院子一样的空地,四周便是和清风观差不多的格局,只是小了很多。 这一道真人果然是有钱的很,这个密室简直就是掏空山体,再造了一个清风观。 二师伯将我带到了侧间的一处卧室,我便见到了躺在床上的一道真人,还有正在给他把脉的蒋如琳。 尽管二师伯说一道真人被打成了重伤,可此时看来,一道真人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见我进屋,也是诧异了一下,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立刻让蒋如琳和二师伯出去了。 二师伯倒没觉得有什么,转身就走了,蒋如琳有些犹豫,可最后也没敢违抗师命。 那二人出去之后,便带上了门,我四下看了看也不再端着小徒弟拜见长辈的架子,而是走过去,直接问老头儿,“死了不?” 一道真人似乎也是习惯了我这种没大没小的样子,只得摇头勉强笑了一下,说,“死倒不至于,只不过,恐怕要在床上躺个一半月了。” 我无声的点了点头,这话却是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吴忌,”一道真人却是喊了我一声。 “嗯?”我看向一道真人,示意他有话说便是了。 一道真人犹豫的沉默了片刻,这才略显担忧的对我说,“不要招惹万家人。” “……”他这一句满怀担忧的话,顿时让我心酸了一下。 大师伯啊大师伯,你可知道……我就是万家人? 见我愣着没有说话,一道真人又说,“这个万家不是我们惹得起的,玄门宗的弟子已经被遣散的差不多了,可我有些不放心你,其实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拜玄德师弟为师,可我觉得你和他的性子很像,所以我愿意教你本事,但是现在,我也怕你会和他走一样的路,切记要远离万家人,有仇也好,有恩也罢,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师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的皱了皱眉头,可最后还是没敢表明自己的身份,只得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不会去找那人寻仇的。” 听我这么说,一道真人这才点了点头,转而说,“若是没什么事,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我不确定那人是否已经走了,可他若是想下杀手,院子里的卧龙阵不一定挡得住。” 老头儿话让我又是一阵揪心,可事实上,有我在,万佛反而不好下手了。 略微沉吟片刻,我还是将来此的原因说了。 当然,我没敢说自己就是万家人,只是将斐然的情况说了个清楚。 一道真人听我跟他要返老还童的办法,不禁有些无奈了,撩了一下白花花的胡子,说,“你看我这把岁数,若是有返老还童的办法,还能成这副样子么?” 尽管开始我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但闻听一道真人的话,我还是有些失望了。 这时,一道真人却是又说,“虽然道与仙不相为谋,不过,若她真的算是仙,那便有个最简单的办法可以快速的为其增长道行。” 闻听此话,我立刻紧张的追问,“什么办法?” 一道真人微微一笑,说道,“供奉。” “供奉?” “没错,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所说的仙其实只是修了道行的山精野怪,它们与野仙儿最大的区别也只是有自我意识,至于实质上的差距,那便是一个灵气和妖气。”一道真人说的头头是道。 我却有些懵了,“可斐然不是山精野怪,她是人,身上的道行也还给了那老蛇。” 一道真人却是立刻摇头说,“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只要她还能吸收灵气,那便可以享受供奉,不过,她一个凡人想打着出马仙的名头接受供奉,这件事你还得争得其它仙家的同意。” 想想被我灭了香火的灰仙和黄仙,我不禁一阵头大,可还是追问老头儿,“那若是我能让它们同意,斐然真的可以返老还童而不死吗?” 一道真人不是很确定的说,“这还要看你能为她筹集多少香火,其实所谓的灵气便是一道善念,一丝感恩所造就的清明,灵气可以让那些山精野怪去除自身的兽性,也可以震慑孤魂野鬼,驱煞避尸,可这东西你若是具体的拿出来,它又不像阴气阳气那般具现化,一切,仅凭心中的一道信念。” 信念? 我有些茫然了,不是很懂一道真人的话,可他的大概意思应该是斐然既然已经顶替老蛇做了几百年的仙,那便应该算是一个仙了,毕竟她已经超脱了凡人的寿命,而清煞之期时,斐然也确实是还能吸收灵气,所以我只要找那几个老妖精要个许可证,便可以让斐然跻身到出马仙之中,享受一方香火的供奉。 想到此处,我立刻又问一道真人,“那多少香火才够?”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想来这香火也不是是个人就能供奉的,还是要看心意吧?就像来道观上香的那些香客,心诚则灵。”关于这个,一道真人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只要有可能救回斐然的性命,我都要去试一试。 而现在出马仙那几个老妖精才是最大的问题。 老蛇倒是不必担心,它肯定不会反对,白仙那边据说素来不管凡事,想必也不会阻止,最大的问题就是胡黄灰三个老妖精了,偏偏我个个儿都得罪了个透。 有斐然的事吊着,清风观我也不能久留,一道真人也不希望我留下,看样子是怕殃及我这个‘无辜’。 所以我也没执意留下,再三嘱咐老头儿好好养伤,便离开了。 出了这密室的巷道,外面的书房里,吕登峰和任无涯正气氛诡异的坐在圆桌旁,似乎是在喝茶,却没人喝,也没人说话。 见我出来了,任无涯就立刻站了起来,看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点儿受不了吕登峰这个闷葫芦了。 吕登峰倒不是很在意我的来去匆匆,仿佛早就知道我不会久留一般,直接去院子里帮我破阵了。 出去的时候,经过院子那大水缸,我还特意往里看了一眼,却发现这水缸中塞了无数的锋利竹竿,而这些竹竿上都缠了黄符,吕登峰看似随意抽出的那根竹竿没在这些竹竿里却是很难辨别。 我有些诧异他是如何分辨这些竹竿的,却也没问,问了也是白问,他就是个闷葫芦,话少的可怜。 和任无涯出了大门口,吕登峰也没多说,只是朝我抱了一下拳,便关上大门回去了。 任无涯转身就要走,我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四处看了看,然后朝峡谷里面那极度收拢的葫芦口走了过去,我必须要见一见万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六章 剑拔弩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当初我和斐然以及小柔儿住在这清风涧的时候,我没少在这葫芦口里的祭天台和练功台锻炼身体,这时过境迁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当我再回来,葫芦口里的大院子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广阔,依旧栽满了各种奇珍异草。 只是此时那大院儿里的亭子下多了一个人。 任无涯见到那人便立刻喊了一声师父,然后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我是真的无法想象,像万佛这样一个人,到底为何会让任无涯觉得亲近,说实话,尽管知道了他是我的父亲,可我依旧觉得他很可怕,无论是从实力上还是心性上,都让觉得可怕,想要敬而远之。 当然,任无涯如此与他亲近,很可能只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一样的不正常,一样的变态…… 微微蹙起眉头,我还是跟在任无涯身后缓步走了过去。 见我和任无涯找来,万佛倒也没有很吃惊,只是一抬手将飞扑过去的任无涯顶在了一旁,这才对我说,“玄门宗的事你不要管,也管不了。” 任无涯被万佛一把挡开,便也不再往前扑,而是大大咧咧的转而坐到了亭子的栏杆上。 我瞅了他一眼,这才说,“那清风观的院子里虽然布了卧龙阵,但是我相信,以你的本事破阵是分分钟的事,可你却拖延至今,不就是在等我么?” 万佛脸上依旧遮着方巾,可我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只听他略显嘲讽的问我,“那你做好继承阴阳师世仇的准备了么?” 闻言,我顿时沉默了,他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不让我杀,那你来杀’。 看我不说话了,万佛这才冷笑一声,继续说,“放弃复仇是不可能的,不能像万一湖那样心慈手软,尽管现在的玄门宗也已经没落了,但这或许是天意,正好让我来复仇不是么?” 万佛的语气有些玩味,在他眼里这似乎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也是他这话让我意识到,可能他真的不是在等我,只是在玩弄惊吓清风观的人,等他玩儿腻了,这个清风观也许就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这个疯子…… 不过,依旧很难想象,万佛这样一个疯子会为了别人而固执己见的去寻仇,他最厌恶的便是家人,他不应该这样在意万家祖上的事。 若说寻仇,大爷爷又何尝不是被他杀了?他如果真的要寻仇,第一个要杀的恐怕是他自己吧? 而他这样虎视眈眈的盯着清风观,却又不动手,到底是在等什么? 是清风观里有某种让他很在意的东西?而且这东西之前不在清风观,是最近才出现的,所以他才会来咄咄相逼。 可如今无极眼在我的手上,甚至此时就带在我的左眼上,万佛却似乎并没有发现,而清风观这地方又还能有什么是值得他惦念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一道真人也并未提及,而万佛没有直说,甚至还有些隐藏的意思,我就是问也是白问。 皱眉思索片刻,我还是摇头阻止说,“你不能对清风观下手,至少现在不行。” 听我语气坚定,万佛无所谓的问了我一句,“为什么?” 我说不出理由,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一个疯子,只好拖延时间,故作认命的说,“要杀我来杀,我来复仇,但你要给我时间。” 原以为说服万佛还要再费一番口舌,却不想我这话一出口,万佛只是短暂的愣怔了一下,随即便朗声笑道,“好,既然你要动手,那便留给你。” 说完,他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身朝葫芦口走了去。 这次任无涯倒是很识相的没追上去,而是小声问我,“你真会动手杀清风观的人?” 我瞄了任无涯一眼,没说话。 没理由,没理由任无涯都不信的话,万佛却信了。 我瞅着那人走远的背影,却是无论如何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别说杀清风观的人了,我就是连温志坤那种人渣都下不去杀手,他又凭什么认为有一天我会对清风观的人下杀手? 和任无涯一起离开清风涧,上了那破面包车,我这才给一道真人打了个电话,这次手机倒是接通了,只是接我电话的人是吕登峰,想来,上次挂我电话的也是他。 我和吕登峰也没什么话说,只说让他好好照看师伯,若是再有什么麻烦,一定要及时给我打电话。 他沉闷的应了一声,我又等了一会儿,见这闷葫芦没话再说了,便也就主动挂断了电话。 任无涯已经将车子开向了邵阳的方向,问我,“现在回龙儿沟?” “不回去,”我摇了摇头,说,“我还要再见见裘老头儿,问问他卜卦的事。” “什么卦?”任无涯略微一愣。 我却没再搭理他。 车子驶回邵阳市,我也不想再见温老板,便直接给刘管家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情况,确定他已经彻底没事了,我这才说想见见裘老头儿。 而刘管家却是直接把手机给了裘老头儿,裘老头儿问我,“什么事?” 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出来见我了,我不禁皱了皱眉,这才说,“还是卜卦的事。” “额,那小道长还是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吧!”裘老头儿显得有些悻悻然,显然是被我吓怕了。 他不肯见我,我也只好作罢,试探性的问,“你说的真龙浴血凤求凰,半入阴阳血飞花,是不是玄门宗的事?我今天见着龙了,也算是求了人,甚至应下了血债,这卦算不算是应验了?” “什么?”闻听我这话,裘老头儿显得有些意外,随即说,“这不可能吧?你等我掐指算算。” 然后我就听他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片刻之后,电话那边的裘老头儿这才说,“小道长开玩笑了,我给你算的是天卦,虽不说一生尽在,可少说也算是大半辈子的事,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应验,所以你遇到的事应该与这卦象无关。” 闻听裘老头儿的话,我顿时有些失望了。 却听这老头子又说,“不过,路都是靠自己走出来的,小道长你别嫌我说话难听,你这暴脾气得改改啊,不然早晚有一天你会栽……” 他这废话还没念叨完,我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皱眉对任无涯说,“回龙儿沟,我有事要问老蛇。” 任无涯一脸苦逼的撇了撇嘴,却也只能开进加油站加了油,然后将这破车开上了高速路,嘴里念叨着车要是报废了,让我给他买辆新的。 我俩回到龙儿沟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这是清煞之期结束的第三天。 我之所以急着赶回来,一来是想看看斐然的情况,二来也是想弄清楚那卦言里的真龙、凤和凰都在指的什么。 既然不是清风观的卧龙阵,那有没有可能是龙儿沟? 真龙浴血……龙儿沟会有血光之灾? 因为龙儿沟这村子的房屋建造杂乱无章,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将车子开进村子,而当我和任无涯赶回去的时候,便看到这村子外面停了好几辆黑色轿车。 这肯定不是李家的车子,李湛已经穷到一定地步了,是买不起这种车子的。 当时我这心头便压上了一块大石头,看来是出马堂的人来讨说法了,只是不知来人是黄仙那边的,还是灰仙那边的。 下车我就急匆匆的跑进了村子,直奔李湛那宅院,老远我就看到他那篱笆院子里站了很多人。 其实,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了,精神也完全是被心头那股焦躁所强撑着,再加上最近使用符咒过度,说句实在话,我的身子当时很虚弱,战个常人不成问题,可若是出马堂的人请仙来战,那我恐怕也只有吃亏的份儿了。 不过,现在麻烦找上了家门口,我就是吃亏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路脚步匆匆的跑进院子,我这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人群前边儿的拄拐老头儿,是赵三儿的爹,还有这老头子的那个干闺女也在,却并没有看到赵三儿。 听到脚步声,院子里那些人也纷纷回头看向了我。 这个时候其实我也很难做,尽管我已经把关系闹僵了,可我需要黄仙的支持,需要它同意斐然跻身出马仙的仙位。 所以当那些人看向我的时候,我立刻停住脚步,平复了一下情绪,已经不想再把事情闹的更僵了。 而李湛带着李家人,就站在这院子的里面,俨然已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双方对峙,即使一时间没人说话,我也察觉到了这院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最后还是那赵老头儿的干闺女先反应过来,指着我,说,“就是他闯到赵家撕了黄仙的仙位,姓李的,你还敢说不知道?人就在这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顿时李湛那张俊逸的脸仿佛掉进了染缸,一阵青一阵白的,可还是硬着头皮说,“之前你赵家不也是想着灭李家的仙堂香火?现在事落到自己头上,知道吃亏了?可你们就是再找后账又有什么用?清煞之期已过,现在你们就是砸了我李家的仙堂,也于事无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七章 趁虚而入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李湛抛开那副翩翩君子的样子,第一次发现他也有耍无赖的时候。 然而他这话却似乎彻底激怒了那赵老头儿,老头子气的一跺手里的柺,呵斥道,“李湛,我赵家灭你李家仙堂的香火,有能力善这个后,你可有这等本事?事你是做下了,我也无法挽回什么,但你应该早有这个心理准备,我赵家不会善罢甘休!” 李湛微微蹙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你不善罢甘休又怎样?还能杀人放火不成?我李家这破房破屋的,你要拆便拆,要砸便砸,要烧也随便,不过要提前说清,你这样损害我李家的房产,也要做好接法院传票的准备。” 我这个无语啊,这李湛哪他妈是什么翩翩君子,这人真是,脸撕破了,伪君子都懒得给你装,纯粹就一滚刀肉。 “你你……”赵老头子气的直哆嗦,最后索性将手里的拐棍儿指向了我,说,“我没治你,我还没治他吗?这人擅闯我的宅院,现在我抓他回去,你总没得说了吧?” 李湛抬眼瞟了我一下,随即说,“那倒没事,你有本事抓,那就抓吧!” 我一听,不禁嘿然,骂道,“李湛,你这坑货,妈的,我是你祖宗上的姑爷,这种事儿也拿我出来挡?” 这事明明就是他李湛指使我干的,尽管是为了让斐然活下来,但我他娘怎么说也勉强算是半个李家人了,尽管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儿,可他也不能把我推出来挡事儿啊,现在我还盘算着和黄仙讲和,他这么一搞,不是把我往风尖儿浪头上推么? 闻听我这话,李湛却摆出了一副‘我也没办法,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那赵老头儿见李湛居然不拦着他抓我,顿时也来精神了,对他那些手下说,“都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我立刻后退一步跳到了院门外,皱眉说,“你们要抓便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你得让我服气,这么多人抓我一个,说出去丢不丢人?” 事已至此,我也想清楚了,跟这赵老头儿讲和恐怕是不可能了,我得跟黄仙那老妖精通通话,至少先搞清他是个什么态度。 “你这小辈,诡计多端,还指望我这一把老骨头跟你单练不成?”赵老头儿显然不似赵三儿那般吃我的激将法。 我只好捏出了一张神行符,说,“那我不管,反正,你不出手,那我就走了,有符咒在手,你们也没人拦得住我。” 说罢,我便作势要捻符离开。 赵老头儿似乎还没想清楚我一个李家手下打杂儿的为什么会用符咒,先是愣了一下,见我真要走,顿时也有些急眼了,呵斥他那些手下,说,“你们都退下,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有什么本事!” 说着,他也不再犹豫,直接在身前掐了个指诀,口中开始念念有词的请仙。 上次赵三儿请仙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请到黄仙本尊,顶多也只能算是借了一两分本事,而能请到本尊上身的应该只有出马堂的当家人,就像洪武那样的。 这赵老头儿尚未将堂主之位传给赵三儿,所以他请到的仙应该就是黄仙本尊了,这样正好我可以和那老妖精谈谈给斐然立仙位的事儿。 见赵老头儿乖乖请仙准备一战了,我心头松了一口气,却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不过,这赵老头儿请仙的速度似乎比洪武慢了很多,我这都警惕一分多钟了,也没见他请完仙。 拿着个劲,我也着急,于是问他,“老头儿,你哆嗦完了没有?” 赵老头儿哪有时间搭理我,依旧是哆嗦个不停,又等了有半分钟左右,赵老头儿终于稳住了不停哆嗦的身子,猛地睁开眼,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顿时闪现了一丝精光。 我一看来了,顿时也紧张了起来,立刻伸手去口袋里摸御力符,虽然我不想和黄仙动手,但难免那老妖精会因为被灭香火的事而找我麻烦。 然而,我这手刚摸到御力符,还没等我拿出来。 那赵老头儿便突然咧嘴呲了一下牙,喉咙里发出了一道声音很小的低吼,然后一个跟头翻在地上,就朝李湛院子里的老母鸡去了。 那速度快的一比,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把一只老母鸡按在了地上,是低头就咬。 顿时院子里的众人一片哗然,他那个干女儿更是捂嘴尖叫了一声。 我看他抱着那老母鸡上来就是一顿猛啃,顿时也是一阵反胃,可我还是强忍着问了一句,“可是黄大仙莅临?” 闻言,赵老头儿倒是不啃那只血淋淋的死母鸡了,而是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然后猛地蹿起来,就出了李湛家的院子,嘴上沾满了鸡血,还粘着几根鸡毛,就直接追那些被他吓跑的老母鸡去了…… “……额,这黄仙……”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在村子里四处乱窜追老母鸡的赵老头儿,顿时一阵蛋疼。 李湛尴尬的咳了一声,这才说,“那不是黄仙,赵老爷子请仙怕是没请来,被野仙儿趁虚而入了。” 想到之前我自己被野仙儿上身的经历,我顿时有些同情这老爷子了,于是问李湛,“这……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可能要等那野仙儿吃饱了,折腾够了吧?不过,也有可能这野仙儿上身就不走了。”李湛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 毕竟野仙儿和真正的仙家不同,那是妖。 闻听李湛的话,那赵老头儿的干女儿顿时踏不住了,立刻过去抓住了李湛的胳膊,说,“我干爹不能出事,你快帮帮他!” 李湛又是一脸‘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的表情,话都没说,直接表示,没办法。 见他不说话,那女人便冲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一边拽来拽去的猛摇,一边着急的说,“都怪你,是你让他请仙的,你要想办法,不然我干爹要是出什么事,你也别想活了……” 说着那女人竟然哭了起来。 我本来就好几天没睡了,现在被这女人一摇,顿感一阵头脑发昏,只好点头说,“好好好,我想办法就是了,你松开我胳膊!” 一把将那女人扒拉走,我甩了甩有些发胀的脑袋,便念了手里那神行符的启符令。 反正我本来就是想讲和,正好趁这事儿卖个人情给赵老头儿。 想罢,我便脚下用力朝已经蹿出很远的赵老头儿追了过去。 这家伙别看平时拄着拐,这被野仙儿上身之后,那腿比他妈兔子还快,我追了一会儿,他又是钻篱笆,又是掏鸡窝的,我愣是没抓住他。 后来还是任无涯和那些保镖一起帮着,我才把赵老头儿堵在了一个院子的角落里。 任无涯张着双臂拦在一旁,挡着赵老头儿去路,也是有些蛋疼的说,“你他妈快点儿,一会儿又跑了。” 闻言,我抬起手臂,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快步走过去,朝着赵老头儿的肚子就是狠狠的一拳。 见我突然打人,那些保镖顿时不乐意了,纷纷呵斥我,“你他妈干嘛?” 我也没搭理他们,这一拳下去,赵老头儿身上已经晃出了一个黑影,那黑影微微一晃就消失了。 赵老头儿瞬间就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就是一阵干呕,把之前吃的那些东西都吐了出来。 我和任无涯看的一阵反胃,立刻躲到了一旁,那些保镖顿时也不吵嚷我了,纷纷都退后了好几步。 赵老头儿吐了得有半个小时,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骂骂咧咧的感叹说,“哎呦卧槽……真是要了老命了……” 见他缓过来了,我这才试探性的问,“老爷子,黄仙它……” 听我提起黄仙,赵老头儿那脸顿时就绿了,不等我问完,就有些气恼的说,“仙家我是请不来了,你他妈爱咋咋地,我不抓你了,还不行吗?” 说着赵老头子就作势要站起来,但他的腿不方便,站了一下没起来,那些保镖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过来了两个人扶他。 我立刻解释说,“可是我找黄仙有事。” 可能是顾忌到我刚才帮他一把,赵老头儿倒也没继续翻脸,只是一脸苦逼的说,“我刚才不是请过仙了么?结果你也看到了,你就是有天大的事儿,也他妈别想让我请第二次了!” 然后他就被那俩保镖架出去了,这时候他那干闺女拿着拐棍儿也追了过来,紧张兮兮的给他擦嘴角的血。 我还是有些不甘心,追出去说,“可我真的是有急事。” 赵老头儿回头看向我,那表情已经快哭出来了,无奈的说,“你这小辈,看在你刚才帮了我一把的份儿上,之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你别得寸进尺啊,我这些保镖也不是吃素的。” 我只好再次强调,“我是真有急事。” 赵老头儿顿时无语了,苦逼的望了一下天,不再看我,只是匆匆吩咐他那些手下,“走走走,赶紧走,这破地儿我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闻听此话,一旁的李湛立刻假意挽留了一句,“赵老爷子,不吃过中饭再走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八章 四柱纯阴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赵老头儿是看都没看李湛一眼,躲我就跟躲瘟疫一样,就由那些保镖簇拥着出了村子。 我一路在他后面追着,不停的解释我找黄仙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 可不管我怎么解释,怎么喊,赵老头儿都不搭理我了,只是一瘸一拐急吼吼的往村子外走,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就催着那些保镖快点开车。 心里着急,我又不能放狠话强留这老头子,也只能在村子口眼睁睁的看着赵老头儿带人离开了。 他们那好几辆轿车都开出去很远了,我还在瞅着车子出神,见我一脸不甘心的样子,李湛却是说,“这龙儿沟灵气旺盛,野仙多,他就是再请,黄仙避而不见,也还是会请到野仙儿。” 李湛的话让我愣了一下,微微蹙眉,我便问他,“黄仙为什么避而不见?我灭了那老妖精仙堂的香火,它至少应该出来表个态吧?” “表什么态?”李湛意味深长的看向我,随即又说,“若是柳仙没活也就罢了,现在柳仙复存,它小小一个黄仙,敢表什么态?” 李湛的话让我更糊涂了,有些诧异的问,“那老蛇有这么牛逼么?” 可能是觉得我这话有些粗俗,李湛略显不满的皱了皱眉,说,“小道长,那是斐然仙姑的长辈,最起码的尊师重道还是要有的。” 我只好把那个‘逼’字划掉,继而又问了一遍,“那老蛇有这么牛么?” 李湛的脸色依旧很是难看,可瞅了瞅故意抬杠的我,也只得无奈的认了,转而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一方水土一方人啊,小道长。”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便转身朝村子里走了去,既然老蛇这么牛逼,那我找不到黄仙,就只能先找它谈谈了。 李湛跟在我身旁,继续说道,“更何况,柳门的仙师也确实要比其他的仙家强。” 他这话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不禁皱眉,调侃了他一句,“李湛你好像不是那种自吹自擂的人吧?” 闻听我的话,李湛不禁微微一笑,一语道破天机,“听说……上一次的清煞之期被柳仙独占了。” “什么?”我顿时一惊,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李湛无奈的看向我,那表情却并不是在开玩笑,继续说,“不然,你以为柳仙凭什么有本事救活斐然仙姑的命?当初也是,现在也是,吊命这种事儿,可比治病要难百倍而不止。” 我更好奇的是…… “那上一次清煞之期,这老蛇自己一个灭了其它四堂的香火?” 李湛挑眉,点头。 额,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是牛逼了,不是吹的。 见我不说话了,李湛又说,“柳仙好斗,论起狠,哪个仙家也不敢与之相较,可这柳仙仙师却也性格古怪孤僻,它认定的事没有谁能改变,纵使会因这事而丢了性命,也还是会一意孤行。”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意有所指,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反感的问道,“你是说斐然的事?” 李湛也不否认,直接点头说,“小道长,柳仙复活不易,于我李家真的很重要,所以……” “你不必说了,”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李家的事我不想管,我只想斐然活着,那老蛇就算想第二次以命换命,我也不会阻拦,不管斐然会不会怪我,我只想她活着,而且,就像你说的,老蛇性格古怪孤僻,它一意孤行又岂是你我能拦的?” 闻言,一旁的任无涯也是看向李湛,附和的说,“就是就是,人家要死要活关你什么事儿?” 李湛被我俩这一唱一和的搞得有些尴尬,只得闭上了嘴。 其实从利益上来讲,自然是老蛇活着更值一些,可我不需要利益,我只想要斐然。 而且,现在我也算是找到了可以让斐然活下来的办法,老蛇也不一定要再死一次。 心中苦闷的想着,我们几个便回到了李湛家的院子,我到斐然所在那东厢前敲了敲门,这门依旧坚如山壁,而我敲门之后,房间里也是没有任何的声音。 我也只能试探着询问,“柳仙仙师可还在?” 房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李湛这才走上前来,说,“一直保持着这个情况,不管我说什么,仙师都没再给任何回应,所以我担心它是……” “至少暂时应该没事,不然黄仙也不会因忌惮避而不见。”我微微摇头,略微沉吟片刻,还是将我从一道真人那里找到的办法说给了老蛇听,我想听听它的看法。 可即使我说完了,那房间里也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我又敲了敲门,老蛇还是没有应声。 反倒是一旁的李湛说,“斐然仙姑享受香火供奉……这恐怕行不通吧?” 闻听他的话,我不禁皱眉看了过去,问他,“有什么行不通的?” 李湛犹豫了一下,脸色很是为难,似乎是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 “你倒是说啊!”我顿时有些着急了。 李湛这才说,“享受香火总要有个名头,就像柳仙代表蛇,黄仙代表黄鼠狼,白仙代表刺猬,胡仙代表狐狸,灰仙代表老鼠,你总不能让斐然仙姑代表人类吧?” 我不禁诧异,“就这?” 见我不是很在意,李湛却是沉默了,看他那态度似乎不止如此。 可我还是说,“她是柳仙的亲传弟子,又得过柳仙的道行,那和老蛇一样代表柳仙不就行了?” “可是……”李湛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直想踹他。 无奈的皱眉,我直接说,“你有话能不能直说?” 李湛这才尴尬的抽了抽嘴角,随即小声说,“斐然仙姑的灵位供在洪家祠堂。” 他这话说出口,我也想起之前斐然是和洪武说过阴亲不算什么的,可她人又没死,灵位供在洪家祠堂怎么了?那不过就是个木牌而已,大不了我去抢回来。 不等我将这些话说出口,李湛便继续说,“虽然是阴亲,但斐然仙姑和洪啸天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灵位便是一个人的命位,所以,尽管这些年斐然仙姑代替柳仙活在世间,她却没有办法代替柳仙享受供奉,她是凡人,而且是一个已经死掉的凡人,只要她在洪家的身份一日不除,便一日不可能享受香火供奉。” 李湛的话让我脑子嗡嗡直响,我顿时有些急眼了,问他,“这是什么歪理?斐然自己都说那阴亲不算了,凭什么硬是要把她归为洪家人?” “小道长,你是修道的,你自己还不懂么?这不是我们硬要把她归为洪家人,只是她与洪家的尘缘未断,怎可称仙?”李湛皱眉,言语之间也尽是无奈,“而且当初那阴婚是明媒正娶,有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洪啸天死后他的棺材里甚至下了斐然仙姑的衣冠冢。” “什么?那个猥琐男都死了居然还想拿斐然的衣服意淫?”我顿感一阵气愤和羞辱,可再转念一想,我他妈有什么好气的?本来就是我抢了人家的老婆,舌头都伸了,还在乎人家私藏两件衣服么? 大吼一句,我顿时又有些悻悻然了。 李湛那表情也是黑了一下。 我只好转移话题,问李湛,“那怎么才能让斐然摆脱洪啸天妻子的身份?额,要不……我再娶她一次?” 闻听我这话,任无涯立刻插嘴说了一句,“那是犯重婚罪啊。” “重你大爷,她那是阴婚,还是二百年前的阴婚,这不算!”我皱眉反驳了一句。 里站却也是摇头,说,“那不行,你得让洪啸天休了斐然仙姑,休妻。” 我顿感一阵头疼,皱眉说,“你确定不是在拿我找乐子?那洪啸天不是已经死了么?一个死人还怎么休妻?而且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是鬼应该也早就投胎去了。” 李湛却是立刻说,“没有,洪啸天的魂魄还在,据说这个人命理属阴,死后阴气太重,魂魄一直封在棺材里,只是不知道它有没有挺过这清煞之期。” 李湛的话,让我一瞬间便想到了,砸洪家祠堂那晚所见到的黑棺材。 那口棺材里的鬼,难道就是洪啸天? 短暂的愣怔,我立刻问李湛,“这清煞之期对鬼魂的影响很大么?” 李湛点头,“那是自然,清煞之期,清的便是世间阴煞,还这天地一道清明,鬼自然是属阴的。” 他这话,让我不禁眨了眨眼,之前戴在左眼上的无极眼晶片,因为没有了那种灰蒙蒙的感觉,所以我一直没摘下来,现在想来,之前这无极眼所看到的那些灰蒙蒙的雾气,难道是天地间数百年所累积的阴煞之气? 见我不说话了,李湛这才又说,“斐然仙姑虽然是女儿身,却天生阳气过盛,也正是因为这个,李家当初才给她安排了洪家这门四柱纯阴的亲事,也找先生批过八字,说是阴阳调和,二人命相很合,却不想还是出了岔子。” 洪啸天的八字是四柱纯阴? 而我的八字似乎是四柱纯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九章 鸠占鹊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尽管有些话说出来不好听,但我还是试探性的问了李湛一句,“你说……那洪啸天是不是让斐然克死的?我听说阳气过盛,或是阴气过盛的人,会克亲。” 那洪啸天命理属阴,是不是没克过斐然的阳,所以就死了? 可某种意义上来说,斐然也死了,这他娘的又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算命那一套我之前并不是很信,可在凡德居那些日子闲来无事我也会和斐然一样去翻看一点各方面的古籍,记得是有命硬克亲这一说。 像是四柱纯阳、四柱纯阴,这都是孤命,一般会克父母,严重了还会克妻克子,甚至孤老一生,倒霉一点的就是克死了自己,俗话说的好,物极必反,有些东西达到了极致也不一定是好的。 想来,我又何尝不是命硬,一直在克死身边的人。 闻听我的话,李湛也不是很懂,摇了摇头,说,“我只知道,斐然仙姑和洪啸天是一阳一阴,当时批八字那先生以为会阴阳调和,却没想到阴阳相冲,二人都死了。” 他这话说的我有些愣怔,于是追问他,“这不对啊,当初斐然是因为逃婚死的吧?那洪啸天是什么时候死的?” 李湛无奈的撇嘴,说,“就在斐然仙姑逃婚的当晚,便吐血身亡了,说起来,应该是走在斐然仙姑前面了。” 好么,合着那倒霉鬼是被斐然气死的? 我顿感纠结的抽了抽嘴角,一旁的任无涯却是听故事听的认真,追问了一句,“那是不是如果新娘子不逃婚,新郎就不会死了?” 他这话,问的我和李湛都是一愣,或许吧……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我要先去找洪啸天的鬼魂,让他休掉斐然这个名义上的老婆? 原本找那些老妖精就够让我头大的了,这凭空又多出来个情敌,我觉得接下来我可能没好日子过了。 我们一直在院子里嘀咕这些,房间里却始终没有老蛇和斐然的声音,后来我又敲了几次门,见依旧没反应,我只好放弃了。 至少那老蛇笼罩在屋子周围的气没有消失,它和斐然应该都还没事。 见我一直在院子里守着,李湛便劝我去休息一下,养精蓄锐之后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我。 这些天昼夜不停的奔波,我也确实是有些体力透支了,便也没坚持什么,吃过午饭,就去李家那仙堂的里屋睡觉去了。 从当天中午,我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九点多,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身子轻松了,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起身打了个懒腰,到院子里,见李湛和任无涯都不在,我便坐在仙堂的台阶上仔细捋了捋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是这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便是裘老头儿给我的那两句卦言‘真龙浴血凤求凰,半入阴阳血飞花’。 这前半句‘真龙浴血凤求凰’的真龙会不会就是指斐然? 毕竟她是蛇仙的亲传弟子,又得过蛇仙的道行。 而那凤应该就是指我。 至于凰,或许是洪啸天? 古有龙凤配一说,可又有凤凰为一雄一雌的说法,裘老头儿是给我和斐然批的八字,他到底都看出了些什么,看出了多少,尽管没直说,但是现在看来,他给我这半句卦言,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斐然为阳,便用‘龙’来形容,命中的两段姻缘便是我和洪啸天,而我俩的八字又碰巧是一阳一阴,裘老头儿便用凤与凰的一雄一雌形容了出来。 解开这前半句卦言便是,斐然有血灾,此事我要去求洪啸天。 尽管后半句还不是很清楚,但至少我现在是有点儿奔头了,先把洪啸天这边解决,我再去找那几个老妖精,若是它们同意斐然跻身到出马仙之中便罢,若是不同意,那我只能和当年的老蛇一样,将这些出马仙的堂口踢个遍了。 微微蹙眉,我正想的入神,这身子却是突然不自觉的沉了一下,那一瞬间,心头就像是压了什么东西,这种奇怪且有些熟悉的压迫力,顿时让我警惕了起来,开始快速的默念六丁六甲请神咒。 这咒言一出,我身上那种压迫力瞬间便消失了。 几乎是同时,我立刻站起身,躲开李家仙堂的门口,朝昏暗的仙堂里看了一眼,这一看我眼前却是花了一下,好像见那仙堂上的泥塑蛇像浮现出了一道蛇形虚影,可这虚影只是一闪便又消失了。 我下意识的揉了揉眼,再看过去,那蛇形的泥像却依旧是难看的像是一坨屎,并没有了刚才真实的虚影。 而且,我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李家仙堂里写着柳仙仙位的黄纸其实并没有像其他的仙堂一样将黄纸的上两角后折过去。 我正瞅着那仙堂里的仙位出神,篱笆院外便传来了任无涯和李湛的声音,俩人似乎是去钓鱼了,提着个水桶,扛着鱼竿,正在抱怨这河里的鱼太小。 他俩说着,就进了院子,见我在仙堂门口站着,李湛便打了声招呼,说,“你醒了?正好,中午炖鱼吃。” 我看了他一眼,直接问,“你这仙堂供奉了野仙?” 闻听我的话,李湛顿时一惊,警惕的瞄了一眼东厢的方向,这才过来,将我拽到了仙堂的里屋,说,“小道长,此事还请你不要声张。” 他没否认,我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提醒他说,“老蛇都活过来了,你还不把这仙堂里的东西弄走,等它知道自己的仙位被占了,可会饶了你?” 李湛皱了皱眉,为难的说,“那东西是赶不走的。” 我问他,“为什么?” “因为鸠占鹊巢的不是仙堂里那野仙,是我。”李湛坦然的看向我。 他这话又把我说糊涂了,我他妈这一天到晚的只要一跟这货说话,总会被他绕糊涂。 见我一脸懵逼的反应不过来,李湛便直接说,“这龙儿沟本就是这野蛇的地盘,我也是为了寻求一方庇护,才会将李家的仙堂设置在了此处,我为那野仙提供香火供奉,它护我李家平安。” 闻言,我便询问李湛,“这个野仙很厉害?” 李湛顿时有些苦逼了,悻悻的说,“还是那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龙儿沟确实是它的地盘,我总不能把它赶走,除非我将李家搬走,可这龙儿沟是块灵地,在不确定柳仙能活下来的情况下,我是不敢乱动的,万一挪了地方,灵地没了,野仙没了,最后柳仙再没了,那我岂不是鸡飞蛋打?” 我略显恍然的问李湛,“所以你之前才会试探我的意思,想看看斐然和柳仙之中能不能保柳仙?” 李湛无奈的点了点头,嘀咕道,“李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穷,不像其他出马堂一样有钱,搬一次家几乎就和剥我一层皮没什么区别。” 这是我第一次从李湛的口中听到了一丝自卑的味道,也难怪他之前会被温老板雇佣去邵阳平事儿,想来这手里确实是缺钱。 我又看了看外屋那仙堂里供奉的泥像,索性说,“那你就再等等,确定了老蛇的情况,我来帮你处理这事儿。” 闻言,李湛立刻感激的抱了抱拳,说,“那现下还请小道长保密了,我也怕惹恼了柳仙。” 他这话其实没有任何意义,我想李湛心里也明白,以老蛇的道行,它不可能没察觉出自己的仙位被野仙占了,只是非常时期,老蛇现在还顾不上李家的事而已,也或许它是真的不在乎。 心里这样想,我还是点点头,安抚了一下李湛心中的不安。 在他们这些出马弟子的心目中,自家的出马仙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他这样故意供奉野仙,想必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可有些事都是无奈而为之,也说不出谁对谁错。 当年那老蛇又何尝不是一己偏执而抛下了整个李家? 只是有件事我想不明白,这傻逼野仙儿是有病还是怎么着?没事儿老上我身干嘛? 我又不是出马弟子,又没有请仙,上次它上我身就被我的请神咒赶走一次了,还敢来? 我问李湛这事儿,李湛也是无奈,只说可能是因为我身上有斐然下的印,柳仙的印。 我问他这印有什么用,李湛却回了一句没什么用,就是个记号。 兽类总是喜欢在自己的所有物上留下记号,标志占有,不允许其他同类触碰。 而当时李湛那句话就给了我这样一种感觉,我后脖子被咬的时候,便成了斐然的所有物,至少斐然是这样认为的,而实际上我是成了柳仙的所有物。 那个野仙心智未清,基本还是个畜生,它这是霸占柳仙的东西占上瘾了?拿我当那仙位一样的东西了。 暂时顾忌着李湛的情况,我不能把事闹大,等这事过去,不管那老蛇是死是活,我都得找这野仙说道说道这事儿,它听得懂,我就讲道理,听不懂,我就跟它讲拳头。 不管是我也好,李家的供奉也罢。柳仙的东西就是柳仙的,不是它一个野仙能占的,过过瘾也就得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章 情敌见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也正是因为我觉得这个野仙只是个神智未清山精野怪,所以当时并没有把它放在眼里,更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它连我的一道请神咒都扛不住。 这件事我和李湛约定了保密,便没再提及了。 我和任无涯在龙儿沟住了两三天,我是在等那老蛇,每天几乎是定点去敲门,可老蛇一直没有给我任何回应,我只好暂时作罢,先去洪家找那洪啸天的鬼魂了。 期间刘管家倒是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似乎是从裘老头儿那里听说了斐然的事,所以来询问我情况,闻听他的关心,尽管刘管家帮不上什么忙,我这心里还是暖了一下。 他给了我一种,我不是在孤军奋战的感觉,而且听我说要给斐然立仙位,便主动提议他要做第一个供奉者。 我当然不会怀疑刘管家的诚意,言谈间也就应下了这事,刘管家说会提前准备香堂,让我事成之后随时给他打电话。 他那边准备的倒是积极,可我这边却连此事的第一步都还没迈出去。 到了哈尔滨之后,任无涯直接把这破面包车又堵到了洪家大院儿的门口。 守门的那俩小弟子一看这破车又来了,顿时大喊大叫的进院儿里去叫人了,没一会儿洪武就带着几个人出来了。 见我和任无涯下车,洪武那满脸的横肉不禁抽动了一下,却是也没主动找茬,只是看着我俩。 我是来拜托洪啸天休掉斐然的,自然也是想求个和字,毕竟洪啸天和洪武不一样,他是一个鬼魂,我是打不得骂不得,万一他魂飞魄散了,那斐然这辈子都别想被休掉了。 这或许也是一个因果,洪啸天因斐然而死,斐然也欠他的,他便成了斐然的劫,只是这个劫现在要由我这个第三者来破解了。 沉了沉心思,我走到洪家大院儿的门口,思索片刻,这才开门见山的问洪武,“前几天你挖回来的那棺材还在么?” 一听我张嘴就又提棺材的事儿,洪武那脸顿时就黑了下来,不快的问我,“姓万的,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一看他这暴脾气要上来,立刻解释说,“我没别的意思,那棺材是洪啸天吧?我找他有事。” 听我这么说,洪武到嘴边的脏话顿时又憋了回去,他现在的状况和赵家不同,赵家供奉的黄仙并没有被我所伤,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去找李家的麻烦,而洪家的灰仙在清煞之期,身子最虚的时候被我所伤,现在的洪武除了身边那些打手估计也没什么倚仗了,所以他应该也不想我再砸一次洪家。 犹豫了片刻之后,洪武这才问我,“什么事?” “额,是有关李斐然的事,我和你不好说,还是让我和他见一面吧!”我有些尴尬,甚至有种小三儿上门舌战原配的既视感。 洪武也是有些惊诧,可他见我不想说,似乎也懒得管我这破事儿,只是牛逼哄哄的提醒我,“这事儿你可是第三者,我跟你说,我这祖爷脾气可是暴的很,要是见了面,你惹他不高兴了,出了事儿可别怪我不管你。” 我立刻点头,说,“不怪你,你让我见见他就成。” “那你进屋等会儿,我去后院儿问问。”洪武大大咧咧的说着,让人带我和任无涯进院儿,他自己就去后院了。 我和任无涯被洪武的手下带到了侧厅,见那手下出去了,任无涯有些奇怪的说,“这个叫洪武的还真是大度,上次咱俩都把他打成那样儿了,怎么这次见面还一副没事儿人似的。” 我扫了任无涯一眼,这才说,“你别搞错,上次打他的人是你,我只是打了灰仙一拳而已。” “……艹”任无涯鄙夷的看着我骂了一句。 我没搭理他,等了有两三分钟,洪武就回来了,让我跟他去后院儿,但任无涯只能在前厅等着。 我也没管这小子,就跟洪武去后院儿了。 洪家大院儿的后院我还真没来过,不过,他这后院也没什么好看的,除了和前院一样的房屋,就是满院子练功用的木桩子,还有几个沙袋,在南边墙根儿的棚子里甚至堆了不少刀棍,是一点儿前院的雅致都没有,怎么看都像是土匪窝。 进了后院之后,洪武带我穿过院子,径直朝后院的正房去了。 推开正房的门,我便看到了摆在堂内的那口黑棺。 因为是白天,考虑到鬼魂惧怕阳光,我进屋之后,洪武朝我使了个眼色,见我点头,他便出去关上了房门。 这房间的门窗都经过了特殊处理,是一丝一毫的光线都不会透进来。 门关上之后,这屋里顿时暗了下来,我也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阴气。 不过,这昏暗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这正堂的里面便自己亮起了两道湛蓝的烛火。 幽蓝的火苗缓缓跳动着,清冷的光映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有些诡异。 见对方亮了鬼火来迎客,我便先开口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我叫万无忌,是李斐然的……额,追求者。” 想来想去,我也只能想到这样一个听上去不是很唐突的词汇。 却不想随后这屋里便有声音回了我一句,“我知道你的事,洪武都跟我说了。” 这鬼魂说话的声音很是沉稳,却并不是从棺材里穿出来的,而我也没有看到任何鬼影,对方似乎化为了一道阴气,游荡在房间里,所以这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样,让我捉摸不透他的位置。 察觉到他像是在躲着我,我便继续说,“我来此并没有恶意,也不会把你怎样,是斐然她遇到了难处,我想让你……” 我话还没说完,对方却是笑了一声,这笑声不冷不热的,听上去仿佛不曾夹杂任何情绪。 闻听他笑,我便收住了嘴里的话,犹豫再三改成了,“我想求你帮帮她。” 那鬼魂却是反问我,“那你是以怎样的身份求我?” 他的话把我问住了。 这个洪啸天是斐然名义上的丈夫,而我是斐然认定的伴侣,尽管我俩暂时也没做什么让他颜面扫地的事儿,但总得来说,这个洪啸天的头上还是有点儿绿了。 可他既然愿意见我,那应该就代表这事还有一丝转机吧? 稍作犹豫,我还是咬咬牙,硬着头皮说,“不管你怎么看待我和斐然,我俩是两情相悦的,她现在命在旦夕,若是你真的在乎她,那便请你赐她一封休书,还她自由。” “一封休书倒是好写。”那鬼魂沉声说着,这昏暗的房间里突然卷过了一阵阴风,随即一股内敛而强劲的气在黑棺上盘旋片刻,显出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见这鬼显出了身形,作为情敌,我不禁细细端量了他一番。 洪啸天比我要高上半头,不瘦,却也不显魁梧,适当恰好的身材穿着一身漆黑如墨的寿衣,身上还披着一条厚重的斗篷。 长相倒也配得上斐然,除了有些病态的苍白以外,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更多的是一种成熟的冷峻,和斐然那种清冷不同,这个鬼魂的脸看上去更加冷酷无情,甚至让我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 见我盯着他看,那鬼也在打量我,我俩彼此端详了许久,最后还是对方先开口说,“李姑娘果然是好眼光,也不枉她多活这百年,总算是等到了你这样一个如意郎君。” 洪啸天的话,我听不出半分嘲讽,却不禁有些心里发虚,事实上正是因为我,斐然才吃了那么多的苦。 不过,听洪啸天这话里没有跟我对着干的意思,我便也回了一句,“斐然眼光是好,可也错过了你这样一个良人。” 闻言,洪啸天却是没做太多的反应,只语气平淡的说,“你说好话也没用,那一纸休书写来简单,可我凭什么要帮你们?她李斐然是我的妻子,生是洪家的人,死是洪家的鬼,我不在乎和她做一对鬼夫妻。” 我顿时郁闷了,这鬼是不是也是个变态? 他一脸平静的说出这种恶劣的言词,顿时让我想到了万佛。 可万佛与他不同,万佛心性恶劣,却习惯喜怒于色。 这个洪啸天表面看上去一脸淡然不谙世事的样子,而实际上,却并没有那么好说话,或许他和万佛一样,喜欢玩弄人心。 见我不说话了,洪啸天继续语气平淡的问我,“如果我拒绝帮你,你会和我动手么?” 我依旧保持沉默,若是他说什么也不肯帮斐然,我也不介意直接灭了他的魂魄,看他还如何惦念着与斐然做鬼夫妻。 尽管我没说话,那人却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继而说,“你觉得,你有多少把握能胜过我?” 我不知道,我遇到的最凶的鬼魂便是当初逃脱那盒子封印的红衣女鬼了,虽然这洪啸天看上去没有她那么强,控制阴气也还没到收放自如的地步,可洪啸天毕竟是四柱纯阴,他自然也不会像普通鬼魂那般好对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一章 休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四柱纯阴便是八字纯阴,他洪啸天也不需要像那红衣女鬼一样有多少年的道行,便能拥有纯阴的鬼体。 只不过,既然他还会惧怕清煞之期,那至少说明他也是有弱点的吧? 任何人,鬼,包括那些山精野怪,都不可能是战无不胜的。 不卑不亢的看着站在黑棺上的洪啸天,我心底生出了一丝反抗,软的不行要不要来硬的? 可这个鬼看上去并不像洪武那样莽撞,也不似赵老头儿那般狡黠,我对他用硬的,哪怕是真的拿下了他,他若是依旧执意不肯写休书怎么办? 这件事自然还是求和的好…… 思量再三,我还是强忍着心中那一丝躁动,语气平和的问,“你死后一直没有投胎,可还是对斐然的事心怀怨念?若是如此,我可以代她向你道歉,甚至是下跪,叩头,都可以,只要你答应我留下斐然的休书,我也可以渡你前往北冥之地。” 我这话似乎是让洪啸天有些意外,他皱眉看向我,反问,“你是一个软骨头么?要给我下跪?” “为了斐然,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的语气坚定不移。 洪啸天依旧冷着张脸,只是默然的看着我,却并没再说什么。 见他沉默了,我便立刻屈膝,作势要跪下去,好男儿能屈能伸,这个洪啸天或许并没有多厉害,可我真的很需要他那封休书,斐然不可以死。 我可以为斐然生,为斐然死,区区一双膝盖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就在我的双膝几乎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一只冰冷的大手沉稳而有力的抓住了我的手臂,用力一抬,便又将我扶了起来。 我诧异的抬头去看,却见洪啸天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只是他依旧冷着张脸,见我目光询问的看他,便冷声说了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可随便给旁人下跪?” 他的话顿时让我神色一暖,急忙问道,“那休书……” 洪啸天却依旧是说,“不给。” 我艹你大爷…… 若是平时我早就跳脚大骂了,可是现在我不敢,斐然的命等于是在他手里攥着。 见我神色难看,洪啸天却是又说,“你可以与我一战,赢了,我便给你休书,若是败了,我也不会要你的命,但是李斐然的尸体,你要还回来。” 尸体? 洪啸天这样不在意的说出尸体二字,让我很是反感,可若站在他的角度想,他就是一个鬼,死了二百多年了,这‘尸体’二字对他来说或许真的就是两个字,就像我们活人眼里的上辈子,那都不算事。 可他要斐然的尸体做什么? 见我并没有回应,于是洪啸天像是解释一样,又说了一句,“我妻子的尸骨,放入我的棺中,这很过分么?” 闻听此话,我立刻摇了摇头,心里顿时又冒出了一丝心虚,他洪啸天把斐然当做妻子,如今人算是被我抢了,这鬼见到我,不仅没有因为受到刺激而暴走,居然还要跟我讲道理? 他这要求一战的条件倒是一点都不过分,已经算是很大度了。 若是换了我,我不一定能做到这一步,恐怕会直接疯掉,会心心念念的想要杀死横刀夺爱的情敌。 沉默片刻,我也就点了头,其实没什么好犹豫的,只要有拿到休书的机会,我是一分一毫都不想错过。 见我点头了,洪啸天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便消失了。 魂魄本就是人死后留存在天地间的一道气,靠阴气的支撑而存在,所以一般没有怨气的魂魄会在死后七天之内前往北冥之地,否则便会魂飞魄散,所以民间有七日回魂夜的说法,那是正常魂魄离开的最后期限,一般那些留恋世间而不走的魂魄,都会选择在最后一晚回家看一眼亲人。 当然,也有些对世间留恋不深的魂魄会在死亡之后立刻前往北冥之地。 但这个洪啸天不同,其实我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任何怨气,他之所以死了二百多年,却没有魂飞魄散,而且依旧能保持神智的清醒,魂魄的澄清,很可能是因为他八字纯阴的关系。 洪啸天身上的阴气内敛而强劲,不夹带任何黑色怨气,这让化为一道气的他变得无影无踪,在这充斥着森冷阴气的房间,根本就无法捉摸。 可他既然要与我一战,总要出手。 想罢,我立刻捏出了一张神行符,几乎是在我念下启符令的瞬间,背后便袭来了一道劲风,我抽出一道符咒,便朝身后打了去,转瞬之间,那道劲风却是又突然消失了,就好像从未在我的身后出现过一样。 而我手里那张符咒也被我一下打在了门板上。 这一击仿若彼此的试探,之后短暂的静默,下一秒这房间里便充斥了四处游走的劲风,我也借神行符之力左躲右闪,疾行之间不停地将手中那些符咒打出去,只是张张落空,几个躲闪腾挪之间,这房间的墙壁上,门窗上,桌案上,都被我打上了符咒。 似乎是觉得我打不中他,洪啸天的攻势更显凌厉,我几个躲闪,站到了黑棺后的桌案旁,一个扫手,灭了桌案上那对鬼火。 同时抽出一张宁息符,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脚下踏地,我悄无声息的轻轻跃到了黑棺之上。 而就在我双脚落在黑棺上的同时,一道凌厉的劲风,已经朝我之前所站的位置猛袭了过去。 察觉到劲风扫面而过,我立刻抬手将最后一张符咒打在了那道劲风的侧面。 触手之处一股冰冷起来,这极寒的阴冷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脚下用力一点,便立刻后退躲开了那黑棺。 然而就在这时,那桌案上两道幽蓝鬼火又亮了起来,洪啸天背对着我站在桌案前,言语中第一次表露出了所谓的情绪,有些漠然的说了一句,“我输了。” 此时,洪啸天的右肩后背上贴着一张召雷符,而之前我打在房间四处的符咒便是启符所需的子午淬火符。 我捏紧了手里的子午淬火符启符,心里其实有些不是滋味儿,若是论真刀明枪的对打,就像当初斐然和那红衣女鬼一样,我肯定是斗不过洪啸天的,至少我没有办法拿下他,而时间耗费下去,第一个支撑不住的也肯定会是我。 洪啸天是败了,但他是败在了自己的孤傲上,输在了我盘算的小伎俩上。 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见我没说话,洪啸天回身,缓步朝我走了过来,也不再多费口舌,直接问我,“可带了纸笔?” 闻言,我立刻点头,然后有些局促的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纸笔,放到了那黑棺上。 洪啸天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走过来,拿起那笔,想了一下,便俯身去写休书了。 见他在纸的开端写下了休书二字,我便直接伸手撕下了他后背上的召雷符,这是我对他的信任和尊重。 洪啸天是个光明正大的人,他比我有骨气,应该不愿意这样被人逼迫似的写下休书。 果然,我撕下他身上那召雷符的时候,洪啸天拿着笔的手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随后这才快速的写道,“立书人洪啸天,系洪府传二十一代次子,束发之年凭媒定李氏为妻,因妻不和睦,愿其退回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休书为实,指印为证。” 快速的将休书写完,洪啸天放下手中的笔,头也不回的便将手伸了过来,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沾到了他的手指上。 没有墨,洪啸天又是个鬼,自然也没有血,要留指印,只能我出血了。 指印按好,洪啸天便拿起那休书,随手递给了我,然后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照顾好斐然妹妹,她是个好孩子。” “额……”他这话让我傻了一下。 接过他手里的休书,我见上面写着束发之年,而记得斐然是出生便与洪啸天定了姻亲,也就是说洪啸天要大斐然十五六岁之多,难怪他的鬼魂看上去要成熟许多,从斐然的年纪看,洪啸天死的时候应该也三十多岁了。 见我拿着那休书发愣,洪啸天也没再多说什么,似乎是转身便要匿了自己的踪迹。 我心中感激,便不禁拦了他一句,问道,“你这样留在世间不肯走,可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洪啸天却是背对着我摇了摇头,转而说,“不是不想走,只是走不了。” 他的语气有些无奈,我立刻表态说,“我可以超渡你离开,前往北冥之地。” “没用的,”洪啸天回身看向我,语气却是已经恢复了之前那种淡然,不是很在意的看着我,说,“我四柱纯阴,身负鬼咒而死,注定去不成那北冥之地,除非有人能打开北冥之地的鬼门,可这鬼门又岂是凡人能开的。” 闻听洪啸天说他是身负鬼咒而死,想到我自己被鬼咒缠身时的痛苦,我这脸便瞬间不自然的僵了一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二章 拜访秦家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之前我身上的鬼咒应该是被万佛下的,若不是我当时用阴符破了鬼咒,恐怕此时已经和洪啸天一样,成了无法往生的鬼魂,甚至会比他更惨直接魂飞魄散了。 想到此处,我不禁有些好奇,追问洪啸天,“那你身上的鬼咒是什么人下的?” 洪啸天却是摇头,一脸的淡漠的说,“不知道。” “额,”那他死的够冤的了,被害死都不知道凶手?短暂的愣怔片刻,我又说,“那你现在是鬼魂,身上的鬼咒还能被破么?我倒是有破开鬼咒的办法。” 闻听我这话,洪啸天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苦笑,沉声说,“那就是一个诅咒,一个烙印,在我死的时候这诅咒便已应验了,烙印印在魂魄之上,就算你有办法破开鬼咒,现在我和那鬼咒已是一体,鬼咒破,也必将魂不存。” 若是那样,那真就是没办法了。 我略显惋惜的看着洪啸天,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同情。 洪啸天却是无所谓的回过身去,转眼之间便消失了,空旷的屋子里也只留下了他最后的话,“不必用那种悲悯的眼神看我,摆脱轮回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休书我已写下,你走吧!” 闻言,我也只得抱拳道了声谢,然后出了这房屋,重新关好房门,我依旧有些恍然,看洪武的莽撞性子,之前我也不曾想到洪啸天竟是这样的性格。 拿着那一纸休书,我心中五味杂陈,这时一直等在外面的洪武凑上来看了看,粗声粗气的问我,“这啥玩意儿?” 见状,我立刻将休书收了起来,直接问,“你洪家的祠堂在什么地方?” 洪武要看我手里的纸,结果没看到,一听我问他家的祠堂,顿时警惕了起来,后退一步,骂道,“姓万的,你他妈不是吧?砸了我家的仙堂,还想砸祠堂?” 我略显尴尬的摇了摇头,这才解释说,“额,不是,洪啸天答应我带斐然的灵位离开,所以我只是要取走她的灵位而已。” 洪武不是很理解我的话,想了一会儿这才说,“祖爷爷,不要祖奶奶了?” “……额,算是吧!”我愣怔的回了一句。 洪武又看了看我身后的房门,这才点点头,说,“你去前院儿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 看他依旧是一副警惕的样子,我也就不再强求亲自去拿,毕竟咱也算是有案底儿的人,他洪武提防几分也是正常。 想罢,我也就转身去前院了。 和任无涯等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洪武便拿了个黑色的布包裹给我。 我打开看了看,那确实是一块木质灵位,上面写着‘洪氏曾祖妣李斐然之位’。 这灵位看上去年头已经有些长了,上面还落了一层薄薄的尘土,应该是真的。 仔细检查了一番,我这才收好,作势要走。 洪武是半句挽留的屁话都没有,我走到侧厅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斐然跻身出马仙之中还要经过那些老妖精的同意,于是一个转身又回了客厅。 见我去而复返,洪武那脸色顿时又不好看了,有些不耐烦的看向我,问道,“你还有啥事儿啊?” “我有点事要和灰仙聊聊,还得麻烦你请次仙。”我看着洪武,直言相告。 一听我这话,洪武顿时气哼哼的说,“你要是想找麻烦就直说,明知道灰仙负伤了,还他妈让我请仙,我得请的动啊?” “真的请不来?”我再次询问。 洪武一甩脑袋,已然开始撸胳膊卷袖子。 见他是真的请不来,想必那灰仙也是伤的重,略微犹豫了一下,不等洪武彻底翻脸,我便抱拳说,“那我就告辞了,求见灰仙的事,下次再说。” 见我真的转身就走,洪武不禁嘿然,却也没追出来,多事之秋,谁都想图的一方平静。 出了洪家大院儿,任无涯看了看我手里的灵位,说,“这个东西要怎么处理?” “洪啸天已经写了休书,这灵位我要烧掉,只不过……”略微沉吟片刻,我直接上了车。 任无涯见我话说一半便不说了,于是也上了车,追问,“只不过什么?” 我皱眉,继而说,“灰仙负伤不见,我们要不要再去赵老头儿那里找黄仙试试?上次在龙儿沟,黄仙那老妖精因为忌惮老蛇,才会避而不见,你说现在它会不会见我?” 闻言,任无涯撇撇嘴,骂道,“见你个几把,你以为那黄仙是傻逼啊?依我看它就是知道你满世界找它们呢,所以干脆来个鸣金收兵,既不得罪人,又图个清净,耗也耗死你。” 任无涯这话我不爱听,也不好听,可他娘都是大实话,我竟无法反驳。 见我不说话,任无涯直接发动了车子,说,“走吧,回龙儿沟。” “回去又有什么用?老蛇不做声,也见不到斐然。”我有些无奈,想了想,又说,“有浪费在路上的这个时间,我还不如直接去找那些老妖精试试,既然灰仙和黄仙避而不见,胡仙我又得罪不起,那我们去找白仙。” 任无涯顿时无语了,将车子倒出去,驶上了马路,这才问我,“你想清楚了?” “这就像是一场选举,五个老妖精里只有老蛇不必担心,其余的四个我是得罪了仨,唯一剩下的一个白仙,这票我一定要抢到手。”沉声回应任无涯的狐疑,我心里其实也很没底。 尽管之前李湛也说白仙与其门下的弟子不谙世事,可他需要我灭掉两家仙堂香火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却是灰仙和黄仙,当初也只是说黄仙这里实在打不动再去找白仙那边的麻烦。 可见至少在李湛的心目中,白仙要比黄仙难处理一点。 可能是见我打定了主意,任无涯也不再多做质疑,只是让我把白仙仙堂的地址给他。 这地址还是上次李湛给我发来的信息,我把手机拿给任无涯看。 任无涯却是皱了皱眉,说,“这白仙老妖精的仙堂在深山老林里?” 我也是无奈苦笑,“不止白仙的仙堂在深山老林里,就连胡仙的仙堂也在深山老林里。” 驱车离开哈尔滨市区,我给李湛打了个电话,一方面是想问问老蛇的情况,一方面也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还有最主要的我便是想打听一下这白仙,免得到时候抓瞎,再得罪了对方。 结果老蛇还是没什么动静,至于白仙这边…… 李湛只说让我以和为贵,收起自己的暴脾气,倒是可以适当的不要脸一点,说是白仙门下的秦家比较喜欢刁难人,可心性不坏,只要我能忍,别把关系搞僵了,那十有八九便不会有问题。 李湛对白仙门下那秦家的形容倒是让我觉得和洪啸天有那么点儿像,若真是那样,倒也不算难办。 思量间,任无涯已经把这破面包车开到了哈尔滨以北的一道山川里,前行了有二百多里,经过了几个小村子,再往前人烟便更稀少了,新修的公路也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土道。 没走出多远,从这土道转上小路,我俩的车开进了一个小山沟,转过几道弯,前方便没有路了。 不过,来这地方的似乎不止我和任无涯,在我俩车子前面的空地上,还停着几辆黑色的轿车,看着有点儿眼熟啊。 我和任无涯下了车,仔细端量一下那些轿车,任无涯问我,“这里面是不是有几辆是赵老头儿的?” “像是。”我点了点头,穿过那些车子,往里走,便是一条窄小的土路,这扬长小道一直蔓延到了山前的林子里。 我俩彼此对视一眼,便急匆匆的顺着小道进了林子。 走进茂盛的林子,有十多分钟的时间,我便远远的看到了一处古香古色的庭院,这庭院青砖绿瓦,应该建了有些年头了。 庭院坐北朝南,院门大开着,庭院外站了两个小门童,却都是女孩子。 我快步走过去,很是礼貌的朝那俩小丫头抱了抱拳,这才问,“这里可是供奉着白仙的秦家仙堂?” 闻听我的话,其中一个小丫头点了点头,说,“是,您找哪位?” “额……”我也不知道找哪位,我想找白仙,可这话说出来难免有些不敬,犹豫了一下,我这才说,“赵家的老爷子可在?我找他。” 小丫头转着眼珠想了想,便点头说,“在的,您留个名字,我去通报一声。” 我还真不敢留个名字,否则那赵老头儿就是打死也不会让我进去的,所以我只得说,“你就说我是胡仙门下的小弟子,找他有事儿。” 听我这么说,那小丫头奇怪的看着我眨了眨眼,但还是没再多问什么,便转身进了院子。 我和任无涯在门口等了很久,得有七八分钟,那小丫头这才从院子里匆匆跑出来,脸色有些难看的说,“周老爷子让您进去。” 周老爷子? 我傻了一下,随即便不自然的抽了一下嘴角,合着不止黄仙门下的赵老头儿在,就连胡仙门下的人也在? 那我来的还真是巧了,今儿怕是要直接一锅端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上门逼婚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胡黄白三个老妖精堂口主事儿的都在,我也不怵,打着把事儿挑明的心思,我俩就跟在那小丫头身后进了院子。 这秦家大院儿倒和洪家的院子有的一拼,显得很是雅致古朴,只是比洪家更多了些花花草草的,显得柔和了不少。 只是……不知道这个秦家是不是和洪家一样挂羊头卖狗肉了。 想到洪家后院儿那些刀棍和作风粗鄙的洪武,我便止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就在我扫视着周围那些花草随那小丫头往庭院里走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了一个年轻人,看上去比我大几岁,是个长相还算俊俏的小伙子,只是他此时头破血流的,情绪似乎也有些暴躁。 捂着还在流血的脑袋,迎面直冲过来,这人便皱眉看着我和任无涯问,“就是你俩要找赵老爷子?我怎么不认识你们?” “额……”我不知这人是谁,一时间也没敢乱说话,看打扮这货不像是一般打杂的手下,可若是有身份的人又怎么会头破血流的出来? 见我一脸诧异的盯着那人打量,领我进来那小丫头便机灵的给我介绍了一句,“这是周家的小少爷。” 我一听,顿时更尴尬了,心说尼玛啊,我装个孙子怎么还特么撞孙子手里了? 片刻的沉默,我立刻解释说,“难怪难怪,我就说看这位帅哥眼熟,原来是少当家的,我就是一个堂下打杂的,身份低微,少当家不认识也正常。” “打杂的?”那小伙子捂着脑袋,皱眉盯着我看了很久,似乎还是觉得我可疑,便又问,“你一个打杂的,来这里做什么?” 额…… 我也是被他问的没话说了,只好不说话了。 这时,一旁的任无涯有些不耐烦了,上来一把就将这人扒拉到了一边,骂道,“你他妈一个少当家的都能被人开了瓢儿,就不许老子打杂的出来串门了?” 说完,他用胳膊怼了我一下,就往院子里走了。 那周家小少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脚步踉跄的稳住身子,愣了一下,这才骂道,“你他妈给我等一下!” 任无涯也不怵他,就站了脚步,回头看了过来。 没想到这周家的小少爷也是个暴脾气,都让人开了瓢儿了,还有勇气打人,抬手就要扇任无涯的后脑壳,嘴里骂骂咧咧的说,“开瓢儿?我他妈开了你的……哎呦哎呦……” 他这话还没骂完,手腕就被任无涯一把抓住了,随即一个反扭,掰到了一旁,任无涯除了在我这儿吃点儿亏,哪是那种肯憋屈的主儿,一手扭着周家小少爷的胳膊,一手就抬起来猛扇这人的后脑勺儿,是扇了一巴掌,又一巴掌,嘴里也骂,“还他妈想扇爷爷?还扇不?还扇不?” 问一句,他就扇一巴掌,扇的那周家小少爷直甩脑袋。 我是不想和黄仙门下的周家闹僵,可任无涯已经出手了,这时候再拦,恐怕对方会以为我俩是软柿子。 所以我也只好站在一旁看着。 同样站在一旁看着的还有那个带我们进院的小丫头,这小丫头倒是显得比我还淡定,既没有过去阻拦,也没有大喊大叫的找人过来。 任无涯在那小子的后脑勺儿一连扇了七八下,这才作罢,甩了甩手,一把揪起这人的后衣领,就往秦家的正堂去了。 秦家的院子要比洪家大上很多,大门距离正堂自然也远,而且正堂里那些人不知道在争执什么,以至于老远我们就听到了吵闹声,却没人注意到我们。 任无涯揪着那周家小少爷的后衣领就直接进了正堂,然后一甩手,就把人推了个跟头。 当时那正堂里站了有十多号人,在正堂的中央却只有两个老头儿和一个年轻女人。 这俩老头儿其中一个就是赵老头儿,另一个却不是我上次见过的周老头儿,这人的年纪看上去比那个擅长奇门遁甲的周老头儿还要老上很多。 而那个周家小少爷一个跟头正好摔在这老头儿的脚下,他这会儿反应倒是快了,直接一把包住了那老头儿腿,指着门口方向的我和任无涯,很没出息的说,“爷爷,有人打我!” 其实不用他说,堂内的人也都纷纷侧头看向了我和任无涯。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老头儿,他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便哭丧着个脸问了一句,“姓万的,怎么又是你啊?” 我看了他一眼,做无辜状,我本来不是来堵他的,这次真的只是碰巧而已。 那个被周家小少爷抱着腿的老头儿却是看着眯了一下眼,随即问堂内的那女人,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问,“秦堂主,你们秦家的白仙仙堂不是不准男弟子入住么?这人是谁?” 闻言,我看向了站在堂内的那女人,她的年纪并不大,顶多也就二十左右,长相不错,身材倒是有些平,不过,却也别有一番英姿飒爽的韵味。 而且,这老头儿称她为秦堂主,恐怕这女人年纪轻轻便已是白仙仙堂的堂主了。 见那女人也在打量我和任无涯,我便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正要开口自我介绍,却不想那女人已经先一步开口,淡定的回答说,“这二人是我朋友,朋友到访做客,有何不可?” 顿时那个年迈的老头儿不说话了,反倒是抱着他腿的那个周家小少爷,继续说,“他俩打我,爷爷你得给我出气。” 随即不等这老头儿说话,那秦堂主便略显嘲讽的说道,“周堂主不是说自己这小孙子一表人才,人中龙凤么?就这样?” 那老头儿顿时被气急了,一脚踢开了那个小伙子,骂道,“没出息的东西,给我滚起来!” 被这老头儿一吼,那周家的小少爷顿时犹如触电一般,直接站了起来,捂着脑袋站到一旁,不敢再说话了。 见状,周堂主这才缓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而对那女人说,“秦堂主,周通擅闯你白家后院儿固然不对,可这人你打也打了,伤也伤了,咱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有些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我们是来下聘的,你总要给我这老头子一点儿面子,一点儿台阶下吧?” 闻听此言,那秦堂主却是冷笑一声,反驳道,“周堂主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你自己都说了是来下聘的,这聘礼我可没收,你我又何谈一家人?我与周通的亲事当初也不过是你与我奶奶随口一说,并未经过我的同意,你不能趁我奶奶过世,欺我无人照顾,就前来逼婚吧?到底是我不给您台阶下,还是您不给我台阶下?” “你!”那老头儿被这秦堂主三两句话堵的哑口无言,最后也只得指着那女人,威胁似的警告呵斥说,“秦颖!老夫也是看在你奶奶的面子上,才礼让你三分,你这小小年纪的伶牙俐齿,做事可别太过!” 那女人却是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反问那老头儿,“怎么?周堂主提亲被拒,所以就恼羞成怒,要为难我这小辈不成?” 厅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眼看就又要吵起来了,一旁的赵老头儿立刻站出来打圆场,说,“秦堂主,周堂主,咱出马仙本就是一家,不分你我,就算不联姻也是一家人,切莫因为这种事而伤了和气啊。” 那周堂主和秦堂主却是都没有说话。 见状,赵老头儿又劝说秦堂主,“小颖啊,我们也知道,现下你奶奶刚离世不久,此时上门提亲显得有些唐突了,可周通这孩子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要模样有模样,要钱有钱,以后胡仙那边的仙堂也会传给他,这样好的夫婿,你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啊!” “就他那副窝囊样儿,也入得了赵堂主的法眼?”秦颖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继而又冷嘲热讽的说道,“既然赵堂主如此夸赞周通,你膝下不是有个义女么?怎么也不见你割爱结了这门婚事?” 顿时赵老头儿不说话了,那脸色也瞬间黑了下来,吭哧瘪肚的似乎是想反驳秦颖的话,可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 可能是听秦颖这话说的难听,周堂主那双老眼里顿时闪过了一丝凶光,抬手便要去抓秦颖的肩膀。 秦颖反应倒也快,立刻后退一步,躲开了,说,“周堂主这是要替自己的小孙子抢亲不成?” 那姓周的也不犹豫,冷声说,“这亲事是你奶奶生前与周家定下的,你若是从了,我周家定会三书六礼的大婚迎娶,可你既然不从,那我也就不费事了,直接抓你这小妮子回去和周通圆了房,看你还能闹腾个什么劲儿!” 话音未落,那周堂主已经追到了秦颖身侧,抬手便再次抓向了她的肩膀,这老头儿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形矫健麻利,纵使秦颖早有防备,却也没能躲开这一下。 那略显纤瘦的肩膀直接被周堂主一把抓在了手里,他用力一捏,秦颖便有些失力的挪了一下脚步,脸色也因为疼痛和惊吓而变得一片煞白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四章 解围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因为斐然的事,我现在是不想和任何一个出马堂闹翻,可如今他们自己窝里反,先闹翻了,偏偏又让我赶上了这个点儿。 若是和胡仙门下的周堂主同流合污的逼迫秦颖这小姑娘,我有点儿做不出那种事儿。 更何况,这胡黄二堂现在基本算是被我得罪透了,与其失去白仙仙堂这最后一道助力,我还不如直接站在秦颖这边,先给帮她解了为难再说。 想罢,我正要出手去制止那周堂主,身边却已经有人先一步冲过去了。 我从来不觉得任无涯是一个大义凛然,乐于助人的人,所以见他比我还积极的过去阻拦,不禁有些小小的吃惊。 只见任无涯三两步冲过去,直接抬脚就踢向了周堂主那老头子的裤裆。 其攻势之猥琐,招数之下流,简直让人……汗颜啊! 不过,还真别说,他这一脚比直接踹在周堂主身上还管用,顿时那老头儿便条件反射的夹裆跳到了一旁,随即怒目而视的呵斥道,“你这外人休得插手出马堂的事!” 周堂主被一脚逼退,任无涯便一个转身直接站到了秦颖身旁,面向周堂主的方向,一咧嘴露出了一排小白牙,笑意盈盈的说,“我这不是插手出马堂,我这是插脚你裤裆,你这老东西好生不要脸,一把年纪了,还对人家一个小姑娘动手动脚,张嘴闭嘴抓人圆房,你周家人这辈子是没见过女人还是怎么着?” “你!来人,”周堂主顿时大怒,呵斥一声,命令道,“给我把他抓起来!” 顿时,站在外围的那些西装保镖都站了出来,看样子有周家的也有赵家的。 只是不等他们靠近,秦颖也呵斥了一声,“谁敢动手?” 闻声,这正堂的里间顿时跑出了很多手拿匕首的小姑娘,看年纪大多都与秦颖相仿,这些小姑娘身着白色布衣布裤的短打装,腰上都是系着一根黑带子,右臂上也缠了一块黑布,一个个看上去机警精神,似乎是在里间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见一下子冲出了这么多人,虽然都是女孩子,但人家手里拿着家伙事儿,顿时那些保镖都停住了。 秦颖似乎也是怕事情闹大,于是直接下了逐客令,冷声说,“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这婚事我是不会答应的,周堂主,赵堂主,恕晚辈不送了。” 赵老头儿倒觉得没什么,闻言,便看了看自家的保镖,那意思估计是让他们别跟着瞎动手。 可那周堂主就不干了,依旧是不依不饶的说,“亲事是你奶奶定下的,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说不答应就不答应的?今天要么你收下这聘礼订金,要么我只能抓人了。” “父母之命?我奶奶随口应承一声,可明说了要我嫁给周通?媒妁之言?周堂主是指跟着胡乱掺和的赵堂主么?出马堂哪个不知道你们是一个鼻孔出气的?”秦颖见这老不要脸是真不要脸了,顿时也有些急眼。 话说完,她索性一把拽住了身旁的任无涯,又气呼呼的说,“再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跟我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真是可笑至极!老娘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自由恋爱!” 秦颖口齿伶俐的说完,一把抱住任无涯的脑袋就朝他的嘴亲了上去。 眼瞅着秦颖把嘴压到了任无涯的嘴上不说,还特么的使劲儿亲了一通。我瞬间无语了,心说幸亏站过去的不是我,否则这情况……我是推还是不推啊? 同时无语的还有这一屋的人。 这情况发生的有点儿突然,整个正厅瞬间陷入了鸦雀无声的情况,没错,是鸦雀无声,不是落针可闻,因为尽管没有人说话,还是能听到某些口舌搅动的啧啧声…… “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周堂主那老头儿怒斥了两声,可见秦颖理都不理他,该怎么亲还怎么亲,也只得一甩袖子,大步流星的出了这正厅。 那周堂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尽管我也很看不上这老头子,但出于基本礼貌,我还是朝他抱了抱拳,那老头子也只是瞄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走了。 紧随其后,赵老头儿和那些保镖也纷纷追了出去,只剩周家那小少爷捂着头破血流的脑袋气的直跳脚,可他跳了两下,也只得缩缩脖子走了。 这一大群人出去,秦家的正厅顿时亮堂了许多。 我再回过头看向站在屋里的秦颖和任无涯,却见秦颖已经放开任无涯,面朝里站到了一旁,而任无涯那表情已经有些傻掉了不说,那张一向泼皮无赖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丝红晕。 我特么真是……真是日了狗了。 见闹事的人都走了,屋里窜出来那些小姑娘似乎也碍于刚才秦颖的所作所为,怕她不好意思,于是没等秦颖吩咐,就也纷纷识相的出去了。 这正厅的气氛有些古怪,我等了片刻,秦颖和任无涯都不说话,我只好进厅,朝秦颖抱拳,说,“秦堂主,在下万无忌,是李家出马堂的……额。” 我想找个和出马堂有关的身份,可细想了一下,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了。 听我话说一半便戛然而止了,秦颖直接回过了身,也朝我抱了一下拳,接过话茬说,“小道长与李家斐然仙姑的事秦颖倒也听说过一二,今天的事还多亏二位解围了。” 见她道谢,我不禁有些尴尬了,这事儿我好像没帮上什么忙…… 此时任无涯似乎也是缓过了神儿,立刻自我介绍的说,“诶,我叫任无涯,是万无忌的二师兄,秦姑娘叫我无涯就好,就好……” 贼兮兮的说着,任无涯就要往秦颖身边凑,我一看,立刻伸手把他拽了回来,任无涯莫名其妙的看我,我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这才老实,有些悻悻然的站到了一旁。 秦颖倒是没在意,只是又朝任无涯抱了抱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多谢无涯道长出手相助。” 难得任无涯这种厚脸皮的人也会有窘迫的时候,见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这才转而问秦颖,“那周家的堂主,这是带人逼婚来了?” 闻听此话,秦颖不禁苦笑,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尽管白仙门下的弟子并非只有女子,可历代堂主都是女子掌位,奶奶生前这周堂主便提过此事,当时不想得罪周家,奶奶便没有拒绝,可也没答应,谁知半月前奶奶病重过世,那姓周的在葬礼上就提了此事,我当时便与他恼了,也没想到他还会再找上门来。” “那这姓周的真够不要脸的,虽然他那小孙子长得还行,可特么也就是当个孙子的份儿,本事骨气都没有,也敢拿出来说亲?”任无涯悻悻然的嘀咕了两句,随即又问秦颖,“他那脑袋是你给开的啊?” 秦颖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低声说,“他们登门,我避而不见,两个堂主在前厅不肯走也就罢了,那周通敢私闯我的后院,让我给打了。” 一听秦颖这话,任无涯贼兮兮的笑着回了一句,“合我脾气,要是我,我也打。” 顿时秦颖那张英气的俏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见这俩人有点眉来眼去的,不禁有些蛋疼了,这任无涯可不是什么好人,杀过人不说,就冲着他是万佛的徒弟,也不是个能托付终身的。 脑子里不搭边儿的想着,我便打断了那二人无声的相视而笑,沉声说,“秦堂主,在来此之前我并不知道这白仙门下的秦家仙堂是女子掌事,直接登门拜访或许是有些唐突了,可我此次前来确实是有急事相求。” 尽管李湛说秦家的人办事喜欢刁难人,可这秦颖却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她见我言语间有些为难,倒也没为难我,只说,“小道长与我年纪相仿,叫我秦颖便是了,有话也请直说,能帮的上我自然会帮。” 见她应承的痛快,我这才斟酌了一下言辞,将斐然的事说了。 秦颖对此事却并不是很惊讶,静静的等我说完了,思索了片刻,这才淡然的问我,“小道长来此是想争得白仙的同意?所以想让我请仙见你?” 这秦颖确是个精明的小姑娘,一语中的。 我也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 秦颖微微一笑,这才转而说,“小道长恕我直言,此事你还是不要和白仙面对面的谈为好。” 我不禁皱眉,问道,“为什么?” “那我问你,若是你和白仙谈崩了,又当如何?”秦颖狡黠的看着我,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调皮。 “这……”她这话倒是难住我了,事关斐然的生死,我当然不会轻易作罢。 闻听我说不出个所以然,秦颖这才继续说,“所以,如果小道长信得过我,这件事大可交给我,让我来慢慢和白仙谈,它若是同意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可它若是执意反对,小道长与白仙仙师也不至于撕破脸不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五章 打铁要趁热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秦颖这话说的不是一般的有道理,我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只是我没想到她会这样愿意帮我。 理论上来讲,秦颖就算没给我下逐客令,也会对此事抱旁观者的心态才对,而她这话里的意思,明显不是旁观,她这是要管这事儿啊。 我短暂的愣怔了片刻,她答应帮我答应的这样痛快,反而让我有些不适应了,甚至不禁怀疑会不会是因为任无涯的关系?难道这小姑娘中了美男计了? 可不等我再做出更离谱的设想,见我有些狐疑的没回话,秦颖便继续说,“小道长也不必猜疑什么,我这样做也不是纯粹帮你,我是帮李家,也是在帮我自己。” “帮李家?”我更糊涂了,那李家混的是没钱没势,她帮李家图个什么? 闻听我的诧异,秦颖点头,试探性的问,“小道长不知道秦家和李家的关系么?” 我面露询问之色,看向秦颖。 “难怪,”秦颖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继续说,“李湛是我的表哥,他母亲和我父亲是亲兄妹,说句不好听的话,李家混成那副样子,若不是有白家拖着,不用胡黄二堂动手,也早就被灰仙的洪家灭了。” “什么?李家和秦家有联姻?”这回我是真有些傻掉了,这事儿我是真没想到,李湛也不曾透露半分。 秦颖似乎很是反感这‘联姻’二字,沉默着斟酌用词之后,说道,“也不算是吧?姑父与小姑姑算是两情相悦,其实……若非要说的话,也只能说姑父比较会死缠烂打吧?他这可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纯粹是靠自己的本事抱得美人归。” 听了这话,我顿时想到了之前李湛教给我的,对付白仙门下的秦家人,要收起暴脾气,不要脸一点…… 合着他这是把他爹的经验传授给我了? 见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有些出神,秦颖便试探的喊了我一声,“小道长?” “额,”回过神,我立刻干笑了两声,说,“那这件事就拜托秦姑娘了,事成之后,万某定当重谢。” 秦颖倒是实在,也比我想象中的市侩,她直接摆手,爽快的说,“重谢就不必了,秦家在经济上倒还算富裕,只是此事若是成了,还望小道长能记得秦颖今日曾鼎力相助,我也不怕说句实话,现在你我都得罪了胡黄二堂,基本就是拴在一根儿绳上的蚂蚱了,再不抱团儿,早晚要出事。” 我真是服了这小丫头的精明了,也只得甘拜下风的点了点头,她这话也说的没错。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已经先一步帮过白仙了,那便是清煞之期,我灭了二堂香火,纵使老蛇和斐然得益最大,这胡仙和白仙又何尝不是沾光占了便宜? 与秦颖一拍即合,我不止有望得到白仙的支持,更是得到了一个精明好事的盟友,这也算是自斐然出事以来,除洪啸天之外,我所得到的最大慰藉了。 这事定下来之后,留下联系方式,我便安心的离开了秦家仙堂,缓步走在林间的扬长小道上,任无涯却是没了往日的玩世不恭,看上去有悻悻然,额,或许应该说是有些郁郁寡欢…… 我也没搭理他,径直出了林子,直到上了那破面包车,任无涯直接一脸苦逼的趴到了方向盘上,半死不活的说了一句,“小师弟,我特么好像恋爱了……怎么办?” 略显促狭的瞄了他一眼,我这才揶揄道,“你是不是没被女人亲过?” 原本我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任无涯竟腾的一下红了脸,有些紧张的说,“谁,谁说的?老子不止亲过,还和女人睡过一被窝儿呢!” “有点儿欲盖弥彰了啊。”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见任无涯更加窘迫了,我也不再调侃什么,只是转而说,“关于女人这方面,其实我也没什么经验,如果你需要的话,倒是可以去问问孙谏之,那孙子可是情场老手,在女人床上摸爬滚打多年,肯定能给你一点儿中肯的建议。” 听我提起孙谏之,任无涯顿时有些不乐意了,一本正经的嘀咕说,“他那是耍流氓,我才不会跟他学,我是认真的,要是这秦姑娘也能喜欢我就好了……” 任无涯嘀嘀咕咕的说着,已经将车子掉头朝大道上开了过去。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林子里那通往秦家仙堂的扬长小道,不禁在心中默问了一句,你又怎么知道她不喜欢呢? 俗话说得好,龙胜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秦家处事内敛,也是我见过的所有出马堂之中唯一个没把仙堂设置在前院儿的,显然秦家人办事很谨慎,这样至少避免了像灰仙和黄仙那样随随便便就被人毁了仙位。 而且这个秦颖虽然年纪不大,心智方面却真的是有点儿超凡脱俗了,我离家这一年来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人了,至少在心智方面,除了斐然和邵阳的刘管家,我印象中也就是秦颖了。 当然,万佛那种变态我就不算在之内了,他已经不是超凡脱俗了,是根本就非人类了。 尽管说自己的父亲不是人,有违孝道,但无奈这就是事实的残酷…… 任无涯将车子开上大道,就是顺路一道跑,快到哈尔滨的时候,却直接拐上了高速。 我一看这路有点儿不对劲儿,便说,“下去。” “高速上不让随便停车。”任无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随口回了一句。 无奈的看向他,我皱眉说,“我是让你下高速。” 任无涯闻言,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问,“下高速干嘛?” “有句话叫打铁要趁热,懂不?去找赵老头儿,现在白仙基本算是站在我们这边了,姓赵那老东西虽然对周家趋炎附势,但明显也是有私心,我就不信他一点儿反周家的心都没有。”低声说着,我闭了一下眼,疲惫的靠在椅背上,脑海中还回想着之前周堂主让手下动手时赵老头儿那副想阻拦自己手下的眼神。 人啊!我无声冷笑,不禁默叹,这年头儿,还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任无涯似乎不是很理解我的意思,嘀嘀咕咕的念叨,又在说黄仙避着我不见,我找赵老头儿也没用,那些话。 我却是没再多说什么。 见我不搭理他,任无涯也之后转了大半个哈市,在前方一个路口下了高速,又折回到了赵家所在的别墅区。 因为这次不是偷袭,我这是正大光明的拜访,所以任无涯直接将他这破面包车开进了别墅区,车还没到赵老头儿别墅的门口,那门外站的两个保镖一看到我俩这破车,就先紧张兮兮的朝院子里招呼了一声,“那个姓万的追来了!” 我也没在意,可等任无涯停好车,我俩再下车,却见赵家的那几个保镖正在关大门,这就要挂锁了。 那我就彻底无语了…… 心说我是来讲和的,又他妈不是鬼子进村儿,你们不出来迎接也就罢了,怎么还要锁大门? 再说了,这破门能挡得住我么? 我站在门前,用手摇了两下,见已经锁上了,只好朝任无涯摆了摆头,然后我俩就去东边儿翻墙了。 别墅的院墙都是那种带尖儿的铁篱笆,可这玩意儿也就当当普通人还行,上次我俩就是从这铁篱笆上翻过去的。 无声的翻墙落地,我就见院子里两个保镖正瞅着大门口的方向议论。 “老爷子说了下次见着这破车让咱躲远点儿,现在找上门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凉拌,这不是锁门了么?” “锁门有个几把用啊?上次那姓万的也不是从门……” 其中一个保镖一脸蛋疼的骂着便随意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一眼看到了已经翻墙进来的我和任无涯。 随即这保镖愣了一下,还是把话补充完整了,“……进来的。” 察觉到这保镖有些不对劲儿,另一个保镖立刻警惕的回过了身,看到我和任无涯已经进了院子,这人的安保素质倒是比较强,立刻就抽出了腰上的电棍。 只是不等他做任何攻击,他拿着电棍的手已经被任无涯狠狠踢了一脚,顿时那电棍脱手而出飞上了天。 那保镖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开始使劲儿甩手来缓解疼痛。 而那甩上天的电棍落下来,直接被任无涯单手接住了。 这小子一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一手拿着那电棍找了一下开关,随即打开开关,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小白牙,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动作奇怪的走过去,直接就将那两个保镖电翻了。 人翻在地上还不算,他凑过去俯身又电了两下,这才不怀好意的问,“是不是很爽歪歪啊?” 那俩保镖早就被电棍击晕了,哪里还会回答他的问题。 看他又在没事找事,我便拦了一句,“别把事闹大。” 闻听我的话,任无涯只好扔了那电棍,又把手揣回了上衣口袋,表情有些扫兴。 而就在这时,已经有保镖跑进别墅去通报了,我就跟在那保镖后面也进了赵家的客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六章 仙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赵家的客厅里,赵三儿听到吵嚷声,正从楼上下来,人还没到客厅,就先看到了踏入客厅的我。 一眼见来人是我,赵三儿那表情顿时有些纠结了,要下楼来的步子也停住了,就站在楼梯上看着我,苦逼的问,“怎么又是你?” 我也不想,这短短一个星期,我他妈都快成出马堂跑堂的了,可问题是事儿不解决,我就得来,不止要来,还他妈得常来。 见我没说话,赵三儿也没敢下楼,他身上的伤似乎还没好彻底,其中一条胳膊也还上着夹板儿,所以看那样子暂时是不想得罪我,以至于纵使充满了敌意,却也只是看了保镖一眼。 那保镖倒也机灵,见赵三儿看他,于是立刻挡到了楼梯口。 我就无语了,瞄了这俩人一眼,直接问,“你爹呢?” “不,不在!”赵三儿略显紧张的回了我一句。 我见他开始往楼梯上退,就知道这货是在撒谎了,于是看了看赵家客厅重新摆好的黄仙仙位,说,“你别想骗我,我看到赵老头儿车在院子里停着,你让他出来见我,我有事儿要跟黄仙说,否则别怪我再毁一次你赵家的仙位。” 闻言,赵三儿那脸顿时有些绿了,为难的看着我,似乎依旧没打算去把他爹叫出来。 不过,我这话也不是说给他听的。 果然,我话音未落几秒,赵老头儿就拄着拐从二楼的转角出来了。 不等他说话,我便直接说,“你下来,咱坐下好好谈,我这次真的没有恶意。” 赵老头儿依旧是警惕的看着我,和赵三儿一样站在二楼的楼梯上,不肯下来,只是说,“黄仙我暂时请不来,你逼我也没用,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弟子,我请,它不来,我有什么办法?” 赵老头儿的话让我有些茅塞顿开,于是说,“那你知道黄仙的老窝在哪儿吧?你请不来,我直接去找它不就行了?” “额……不知道。”赵老头儿立刻摇了摇头。 这时任无涯已经跟在我后面也进了客厅,听到我和赵老头儿对话,任无涯便用胳膊肘儿怼了我一下,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记得这出马仙逢年过节的时候都是要上供的,尤其是赵老头儿这种真传弟子,肯定得给那老妖精送吃喝去,不可能不知道,他是不想说。” 闻言,我冷眼看向了赵老头儿。 赵老头儿那脸色都有些发白了,一边的嘴角也开始有些止不住的抽搐,犹豫了一下,这才为难的说,“这个……你就是砸了我赵家的仙堂,再撕一次黄仙的仙位,我也不能说,是真不能说。” 见赵老头儿急的脸色发白,拄着拐棍儿的手也有些发抖了,我除了撕撕这仙位,还真没别的可以威胁他了,若说是和打赵三儿似的揍他们爷儿俩一顿,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在赵家,他没治我,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既然这赵老头儿是真请不来黄仙,也不敢说黄仙的藏身之地,我只得退而求其次的说,“那你下来,咱俩聊聊胡仙门下那周家的事儿。” 听我把话题转移到了周家那边,赵老头儿顿时抬手抹了一把虚汗,却还是说,“我还是就站在这里说吧……” 想到之后可能还要用到这赵老头儿,我也不想把关系再次搞僵,于是说,“我保证不会做过分的事,只是说话,而且这事很重要,你这样说话难免不方便,隔墙有耳的道理,赵老爷子应该也明白。” 闻听此话,赵老头儿犹豫了一下,这才拄着拐下了楼梯。 赵三儿和那保镖愣了愣也跟在赵老头儿身后下了楼。 见他们下楼了,我也本着有话好好说的态度,转身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而且很自觉的坐在了次座上,把主座让给了赵老头儿。 直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赵老头儿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有些尴尬的说,“其实咱们本就是,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小道长之前在龙儿沟又帮过我一次,若是请仙的事能帮你,那我肯定会帮了,我真是没办法。” 我可不觉得他这话是真话,若是他能请来黄仙,恐怕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给我点儿苦头吃。 这个赵老头儿两面三刀,人前一面,人后一面啊。 不是很在意的摇了摇头,我转而说,“我确实是找黄仙有事,既然赵老爷子请不来,那我也不相逼,可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你……但说无妨。”赵老头儿立刻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这才说,“这东北五仙有胡黄白柳灰五仙,胡黄为上二堂,柳灰为下二堂,白仙的秦家向来居中,不问世事,可如今胡仙门下的周家像是和秦家闹翻了,我想问赵老爷子,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赵老头儿悻悻的看了看我,没说话。 既然他没拍着胸脯说会站在周家那边,那我心里就有底了,直接说,“李家虽然没什么势力,可现在老蛇复出,势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以李家和秦家的关系,肯定不会坐由周家欺压秦家闹事,赵老爷子若是个明白人应该能懂我的意思。” “这又不关我赵家的事,他们自己解决便罢了。”赵老头儿依旧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我倒也没打算再多说什么,只是沉声说,“这话我是说过了,随时等赵老爷子的信儿,不过,此事我劝你还是和黄仙商量一下再做决定,有些事我不便言明,可黄仙心里明白。” 话,我已经提醒过了,老蛇和白仙几乎站在了一条线上,现在给了黄仙选择的机会,它是顺是反,也仅凭一念之间。 当然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别说白仙了,我甚至都还没得到老蛇的同意,可这事儿我越是说的不清楚,越是意有所指,赵老头儿就会越提心吊胆,包括那黄仙也是,说不定就被我这番话诈住了呢? 闻听我说完,赵老头儿有些茫然了,明显也是听出了刚才我那些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犹豫了一番,赵老头儿这才点头说,“这番话,我会原封不动的转告给黄仙的。” “那便好,就这两句话,我已说完,告辞了。”说罢,我站起身便作势要走。 赵老头儿也站了起来,反应迟钝的试探着问了我一句,“你刚才说的老蛇,可是柳仙?” 嗯?这老东西不知道么? 我诧异的看向赵老头儿,然后点了点头,说,“是。” 这一个字出口,赵老头儿却是突然一屁股又摔坐在了沙发上。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见他一副傻愣愣的样子无话再说,便也就转身出了客厅。 该说的话,我都说话了,只要回去等黄仙的答复就好了。 出了赵家的别墅,我和任无涯回到破面包车上,稍稍松了一口气,我这才说,“走吧,回龙儿沟,胡仙那边得罪不起,灰仙重伤留了仇,此事也只能等白仙和黄仙的消息了,若是它们俩都同意了斐然的事,胡仙和灰仙不同意也不行。” 车子重新开出哈尔滨,天色已经很晚了,我疲倦的偎在车座上眯了一觉,睡梦中却仿佛置身牢狱,一种冰冷潮湿的感觉让我很是不舒服。 破面包车重新开回龙儿沟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了,因为已经不是很赶时间了,所以路上我和任无涯休息了一次。 等我俩回到龙儿沟,距离清煞之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车子还没到地方的时候李湛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老蛇醒了。 所以匆匆赶进李家的院子,我便直接朝那东厢房去了。 走到房门前,我便心焦的敲了敲房门,却发现这门已经不似当初那般固若磐石了,似乎是笼罩在东厢的那股冰冷之气不见了。 闻听敲门声,房间里便传出了老蛇那不是很清晰的说话声,它说,“我听那小弟子说,你找到救人的办法了?” 它说的小弟子应该是指李湛,我犹豫了一下,这才将从一道真人那里找来的办法说了,并言明已经去找过白仙和黄仙的弟子了,现在就等那二仙的决定了。 闻听我说完,老蛇却是沉默了,许久之后,这才说,“你想让这小丫头跻身到出马仙之中,我不反对,但这个世上只能有一个柳仙,你懂么?” “额……仙师的意思是?”老蛇的话,顿时让我这心里有些突突了,就像李湛之前所说的,斐然是人,她不能代表蛇类被供奉。 察觉到我的紧张,老蛇叹气,有些无奈的说,“这小丫头得过我道行,自然也算是一位蛇仙,可她需要有自己的仙号,就像你们道士要有道号,和尚要有法号一样。” 见他不是要阻止斐然跻身到出马仙之中,我这心里顿时踏实了,恭恭敬敬的追问,“那仙师可否告知,这仙号应从何而来?” “自然是长辈所赐,也就是由我来赐号。”老蛇字句模糊的回了一句。 它这话就让我有些蛋疼了,说白了不就是取个名字么?就像我和任无涯的道号是万佛所赐一样,这老蛇还废什么话?直接给个名字让我拿去写到供奉的仙位上,不就行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先斩后奏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沉默着,正在想这事儿,老蛇便又说,“可她若是立了仙位,便等同于脱离了六道轮回,也不再是李家人,仅靠人间的供奉而存在,倘若有一日无人再供奉,那她便会彻底消失在这世上,消失在任何人的记忆中,所以这仙号很重要,一旦立下,便再无挽回的余地,你可想清楚了?” 老蛇将这件事说的如此严重,我自然也跟着紧张,可我还是问老蛇,“那除了这个办法,仙师可还有其他的办法救斐然?” 老蛇没有回答我。 我便继续说,“若是不救斐然,斐然早晚也会有油尽灯枯的一天,而到时是不是也一样会魂飞魄散?” 老蛇依旧保持沉默。 我再问,“既然没有别的办法,又何妨一搏?” 良久的沉默之后,老蛇缓声,直言说,“赐号‘常’,姓名可留,御魂金花,位药王仙姑。” 没想到老蛇会比我还干脆,这就给斐然立了仙号? 我一时间没回过神,老蛇这才说,“现下,你便去找人把仙位供奉起来,至于其余几个老妖精,就算它们不同意,暂时有我在,它们也不敢来闹事。” 先斩后奏,简单粗暴。 这个老蛇不愧是当年孤身灭四堂的高手,办事儿就是冲。 它言明会护斐然踏上仙位,我心中顿时一阵感激,不知如何是好,便立刻跪地朝东厢磕了三个头,老蛇是斐然的长辈恩师,就是我的长辈恩师,又三番两次救斐然性命,这头磕的不冤。 老蛇却是没再说什么。 我赶忙起身,给远在邵阳的刘管家打了个电话,将斐然的仙号一字不漏的说给他听,刘管家一一记下,便急着去处理此事,而挂断了电话。 这些天我东跑西颠,求这个,告那个的忙活,却还不如老蛇的一句话。 拿着手机,我倚靠在东厢的门上,整个人是彻底的轻松了。 斐然的命这就算是保住了…… 短短半月不到,从万佛的身份揭穿,到斐然险些丧命,我感觉自己历尽了沧桑,好累,心好累。 瞬间的放松让我倚靠着门板滑坐在了地上,用双手用力的搓搓额头,我脸上止不住的挂上了一丝无声的苦笑。 而就在这时,东厢的房间里传出了一声轻咳。 这声音却不似老蛇那般苍老了。 我心头一惊,立刻回头去,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问了一句,“斐然?”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然后传出了斐然有些虚弱的声音,“我没事。” “对不起……”没有能理解此刻我的心里有多少歉意,有多少内疚。 “不要总是说对不起,我真的没事。”斐然小声回了一句,尽管声音虚弱,却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沙哑苍老了。 我将手放在门板上,试探性的问,“我能见见你么?我……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我想抱抱你,想将你拥在怀里,想驱散你的孤独,给你一丝迟来的温暖…… 这些话哽在喉咙里,我却有些说不出口。 良久的沉默之后,斐然却还是说,“再给我三天时间,现在的我好难看。” “我不在乎的,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斐然。”我有些急切的说了一句,可突然考虑到斐然的心情,只得又立刻补充了一句,“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 之后房间里便没了斐然的声音。 我在门外坐了一会儿,任无涯又跑李湛厨房去找吃喝了,李湛却不在家,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回来,像是去买东西了,手里提了很多酒菜。 似乎进村的时候看到了我们的车,李湛见我在院子里倒也没有很意外,只问我,“和仙师谈过了?” 我略显轻松的笑了笑,点头说,“谈过了,基本已经没事了,接下来就是耗时间了。” 闻言,李湛举了举手里的酒菜,说,“今晚我爸妈过来,刚好咱们庆祝一下。” “你爸妈?”我顿时一愣,这才想起之前李湛似乎是说这李家现在是他父亲当家来着,而他的母亲,岂不是就是秦颖口中的小姑姑? 见我有些愣神,李湛急忙解释道,“你不必紧张,我爸妈早就不管出马堂的事了,只是我爸身上还挂着个堂主的身份而已。” 我问李湛,“你母亲是秦颖的姑姑,这事你之前为什么不和我说?” 李湛却是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一边拿了个板凳,坐在院子里摘菜,一边说,“我觉得没有必要说,对秦家来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母亲又不是招婿,所以秦家的事她已经不管了,而且也插不上手,我和你说了又能怎样?秦家人不会很在意这层关系。” 他这话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我若是打着他母亲的名头去找秦家人帮忙,对方说不定反而会看不起我。 见我点点头不说话了,李湛把手里的菜丢给我,让我一起帮着收拾,又招呼了一声任无涯。 院子里我们三个老爷们儿默默的摘着菜,还没收拾完,便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进了院子,远远的那中年妇女便招呼了一声,“李湛。” 李湛抬头一看,便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 那中年妇女看上去有五十来岁了,衣着得体,端庄大方,只是看上去并不像是那种富贵家庭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小姐,除了眉目间与秦颖有几分相似以外,乍一看就和普通的农村妇女没有什么区别。 而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相仿的中年汉子,这人不用说了,一看就是李湛他爹,尽管也是一副泥腿子打扮,可那张脸却跟他儿一样,帅的一塌糊涂。 中年人的手里还拎着两坛酒,李湛过去便把那两坛酒接了过来,然后对二人说,“爸妈,你们这酒可是带少了,我这儿还有两位朋友。” 闻言,我和任无涯也站了起来。 只是不等我俩自我介绍,那中年男人也只打量了我俩一眼,便看向我,说,“这位就是无忌小道长吧?” 得,他这一句话,我就知道,这人和他儿一样,是个人精…… 无奈的点点头,我只好回答说,“李伯父好,叫我无忌就是了,旁边这位是我朋友,任无涯。” 说着,我指了一下任无涯。 李湛他爹朝任无涯点了点头,这才跟我说,“你还是别叫我伯父了,你和斐然仙姑的事我也听李湛说过,这样叫伯父怕是要乱了辈分,还是叫我李昌吧,这位是我夫人,李湛的母亲,秦如玉。” 说着李昌伸手将李湛的母亲揽了过来,他这样一个亲昵的动作,在年轻人眼里或许不算什么,可这两口子可是年过半百了,又是在我们小辈面前,这样秀恩爱真的好么? 我顿觉尴尬,也只得朝二人点了点头。 李湛不禁捂脸,用力搓了一把,这才过来把他父母拽开,说,“爸,你和两位小道长聊聊,我和妈去炒菜了。” 话都没说完,李湛就提起地上的菜,拽着秦如玉去厨房了。 院子里的气氛顿时更尴尬了,我一时间不知该和这李昌说什么,反倒是李昌反应过来,笑了笑,说,“我听李湛说,小道长打算让斐然仙姑成为出马仙?” “额,不是打算,是已经经过了柳仙的同意,之前才赐了仙号,已经有人去供奉了,”我毫不避讳的说着,也笑了笑,转而说,“刚才李湛说您二老已经不管出马堂的事,此事实属是不该惊动你们。” 可能是听出了我话里不让他们管此事的意思,李昌也不在意,只是爽朗的笑了笑,说,“小道长你不必紧张,斐然仙姑跻身出马仙之中,对李家又没有坏处,我们是不会阻拦的,事实上我来这里也是为了帮你一把。” “帮我?”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李昌笑言,“此事非同小可,其他几位仙家定然不会罢休,到时仙师要出来说话,自然需要我这堂主请一下。” 闻听李昌的话,我这才回过神,可还是有些奇怪的说,“老蛇就在那边的厢房里,说话……还需要请仙么?” 李昌点头,继续说,“凭小道长和斐然仙姑的关系,我也不怕告诉你,这出马仙不管道行有多高深,它的本体都是不堪一击的,也永远不可能像神话故事里那样修成人形,说的不好听一点,山精野怪就是山精野怪,占据一方地盘它也还是山精野怪,修得了道行,修不了形。” 我算是明白那赵老头儿为什么打死也不肯告诉我黄仙的藏身之处了,除了上身之外,这些山精野怪的本体也就是个畜生,一锄头砸死,就他娘玩儿完了。 愣怔片刻,我也来了兴趣,追问李昌,“那像是老蛇这种死过一次的,它的肉身还在?” 这事李昌似乎也不是很清楚,思索着摇了摇头,沉声说,“时过百年,肉身怕是没了,不过既然仙师的精魄能复活,说明那棺中至少应该是有能用来代替肉身的东西。” “用来代替肉身的东西?”我蹙眉细细想来,之前万佛让我在清煞之期结束之后破棺取宝,难道他让我取的东西就是老蛇用来替代肉身的东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八章 鹤发童颜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见我诧异,李昌便继续解释说,“大概是可供精魄栖息的东西吧?” 看样子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李昌这话音未落,身上的手机便响了,他稍一停顿,便伸手掏手机看了看。 我一看,他那手机跟我这差不多,一部已经磨掉漆的诺基亚。 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李昌便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然后接通电话,点开了免提。 不等李昌说话,那手机里便传出了我有些耳熟的声音,似乎是周家的堂主老头子,那老头子张嘴便问,“姓李的,你什么意思?要造反不成?” 李昌也不恼,只是慢条斯理的问,“周堂主所指何事啊?” “何事?”电话那边的周堂主又是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说,“我听胡仙说,你李家想要另外立个仙家?”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李昌呵呵一笑,不轻不重的说,“我李家供奉的只有柳仙,至于周堂主所说的‘想要另外立个仙家’,那不关我李家的事,是柳仙要立徒为仙,而且似乎已经立完了。” “什么?立完了?”周堂主本就有些苛责的语气顿时高了八度。 李昌再次强调,“是柳仙亲自立的。” 然后电话那边原本气急的周堂主顿时又没声儿了。 李昌只好故作同情的劝慰道,“周堂主不是我说你啊,你这都一把年纪了,没事儿还管这么多屁事干嘛?更何况这是仙家之间的事,你我凡人是左右不了什么的,又何必跟着枉费心思?” “你!”周堂主顿时气结,随即怒气冲冲的说,“李昌,你给我等着!” 吼完,周堂主就挂断了电话,李昌看向我,无所谓的笑了笑。 看来李湛提前把他父亲叫来这里是个明智的选择。 尽管李湛这人有点儿伪君子,看上去谦卑有礼,实则有点儿泼皮无赖。可他父亲李昌的性格我倒是很喜欢,这人是光明正大的耍无赖…… 当晚的酒菜算是给李昌夫妇接风洗尘,也算是我和任无涯忙活一遭的庆功宴,一桌五个人是喝到了大半夜,我和李昌倒也混熟了,可能是酒喝的有点儿多了,这李昌跟我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 我倒觉得没什么,一旁的李湛就他娘很尴尬了。 不过,第二天李昌似乎就不记得这事儿了,张嘴闭嘴的还是叫我小道长…… 因为李昌夫妇的入住,李湛这冷清的小院儿热闹了不少,我们是除了一日三餐,时不时的还得吃份陈年老狗粮啊…… 大概是李昌夫妇来到龙儿沟的第三天,那天下午,前来说事儿的第一波儿人进了龙儿沟。 来人自然是之前给李昌打过电话的周堂主那老头子,不过他倒也没多带旁人,只带了两个随从。 本着来者是客的道理,李湛依旧是谦卑有礼的迎接,给安排到西厢去歇息了。 这个周堂主显然是从赵老头儿那里听说了我的身份,所以打进院儿之后看我的眼神便充满了敌意,盯着任无涯的眼神更是想把他生吞活剥了。 不过我俩都没在意,周堂主一个长辈也不好主动发难刁难我们,而且今天来这里,他只是作为一个传话的工具,所以胡仙没发话,周堂主倒也还算老实。 大概是这周堂主到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洪武也带着洪河洪梅两兄妹来了。 同样是只有三个人。 就像是提前约好了一样,很快秦颖也带着两个随从进了院子,我想问她白仙那边说通了没有,可秦颖一进院子就忙着去和秦如玉唠家常了,她们两个女人在屋里说话,我也不好进屋打断,只能忍着了。 最后一个赶到的是赵老头儿,这老东西似乎是来的有些仓促,拐棍儿都没拿,可还是来晚了,等他赶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赶在了个饭点儿上,李湛便客套的问他们,“各位堂主,是否用过晚饭再说事儿?” 秦颖和洪武都没说话,赵老头儿也是一副悻悻然的样子,那周堂主却是有些不耐烦的说,“不用不用,咱还是记着正事儿说吧!事都到这地步了,谁还有心思吃饭?” 我瞅了瞅这四个堂主,尽管他们表面不和,可似乎已经习惯为胡仙门下的周家马首是瞻,竟然连秦颖都没反对。 闻听周堂主这样说,李湛只好闭上了嘴。 李昌这才无所谓的笑了笑,说,“既然几位不饿,那咱就屋里谈话吧!” 说着,李昌就先朝李家那仙堂去了,见状,周堂主立刻跟了上去,其余三个堂主,自然也快步跟了上去。 我也想跟过去,却被李湛拽了一下,我这才发现院子里的人,不管是秦如玉,还是那些堂主的随从,竟然没有一个人跟上去。 那五人进了李家的仙堂之后,李昌便回手关上了门,片刻之后这仙堂西侧里间的灯就亮了。 然后李昌走到窗前,将那屋的窗帘也拽上了。 我就奇怪了,不就是谈谈话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于是我问李湛,“他们这是要干嘛?” 李湛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清楚,还是懒得和我说。 然后我们在院子里等了连十分钟都没有,那仙堂的西侧里间就传出了一阵叮咣作响的动静。 这动静有点大,先是吓了我一跳,随即我才意识到是那几个老妖精动手打起来了,老蛇毕竟才恢复过来,我也是怕它吃亏,便想进去看看,只是我这一脚还没迈出去,那屋里突然又没声儿了。 见没动静了,也没人出来,而院子里这些人也都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我只好稳了稳心神,又把这只想迈出去的脚缩了回来。 又等了十来分钟,仙堂的门就推开了,先是李昌背着手出来了,看上去似乎没受伤,跟在他后面的是秦颖,也是一副健健康康的样子。 而随后出来的洪武就有点儿惨了,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 再之后的周堂主,那老头子走路也有些不利索了,脸上倒没洪武那么严重,只是嘴角有快淤青。 反倒是最后出来的赵老头儿也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一出门口就先贼溜溜的看了看几人,然后讨好的上来扶走路有些打晃周堂主。 这赵老头儿的腿本就有些毛病,自己一瘸一拐的还去扶别人,看上去有些可怜巴巴的。 问题是周堂主一点儿都不觉得他可怜,不但没念他的好儿,还一把将赵老头儿推到了旁边,气哼哼的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那周堂主又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这才径直出了院门,见状,他那两个随从也立刻跟了上去。 随后洪武也匆匆离开了,只留下了秦颖和赵老头儿,看这意思,我这说客没白当,白仙和黄仙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而就在这时,东厢房的门响了一下,我顿时心头一颤,侧头看过去,却见那门打开,斐然扶着门框有些虚弱的走了出来。 我立刻跑过去扶住了斐然的身子。 此时的斐然鹤发童颜,尽管满头白发,却已经不像我想象中的那般苍老了,见她没事了,我激动的几乎落泪。 斐然却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勉强的扯动一下嘴角,摇摇头示意我没事,然后便朝院子里的秦颖和赵老头儿走了过去。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便扶着她过去了,走到那二人近前,斐然朝二人颔首,语气很是虚弱的道了谢,“今天的事,多谢二位支持,斐然无以为报。” 赵老头儿脸色有些窘迫,反倒是秦颖大方的扶住了斐然,说,“仙姑不必客气,如今你已位列常仙,今后我们这些小弟子还要仰仗你的照顾啊!” 闻言,赵老头儿也立刻点头,说,“对对对,你身份和我们不一样,说话不用那么客气。” 斐然无奈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李昌,只是不等她说话,李昌和李湛便先跪在了地上,这父子二人都没有说话,但这一跪也怕是最后一跪了,从今往后斐然便不再是他们李家的人了。 见二人下跪,斐然上前扶了一把,现在的她没力气,但意思意思李昌和李湛也就起来了,斐然这才说,“出马常柳是一家,我不会忘了恩师的栽培和救命之恩,同样也不会忘记李家的生身之恩。” “常仙说的有理,我等小辈太过多愁善感了。”李昌微微低头回了一句。 斐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而事实上她的身子虚弱的还在发抖,瘦弱的肩膀抓在我的手里也柔弱无骨,有些冰冷。 我怕她支撑不住,索性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对几人说,“今天的事万某当真是谢过三位堂主了,只是斐然身子还未恢复,我就先送她回屋了。” 闻言那几人都是点了点头。 我也就没再管他们,直接将斐然抱回了东厢。 这屋子虽然不大,外面看上去也破破烂烂的,可屋子里收拾的却很干净整洁,而那口红棺就摆放在屋子的中央,我绕过棺材,将斐然放到了单人床上,这才紧张的握住了她的手,问道,“你怎么样了?身体是不是很不舒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九章 琉璃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尽管现在的斐然还活着,也恢复了青春模样,可现在的她也依旧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了这口气。 见我紧张,斐然便用力的回握了一下手,可尽管她已经很用力,却还是无法像以前那样让我感受到她的生命力。 我顿时有些心疼了,将斐然的手贴在脸上,略显苛责的看着她,说,“你怎么那么傻?我当初是故意气你离开,说的都是假话,你真的不知道吗?” 斐然却是扯动了一下嘴角,小声说,“是我赌一时之气给你添了麻烦,在生命消逝的时候我也后悔了,我舍不得你,纵使是那样赶我走的你,我也舍不得。” 低声说着,斐然动了动贴在我脸上的手,清亮的眸子里流出了两行清泪。 我立刻抬手给她把眼泪抹干净,紧张的说,“你现在身子虚,别激动。” 斐然平复了许久的情绪,这才稍微缓过来一点,转而低声说,“师父想见见你。” “见我?”我傻了一下,诧异的问斐然,“那老蛇想见我?” 斐然点头,然后将脸扭向了红棺的方向。 看她这意思似乎是想让我去把棺材打开。 其实之前清煞之期结束的时候,我就听到这房间里有棺材板子挪动的声音了,所以这红棺应该是已经打开过了。 可斐然突然要我去开那口棺材,我还是犹豫了一下,想起万佛让我破棺取宝,他等的会不会就是现在这个时机? 尽管我没有答应他,也不会顺他的意去迫害老蛇,可若是他亲自出手,我又是否拦得住? 见我犹豫着不动,斐然又说,“去吧,这是师父交代的,至于伯父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伯父?斐然是说万佛么? 我又看了看那口棺材,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此时这棺材看上去平凡无奇,没有了当初那无法撼动的气势,它只是一口普通的棺材。 稍稍稳了一下心神,我再次回头看向斐然,见斐然朝我点头,我只好将手放在那棺材盖子上,推了一下。 木板搓动的声音不算大,却时刻刺激着我的神经。 这棺材不知是什么木料的,尽管看着沉实,实际上却很轻,那棺盖很轻易的就被我推开了。 而映入我视线之中的是一把白骨,还有一颗血色的珠子。 这白骨是蛇类的脊椎骨,很长一条盘在棺中,头部平稳的搭在一旁的棺枕上,而那颗血色的珠子就在这蛇骨头部的一侧。 这颗珠子就是万佛让我取的宝? 我盯着那只有一握大小的珠子有些出神,却也没敢用手去碰,只是不自觉的凑近了一些去看。 那珠子却并非晶莹剔透,虽然很像玻璃制品,可这血色太深了,深的有些发黑,所以看不透。 我正瞅着那珠子出神,珠子里却是突然出现了一只眼睛。 那眼睛就像是从珠子深处猛地凑了过来,瞬间就占满了整颗珠子,让这血色的珠子变成了棕黑色。 看着那棕黑色眼球旁闪闪反光的黑色鳞片,我吓的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是死人也见过了,鬼也见过了,僵尸也见过了,甚至连那些山精野怪都没怕过,可还真没见过这种诡异的东西,忒特么吓人了。 可几乎是我这一哆嗦的同时,那珠子里的眼球缓缓移动,消失了,却是换成了一层缓缓蠕动着的黑色鳞片,给我的感觉就好像这珠子里有一条很大的蛇,而这珠子里的空间也无比庞大,那蛇只是游动在这空旷的空间里。 在外界我所能看到的也不过是那珠子里小小的一角。 见我一惊一乍的看着那个珠子,斐然有些无奈的说,“你把它拿起来。” 斐然说老蛇想见我,然后我打开棺材却看到了这颗珠子,之前李昌又说老蛇肉身不在了,应该是棺材里有其他可以寄托精魄的东西。 如今看来,这珠子里的那条黑色巨蛇就是老蛇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小心翼翼的将那个珠子拿了起来。 圆润的血色珠子很是沉实,拿在手里有种凉飕飕的感觉,大小也刚好盈盈一握。 而此时,那珠子里的黑色鳞片已经不见了,又恢复了那种暗沉的血色。 就在我盯着那珠子研究的时候,却是听到了老蛇略显笨拙的语言,“我怕是不行了。” “嗯?你……”我顿时一惊,正要说话。 老蛇却是语调沧桑的说,“别声张,小丫头听不到我的话。” 闻言,我立刻回头看了斐然一眼,却见她正神色紧张的看着我。 我只得抿抿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用精神与这珠子里的老蛇交流,问它,“你是灵气不够么?我可以去找更多的人供奉你。” 我真的很感激老蛇救回斐然的命,所以我也不想它出事,更不想斐然因此而伤心。 老蛇的声音更显沙哑不清,否认说,“没用的,我肉身已毁,是不可能活过来的,也亏得这小丫头有心,将道行还于我,帮我醒了这一丝精魄,可我这次先是给她吊命,又重伤了灰仙,精魄已然不稳,现下我将道行分了一半给小丫头,你再去筹集三千香火,她便可稳坐常仙之位了。” 我听老蛇自己都快不行了,还在惦念着斐然的情况,不禁心中一阵愧疚,应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可你怎么办?精魄不稳,是不是和魂魄耗尽阴气一样?会不会魂飞魄散?” 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紧张,老蛇的语气变得有些欣慰了起来,夸赞了一句,“你这后辈心性倒是也不错,比看上去靠谱点。” “老蛇,咱能说正事么?”我是真着急了。 我唤它老蛇,它也不在意,只沉声回答我,“倒是不至于魂飞魄散,我说的不行了,是不能醒着了,我要封魄修养精气,所以另外几个老妖精若是再来找麻烦,你们只能靠自己了,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尽快给小丫头筹集三千香火,让她强大起来。” 我又问老蛇,“那你封魄修养精气需要多长时间?我该怎么和斐然交代?” 老蛇沉默了一下,这才对我说,“时间我也不知道,或许百年,或许千年,甚至更长,也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我确实没有消失,我还在,若是小丫头问起,你便回她,说我闭关修炼去了,不想管这些破事了。” “这……”我顿时一愣,皱起了眉头,听老蛇这意思封魄修养精气和闭关修炼还不是一个意思? 察觉到我的犹豫,老蛇又说了一句,“你也不想她心里难过对不对?那便照我说的话去做。” 闻言,我也只得为难的应了一声。 见我应声了,老蛇像是放下了心口的一块大石头,最后和我说了一句,“斐然那小丫头就交给你了,最后一个阴阳师。” 我被他这话说的有些愣怔,可当我再想追问什么的时候,老蛇已经没了声音,就好像从来不曾与我交谈过。 而当我再看向那血色珠子的时候,里面那布满黑色鳞片的身影却是还在缓缓的游荡,偶尔靠近,偶尔远去,这珠子也依旧凉飕飕的没有任何变化。 见老蛇真的是封魄而不是消失了,我这才稍稍放心,转而看向了斐然。 斐然见我看她,顿时显得有些紧张了,问我,“师父都和你说什么了?” 我知道此时自己的脸色肯定很不好看,我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于是只好按照那老蛇交代的说,“它说不想管世间的破事了,要闭关修炼,让你也好好修道行,别总是给它找事儿。” 闻言,斐然先是愣了一下,这才皱眉说,“你把那琉璃珠给我,我跟师父说。” 一听她要这珠子,我不禁有些紧张了,急忙说,“可是它已经闭关了,你看老蛇都一把年纪了,咱就别给它添乱了。” 斐然依旧是执着的看着我,说,“你拿给我。” 见她如此固执,我也只好把珠子递了过去,放到了斐然的手心里,我这心里就开始发虚了,生怕她看出老蛇有什么不对劲儿。 斐然盯着那珠子里忽远忽近的老蛇身影看了许久,似乎是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儿,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嘀咕,“师父闭关,为何不与我道别?” 我见她信了我的话,不禁顿时松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问斐然,“这珠子是什么东西?” 老蛇闭关,却没有跟她道别,这似乎让斐然有些不高兴,她将珠子还给我,说,“这叫琉璃珠,一些寿命极长的龟,贝,蛇,在死后肉身便会凝结出这种珠子,普通的琉璃珠很值钱,但师父的琉璃珠吸天地灵气集日月精华,算是无价之宝了,甚至可能已经算是一件法器了,只是这东西具体有什么用,我还不知道。” 我这个无语啊,心说不管有什么用,你也不能用,那老蛇还在里面儿修养精气呐,这要是乱用把老蛇搞魂飞魄散了咋整? 再次看了看手里的珠子,我猛然间想起了老蛇的话,于是问斐然,“老蛇说让我为你筹集三千香火,这数量是怎么算的?是要三千炷香,还是要三千人供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章 镇魂钉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尽管我修了道,身上还柳仙的印记,又是阴阳师的血脉,可讲实在的,关于香火供奉那些我还真没研究过,毕竟不是正儿八经道观出来的,这方面我是真不懂。 倒不是说一道真人的清风观不正经,是我自己没正经学这些基础常识。 闻听我问这个,斐然的脸色白了一下,询问我,“为什么还要三千香火?” 得,俩糊涂虫到一块儿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耐心的解释说,“听老蛇那意思,你想巩固在出马仙之中的地位,坐稳这常仙的位子,就要有三千香火的供奉,而且……” 斐然皱眉,问我,“而且什么?” “你现在立了仙号,便不再是常人,需要香火供奉才能活下去,若是无人供奉,便会消失在这个世上。”这方面我没打算隐瞒斐然,毕竟任何事做出选择总要有牺牲,她应该也有这个心理准备。 这话说完,我看着斐然的眼神有些小紧张,毕竟这件事算是我善做主张,并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让老蛇出手办了。 然而,斐然并没有很意外,微微点了一下头,说,“这个我知道,但是我不怕,若是没人供奉,我还有你,若是连你都不想我留下,那我还留在这世上做什么?” “斐然……”我心中一动,忍不住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轻轻拥在怀里环抱着,继续说,“我不会让你消失的,也不会让任何人找你的麻烦,你护了我四年,现在就让我来护你周全,三千香火不难,我就是求也一定会为你求到这三千香火。” 似乎是安了心,怀里斐然微弱的气息平稳了许多,我就这样拥着斐然,直到她睡着,这才将她放下。 等我从斐然的房间里出来已经半夜了,李昌一家三口和任无涯却还等在院子里,而赵老头儿和秦颖似乎是走了。 见我从屋里出来,李昌便上前来问,“小道长,柳仙它可还好?” 听他询问老蛇的状况,我只得将说给斐然的话,再说给他一遍,示意柳仙只是闭关了,暂时不想管凡间的事。 我原以为李昌会很失望,却不想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时我才想起李家这仙堂里还供奉着一个野仙儿,老蛇这个时候闭关,自然也是给了李家一口缓气的机会。 想罢,我还是劝李昌,“无论如何,李家久留着仙堂里那位也不是个办法,若是你们想搬离此地,我倒是可以出些钱财资助。” “多谢小道长的好意,此事还是以后再说吧!至少现在柳仙不在,我李家还离不开这野仙,必要的时候它倒也能管上一些用。”李昌的语气有些无奈,倒是不惊讶我知道那仙堂供奉着野仙,怕是李湛跟他说过了我已经知道了此事。 见他没有驱赶那野仙的意思,我也不想强管闲事惹人厌烦,只得点了点头,作罢。 这时李湛上前来问我,“斐然仙姑的身子可还好?是否需要吃点东西?” 想想斐然那副虚弱的样子,我苦闷的摇头说,“她已经睡了,身子骨还弱的很,怕是也吃不下东西,明天一早,我便想带她回大同了。” “明天就走?”李湛皱眉,继而说,“小道长,这龙儿沟是块灵地,灵气四溢,斐然仙姑若是留在这里休养生息,或许好的会快些。” 我摇头谢绝了李湛的好意,说,“还是不必了,她这身子不是靠灵气就能恢复的,我要去为她筹集三千香火,大同那边倒也还有几个熟人,生活条件也好些。” 见我拒绝留下,李湛也没再强求,反倒是任无涯突然蹿过来,把我拽到了一旁,小声问我,“棺材里的东西拿到了么?” 闻言,我顿时一惊,警惕的回头看了看李昌一家,见他们并未注意,这才不耐烦的压低声音说,“东西在我手上,可我不会交给你,更不会交给万佛,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然而,任无涯听我已经拿了那棺材里的东西,却也没说讨要过去,只是松了一口气,就去一边儿待着了。 他这态度就让我有些莫名其妙了,难道这小子是不敢跟我动手,在等万佛来抢这珠子? 可我等了一晚万佛也没出现,第二天一早,我便和李家父子将那口红棺搭了出来,就在李家院子后面的空地上,挖了坟,将红棺葬了进去,李昌说过几天会找人立个碑,这事就不必我惦念了。 老蛇毕竟是他李家的仙师,他立碑也是应该的,我也就没多管。 午饭的时候,斐然多少吃了点东西,脸色倒是好看点了,只是依旧很虚弱,发丝也依旧雪白,想她彻底恢复,我还是要从这香火供奉上下手。 下午我便告辞了李家三口,将斐然抱上车子,由任无涯开车折返回了大同市。 上次被洪武偷偷砸掉的凡德居已经重新装好了门窗,只是屋子里还没收拾,我找邻店老板要了新门窗的钥匙,先安顿好了斐然,这才和任无涯一起收拾屋子。 二楼那些电器家具都不能要了,我俩就统统抬下去扔了,还有一楼那些赝品碎渣,统统打扫干净。 就在我俩累的满头大汗,任无涯直抱怨我拿他当驴使的时候,一个瘦啦吧唧的年轻人进了凡德居,这人进屋就问,“这里是古董店吗?” 我正趴在地上扫柜台下面的玻璃渣,一时间没反应,任无涯直接回了一句,“没看店被砸了吗?还卖个几把啊?” 那人却是没走,而是直接说,“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来卖东西的,你们这儿不是被砸了吗?收古董不?” 任无涯不耐烦的摆摆手,说,“不收不收,店主忙着照顾老婆,收个几把,收了也没时间卖!” “等会儿!”我却是直接从柜台后面蹿了起来,问那年轻人,“什么古董?” 见我和任无涯年纪都不大,那年轻人便撇了撇嘴,说,“你俩是这店里打工的吧?店老板呢?找出来我跟他说。” 闻听他这话,我只好扔了手里的笤帚,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过去伸出手,说,“我就是这店的老板,万无忌。” 见我伸出手,那人尴尬的傻了一下,这才反应迟钝的跟我握了握手,说,“不好意思啊,我以为古董店的老板都是些老头儿。” 我微微一笑,回应他,“买卖古董的也不一定是老古董。” 闻言,那人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细细打量,这人的年纪有二十四五,身材瘦高,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着装也不是很讲究,看上去不像是常年倒腾古玩的,倒像是哪个农村跑来的乡巴佬。 看到他,反倒是让我想到了刚刚离开二道河那时候的自己,想当初我大概就是这副造型吧?尽管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见我打量他,那人有些窘迫的说,“我家里有些古董,不知道你们这儿能不能给上价?” 也不是我吹,现在我这凡德居算是被砸光了,啥物件儿都没了,我手里也只剩钱了,所以只要他那古董不是动辄几百万的东西,万八千的我倒是还买得起,只要是真货弄回来镇店也好啊! 于是,我立刻点了点头,说,“不差钱儿,不过还得看是什么东西。” 闻听我的话,那人便说,“东西我倒是带来了一件儿。” 说着,那人便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物件儿。 这东西似乎是玉质的,乍一看像是古人用来盘头的簪子,可仔细一看,我却没敢接过来,直接问他,“这东西你是哪儿来的?” 年轻人被我问的一愣,随即有些支吾的说,“我从哪儿弄来的得保密,你就说收不收得了。” “那你这东西我还真不敢收。”见他不说,我也懒得管这闲事。 看我真不收了,这年轻人却又有些着急了,问我,“刚才你不是还要收呢么?怎么一转眼又不收了?我这物件儿是假的?” “物件儿倒不是假的,”我又扫了他手里那物件儿几眼,转而说,“这东西想必你问过不少店家了吧?是嫌他们给的价钱低么?还是人家根本就不收?” “是不收,”年轻人有些失望,却也不甘心,追问我,“你说这东西又不是假的,怎么就没人收呢?” 我也不打算隐瞒什么,直言相告,“你拿这玉钉虽然我看不出是什么年份的,但这玉钉上刻了道家的镇魂咒,这是一根镇魂钉,用来压鬼的,这种东西谁敢收?” 一听我这话,那年轻人顿时不乐意了,很是宝贝的将那根玉钉小心翼翼的装回了口袋,说,“你们这些开铺子的就没一句实话,说这些不着边的话也不过是想往下压价,不收就不收吧!我再去找下家!” 说着那人便要走。 我跟到门口,好心的告诫他,“这镇魂钉是用来压鬼的,三根定厉鬼,七根定凶煞,你手里有多少,就说明这鬼有多凶,若是那鬼已经魂飞魄散也就罢了,可若是那鬼还在,你手拿这种东西,它可是要找你寻仇的。” 然而那人并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儿,只是回头甩给了我一个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一章 雇个小保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忠言逆耳。 我这好心给他当了驴肝肺,人家不信,我也就没追出去。 这时任无涯凑过来说,“白玉为阳,温而不烈,那人手里的镇魂钉又刻有镇魂咒,可是个不错的道家法器。” 我回头扫了他一眼,捡起地上的笤帚继续去扫地,无所谓的说,“那又怎样?我也知道那镇魂钉是道家的法器,甚至价值不菲,可这样的东西会落在这常人之手,还不止一颗,只能是两种情况。” 闻言,任无涯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却是没做声。 我闷头扫地,继续说,“第一种情况,这镇魂钉是道士用来压鬼留下的,也就是说那个道士杀不死这鬼,只能抛下这价值不菲的镇魂钉来压制,而现在镇魂钉被拔,那鬼已经自由了;第二种情况,使用这镇魂钉的道士已经被鬼杀了。无论是哪种情况,此事都万分凶险,我是不会为了区区一件法器而去卖命的。” “那还真是可惜了……”任无涯故作无奈的摇摇头,也开始闷头和我一起收拾屋子。 我俩几乎将整个凡德居清扫了个空,第二天又去商城定了新的家具电器,忙活一天,总算是把二楼恢复成了个家的模样。 斐然的身子一直很虚弱,几乎吃不下东西,她又是个女孩子,尽管我俩算是情侣关系,可有些事照顾起来还是很不方便,于是我到招聘公司转了一圈儿,想找个靠谱点儿的保姆。 可挑来挑去都没个合适的,就在离开招聘公司的时候,经过外厅,我见到了个熟人,是小六,那个在殡仪馆给死人化妆的小丫头。 当时她正拿着笔趴在前台的柜台上填写应聘信息。 这小丫头一副专注的模样,倒是没注意到我。 我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发现她填的这个东西出了姓名和性别,就没一句是真的。 见她一副苦恼的样子在那儿编瞎话,我便招呼了她一声,“小六。” 闻听身后有人喊,小六便有些不耐烦的回头看了一眼,一瞅是我,顿时便收起了脸上那副不耐烦,转而一笑,问道,“小道士?怎么是你?你也来留应聘信息啊?”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你不和你爷爷好好学手艺,跑这儿来添什么应聘信息?” 因为是在招聘公司,外厅大多都是些应聘和招聘的,所以我没好将小六给死人化妆的事说明,毕竟做过这活儿的人,可能会没人愿意用。 闻听我问,小六撇了撇嘴说,“我爷爷说姑娘家家的总是做那活儿,会没人要,让我找个正经工作,我这都转悠半个月了,这种聘职中介都跑四五家了,可能是因为我年纪小,就是没人愿意用我。” 我又问她,“那你想找份什么工作?” 小六想了想,有些傻呆呆的掰着手指,说,“要管吃,管住,不累,不受气,月工资高于两千,最好是能有帅哥什么的……” 我一听不禁乐了,调侃道,“年前你爷爷还说不许你早恋,这才过了一个年就开始着急你嫁不出去了?” 小六撇嘴,不情愿道,“他就是瞎操心,老怕我没人要。” “那你跟我回去吧!我管吃管住,活儿也不累不受气,工资给你四千,店里还有帅哥。”我一本正经的看着小六,是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我要给斐然找个能照顾她的人,可斐然不是孕婴,也不是老年人,更不是残疾人,她的情况有些特殊,身体状态也是与常人有异,交给那些陌生人照顾,我还真是不怎么放心,刚好撞上小六这丫头,知根知底的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四千?”小六似乎有些吃惊,但下一秒就立刻抱住了自己的胸,说,“你要我去做什么活儿?提前说好啊,姑奶奶卖艺不卖身。” 我这个无语啊,直接跟她说,“你看我像是那种不正经的人吗?雇你当然是正经活儿。” 听我这么说,小六还是表示怀疑。 尽管她之前在殡仪馆打零工赚的都是外快,那巧钱儿是一把一把的,可想必她也知道一个小丫头月工资上两千已经不少了,我开口就给她四千,这钱确实是有点儿多。 见小六滴溜溜的转着眼珠不说话,我便拽了她的胳膊往外走。 出了中介公司,我这才将具体的情况说给她听,小六这丫头机灵,倒也没多问斐然有什么与常人有异的地方,只是市侩的问我能不能再多给点儿工资。 我一见她这贪财的小模样儿又露出来了,不禁苦笑,摇头说四千不少了。 和这种做惯了巧钱儿生意的人打交道,可不能嘴软,否则我就是有再多的钱都经不住她的推敲。 见我不肯再涨钱,小六半开玩笑的威胁我说,“你就不怕我虐待你的小女朋友。” 我莞尔一笑,说道,“我比较担心你会被她虐待,当然,若是受虐了,你可以来找我诉苦,我会适当的给你一些精神上的鼓励。” 小六有些悻悻然了,不过倒也没拒绝这份好差事。 当时定下此事,我便带小六回凡德居了,进门的时候,任无涯正坐在一楼的地上拆箱子。 那些箱子里都是我从这街上其他店里买来的廉价赝品,怎么说这也是个店,总要有些东西撑场面,更何况本来店里摆的那些也是赝品。 我回来的时候,任无涯已经拆了大半的箱子,东西摆到货架上,倒也算得当。 一进门口,我便指了一下任无涯,给小六介绍,“喏,你要的帅哥。” 闻言,任无涯抬头看向了我俩,小六也瞅了瞅任无涯,随即二人都是一脸苦逼的摇了摇头。 我一看这俩人没瞅对眼儿,反而放心了,转而说,“走吧,去楼上看看。” 说着,我就先带小六上楼了,到了二楼客厅,我才问她,“怎么样?刚才那帅哥合不合心儿?” 小六撇嘴,“长得一般般,在屋里还带个墨镜,太装逼了,其实我更看好你这种斯文型的土豪。” “你看好的只是土豪吧?”见她调侃我,我也调侃了一句。 说着话,我俩便进了斐然的卧室,斐然这一天中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睡觉,像是患了嗜睡症,可迷迷糊糊间却又睡不实,听到开门声便睡眼朦胧的朝门口看了一眼。 当时斐然侧躺在床上,身上搭着一条淡青色的被单,如瀑的白发散落在床边,乍一看却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可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她随时都会离开我一般。 我看着面色虚弱的斐然,有些愣神。 小六也有些看傻了,先是瞅着斐然愣了片刻,随即一个转身就去了。 见状,斐然问我,“这是?” 我立刻解释说,“现在你还很虚弱,一些换洗方面的事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所以找了这小丫头来照顾你,倒也还算机灵,你与她相处试试?” 此事我当然要争得斐然的同意,若是她不愿意,那我只能把小六辞掉了。 其实我直接把人领回来也有些先斩后奏的味道,毕竟斐然这个性格太过孤冷,她不一定能接受旁人的照顾。 话问出口,我站在门口,也有些紧张了,斐然却是扯了一下嘴角,虚弱的脸上挂了一丝笑意,说,“可以,你让她进来,我与她谈谈。” 闻言,我立刻出了房间,却见小六正站在客厅里拍着心口,望着天花板大口喘气。 看她这副样子,我不禁皱了皱眉,问,“你被斐然的样子吓到了?她的发色虽不正常,但这只是病,总有一天会好的……” 结果我话还没说完,小六直接转过身,抓着我的胳膊,有些激动的说,“我感觉我现在已经被虐了,这美女已经严重的刺激到了我的自尊心,你得给我精神损失费!” “额……”我这个无语啊。 最后还是被小六敲诈了五百块钱,她这才自卑加艳羡的进了斐然的卧室。 我想跟进去,却被小六一门拍在了外面,这门都关上了,我只好在外面等着,可等了很久小六都没出来,我就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房间里那俩人不知在嘀嘀咕咕的说什么,时不时会传出小六的一阵笑声。 闻听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很好,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小六是个机灵丫头,主要心性阳光,有她陪着斐然,斐然也不至于太过孤寂。 而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这三千香火并不是一朝一日能凑齐的。 从二楼下去,任无涯已经靠着柜台瘫在地上了,见我下楼,便抱怨,“万老板,过饭时了啊!天都要黑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只得打电话叫了外卖,然后和任无涯一起将剩下那些箱子里的赝品都拿出来摆放好。 就在我俩收拾完的时候,一个人影急匆匆的蹿进了店门,任无涯以为是送外卖的,估计是饿疯了,就也立刻蹿了过去,结果俩人差点儿撞个满怀,任无涯才发现来人不是送外卖的,而是那天来店里卖镇魂钉的年轻人。 这人也不管任无涯,进门就直接跪在了地上,看着我,说,“小先生,救救我啊,小先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井中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见来人送的是膝盖,不是外卖,任无涯顿时有些失望了,一脸悻悻的躲到一旁,又半死不活的摔坐在了椅子上。 我瞅了瞅那人,还是过去把人扶了起来,问他,“见着鬼了?” 那年轻人哭丧着个脸就是一阵猛点头,说,“那鬼留了血字,说明晚就来杀我。” 这话我听着有趣儿,便问他,“那鬼留了字却没杀你?” 年轻人依旧仓皇的点头。 我只好追问他,“那留字的血是哪儿来的?” 那人一听我问这个,顿时更加发慌了,着急的说,“我家有条大黑狗,脑袋被拧下来了!” “黑狗?”闻听此话,我也是皱起了眉头,询问,“全黑的?” 年轻人又是一阵点头。 见状,我倒是知道他为什么慌成这样了,黑狗是辟邪的,黑狗血更应该被鬼魂所忌惮,可这鬼竟然用黑狗血留下血字,确实是有些诡异。 不过,这也很奇怪,它为什么要留下血字约在明晚,而不是当即便下手杀人?反正狗都杀了,还差一个人么? 想罢,我又问那年轻人,“那镇魂钉你手里有多少?” 那人有些心虚的看了看我,吭哧了一会儿,这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了一句,“十三颗。” “什么?”我不禁有些吃惊了。 我是从古籍上看过这有关镇魂咒的记载,此咒并非丁卯镇鬼符的度厄咒,而是真正的镇魂咒,威力很大,普通的符纸根本承载不起,所以此咒无法被附着到符纸上使用,只能用来制造法器。 而那书中记载,这镇魂咒,三咒定厉鬼,七咒定凶煞,却并未提及更多了,而用十三颗镇魂钉才能压制住的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稍作思索,想到我其实也不是很了解这镇魂钉,我只好再问他,“这镇魂钉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当时它是个什么状态?” 闻言,那人沉默了一下,这才将事情的原由说了一遍。 这人名叫付斌,是个倒卖蔬菜的小贩,前段时间他在靠近产菜大棚的地方租了个独门独院儿,那房子倒是有些年头儿了,所以看上去不怎么样,可那院子里有地窖,有水井,存放蔬菜比较方便。 而这十三颗镇魂钉就是他从那水井的井壁里抠出来的。 也就是说,那个鬼最初是被封在了那口水井里。 可我还是不明白,这鬼要杀人,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反而要留字恐吓一番,它就不怕付斌跑了么?就算跑不了,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想不通,我便进里屋拿了符咒,准备跟他去看看。 这时候送外卖的小哥也到了,任无涯一边签收,一边问我,“你不是不想卖命管事儿么?还是吃你的饭,别管这破事儿了!” 说着他塞给了我一兜包子,我随手就又塞了回去,说,“我可没说不想管,我是说不会为了区区一件法器去管,这包子我不吃了,你一会儿把这稀饭和包子送去楼上两份,交给小六。” 小六的事我之前已经很任无涯说过了,他倒没什么反应,闻听我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忙着吃饭,似乎也没有要跟我一起去的意思。 我随付斌出了古董街,他是开电三轮来的,看样子来的很急,那电三轮的车斗上还堆着很多卖剩的破烂菜叶子。 都是农村出来的,我也没在意,更不会嫌脏,就直接上了车。 付斌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开着电三轮便朝外环去了,随口问我,“小先生,这事儿你能管住不?得多少钱?我老家媳妇儿快生孩子了,手里正缺钱,太多的话,我可能拿不出来。” 闻言,我便回他,“能不能管我也要看过之后再说,这件事我若是帮你平了,也可以不要钱,不过,你得将那套镇魂钉卖给我,价钱好商量,另外,希望你以后能在家中供奉一位保家仙。” “保家仙?”付斌诧异了一句,随口说,“那玩意儿能管用?” “管用,若是以后再出事,你就来找我。”我信誓旦旦的打了保票。 付斌却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保家仙是什么…… 不过也对,毕竟这不是在东北,尽管可能有大多数人知道所谓的保家仙出马仙,但也有些人从来不会关心这些没谱儿的事,都是小小的平民,每日为生计奔波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谁还会多想这些没用的? 付斌的电三轮开了有半个多小时,这才驶进了大同市郊区的一个小村子。 这村子里的住户似乎大多数都是靠种大棚来维持生计的,所以村子周围的田地里都是蒙了塑料纸的大棚,付斌租的独门独院儿就在这村子边儿上。 他把电三轮停好,便拿出了钥匙,开门。 这大门才打开,我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 我站在门口没动,付斌倒也自觉立刻进院子里去开了灯。 打开门灯,我便看到这门房的过道旁扔着一条死狗,那狗有半人大,通体乌黑,却是没了脑袋,地上的血迹也还没有干,照付斌所说,这狗应该是天刚黑时死掉的。 凑过去,我捂着鼻子看了看那狗脖子的截断面,一点儿都不整齐,确实是被拧掉的。 看完,我就问付斌,“那狗脑袋呢?” 付斌立刻指了指院子,说,“在院儿里呢!” 闻言,我便抬步进了院子,这小院子不算大,在西侧栽着一棵老槐树,树下便是一口长满了青苔的老井,而那井台旁就扔着黑狗的脑袋。 走近了我才看到井台上留的血字‘明日子时取尔项上人头’。 还真别说,这几个字儿写的不错。 见我瞅着那几个字出神,付斌紧张兮兮的问我,“怎么办?那鬼要来杀我。” “你就是从这井里取出的镇魂钉?”闻言,我朝那井口里看了看,黑漆漆的,什么都没看到,但能感觉到井里渗透上来的凉气,这并不是一口枯井。 付斌点头,然后进屋去拿了手电,过来给我照着,指了指那老井的里面,说,“就是从那儿抠出来的。” 借着手电光,我看过去,却发现付斌所说的位置距离井口其实很远,并不是在井口外能触碰到的,于是我问他,“你下去了?” “额,”付斌点头,又照了照井的底部,说,“我是想在这下面搭个架子,好在架子上存放瓜果蔬菜,这井里冬暖夏凉,放进去的蔬菜水果不易坏,保险效果好。” 寻着手电光去看,我发现井底距离水面不远的位置确是横七竖八的卡了很多木棍。 随即我又看了看井台的周围,发现在旁边的老槐树上栓了一根绳子,之前付斌应该就是用这绳子下去的。 犹豫一下,我将那绳子拴在腰上,便撑着井壁下去了。 尽管这井壁因为布满了苔藓而有些湿滑,但因为井道很窄,所以下去并不是很困难。 一直下到了之前付斌照给我看的位置,我这才拿出手机,打开照明功能,照着那片井壁看了看。 井壁上有很多被木棍挖过的痕迹,坑坑洼洼的显得很粗糙,可依旧能看出那些镇魂钉原本所在的大概位置。 我将手覆上去摸了摸那片井壁,却发现这一块比其他的地方凉了很多,有些阴冷。 这就奇怪了,若是那鬼逃走了,这井壁为何还会有这种阴冷的触感? 心里纳闷儿,我就抽出口袋里的匕首,狠狠插到了井壁里,然后用力剜了两下。 井壁上大块的泥巴掉下去,拍打着落在井水里传出了一阵阵水面飞溅的声音,然而我也就剜了这两下,匕首就剜不动了,像是抵住了很坚硬的东西。 微微皱眉,我又快速的清理了一下周围的井壁,这才发现被泥巴糊住的是一面石板。 而那种阴冷的感觉就是从这石板另一面传过来的。 盯着那石板我也就愣了两秒,突然意识到这一个问题,这石板不是平的,它呈现出了一种我很熟悉的弧度,这……是一口石棺。 见我在下面迟迟不上去,付斌便招呼了我两声,“小先生,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抬手又摸了摸那石棺的表面,这一面应该是石棺的棺盖,也就是说这棺材应该是立着的,而付斌挖走的那十三颗镇魂钉就是钉在这石棺表面的,尽管石板没有被打透,可上面确实是有一些坑洼的痕迹。 心中思索着,再无任何发现,我也没有办法将这石棺从井里弄上去,只好先顺着绳子上去了。 见我没事,付斌立刻紧张的问我,“怎么样?那下面原本是不是有鬼?” 我却不知该怎么跟他说了,鬼是不知道有没有,棺材倒是有一个。 那口石棺不小,肯定不是从井口放进去的,或许是本来就埋在地下的,应该是这户人家从这里盖房,碰巧擦着那石棺打了一口井,而付斌下去搭木架,手撑在井壁的泥巴上,于是摸到了那些镇魂钉。 十三颗镇魂钉,不少了,可也许这石棺周围还有更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三章 悄无声息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见我黑着张脸不说话,付斌更紧张了,问我,“我是不是没救了?明天那个鬼就要把我的脑袋也拧下来了?” 我瞅了瞅付斌的脑袋,又瞅了瞅地上那狗头,不禁有些蛋疼,看来这个鬼对别人的脑袋还真是情有独钟。 付斌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我只好安慰他说,“至少暂时没事,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你先把其他的镇魂钉拿给我看看。” 闻言,付斌也只能急匆匆的进屋去拿镇魂钉了,我在院子里围着那棵老槐树转了一圈儿,从那石棺的位置来看,应该是在这老槐树的正下方。 这在墓葬学上会不会是有什么讲究? 而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来看,先不管石棺里跑出的鬼是怎么回事儿,也不说那棺材里还有什么,单是冲着这是一口石棺,这也是件麻烦事。 这种结实的棺材一般都是用来养尸的。 所以现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处理掉那个鬼,这石棺是能不动就不动。 我正想着这事儿,付斌就拿着一个鞋盒子从屋里出来了,他小心翼翼的把那个鞋盒子递给我,说,“都在这儿了。” 鞋盒子里铺了条毛巾,那些镇魂钉就在毛巾上放着,我数了一下,确实是十三颗,每颗镇魂钉都呈现出了一种温润的奶白色。 见我瞅着那些玉钉,付斌又问我,“小先生,你说我要是把这些玉钉还回去,那鬼能不能不杀我了?” “不能,”我斩钉截铁的回了一句,这才继续说,“你拔下玉钉的时候,那鬼就记住了你的气息,你是别想跑了。” 付斌顿时一脸苦逼了,哭丧着个脸,说,“要真是你说的那样,那明明是我把它救出来的,它怎么还要拧我脑袋?不应该报恩才对吗?” 我一听他这话,顿时乐了,反问他,“报恩?你还指望这鬼能给你送俩脑袋来?” 闻言,付斌立刻摇了摇头。 我这才转而说,“鬼不是人,越凶的鬼越没有人性,这玉钉的主人将其封在棺内,如今你拔下玉钉,它也只当你是用玉钉封棺的人了,自然是要拧掉你的脑袋。” “棺?什么棺?”付斌愣了一下。 意识到说漏嘴了,我想说没什么,可话已经说出来了,这石棺又在付斌租住的院子里,若是我隐瞒他,他也可以随时下去查看,到时反而麻烦。 想罢,我直接说,“那井里有一口石棺,就在你挖出玉钉的井壁里,棺材里怕是有僵尸,所以这件事你不要声张,以后也别下井去了,以免尸气外泄。” 当然,尸气外泄这种话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毕竟这是石棺,不是张庄张家祖坟里那种普通的木棺,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僵尸?这院子下面埋了棺材?”付斌那表情似乎是有些接受不了了,有些抓狂的原地转了两圈儿,这才说,“不行,我得搬家,这破房子不能住了,忒邪门儿了!” 说着他就回房要去收拾东西。 我却是一把拦住了他,说,“你别着急,现在那鬼还没除掉,你就是坐飞机逃到国外去,那鬼杀你连飞机票都不用买。” 一听我这话,付斌顿时泄气了,抱头说,“那我该怎么办?真是倒了邪霉了,我媳妇儿还大着个肚子,我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孩子没出生就没爹了啊!” 抓狂的说着,付斌就蹲到了地上。 我一把将他提了起来,说,“这不是还有我么?你怕个什么劲儿?明晚我来对付那鬼。” 付斌哭丧着个脸问我,“能行么?明天还有一天时间,用不用去找个上年纪的老道?” “姜是老的辣,可人不一定是老的有本事啊,你找一把老骨头来,能有我这大小伙子靠谱儿?”我故作轻松的说着,再次嘱咐他,“不过这井里有石棺的事儿你可切记不能对旁人说。” “知道了,我不会出去乱说的。”付斌立刻点了点头。 既然那鬼约在明晚来取付斌的人头,我也就没再久留,将那十三颗镇魂钉还给付斌,便回了凡德居。 因为是打车回来的,倒是比去时快了很多,我回到凡德居的时候,任无涯正缩在二楼的沙发上看电视,新买的大电视正在播放某苦情剧,任无涯看的认真,却是半点儿声音都没放出来。 我不禁奇怪,问他,“这电视喇叭坏了?怎么没声儿?” 闻听我问,任无涯不快的扫了我一眼,说道,“还不是你找回来那个小保姆,这小丫头片子几把事儿真多,说什么不能吵到病人,让我静音。” 任无涯正嘀嘀咕咕的抱怨着,小六就打开斐然那屋的门出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水盆,正好听到任无涯抱怨,便也不服气的说了一句,“你也就是个打工的,不干活儿跑来看电视,还有理了?” “我……”任无涯顿时气结。 我尴尬的瞅了瞅二人,值得选择无视了任无涯,问小六,“斐然睡了?” 小六摇头,说,“没呢,我刚给她洗洗头发。” 说着,小六就端着水盆去浴室了。 任无涯抱怨,“我特么累死累活的给你当驴使,居然没工资,这小丫头片子一个月就四千啊!四千啊!” 我扫了任无涯一眼,寸步不让,“她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你是杀人犯,我能忍着没举报你就不错了,你还想敲诈我?” 顿时任无涯悻悻的瞄了我两眼,不说话了。 见他闭嘴了,我也就直接去卧室了。 房间里,斐然正靠坐在床边看书。 我见她虚弱成这个样子,居然还在看书,便过去作势要把书拿走,说,“你还是多休息吧!看书太费神了……” 可我话没说完,突然发现她拿的不是医书,也不是孟凡德那些破烂古籍,而是一本崭新的杂志,而斐然正在翻看杂志上那些男模。 看着那些风骚男人摆造型秀肌肉的照片,我顿时无语了,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嘀咕说,“还是我这种比较小清新吧?这些肌肉男太重口了……” 闻听我有些抱怨,斐然抬眼看了我一下,摇头调侃说,“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醋味儿。” 见她又在看那杂志,我还是忍不住抢了过来,说,“不是淡淡的醋味儿,是很浓的醋味儿,你要看,我可以脱光了给你看。” 说着我就作势要脱衣服,当然我也就是比划一下,逗逗斐然,结果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小六推开了房门。 一眼瞅见我要脱衣服,小六愣了一下,随即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小道士,斐然姐身子虚,你可小心点儿,别折腾过了,我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啊。” 说着,小六已经贼兮兮的退出去,又关上了房门。 我傻了一下,斐然那张苍白的脸也顿时浮现出一丝粉嫩嫩的红晕。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斐然打破了沉默,解释说,“那杂志是小六刚买的,说上面都是她的理想型,我有点好奇别的女孩子所说的理想型是什么样子,就拿来看两眼。” 我一听,直接把那杂志扔到了一边,坐到床边,说,“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的理想型就是土豪,有钱就行。” “不是,我倒觉得小六这丫头挺有想法的。”斐然意义不明的嘀咕了一句。 我也懒得再关心小六的理想型是个什么样子,转而问斐然,“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身子还像之前那样累么?” 闻听我问这个,斐然摇了摇头,说,“好多了,小六说我太沉闷,要阳光一点,身体恢复的才快。” 听她这张嘴小六,闭嘴小六的,这次我是真有点儿吃醋了,不过斐然的脸色看上去确实是好多了。 见我点点头没说话,斐然便问我,“刚才你去做什么了?我听小六说你没吃饭就出去了。” “哦,没事,有个人来店里卖古董,我跟他去看看货。”不想斐然担心,我便没说实话。 斐然微微点头,继而问我,“看着怎么样?” 我笑了笑,说,“是好物件儿,改天拿回来给你看。” 闻言,斐然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 当晚一夜无话,第二天下午付斌便又来找我了,尽管那鬼留的血字是子时才来取他的人头,可他心里不踏实,我也只好提前随他去老房子等着。 付斌心里害怕,我便让他去房间里躲着,然后在那房间的四面墙上,包括门窗上,都贴了六甲驱鬼符。 然后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等着,付斌听我在外边儿也没动静,时不时的就会喊我一声,其实我心里也没底,被他这样喊来叫去的就有些烦了,让他闭上嘴别出声了,吓唬他说是再出声鬼就直接找他去了。 屋里的付斌还真就没声了,一直等到了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我也紧张了起来,警惕的站在付斌藏身那屋的窗下,然而时间到了,那鬼依旧没出现。 照理说那鬼留的血字就像诅咒一样,没理由会迟到。 意识到不对劲儿,我立刻喊了付斌一声,可房间里的付斌却没有回应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四章 无头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因为知道今晚鬼要来取他的人头,付斌几乎吓到了不行了,可此时我喊他,他却不吱声了,这难免让我心头一紧。 虽说那房间里有符咒护着,可这鬼的来头不清楚,我也说不好那些符咒到底能有多大的作用。 当时没有听到付斌的回应,我便立刻闯进了屋子,当我冲到里屋的时候,却见付斌就蹲在房间的角落,双手捂着口鼻,脸色惨白的看着房顶,正在瑟瑟发抖。 而几乎是同时,我也看向了房间的屋顶。 只见在这房间的顶棚,一道魁梧的身影正在透过房顶渗透下来,最先进入房间的是一双穿着黑色战靴的脚,随后便是腿,逐渐的整个身体都从屋顶上方沉了下来。 只是这鬼魂的移动速度极慢,看装扮有点像是古代的将军,身着盔甲,所以显得异常魁梧。 见那鬼脖子以下的位置几乎都露出来了,我立刻先下手为强,将手中的一张六丁六甲破煞符打到了那盔甲鬼魂的身上。 然而在我念下启符咒的一瞬间,这符纸便直接化为了灰烬,这是符咒被灭的症状的,也就是说连六丁六甲破煞咒都治不住它。 可一张不行,也许三张四张就行了呢? 我反应极快的再次伸手去衣服里掏符咒,然而就在这时,那个刚露到脖子位置的鬼却突然朝我猛冲了过来,速度之快犹如一只离弦的快箭,几乎是那符纸化为灰烬的一瞬间,下一秒它的大手已经拍向了我的天灵盖。 来不及掏其他的符咒,我只得念了神行咒的启符令,随即一个闪身躲开了这盔甲鬼魂的一击。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我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这鬼的脑袋没了。 当时我还懵逼了一下,以为它脑袋卡在房顶上了?没带下来…… 可很快我就他娘意识到,这鬼的脑袋不是被房顶卡掉了,他是本来就没有脑袋。 难怪会对别人的脑袋如此情有独钟。 我躲开的瞬间,那盔甲鬼魂已经抬起另一只大手,一个横扫又朝我的脑袋抓了过来。 鬼魂我也见过不少了,种类很多,其各异的能力也都挺诡异的,可像这无头鬼一样纯粹靠武力解决问题的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尽管我这一年也修了体术,可比起这种曾经征战沙场的老鬼,终究是嫩了点儿,躲开他那大手的第二下猛抓之后,我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这无头鬼一脚踹到了炕上。 顿时我就觉得心口一疼,这五脏六腑就跟翻了个个儿似的。 付斌尽管胆小,可他现在想活下来也只能仰仗着我,一看我被那鬼一脚踹飞,就差吐血了,顿时紧张了一下,猛地站了起来,“小先生!” 几乎是在他站起来的同时,那朝我追来的无头鬼便猛地转过了身。 我用了神行符都没能躲开这无头鬼的攻击,它若是想攻击付斌,就那大手一把拍过去,还他娘不跟拍西瓜一样? 付斌见这无头鬼猛地转过了身,也是吓的一哆嗦,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立刻提醒他,“倒立过来,快!” 鬼魂就是一道气,它辨识活人靠的也是气,而人本身就是一个小乾坤,头为天,为乾,脚为地,为坤,既然这鬼要的是人头,那我就让它找不到人头。 有时候人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真的是会爆发自身的潜力,这付斌看上去一副瘦啦吧唧弱不禁风的样子,甚至当时也已经被那无头鬼吓软蛋了。 可听我这一声吼,还是立刻一撅腚,双手撑地,把两条腿搭到了柜上。 尽管他这倒立快歪到他姥姥家了,可终究是管用了,那无头鬼的大手扫过去,几乎是刮着付斌的腚扫了个空。 那大手夹带起的冷风从付斌身后划过去,这小子吓的立刻夹紧了裤裆。 一把抓空,那无头鬼就愣住了,似乎是找不到付斌的脑袋了,而它自己本身又没有脑袋,一时间有些抓瞎了。 我立刻又从衣袋里掏出了几张六丁六甲破煞符,然后蹲起身子,蓄势待发的招呼了一声,“这边!” 闻声,那无头鬼的身影便瞬间快如闪电的蹿上了炕,几乎眨眼的时间都不到,就已经到了我面前。 那大长腿,一脚戳在我面前,震得我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紧随其后我便已经单手撑地,一个前翻将自己的双腿后弯,勾住那无头鬼的双肩,直接倒挂在了这无头鬼的身上,顿时我这心里就悬了一下。 尽管这样做对我来说不算是很难的动作,可我现在是挂在了一个鬼的身上,它要是直接给我来个下劈,那我这辈子估计就要和小无忌说拜拜了。 而且,这鬼是没有脑袋的,残留的脖子也很短,我没办法固定很稳。 所以几乎是倒挂到这鬼身上的一瞬间,我已经快速的将手里两张六丁六甲破煞符贴到了他的腰部两侧,然后又在他的大腿上各自拍了一张。 那无头鬼似乎是感觉自己的身上挂了东西,可还是执着于人头,一时间有些慌了,脚步踉跄的晃了几下,不等它反应过来,我便念下了启符咒。 四张六丁六甲破煞符,我就不信还治不住它! 可他娘的,我还真就没治住,那些符纸不止再次化为了灰烬,我还被这瞬间抓狂的无头鬼甩了下来。 从炕上直接摔向地面,我立刻侧头用手臂撑了一下。 毕竟不是铜皮铁骨,我小臂撑在地上便被这水泥地硌的一阵生疼,可也只能忍着,翻身滚落,随即单膝跪地我回手就又猛甩了一道符咒过去。 四张六丁六甲破煞咒都拿这无头鬼没办法,那我只能用阴符了。 我身上的阴符并不多,也是匆忙中准备出来,被我甩出手去的这张符咒,也是一张六丁六甲破煞符,唯一不同的也只是换成了黑色的符纸,是由我的左手而画。 那黑色的符纸犹如一道利箭,直接射向了无头鬼的心口,对方似乎才确定了我的位置,正要扑过来,转瞬之间便与那张阴符撞在了一处,我立刻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顿时那六丁六甲破煞符爆出了一道湛蓝的火光,无头鬼顿时便被符纸中蕴藏的巨大冲击力震飞,狠狠摔在了炕上。 见符咒管用了,我也没再犹豫立刻站起身,拿出了口袋里的小葫芦,拔下盖子,随即快速的在葫芦身上画符,念道,“阴阳乾坤,气敛山河!急急如律令!收!” 瞬间那摔在炕上的无头鬼挣扎了两下,可最后还是化为一阵阴风被收进了小葫芦里。 见这无头鬼所化的气并非黑色的煞气,而是一阵阴风,我愣了一下,这才快速的盖上了葫芦的盖子。 看样子,这鬼不像是什么凶煞,它不怕阳符,却抵不住一道阴符,很有可能正是因为此鬼非恶鬼。 不过,就算它不是恶鬼,我也要收了,若是放它出来伤了人命,那化为厉鬼也是早晚的事儿。 见那无头鬼消失了,付斌这才声音发颤的问我,“小先生,我,我能下来了么?” 被他的话叫回神儿,我立刻点头,说,“已经没事了。” 付斌却是胳膊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就这么趴在地上,一副劫后余生的轻松表情。 我救了付斌的命,他给我拿了两千块钱,说是酬劳,至于我若是想买那十三根玉钉,再另算。 可我还是没要,只是将之前写好的一张常仙仙位和一张记着注意事项的纸,一起递给了付斌,说,“若是你真心感激,便供奉这保家仙吧!” 付斌接过那仙位,又看了看我写的那些注意事项,问我,“小先生,这保家仙真能管用?” 我点头,再次信誓旦旦的说,“管用,只要你虔心供奉,心诚则灵。” 付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那仙位收了起来,转而问我,“那我手里这十三根玉钉,小先生……” “来的匆忙,我手里没有现钱,三日后,我再带钱登门来收。”那十三根玉钉确实是道家的法器,我也确实是很想要。 不过,人情归人情,买卖归买卖,付斌正是缺钱的时候,我倒也不指望他能白送给我。 闻听我这么说,付斌的表情也有些尴尬,可还是硬着头皮问我,“那小先生打算出多少钱?” 关于价钱,这玉钉也算是古董了,可我不会鉴别年份,而且这种东西,说白了,珍者自珍,重者自重,我一个修道的,能得到一件道家的法器自然也是缘分,犹豫再三,我试探性的说,“二十万?” 这个价钱对于古董来说或许不高,可我也是想试探付斌一把,这些钱足够他度过眼下的难关了,而且这东西本来也不是他的,意外之财,多少是多,多少又是少? 当然,他若是还价,我也会给他涨钱,就看他想卖多少了。 不得不说,尽管这人是做小贩生意的,也算是一个买卖人,可这方面的头脑还真是比小六差远了,听我要给二十万,付斌立刻点了点头,很是激动的说,“那,那我就等小先生来取东西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五章 节外生枝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帮付斌收了这无头鬼,也定下了那十三根镇魂钉的收购价格,我再三嘱咐他那井里有石棺的事不可以对任何人说。 付斌也再三给我打了保票不会出去乱说,这才开电三轮把我送回了凡德居。 因为已经是后半夜了,凡德居早就锁了店门,目送付斌离开,我也就拿钥匙开门进屋了,一楼黑着灯,二楼却还亮着灯。 我以为是任无涯在等我,可上了二楼才发现等我的是小六。 见我回来了,小六揉了揉眼,这才说,“斐然姐让我等你的,既然你回来了,我去告诉她一声,也睡了。” 小六说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我点点头,没说话。 因为凡德居的卧室有限,所以现在是小六和斐然一间,我和任无涯一间,见小六起身要回房了,我便也朝自己那屋走了过去,只是走了没两步,我突然觉得胸口一疼,一股腥咸的味道涌上来,我张嘴就吐出了一大口血。 已经走到卧室门口的小六吓了一跳,却也没声张,而是急匆匆的走过来扶了我一下,小声问,“你没事吧?怎么还吐血了?” 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随即闭目感觉了一下,前胸有隐隐的抽痛感,应该是之前挨那无头鬼的一脚而伤了身子。 小六将我扶到沙发旁坐下,小声问我,“你生病了?” 这小丫头机灵,我也是怕她告诉斐然,所以不敢敷衍,只得说,“没,刚让鬼踹了一脚。” “鬼?”小六转了转眼珠,问我,“伤的重么?” “没事,就是胸口有点疼。”我摇头,随即又说,“这件事不要告诉斐然,我不想她担心。” 小六却是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这是件很严重的事,便拒绝说,“不行,除非你让我确定你真的没事,否则我是不会瞒着斐然姐的,我答应了她会好好盯着你。” “你这小保姆做的倒是尽职尽责,可你是我雇来的,知不知道?”我有些无语,只得提醒了小六一句。 小六却是反问我,“那你要开除我?你辞了我,我现在就去跟斐然姐说,再说了,是你雇来的又怎样?我是斐然姐的保姆,又不是你的保姆,凭啥对你唯命是从的?” “……”这次我是真无话可说了,胸口丝丝拉拉的疼,也是没那个心情听她狡辩了。 见我不说话了,小六继续说,“你伤哪儿了?给我看看,要是没事,我就帮你把这事瞒下了。” 闻言,也是心里的一丝坏念头作祟,我也不说话,直接脱上衣,光了膀子,说,“真的没事,顶多也就有些淤青。” 我原以为小六就是个小丫头,看到男的光膀子多少会有些不好意思,可没想到是我小瞧了这丫头片子。 见我把上衣脱了,小六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盯着我看,然后感叹了一句,“卧槽,好大的脚印子,踹你那鬼是巨人啊?” 闻听此话,我低头去看,确见在我心口的位置有一大片淤青,形状也确实是个脚印。 可能是之前身中鬼咒给我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乍一看这淡青色的脚印,我这心里就哆嗦了一下,可我自己摸了摸,仔细看看,这似乎只是一块普通的淤青。 小六过来伸手,按了按我前胸的肋骨,从锁骨往下,一根根的按了个遍,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小六却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肋骨没断,那估计没大事儿了,这事我就不跟斐然姐说了,你自己下次也注意点儿!” 见她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我再次无语了。 然后小六就打着哈欠走了,我急忙问她,“药酒在什么地方?” 小六懒洋洋的回头瞄了我一眼,随口说,“不知道,不过电视柜里有瓶白酒,我看姓任那装逼犯藏进去的,你自己将就着抹抹吧!” 说完,小六就开门进了斐然那屋。 我真的很无语啊! 坐在沙发上我四下看了看,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就剩我老哥儿一个了,也只能自己弄点儿白酒涂来试试了。 这淤青倒不是很严重,只是心口就这么丝丝拉拉的疼了一夜,其实之前我受的伤都比这严重多了,可那时候有斐然随时帮我治伤,现在没了她的灵气护着,我也只能靠身体自己慢慢恢复了。 之后的两天都挺太平的,凡德居的店面也被我收拾了个差不多,甚至看上去比原来还气派了一点,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第三天的下午我就去银行提了二十万,准备次日一早就给付斌送去,好把那十三根镇魂钉作为镇店之宝带回来。 可等我一早坐车赶到那村子的时候,却发现付斌租住的那院子不知何时已经扒了墙头儿,一旁的空地上还停着一辆挖掘机和吊车。 而那院子里的老槐树已经被推倒了。 远远的看到这一幕,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儿了,等司机将出租车开到近前,我立刻结了车费,就下车朝那老房子跑了过去。 还没走进,我便看到了站在院外正在和一个工头点头哈腰的付斌。 当时我这个气啊,冲过去就把他提到了一边,皱眉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付斌一见是我,那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动了动嘴角,似乎是觉得理亏,也没解释什么。 他不解释就是默认了。 我拽紧了付斌的衣领,继而说,“你知不知道那口石棺不能碰?会出人命的!” 付斌却是一脸无奈的说,“我也不想,可他们给我了我好多钱,而且反正钱给了,他们再出人命什么的,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你!”我竟是被这付斌气的话都说不出了,人可以自私,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他怎么可以这样为发横财而置若罔闻? 见付斌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皱眉冷静了一下,这才问他,“是你把这石棺的事说出去了?” “我只是跟房东抱怨了一嘴,想让他减点儿房租,谁知他直接把这老房子卖了。”付斌有些悻悻然,可话说到这里,眼神中却又闪过了一丝贪婪,说,“不过买走这老房子的人是真有钱,给了房东一百多万,还给了我八十万,我这下半辈子估计是不用愁了。” 我却是没心情关心他那下半辈子了,而是直接问他,“买走房子的是什么人?” 付斌撇了撇嘴,说,“好像是个搞房地产的,人家就是冲着那棺材来的,我劝小先生你还是别管这事了,到时候他要是有麻烦,你倒是可以上门平事儿,也去赚一笔。” “我赚你麻了个痹!”心头火起,我一把将付斌推了个跟头,似乎是还念着我救了他的命,付斌也不恼,只是拍拍身上的土又爬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之前和付斌说话的那个工头注意到了我们这边,于是走过来,笑呵呵的端量了我一番,这才问,“你就是小付说的那个阴阳先生吧?” 这人的言语间有些看不起人的意思,我也就没搭理他。 见我不说话,那人又说,“你抓无头鬼的事,我都听小付说了,其实我老板就喜欢小先生你这种有才的人,现在石棺是挖出来了,但还缺个开棺的,小先生要是不介意,是不是和我们走一趟?价钱倒是好商量。” 听他这么说,我皱眉想了想,这才问,“你老板挖这棺材做什么?” 那工头倒也不避讳,直接说,“有钱人都怕短命,就算有再多的钱,死了也啥都带不走,刘总就是想找个能活的久点儿的法子,都说道士会养生,小先生年纪轻轻就本事超群,若是能给刘总指点一二,刘总一定会重用你的。” 这工头的意思是那个刘总想长生不老? 不过他这些话倒是让我想到了邵阳的温老板,当初那个温老板不也是财大气粗的养鬼么? 这些有钱人,手里有俩钱儿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除了作死就不能办点儿有意义的事么? 见我沉默着没说话,那工头儿又说,“以小先生的本事,要是去了,刘总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好,那我跟你们走一趟。”闻言,我面色沉稳的点了点头,既然这棺材已经挖出来了,他们想带走,我拦肯定是拦不住的,反倒不如跟去看看,我倒要瞅瞅这些人能作到什么地步。 闻听我应下了这事儿,那工头顿时就乐了,一把揽住我的肩膀,勾肩搭背的说,“那以后小先生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啊!” 我点点头,没说话。 没走出多远,我便已经随那工头跨过了老房子已然坍塌的墙头儿,然后便看到院子里被挖了一个大坑。 这坑的中心就是那棵老槐树和那口老井,而此时那坑底只剩一口半露着的石棺了。 巨大的石棺立在坑底,周围盘根错节的缠绕着很多树根,尽管那老槐树已经被锯断了,可无奈树根太多,那些工人正在七手八脚的用电锯清除石棺附近的树根。 想到镇魂钉的事,于是我问那工头,“这石棺周围可发现了其他的镇魂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刘家酒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小先生果然是神机妙算,”听我问起镇魂钉,那工头有些惊诧,随即点头说,“我听小付说他在这棺材表面挖出了玉钉,所以我们挖棺材的时候也只是在周围大手大脚,贴近石棺表面之后那些工人连铁锹都没敢用,纯粹用手扒拉出来的,玉钉倒也找到了几根,不过下面应该还有。” 此时这石棺也只是有一面露出了地表,下面确实是应该还有,见这工头不对我隐瞒此事,我也就不再问了,只静等看看。 那些清除树根的工人手脚倒也麻利,很快就将这石棺上半部分的树根清理干净了,因为棺材都是头大尾小,而这石棺又很结实,所以清理完那些树根之后,便有人来在棺材上拧了铁链,看样子是要用吊车直接将石棺拔出来。 看这些人做活儿麻利,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我也就不盯着了,转而到老房子外的的空地上去等着。 那工头忙着吆喝工人,就没跟过来。 反倒是那付斌凑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挨着我坐下,说,“小先生,这件事你也别怪我,我真的是急着用钱,所以……” 闻听他解释,我倒也平复了心绪,反正事已至此,我就是怪他,又能改变什么? 摇摇头,我转而问他,“这些人给了你八十万,是不是把那十三根镇魂钉拿走了?” 付斌心虚的应了一声。 我扫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说起来此事也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在付斌面前说漏了嘴,他又怎么会知道那井里有石棺?又怎么会吵嚷出去? 见我不说话了,付斌似乎还是念着我救了他的命,又对我道谢了好几次,这才起身,说是他老婆产期快到了,所以准备先回老家了。 我皱眉问他,“那保家仙的仙位,你可供奉了?” 付斌立刻点头,有些惶恐的说,“这件事小先生就放心吧!事关我自己一家的平安,我一定会好好供奉的。” 听他这么说,我总算是得到了一丝慰藉,只要他诚心供奉常仙的仙位,那我这趟就没白忙活。 目送付斌拉着行李离开,我是深感求得一份香火供奉的不易,三千香火,这我得求到什么时候? 我正瞅着大道的方向出神,身后便传来了那工头的声音,似乎是已经拔出了石棺,收拾收拾准备走了。 见我还在一旁站着,那工头便匆匆走了过来,说,“小先生,我已经给刘总打过电话了,他说设了家宴,恭候您的大驾。” 闻言,我却不是很关心这个,只问他,“石棺下的镇魂钉都取出来了吗?” 工头立刻点了点头,有些激动的说,“连小付给我的那十三根算上,一共是三十六根,都保存的很完好。” 尽管早就有心里准备,我还是被这三十六根的数量惊了一下。 可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故作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这工头上了路边的车。 那口石棺被吊车装到了货车里,因为有车厢罩着,所以外表也看不出什么,不过即使光明正大的拉着这石棺招摇过市,警方也没有资格插手,那宅在俨然已经被那个刘总买下来了,人家挖自己地盘儿的棺材,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工头开车走在前面,那拉着棺材的货车就跟在后面,一个小时之后,车子便穿过大同,驶上了北郊的一条盘山道。 我有些奇怪,便问这工头,“那刘总住在山上?” 工头却是笑了笑,说,“这山都是刘总的,有钱人都买别墅,我们刘总直接自己买山盖了酒庄。” “酒庄?”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大同似乎是有这样一个酒庄,之前我有在报纸上看到过,似乎这酒庄老板背景挺大的,平时来这酒庄参加酒会的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闻听我诧异,那工头又继续说,“别看刘总是搞房地产的,他可不是个粗人,平时最爱的两样东西就是古玩和酒。” 男人爱酒自然没什么不可以,可他喜好古玩也不能随便挖棺材吧? 我反感的皱了皱眉,工头已经将车子开到了山顶,转过一片林子,驶入一个大院儿。 这院子可比我从温老板那儿见识的别墅气派多了,乍一看我还以为进了皇家公园…… 下车之后,工头摘了脑袋上的安全帽,捯饬了一下头发,掸掸身上的土,这才带我朝大院儿里走去。 见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搞得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进了这酒庄的正厅,我有一种走进了人民大礼堂的错觉,这并不是回客厅,看上去像是平时开酒会的会场。 我跟那工头走进去没多久,便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出来给我来带路了。 穿过这会场大厅,往里还有个内院,院内设有游泳池,球场,看上去仅是这内院的场地就比一般的别墅大了。 而在院子里的一座凉亭下,一个六七十岁的老爷子正在朝我们这边看。 他似乎是在打量我,而我也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人,这老头儿很瘦,几乎全白的短发拢到了脑后,身上穿的是正装,面相斯文,还戴着一副老花镜。 瞅着这人我就觉得面熟,好像从哪里见过,可我就是想不起来了。 等走进了凉亭,那工头便很积极的介绍了一句,“刘总,这位就是我电话里跟您提过的小先生。” 闻言,那老头儿看着我很是沉稳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来,似乎是要跟我握手。 不管这石棺的事最后要如何解决,基本的人前礼仪我还是懂得,便也伸手去跟他握了一下手。 就听那老头儿说,“凡德居的万姓小先生,老夫倒是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本人当真是如此年轻,可谓是年少有为了。” 其实我自始至终都没跟这工头介绍过我自己的名字,更没提过凡德居,所以这刘总张嘴便说出我的底细时,我不免有些意外。 可转念一想,也许是付斌和这工头说过呢?所以我也就没在意,谦虚了两句,“刘总言重了,我只是一个先生,年少有余,有为就不敢当了。” 闻听我这样说,刘总笑了笑,然后一指凉亭下的石凳,说,“小先生不必谦虚,且坐下说话。” 说着他自己也很随意的坐到了石凳上,不想这人觉得我拘谨,我也就没客气。 不过那工头没敢坐,就一直在旁边站着。 见我落座了,刘总这才看向那工头,问,“事都办好了?” 工头急忙点头,说,“办好了,石棺已经拉回了酒庄,随时可以开棺,另外取回了三十六枚玉钉,我已经吩咐人交给郑先生去验看年份了。” 听罢,刘总这才点了点头,沉声说,“你且下去吧,安排人准备开棺。” 闻言,那工头点点头,又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我看向这刘总,此人一把年纪了,看上去似乎比邵阳的温老板还有钱,可为人似乎坦荡了很多,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会见我这种来历不明的外人竟然不在身边留一两个保镖,就连那工头都打发走了? 工头出了凉亭,就顺着石子路离开了,刘总却是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一直盯着凉亭下的石桌。 此时那石桌上摆着一个棋盘,却不是围棋,而是一局没下完的象棋。 他坐在红棋的位置,而我坐在黑棋的位置,我虽然不是很懂这玩意儿,但也看出来黑棋似乎是要赢了,那红棋已然无路可走了。 刘总已经让人准备开棺了,我一直这样沉默着也不是办法,便没话找话说的问他,“刘总喜欢下象棋?” 老头儿闻言,抬眼看向了我,随即弯了眉目,慈和的笑了笑,否认说,“不,我更喜欢围棋。” 我被他看的一愣,继续问,“那这……” “黑棋提了要求,他说要下象棋,一局定胜负,我便奉陪了,现在想来,似乎是上当了。”老头儿的眉目间多了一丝怅然。 而他所说的‘黑棋’,应该就是指赢了他这盘棋的人。 可我对这玩意儿是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只好转而直接说,“输棋亦可再来,可生命只有一次,刘总可知道你让人带回来的那口石棺很危险?” 闻听我提起那石棺,刘总却是一点都不意外,反而像是早就知道我会说这个,也似乎正在等我说这个,随即微微一笑,点头说,“利益与危险总是并存的,不过,现在有小先生在,便没了危险。” 我皱眉,问他,“刘总此话何意?” 这老头儿却是一副闲话家常的语气继续说,“去年,大同东郊不是也挖出了一口石棺么?当时便是小先生平了此事吧?破三门聚煞,引天雷灭尸,一朝风水骤变,可是削掉了青芒山五分之一的山体。” 他这一番话,说的我心头顿时颤了一下,这人似乎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了解我的底细。 尽管心中惊诧,可我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解释说,“刘总怕是误会了什么,东郊那青芒山古墓的事确是有高人相助,凭我这点儿本事,自己是做不到那种程度的,刘总是聪明人,切莫被那些不实的报道误了眼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七章 开棺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这也不算说谎,事实上破掉那三门聚煞,导致风水骤变,而削掉青芒山五分之一山体的人并不是我,是万佛。 古墓那件事,我顶多也就是靠召雷阵灭了一只刚刚起尸的僵尸而已。 闻听我的话,那刘总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并没有细问此事,只是笑了笑,问,“那依小先生看,这口石棺里能有什么?会和东郊那古墓一样,是僵尸?” 我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装着小葫芦的口袋,这无头鬼是从石棺里逃出来的,也许那石棺里是具无头尸体。 而无头尸体是不可能诈尸的。 可既然这尸体是用石棺所装,必然有异,就算不会诈尸,也不能排除其潜在的危险性。 见我皱眉却并未搭话,刘总又说,“既然小先生已经来了,那便是想管这事,不与老夫说倒也无妨,只不过……稍后老夫所邀的客人就到了,所以需要确定一下,小先生是否会去开棺?若是你现下不打算管此事了,那老夫也好尽早邀旁人前来破棺。” 这个刘总干这种挖坟掘墓的事绝对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我毫不怀疑他可以找到其他的人来破棺。 不过,话说回来,这石棺虽然是因为我才被人发现的,可我还真不想管这破事儿,只要别闹出人命,这刘总若是能找到旁人来四平八稳的破了这石棺,我既不用冒险,又图个轻松,那我又何乐而不为? 想罢,我便点了点头,说,“既然刘总有把握能请到高人来破棺,我还是不献丑了。” 说着,我站起身便打算告辞了。 真不是我怂,是这个刘总看上去确实是比我想象中的要有钱有势,我一介平民并不想和他这种人产生什么交集。 见我真有打退堂鼓的意思,甚至这就忙着走了,刘总也站起了身,却是挽留道,“小先生来都来了,离开也不急于这一时吧?既然你不想出手,那不妨随老夫去看看旁人破棺的手法如何?” 这老头子尽管语气试探,听上去是在征求我的同意,可他这酒庄在郊区的山上,他不命人送我回去,我就是步行到有出租车的大道上,那也得猴儿年马月啊! 想到此处,我也只得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之后,我便随这刘总出了内院,直接去了酒庄偏厅的二楼。 这偏厅比作为会场的正厅小一点,内部装修有些复古的意思,站在二楼的隔间,一楼的情况便可尽收眼底。 而此时,那口石棺便被人放到了这偏厅的一楼,只是,一楼除了那口石棺,也就无旁人了。 我与刘总在二楼的偏厅等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之前带我们去后院那个管家模样的中年大叔便领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人留着分头,衣着朴素,看上去也是个农村出来的泥腿子。 似乎是个很平凡的人,唯一让我在意的一点,便是他的身后背着一个黑布包裹的条状物,看上去很像是武侠小说里那种大侠背着的长剑,然而从那条状物的大小与形状来看,那肯定不是一把剑。 我正瞅着那人身后的包裹发愣,这人便侧头看向了我和刘总所在的二楼,随即朝刘总抱了抱拳,却似乎并未注意到我。 刘总点头回了一下,这才小声问我,“小先生年纪不大,不知识人如何,你且看此人本事如何?” 我被他问的有些发愣,随即摇头回道,“刘总真是高看我了,我其实就是一个普通人,农村出身,学了点符箓之术,说起来入道时间还不足一年,在此之前,我也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傻小子,哪里懂得什么识人之道?” 闻听我此话,刘总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说,“不,小先生不是普通人,老夫才是普通人。” 自从与这人交谈开始,我便感觉此人总是话里有话,可我之前确实是不认识这刘总,也不知他那些话里有话是真的,还是我自己想多了。 我被他那话说的有些走神,而就在这时,一楼的人突然多了起来,是些衣着体面的男女,年纪大概都在中年往上,看上去都很有钱的样子,这些人似乎就是刘总之前说的所邀请的客人了。 不过这些有钱人也真是能作,开个棺材还要邀三五好友前来观看,这是钱多烧的? 我反感的瞅着楼下那些人,突然在这些人之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赵岲? 他一个刑警支队的队长,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卧底的? 我这念头才冒出来,顿时就有被我自己掐灭了。 今天的赵岲一改往日那粗犷的造型,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而此时他正跟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后,尽管不算是一副狗腿样儿,却也有点儿点头哈腰的,言谈之间脸上总挂着恭敬的笑意。 由此可见,他前面那中年人应该是个很有地位的人。 见状,我便指了一下那中年人,问刘总,“这个人是谁?” 闻言,刘总垂眸看了一下,不是很在意的说,“我收养的义子,位子有点高,这些事我就不便言明了。” 义子? 刘总的话让我有些回不过味儿了。 就在这时候,楼下那管家模样的中年大叔,招呼了一句,“各位,刘总今天请各位来,原本只是家宴,碰巧得了口石棺,现下已经请了先生来开,几位若是感兴趣,可留下一看究竟,若是有所介意,也可去餐厅等上片刻。” 那管家说完,抬头看了二楼一眼,顿时楼下那十多个人也都抬起了头,他们往楼上一看,便见到了刘总,可赵岲也看到了我。 只是不知为何,他看到我的时候,那脸色就有些发绿了。 我也没在意,只是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短暂的对视,楼下那些人便纷纷说也想看看这石棺里有没有宝贝,言谈调侃间,就都纷纷去四周的茶桌旁落座了。 见没人要去餐厅,那管家也不再废话,而是对那个背着奇怪包裹的男人说,“先生,接下来的事,就劳烦你动手了。” 说着管家朝那人抱了抱拳,便转身上二楼,来到了我和刘总所在的隔间。 我也不再想旁的,而是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人,想看看他要如何开棺。 毕竟这石棺很大,棺盖也很沉,我原以为这管家会找人帮忙把棺盖打开,却不想他把那人扔在石棺旁就上楼来了。 楼下那个布衣先生倒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直接无视了楼上楼下的人,自顾自的从鼓鼓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两支精巧的撬棍。 这撬棍通体为黑色,却只有两端磨成了亮银色,看上去似乎经常使用。 将两支撬棍硬生生的塞到石棺的棺盖下,那人便又去兜子里掏东西。 我不禁皱了皱眉,对刘总说,“现在还不确定石棺里有什么,他这样贸然开棺,就不怕尸气外泄么?就算不是僵尸,这种密封的老棺中存在尸气的可能性也达到了九成,且不说楼下那些人,若是尸气外泄,就是你我也躲不开。” 刘总却是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说,“此人常年做此行当,小先生不必忧心。” 见他不在意,我只好闭上了嘴,再看向一楼,却见那人从兜子里掏出了一把干草。 随后,他将那草放在石棺的棺材盖子上便用火柴点着了。 那把一掐来的草顿时冒起了一股青烟,甚至传出了干草燃烧时特有的噼啪声,只是却并未见到明火。 点燃那把干草之后,这人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抓住棺盖下的撬棍用力撬了两下,随即拔下来,挪一步,再插进去,撬一下,围着石棺转了整整一圈,他便将两根撬棍扔在了地上。 开棺是个技术活儿,我对此的经验并不多,想当初二道河河道里漂上来那七口大棺材,常人开个棺要一个多小时,甚至更久,而孟凡德开棺却是手到擒来。 这里面大概确实是有什么窍门儿。 反正我看那人下手的时候,力道并没有大到足以将这石棺的棺盖撬开的地步。 可偏偏这棺盖确实是被他撬的松动了。 也不用旁人帮忙,他自己站到石棺的前端,躬身,将双手垫在石棺的棺盖下面,随即用肩膀用力顶了一下,这石棺咔的一声,棺盖的前端就被他一人抬了起来。 我看的甚是吃惊,此人的力气是有多大?竟然能一人抬起如此沉重的棺盖。 几乎是在他将棺盖抬起来的一瞬间,那石棺中便冒出了一股淡灰色的粉尘,似乎是石棺中长年累月所积蓄的尸气。 因为很好奇他为何不惧怕这尸气,所以我看的异常仔细,却发现这人也只是屏住了呼吸而已,并未再做过多的防护措施。 不过,那股尸气自石棺中弥漫出来之后,便突然消失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蒸发掉了。 我看的一愣,立刻注意到了棺盖上的那把干草,正所谓一物降一物,看来这把干草燃烧出的青烟有驱散尸毒的效用。 我还在瞅着那干草,想辨认一下这是什么植物,那人已经低喝一声,挺身用力一推,将石棺的棺盖推开了。 伴随着那棺盖滑动的沉闷摩擦声,这开棺的人立刻警惕的后退了两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腐尸身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看开棺人那副警惕的样子,我顿时意识到他也在紧张,就算开棺技术再好,他也不可能提前预知到棺材里会有什么。 此人若是当真以此为生计,那他这小日子过的可是够刺激的。 然而,那人警惕的躲开之后,那石棺中却没有出现什么诡异的东西。 从我所在的位置看下去,石棺里只有一具无头尸体,只是这尸体身着铠甲,所以根本看不到尸身的具体情况。 就在我尽量往棺材里巴望的时候,那开棺人也回到棺材旁边朝里面看了两眼,然后他的身子突然僵了一下。 随即那人俯身将手探到了棺材里。 我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陪葬品,却不想他伸手进去只是把尸体的手拽了起来。 那无头鬼我早就见识过了,如今看来这无头尸体就是那无头鬼的,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开棺人拽起来的那只手,竟然是一只完好的手。 一只有血有肉,宛若鲜活的手。 顿时,不止楼下那些人都为之惊诧了,就连站在我旁边的刘总都激动的身子有些颤抖了。 我的脑子却是懵了一下。 这石棺是从那老槐树的树根里取出来的,就算不是几百年前的东西,年头应该也不短了,里面的尸体是不可能完好无损的,至少不可能依旧保持鲜活模样的肉身,就算没有化为白骨,它也应该风干了。 一瞬间的愣怔,我立刻想到了二道河地下漂上来的那只断手。 尽管当初那只断手开始时是风干的状态,可那情况也与这无头尸体有些不同,因为那只断手上是被下了封印的,很难说它最初的风干状态是不是因为那个封印。 而现在我担心的是,这无头尸体会不会和万家的那只断手有关系。 几乎是在看到那无头尸体完好手掌的时候,二楼的刘总就转身急匆匆的下楼去了,我愣了片刻,心下比任何人都着急确认这无头尸体的具体情况,索性直接翻过二楼的栏杆,跳了下去。 先刘总一步到了石棺旁,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检查那尸体的另一只手臂,然而这具尸体除了没有头颅以外,其他地方似乎都是完好的。 至少万家那只断臂不是这无头尸体上的。 可同时我也发现这具尸体脖子处的截断面和万家那只断手是一样的,已经自行愈合了,并没有血淋淋的创口。 就算这无头尸体和那断手不是同一具尸体,可这尸体……也是万家人。 我刚刚意识到这情况,那刘总已经快步来到了一楼,直接走到石棺旁,老头子把手探到棺材里摸了摸那无头尸体的手,又看了看那无头尸体的脖子,嘴里自顾自的念叨着,“一样的,一样的……” “什么一样的?”我瞬间皱了眉,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故而回头看向了赵岲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既然是刘老头儿收养的儿子,那他应该也姓刘了?看长相此人眉目清秀,眉眼间倒有那么几分和刘念相像的地方。 似乎是激动的有些过头儿了,刘老头儿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说,“和那只断手是一样的。” 他的话让我更加确信了心中的想法,不禁咬了咬牙,随即低声问,“韩教授手里的那只断手?” 老头子闻言,也不诧异,点头说,“还有你,小先生,不介意再验一次DN吧?” 心头一紧,我立刻一把甩开了这老头子的手,皱眉说,“你就是之前要赞助韩教授买化验器材的那个赞助商?” 老头子点点头,毫不隐瞒的说,“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韩教授也不在了。可你我还在,怎么样?小先生有没有兴趣合作?” 我看了一眼那石棺里略显魁梧的无头尸体,这尸体我若是想从这刘家的酒庄带出去恐怕是不可能了,但这老东西也别想强留我。 想罢,我还是忍不住沉声威胁了一句,“刘总你是聪明人,若是不想落个和韩教授一样的下场,我劝你还是趁早将这尸体烧了的好。” 见我不止没有一点儿要合作的意思,还出言威胁,刘老头儿倒也不恼,只是扫了四周围过来的看客一眼,转而说,“合不合作是你的自由,可老夫的决定也同样没人能改变。” 我看着那些人像是参观展览品一样,参观这棺材里的无头尸体,甚至还伸手去摸,心下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了。 尽管我不知这无头尸体的主人是谁,可他必是我万家的祖先,先祖的尸体被当众曝光,还被当做展览品一样品头论足的指指点点,换了谁能不生气? 可我生气又有什么办法?这尸体异常魁梧,我是带不走的。 反而,我越是表现的在意这尸体,刘老头儿就越会吃定了我。 瞅着那些人围在石棺旁指指点点,我顿时拉下了脸,却也没再说什么,与刘老头儿匆匆道别,便作势要走了。 像是知道拦不住我一般,刘老头儿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让那管家送我出去。 那管家把我送到了酒庄门口,就去给我安排车了。 我在门口等了片刻,那个被管家请来开棺的人也从院里走了出来。 心情不好,我也就将这人无视了,可走到近前之后,他却主动问了我一句,“小兄弟,身手不错,也是吃这行饭的?” 见他跟我说话,我定了一下心绪,然后点了点头。 察觉到我有些爱答不理的,他倒也没在意,自顾自的介绍了一句,“我姓胡,河北人。” 我只好也自我介绍了一句,是半个字儿都没多说。 这人倒是自来熟,随即就说,“小兄弟,你这性格是不是有点儿孤僻?咱都是出来跑活儿的,多交个朋友,日后也多分照应不是?” “我不是孤僻,我是心情不好。”略显不耐烦的回了他一句,算是解释,我便不再说话了。 那人却是没完没了了,追问我,“有烦心事儿?” 这时,院子里已经开过来了一辆车,车停在门口,那管家就从车上下来了,递给了我一张名片,继而说,“小先生若是改变了什么想法,可以随时给刘总打电话。” 我随手接过那张名片就上车了。 同时听那管家跟那姓胡的说,“先生,你等一下,我再去找辆车。” 那姓胡的却是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不用了,我和这小兄弟坐一辆车就行。” 他这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直接上车了。 我和那管家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就催促司机,“开车开车。” 那司机当然不做多想,当时便发动车子,驶出了刘家的酒庄。 我在后座顿时有些无语了,以为这人又要问东问西的跟我找话说,却不想上车之后他是半句屁话都没有了。 司机将车子开进了大同市区,管家应该之前交代过了路线,看方向就是奔车站后那古董街去的,可刚进市区,那姓胡的就说要下车。 司机只好找了个地方停车,这人说来也奇怪,他下车就是下车吧!索性把后车门打开,也让我下车。 我不下去,他就开着车门不松手。 怕那司机不耐烦,我只好也下了车。 等那司机走了,我这才不耐烦的说,“胡先生,我跟你不熟,甚至都不认识,你这是做什么?” 那人却是臊没搭眼的瞄了我一下,悻悻的说,“叫什么胡先生,叫我老胡,我让你下车当然是有事要说。” 我皱了眉头,问他,“什么事儿?” “就你那烦心事儿呗!”老胡说着直接蹲到了马路牙子上。 我就奇了怪了,“你知道我烦心事是什么?” “不就是那口棺材里的尸体吗?”老胡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又说,“你跟刘老头儿说话我听了个七七八八,但之后你脸色就不好看了,一定是谈什么事儿谈崩了。” 被他说中了,我又是一阵憋气,直接说,“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说完,我就要走。 老胡却拽了我裤子一把,吓的我立刻提住了腰带,回头瞪他。 老胡搓了搓脑袋,也有些不耐烦了,“你他娘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我长得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闻言,我下意识的又打量了一下老胡,没觉得他有哪儿长得不招我待见,只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能被刘老头儿第一时间请到酒庄去开棺,谅你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你我萍水相逢,还是就此别过吧!” 说着,我提着裤子就要走,可老胡依旧拽着我的裤腿儿,不服气的说,“你不也是被刘老头儿弄去的嘛?那你也不是好人?” 我被他问的一愣,事实上他死乞白赖的拽着我裤子,我也走不了,索性只好也蹲到了马路牙子上,问他,“怎么个意思?” 老胡这才松开我的裤腿儿,说,“其实我认识这刘老头儿也没多长时间,而且我是为了找人才接近这人的,可这都俩月过去了,我是屁都没找到,倒他娘成这老东西的长工了。” “找人?”我狐疑的看向老胡,调侃说,“这事儿你得登寻人启事,找人民警察,你找他有个几把用?” 老胡却是瞄了我一眼,说,“可我怀疑人是被他抓了,又没有证据,你说这老东西有没有可能是人贩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九章 合作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尽管我不觉得刘老头儿是什么好人,可以他的身份地位财力权势,很难想象可以跟人贩子这种身份挂上钩儿。 我一脸认真的看着老胡,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好也正经的回答他,“绝对不可能,他有钱,而且是正经来路的钱,你说一个房产商能是人口贩子么?” 闻听我问,老胡也纳闷儿了,继而说,“问题就在这儿啊,人肯定是他抓的不会错,可他不是人口贩子,你说他一个房产商抓那么多小姑娘干嘛?总不会是一把年纪了,还想干什么老不羞的事儿吧?” 话说到最后,老胡的语气有些悻悻然了,那张庄稼汉一样普通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窘迫,似乎是这话题让他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无论是从长相,还是穿衣打扮上看,这老胡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一个十足十的糙爷们儿,我是实在不知道对他这样一个老爷们儿来说,他刚才那话到底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蛋疼的看着老胡,我只好继续追问他,“你刚才说小姑娘?那刘老头儿抓了很多小姑娘么?你是不是搞错了,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 一听我说这个,老胡脸上那点儿不好意思瞬间又消失了,转而骂道,“法治个几把,那老东西从山沟沟抓的小姑娘,我都看到了,大的二十来岁,小的才十四五,村里人去派出所报案,就立了个人口失踪,就完了。” 他这话说的突然,我有些糊涂了,转而问他,“你说你看到了?” 老胡点头说,“对啊,我看到装着人的车开进了他那酒庄。” “那你怎么不报警?”我瞬间皱起了眉头。 “我报警试过了,警察说没有证据不能搜宅子。”老胡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我其实也是偶然路过那村子,有个小孩儿跟我说他姐姐被坏人抓走了,我就顺着痕迹追了一下,发现是人口贩子,就想来个顺藤摸瓜,连窝端了,摸到头儿,我才发现这窝太大,我他娘的端不动。” 见老胡一脸苦闷的样子,我也是无奈,只好说了一句,“你倒是个热心肠。” 老胡斜了我一眼,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更何况那些小姑娘其实挺可怜的,要是你碰到这事儿,你不也得管?” 我是不知道他从哪儿看出我也会管的,反倒是有些奇怪,“你是和尚?” 闻言,老胡抬手划拉了一把自己的分头,转而说,“和尚咋了?我现在已经还俗了。” “我是知道这个世上有酒肉和尚,可还真没见过专门儿给人开棺材的和尚,你这挖坟掘墓的活儿干多了,就不怕留下什么业障?”我促狭的问老胡。 老胡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我这是白骨手中过,佛祖心中留……” 话说一半,老胡愣了一下,这才问我,“哎?对了,那口石棺里的尸体到底是什么来历?以我的经验来看,那无头尸体上的盔甲少说也有几百年了,肉身却还保持着弹性,这不正常啊!” 听他问及那石棺里的无头尸体,我不禁也是一阵苦闷。 不管是他说的人贩子,还是我这边的无头尸,都他娘的是大问题,具体该怎么解决,我是一点儿谱儿都没有。 见我不说话,老胡也不强问,只是转而说,“反正我觉得你是和那老头子有点儿不对付,你看咱俩能不能联手把他那酒庄端了?” “你自己端不动,加上我就能端动了?”我有些泄气,他这无疑就是个馊主意。 老胡却是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要是也有这个意思,咱就试试,你烧你的尸体,我救我的小姑娘。” 话说的轻松,若真这么好办,倒是好了。 我俩又聊了一会儿,互留了联系方式,我也就回凡德居了。 时间已经过了晌午,我回到店里的时候小六正坐在一楼的柜台后看杂志,听到有人进屋,看都不看一眼,就懒洋洋的嘀咕了一句,“老板不在,看货自便,买了不退,真假不保。” 我这个无语,直接问她,“任无涯呢?” 一听是我的声音,小六一个激灵坐正了身子,随即答道,“那装逼犯被人叫走了,像是有事儿。” “被人叫走了?”我愣了一下,问她,“叫走他那人长什么样子?” 小六想了想却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显然她一直在看杂志,根本就没注意叫走任无涯的人长什么样。 可我已经猜测那人是万佛了,那口石棺里的无头尸绝对是万家人,看样子此事已经惊动了万佛,他这个时候叫走任无涯,难道是想将之前灭口韩教授的事重演一遍? 我不想那尸体落在刘老头儿手里,不想他拿去解剖研究,可也不想万佛和任无涯再去杀人。 一时心烦,我见小六又在看杂志,便皱眉指责了两句,“看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看这破玩意儿,能干点儿正事不?” 小六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依旧盯着那杂志,随口说,“我在看咱大同的首富,刘长生,这老头儿厉害啊,最近又给孤儿院投了几百万,我也是穷人啊,他咋就不知道救援救援我?” “刘长生?”我愣了一下,突然知道为什么看那刘老头儿眼熟了,这个刘长生是不是首富我没注意,可倒是经常上报纸,似乎是个大慈善家,没事就会给各种福利院捐款。 当初我还觉得这人是个回报社会的好人,可现在,我只是听到他那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了。 见我脸色又黑了几分,小六顿时也懒得搭理我了,拿了杂志说,“你自己看店吧!我去看看斐然姐。” 说着她就上楼了。 我在店里坐了一下午,一个客人都没有,任无涯也没回来,我倒是有他的手机号,可打电话已经关机了。 傍晚的时候,我接到了老胡的电话,他还是想让我跟他一起摸到刘家酒庄去抄底儿,我有些犹豫,他就说,“你要是怂了,那我就自己去,反正我是等不了了,这都俩月过去了,被那老东西抓的人是不是还活着我都不知道。” 听他这么说,我还是咬牙应下了这事儿,让他等我。 然后我到楼上看了看斐然,见她已经睡了,我这才收拾了东西,急匆匆的出了凡德居。 任无涯被万佛叫走了,说不定也会今晚动手,只要赶在他们杀人之前把尸体烧掉,事情就算解决了,至于那刘老头儿,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若是他真的监禁了无辜少女,我还是觉得报警比较好。 离开凡德居,我和老胡约在了刘家酒庄的山下,为了烧掉那无头尸体,我甚至提前买了一壶汽油装在背包里。 和老胡碰头之后,打发走了出租车,我俩就从山上的林子摸到的山顶,等看到那刘家酒庄,仅是浪费在山路上的时间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老胡带着我转到了刘家酒庄的西侧,小声说,“我是明里暗里研究这大院儿有俩月了,就这边守卫少,一会儿我打掉摄像头儿,咱俩进院子,然后分头行事。” 闻言,我点了点头。 老胡又说,“你记得把火放大点儿,这房子虽然大,但屋里没几个人,烧不死人的。动静搞大点儿,我也好救人。” 我问他,“那你找到刘老头儿关人的具体地方了么?” “没有。”老胡一脸坦然的摇了摇头。 我一听,心说那你还救个几把? 可话到嘴边又给我憋回去了,老胡这是想借着我的事儿行个方便,倒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就算救不出人,摸个底儿也是好的。 见我不说话了,老胡就从兜子里掏出了一把铁钉。 这些铁钉有小指长短,尾部的钉子帽已经被磨掉了,老胡用右手捏了两颗钉子,然后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准备好。 我朝他点头,然后看向了酒庄铁篱笆墙里最近的一个摄像头。 这摄像头就装在照明灯的灯杆上,距离我俩有点儿远,这距离就是拿弹弓打,也很难瞄准儿。 然而,就在我看向那摄像头的时候,老胡抡圆了胳膊一甩手,看似随意的就将手里那铁钉甩了过去。 紧随其后那灯杆上的摄像头就歪到了一边,摄像头上的小红灯也灭了。 见状,我和老胡立刻从院墙外的草丛里蹿了出来,这刘家酒庄的铁篱笆可比那些市区里小别墅的篱笆墙高多了,不是可以直接跳过去的。 所以老胡冲到铁篱笆下就蹲了一下身子,我也没客气,借着冲劲儿,一脚踩到了他肩膀上。 我算是知道老胡为什么能一个人抗开那石棺的盖子了,这货的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我踩在他肩上起跳的时候,他猛地起身用肩膀往上顶了一下,我感觉自己那劲儿还没使上,就轻轻松松的跳过了那铁篱笆。 转眼之间,稳稳落地,我立刻将双手伸到铁篱笆外边儿,抱拳,老胡冲了两步,猛地一蹬我这拳头,也跳了过来,不过明显他这一下跳的比我费劲多了,毕竟我没他那么大的力气可以助攻,而且这手被他蹬那一脚是真他妈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章 置之死地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老胡这一脚差点儿把我两只手蹬废了,他倒是一副没在意的样子,落地之后就往院子里跑了一段距离,然后又打掉了两个摄像头,回头看我,指了指偏厅的方向,示意我可以过去了。 我朝他点头,老胡就头也不回的一溜小跑着去北边儿了。 我也不再浪费时间,抓紧时间朝刘老头儿开棺的那偏厅去了。 这院子很大,我从院墙找到那偏厅就费了一番功夫,几乎到了地方我才发现这偏厅的门外有人把守。 白天的时候还无人把守的,到了晚上已经安排了看守的人,至少说明那口石棺应该还在偏厅。 可我要怎么进去?打晕那四个看守么? 用符咒加持的话,这倒不是很难,可很难不搞出动静。 我正看着偏厅门外的几个守卫出神,肩膀突然被人按住了。 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我立刻回头去看,却见是任无涯。 见我看他,任无涯小声问我,“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我有些无语了,万佛还真让这小子来杀人灭口了? 闻听我这话,任无涯撇了撇嘴,说,“这儿没你的事,你还是趁早回去吧!” 我直接问他,“你是来杀人灭口的?” 瞬间,任无涯收起了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低声说,“有些人活在这世上本就是多余的,是麻烦,就要除掉。”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提醒说,“其实只要烧掉那具无头尸体就行了,不一定非要杀人才能解决。” “不,刘长生必须死。”任无涯的语气却很是坚定,随即说,“师父与刘长生是旧识,深知此人的奸诈,留着就是后患,你下不去手就不要管了,此事我来办!” 说着,任无涯便从腰上抽出了一把细长的刀子,看样子是要先从这几个守卫下手。 我依旧拽着他的胳膊,问,“难不成你想血洗了这刘家酒庄不成?” “你别管这事。”以往一向迁就我,好说话的任无涯,此时却是半分都不肯退让,直接一把甩开了我的手,单手撑了一下身前的假山,就跳了出去。 我再想阻拦却是已经晚了,那个守卫当时就发现了任无涯,提着电棍就过来了。 任无涯也不急,抽出了一张符咒,夹在二指之间念了启符咒,瞬间脚下的步子就快了很多,就在快与那四个守卫走到一处的时候,他脚下的速度突然加快,冲过去一个闪身,就将手里那明晃晃的刀子戳进了一个守卫的肚子。 随即抽出刀子,他就朝另一个守卫去了,动作干净利落,是一丝的拖泥带水都没有。 我看着第一个冲上来的守卫已经摔在地上,倒在了血泊中,顿时心头就是一颤,还是那句话,我是杀过鬼灭过僵尸,可也是真的没杀过人,更没看到过任无涯这样杀人的。 尽管倒在地上那守卫没死,可在我看来已经有些触目惊心了。 我站在假山后面,有心去阻止任无涯,双腿却是不听使唤的没动。 我不是在害怕,而是脑子里在这一瞬间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或许这也是一种不错的解决办法,只要杀掉所有的知情人,这件事便到此为止了,又不用我动手…… 这可怕的念头才冒出来,我就被自己吓了一跳,甩甩头,还是要去阻拦任无涯,只是不等我动,身后便传来了万佛的声音,他轻声问我,“我教出来的小弟子是不是很贴心?” 我猛地回过头,有些愤怒的盯着万佛的眼睛,说,“杀人偿命,他这样做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你就一点都不在乎?” 万佛的脸上依旧蒙着方巾,那双深邃的眸子随意瞄了我一眼,轻描淡写的说,“普通人的寿命是很短暂的,弹指一挥间就消失了,若是我个个都要在乎,岂不是很累?” “这就是任无涯在你心中的地位?”我不敢置信,更加不敢深想,在他的心里我这个儿子又处在什么样的位置? 闻听我的话,万佛却是摇了摇头,转而说,“一点儿地位都没有。” 明明任无涯把他这个师父当做神一样崇拜,一样唯命是从,他万佛却一点儿都不在乎这个徒弟的生死。 我真的很替任无涯不值,也无法理解,他为何要把万佛这样一个人敬若尊长,奉若神明。 万佛的话让我心头有些发酸了,既然他不在乎任无涯的生死,那我去在乎。 想罢,我也不再多说废话,立刻朝那侧厅去了。 万佛没有阻止我,也没有跟上来。 而我赶到那侧厅门口的时候,任无涯已经放倒了四个守卫,不过人都没死,似乎只是受了伤。 我立刻追进了侧厅,这个时间其实已经很晚了,可也没到半夜,侧厅的灯还亮着,我是来烧尸体的,所以才会朝这侧厅来,而任无涯是来杀人的,他也朝这侧厅下手,显然,刘老头儿还在这侧厅。 急匆匆的追进侧厅,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石棺旁的刘老头儿,而任无涯此时正在和刘老头儿身边的那个管家动手。 这管家身手不错,任无涯用了神行符连攻数招,还是没能将人拿下。 一旁的刘老头儿显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临危不乱的,倒是一脸镇定,可他见到我也在的时候,那双老眼却是闪过了一丝狡黠,立刻拿出了手机。 我见他要打电话叫人,于是立刻冲过去一把将手机抢了过来,可已经晚了,电话拨出去,纵使被我挂掉了,但对方应该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我把手机递给刘老头儿,说,“打电话,说刚才是误拨的。” 刘老头儿却是笑了笑,问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我气愤的瞪着刘老头儿,威胁说,“你不想死,就赶紧打,若是你那些保镖来了,你也别想活。” 刘老头儿却依旧是不怕,反问我,“小先生,你杀过人吗?” “……”我被他这话问住了,我确实是没杀过人,也不敢杀人。 见我不说话了,刘老头儿又是一笑,转而说道,“我叫人来不是保护我的,也不是抓他的。” 说着,刘老头儿看了一眼还在和那管家缠斗的任无涯,随即又看向了我,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我,继续说,“是抓你的。” “抓我?”我被这老头子气急了,尽管我不会杀人,但也可以给他点儿教训。 可就在我抬起拳头的时候,刘老头儿笑言,“我劝小先生还不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否则丢了性命,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他这话还没说出口的时候,我便瞬间收住了打过去的拳头。 因为就在这刹那间,我的视线中出现了一道刺目的暗红色反光,方位就在偏厅外的内院,这光透过四敞大开的窗户照进来,让我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这是瞄准镜的光线,尽管现实中我没见过,但在电视里也没少见,难怪这老头子敢独自一人见客而不带保镖,原来他这内院里安排了狙击手,想必还不止一个。 尽管我提防了这人有钱有势,怕他养了打手,却没想到这老头子的杀手锏比打手好使多了。 见我收住了拳头,刘老头儿淡然一笑,说道,“事已至此,小先生就让你那朋友住手吧?” 闻言,我侧头看了任无涯一眼,此时他已然占了上风,那管家的手臂和肩膀都被任无涯的刀子划破了,尽管我不想任无涯闹出人命,可我也不甘心沦为活体试验品被这刘老头儿抓了。 咬咬牙,我问刘老头儿,“我要是不呢?你会杀了我?” 刘老头儿一听这话,那表情顿时有些无奈了,直接说,“小先生没杀过人,所以不知道,其实杀人很简单,只要动动手指……” 说着,刘老头儿随手指了一下我身后的茶几,下一秒那茶几上的小杯子就被子弹打了个粉碎。 这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任无涯也瞬间收了手。 而几乎是同时,刘老头儿打电话叫来的人也纷纷从前后两个门冲了进来,二十来人,都是手拿电棍的魁梧汉子。 “二位若是不想受皮肉之苦,还是束手就擒吧!老夫定会好好招待的。”见我和任无涯都不敢动了,刘老头儿沉声说着,挥了一下手。 顿时屋里那些保镖就朝我俩围了过来,任无涯的脸色当时就有些不好看了,冲过来就挡在了我身前,说,“我给你挡着,你快走。” “走你麻痹,”我一把将任无涯扒拉到了一边,皱眉说,“他们不是想留我么?那我就不走了!” 一听我不走了,那刘老头儿以为我服软了,立刻喜笑颜开的说,“还是小先生识时务,这样少吃不少亏不是?” 我也不搭这话茬,只是转而问刘老头儿,“刘总这大半辈子追求长生之道,想必是干了不少挖坟掘墓的事儿,不知有没有被冤魂野鬼找上过门?” 刘老头儿闻言,不禁嗤笑,“不瞒小先生说,老夫是追求长生之道,可还真就不信这些莫须有的东西,现在是高科技时代,鬼?那是什么?” 闻听刘老头儿语气嘲讽,我也没在意,只是将手放在衣兜里,默默的打开了那只装着无头鬼的小葫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一章 御鬼术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闻听刘老头儿语气嘲讽,我也没在意,只是将手放在衣兜里,默默的打开了那只装着无头鬼的小葫芦,滑动手指,不着痕迹的在葫芦身上画下一道符咒。 顿时一个巨大的身影便将我笼罩了起来,我能感觉到那站在我身后的魁梧身影,心里也是有点发虚,毕竟这鬼是被我抓起来,现在我放它出来,不知道它这第一把会不会直接拍到我脑袋上。 照常理来说,并不是人人都能看到鬼,鬼的存在更像是处于另一个次元空间,也许你的身边就有鬼魂,只是你看不到,而鬼魂也无法接触到你,明明相处于同一个位置,却不能彼此触碰。 尤其是普通的魂魄,基本就是透明的存在,甚至连阴阳先生都无法触碰到,可这个无头鬼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魂魄,尽管他的身上没有怨气,却杀念十足。 所以在它现身的一瞬间,这偏厅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也都傻住了,就连一向沉稳的刘老头儿都露出了一副茫然的表情,微微仰头,傻呆呆的顺着那魁梧身影的躯体看向了上方。 似乎是一眼看到了这个鬼没有脑袋,刘老头儿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几乎是在同时,偏厅又响起了子弹的击打弹跳声,显然是有人朝这无头鬼开火了。 可鬼就是一道气,又岂是普通子弹能伤到的? 尽管这偏厅的人都被镇住了,可这无头鬼出现之后并没有立刻行动,只是站在我的身后,似乎是有些发懵。 不过,它没直接一巴掌拍我脑袋上,我倒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皱眉思索着,大脑飞快的运转,却也想不出个全身而退的办法,这无头鬼我是亮出来了,可若是不给这刘老头儿一点颜色看看,他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而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这无头鬼根本就不会听我的指挥,更别提给刘老头儿一点颜色看看了,它是不出手就不出手,只要一出手,说不定就直接拍死了几个,也可能真的就血洗了这刘家的酒庄。 就在我沉默着等待转机的时候,刘老头儿声音有些发颤的问,“这……这是鬼?” 我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刘老头儿那张茫然的脸终于浮现出了一丝难以置信,尽管他说自己不信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但我收这无头鬼的事付斌应该是跟那工头说过了。 所以这刘老头儿应该是知道的,就算他以为这事儿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可当这无头鬼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见他一脸受惊的表情,却是不说话了,我只好开口说,“刘总,你我无冤无仇,我就是图个太平,那无头尸体我是不可能留给你的,你让我带这尸体离开,我也还你个太平,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不行,这无头尸体你不能带走!”刘老头儿忌惮我身后的无头鬼,却也依旧不肯妥协,甚至后退两步挡在了那石棺前。 我就怕他给我来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招数。 刘老头儿拒绝了我,我却不说话了,刘老头儿不禁皱了皱没,试探性的问,“这鬼恐怕不会任你驱使吧?” 被他一语戳中了心思,这个时候的我是有多希望这无头鬼能拍两个西瓜给他看看,可他娘的,这鬼就跟被人施了定身术似的,就站在我身后,屁都没放一个。 见我依旧不说话,刘老头儿顿时嚣张的笑了起来,强作镇定的说,“老夫这辈子见多了虚张声势的,也不曾被谁唬住过,今天倒是险些被小先生唬住了。” 他沉声说完,便又冷声呵斥了一句,“动手,给我把这俩人都抓起来!” 闻言,那些被无头鬼吓住的保镖依旧是有些犹豫,所以并没敢立时动手。 而就在他们犹豫的片刻,任无涯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立刻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黑符,抬手便打向了那无头鬼,随即将二指立于身前,低声念了一句,“急急如律令!” 顿时我身后那呆若木鸡的无头鬼便动了一下,它这一动,我和刘老头儿都是吓了一跳,我甚至条件反射的往刘老头儿那边挪了一步。 任无涯却是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小白牙,然后将立于身前而二指指向了刘老头儿。 顿时那刘老头儿便是吓的一抖,抬手也指向了任无涯,大喊,“打死他!给我打死他!” 他这样做自然是想让内院的狙击手射杀任无涯,可院子里的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片刻间,没有子弹射进偏厅,这无头鬼却是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刘老头儿面前。 此时的无头鬼行动有些缓慢僵硬,就像当初在那老房子屋顶上刚出现的时候一样,动作缓慢的像是生了锈。 这样的一个鬼魂对于我们这种跟鬼斗惯了法的道士先生来说,是一点儿威胁的意义都没有,可对普通人来说就不一样了,巨大的恐惧和压迫性顿时让身经百战的刘老头儿怂了。 就在那无头鬼抬起大手的一瞬间,这老头子一把抱住自己的脑袋,蹲到了地上,闭着眼大喊,“别,别杀我,我放你们走,放你们走就是了!” 闻言,任无涯立刻将身前的双指竖了起来,顿时那无头鬼便保持着抬手的姿势不动了。 我看的惊奇,却也没时间多问,迟则生变,于是我皱眉说,“这尸体我也要烧掉。” 刘老头儿是很想知道无头尸体不腐的秘密,想得到长生不老的办法,可越是想长生不老,越是说明他怕死,闻听我的话,他是一点儿都没犹豫,立刻就是一阵猛点头,倚靠着石棺蹲在地上的身子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总之是瑟瑟发抖的说,“烧烧烧……” 闻言,我就拿出了背包里的一瓶汽油,正要拧盖子往石棺里倒,任无涯却是立刻制止了我一句,说,“这尸体不能烧!” 我顿时一愣,看向他,却见任无涯的脸色有些着急。 当着刘老头儿的面,我也不好究其原因,可既然他拦我了,想必就是有不能烧的理由,想来,若是这尸体可以被烧掉,他也不会冒险杀人灭口了。 稍作愣怔,我只得又将那瓶汽油装了回去,皱眉说,“那也得找辆车把尸体拉走,总之不能留在这里。” 这次任无涯倒是没反对,反而直接说,“车就不必了,这老狐狸派的车我也不放心。” 说罢,他低头唇齿微动,似乎是在念什么咒,也就几秒的时间,便用那双指指了一下石棺,那无头鬼的身影瞬间化为了一道阴风,围着石棺盘旋两周便消失了。 刘老头儿本来就倚靠在石棺上,被这阴风一吹,顿时又抖了两下,可当他睁眼一看,那无头鬼没了。 这老东西顿时又来能耐了,猛地站了起来,怒视着我和任无涯,正要张嘴说话,他身后那石棺里突然传出了一阵铠甲搓动的声响。 刘老头儿话没说出口,身子顿时僵了一下,猛地回头去看,却见是石棺里那无头尸体坐了起来。 顿时,这刘老头儿傻了一下,随即又抱头蹲到了地上。 我看的一阵无语。 任无涯略显吃力的将身前指着那无头尸体的双指向上挑了一下,顿时那坐在石棺里的无头尸体便站了起来,并且抬步迈出了石棺。 看到这一幕,围在周围的二十来个保镖已经彻底吓傻了,有的甚至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任无涯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专心致志的挪动身前那二指,指向了偏厅的前门,那无头尸体便大步流星的朝他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任无涯立刻也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我又瞅了刘老头儿一眼,说,“今天的事还请刘总不要介怀,希望此事也能到此为止。” 沉声说完,我便也跟在任无涯身后出了偏厅。 那无头尸体走的极快,我俩跟着无头尸体很快就出了酒庄的大门口,门口附近的守卫看到这无头尸体纷纷都是一副吓尿的表情,拿着个呼叫机各种吵嚷,可屋里那一群已经吓瘫了,谁还会管他们? 这些人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却也没人敢拦,可出了大门口之后没走多远,任无涯却是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问他,“怎么了?” 闻言,任无涯回头说,“有点儿累,我歇会儿。” 仔细一看,我不禁愣了一下,此时的任无涯已经满头大汗,脸色也是极为苍白,就连立在身前的双指也有些止不住的颤抖了。 “你行不行?这是什么符咒?用不用我替你一会儿?”我俩同是休的符箓之术,尽管我现在是专攻阳符,可阴符也能用,只要他教我,我便可以使用。 任无涯却是摇了摇头,勉强一笑,说,“这是御鬼术,你想学回头我教你,可现在不行,这咒术一旦使用是不能被打断的,更别提中途换人了,现在,至少要把这尸体送到山下,你放心,我暂时没事,歇会儿就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二章 贼喊抓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闻听此话,我顿时一愣,随即问道,“不能被打断?那这要到什么时候才算完?我看你满头大汗的,真没问题么?” 任无涯依旧是摇头,示意我没事。 我心中狐疑,却也只能作罢,毕竟他不教我这御鬼术的使用方法,我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了。 而这时,山上那酒庄的方向开过来了几辆车,那车灯远远的照过来,任无涯立刻控制着那无头尸体往路边躲了去。 我也一起躲到了路边的林子里,转眼之间那几辆车就飞驰而过,朝山下去了。 我不禁皱眉,小声嘀咕,“姓刘的这老泼皮,他这是反悔了么?竟然让车来追!” 任无涯却是说,“我们又没车,看这车走的急,不像是来追我们的。” 不是来追我们的?那这车是…… 我略一思索,顿时心头沉了一下,不管那车是干什么的,我突然想起老胡还在刘家酒庄呢! 他等着我放火,我这火没放成,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心里放不下,我问任无涯,“你自己在这里等着行么?我有个朋友还在刘家酒庄,我得回去看看。” 任无涯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的脸色其实很不好看,可我在找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不如趁他休息的时间,回去把老胡弄出来,至于救人的事,若是不成,可以下次再说。 想罢,我再次嘱咐任无涯,让他撑不住了就给我打电话,见他再次点头,我这才抽出一张神行符,念下启符令,立刻朝山上那大院儿去了。 我和任无涯出了大门口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当我再回来的时候,这门口的守卫却是一个都没了,偌大的院子里一眼望进去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它没人守着,我就放心了,抓紧时间摸到院子里就朝之前老胡去的方向找了过去,顺便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可能是因为手机调成了静音,这电话响了很久,老胡都没接。 而没用多久时间,因为有神行咒在身,我很快就到了这酒庄楼房的北侧,老胡就是来这边救人了,既然他进了院子就朝这边来,一定是怀疑人就关在这边。 可这地方如此之大,我要去哪里找他? 顺着北楼的墙根儿,我一路溜过去,发现这边并没有人看守,而北楼的大门虽然关着,但这锁明显是被撬开了。 我推门进去,这大门里是个宽敞的过道,似乎是内外院用来通车的,顺着过道往里,就是之前我去过的内院了,而此时内院的灯黑了一半,因为忌惮院子里的狙击手,所以就算看不到一个人,我也还是不敢大摇大摆的进去,只得摸着那些犄角旮旯,从黑漆漆的地方偷偷摸进去。 可他娘我就这么摸着摸着,就摸到了一个人…… 这人趴在内院湖边的一座假山上,脚从一旁垂了下来,当时我吓了一跳,可下一秒就发现这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反应,我用力一拽就把人从假山上拽下来。 伴随着此人重重摔在地上的闷响,一把长枪也咣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难怪之前刘老头儿让狙击手射杀任无涯的时候这些狙击手却没有反应了,看样子是都被处理掉了。 伸手过去摸了摸那人的鼻息,倒是没死。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我拿出手机一看,是老胡给我打来的电话,按下接听键,我环视四周,还是钻到了假山丛里。 手机里老胡的声音很小,他问我,“你放火了没有?怎么没啥动静儿?” 我一阵无奈,只得说,“火是放不成了,那无头尸体我已经带出去了,而且刚才刘老头儿已经叫了不少守卫去偏厅,现在这院子里的守卫少了很多,几乎都没人了,你在哪儿呢?” 老胡直接骂道,“哪儿几乎没人了啊?我这块儿人多着呐,不止没少,还多了一波儿,你那尸体怎么搞出去的啊?” 闻言,我站在一块不是很高的假山上,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实是没见有人,不禁皱眉,我再次问他,“你在哪儿呢?” 老胡却好像根本就没听我的话,直接说,“不行,你得去放火,姓刘的这老不羞,那无头尸体都被抢了,还他娘往我这边加派人手,这地下室里一定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你赶紧的去放火,把动静搞大一点!” “什么?地下室?不是,你在哪……”我话还没说完,那边的老胡却是已经挂断了电话,我这个蛋疼,听他那意思他那边的守卫是一点儿没少,还多了。 可我一眼望出去,这内院是一个人都看不到,也许是院子太大缘故?毕竟这又是球场,又是亭子的,地形高低错落,又是在晚上,我一眼看不到边也正常。 老胡没告诉我他的位置,我再给他打电话,他又不接了,我只好听他的去放火。 虽说我是没干过这种事儿,但任无涯干过啊,他上次在赵老头儿那别墅火烧后院儿就是点了停车场。 这他娘倒是个好点子,动静大,还省事儿。 不过,刘家酒庄这停车场在外院儿,能管多大用,我就不知道了。 急匆匆的出了内院,我直接朝院北的停车场去了。 这车,大的大,小的小,除了四五辆货车以外,其余的都算是豪车了,我四下看看,挑了一辆看上去最贵的下手。 大瓶装的汽油,点着火儿,它这烧着,我就又回到了内院,找个亮灯少的楼门进去,几乎是我进了门口的同时,外院已经传来了爆炸声。 一声巨响,紧随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我不慌不忙的走到楼内警报器的位置,用灭火器砸了玻璃窗,就按下了这酒庄的警报器。 顿时这偌大的酒庄响起了一片嘈杂之声。 之后我就直接回到了那个狙击手身边,见这人还昏迷着,于是摸出他的手机,来了个贼喊抓贼。 冒充刘长生的护院,我报警说这酒庄被绑架犯袭击了,还听到了爆炸的声音,一听我说的是刘长生的酒庄,还有爆炸声,电话那边也有些乱了,然后我就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就坐等看好戏了。 挂断报警电话没多久,老胡就又给我打了过来,语气很是苦闷的说,“这他娘不行啊,怎么你那边儿越出事,我这边加派的人手越多啊?” 显然他也听到了爆炸声,明显我这火放的够大了,可没管用,还起了反作用。 闻听他这话,我只得说,“那只能更加说明那个地方藏的东西见不得人,所以刘长生异常戒备,你在哪儿?我过去看看。” 老胡似乎也是没办法了,这才说,“我在内院的东南角呢,你进了内院,一路往东,会看到一个小院子,就在这小院子里,哎?翻墙过来啊,北墙。” 他说着,我就朝那边望了望,从我这个位置确实是看不到什么,甚至连很亮的灯光都没有。 挂断电话,避开内院的路,我就朝老胡说的方向去了,途中也看到有不少人朝北门跑了过去,估计是去灭火的。 老胡说的东南角确实是有一个小院子,大小和普通人家的庭院差不多,院墙倒不是很高,只是门外站了不少守卫。 我照老胡说的,从北墙翻了进去,刚刚落地,就听到了老胡几不可闻的招呼声,“这边。” 寻声看过去,我见老胡就趴北墙墙根的一辆货车顶上。 这院子里守卫很多,来来往往的得有二十多号人,再往南就是一排仓库,仓库中间的门开着,看样子屋里还有其他的守卫。 怕被发现,我先将自己的身子藏到了货车后面,这才小声问上面的老胡,“你说的地下室在哪儿呢?” 老胡的表情很是苦闷,闻听我问,就指了指那仓库的方向,悄声说,“就在仓库里,开始那门都开着,我看他们在往里搬东西,一箱箱的都送进了仓库的地下室,可后来不知为什么这些人就把仓库门关了个七七八八,还加派了不少人手过来。” “这老东西也有怕出事的时候?”我嘀咕了一句,这才对老胡说,“不管那地下室里有没有你要找的那些小姑娘,至少现在看来这地方确实是藏了不能见人的东西,咱俩得想办法进去看看。” 老胡也着急,无奈的说,“那现在也不行啊,那么多人看着,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咱俩咋进去?” “飞不进去也得飞,我已经报警了,你不抓紧时间,一会儿就错过揭穿这老东西的机会了。”我咬了咬牙,转而压低声音说,“若是实在摸不进去,就只能硬闯了,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得把一会儿赶来的警察引过来。” “硬闯?”老胡回头看了一下仓库的方向,顿时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小声说,“没毛病吧?这情况咱俩硬闯那不是找死嘛?双拳难敌四手懂不懂?到时候你我进去了,万一没引来警察,咱俩也出不来了咋办?” 听他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问老胡,“内院儿那些狙击手都是你干掉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三章 怨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一听我这话,老胡那表情呆了一下,随即骂道,“我艹了,还有狙击手?” 见他并不知情,我这心里倒是有底了,直接说,“我去那院子里那些人引开,你去地下室看看。” “额,”老胡有些狐疑的问我,“你能行吗?” 我随手捏出了一张神行符,说,“没什么不行的。” 双拳难敌四手,我打是打不过来,但跑路的本事还是有的,而且既然院子里那些狙击手不是老胡干掉的,那很大的可能是万佛干的。 尽管他嘴里对任无涯的死活是满不在乎,实际上还不是舍不得这小徒弟死? 既然他在,那我就出不了事。 想罢,我朝老胡点了点头,就直接从这货车后面走了出去。 很快就有两个看守注意到了我,然后大叫了一声,“有人!” 顿时院子里的所有人,包括那仓库里面都出来了几个人,纷纷看向了我,其中似乎有之前在偏厅见过我的,一瞅是我,就大喊了一句,“刘总就是想抓这小子,你们赶紧动手啊,抓住有大把的赏钱!” 那人嘴里这么喊着,自己却没上来,显然是还在忌惮之前我搞出来的无头鬼。 而这院子里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那无头鬼的事,所以被他这一嚷,还真有人不怕死的冲了上来。 我捏起神行符,低念了一声启符令,二指间的符纸瞬间化为飞灰,随即我两个闪身,躲开了率先攻过来的二人,随即便朝院子的门口方向跑了过去。 可我跑了两步才发现来追我的只有四五个人,大多数人还是固守在院子里只是漠然的看着,似乎并不打算出手。 看来不给他们点儿厉害瞧瞧,这些人都当我是软柿子了?以为随便来俩人就能摆平我? 心中一阵不快,我又拿出了一张御力符,念下启符令,我也不跑了,就站在院门口附近,等追我的那几个人跑进了,我上去就是一顿暴揍。 也不是我吹,有这符咒的加持,别说一般人了,就是这些经过专业训练的保镖,随手干掉三五个完全不是问题。 我也不往死了打,下手不轻不重,让他们死不了,还占不着便宜。 我动手没多久,院门外的守卫听到声音,纷纷进了院子来帮忙,可这些人就是拿不下我,顿时坚守在仓库附近的那些保镖也踏不住了,只留了两个在仓库门口看着,便纷纷朝我这边来了。 见事儿成了,我这御力符也差不多到时间了,我抬脚将挡在门前的一个保镖踹飞了出去,紧随其后就蹿出了院门。 这些保镖在我手上吃了亏,见我又只有一个人,自然不会放过我,纷纷追了出来。 我是跑两步,回身踹两脚,那仓库就剩两个保镖了,老胡也是个练家子,解决下来应该不算麻烦。 而我只要拖延时间等警察来就行了。 可我还是低估了这些保镖,他们追了一段距离,见拿不下我,就有人掏了枪。 我是有符咒加持,又不是铜皮铁骨,一看有人掏枪了,顿时也不敢瞎搞了,立刻又捏了一张神行符,借助院子里的障碍物,左躲右闪的避开子弹,先溜之大吉了。 那些保镖手里的枪根本就和狙击手手里的没法比,准头儿是差的一比,打不中又追不上,三闪两闪这些人就被我甩开了。 可看时间我把这些人引出来也有十来分钟了,只要那地下室没深到地狱去,足够老胡跑个来回儿了。 而这个时候刘家酒庄的警报器已经关了,尽管偶尔还能听到外院停车场的爆炸声,但已经基本没什么动静了。 我正犹豫着是先出去找警察,还是先去看看老胡,那东南角小院子的方向就传出了一声轰然闷响,像是也有什么东西炸了,而这一瞬间甚至让远在几百米之外的我都感受到了地面的颤动。 坏了,会不会是老胡出事了? 心头一惊,我立刻又绕回了那小院儿,中途发现这内院的地表塌陷了一大块,明显是地下室炸了,而这地下室的占地范围很大,见小院儿周围的地面还完好无损,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而当我再次翻过北墙的时候,却见这仓库院子里只剩一个保镖了,其余那些折返回来的保镖似乎都去仓库里的地下室了。 老胡还在那地下室里没出来,这是要被堵住了啊! 见状,我想都没想,靠着神行符最后一点儿效力,冲过去抬手就给那保镖的后脖子来了一下。 这保镖倒是机警,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我,可他枪还没拔出来,已经被我一手刀劈晕了。 那人倒了,我就直接进了仓库,然后顺着仓库西南角的楼梯口下了地下室。 此时这地下室的灯忽明忽暗的似乎是电压有些不稳,而且还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儿味,下了楼梯,就是一条长走廊,刚才的爆炸似乎就在这走廊尽头,应该是炸坏了水管,空旷的走廊里还能听到水流泄露的哗哗声,和那些保镖的吵嚷声。 听声音他们像是在急着修整什么东西。 见没人在走廊把守,我就走了过去,途径走廊两侧房间的时候,出于好奇,我往里看了两眼,这一看,却是让我心头猛地颤了一下。 随即又去看了紧挨着的几个房间,发现这些房间里都关着一些年轻女孩儿,她们身上都穿着青灰色的病号服,甚至还像囚犯一样有不同的编码。 似乎是刚才的爆炸声让这些女孩儿受了惊吓,此时她们都是挤在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里,脸上惊恐万分,却没人敢出一点儿声音。 老胡说的都是真的,那刘老头儿真的抓了很多年少的小姑娘,其中甚至还有十三四的小孩子。 看着那些仿若惊弓之鸟挤在一起的小丫头,我气愤的拽了拽铁门上的锁,却拽不开,这声音反而吓到了阴暗房间里的那些小丫头,让她们挤得更紧了。 就在我想用御力符来破锁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瞄到走廊靠里的一个铁门无声打开了,然后老胡的脑袋从门口探了出来,一瞅我也在走廊里,他愣了一下,却也没顾得打招呼,而是直接从那房间里走了出来,然后朝房间里摆了摆手。 之后七八个小姑娘纷纷捂着嘴都悄悄的溜了出来,一个个探头探脑的,似乎很是惊恐,却也很激动。 老胡压压手示意她们在走廊等着,就又去开别的房门了,见状,我立刻使用御力符,快速的破开了身前这铁门的门锁,打开门,房间里那种阴冷的潮湿感让我有些不自在。 但我也没多想,只是朝那些小姑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小声说,“我是来救你们的,别做声,跟我走。” 这些小丫头倒是听话,真的没做声,可她们似乎也没打算过来,一个个惊恐的看着我,依旧是缩成了一团。 也不知老胡是怎么劝这些小丫头的,我也着实不懂这些,只得回到了走廊上,朝之前被老胡揪出来的一个小姑娘摆了摆手,示意她过来帮我喊人。 那小姑娘年纪看上去比我还大,倒也稳重,见我朝她摆手,她就过来,然后往隔间里看了一眼,然后用手胡乱比划了两下,顿时隔间里那些缩成一团的小丫头纷纷站了起来,挣先抢后的朝门口挤了过来。 我吓的赶忙让开了路,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些小丫头似乎都是聋哑人…… 不过这天下哪就有那么多聋哑人会被拐骗了?明显这些人都是来到这里之后才变成聋哑人的。 反感的皱了皱眉头,见人纷纷出来了,我便要去下一个房间开锁,可就在走过打开的第一个房间时,我突然扫到这房间的角落里,依旧有个身影在盯着我。 定睛看过去,我顿时就是一愣。 那是一个十六七的女孩儿,她身上湿哒哒的,发梢甚至还在滴水,就蹲在之前那些小丫头拥挤的角落里,眉目清秀,却夹杂着一丝怨毒,正紧紧的盯着我。 那是一个鬼。 我又回头看了看站在走廊上的那些小丫头,她们似乎是看不到这个鬼的。 而这个时候,老胡已经手脚麻利的打开了好几个房间的门,见不用我帮忙,我就抬脚进了那房间,走到那个女鬼面前,问她,“你也是被抓来的?” 那女鬼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却显得很平静,听我问,便点了点头,没有张嘴,她的话却依旧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她说,“他们把我按到水池里,我害怕” 这鬼身上带着很重的怨气,却胆小如鼠,若非如此,那些护院看守又岂能活到今天? 我看着那个怨鬼,心情有些复杂的问,“你死多长时间了?” 那鬼的表情顿时有些茫然了,似乎是想不起具体的时间了。 见她一副意识不清的样子,我只好继续说,“我是一个道士,你叫什么名字?可愿意随我离开?” 闻言,那女鬼的表情依旧有些茫然,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怨毒的问了我一句,“那你能帮我报仇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四章 阴魂阳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被她这话问愣住了,我不是怂,我只是重承诺,若是我答应了,那就要做到。 见我不说话,那怨鬼却只当我是默认了,又说,“我叫张雅。” “……”我沉默了一下,这时走廊里老胡小声招呼了我一声,似乎是要走了。 听老胡招呼的急,我也没时间多犹豫了,只好拿出那只小葫芦将这怨鬼收了进去,之后的事也只能之后再说了。 我回到走廊上的时候,老胡已经动作麻利的将那些被囚禁的小丫头都放了出来,见我也出来了,于是说,“你走前边儿,我断后。” 闻言,我也没犹豫,立刻带头朝出口走了去,那些小丫头都紧跟在我身后。 而我走到这地下室出口的时候,一个人正好顺着楼梯跑下来,差点儿跟我撞个满怀,我俩定睛一看,都愣了一下。 来人是赵岲,他的手里还拿着配枪,跟我撞在一处的下一秒,便条件反射的将手里那枪指向了我。 当时我心头便紧了一下。 可看清是我之后,赵岲就又立刻把枪放下了,随即看了看被我堵在身后的那些小丫头,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吓老子一跳。”我顿时一阵汗颜,还以为赵岲是刘长生的狗腿子,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应该是我报警之后赶来的警察。 抹了一把脑门儿上的冷汗,我这才说,“还是出去说吧!” 闻言,赵岲立刻退回去,给我们让开了路。 将那些小丫头都带出仓库,我见外面的警察小哥正在扶着被我打晕的保镖掐人中,这仓库里突然冒出几十号人,把那警察小哥看愣了,随即他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也不掐人中,直接拿出个手铐把那保镖铐上,然后随手就把人扔地上了…… 赵岲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追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等我说话,老胡就有些激动的上前来抓住了赵岲的胳膊,说,“警察同志,你可得给这些小丫头做主啊,好好的小姑娘被抓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都毒成了聋哑人,那姓刘的简直就是活畜生!” “这些人都是刘长生抓来的?”赵岲那脸色顿时有些发黑了,表情也很是难以置信。 老胡继续点头,信誓旦旦的说,“我是亲眼看到的,而且我可以上法庭作证,这些小丫头自己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这下赵岲算是彻底傻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几十个小丫头,良久之后才问老胡,“他抓那么多小丫头做什么?” “不知道,不过他那地下室里有很多奇怪的玩意儿,让我给炸了,一群保镖正在里面抢修呢,你还是找俩懂行的进去看看吧!”老胡有些悻悻然了。 闻听此话,赵岲一摆手,叫了四五个警察,然后就急匆匆的带人下了地下室。 我心里奇怪,于是问老胡,“什么奇怪玩意儿?” 老胡撇嘴说,“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机器,有的里面还装着水,咕噜噜的冒泡……” “是化验器材?”我皱眉问。 “可能是吧?”老胡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咬了咬牙,这才继续说,“我看别的房间有些装了水的玻璃柜里还泡了尸体,大概有四五个,都是年纪轻轻的小丫头,身上还插着很多管子,这个刘长生真是丧尽天良了,希望这次抓起来直接判个死刑。” 老胡的话却是让我不禁抖了抖,今天若不是有那无头鬼在手,可能我也被泡到那玻璃柜里插管子去了。 我俩在院子里等了十多分钟,赵岲就把地下室那些保镖都抓出来了,尽管保镖那边人多,可毕竟也都是普通人,看到警察都不敢反抗,一个个都戴了手铐。 从地下室回来的赵岲那脸色铁青铁青的,也顾不得再跟我和老胡说话,命人去搜捕刘长生,然后拿着手机开始联系救护车,法医,调派人手。 见事基本定下了,我这心里倒也踏实了几分,跟赵岲说,“我还有事,要离开一下,之后若是需要录口供,作证什么的,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赵岲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让我留下,毕竟我也算是被他堵在现场的人之一,可似乎是为了表示对我的信任,他最后还是没说这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老胡也凑过来说,“那我也跟这小兄弟一起走了,你有事儿也给我打电话。” 说着老胡拿了一张皱巴巴的名片给赵岲,赵岲抽了一下嘴角,还是说,“你是现场目击者,还是跟我回趟警局吧?” 老胡那表情顿时有些苦逼了,可瞅了瞅那些可怜巴巴的小丫头,也就没说什么,蹲一边儿等着上警车去了。 我告别了赵岲,一看时间,和任无涯分开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急匆匆的出了刘家酒庄,我一路朝任无涯所在的方向赶过去,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任无涯却是已经倒在了林子的地上,那具无头尸体也不见了。 我立刻俯身摸了摸任无涯的气息,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了。 死了? 当时我这心里就是咯噔一声,随即立刻蹲在地上把任无涯扶了起来,心里不是滋味儿的,想看看他是被人杀了,还是因为那御鬼术而死。 也是人扶起来之后,我才注意到他后肩上贴了一张黑色的宁息符。 他大爷的,这一看就是万佛干的。 我脸黑了一下,这才用力摇了摇任无涯,随后这小子就像睡了一觉,睡眼朦胧的睁开了眼,打着哈欠问,“吃饭了?” “吃你大爷,那无头尸体呢?”我抬手拍了他后脑勺一下。 任无涯顿时清醒了过来,随即四下看了看,也是一脸懵逼,“哎?我……我怎么睡着了?” “谁知道你怎么睡着了?是不是万佛来过了?”我扯下他肩膀上的宁息符在他眼前甩了甩。 片刻的迟钝之后,任无涯这才恍然的说,“八成是师父看我撑不下去了,出来帮了我一把。” “帮你?”我狐疑的看着任无涯,心里气恼他把那无头尸体弄丢了,可那尸体若是落在万佛手里倒也没什么问题,留给我的话,我反而不知该如何处理。 任无涯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是比之前好多了,闻听我诧异,就蹭蹭鼻子,站起身打了个懒腰,骂道,“哎呦卧槽,这御鬼术真不是人用的,累死爷爷了。” 我皱眉也站了起来,问他,“之前你撑不住了,为什么不跟我说?那个御鬼术会危及生命?” “跟你说也没用,”任无涯瞄了我一眼,似乎还是没睡够,又打了个哈欠,说,“也就是师父能控制住那种发狂的阳魄。” 我有些奇怪,问任无涯,“鬼还分阴和阳么?” 任无涯却是点头,毫不避讳的说,“我这种人死了就是阴魂,像你和孙谏之这样的死后就是阳魄。” “嗯?”我更不解了,继续问,“具体的从哪儿区分呢?” 沉默了片刻,任无涯不是很确定的说,“大概……你们是四柱纯阳,我是四柱纯阴?那个无头鬼八成也是四柱纯阳,不然那么凶的鬼不可能一点儿煞气都没有。” 他这番话倒是让我茅塞顿开了,原来如此,怪不得这阳符会对那无头鬼失效。 随即,我又追问任无涯,“你刚才说发狂的阳魄?是因为御鬼术失败,所以鬼魂会发狂?” 任无涯点头,继而说,“这御鬼术用来很伤元气,师父说我不是阴阳师的血脉,所以尽量不要用,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用,也是倒霉,直接碰上了个几百年的阳魄。” 难得看任无涯脸上也能露出这种后怕的表情,我不禁调侃的问了一句,“什么感觉的?” “热,感觉整个人都要烧成灰儿了。” “那这御鬼术只要中断,鬼魂就会发狂,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总不能一辈子都戳着那两根手指吧?” 闻言,任无涯那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随即说,“这还要看施术者的本事,这御鬼术其实就是将人与鬼的气相通,人的气强,便可以御鬼,收放自如,可若是鬼的气强,人就会被反噬,我大概属于后者吧?” 他这话我倒是听明白了,想必若是一般的小鬼儿,任无涯对其使用御鬼术估计也能收放自如,怪只怪他今天施术的这个鬼不一般。 见我沉默着不说话了,任无涯回头看了一眼刘家酒庄的方向,语气扫兴的说,“没能杀掉这个刘长生,以后他一定还会再找你麻烦的,依我看,实在不行,你就搬离大同吧!” 我抬眼看了他一下,这才说,“不,刘长生恐怕要去吃牢饭了,他监禁无辜少女,进行人体试验,残害人命,这些罪名估计已经够他枪毙了。” 我这话刚说完,任无涯还没反应过来,我手机就又震动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又是老胡打来的,只好接通了电话。 手机那边的老胡却是语气气愤,骂骂咧咧的说,“艹,姓刘那老王八跑了,警察没抓住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五章 翻盘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这儿才悠哉悠哉的跟任无涯吹了牛逼,老胡就一个电话给我把这牛逼吹破,顿时让我一阵蛋疼。 沉默了一下,我只好问他,“那赵岲怎么说?” “赵队长倒是说迟早抓回来,可我怎么觉得这事儿这么没谱儿呢?你说堵人家门口都没抓到人,那老王八要是出国了,那还上哪儿抓去?”老胡的语气很是烦躁。 其实我也有点儿烦躁,尽管我阻拦任无涯亲手杀了这刘长生,可此人留着对我来说也确实是个大麻烦。 不腐的断手,不腐的无头尸,这些东西他弄丢了就再也找不回去了,现在我又和他结了仇,很难说刘长生会不会直接对我下手。 我是有本事,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总不能真如任无涯所说为了躲这刘长生而搬离大同市吧? 闻听我不说话了,老胡也是心烦,直接说,“我就是告诉你一声,那老王八阴险的很,你别着了什么道儿,行了,我挂了啊。” 我应了一声,老胡这才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气,老胡讲电话的声音很大,所以他的话任无涯也都听到了,见我挂了电话,他就问我,“你说这人是不是杀了最简单?现在留了尾巴,迟早是个大麻烦。” 我却是依旧硬着头皮说,“警方会通缉的,他刘长生现在就是条泥鳅,翻不起多大的浪。” 似乎是默认了我的想法,任无涯也没再说什么。 折腾一宿,我俩回到凡德居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回房补了个觉,我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两点多。 最后还是不停震动的手机贴在了脸上,这才把我震醒。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赵岲打来的电话,正要接,他却挂了,我这才发现,他似乎一连给我打了十多个电话。 意识到赵岲有急事,我立刻又给他拨了过去,问,“刘长生抓住了?” 手机那边的赵岲却是直接说,“他想翻盘。” “什么?”我一时间没听明白赵岲的话。 赵岲只是继续说,“我劝你还是来趟警局吧,你那个朋友被反告了,最好是能保释他出去,不然在这号子里蹲着,怕是连我都护不住他。” “你说老胡?”我更不解了。 “对,抓紧时间,万一人被调到其他警队手下,我也没资格插手管了。”赵岲匆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是直接把我劈了个外焦里嫩。 我坐在床上傻了片刻,这才一脚踹在任无涯屁股上,说,“起来起来,赶紧的,跟我去趟警局!” 任无涯翻了个身,迷糊糊的睁眼看了看我,却是没有半分想动的意思,脑袋一歪,又睡着了。 这小子似乎是昨晚那御鬼术使用过度了,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儿,人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急匆匆的下了床,只得再次催促,“你快点儿!” “你没毛病吧?我一个杀人犯,你让我跟你去警局?”任无涯眼都不睁的嘀咕了一句。 也是他这一说,我才想起这茬儿,只好自己下楼去了。 出门打了辆出租车,直奔赵岲所在的刑警大队,我赶到警局的时候,赵岲正站在门外等我。 下了车,我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赵岲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是从昨晚到现在就没睡过,闻听我问,也没隐瞒,直接说,“刘长生要翻盘,这事儿明显是有问题,可就是压不住了。” “翻盘?他的酒庄救出了那么多被残害的少女,那地下室里甚至还有一堆化验器材,人体标本,他拿什么翻盘?”我有些急眼了。 赵岲皱了皱眉,也是有些焦躁的说,“问题是那些被残害的少女有一部分翻供了,说是自己本来就有残疾,而刘长生只是在想办法给她们治病。” “你说什么?”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赵岲,见他也是一脸接受不了,只好继续追问,“那地下室搜出来的尸体呢?地下室里不是有很多插着管子的实验标本吗?” 一听我提起这个,赵岲那脸更黑了,沉声说,“这件事更奇怪,那些泡在水箱里的尸体都活了,而且纷纷作证说只是在治病。” “活了?”我惊诧的语调顿时又高了八度。 赵岲也是无奈,“这件事我已经找法医验证过了,那些‘尸体’确实是活过来了,有血有肉,有呼吸有心跳,而且听刘长生的意思,胡先生贸然破坏地下室的医疗器材险些害死那几个正在治病的小丫头。” “这不可能,他刘长生明明就是在进行人体实验,那些少女就是被他监禁的。”我一口咬定这个事实。 赵岲急的挠了挠头,说,“你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你说那些事就是明摆着的,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就连一个像样的证人都没有,那些被救出来的人质,一部分翻供了,另一部分被定为了精神有问题,胡先生又被反告了私闯民宅,上面给的压力大,我现在是一点儿没办法。” “那我去作证。”闻听赵岲的话,我立刻表了态。 赵岲却是有些泄气的说,“没用的,这个刘长生在大同的根基极深,不是那么好撼动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还有胆子翻盘,足以说明他有把握能成事。” 我来回踱步,有些烦闷的问赵岲,“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眼下,你还是先走下手续将胡先生保释出来吧!晚了我怕出事。”赵岲的面色有些尴尬。 见他是真没办法,我也只能先照他说的去做了。 老胡还拘留在赵岲的手里,倒也没吃苦头儿,因为有赵岲在,我很轻易的就办下了保释手续。 出警局的时候,赵岲有些不放心,还是嘱咐我,“既然是保释,你俩暂时就别离开大同了,若是之后有什么事,也还是得找胡先生来警局。” 老胡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随时奉陪。” 见老胡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赵岲倒也不担心他跑路了。 我俩没打车,出了警局,就随意顺着大道溜达了一会儿,我把赵岲跟我说的情况说给老胡听,老胡差点儿气吐血,吵嚷着非要去找那些被他救了的小丫头说道说道。 我劝了他几句,就算他去找人也没用,那些小丫头八成都是被威胁了,说实话的都被判定为了精神不正常,根本就没有办法作证指证什么,若是强求,怕最后为难的还是她们。 这件事确实是有些不好办,也就是赵岲为人还行,不然恐怕会翻的更彻底。 见老胡一脸苦闷的样子,我便问他,“之前你说要找的那小丫头找到了么?” 顿时老胡那脸色更难看了,既苦恼又沮丧的说,“人不在那些小丫头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遇害了,都怪我动手晚了,她弟弟还在家等着我带人回去。” 闻听老胡的话,我心中也是一阵怅然,人命有的时候真的很脆弱,可像刘长生这种祸害,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儿消失在这个世上。 担心刘长生会报复,于是我让老胡住到了凡德居,当然,楼上太挤,他只能在楼下的里间委屈一下了。 我以为不出一两日,刘长生便会来找麻烦,却不想此事就像这样平息了一般,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我给赵岲打电话询问,他也只是沮丧的说这案子已经被上面调走了,彻底不归他管了。 而我再跟他询问老胡被告私闯民宅的事儿,赵岲却是说刘长生撤诉了,似乎已经不打算追究这事了。 我是彻底看不懂这个刘长生了,且不说我带走那具无头尸体,就是老胡炸掉他地下室这笔账,他应该也不会善罢甘休才对,怎么可能就这样销声匿迹了? 然而我不相信也没有办法,这事确实是平下来了,除了接下来的两天报道上多了很多刘长生捐助慈善基金的新闻以外,这个刘长生便再也没了动静。 老胡憋不住偷偷去刘长生的酒庄探查过,却是连院墙都没能进去,经过上次的事,这个刘长生似乎警惕了许多,不止在院子里加派了人手,还养了不少猎犬,只要有生人靠近,还没进院子,那狗就先叫上了。 不过,事情平息下去,也让我松了一口气,至少刘长生没有反咬一口,不管他在盘算什么,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专心致志的照顾斐然,偶尔无事会问问任无涯御鬼术的事,他倒也不吝啬,说了教我,就真的将这咒术教给了我。 而大概是在那件事的一个多星期之后,一个姓郑的中年人来到了凡德居,他进门就将一个盒子放到了柜台上,问我,“收不收古玩?” 我看了那人一眼,这人面相和善,大概有四十多岁,见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看着我,我便起身打开了柜台上的那个盒子,然而,盒子里的东西却让我愣了一下,那是三十六根奶白色的玉质镇魂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六章 凤冠霞帔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些镇魂钉整齐的排列在盒子里,旁边甚至用小纸条标了号。 我看着那些镇魂钉,没说话。 这中年人便自我介绍了一下,他是一名古玩鉴定专家,姓郑,也没隐瞒这些镇魂钉就是刘长生的。 看他言词沉稳坦然,我也直接问他,“刘长生让你拿这些镇魂钉来找我的?” 郑先生却是微微一笑,摇头说,“非也,这是郑某自己的主意。” 既然他没有得到刘长生的同意,我便坦言说,“郑先生恕我直言,就算这镇魂钉在你手上,但这也不是你的东西。从刘长生放心将这些镇魂钉交到你手上来看,他对你应该很是信任,你应该也知道我和他不对付,现在你将这些镇魂钉送我这儿来,可是要给我惹麻烦?” “小先生的顾忌,郑某明白,”郑先生点了头,又说,“郑某只想问一句,小先生想不想要这一套镇魂钉?” 我看着那盒子里整齐摆列着的镇魂钉,咬咬牙,还是坦言说,“想要。” 郑先生听罢,便将那盒子又往我面前推了推,说,“那小先生收下便是了,若是不放心,我可以留下典当字据。” “郑先生可是求财?”我皱了皱眉,还是没有立刻收下那镇魂钉。 “郑某不缺钱,这些镇魂钉可分文不取。”郑先生摇头,继而说,“不过,郑某倒是有一事相求。” 果然这天下没有白给的午餐,这可是三十六根镇魂钉,且不说是道家的法器,就是凭这几百年的岁月沉淀也让这些玉钉价值不菲了。 我也确实是真的很想要这些镇魂钉。 想罢,我直接问郑先生,“那事可是与刘长生有关?” 郑先生却是依旧摇头,转而说,“无关,是郑某的家事。” 他这样说,我就奇怪了,虽然很想收下这镇魂钉,但我还是忍不住劝这郑先生,“你私自将这镇魂钉赠与我,若是被刘长生知道,必然会惹祸上身的,郑先生可想清楚了?” 无奈一笑,郑先生继而说,“我做了一套赝品还与他,只要刘长生不找专家鉴定,基本是不可能辩出真假的,而且,我现在已经祸事缠身了,命都不知还有几天,怕他作何?” 这人要求我的事比刘长生还麻烦? 我心下犹豫着,便没说话。 郑先生却是继续说,“我也是从刘长生那里听说了小先生的本事,才冒险前来一试,这关系我一家的性命,不管小先生愿不愿意出手相助,是否先听我说一下事情原委?” 见他一脸坦诚,我只好点了点头,说,“那郑先生随我去里屋一谈?” 说罢,他便拿起了桌上那盒镇魂钉,跟我去了店铺的里屋,我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郑先生这才将求我之事说了一二。 郑先生本身就是一个古玩爱好者,不过他不喜欢那些瓷器字画,反而喜好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三个月前,他从一个古董商手里收了一套明朝时期的凤冠霞帔。 而事就出在这凤冠霞帔上。 郑先生年岁四十八,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叫郑翔,今年刚过二十,女儿叫郑小雨,也才年芳十六。 那日,他将这凤冠霞帔带回家中,十六岁的女儿看了喜欢,便非要穿上试试。 那个时候的郑先生就和之前的刘长生一样,从来不信那些莫须有的东西,便没有阻拦。 当时,郑小雨便拿了凤冠霞帔去卧室里换。 郑先生与妻子还有郑翔就在客厅里等着,大概是半个小时之后,郑小雨的卧室里突然传出了玻璃碎裂的巨响。 客厅里的三人吓了一跳,急忙去卧室里看。 却见卧室里的穿衣镜碎了一地,而郑小雨就穿着那身凤冠霞帔,背对着门口,站在破碎的穿衣镜前。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郑先生的妻子,她急匆匆的走过去,拽过郑小雨,便要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询问着,“这镜子怎么还碎了?没伤到吧?” 结果,郑小雨却突然一把掐住了郑夫人的脖子。 而当时愣在门口的郑先生和郑翔也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刻冲过去拦着。 可这两个大男人却根本就掰不开郑小雨的手,郑先生呵斥她,“小雨!放开你妈妈。” 郑小雨却并未答话,只是一把推开了郑先生,那力气大的直接把郑先生推了个跟头。 郑先生摔在地上,那脑子顿时有些清醒了,突然意识到,郑小雨平时性格温婉,如今这种样子怕是被脏东西上身了。 郑翔还在掰郑小雨的手,郑夫人却是已经被掐的脸色发青了。 见状,郑先生直接跪在了地上,有些发慌的说,“我们不是有意冒犯你的,求你放过我女儿,不要伤害我夫人啊!” 闻听郑先生的话,郑小雨倒是直接松开了郑夫人的脖子。 郑夫人吓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郑翔扶着母亲,也是一脸紧张。 却听郑小雨说,“给我准备三香六祭,三香两短一长,六祭三素三荤,早晚各供奉一次。” 郑小雨在张嘴说话,这声音从郑小雨嘴里传出来,却不是她自己的声音。 这吓的郑先生三人都开始瑟瑟发抖了,但郑先生还是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我都照你说的做,你能不能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郑小雨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这才指着郑翔说,“百日之后,他要娶我,只要你们照我说的做,我可以饶一个人的命。” 郑先生一家四口,却只能活一个人,这让郑先生如堕冰窟,但为了安抚这个东西,他也只能暂时照做了。 之后,郑先生遍寻高人,找过道士,阴阳先生,甚至是和尚,可他找到的不是骗子,就是不想管这事儿的。 听他说完这些,我皱眉问他,“那郑小雨现在如何了?” 闻听我问,郑先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那脏东西上了小雨的身之后就再也没离开,整日待在房间里,倒是也吃喝方便,可小雨就再也没清醒过,我们也不敢跟她多说话,整日就是送些饭菜进去,在客厅设了供桌,早晚供奉一次。” 我又问郑先生,“那供桌上应该有享受香火供奉的位子吧?你在上面写的什么?” 郑先生皱眉,却是说,“只有一个字,九。” “九?”我更糊涂了。 这个上郑小雨身的东西到底是鬼是妖?那个‘九’又代表什么? 若是鬼,难道不应该留名字么?就算是妖,那也应该和正牌的保家仙一样有个仙位吧? 见我面色诧异,似乎想不出个所以然,郑先生的脸色顿时又沉重了几分,说,“我听刘长生说,小先生有驱使鬼魂的能力,又和出马仙颇有渊源,那这件事,你看能不能让那个脏东西离开我家,它所说的百日期限,如今已经过了三个月。” 郑先生皱眉说着,便起了身,作势要给我跪下,请求道,“还请小先生救我家人一命,实在不行,你跟它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我杀了?放过我的家人。” 我急忙扶住了郑先生,原本心里还挺压抑的,可听他最后这句话,倒把我逗乐了。 这个郑先生看上去沉稳大气,做事却不是一般的不拘一格,刘长生对他异常信任,价值不菲的镇魂钉随手就甩给他去验看了,他倒好,直接搞了副赝品还回去,反而把真货送我这儿来了。 再说求我办事儿,别人都求个保命,他倒好,直接来了个求送死。 阻止了郑先生下跪,我这才说,“现在还不清楚那个东西是什么,我倒可以随你去看看,只不过这镇魂钉……你还是悄悄还给刘长生吧!” 我真的是很舍不得这镇魂钉,可再好的宝物要护人,若是因为这东西害郑先生被刘长生记仇,我反倒宁愿不要了。 郑先生却是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纸笔,快速写下了几行字,又在下面签了名,然后递给我,说,“这镇魂钉就是郑某典当给小先生的,这是字据,若是将来刘长生找你的麻烦,你让他来找我就是了。” 看他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只得解释,“就是怕刘长生找你的麻烦,才让你还回去。” 闻言,郑先生愣了一下,不是很在意的说,“若是小先生能帮我平了此事,我是真心感激,这玉钉你必须收。若是你也摆不平那个东西,他刘长生要找我麻烦,那就去下面找吧!” 我算是看透了,这个郑先生的行事风格有那么点儿较劲,也不知他这脾气是怎么和刘长生相处的…… 无奈的摇摇头,我也不再推辞,暂且收下了那三十六根镇魂钉。 郑先生说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办,便给我留了联系方式和地址,让我晚上去他家里看看,之后就离开了。 他出店门口的时候,正好老胡从二楼下来,瞅见了个背影,随即就凑过来问我,“这人来找你干嘛的?” 我问他,“你认识?” 老胡悻悻然,“怎么说我也算是在刘长生身边潜伏俩月了,我不止认识这人,还去过他家,他家里有个小祖宗,挺难搞的,哎?他找你不会就是为那事儿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七章 郑家赴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被老胡说中了,我有些无语。 见我不说话,老胡又说,“我劝你还是别管他家那破事儿了,一般人管不了。” 我问老胡,“既然你去他家看过了,可看出了什么?上郑小雨身的东西是鬼是妖?” “没看出是啥玩意儿。”老胡一撇嘴,继续说,“没阴气,没煞气,更没妖气,那郑小雨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可偏偏她就不是郑小雨。” 一听他这话,我立刻追问,“你和那东西聊过了?” 老胡那脸顿时黑了一下,悻悻的说,“没,我没说话,三两句就让那玩意儿给我怼出来了。” 我顿时乐了,调侃说,“这么怂?你可是和尚庙里修出来的,对方几句话,你就让这么个不明来历的玩意儿吓住了?” 闻言,老胡嘿然,“你还真别抬杠,有本事你走一圈儿,不怂一个给我看看。” “看看就看看,今晚我就去,你一起不?”我挑眉问老胡。 老胡考虑了一下,这才说,“我……我在外边儿等你。” 看样子他是真怂了,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这反应反而让我愣了一下。 和老胡相处这一星期,我发现他是一个挺能装的人,装逼的时候是谁都拦不住,还真没见他认怂过。 现在老胡把上郑小雨身的那东西说的这样悬乎,我心中倒也生出了几分忌惮,可也多了几分好奇和兴趣。 当天傍晚,我便打了辆车,和老胡一起去了郑家。 这个郑先生看上去并不像是个财大气粗的人,尽管他说自己也是个古玩收藏家,但他给我那地址是在大同的老城区。 那一带都是平房小院儿,原以为是个平常人家,可到了地方我才发现,平房小院儿和平房小院儿也是有差别的。 郑先生家的院子不大,却收拾的很有意境,种了些花花草草,甚至还养了一缸荷花,房屋不像是新盖的,却翻修过,装了复古的门窗,看上去很是雅致,门厅前还挂了个鸟儿笼,那笼子里是只花花绿绿的鹦鹉。 我和老胡进院儿,没见人出来,我就招呼了一声,“有人吗?” 结果还是没人应我,却听门厅下那小鹦鹉喳喳着叫唤‘有人有人’。 我这个无语,犹豫一下,还是进了正厅。 郑家的厨房似乎是在厢房,这正厅收拾的很整洁,空间却不是很大,看样子,后面还有房间,而左右也各有一间里间,似乎这前面是郑先生办公的地方,后面才是住人的地儿。 这格局倒是不错,只是这样的屋子采光不怎么好。 我站在外厅左右看了看,见依旧无人出来,便又喊了一句,还是那鹦鹉回我‘有人有人’。 老胡却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郑小雨就在后屋那西北角的卧室里,你一直问个屁?自个儿进去看看不就行了?反正是郑贤请你来的,还用畏手畏脚的?” “额,话是这么说,可郑贤毕竟不是独居,家里有女眷,咱们这种外人不好进去乱闯……”我这正说着,门厅后的里间急匆匆的走出来一个年轻人。 这人和老胡一样,留着偏分的分头,模样儿却比老胡好看多了,白白净净的也斯文,穿着一件短袖的格子衫,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看上去二十左右,似乎就是郑先生的儿子郑翔了。 只不过他出来的匆忙,上身那格子衫似乎是被扯开了,上两排的扣子没了,显得有些衣衫不整,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才被人揉搓过。 郑翔出了里间,见我盯着他上下打量,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仪表不妥,立刻拽了拽衣领,又伸手去捋头发,问我,“你找哪位?” 他这一拽衣领,我无意间便看到他锁骨左侧有一小撮儿淤紫,像是个崭新的吻痕。 见我盯着郑翔发愣,老胡便接过话茬,说,“你还记得我不?半个月前,我跟你爸来过你家。” 郑翔呆呆的看了老胡一会儿,这才想起,尴尬的说,“哦,记起来了,你是胡先生。” “叫什么胡先生,叫我老胡,”老胡撇了撇嘴,然后一指我,介绍说,“这位是你爸新找的先生,约了今晚来你家,你爸人呢?” “先生?”郑翔狐疑的看着我,明显是觉得我这年纪看上去还没他大,能有多少本事? 见他那样看我,我也没在意,只是微微一笑,朝他点了点头。 郑翔这才回过神,解释说,“我妈这几天身体不好,我爸送她回娘家去了,估计要等晚饭后才回来,你们若是来看小雨的,可以跟我进屋去看看。” 闻听此话,我也想起郑先生和我约的确实是晚上,这时间才傍晚,尽管我和老胡都吃过饭了,可他若是有饭局,这个时候应该还没吃。 想罢,我也没多问,只说,“那就请你带路吧!” 郑翔点点头,便要往后屋走,老胡立刻说,“那,那你俩去吧!我就在外厅等着就行。” 这个怂货,我真是无语了,点点头就跟在郑翔身后进了后屋。 郑家这前院前厅都是一副中式复古的样子,这后屋却有些欧式风格,客厅比我想象中的大,一旁的墙壁甚至还有一个壁炉,西南角是开放式的餐厅,其他四角便是四个单独的房间了,应该是卧室。 只是这样一个欧式风格的客厅,北墙墙角却摆了一张中式的供桌,供桌上是一套遮着黑纱的凤冠霞帔,这凤冠霞帔前就是那个写着‘九’字的牌位,再之前便燃着一长两短的香,看样子是刚换过。 香炉前摆着三素三荤的贡品,显得很正式。 尽管客厅里摆着这样一个供桌显得有些诡异,可房间里照明的灯具基本都亮着,不显昏暗,倒也没让人觉得不舒服。 带我进了客厅,郑翔便直接朝西北角那卧室去了,我跟在他后面,随口问了一句,“这家里可有旁的客人?” 郑翔也没在意,头也不回的说,“没,就我留在家里照看小雨,我爸不在,我家很少来客人的,就算有客人也很少来后厅。” 闻言,我了然的挑了挑眉,那他锁骨下那个崭新的吻痕是郑小雨留下的。 思量间,郑翔已经推开了西北角那卧室的房门,有些紧张的说,“小雨,爸爸的朋友听说你病了,来探望一下。” 房间里却没有传出任何应承的声音,郑翔扭头看向我,点了点头。 看那意思是我可以进去了。 我也就点点头,走过去进了郑小雨的卧室。 这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只是床边的柜子上点了一根蜡烛,显得有些昏暗,却如老胡说的那般没有一点儿阴气,走进房间,我反而觉得有些暖融融的。 而郑小雨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睡衣裤,就盘膝坐在床上,尽管年纪小小,那表情却是一副老神哉哉的样子,见我进屋了,就目光坦然的看着我。 我扫了一眼有些凌乱的床单,也没过多的纠结,回头瞅了一眼郑翔,见他紧张的躲在外面,似乎是不敢进来,我便回手关了房门。 就在我关上房门之后,床上的郑小雨直接冷声说,“不要多管闲事,这郑家人冒犯了我,我承诺留一人性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若是敢多管闲事,小心我株你九族!” 株九族? 我挑眉看着眉目稚嫩,却目光森冷的郑小雨,她显然是已经表示了自己的愤怒。 可这不大的小卧室里,依旧是没有半点儿的阴气,煞气,甚至是妖气。 不过,这个郑小雨身上确实是有一种让人心存畏惧的威压。 我走过去,作势要坐到床边,本来嘛,有话大家坐下好好说。 结果,郑小雨突然呵斥了我一句,“放肆!” 她这一声呵斥,反应有些过激,倒是吓了我一跳,急忙低头看了看床上和脚下,以为踩着她尾巴了。 却听郑小雨冷声说,“你这刁民好生不要脸,居然还想上我的床?” “额……”我这个无语啊。 见她满怀敌意的瞪着我,我只好说,“你瞪我也没用,我天生胆子大,吓不死,想让我罢手不管这事儿,我劝你还是拿出点儿真本事来看看,否则不管你是鬼是妖,这人间怕是待不了了。” 闻听我这话,郑小雨那脸色顿时更加阴沉了,继而冷声说,“你好大的胆子,敢跟我叫板?既然你要看真本事,那就接招吧!” 郑小雨话音未落,这暖融融的房间突然就冷了下来,一股逼人心魄的寒冷迎面而来,我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直接站到了房门旁,甚至做好了随时逃出去的准备。 这个上郑小雨身的东西应该是个鬼,而且这鬼道行不浅,倒是和之前盒子里跑出来那红衣女鬼有的一拼,尽管是鬼魂,却有道行在身,可以收放自如的控制自身的阴气。 若是她不及那女鬼,我尚有一战之力,可若是她比那红衣女鬼还强,那我也只能和老胡一样,怂了。 见我后退,郑小雨突然仰头大笑了两声,咬牙切齿的说,“无理刁民,今天就让你暴尸当场!” 然而她这话才说完,房间里那股阴冷之气顿时消失了,我以为是她收起来了,结果郑小雨脸色一白,张嘴便吐出了一大口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八章 残魂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郑小雨突然口吐鲜血,顿时把我吓了一跳,不管是不是这鬼有伤在身,那血可的的确确是郑小雨肉身吐出来的。 但我也没敢表现的太过在意,怕这鬼会以郑小雨的肉身为要挟。 见我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鬼立刻啐了两口血沫子,又重新坐直了身体。 我见她有点儿装腔作势的嫌疑,不禁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不会也是一道残魂吧?” “也?你还见过其它的残魂?”女鬼顿时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又冷哼了一声,说,“残魂又怎样?照样要你的小命儿。” 顿时这房间里有爆发了之前那种几乎让人窒息的阴气,而这次明显比第一次强了很多。 瞬间的气息不顺让我顿时紧张了起来,立刻掏出了一张六甲驱鬼符,正想贴到自己身上驱散这阴气,可不等我贴,这房间里的阴气又消失了。 我这提到嗓子眼儿的心顿时又放了回去。 而此时盘膝坐在床上的郑小雨脸色更加苍白了。 似乎是觉得丢了面子,那鬼正了正身子,有些不耐烦的说,“再来!” “还来?”我一脸苦逼,立刻阻拦了一句,“你别来了,再这么搞下去,郑小雨的肉身就报废了。” 闻听我这话,那鬼倒没想到用郑小雨的肉身威胁我,反而是露出了一丝尴尬的表情。 我只好继续说,“其实我没有恶意,郑家四口也没有恶意,他们只不过是无意间冒犯了你,谁会想到那凤冠霞帔里能藏着鬼?你放他们一马,我渡你去北冥之地,如何?” 郑小雨沉默了,似乎是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时间过了一分多钟,那个鬼这才说,“不行,我一定要和郑翔成亲,而且我现在是残魂,根本无法前往北冥之地,除非你有办法打开北冥之地的鬼门。” 这个鬼的话有点儿熟悉,记得之前洪家那洪啸天的魂魄也是说无法前往北冥之地,需要打开鬼门才行,可他是身中鬼咒,难道这残魂也是身中鬼咒不成?还是说身中鬼咒的洪啸天也算是残魂? 见我犹豫着没有说话,那鬼又说,“虽然我是残魂,但你是杀不了我的,甚至不可能逼走我,这郑家我是留定了,三条人命,我也依旧要收。” 我却是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人?” “以人魂为祭是修复残魂最快的方式,”那鬼倒也不隐瞒。 “那修复残魂之后,你就不是残魂了?是不是能去北冥之地往生了?”我依旧不是很理解,既然她修复残魂就可以去投胎了,又何必执意要和郑翔成亲? 结果那鬼直接回了我一句,“之后我也还是个残魂。” 她这话让我顿时一阵气结,不禁骂道,“修了和没修一样,那你还修个几把啊?白白浪费三条人命。” “几把是什么?”女鬼愣了一下。 “……没什么。”想到这鬼有可能是明朝时期的,还是个女鬼,我顿感一阵尴尬。 见我不解释,那鬼也没心情问,似乎是急于把我打发走,直接爽快的回答说,“残魂就是残魂,无法超度,无法消灭,也无法恢复成普通的魂魄,可活人的新鲜魂魄可以让残魂增长道行,所以我需要三个人魂来助我更上一层楼。” “你别骗我,我可是亲眼看到过残魂被消灭,再说了,你一个鬼,就是增长再多的道行又有什么用?”我不禁皱了皱眉,当初那红衣女鬼就是被斐然御魂所杀。 然而,这个上郑小雨身的残魂似乎比我想象中的更没有心机,闻听我这话,她傻了一下,随即说,“不可能,残魂是不会被消灭的。” 见她抬杠,我也较劲了,立刻说,“我是亲眼看到那个残魂被杀的,而且那个残魂比你要强很多,至少她不用躲在活人的肉身上,运用阴气的时候也不会吐血。” “怎么可能?”听我这么说,那鬼更不信了,但很快她又问我,“那个残魂是怎么死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她被一个出马仙御魂杀了,额,确切的说是被半条巨大的黑蛇幻影吃了。” 一听我这话,郑小雨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灰了,嘴唇也下意识的哆嗦了两下。 看那鬼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儿,我便问她,“怎么?你也见过那种大蛇?” “没,没见过。”此时那鬼的话却是突然少了。 我心里觉得不对劲儿,便假意说,“那我去找那个出马仙来给你看看。” 说着,我就作势转身要出去。 “别!别别别!咱有话好说!”原本盘膝坐在床上的郑小雨却是突然爬起来跪到了床上,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斐然现在身子虚得很,我自然也不可能让她御什么魂了,见眼前这残魂服软了,我便也守住了脚步,假装不在意的问,“怎么了?你不是不信残魂可以被杀吗?” 那鬼苦着一张脸,为难的看着我,最后还是说,“残魂是不会被杀,但会被吞噬,所以我才急于增长道行,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七月十四了,我们鬼的鬼节可不是你们活人的春节,到时候就是个你死我活的日子。” 鬼魂会被吞噬,这个我倒是知道,之前也见过,孟凡德妻子的魂魄就是一个可以吞噬鬼魂的厉鬼。 可传说中,七月十四不是阴间鬼门大开的日子么? 也对啊,鬼门大开,这些残魂不就可以去往北冥之地了么?为什么这个残魂和洪啸天都说去不了北冥之地? 我这儿有些糊涂了,那女鬼却是继续说,“以我现在的道行,是斗不过其他残魂的,只能常年躲在这凤冠霞帔之中,我也不想害人,但这郑小雨穿了我的凤冠霞帔,让我染上了人的生气,待到七月十四,我便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了,我收她家三条命来增长道行很过分吗?” 若是把人和鬼放在平等的位置来看,这鬼所说确实是不过分,毕竟是郑小雨先招惹了她。 可这件事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微微蹙眉,我问那女鬼,“七月十四不是会鬼门大开吗?” 那女鬼的表情小纠结了一下,这才说,“与其说是鬼门大开,倒不如说是冥界开门放狗的日子,那天凌晨会鬼门大开,放出大量的残魂,到处搜罗我这种小鬼儿,夜间十二点之前那些残魂就会回到冥界。” 这女鬼的比喻倒是很形象,我抽了抽嘴角,继续说,“额,残魂不是不可以去北冥之地么?那北冥之地为何会有很多残魂?” “你以为北冥之地是什么好地方?”女鬼冷笑,转而说,“你身为一个道士,难道没听说过十八层地狱吗?北冥之地放出的残魂就等同于炼狱中的恶鬼。” 闻言,我不解的追问,“那你所说的这个‘残魂’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那女鬼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消化我这话的意思,片刻之后,这才说,“不正常的魂魄就是残魂,多一分,少一分,都是不正常,我的三魂七魄少了一魄。” 那洪啸天的身上多了鬼咒,想必是多了魂或者魄? 我皱眉想了一下,转而说,“那这样,让我收了你,我帮你度过七月十四的难关,你放郑家一马,如何?” “不如何,你这样帮了我,明年的七月十四我又当如何?”那女鬼没什么心机,却也不傻,直接反将了我一军。 见我不说话了,那女鬼又说,“更何况,我凭什么信任你,万一你在七月十四把我揪出来喂鬼怎么办?而且我还没和郑翔成亲,我是不会走的。” 她这样说,我只好直接转身往外走,说,“好,那你先在这儿待着吧,我去找那个出马仙过来看看。” 一听我又要去找出马仙,这女鬼顿时急眼了,急吼吼的说,“你等一下!等一下!” 我回头看她。 郑小雨脸上的表情有些怂了,小声说,“我可以跟你走,可我是真挺喜欢这个郑翔的,能让他给我个名分不?” 见她不再提非要留在郑家杀人,我这才心平气和的问道,“这个名分很重要?” 女鬼点头,低声说,“我忘了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因何而死,可那凤冠霞帔是我的,我心里有强烈的牵挂。” 这女鬼的话一瞬间仿佛触动了我心底某根柔软的心弦,一阵心软,我问她,“那你让郑先生供奉你的牌位上为何写了个‘九’?” “是那凤冠霞帔上绣了个九,我也不清楚……”女鬼的表情有些茫然了。 我又问她,“鬼也是可以享受香火供奉的?” 那女鬼点了点头,转而说,“我躲进这凤冠霞帔之前曾被一个红衣残魂所伤,她便是靠这两短一长的鬼香,来增长道行,只是不知为何,郑家人供奉的鬼香效果不大。” 听她提起红衣残魂,我这心头抽了一下,不知她说的是不是那红衣女鬼,想到那女鬼已经不在了,我也就没多问。 闻听我又沉默了,那女鬼又说,“相处三月,我只求一个名分,这是我唯一的牵挂了,只要郑翔答应我,我就随你走。” 这个鬼的恶念真的不强,甚至有些单纯,而且尽管她一瞬间爆发出的阴气很强,可这阴气却和洪啸天的魂魄一样,并未夹杂着任何的怨气,这也是我壮着胆子不怕她的原因之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九章 鬼嫁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样一个鬼魂最后的请求,和一个将死之人的遗愿又有什么区别?或许真的值得考虑一下。 犹豫了一下,我沉声说,“只要你不伤人性命,这件事也不是不行,但一定要争得郑翔的同意。” 郑小雨脸上略带哀求的表情顿时缓和了几分,猛地起身说,“我去跟他商量。” 我想到郑翔那副屋都不敢进的样子,顿时一阵纠结,阻止说,“还是我去跟他说吧……” 那鬼明显有些不情愿,嘀嘀咕咕道,“那你会尽力帮我把这事儿说成?” 我点头表示会尽力。 见状,那鬼也只好作罢,又盘膝坐到了床上。 她同意了,我这才转而出了房门。 郑翔还等在门外,看样子似乎依旧有些紧张,正在盯着一旁供桌上那套凤冠霞帔出神。 见我出来了,郑翔立刻凑了上来,紧张的问我,“小先生,怎么样了?” 我又打量了郑翔一眼,尽管我不会相面之术,可这个郑翔眉目间与郑先生很是相像,尽管年纪不大,也不够沉稳,但确实能给人一种正义凛然的味道。 我皱眉盯着他瞅,郑翔顿时更紧张了,问我,“小先生是不是也没有办法?” “不是,”我摇头,转而说,“那个鬼答应我可以不杀你们家的人,但是你要娶她。” 郑翔一听这话,吓的往后退了两步,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却是变成了一种难看的惨白色,随即紧张的问我,“那她的意思是让我下去陪她?” 我正想解释说不是,郑翔却是瞬间皱眉叹了一口气,说,“也罢,让她杀了我,换一家人不死,倒也值了。” 得,这爷儿俩还真是像。 无奈苦笑,我摇头说,“没有那么严重,她自己都去不了下边儿,更没有必要让你去下边儿陪她了,这鬼往里自己的名字身世,如今我要带她离开,她想求个名分,问你是否愿意给她这个名分。” 郑翔顿时一愣,有些激动的问我,“那我们都不用死了?” “不用了。”我继续摇头。 “那……”郑翔顿时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了,不知如何是好的来回走了两步,随即就要给我跪下,激动的说,“那真是谢谢小先生了,我郑家无以为报。”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动不动就下跪? 我一把将人托住,故作沉稳的回了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可轻易向旁人屈膝。” “不,小先生就是我们一家的再生父母,郑翔真是感激不尽。”郑翔依旧很是激动。 我这个无语,心说,你这话说的,怕是你爹要不同意了。 见我依旧托着他不让下跪,郑翔只好作罢,转而小声问我,“那我若是娶了这鬼,以后还能娶妻吗?” “额,她只是要个名分,随后就要跟我离开了,所以不会妨碍你以后娶妻。” 郑翔又问我,“那我要怎么娶她?只拜堂就可以吗?洞房肯定是不行的,那是我妹妹的身体。” 说到这里,郑翔那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后怕的表情。 我想了想,这才说,“古人结亲讲究个三书六礼,这方面你父亲应该懂,至于洞房……就不必了吧!普通人和鬼行夫妻之事,是会减寿的。” 闻听此言,郑翔倒是松了一口气,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 我和郑翔回到前厅的时候,郑先生似乎刚回来不久,正在和老胡说话,见我出来了,郑先生立刻迎上来问我情况如何了? 我将这事跟他说了一遍,郑先生也表示,只要那个鬼不杀他的家人,他愿意认这个儿媳,哪怕是将来在祖坟里为她建个衣冠冢都可以。 果然,和性命相比,其他的都是小事儿。 见郑家应下了这事,我也放心了,能和平解决的事当然最好还是和平解决的好。 又与郑先生商讨了一下具体细节,他便和老胡一起出去买东西了,其实就是个过场,事情准备起来也没有那么麻烦。 因为这女鬼的名字,八字,都不知道,所以这三书六礼倒也不必太过细致,能省过去的,就省过去了。 郑先生和老胡出去了,我就又去里屋的卧室跟那个鬼攀谈了一番。 这鬼明显也很讶异郑家人会答应的这样爽快,显得心情很不错。 想到夫妻的拜堂之礼总是要行的,所以我问那鬼,“你能不能从郑小雨的身上出来,这郑小雨和郑翔是亲兄妹,总不能用她的肉身去拜堂。” 闻听我这话,那鬼却是犹豫了,有些不情愿的说,“我长得不好看,怕吓到郑翔,反正我又不会做什么,只是行个礼而已。” “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就算你长得其丑无比,郑翔也一样会娶你的,更何况,之后你就要跟我走了,就不想让他见见你么?”我还是觉得兄妹拜堂有所不妥,又想到之前这女鬼可能已经用郑小雨的肉身亲过了郑翔,不禁心头也是有些尴尬。 那女鬼听了这番话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那你可做好心理准备啊,我真的长得不好看。” 我这个无语,心说我没脑袋的鬼都见过了,你还能不好看到哪儿去? 见我点头,郑小雨盘膝正坐,随即闭上了双眼。 下一刻我便见到一个人影从郑小雨的身上晃了一下,然后化为一道阴风,落在了我身旁。 这鬼倒真是一身古装,素衣裹身,身材显得有些瘦弱,除了有些平以外,倒也没不能入眼的地方,只是她依旧紧张的用双手捂着脸。 我只好说,“我又不是郑翔,给我看看怎么了?” 闻言,那鬼依旧是捂着脸,没做反应。 于是我又说了一句屁话,“重要的是心灵美,我相信你是一个善良的鬼,长相真的不重要。” 我这话说出口,那鬼这才犹豫着把手放了下来。 然而这一看,我顿时有些无语了。 这个女鬼虽说不上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但也并非长相平平,算是个美女了,只是她的右脸颊留了个疤,看上去像是被刀子划的,那疤痕是个‘九’字。 五官精致,面相玲珑,白皙的皮肤却留了这样一个狰狞的疤痕,乍一看确实是很扎眼。 察觉到我在看她脸上的疤痕,女鬼立刻又抬手捂住了脸,带着哭腔说,“我是不是很难看?” “你怕看到自己的脸,所以打破了穿衣镜?”我缓声问着,抬手拿开了她捂在脸上的手,继而说,“虽然不知道你脸上为何又这样一个疤痕,但留下这个疤痕的人一定是嫉妒你的美貌。” 那女鬼放下手,有些茫然的看着我。 我继续说,“女人要懂得什么是自信美,相信我,你不丑。” 我没有说谎,尽管这个女鬼单纯的有点儿傻,可她身上确实是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高贵,她也是真的不丑,尽管脸上有那样一个狰狞的疤痕,也依旧遮盖不住她的貌美如花。 似乎是被我的话所鼓舞,那女鬼的面色好看了许多,然后不好意思的转头看向了床上的郑小雨,说,“这小丫头被我上身了将近百天,尽管我已经尽量维持她的身体机能了,每天也会进食,可这之后怕还是要大病一场了。” “大病一场也比丢了性命好。”我无奈的回了一句。 那女鬼顿时有些尴尬了。 之后很快郑先生就买来了婚事所需的一些必需品,亲自着笔写了一封聘书,因为不知道这女鬼的名字,便写了‘九姑娘’来代替。 待一切准备妥当,我将供桌上那凤冠霞帔送去了卧室,让女鬼穿上,然后去和郑翔拜堂。 这郑先生明显很是看重此事,这大晚上的也不知从哪儿找了身新郎的古装服来,郑翔倒也踏了心,乖乖换上,便等着那女鬼出来拜堂了。 这女鬼衣服穿的有些慢,我们在客厅等了很久,这都快半夜了,她才打开卧室的门出来。 这凤冠霞帔虽然零件齐全,算是套完整的新娘装,只是少了盖头,郑先生也是忘了这茬儿,没买。 所以那女鬼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的几人便都看到了她的脸,不过,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那个疤痕并不能遮盖住这个女鬼的貌美如花,一时间客厅的其余三人都有些发愣了。 尤其是郑翔,那白白净净的小脸儿上甚至浮现出了一丝可疑的红晕,看上去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这女鬼看着郑翔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将手里的红绸递给她,然后将这女鬼领到了郑翔面前,将系着大红花的红绸另一端递给了郑翔。 一人一鬼定定的看了彼此一眼,随即嘴角却都是挂上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意。 若不是那个疤痕,若不是一人一鬼,这郎才女貌的二人又何尝不是天作之合? 我心中有些怅然,稳了稳心神,这才喊道,“一拜天地。” 彼此对视一眼,郑翔和女鬼纷纷转身朝南鞠躬一拜。 我再喊,“二拜父母。” 郑翔和女鬼又转身拜向了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些紧张的郑先生。 我再喊,“夫妻对拜。” 一人一鬼彼此对望一眼,随即微微俯身一拜。 见事儿成了,我又喊了一句,“送入洞房。” 这就是个形式,走过也算了,所以郑翔的心里并没有什么压力,闻言便转身牵着女鬼往自己的卧室走,那女鬼随郑翔走了两步,却突然僵住了身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章 鬼中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郑翔走在前面,并未注意到这女鬼已经停住了脚步,直到拿在手里的红绸绷紧,他这才不解的回头看向那女鬼。 而几乎就在他回头的这一瞬间,那女鬼突然伸手一把抓向了郑翔的心口。 我看的一惊,不曾想事情到了这一步,那女鬼竟然会反悔。 可我距离郑翔太远,那女鬼又出手极快,眼看着我阻拦不及,要害郑翔枉送了性命,老胡立刻跳过去,一脚将郑翔踹了个跟头。 郑翔摔倒,那女鬼一把抓空,便直接横扫,又抓向了前来阻拦的老胡。 老胡的脸色很难看,惊恐之下,回手一把抽出了后背背着的那个长条状的布包裹,横在身前挡了一下。 女鬼锋利的指甲一把抓在那包裹上,顿时将那东西表面的黑布扯烂了,露出了包裹里的木质物。 老胡被这女鬼的巨力震退数步,期间已经快速的扯掉了那东西上的包裹。 他手里拿的东西像是一把大扇子,不到一米的长度,扇片最宽的地方大概有三指,往下能窄到二指,往上是角型的锋利尖端。 看上去很像是古时候衙门案桌上那种令牌的放大版,呈现出了一种不规则的菱形,而这把大扇子就是木质的,扇片倒是很薄,可架不住那是一摞扇片,看上去还是有些沉甸甸的。 那女鬼一把抓破包裹的时候,尽管已经将老胡震退,可她自己那手也被灼伤了。 一击两分之后,老胡握扇柄,抬手便将这木扇指向了女鬼,呵斥问道,“既已应下不再作恶,又为何要出尔反尔?” 女鬼的手被那扇片灼伤的有些发抖,但是很快,她手上那灼伤已经快速的恢复了。 与此同时一股森寒的阴气爆发出来,顿时充斥了整个客厅。 只是这股阴气并不像之前在卧室里那样干脆猛烈了,也没有让我感觉到窒息,反倒是夹杂了一股沉重的怨气。 “小和尚,老娘说了让你滚,你当真是不知好歹!”那女鬼说话的声音顿时也变得尖利了,听上去仿佛像是换了一个人。 我皱眉,抽出了神行御力两道符纸夹在手中,沉声诧异,“你不是之前那个鬼?你到底是谁?” 闻听我的话,这女鬼回身看向了我,那张脸确实还是之前那个女鬼的脸,可我能看到这张脸上有个模糊的虚影。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道士?坏我好事,可是要拿命来尝?”那鬼目光阴冷的看着我,言语间有一丝警惕。 “不管你是谁,也不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只要你放弃杀人,我愿意收留你。”我沉声说着,依旧是想挽回。 可这个虚影不是之前那个女鬼,也没有那么好说话,沉重的怨气也会让鬼魂失去理智。 闻听我还在劝慰她,那女鬼却是张狂的哈哈大笑了起来,顿时这客厅的怨气又重了几分。 老胡不乐意了,皱眉说,“她都动手了,你还跟她费什么话?干她!” 可能是有点儿破罐子破摔了,老胡一改之前的怂气,说干就干,抬手就把手里那木扇抡向了那女鬼。 我立刻提醒了一句,“郑先生,你先带郑翔出去。” 闻言,郑先生似乎这才回过神,急匆匆的过去,拽起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郑翔就往外走。 “想走?门儿都没有!”那女鬼厉声叫了一句,随即闪身躲开老胡的攻击,就直接朝郑翔的后心抓了过去。 这郑翔也不知在想什么,他爹拖着他,他还不快走,磨磨蹭蹭的。 “急急如律令!”念下启符咒,我脚下用力,紧随其后猛冲过去,一把抓住了那女鬼的肩膀。 “小先生,别……”郑翔回头看到这一幕,居然还要回来。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快走。”我皱眉,催促他快点离开,同时手上用力,猛地一拽,将那女鬼拉了回来,甩手就将其扔到了客厅里面。 郑先生见状,立刻将郑翔拖走了,我快速的抽出一沓六甲驱鬼符,趁那女鬼摔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便急速的将这些符咒打在了客厅四周的墙壁上,尤其是门口,多贴了两张,有了上次无头鬼那前车之鉴,我甚至连屋顶地面都没放过。 转瞬之间的急速游走,我贴完这些符咒,念下启符咒,下一秒这客厅便成了困住那厉鬼的牢笼。 而这段时间,那女鬼已经试图朝门口冲了几次,却都被符咒挡了回来,显然,尽管她附身在小九的鬼魂上,或许也是一道残魂,但这个鬼的道行太弱了,她的攻击力基本都来自那沉重的怨气,而这房间里十多张联结一气的六甲驱鬼符很好的克制了她的怨气。 尽管不能把她怎么样,但这鬼却也逃不出去。 厉鬼必须除掉,可我并不想伤害之前那个鬼,我正犹豫着该怎么下手,老胡却是已经的等不及了,颇有一股狗急跳墙的味道,大喊了一声,“你靠边儿,看我的,老子今儿就替天行道,收了这女鬼!” 说着老胡一甩手里的木扇,那一米来长的大扇片瞬间展开,特么的有那么点儿孔雀开屏的味道,就是老胡这孔雀长得忒糙了…… 这木质扇子和普通的纸质扇子不同,纸质扇子有扇面扇骨,而这木扇的扇片就是扇面,也是扇骨。 那些扇片上刻了很多小字,金闪闪的,至于是度的金,还是画的漆,那就不知道了。 我距离老胡有点儿远,那些小字看不清,但能看到那九枚扇片上方有九个比较大的繁体汉字。 我还在瞅他手里那扇片上的字,老胡已经提着扇子就朝那女鬼去了。 这木扇虽然看上去沉甸甸的,可也极为普通,老胡整天宝贝一样背在身上也就算了,现在拖着就往那女鬼身前冲,他真当自己是铁扇公主了? 心里有点儿不放心,可我也没立刻出手去阻拦,倒是想看看,老胡这破扇子有什么神力。 而就在距离那女鬼还有不到三米的时候,老胡突然抡胳膊把手里的木扇甩了出去,然后猛地停住了脚步,双手合十,口中快速的念道,“唵嘛呢叭咪吽!” 顿时被老胡甩出去那把木质扇子绽出了一道金光。 可那女鬼却似乎根本就不怕的样子,猛地一抬手,一股猛烈的阴风就将那扇子击飞了出去。 见状,老胡那脸色倒是有些不好看了,随即将合十在身前的双掌快速结印,口中再次大喝,“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老胡这个假和尚!他念的这个不是道家的九字真言么? 我顿时一愣,而就在我愣神的瞬间,那把被女鬼阴风击飞出去的大扇子瞬间散架了…… 关于附有特别能力的器具,在我们这行有很多叫法,其中最常见的就是法器,这名字的由来全凭一个法字,即法术,可这个世上真的有法术吗?法术又是什么? 我见过最神奇的法器便是小柔儿留给我的无极眼,当然我所使用的那些符咒也算是一种消耗类的法器,包括孟凡德的铜钱剑,栓了铜钱的红绳,甚至是我手里的那个小葫芦,还有郑先生给我的那套镇魂钉,这些东西都是法器。 所谓法器,便是将咒术附施于器具之上。 不过至今为止,老胡手里这件法器算是最让我不能接受的一件了。 那把一米来长的大扇子在他的九字真言下瞬间散架,化为了九道木牌,却并未落地,随着老胡晃动结印的双手,九枚木牌交错游离,随即呼啸生风,宛如一条凶猛的长龙再次朝那女鬼攻击了过去。 我已经有些看傻了,至今为止我所见识的咒术,还没有一个是可以脱离物理现实的,比如我的神行、御力、宁息三咒,都要建立在我自身的强度上,那种肉体上的加持作用,更像是某种磁场对大脑神经的催眠,让你将自身的潜力提升到极致。 可老胡这九枚木牌是他娘的直接飞起来了啊! 要说飞……他这玩意儿倒是让我想起了清风涧一道真人布下的卧龙阵,这木扇和那卧龙阵倒是颇有一种异曲同工的感觉,可我还是有点儿接受不能,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尽管老胡这九字真言诀的御行之术看上去很牛逼,可他还是拿那女鬼没办法,似乎是见这木牌追击而来,那女鬼瞬间化为一道阴气消失了。 尽管肉眼已经看不到那女鬼的存在,这些木牌倒是依旧追着那道强劲的阴风直接朝老胡的身后去了。 老胡这人咒术上的造诣有多深我是不知道了,但他的体术我已经领教过了,那种不用御力符就可以随随便便爆发出的巨力,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力量是一个人速度的基本。 见那些木牌朝他自己这边来了,老胡是想都没想,回身就是一个横扫猛踢。 瞬间,刚刚显出身形的女鬼被老胡一脚踹中肩膀,身子猛地晃了一下,随即那女鬼就一把抱住了老胡的脚,而就在那女鬼的身后,一个模糊的透明影子被老胡这一脚踹了出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一章 真言令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听说过人被鬼上身的,还真没见过鬼也有被鬼上身的。 这个叫九的残魂俯身到了郑小雨的身上,却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早就被另一个残魂俯身了。 不过,说起来,这残魂不是可以吞噬鬼魂么?那个虚影为什么没有直接吞噬掉小九这个残魂,反而选择了附身到她的残魂里? 那个充满怨气的虚影被老胡这一脚,从小九的残魂里踹了出去。 顿时老胡那表情有些懵逼了,似乎有点儿不明白,这一脚怎么把一个鬼踹成俩了? 他懵逼,我也懵逼了,就连反应极快抱住老胡脚的小九也有些懵逼了,被踹出去那道半透明的残魂似乎也摔懵逼了。 可那些追击鬼魂的木牌没懵逼,依旧凌空疾行,眼看着就全部戳小九身上了。 “老胡!”我惊叫了一声,想让他助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道道快如闪电的锋利木牌犹如一道疾行的凶猛长龙,转瞬之间已经刺向了小九的心口。 我这个心啊,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在我以为小九要魂飞魄散的时候,一股凶猛的阴气顿时从小九身上爆发出来,那九道牛逼哄哄的木牌就这样被震飞了…… 天女散花一样弹的客厅到处都是。 随即老胡和小九都蹲到了地上。 一个抱着脑袋狂嚎,“哎卧槽,我的真言令啊!” 一个心有余悸的拍着心口,一副差点儿吓死的表情。 我这个无语,难怪老胡会被女鬼的三两句话吼住,看来他这本事装逼有余,办事儿不足,还没修炼到家啊。 不管跑去四处拾捡真言令的老胡,我直接将小九扶了起来,问她,“你没事吧?” 这女鬼原本那脸就是一种苍白色,如今被刚才那一串真言令吓的已经成一副灰白色了。 小九朝我摇了摇头,这才看了看四周,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她像是在找郑翔,可最后看到的却是摔在地上还没缓过劲儿来的半透明残魂。 两个残魂看了个对眼。 小九顿时皱起了眉头。 摔在地上那残魂却是冷笑了两声,语气嘲讽的问“怎么?你不记得我了?” “你是……”小九的表情有些茫然了。 这个摔在地上的半透明残魂看上去年纪比小九大,脸上浓妆艳抹的,尽管也是古时打扮,却多了几分风尘气。 她见小九茫然着说不出个所以然,便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张狂的笑着,却也流出了眼泪,问,“不记得你那小脸蛋儿是谁划烂的吗?” 此言一出,小九脸上那一丝茫然瞬间消失了。 “额,你没事吧?”看她脸色更难看了,我便询问了一句。 只是我这话还没说完,小九突然伸手一把抓向了那个半透明的残魂。 她的动作奇快,那残魂是半分躲避的机会都没有,下一秒她就被小九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只听小九问了一句,“他呢?” 鬼魂是不需要呼吸的,这半透明的残魂就是一道气,一道怨念凝结的气,所以纵使被小九掐住了脖子,也依旧是那副又哭又笑的疯样子,回了一句,“他死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让他去死了,心留不住,还可以留住尸体,哈哈哈……” 小九问的简直就是废话,她那凤冠霞帔是明朝的,她都死那么长时间了,那她口中所问的那个‘他’,自然也早就死了。 可这或许是明知故问,或许她只是在求一个结果。 闻听那半透明的残魂说完,小九微微别过头不在看她,手上用力,顿时那个半透明的残魂便被捏碎了。 半透明的虚影瞬间崩塌,化为一道阴气随着小九的手,被她吸入了体内。 小九的表情却并没有因为杀掉这个半透明的残魂而又丝毫的缓和,现在的她看上去面色阴冷,已然暴露了杀念。 我立刻抽出了一张丁卯镇鬼符,抬手便贴在了小九的额头上,默念启符令,随即说,“魂有善恶,切莫因一时怒气而生了怨念,若是魂体不清,怨念缠身,你早晚也会步上这个残魂的后路。” 闻听我的话,小九却是直接抬手把我贴在她额头上的丁卯镇鬼符撕了下来,说,“都说过了,你这些东西对我不管用的。” 而这个时候,老胡也把四处散落的真言令捡了回来,见这边完事儿了,顿时挠着头骂了一句,“这,这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看这小九没事了,我便瞄了一眼老胡手里抱着的那些木片子,反问了一句,“你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不说自己以前是和尚吗?怎么连到家的九字真言都出来了?” 一听我问这个,老胡干笑了两声,说,“自古佛道是一家嘛!我以前是和尚,现在这不是修道了么?” 听说过佛道是一家,但没听说过集佛道于一身的。 我又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想着郑家的事还没解决暂时也就没多问。 之后,老胡出去将郑家父子叫了回来,郑翔见小九没事了,脸色这才好看些。 可小九对他似乎已经不是很在意了,只对郑先生施了一礼,说自己之前被恶魂占了一魄的位置,导致心生邪念,让郑先生不要怨恨。 这郑先生自然是个看事儿的,立刻表示理解。 小九又看了郑翔一眼,什么都没说,便转而看向了我,说,“我记得你之前说要收留我对吧?” 闻听他的语气不是很确定,我便点了点头,说,“是,我可以让你藏身到小葫芦里,这样不管是多强大的鬼魂,都是找不到你的。” “那现在就让我进去吧!”这个小九似乎已经恢复了之前的记忆,性格显得干脆了很多。 我反而愣了一下,说,“那你要留个名字,也方便我之后放你出来。” 小九却是冷声说,“不用放我出来了。” “额……”我有些无言以对了。 见我为难,小九皱眉,最后也只是留下了一个‘九’字。 既然她说这就是她的名字,那就是吧! 我也没治,只好拿出小葫芦将她收了进去。 事情解决了,郑先生显得有些激动,他这一家四口算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儿又回来了,不过我这也是撞了大运了,幸亏小九不是个凶鬼,否则就冲她敢动手撕符纸,能直接震飞老胡的真言令,那我也摆不平这事儿了。 毕竟我没有办法真的再去找一个出马仙来御魂吞了她。 郑先生千恩万谢的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倒没跟我提钱,似乎他也觉得那套镇魂钉已经价值不菲了。 倒是郑翔支支吾吾的,说了声多谢,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张张嘴,还是没说出来。 现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已经不适合上演什么人鬼情未了了,还是人鬼殊途吧! 我可不希望有第二个张轩,也不希望看到第二个孟凡德。 见他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也就匆匆告辞了。 和老胡出了郑家,打了辆出租车,回凡德居的路上,老胡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这不对啊,你给他家平那么大的事儿,那郑贤就不说给你点儿酬金什么的?” “已经给过了。”我瞄了老胡一眼。 老胡有些懵逼,“啥时候给的啊?” “就是他到店里找我的时候,把刘长生那套镇魂钉给我留下了。”想起那一盒奶白色的玉钉,我这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 “……艹。”老胡艳羡的看了我一眼,便不说话了。 我伸手拿过他手里那一摞木牌看了看,发现这东西的柄部其实设计的挺复杂的,一时间还真看不出是怎么分开组上的。 见我拿着研究,老胡牛逼哄哄的说,“咋?没见过这种高级法器吧?” “是没见过,不过你这玩意儿的威力忒次了。”我打开那木扇看了看,那些金色的小字都是一些梵文,看不懂,上面稍大的繁体字应该就是道家的九字真言。 尽管这法器我是没见过,可还真没觉得眼红,这种复杂的玩意儿不适合我,我更习惯用拳头说话。 闻听我贬低这真言令的威力,老胡立刻一把抢了回去,说,“你懂个什么?这他娘可是古董,集道佛于一身的利器,若不是那个叫小九的鬼太强,早被真言令戳死了。” “牛逼不是吹的,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这玩意儿是怎么个原理?为什么能飞起来?这人要是踩上去,是不是就和那些仙侠电视剧的御剑飞行一样?”尽管不是很感冒,但我还是有点好奇。 “御剑飞行?你脑子没毛病吧?还想上天了?”老胡一副看傻逼的眼神瞄了我一下。 “那你倒是说说,它怎么飞起来的啊。”急于知道这个,我也没跟他计较态度问题。 老胡却是说,“我没什么文化,不懂什么原理不原理的,不过这东西真是宝贝,我找明白人看过,说是上面刻的都是真言诀。” 说着,老胡将这木扇的柄部举给我看,继而说,“主要是靠这下边儿的磁铁,背面也有咒纹,动起来靠的是九字真言诀和后面的咒,至于为什么能飞,估计是这磁铁的事吧?说是什么互克,互生,奇门遁甲什么的,我他娘记不清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东窗事发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奇门遁甲?那不都是一些大型阵术么?”我愣了一下,看来我猜的没错,这东西确实是和卧龙阵有异曲同工的意思,靠磁场反应来载物,不过这玩意儿太重的东西应该承载不动,不然这扇子也不会散开再攻击了。 闻听我这话,老胡那眼神儿更鄙视了,指了一下我的口袋,说,“你用的那个小葫芦,里面就是设了奇门遁甲,不然你以为鬼魂装进去为什么漏不出来?这种东西大可铺天盖地,小能微至一握,主要还是看下手人的本事,糙人无细活儿,细活儿需巧人。” 老胡的话让我心中动了一下,虽然我不是很看好真言令这种有点儿华而不实的法器,但若是真如他所说,那这东西的柄部微型奇门术倒是很有研究价值。 只是可惜了我不懂奇门遁甲,身边也没个懂行的。 见我一脸惋惜的端详那扇柄的复杂铁扣,老胡立刻将那扇子抽了回去,用那块破布裹好,揶揄的说,“我这宝贝一点儿都不比你说那什么镇魂钉差,你别不识货。” 我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我俩回到凡德居的时候都后半夜了,我到楼上去看了看斐然,小六依旧没睡,困的摇头晃脑的在二楼客厅等我,见我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这才问我,“你这又搞到大半夜,是不是背着斐然姐在外边儿有人了?” “有个鬼。”我斜了她一眼,推开斐然那屋的房门,进去看了看,虽然小六和斐然在一屋,但她也就打了两天的地铺,我给她买了折叠床,此时她已经把自己那窝儿铺好了,看样子是床窝具备,只欠人了。 回头看小六确实是困的眼都快睁不开了。 我匆匆检查了一下斐然的脉搏,见她没事,便也就没久留,出卧室的时候,小六追出来,鬼鬼祟祟的关上门,警告我,“小道士,我跟你说啊,鬼也不行,男人得守家,不能瞎搞。” 我这个无语,只得说,“我只是收留了一只孤魂野鬼,仅此而已,说起来那鬼和你还挺有缘的。” 一听我这话,小六那眼神顿时一亮,来了精神,问我,“是不是男鬼?帅不帅?” 想到小九瞬间震飞老胡那真言令时的样子,我抽了抽嘴角,说,“帅是挺帅的,不过人家是女鬼。” “那有个毛儿的缘啊?我还以为你是让我来段儿人鬼情未了呢!”小六有些泄气,那双目光炯炯的眸子也瞬间黯淡了下来,又成了那副再过一秒不睡就会困死的死样儿。 我只得说,“是名字有缘,你不是叫六么?那鬼叫九,回头儿我再凑几个数儿,,可以给你们组团儿了,到时候让你当队长。” 小六一听我拿她这蹩脚名字找乐子,顿时不乐意了,翻了我一个白眼,就转身回卧室了。 老胡在一楼的里间睡,也是我给新买的折叠床,这个时候已经隐约听到了那货震天响的呼噜声,我只好也回卧室去了。 回了屋我才发现,我给任无涯的买的折叠床,就特么的扔在一边,这小子又霸占了我的床。 那折叠床自从买回来,就几乎天天是我睡,那破床确实是没大床舒服,见他趴在我床上睡的死,我就过去推了一把,想让他去睡折叠床,结果这一推,我才看到这小子怀里还抱着个盒子。 仔细一瞅,大爷的,这不是我装镇魂钉的盒子么? 嘴角一抽,我一把将那盒子从他怀里拽了出来,打开看了看,三十六根镇魂钉都在,一根没少。 这一下,人没用我叫,自己就醒了,任无涯猛地坐起来,四处看了看,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扫了一圈儿,这才看到我站在床边。 这个时候的任无涯没有带墨镜,那张总是玩世不恭的脸上多了一丝稚嫩,其实他的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平时强做老成,现在看来也就是个毛头小子。 见我正黑着张脸瞪他,任无涯反应了几秒,这才欲盖弥彰的解释,“我就是拿来看看,看看而已……” “这是我的床。”我沉声提醒了一句。 任无涯低头看了看,只好去铺自己那折叠床了。 尽管睡的晚,这后半夜我却睡了个好觉,可第二天天亮没多久,楼下就传来了砸门的声音,动静听上去有点儿大。 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急匆匆的下楼,开了店门才看到,敲门的是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这俩人眼生,我便问了一句,“你们是买东西的,还是平事的?” 结果其中一个男人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证件,说,“我们是警察。” 然后另一个人就拿出了一张图纸给我看,问,“你见过这个人么?” 他拿的图纸很模糊,像是截图放大之后的画像,可我只看了一眼,还是认出了那图纸上的人是任无涯。 察觉出我有些发愣,那二人彼此对视一眼,然后那个拿着证件的警察直接抬手抓住我的肩膀,一个反肘擒拿就把我按到了玻璃门上。 而另一个拿着图纸的人朝一旁的巷口摆了一下手,拔出腰上的配枪就去一楼的里间了。 紧随其后那巷口里又跑出了两个人,看上去一样也是警察,这二人进店拔出枪也去一楼的里屋看了看,然后就直接上楼了。 没一会儿一楼里屋的老胡也被那个警察压着出来了。 然后那警察用枪指着我俩,说,“双手抱头,蹲下。” 我是一点儿反抗的心思都没有,毕竟这些人不是那种流氓保镖,我们得罪不起,而且我和老胡也算是守法公民,也没必要反抗。 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二楼的任无涯,那小子平时睡觉就死,我下楼的时候他还睡着,这要是被警察堵在屋里就完了。 这傻逼,杀韩教授和刘念的时候也他妈不知道遮掩一点儿,这下被人找上门了吧? 我抱着头蹲在地上干着急。 老胡小声问我,“嘿?这咋回事儿啊?你这店里还走私国宝了?” 我这个无语,心说这事儿可他妈比走私国宝严重多了。 听到老胡说话,用枪指着我俩那警察立刻呵斥了一声,“不许说话!” 顿时老胡就悻悻的闭上了嘴。 几乎是在与此同时,二楼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是小六的声音。 我心头一惊,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 “蹲下!”那个拿枪的上来就把枪口顶到了我的脑袋上。 我心里有火,却也只能照做,尽量放缓了语气,解释说,“大哥,我楼上有病人,受不得惊吓。” 见我说的诚恳,那俩警察对视一眼,之前拿证件给我看的那个就转身朝楼梯口去了,似乎是要上去看看。 结果他才抬脚踏上楼梯台阶,之前上去那俩警察就急匆匆的跑了下来。 小六举着拖把追在后面,嘴里还在凶巴巴的大喊,“有流氓啊!还尼玛冒充警察?当姑奶奶是三岁小孩子啊?这年头连结婚证都他妈有卖的,还敢拿警……” 小六一边嚷着,一边胡乱的挥舞着手里的拖把,那拖把上的泥汤子四处乱飞,之前上楼去那俩警察就这么让她给怼楼下来了。 就连准备上楼去那个也被这俩人拥了回来。 我抬眼瞟了那几人一眼,楼上下来那俩警察一脸憋屈的表情,脸上和身上都被不明情况的小六甩了很多拖地的脏水。 而此时,小六看到有人用枪顶着我的脑袋,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就扔了手里的拖把,一脸懵逼的把双手举过了头顶。 那个拿着证件的警察皱了皱眉,问另外两个,“找到没有?” 那俩警察却都是摇了摇头,其中一个说,“房间都搜了,除了这凶丫头,还有一个得了白化病的姑娘,没看到嫌疑人。” “搜仔细了?”那人又问。 两个警察均是点了点头。 见他们没抓到任无涯,我就放心了,转而说,“几位大哥,我这做的都是正经买卖,可没做什么违法的事。” 人没搜到,用枪顶着我那人却是依旧没松开,反而说,“我们怀疑你私藏杀人犯,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大哥,你说话总要讲证据吧?我这屋的人你们也都看过了,哪有什么杀人犯?”我顿时有些不情愿了,他们要是真把任无涯堵在屋里了,那我无话可说,可现在这些人毛儿都没找到,就要让我们去警局? 闻听我这话,那人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得到了举报,也有嫌疑人出入你这店铺的照片,今天你不跟我们走一趟怕是不行了。” 说罢,不再给我辩驳的机会,那人直接说,“除了楼上的病人,其余人都给我带回警局。” “不行,我女友有重病在身,不能离了人照顾!”我心里着急,顿时有些急眼了。 老胡也说,“就是,人家这儿还有病人要照顾,你们要抓,我俩跟你去,让那小丫头留下照顾病人,她本来也只是个小保姆。” 闻听老话的话,用枪指着我那人却是说,“她有袭警嫌疑,必须带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三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此言一出,楼上下来那俩警察立刻拿出了手铐,把我们三个都铐上了,之后就将我们推出凡德居,带到街口塞上了警车。 期间,我一句话都没说,这些警察看着面生,应该不是赵岲那队的,看这行事作风,明显就是冲着凡德居来的,他们有心要抓我,我就是说再多都是白费。 到警局之后,这些人就搜走了我们三个身上所有的东西,然后把小六和我俩分开都关进了拘留室。 进了屋我和老胡蹲在墙角,那警察就出去了。 见没人了,老胡这才小声问我,“那个姓任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就是我走私那国宝。”我也很是无奈,原想万佛办事儿一向很干净,谁知任无涯的事儿他就没给擦擦。 闻听我这话,老胡反应了一会儿,颇显经验老道的小声说,“我跟你说,今天这事儿有点不对劲儿,按理说像咱俩这样儿的是不能关在一起的,怕串供,得分开拘留,可他们把咱俩放到了一起,你再看看这拘留室,那么大一个屋子就咱俩,别说老哥没提醒你,一会儿机灵点儿,该装死就装死,别逞强。” 我这顶多也就是个包庇罪,若是那些警察问,我就说不知情,他们又没有具体的证据,听老胡这意思,难道还能言行逼供不成?我不相信,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管如何,我还是觉得这些警察不会做的太过分。 之后,老胡这话说完没多久,拘留室的门就打开了,一个拿着橡胶辊的警察先进了屋,然后在他后面又跟进来了四个身材魁梧的汉子。 这四个人的手上也都带着手铐,进屋之后,那警察就用橡胶辊指了指那四个人,说,“蹲下,都给我老实待着啊!别找事儿!” 说完,那警察又看了看我俩,然后就出去了。 老胡刚才还说这屋里就我俩不正常,这不就来人了么?可能只是凑巧没人吧? 我瞄了老胡一眼,老胡却在打量对面蹲着的那四人。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四人也在打量我俩,彼此对望一眼,然后那四个人就先站了起来,一个个冷着张脸活动了一下肩膀。 老胡和我依旧蹲在地上没动。 然后那四个人就朝我俩走了过来。 四人中的一个大胡子,朝我俩面前的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骂道,“看几把看?” 见这些人想找事儿,我依旧没吱声,蹲局子这种事我没什么经验,但老胡之前提醒我别逞强,那我也只能忍了,况且现在没有符咒在身,我也就是个比普通人稍强点的体质,打肯定是打不过这些人的。 老胡瞄了我一眼,见我没吱声,他也没说话。 然后那大胡子抬脚不轻不重的踢了我腿一下,皱眉嚣张的说,“老子跟你说话呢,哑巴啊?” 我索性低头就是个不说话。 那人又说,“哥儿几个,看他那怂样儿。” 我依旧忍了。 可这些人就他妈跟有病一样,我越是不吱声,他们就越过分,其中一个身材比较瘦的瘦子直接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贱笑着说,“怂就是欠揍!” 那个瘦子揪着我的头发,强迫我抬头看着他。 另一个染着黄头发的黄毛儿立刻瓮声瓮气的拱火说,“大哥,他敢瞪你,削他!” 说着这黄毛儿就猛地抬脚,直接朝我脸上踹了过来。 我他妈忍不住了,我要打人,打死这帮孙子! 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我正要抬手去抓那黄毛儿的脚,老胡却已经先我一步抓了个正着。 但他没轻举妄动,就抓着那黄毛儿的脚,心平气和,甚至有些怂的说,“几位大哥,我和我兄弟没有冒犯你们的意思,咱都是遭难的,能和平相处不?出去之后我请几位大哥吃顿好的。” 尽管他的语气很怂,表情也很怂,可老胡抓着那黄毛儿的手却绷劲绷的都发白了,显然他手上是下了劲儿的。 老胡那把子力气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他这是想软硬兼施,既恐吓了对方,又想给他们个台阶下,这样双方都太平。 我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下去了,可没想到这几个人比我俩想象的似乎更有来头。 见老胡抓着他的脚,那黄毛儿也不急眼,而是看着那个瘦子,有些嘲讽似的告状说,“大哥,他敢抓我脚。” 闻言,那三个汉子都是笑了笑,抓着我头发那瘦子却松开了手,站直身子,看着老胡嘲讽的说,“既然是练家子,那就让我们见识一下吧?” 老胡抓着黄毛儿脚的手显然已经很用力了,可这黄毛儿不止没叫疼,反而还一脸轻松的样子,就连其余几个人看我俩的眼神也是一副看咸鱼的样子,是认定了我俩翻不了身。 察觉到对方都不是善茬儿,我正想也服软的劝两句,老胡却是抓着那黄毛儿的脚猛地站了起来,手里一拧就给他掀了过去,骂道,“我见你麻痹!当我俩是软柿子是吧?” 他这一下有点突然也有点快,然而那黄毛一个转身,简直就是身轻如燕,凌空翻了个身,又稳稳落在了地上。 说好的别逞强,忍着呢? 看到这不起眼的黄毛都有这样的身手,我心里顿时更加没底了,为了保险起见,已经开始在心中默念神行咒了。 尽管符咒不在,可我还可以诵咒,只是有点儿浪费时间。 那黄毛落地之后,握了握拳又告状似的说,“大哥,他动手了!” 然后不等那瘦子吱声,这黄毛就直接一把抓向了老胡的肩膀,动作之快,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老胡连躲一下的机会都没有那肩膀就被这黄毛抓住了。 黄毛抓住老胡的肩膀之后却没了其他的动作,看样子是手上用力也狠狠回捏了一把。 因为我还蹲在地上,尽管老胡表现的很平静,可我注意到他的手抖了一下。 随即黄毛一把就将老胡拽了过去,随手就将他推到了拘留室的中央,然后四个人围了上去。 老胡也不服软,抬手蹭了蹭鼻子,不是很在乎的说,“怎么着?是单挑,还是一起上?” 其实他要不问这话,肯定是四个群殴他一个了,现在他问了,那四人彼此看了看,似乎是觉得老胡有点儿嚣张,最后还是只有黄毛儿一个站了出来,说,“就你这样儿的,不用大哥出手,我来!” 老胡不屑的笑了一声,随即后退一步拉开了架势。 我毫不怀疑老胡的战斗力,他的体术比我要强很多,体质很强,可我不放心的是对方的战斗力,那个黄毛儿看上去只是这四人里的小弟,我就是用了神行咒,和老胡联手也不见得能占便宜。 还得再加持一道御力咒。 转眼之间,老胡和那黄毛儿已经站在了一处。 我念完了神行咒,感觉到了腿上的气劲,便又开始快速的默念御力咒。 而这时老胡已与那黄毛儿交手数招,见他没有被对方一招拿下,我也放心了一点。 我没学过正门的体术,基本都是斐然教我的一些擒拿术,战斗时也都是临时发挥,所以基本就是靠拳头狂揍,没什么路数。 而那个黄毛和老胡却不同,俗话说的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俩人对招尽管十分的干净利落,但不难看出他俩都是有正牌的武功路数在身,见招拆招,三两招间倒也难分胜负。 可就在我这御力咒快念完的时候,老胡明显是撑不住了,倒不是招数上差了,他像是有点吃不住对方的力道,所以有些自乱阵脚了。 空有招数却使不出,很快老胡也不用什么招数,直接挥拳就是个揍。 那黄毛躲闪了两下,抬手就一把抓住了老胡的拳头,随即一用一拽,将老胡扯过去,一个抬膝就顶在了老胡的肚子上。 随即另一只手肘从上往下狠狠一怼,老胡直接脸朝下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这突发状况让我心头一紧,瞬间的分神这御力咒念到结尾,却是失效了。 前功尽弃的一瞬间,我心生懊恼,却也只能再念一次,可我不能再保持沉默了,这样下去老胡会被打死的。 想罢,我猛地站了起来,心中重新默诵御力咒,脚上却没停着,因为有神行符的加持,我的速度比常人快了几倍,眨眼之间便冲过去就给了那黄毛儿一拳。 这一拳倒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黄毛儿脸上,可明显没什么威力。 那黄毛儿被我打的歪了一下脑袋,随即皱眉,又告状似的对那个瘦子说,“大哥,他打我?” 我原以为这瘦子不会管,至少要让我跟这黄毛儿过上两招,却不想那黄毛根本就没来追我,反而把心里的怒气发泄到了老胡身上,抬脚就狠狠跺在了老胡的后背上。 而就在同时,我只觉得身后一阵冷风,随即一只大手就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强忍着心中的惊诧,继续默诵那御力咒,一个转身甩开那手,便脚下用力想逃开,却不想对方的动作比我还快,几乎是在我甩开那手的一瞬间,那只大手直接按在了我的脑袋上,然后毫不犹豫的抓着我的脑袋撞向了拘留室的墙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四章 报复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耳边嗡的一声,大脑一瞬间的空白,随即我的左额角就被那只大手按着,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 顿时一股温热的血就顺着我脸颊流了下来,而就在这时,御力咒最后一句急急如律令我已经默诵完了。 身体瞬间爆发出的力量让我激动的有些颤抖。 直接忽略了头破血流的伤,我双手撑着墙壁,耿直了脖子,愣是顶着脑后那只大手把脑袋抬离了墙面。 那个瘦子的大手还在我脑后用力,似乎是想再撞我一下。 我承认,他的力气是很大,但和用了御力符的我来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撑着墙壁,挺起脖子,我满脸是血的回头看了那瘦子一眼,见我还有力气回头看他,那瘦子脸上的贱笑僵了一下,下一秒已经被我回身一拳打飞了出去。 我这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肩膀上,没往头上下手是怕出人命,也不想留下明伤,毕竟这是在警局。 那瘦子被我一拳怼出去,狠狠摔在地上,捂着挨了我一拳的肩膀,龇牙咧嘴的一时间没起来。 顿时那大胡子和一直没说话的小个儿立刻围上去,把那个瘦子扶了起来,问他怎么样了。 那瘦子摇了摇头,没说话,不过,我估计他这意思不是没事,是不行了。 被我刚才那一拳十成的力道怼出去,外伤没有,这货的肩骨肯定也碎了个七七八八,重要的是我们手上都带着手铐,他若是还想动手,肯定会牵动那肩膀的伤。 “大哥!”见瘦子被我打了,一个踩着老胡的黄毛儿顿时不干了,撇开黄毛就大步流星的朝我来了。 现在我有神行咒和御力咒在身,自然不会怕他,就站在原地等着他过来。 “你敢打我大哥?我锤死你!”这个黄毛看上去有些憨傻,动手却一点儿都不含糊,说着已经抱拳朝我肩膀也来了一拳。 我反应极快的同样抱拳朝那黄毛打过来的拳头怼了过去,可也是这一怼,我突然意识到,尽管这个人喊那个瘦子大哥,但他手上的力道绝对比那人强,也难怪老胡会吃亏了,我用了御力咒,也就才跟他闹个半斤八两。 若是刚才把我脑袋拍在墙上的是这个黄毛,恐怕此时我已经脑浆迸裂而死了。 两拳猛地相撞,两股巨力相冲,我和那黄毛均是猛地后退了一步。 指骨一阵麻痛,我忍着没表现出来,那黄毛却是直接甩了甩手,骂道,“哎呦呵?这怂货还真有把子力气……” 我却在想,这人与我对击时的感觉,其实和当初我与任无涯交手的感觉很像,黄毛身上那股巨大的力量,不应该是常人所拥有的。 那他……会不会和我一样身上也有御力符咒? 这个想法一出,我突然意识到,刚才那个瘦子的动作比用了神行符的我还快,这也是不正常的,这四个人尽管还有两个没出手,可也幸亏我先重伤了那瘦子,不然他与这黄毛若是联手,一个速度,一个力量,我还真有点儿吃亏。 不管他们是不是用了符咒加持,在另外二人动手之前,我得速战速决,先干掉这个黄毛儿。 其余的都好说,唯独这重击,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威胁。 想罢,我也没再犹豫,脚下用力,速度极快的绕到了这黄毛儿的身后,我承认他的身体素质确实很强,几乎是在我站到他身后的一瞬间,这黄毛儿已经条件反射的转过了身,可他若是不转身,直接躲开,似乎更好些。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我双手抱拳,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狠狠将这一拳砸在了他胸口上。 黄毛儿的力量是与我闹个不上不下,可他速度跟不上我,刹那间被我得手,顿时身子一歪,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愤怒的看着我,似乎是想骂街,可一张嘴,却吐出了一口血。 我这一击似乎是重了一点,他前胸的肋骨应该断了两根,可我依旧不想罢手,老胡都被他打的趴地上起不来了,至少他也得给我趴下! 黄毛摔在了地上,口吐鲜血,我上去就又是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肚子上,顿时黄毛儿整个人都被我踢的后挪了一大块儿,直接撞在了墙壁上。 后背还差一下,我想把老胡受的伤都讨回来,于是冲过去一把揪住了黄毛的头发,一拽就将他拽趴了过来,黄毛儿已经被我打傻了,我这一连串的动作,不止他没反应过来,就连其余三人也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黄毛儿已经被我拽的趴在了地上,我抬脚就要往他后背上跺,瞄准了再要他两根肋骨。 可我这一脚还没跺下去,身后劲风来袭,我只好闪身躲到了一旁。 却见动手的人是那个大胡子,不知道这人的实力怎么样,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就我闪身躲开的一瞬间,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小个儿也朝我冲了过来,只是这人看上去瘦啦吧唧的,个头儿也就才到我的肩膀,跑起来是一点儿速度都没有,打向我的拳头也看似绵软无力。 我干脆就没躲,抬手抓住了那小个儿的拳头,往下身侧一拽,随即屈膝顶向了小个儿的腹部,考虑到这人一直没说话,也没动手,我就没下太重的手,只本着给他点儿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 可这一拳打出去,那小个儿却是屁事没有,反而我自己的腹部疼了一下,像是被人重击了一拳。 不自觉的弯了一下身子,我立刻警惕的将那个小个儿甩开了。 而与此同时,那个大胡子又给了我一拳,我也来不及多想,立刻抬手臂挡了一下,同样感觉这人的一击没有黄毛那种巨力,可他的拳头硬的就像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砸在我手臂上,还是让我有些吃痛。 我试着回了他一记肘击,尽管这次自己身上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儿,可这一击打在那大胡子身上简直就像怼在了钢板上,除了我的手肘感到一阵疼痛以外,那大胡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 被我怼了一手肘,那大胡子也不在乎,伸手就要拽我的衣领,见状,我立刻后挪躲开了,妈的,这俩人是怎么回事儿?一个打不动,一个不能打。 事到如今,我已经基本确定他们身上也有符咒加持了,而且这符咒的使用者绝对要比我有本事,神行符速度比我快,御力符尽管效力与我半斤八两,可持久力明显很强,而另外两个更加是我所没有的。 神行、御力两咒都是主攻,而主防的加持符咒我没学过,一道真人也没教过我,原以为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现在看来对方的防守并不是轻易能攻破的。 这一个拘留室,六个人,报废了仨,就剩我和这俩人了,我不能打那小个儿,否则攻击力会转移到我自己的身上,而那个大胡子打不动,那我只能躲了,靠着神行咒,谅他俩也抓不住我。 只要不吃亏挨到警察进来就是了。 想罢,我正要躲开来个避而不战,那个被我重伤了一只肩膀的瘦子却是突然骑到了老胡身上,用手上的手铐勒住了老胡的脖子,威胁我说,“别他妈动!” 顿时我这心头就是一紧,这他妈就是老胡曾经说过的双拳难敌四手…… 见我僵住不动了,那小个儿和大胡子立刻围了上来。 被我打了个半死的黄毛儿就在一旁嚷,“削他,削他!” 见我真的不敢还手了,那个大胡子也直接用手铐勒住了我的脖子,然后那小个儿抱拳对着我就是一顿狂捶。 不过这人真没什么劲儿,幸亏他比较矮没有办法像那大胡子一样勒我脖子,不然若是换了那大胡子揍我,恐怕我也得断两根肋骨了。 老胡被瘦子压在地上,尽管那瘦子的手铐勒着他的脖子,但谁也不想在这地方闹出人命,更何况他自己肩膀还有伤,所以那瘦子倒也没用多大的力气,老胡见我被制住挨打了,顿时急眼了,开始破口大骂,“我艹你妈,有本事你们单练!” 那几个人也不搭理他,他就一直嚷,然后这拘留室的门就开了,之前送那四人进来的小警察看了一眼,倒是一脸淡定,然后用手里的橡胶棍指了指那四个人,说,“你们几个,跟我出来,有人保释。” 见他叫那四人出去,却没说别的,老胡更生气了,骂骂咧咧的说,“你他妈瞎啊?没看到这屋里有暴力事件吗?没看有人头破血流的吗?” 那小警察却是冷笑了一声,说,“你胡说什么,你俩进局子的时候不就是这副样子么?” 他说着,打我那俩人已经放开了我,然后过去把黄毛儿和瘦子架了起来就朝门口去了,四个人头也不回的出了拘留室,小警察管都没管我俩,直接出去又锁了门。 老胡趴在地上气恼的骂了一句,“艹!” 我除了头上的伤以外,身上倒是没受什么重伤,过去把老胡扶起来,老胡却是皱眉说,“妈的,刚才那四个人明显就是这警察故意放进来收拾咱俩的,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四个人身上加持了很强的符咒,确实像是针对咱俩的,看这整件事……恐怕是刘长生请了高人,开始报复了。”我心头不禁沉了一下,开始担心独自在家的斐然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五章 保释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老胡的肋骨像是断了两根,他说后脊椎有点疼,所以不敢动的太厉害,我扶着他靠墙坐下,老胡是一脸的郁闷。 我转而安慰他说,“这事咱俩应该早有心理准备的,只是刘长生这报复来的晚了几天而已,而且那四个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跟咱俩闹了个半斤八两,这件事等出去再找他们算账。” 老胡却是有些泄气了,郁闷的说,“咱这就他娘是吃了哑巴亏,就算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这四个人,找到了不也是还打不过?更何况,现在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 “能出去的。”我按了按老胡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这方面我倒不是很担心,既然这些警察没抓到任无涯,他们就是想关押我们也没那么简单。 至于去哪里找那四个人,和能不能打过,我也不是很担心,从这四人的反应来看,他们本身并不会符箓之术,就算加持在身上符咒效力时间再长,也总会失效,而且刘长生既然开始找我俩的麻烦了,想必之后和这四人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我和老胡在这拘留室里待了一上午,快中午的时候,赵岲来了这个警局,尽管不是一个区的,但作为同行,那些警察倒也没拦着他见我俩。 见面之后不等赵岲说话,我就先紧张的问了一句,“是斐然叫你来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赵岲看到我和老胡的狼狈样子,倒是被我俩吓了一跳,缓了缓神儿,这才叹了口气,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管别人?她没事,已经暂时离开凡德居了。” “离开凡德居?她那身体,她能去哪儿?”赵岲的话却是让我心头紧了一下。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倒是你,这头破血流的,那些警察打你了?”赵岲的脸色很是不好看,既有尴尬,也有担心。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说,“不是,是几个一样被拘留的小混混打的。” 闻听我这话,赵岲皱了皱眉,显然他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但也没有多问,只说,“我是来保释你们出去的,但这个支队的队长跟我不对付,被拒绝了,所以可能要委屈你俩在这里待两天了。” “我俩又没杀人放火,他们凭什么说关就关?”老胡有些急躁。 赵岲继而说,“你们有包庇杀人犯的嫌疑,这些人不知从哪儿搞了一堆监拍照片,我刚才都看过了,这些证据,加上古董街居民的证词,确实是足以拘留你们了,至少可以强制拘留四十八小时。” 一听赵岲这话,老胡那表情顿时有些苦逼了,抬手搓了搓脑袋,说,“这他妈能不能靠谱点儿?他们把我俩抓来口供都没问,就要拘留四十八小时了?” 这个支队的人明显是得了刘长生的指示,故意找麻烦,他们给警察了抹了黑,难免让赵岲这个还算可以的警队队长一阵尴尬,我只好岔开话题,说,“不算严重,四十八小时,也就两天而已,挺挺也就过去了。” 老胡张张嘴似乎是还想说什么,但是见我瞅他,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见我俩都不说话了,赵岲这才说,“我不能待太久,而且之后他们就不准我来探视了,你俩机灵着点儿,别再吃这种亏了。” 说着赵岲便要走了,我一把抓住了他,说,“我不放心斐然,她的身子还很虚弱,你帮我照顾着点儿,别让她出什么事。” 闻言,赵岲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次说,“她真的没事,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 可我依旧抓着赵岲的手没松开,见状,赵岲只得点头,改口说,“那我答应你,会照看好她的。” 赵岲应下了我,我这才松了手。 无奈的摇摇头,赵岲便出去了。 老胡见拘留室的门重新关上了,顿时有些崩溃了,“四十八小时,咱俩进来不到一个小时就被那四个混混儿收拾了,这四十八小时咱俩还不得死这里头啊?” 我扫了他一眼,说,“不会那么惨,至少这一上午不是太平了么?他们收走了咱俩的家伙事儿,以为咱俩就是软柿子了,现在吃了苦头儿,摸不清咱俩的底儿,估计暂时也不会乱来了。” 闻听我这话,老胡却依旧有些不放心,嘀咕了两句,这才悻悻的闭上嘴。 大概是赵岲离开后的半个多小时,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进了拘留室,给我和老胡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伤势。 这医生是赵岲找来的,听他话里那意思,能进来给我俩看伤是费了不少的劲,我这伤倒是没什么事,包扎一下就好了,老胡那断了肋骨的,我问他能不能保释就医。 医生听我问这个,犹豫了一下,才说按照规矩是可以的,但看这个局子里的人都不好惹,估计有点难,不然赵岲早就把我俩弄出去了。 听他说的有理,我也就没再多问,嘱咐老胡不要乱动,给我包扎完伤口,那医生就走了。 我和老胡是早上抓进的局子,一直到晚上,也没人给我俩送饭来,看样子是故意饿着我俩。 本来身上就有伤,又饿了一天,在这光板儿一样的拘留室里,我和老胡是连饿带闹心的一宿没睡,也他娘没地儿睡。 这样的日子,若真的只关两天也就算了,要是长此以往,我怕我会忍不住越监。 原以为还要受一天的罪,却不想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打开了拘留室的门,我和老胡当然已经不指望有人给我们送饭来了,所以这门一响,我俩以为又有人来找麻烦了。 结果开门的只有一个小警察,那小警察态度很是不好的说,“万无忌,胡一钧,出来,有人保释。” 闻听此话,我立刻窜了起来,老胡也有点儿激动,可他腰疼,起了一下没起来。 我只好把他扶了起来,这才问那小警察,“谁来保释我们了?” 我很好奇,赵岲作为一个警队的队长都保释不了我们,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我俩弄出去? 听我问,那小警察只是斜了我一眼,就转身出去了。 见他态度不好,老胡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别问了,现在出去最重要。 之后我俩跟着这小警察出了拘留室,在外面的接待厅,见到了来保释我俩的人。 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和一个穿着连帽衫的人,当时那俩人正在一个警察的办公桌前签字,我走近了才看清,那上年纪的男人是刘管家,而那个穿着连帽衫的人就是斐然。 回头看到我,斐然那张冷漠的脸上顿时浮现了一丝安心,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关心的说,“我听赵岲说你受伤了,严重不严重?” 斐然的手轻轻的触碰着我额头的绷带,温柔的样子让我心底多出了一丝愧疚,摇头示意没事,这才不安的说,“是我让你担心了。” 刘管家却是说,“小道长,你哪是让李姑娘担心了?你是让我们所有人都担心了,你说你这么大本事,怎么就混到这地步了?” 刘管家的语气里有责怪和质疑,更多的却是担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一言难尽。” 而这个时候一个女警察把小六也带了出来,这小丫头倒是没吃什么苦头,看样子才吃过早饭,嘴上还沾着米粒。 见到小六,斐然抬手蹭掉了她嘴角的米粒,同样关心的问,“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小六奇怪的看了看脸色难看的老胡,和头上缠着绷带的我,然后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老胡悻悻的说,“早知道我就说自己是女的,跟你关一屋儿多好?” 我这个无语。 我们一行人出了警局,转过街角,我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破面包车,车上一个瞅着面生的年轻人正坐在驾驶座上打哈欠,不过他就是再陌生,一看这墨镜,我也知道这货是谁了。 见我黑着一张脸盯着那人看,斐然便笑了笑,说,“我给他易了容,这样就不会被通缉了。” 闻听斐然说话,换了一张脸的任无涯这才扭过头来看我们,见我挂了彩,老胡也脸色苍白,这小子顿时一阵心虚,尴尬的说,“对不起了,哥们儿,这次算我欠你们的。” 老胡悻悻的没说话,其实我也明白,这事也怪不得任无涯,某种意义上来说,会遭这一难主要还是因为我们得罪了刘长生。 见我没说话,任无涯立刻下车殷勤的帮我们打开了车门。 之后我们几个去医院,照了几张片子,我没什么事,老胡受的也都是内伤,骨头倒是没断,只是裂了,不用住院,拿了点儿药,我们也就直接回凡德居了。 这店铺倒是好好的,斐然拿出钥匙开了门,说,“那个刘长生办事倒是谨慎,太过触犯法律的事他不会做,就是做也不会做的那么明显。” 听斐然说这个,我心头紧了一下,问他,“你都知道了?” 斐然看了任无涯一眼,这才点头,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搞清楚事情的因由,我又怎么对症下药?这件事你真的要好好谢谢刘管家,不然你俩在里面怕是出不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六章 建庙奉香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斐然说着,已经打开了锁,倒也没用她动手,任无涯立刻殷勤的将卷门掀了起来。 我侧头看向刘管家,抬手请众人进屋,这才道谢说,“那真是多谢刘管家了。” 刘管家却是不在意的一笑,转而说,“小道长你跟我说什么谢?见外了。” 进店,小六留在下面看店,我将众人让到了二楼客厅,任无涯去沏了茶水,对这刘管家也是很殷勤。 斐然摘下头上的帽子,素白的长发依旧,只是她的脸色却是好了很多,我有些诧异她这短短一天之内的恢复,倒也没急着问。 反而有些奇怪的询问,“刘管家,你是如何把我们保释出来的?” 闻听此话,刘管家微微一笑,说道,“此事简单,有户口,有身份证,有保证金,就可以了。” “不能吧?那些人是成心关我,之前有一个警队队长想保释我,都没成功。”说到赵岲,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刘管家却是说,“那就是保证金不够。” 他这话却是让我抖了一下,问道,“保证金不够?这需要很多钱?” “别人不需要很多,谁让你这命值钱呢?”斐然无奈的回了我一句。 刘管家也是摇头说,“这钱倒不是我出的,温老板随手拿的,不过你倒是不必挂怀,只要最后无事,钱还是会退回来的,而且你这事说大也不大,原本连保证金都不用交的,可这警局为难人,也只能拿钱砸了。” 他这一提温老板,我就意识到了那笔保证金不是小数目,不禁有些紧张了,追问刘管家,“多少钱?” 刘管家依旧是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斐然看向我,然后伸出了三根手指,也没有明说。 我诧异的问,“三百万?” 我觉得这已经很多了,一般的保释金应该几万就够了吧? 结果斐然竟是一脸不够的摇了摇头,转而说,“三百万你觉得能压住刘长生?能镇住那些警察?” 她这话一出,我顿时不说话了。 老胡却是急眼了,一挪屁股,不安的说,“那得把钱要回来啊,那么多钱就是把我俩剁吧剁吧卖了也还不上啊!” 刘管家倒也不在乎老胡的露怯,直接说,“这钱不用还,你们这边的事,李姑娘都跟我说了,那个刘长生是个大麻烦,温老板对他倒也知道一二,这些钱过些时日,警局找不到进一步证据就会退还回来,到时小道长拿来周转办事便是了。” “周转办事?”我立刻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不不不,我不用周转什么,你给我那卡上的钱还没花完呢,退回来之后我会一分不差的还给温老板。” 闻听我这话,刘管家倒是一副不乐意的表情了,说,“我的命,温老板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你怕什么?给你,你就拿着,而且我说的周转,也不是指你缺钱花。” 我有些不明白了。 刘管家又说,“你想扳倒刘长生的办法只有两个,一是直接杀了他,不过这并不能足以捍卫你自身的安全,因为即使杀掉一个刘长生,这个世上还会有第二、第三个刘长生,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提高自身地位,从根本上击垮对方。” “刘管家,你这说的轻巧,实际实行起来未免太难。”我苦逼的摇了摇头,心说我就一平民,不管怎么提高自己的地位,也不可能越过刘长生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远在邵阳的温老板也不见得比刘长生有钱有势,我和温老板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人,又怎么在这方面去跟刘长生比? 见我有些犯怂,刘管家又说,“小道长可知道富人与穷人的区别?” “额,一个有钱,一个没钱。”我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 刘管家却是摇头说,“非也,是一个用活钱,一个存死钱。温老板儿时也算家境贫寒,可他现在已经算是人生赢家了,而赢,就赢在一个敢字,我承认在这方面我不如他,会顾忌很多。可小道长你有什么好顾忌的?温老板愿意做你的后盾帮你起来,你抓住这机会又何妨?” 从一个到处平事儿赚钱的小道士摇身一变成为名流社会的大富豪? 想想我自己都觉得不适应。 于是,我还是摇了摇头。 “小道长,你真是急死我了。”见我固执依旧,刘管家皱眉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老胡扶着腰,一拍大腿跟着骂了一句,“也他娘急死我了。” “我也……”任无涯抬手挠了挠头。 我一瞪他,这小子顿时又把说了一半的话憋回去了。 斐然坦然的看着我,说,“这件事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不同意?温老板这样做,只是一种投资,他想得到你带给他的利益,即使你一事无成,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投资本就有风险。” “额,”见斐然也站在刘管家那边,我不禁有些懵逼了,想了想,这才说,“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 看我面色尴尬,斐然追问,“就是什么?” 我有些泄气的说,“你也知道我是农村出来的,没怎么见过大世面,学历低不说,更不懂那些经济运营,如今让我拿着温老板的钱去挥霍,还不如直接投给福利院的好。而且,我也不习惯那些交际应酬,勾心斗角。” 闻言,斐然和刘管家却是相视一笑,随即斐然说,“不用你去交际应酬,也不用勾心斗角,你只需要挂个公司的法人代表就可以了,至于学历,你没有,有人有,你不懂经济运营,有人懂。” “有人懂?”我诧异的看向斐然,又看了看刘管家,询问,“温老板借我的人?那这钱交给我来钱生钱,不跟他自己生一样么?干嘛非拉上我?” 我就不是那文绉绉的人,也做不来那文绉绉的活儿。 斐然微微一笑,摇头,说,“不是,人是我们自己的。” “嗯?”我傻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这件事似乎不是斐然站在了刘管家那边,而是刘管家站在了斐然这边,温老板虽然有钱但也不至于平白无故的给我这种没头没脑的投资,这事……是斐然要来的投资? 见我像是回过味儿了,斐然转而说,“此事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说实话,我若是有正当身份,这事倒是不用你了。” 话说到最后,斐然还高傲了一把。 我这个无语,继续问她,“那你要拿这笔钱做什么?你说的‘有人懂’又是指谁?我怎么觉得这都是没影儿的事?” “做什么你暂时就别管了,还是等那些钱从警局解冻再说吧!”想到那笔钱还在警局封存着,斐然那张恢复了些血色的脸浮现出了一丝无奈。 那还说什么了?既然他们都商量好了,合着这就是来通知我一声的? 我抽了抽嘴角,无言以对的看了看刘管家,却见刘管家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平整的信封。 见他递过来,我顿时心头一紧,以为又是支票、信用卡之类的,这世上像我这样被钱砸成惊弓之鸟的估计也就我一个了。 我直愣愣的看着那个信封,没接。 刘管家无奈一笑,解释说,“这是我从常仙庙请来的常仙仙位,小道长当真不要?” “庙?仙位?”我顿时一愣,随即抢过了刘管家手里的信封,打开往里看了一眼,确实是一张折放整齐的黄表纸。 闻听我的诧异,刘管家这才解释说,“小道长不是答应了我做常仙的第一个供奉者吗?我在邵阳给李姑娘建了一座常仙庙,温老板算是这庙最大的香客了,平日行善布施,近些时日倒是吸引了不少香客,尽管算不得正牌的出马弟子,但香火倒也旺盛。” 我说斐然这几天的气色怎么好转了许多呢? 惊讶的看着刘管家,我半天才缓过神,问他,“你建的庙?这保家仙不是都要堂口吗?” 刘管家转而说,“我问了一道真人,他建议我修庙,我也不清楚庙与堂有什么区别,可他说庙好,我就修成了庙。” 这时老胡又插嘴说,“当然是庙好,得正规的香火供奉,是堂口那种野路子能比的?” 实际上来说,人家堂口才是正规的吧?斐然这一个非妖的人才是野路子,为人建庙这算不算是唬骗世人的香火?不过……既然一道真人这样说了,一定也有自己的理由,回头我问问他就是了。 我皱眉想了想,这才转而问刘管家,“一道真人近日可还好?” 刘管家点头,“昨天我来大同之前,一道真人就在常仙庙讲道,听客也很多,我这也算是百忙之中抽身了。” “一道真人不是封山了么?”我不禁有些奇怪,他一个老道跑斐然的常仙庙去讲什么道? “额,他就是讲讲道文,还是不会帮人平事儿,不过那些家里有事儿的,我都给你应下来了,定了个常仙显灵的吉日,等你有时间去邵阳,倒是可以小赚一笔了。”刘管家解释了一句。 “……”我这个无语啊,心说这刘管家,这哪是建庙奉香,他这明显就是装神弄鬼,招摇撞骗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七章 搬山卸岭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一旁的斐然倒不是很在意刘管家说的这些事,反而皱眉问我,“你们身上这伤到底是什么人打的?你俩没还手吗?” 顿时,老胡那一肚子气就起来了,骂道,“还不是警局那些小瘪三?故意放了刘长生的狗进来咬我们!” 斐然疑惑的看向我,我只好说,“进局子之后,我俩身上的东西都被收走了,然后那警察放进来了四个人,看样子也是拘留的,和我们一样戴着手铐。” “凭你俩的本事没干过那四个人?”任无涯诧异。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也不算是,总之是我俩没有准备,吃了亏,不过那四个也没讨到便宜,有两个重伤了。” 斐然皱眉,“没有符咒,你不是可以诵咒么?即使这样也只教训了两个?” “若不是我诵咒之后灭掉了那两个身负攻击力的,恐怕我和老胡就真是不死也残了。”现在想起那瘦子按着我头往墙上撞的样子,我依旧是心有余悸,不等斐然问,便解释说,“那四人身上都被高手加持符咒,比我的咒术要强,不过他们吃亏在轻敌和咒术种类落单上了。” “有高人加持的符咒?”斐然愣了一下,随即问我,“神行咒和御力咒?” 我点头,解释说,“不止这两种,还有两种防守类的,一个是身如铜皮铁骨般打不动,还有一个是打到他身上的攻击力会反转到攻击者身上。至今为止,我还从未见过这两种符咒,而且这四人符咒上身的有效时间很长,唯一的缺陷就是每人身上只有一种咒术加持,这给了我钻空子的机会。” 斐然并不会符箓之术,但她见识广博,闻听我说这个,便皱眉想了想,犹豫着说,“是搬山卸岭?” “嗯?”我微微一愣,继而询问,“摸金发丘,搬山卸岭?” “从你的形容来看,有可能是。”斐然点头。 老胡又拍了一下大腿,着急的说,“就就就是那个搬山卸岭!我记得刘长生身边儿是有那么俩人,一个四十多的老道和一个老头儿。” 搬山卸岭是两大盗墓门派的简称,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传言这搬山道人传自西域,善破机关,布阵破阵堪称一绝;而卸岭力士的发家人是个土匪头子,其以力大而闻名,所以得了个力士的称呼。 这个我倒是知道,可这和那四人身上加持的符咒有什么关系?我只觉得其中两人所加持的咒术和我的神行、御力两咒很像。 “叫你平时多看书,你就是不听。”闻听我的诧异,斐然解释说,“你所使用的神行、御力两种加持咒术都是爆发类,但这要建立在你自身的强度上,算是辅助类,作用顶多就是激发你身体的潜能,你想变强,就要增强体质,而增强咒术的结果也不过是将效力时间加长,可这搬山卸岭的本事就不同了。” 我问斐然,“怎么个不同法?” 斐然继续说,“尽管同是爆发类,可搬山卸岭所使用的咒术不必在乎被加持者的体质,也就是说即使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人,得到这种咒术的加持之后,也会变得生龙活虎,不过,这东西是很耗精气的,一旦咒术失效,那被加持者也会加倍的萎靡,甚至会直接耗尽精气而死,作用有点类似于兴奋药剂,只是这咒术的效力更持久,具体的效力时间要看使用者的体质,是消耗寿命的东西。” 这时任无涯也说,“我师父也算是咒术高手了,不过我还真没听他说过有什么防守类的符箓之术,弟妹你说的这种咒术能算是符箓之术么?” 听任无涯叫她弟妹,斐然那表情纠结了一下,可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而是直接说,“尽管类似,但这种损害人身的咒术是没有得到认可的,事实上就连搬山卸岭两派的门内弟子也几乎不会使用,算是禁术,我想那四人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得到这样强大的力量是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每人身上只有一种咒术加持了,因为加持两种的话估计就直接暴尸当场了…… 我在一旁听着,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转而问老胡,“你见过刘长生身边的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 老胡点头,想了想说,“是俩挺会装逼的老神棍,尤其是那个搬山道人,他平时拿来唬弄刘长生的符咒都他妈是印刷的,我原以为就是俩骗子,也没在意,更没想到是有真本事的。” “印刷的?”老胡这话说的我愣了一下。 突然想到了从张庄跟我回大同的那个黄袍老道,之前这老神棍一直在古董街上摆摊儿,后来我和斐然回家待了俩月,再回来的时候他就不在这街上了,难道跑去抱刘长生的大腿了?可那人看上去不像是有这种本事的人呢…… 老胡的话似乎也让斐然想到了那人,于是她问,“那个搬山道人平时作何打扮?” “就穿一身难看的道袍,屎黄色儿的。”老胡略显嫌弃的嘀咕了一句。 然后斐然看向了我,我也只得回以苦笑。 而就在这时楼下小六招呼了一声,“小道士!有人找。” 闻言,我朝几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继续谈他们的,然后我起身下了楼。 却见在楼下等我的人是郑翔。 “小先生,才一天不见,你这头是怎么了?”郑翔一愣,那张好看的脸上多了一丝诧异和关心。 “额,这事儿一两句说不清,”我尴尬的回了一句,这才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可是郑小雨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闻言,郑翔立刻摇了摇头,说,“不,不是……” 见他有些支支吾吾的,我便又问,“那你是来找小九的?” 郑翔没说话,却是点了点头。 我只得劝他,“小九是鬼,你是人,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而且她已经了了心事,我想,你们还是不见的好吧?” “可是……”郑翔犹豫了一下,这才说,“我还有话没跟她说。” “其实有些话已经不必说了,或许我这话说出来有些伤人,但小九应该已经记起了她曾经所执着的人,你在她心中现在已经……”话说一半,我摇了摇头。 郑翔却似乎并不在乎这个,直接说,“可她现在是我媳妇儿,我要见我媳妇儿一面,很过分吗?” “额……”这倒是不过分。 我沉默了,一旁的小六也说,“就是,小道士你干嘛呀?这帅哥要见自己媳妇儿你还拦着?” “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个屁,看你的杂志去!”我怼了小六一句。 小六边嗑瓜子,边斜了我一眼,也就不再说话了。 郑翔依旧是一脸期望的看着我,“小先生……” 受不了他那种眼神,我只得妥协了,回头看了小六一眼,然后转而带郑翔去里屋了,关上了房门和窗帘,我这才将那小葫芦拿了出来。 这小葫芦之前在警局的时候被警察收走了,但出来时他们倒是也原物奉还了。 然后我打开那葫芦的盖子,抬手在葫芦身上画了一遍符咒,同时喊了一声,“九鬼。” 可这葫芦并没有什么反应,这让我愣了一下,其实我并没怎么使用过这个东西,也不知道里面的鬼魂能不能拒绝出来,可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不能拒绝的吧? 皱眉傻了一下,我只好又试了一次,可小九依旧没出来。 难道是她本事太强了,我喊不动她? 我奇怪了,于是又抬手画了一遍符咒,同时喊了一声,“雅鬼。” 在刘长生地下室收走的那只女鬼也没有出来,难道是我叫的方式不对? 于是我又画咒喊了一遍张雅,可那女鬼依旧没出来,喊小九,小九也没出来。 就算我什么都不喊,想画咒把她俩都放出来,也就是鬼毛儿都没看到一根。 郑翔见我多次施咒,却不见小九的影子,顿时紧张了起来,问我,“小先生,小九,小九她是不是魂飞魄散了?” 我被他问的一愣,傻了一下,这才摇头说,“不是,大概是我这葫芦被调包了……” “?”郑翔愣了一下,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 我却是一阵蛋疼,这他妈的怎么都玩儿调包计?郑贤调包了刘长生的镇魂钉,我这儿拿在手里还没焐热,那老东西就是耍阴招儿调包了我的乾坤小葫芦,这他妈的……简直了。 见我愣着不说话了,郑翔有些着急了,“那小九去哪了?” “额,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拿着那个冒牌葫芦就上楼了,这玩意儿拿在手里的感觉和我之前那个是一样的,我得搞清楚是葫芦被调包了,还是鬼被盗走了。 上楼我就把这葫芦拿给了任无涯,问他,“你看这个小葫芦是万佛的么?” 任无涯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说,“是啊!” 我塞给他,“你仔细看。” 那葫芦才被我塞到任无涯的手里,他那脸色就变了一下,随即说,“不是,这葫芦上的符咒是假的。” 然后他用力晃了那小葫芦几下,打开盖子,将葫芦口放在耳边听,又说,“里面也没有声音,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葫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八章 谈判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任无涯看向我,说,“外表重量都差不多,但这个是假的。” 斐然问我,“怎么了?” 我只好说,“万佛留给我那只乾坤小葫芦在警局的时候被调包了。” “调包了?”斐然皱起了眉头,见我有些着急,这才问我,“那葫芦里有东西?” “有两个鬼魂,一个是我从刘长生那地下室里收留的怨鬼,还有一个是前天晚上我在郑家收留的残魂。”我这心里顿时就不踏实了,转而问任无涯,“那葫芦上的封口咒是什么人都能打开的吗?” 闻听我这话,任无涯倒是摇了摇头,说,“这个你可以放心,那咒是师父下的,不知情的人是打不开的。” “那毁掉呢?有没有办法毁掉那个葫芦?”我继续追问。 任无涯想了一下,不确定的说,“这倒是有可能,葫芦毁掉之后,里面的鬼魂会跑出来,不过那小葫芦也算是个精致的法器了,这东西但凡是懂行的,应该就舍不得毁掉。” 我这儿还在着急,那郑翔已经追上楼了,一看客厅了那么多人,他愣了一下,又问我,“小先生,小九还能找回来么?” “额……”现在我看郑翔就跟看债主一样,这特么的,我把他媳妇儿弄丢了,难免有些心虚。 斐然看了看郑翔,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好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斐然听完却是直接安抚郑翔说,“这事你别急,我们会想办法把那葫芦找回来的,而且既然那残魂道行如此之深,想必是不会出事的。” 郑翔倒也把我说那些事听了个七七八八,于是问,“他们为什么换走你的葫芦,是不是想要里面的魂魄?” 他这怀疑倒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只不过刘长生想要的恐怕是那个无头鬼。 这件事说不上是好是坏,若是他们没有强行破开那葫芦也就罢了,若是真的毁掉那葫芦取鬼魂,这葫芦里一个积怨甚深的怨鬼,一个百年之上的残魂,不管是哪个都够刘长生喝一壶的。 只是……不知他身边那俩神棍到底有多少本事。 见我沉着张脸不说话,郑翔着急了,直接说,“我让我爸去要回来。”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我立刻拦住了他,说,“等一下,小九的魂魄我一定会找回来,但这件事明着来肯定是行不通的,你这样打草惊蛇,反而会坏了事。” 其实我更担心的是郑贤调包镇魂钉的事,万一被刘长生知道了,恐怕又是一场风波。 “那怎么办?”郑翔有些焦躁的看着我。 我只得信誓旦旦的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说,“这件事我来办,我保证能将小九带回来。” 郑翔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最后也只得点了点头,我关照他不要声张,再三叮嘱,这才送他出去。 郑翔走了,刘管家下楼来看了看,望着郑翔走远的背影,问我,“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我去偷回来。” “他既然调包拿走了,还能让你偷回来?”刘管家尽管不懂这些阴阳事,但在心计方面却别有一番造诣,说白了就是,比较老狐狸。 我听他这话,便问他,“那依刘管家的意思……” “挑明了去要回来。”刘管家侧头看向我,继而说,“他们拿了那葫芦反正也打不开,刘长生是个聪明人,那葫芦虽小,却不知藏了多少恶鬼,所以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他应该也不会贸然毁掉。” “那我要他们就能给我?”想想刘长生那副伪君子的样子,我就是一阵胆寒,不是我怂,是这人实在是有点儿让人不想接近。 刘管家却是说,“他给不给是他的事,你就言明了要,他若是想打开那葫芦就会跟你谈条件,到时你再见机行事,不过见面的地点最好你约,找个偏僻点儿的地方,让他少带人。” 尽管刘管家这话说的有道理,我却不觉得刘长生是那种会任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 想罢,我和刘管家上楼与几人商量了一下这事,斐然倒没反对,只说让我注意安全,老胡倒没啥表示,他有伤,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倒是任无涯提醒我,这事我得约在晚上,以免对方狗急跳墙当场砸了那小葫芦,到时候刘长生若是抱着不要那无头鬼的心态,让葫芦里的鬼魂全部魂飞魄散就得不偿失了。 见我点头,任无涯又问我,“那……要不要直接趁机除掉那老东西?” “你还要杀人?”尽管我也很厌恶这个刘长生,可杀人终是不对的。 似乎是察觉出了我语气中的反感,任无涯悻悻的摇了摇头,表示只是随口问问。 当天吃过早饭,我就补觉去了,一觉睡到傍晚,我找老胡要了刘长生的电话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对方的铃声响了一会儿才接通,只是不等我说话,刘长生便已经知道这是我的号码,张口便说,“什么风吹的小先生给刘某打电话?可是改变主意要与我合作了?” 听到他这副故作轻松的语气,我就不禁皱了皱眉,直接说,“我是来要那葫芦的。” 手机那边的刘长生沉默了,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来个死不认账。 他不说话,我就继续说,“你不用隐瞒了,我知道那葫芦是你调包的,不过,这小葫芦除了我没人能打开,你拿了去也没用。” “但我可以毁掉它。”刘长生假意威胁。 “你想要葫芦里的无头鬼,想知道长生的秘密,若是舍得毁掉,恐怕那葫芦现在早就已经被毁了吧?既然你还在这儿要挟我,不就是舍不得么?”我嘲讽的反问他。 手机那边的刘长生又不说话了。 我这才说,“见个面吧!你可以带两个人,我就带一个人,拿上那小葫芦,有话咱见面说,就去南郊,到了地方我再告诉你具体的见面地点。” 刘长生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也好,有些事确实是需要好好谈谈。” 达成了共识,我俩便都挂断了电话。 之后任无涯开车和我一起去了南郊,我俩找了一处比较空旷的野外,确定这地方不好藏人,这才又给刘长生打了电话,把具体地址告诉了他。 刘长生似乎就在南郊附近,我打电话之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的车子就停在了路边,他倒是听话,也没多带人,就带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儿,还有前面开车的黄袍老道。 见到那老道,我倒也没有很意外,不过这人看到我之后的反应却有些奇怪,他就像不认识我一般,与那花白头发的老头儿一样盯着我打量了一番。 刘长生见到我之后,面色和善的笑了笑,说,“小先生倒是谨慎,这地方我就是想安排狙击手,也无从下手了。” “没办法,刘总你心性狡黠,我不得不小心一点。”我回了一句。 任无涯直接问,“那小葫芦呢?” 尽管他易了容,但刘长生还是盯了他两眼,毕竟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大晚上的还带着墨镜,猜也猜到这人就是任无涯了。 不过刘长生也没在意,只是看了旁边那黄袍老道一眼,见状,黄袍老道立刻从前襟里掏出了一个小葫芦,拿在手里给我看了看,就又要塞回去。 任无涯直接说,“还要不要脸了?那是你的东西么?你就往回塞?” 黄袍老道抬眼瞄了他一下,还是将那小葫芦塞进了怀里,底气十足的说,“在谁手上就是谁的。” 见火药味儿起,刘长生却是安抚了一句,“我们今天是来谈事情的,还请各位尽量平复一下情绪。” 顿时那黄袍老道不说话了,任无涯也皱了皱眉头看向了我。 刘长生这才也看向我,问,“小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老东西手无缚鸡之力,还敢跟我借一步说话?就不怕把老命借没了? 我挑了一下眉,倒也没拒绝,点点头,就朝一旁走了过去。 刘长生立刻跟了上来,我俩走出去了得有十多米,他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等在车旁的三人,转而问我说,“之前我跟你说的合作的事,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么?” “我和刘总不是一路人,也合作不到一起。”我果决的摇了摇头。 刘长生却是笑了笑,继续说,“别看小先生是万家人,可你不一定比我了解万家,万佛是你的父亲吧?” 他突然提起万佛,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是听任无涯说过,万佛与刘长生是旧识,不过我也没深究此事。 见我不说话了,刘长生又说,“我与你父亲相识大概有三十年了,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不过和你一样是个稚嫩的少年。” “你说这些是想跟我拉关系吗?”我冷声问了一句,随即又说,“那你还真是打错了算盘,我和万佛的关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闻言,刘长生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说,“你们的父子关系几乎势如水火,这个我是知道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对于万家,我比你,甚至比你父亲更加了解。” “那又怎样?就凭你的钱势,若是想对其他的万家人下手,怕是早就下手了吧?还用等到现在?”我嘲讽的反问刘长生,也是示意他不要试图拿万家人要挟我,老子不吃那一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定魂砂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刘长生闻言,那张老脸挑了一下眉毛,不是很在意的说,“那你想不想听听关于万家的传说?” “我不是很关心这个。”我随口回了一句,其实心里是想知道和万家有关的传说,别的不说就冲万家和玄门宗的水火不容,我也得搞清楚,免得哪一天万佛又心血来潮的想去灭玄门宗满门,到时我也有个准备不是? 我心里正想着这个,刘长生便自顾自的说道,“听说你是师从清风涧出来的老道?那你知不知道清风涧那清风观的前身名叫玄门宗?” “嗯?”我愣了一下。 刘长生也不在意我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直接说,“就算你知道清风观有这个别称,想必也不会想到玄门宗并非道教。” “你少胡说八道,清风观是道观,观主善论道,怎么就不是道教了?”我反驳了一句,觉得这刘长生有可能是在忽悠我,我确实不是很了解玄门宗,但清风观我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到底是不是道教我能看不出来? 不过,这玄门宗的称呼,确实是给人一种邪教的感觉,听着有那么点儿不靠谱。 闻听我反驳他,刘长生转而说,“我说的是前身,其实在你之前,我也不信那些莫须有的传说,我知道万佛有不一般的本事,可他从未在我面前显露过,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之前甚至没有见过真正的鬼魂,是你让我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微眯了一下眸子,我从刘长生的脸上看到了一种难言的期望。 犹豫片刻,我还是问他,“什么传说?” “传说……”刘长生沉吟了一下,这才说,“玄门宗是仙门。” “仙门?”我鄙夷的扫了刘长生一眼,心说还尼玛以为是什么惊天大新闻呢,仙什么的不就是吃香火供奉的么?我家里就有个仙女儿。 刘长生却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不屑,继续说,“万佛自称阴阳师,这一称呼其实就是来自玄门宗,传说,玄门宗是仙界所设立,司职阴阳守衡,斩仙所不斩,杀仙所不杀,算是仙界的阴暗面,是不能拿到人前的黑暗。” 我略带嘲讽的说,“刘总是不是想长生不老想疯了?这种招摇撞骗的传言也信?且不说以前的玄门宗是不是邪教,自古僧愿成佛,道愿成仙,这只是一种虔诚信仰的表现,能当真?” “我以前也觉得传说就是传说,时间会模糊掉真相,所以这种事听听也就罢了,做不得真。”刘长生坦然,转而又说,“可你让我见到了鬼魂,是你让我知道这个世上真的有鬼,我不信道,不信佛,但有明必有暗,有阴必有阳,有鬼为什么不能有仙?” 我看着刘长生,直接当是看傻逼了。 有鬼为什么就要有仙?他把人放哪儿了?鬼生为人,人死为鬼,有毛儿的仙?仙又从哪儿来? 见这人像是想长生不老想魔障了,我也懒得再听他废话,直接说,“你把那小葫芦给我,我要回去了,至于你说的这些事,我不感兴趣。” “那小葫芦倒是可以还给你,不过你能不能让我再见那无头鬼一面?就算尸体被你烧了,我听搬山道人说,缺了头颅的鬼魂是无法往生投胎的,你就算是为了毁尸灭迹,也总不至于把自己的祖宗魂飞魄散吧?” 如果我说那无头鬼被万佛弄走了,他能信么? 我看着刘长生,想了想,这才说,“那无头鬼没有脑袋,神志不清,听不见,说不出,就算你见了也没用,而且这小葫芦今天你是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说着我指了一下十多米之外的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继而说,“我要是在这里把你弄死,你俩狗就是想救你,也没那么长的胳膊。” “我不信你会杀人。”刘长生撇嘴,摇了摇头,说道,“你想要回那个小葫芦,又不想让我见那无头鬼,那就听我把故事说完,如何?” “听你说完,你就把那葫芦还给我?”我不仅挑眉。 刘长生点头,有些无奈的说,“不然呢?那葫芦我确实是打不开,而且,我觉得听完这个故事,你会考虑是否跟我合作。” 我倒觉得你是在对牛弹琴,尽管我不想承认自己是那只牛。 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也只好洗耳恭听。 刘长生这才继续说,“其实玄门宗的存在具体可以追溯到多久之前我也不清楚,甚至不知道万家是何时从玄门宗之中剥离出来的,但这个宗门消失的时间大概是在八百年前,八百年前,玄门宗消失这世上便多了一个清风观,而那段时间也是万家没落的初始。” 不管刘长生说的那个仙门传说是不是真的,至少现在他说的这些可能是真的,因为我在一道真人和万佛的口中,似乎已经证实过了。 确实是在八百年前万家败给了玄门宗,然后销声匿迹了。 见我点头,刘长生转而问我,“万佛可与小先生说过万家为何没落?” “没有,但我知道是因为败给了玄门宗。”我毫不避讳的回了一句。 刘长生微微一笑,这才继续说,“那小先生可知道修习符箓之术的三大禁忌?” “这个倒是知道,”我点头,娓娓道来,“一、每年有四天不可行符箓之术,农历三月初九、六月初二、九月初六、十二月初二,违其道者必遭其害;二、不能以符破符,行此为者必遭天劫;三、不可以命催符,忤逆天道者灭族八百年……八,八百年?” 我愣了一下。 “就是这个八百年。”刘长生毫不避讳的说,“我听万佛说,你万家的先祖可是在八百年前一连触犯了三大禁忌,与玄门宗的祖师一战,大雪纷飞的十二月初二,违了禁忌之日不行符箓之术一说,这直接导致了万家祖先的落败,随即以符破符又遭天劫,以至于后来万家祖先不惜以命催符,忤逆了天道,害这个万家被灭族了八百年。” “那不可能,明知是符咒之术的禁忌日,万家祖先怎么可能在那天使用符箓之术?更何况与他一战的玄门宗祖师若是也使了符箓之术,二人均受其害,又怎么会导致万家祖先落败?”我皱眉,尽管不想抬杠,可还是忍不住指出了其中诸多说不通的地方。 见刘长生不说话,我继续说,“还有,玄门宗与万家斗了并不是一朝一夕,就算有仇,万家祖先怎么可能不顾自己的性命,会冒险以符破符?再说最后那灭族八百年,若是真的灭族,我又是从哪儿来的?” “那万家祖先若是被逼的呢?”刘长生颇显玩味的看着我,继而说,“难道小先生以为是万家去找玄门宗的麻烦,所以自食恶果了?” 我被他这话问的哑口无言了。 因为之前听一道真人提起过这事,再加上万佛行事血腥,从不顾及他人死活,根本就是个变态疯子,从那二人的人品相较,我确实是有些先入为主了,认为万家不是好人。 可细细想来,一道真人的话又何尝不是一面之词?也或许他是有意欺瞒,不想以前的事说出来丢人,也或许他是真的不知情,毕竟那是八百多年前的事,传到他这一代怕是已经变换了无数个版本。 不过,万佛又何尝不是?刘长生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假,我已经分不清了。 见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没说话,刘长生继续说,“想必小先生知道,万家人有死后魂不离体的本事,在没有见识过鬼魂之前,我只当万佛说的是玩笑话,可如今看来确实是如此,这也是万家这一条血脉保留下来的原因。” “不,万家人还是会死,二道河村后的祖坟里,没有一个是空的。”我摇头,尽管知道确实是如此,可还是否认了一句。 刘长生却是说,“那是因为万家被灭族之后,保留下来的定魂砂只剩一颗了。” “定魂砂?”我傻了一下,以前没听说过这东西。 “对,就是万佛额头的那颗朱砂痣,那是阴阳师的体表特征。”刘长生点头,一双浑浊的老眼也顿时闪过了一丝精光。 我不解的问他,“那是什么?你说只剩一颗了?” 刘长生也不犹豫,继续说,“万家的嫡传血脉死后可以魂不离体,说白了就等同于不死之身,这种特征就是因为那颗定魂砂,而这东西只能一代传一代,失去定魂砂的阴阳师便会死亡,所以万佛杀了他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都是万佛跟你说的?”我惊诧的看着刘长生。 这定魂砂基本就等同于长生不老药了,这种事如果是真的,而且早就被刘长生知道了,那万佛还好得了?岂不是早就被刘长生抓住挖走了定魂砂? 我可不觉得万佛是那种会把这种秘密随随便便说出来的人。 然而,刘长生却是坦然的点了点头,说,“这是许久之前他跟我说的,至于万家和玄门宗的事,有一部分是他说的,也有部分是我调查的,不过,你倒是不必担心,那定魂砂只对万家人有效,就算我抢来也没用,而且……我也抓不住万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章 断了轮回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抓不住?”我半信半疑的看向刘长生,问,“刘总的意思是试着抓过了?若是那定魂砂真对万家以外的人无效,你试图抓万佛做什么?” “额……”刘长生稍一愣怔,并没有否认,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继而说,“你说抓不住万佛,我信,所以你这是要打我的主意么?” 刘长生依旧没说话。 我只得三两句破了他的幻想,直接说,“不过你这算盘怕是打歪了,我不是万佛,尽管我恨他,却不会像他杀掉自己的父亲那样杀掉他,我有正常的人生观,不是他那种可以六亲不认的变态,所以即使你跟我说了这些,我也依旧不会跟你合作,万佛这样稀罕那颗定魂砂,那就让他留着吧!” “那可是仙物,得此物可长生不死,小先生真的不想要?”刘长生还是不死心。 “尽管你说这些话我能信个七八分,不过,刘总,我是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仙的,你所谓的仙,真的只是存在于人们信仰中的一种传说。”我无奈摇头。 刘长生却是坚持说,“不,这个世上有仙,万佛的存在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么?他就是仙。” “他是仙?”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嘲讽的看向刘长生,我反问他,“你觉得仙是什么?掌握生杀大权,随意将人害死,不顾好坏,自己看着不顺眼就要杀掉,这样的人能是仙?” “玄门宗本就是那样黑暗的存在,为什么不可以?”刘长生不以为然。 我依旧摇头,感言说,“我是不能理解你们这种变态的世界观了,或许在你们的眼中唯我独尊,别人的性命都轻若鸿毛,可我无法承认这一点,若是你非要说万佛是仙,这样的仙,我只能当他是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刘长生愣怔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我这话的意义,最后意义不明的回了一句,“也许吧……” 明显,他也觉得万佛那种人称不上仙。 至于他所说那玄门宗本就是仙界的阴暗面,我倒是宁愿相信这玄门宗的前身就是一邪教,做了恶事,还特么大义凛然的说是替天行道,这不是和万佛的行事作风一样么? 而万家祖先和玄门宗祖师的仇,我依旧是觉得没有寻仇的必要,就算是玄门宗的错,是玄门宗逼的万家被灭族了八百年,可这个玄门宗并未因此而崛起,反而也选择了隐匿身份,甚至洗白成了现在的清风观,没落的也比万家好不到哪里去。 八百年前的仇,那个时候的先祖魂魄恐怕投胎都转几百个来回儿了,报仇?报哪门子的仇? 不过,这件事若是有朝一日一道真人得知了我万家人的身份,我确实是应该跟他探讨一番,仇再深抵不过时间的淡化,更何况玄门宗是宗派,并非族传,一道真人就算是玄门宗的现任掌门,可他和玄门宗的祖师自然也没有半分的关系。 我这和先祖有血缘关系的都能不计前嫌了,他应该也不会往心里去,也就万佛那种变态才会把这不靠谱的传说视为家仇。 说白了,他更像是没事找事,闲的。 想罢,我更觉得这事儿无所谓了,我是不会成为万佛那种人的,所以他的事也和我无关,看向刘长生,我直言说,“现在你的故事讲完了,可以将那小葫芦还给我了?” “小先生……”刘长生皱了皱眉,似乎还想在劝我几句。 我直接大胆了他的话,说,“你搞事害我头破血流的事,我已经不跟你计较了,咱俩算是扯平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尽管我是不想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但我若是想杀你,兵不血刃的办法有很多。” 闻听我的威胁,刘长生皱眉,也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黄袍老道,抬手招呼了一下。 那黄袍老道立刻就过来了,狗腿的问刘长生,“刘总,怎么了?” 刘长生不快的说,“把那个小葫芦还给他。” “这……”黄袍老道面露难色,继而问,“就这样还回去了?” “让你还,你就还。哪来那么多废话?”刘长生有些不耐烦了,似乎还是对我不死心,转而看向我,又说,“我知道小先生有个与常人不同的小女友,恕我直言,她似乎也是长生之身,若是小先生不想办法得个长生,将来难道要抛她一人独存于世?” 刘长生这话说的我心头一颤,倒不是觉得他会用斐然要挟我,只是他所说的这个情况我之前从未想过。 且不说斐然已是活过了百年,就冲她如今出马仙的身份,只要香火不断,那必然是长存于世了,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若是真的不取万佛的定魂砂,那我依旧摆脱不了世人的生老病死,又怎么常伴她左右? 我愣怔的看着刘长生,说不出个所以然,而那搬山道人已经将小葫芦还给了我。 刘长生又说,“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也会给小先生时间,若是有一天你改变主意了,希望你能来找我,反正你与万佛也没有什么父子之情,他的死活想必你也不会很在乎。到时,你要定魂砂,我要万佛。” 我接过搬山道人的小葫芦,并未作声。 刘长生也不再劝我,朝我抱了抱拳,便转身走了。 反倒是那搬山道人瞪着我,不快的念叨了一句,“今天算是便宜你了,小子。” 我瞅了他一眼,还是忍不住劝道,“你不好好在古董街摆地摊儿,跟着刘长生这种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搬山道人却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略显气愤的诧异道,“什么?你让我去摆地摊儿?小子,你是不是忒狂了?我怎么说也是一门之主,你居然贬低我是摆地摊儿的?我……” 搬山道人指着我,似乎是要发火儿,已经走远的刘长生呵斥了他一句,这货也只得一甩袖子,狠狠瞪了我一眼,跟在刘长生后面走了。 我就纳闷儿了,这人装什么逼?还尼玛装不认识我?他之前不就是在我那店斜对面儿摆地摊儿的么? 刘长生回去就上车了,那老头儿和搬山道人也随后上车,很快就开车子走了,任无涯见我还在这边站着,便过来问我,“他们就这么把葫芦还你了?” “嗯。”我点了一下头,把葫芦交给任无涯,说,“看看这个是真的么?” 任无涯只拿在手里就点了点头,说,“应该是真的。” 说着他用力晃了两下葫芦,打开盖子放到耳边听了听,这才确定道,“是真的。” 不知道他在听什么,我就拿过来也把葫芦口放在耳边听了听,就听那葫芦里有一种狂风扫过的呼啸声,尽管声音很小,却显得很有力道。 任无涯却是问我,“那老王八都跟你说什么了,你俩聊那么半天?” “没什么,都是些没用的屁话。”我随口回了一句,尽管不是很在意万佛的事,可斐然与我的差异却让我有些心情沉重了。 见我不想说,任无涯也没再问,我俩回到凡德居的时候,众人都还没睡,见我俩平安回来了,这才都散了回房去休息。 我把小六支出去,找斐然聊了一会儿,将刘长生对我说的那些万家的事都说了,可我心里真正担心的不是那事。 斐然见我心不在焉的说完这些事,依旧面色难看,便询问我,“你怎么了?是想对付清风观为万家报仇吗?所以心情不好?” 我摇头,想了想,还是问她,“斐然,老蛇让你跻身到了出马仙之中,你可以享受香火供奉,是不是永远都会保持年轻,而不老不死了?” 闻听我这话,斐然愣了一下,似乎马上就猜到了我是因为什么而心不在焉,随即问我,“这也是刘长生跟你说的?” 我没有否认。 斐然这才继续说,“他这是跟你玩儿心理战,用万佛打动不了你,就拿我来说事,不过……” 斐然沉默了片刻,继而说,“你若是想夺了伯父的定魂砂,那你便去夺,若是你不想那样做,便不要那样做,没有必要为我而去强行改变什么,纵使你日渐老去,白发苍苍,我也不会嫌弃你,纵使你死了,我也还会等你,万无忌可以不在了,可是这个世界还在,我还在,往生轮回又一世,等你回来,等你长大,我李斐然等得起。” “斐然……”我心头微微颤了一下,从斐然的态度来看,这件事她似乎早就想到了,只是一直没说。 我不想她孤苦于世,可人是避不开生老病死的,即使是有定魂砂的万家人,不也是一代代这样活下来的吗?也没见哪个是靠着定魂砂活个几百几千年的,那样的生命太过孤苦,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化死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而斐然不同,她本应是一个已死之人,老蛇给她赐了仙号,便是改了命,脱离六道轮回,香火在即不死不灭,香火断便会不存于世,不死是不死的,万一死了,她便会永远的消失,一丝魂魄,一缕残魂都不会留下,甚至是在我们的记忆中都不会有她。 断了轮回,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死了,斐然也不能随我而去,因为她是入不了往生之地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一章 来者是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你想说的我都懂,我能比你更理解先一步离开的遗憾,也知道留下的一个才是痛苦的,所以……”斐然抬手轻轻捏住了我的耳垂,柔声说,“就算离开了,也不要让我等太久。” 见斐然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子,我脑子一热,直接说了一句,“要不我们生几个孩子吧?” 此话出口,斐然愣了一下,随即就顺势揪紧了我的耳朵,说道,“你不是说要明媒正娶吗?就你这岁数,证都领不了,还想要孩子?” 我耳朵给斐然揪的生疼,忙歪着脑袋解释,“不,不是,我这不是担心我万一不在了,想给你留几个做伴儿的嘛?” 斐然顿时无语了,又狠狠揪了一把,这才松手。 当晚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才开店门,就见郑翔在凡德居门外的台阶上坐着,不知来多久了。 他来这儿当然没别的事,还想见小九,问我把小九找回来没有。 这次我倒是没有阻拦他,不管未来如何,都要珍惜眼下。 进了里屋,我关好门窗,便将小九叫了出来,然后我就出来了。 不知那天郑翔和小九都说了什么,总之这一人一鬼在里屋待了有一个来小时,郑翔这才红着张脸出来,看上去态度有些紧张的跟我道别,然后走了。 当天快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之前关押我那个警局打来的电话,说是已经调查清楚我没有包庇杀人犯,要将保释金退还给我,让我注意查收一下。 这事儿还能洗白的?我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杀人犯,事实上我是真包庇了这个国宝…… 不过,这个刘长生也是本事了,说给我时间考虑,回头就把事儿给我擦干净了,这办事效率,也难怪人家能发家。 下午的时候我到银行查看了一下,温老板投资过来那笔巨款确实是打到了我的卡上,看着那一串让我有点儿眼晕的数字,我是倍感压力。 斐然说要用这笔钱做买卖,我尽管也算是个古董店的老板,可我还真倒腾不了什么,不知道她要折腾什么。 从银行回来,我将这事告知了斐然,她倒是着急,直接让刘管家带我到各个部门走了一圈,签字盖章的搞了一大堆,我是什么都不懂了,反正最后还请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人吃饭,一直折腾到了大晚上。 我他娘的没怎么喝过酒,这一顿就给我灌多了,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等我迷迷糊糊的从卧室出来,想去看看斐然,却发现她那卧室空着,一个人都没有,而楼上楼下也只有负伤的老胡在。 我有些懵逼了,问他,“人呢?这大中午的该吃饭了,都跑哪儿去了?” 老胡回头不在意的看了我一眼,说,“去车站接人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接人?接谁啊?”我问老胡。 “我哪知道?”老胡白了我一眼。 这凡德居所在的古董街距离车站并不远,不过任无涯都去了,这是开了车啊?那破车应该拿上台面吧?可斐然和刘管家亲自去了,对方难道是斐然请来处理生意的人? 我正皱眉想着,任无涯就进了店门,手里搬着俩大箱子,进屋就招呼我,“帮忙帮忙,赶紧的卸车,一会儿还要出去吃饭。” 他话还没说完,紧跟在后面同样搬着一个箱子的小六就踹了他一脚,急吼吼的说,“装逼犯,你挡路了!” 任无涯也习惯了这小丫头的暴力,没说什么,只是紧走几步搬着箱子上楼了。 小六这个偷懒的,直接把箱子扔在了楼梯口,朝楼上喊,“我是女孩子,上楼搬不动,一会儿你一起搬上去啊!” 我见小六转身去倒水喝了,就走过去用手抠开那箱子瞅了瞅,里面好像是书。 皱眉想了想,我问小六,“斐然要开书店?她人呢?还有刘管家,不是说你们去接人了吗?没接来?” “唔……”小六喝着水,朝我摆了摆手,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几口水,这才说,“人接上了,和斐然姐他们在饭店呢,你倒是也赶紧卸车,一会儿去晚了没咱的饭了。” 说着,小六就又出去了,我追出去看了看。 这古董街很窄,基本开不进车,进了车出去就得倒出去,很麻烦,所以平时很少有车会开进来,可今天任无涯把车开到了店门口,我扫了几眼,面包车的后门开着,里面还有很多纸箱子,以及两个行李箱。 见我站着不动,任无涯从屋里出来催了我一声,“你是脑袋撞墙了,手脚没事儿,赶紧的,别在这儿戳着了。” 我只好也上手,帮他俩搬箱子,顺便又问了小六一遍,“这些书是干嘛的?” “看的呗,反正不是开书店用的。”小六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我一下。 我们仨把车上的东西都搬到了二楼,叫上老胡,任无涯开车倒出古董街,就朝市里去了。 车子停在了一家五星级大饭店的门口,我们仨下车,任无涯就去停车了。 因为老胡算是个病号,我和小六就先扶他上楼了。 小六倒是知道路,知己把我带到了二楼的一个包间,推开门就进去了。 我跟在他后面扶老胡进屋,往包间里看了一眼,刘管家和斐然都在,而和他俩一起坐在包间里的也是老熟人。 见我有些发愣,那人便爽朗的笑了笑,说,“怎么?不认识我了?万无忌。” 在斐然身边坐着的人是张玲,张庄的张玲。 只是此时的张玲和几个月前已经大不一样,梳成麻花辫的长发如今已经换做了一头飒爽的短发,漂染成了紫红色,原本有些黑的皮肤也变得白嫩了,穿着一身正式的职业装,白衬衫,黑短裙,腿上包着丝袜,脚下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脸上甚至还画了时尚的妆容。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见我不答话,张玲也不觉奇怪,只是开玩笑的说,“被本小姐的美貌吓傻了?” “额,”我这才回过神,摇了摇头,说,“你怎么回大同了?不是去求学了吗?” 张玲不屑一笑,继而摇头晃脑的说,“本学霸求学还需要三年五载不成?” 看她颇显嘚瑟,我这个无语,一旁的斐然笑了笑,解释说,“人是我喊回来的,以后她和小六就归我管了,你只管开工资就行。” “……”我算是明白了,这张玲就是斐然请来的人。 不过这小丫头片子,比我大不了几岁,她能懂个屁?斐然指望她,能成? 我还站在门口质疑,后来的任无涯直接把我和老胡推进了房间,皱眉说,“不是,饿死老子了,你俩堵着个门口干嘛?” 我不止堵门口,我心还堵了,差点儿脑血管一起堵了。 温老板那些钱啊,交给这仨败家娘们儿,我特么怕是要卖身还一辈子了…… 可来者是客,又是斐然请来的,我还能说啥? 这顿饭我是的天昏地暗,不懂她们在聊什么,更不知道她们要拿着我卖身的钱干什么,总之我已经开始为自己下半辈子的还债之旅犯愁了。 斐然也是精神了,除了发色还没有恢复,整个人已经几乎和常人无异,之后的几天拿着我的卡她和刘念还有小六,连同刘管家,甚至把任无涯拉去了当司机,不知道在东奔西跑的倒腾什么。 总之半个月之后,我那卡上的钱已经被刷去了一大半…… 看得我直肉疼,实在是忍不住了,我想把斐然叫到一旁和她谈谈,或许她是个行医的好手,可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的钱在手里花,这确实是有些过了。 本着数落一下这三个败家娘们儿的心思,我找到了斐然,可没等我说话,她就把我推到了店门口,说是要带我去看看她的公司。 “……”你一个二百年前的老古董,搞什么公司? 我心里抱怨了一句,可见她在兴头上,也没敢说出来。 任无涯开车,随行的是张玲和小六,刘管家这段时间似乎是跑累了,这几天一直待在凡德居,倒是电话不断。 斐然说的公司是在商务大厦租下的一个楼层,因为本就是装修好的公司楼层,所以租下来之后只需要买一些日用设备就可以使用了。 知道她租了一整个楼层,我差点儿撞墙,可等到了那公司,我里外看了看,倒是放心了点儿,这地儿收拾的倒像那么副样子,于是我问斐然,“你租一整个楼层,要做什么?” 然而回答我的并不是斐然,而是小六,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本杂志拿到我眼前拍了拍。 我定睛一看,这是小六珍藏的那本满是光膀子男模的杂志,心头一惊,我问小六,“你要开鸭店?” “开你大爷!”小六气急,直接用手里的杂志狠狠拍了我一下。 张玲却是笑了笑,小声嘀咕,“没想到你这土包子还知道鸭店……” 斐然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我们几个,问,“什么鸭店?” 满脑子想着卖身还债的事儿,我是顿感一阵窘迫,立刻回了一句,“没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二章 踢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斐然狐疑的看着我,表示不理解的问,“这种正规公司怎么可能用来卖鸭子?” 怕她刨根问底,我急忙转移话题,猜测着问,“难道你是想做杂志?这行不是很挣钱吧?” 斐然摇头,张玲接过话茬说,“不是,我们养人。” “养人?”我又环视了一眼这看上去很高端的公司,顿时无语了,这特么一点儿也不像是养老院…… 小六又将那本杂志摆到了我眼前,说,“打算先从男模养起。” 噗…… 我纠结,我抓狂,我吐血。 惊诧道,“那说来说去还是鸭店啊?” “鸭你个大脑袋,我们这是正规公司,法人代表就是你,你要是再鸭店长鸭店短的,我就让斐然姐把公司名改成鸭店,让你做鸭店的老大!”小六一脸不忿。 张玲也起哄说,“就是,看你这皮相估计能混个头牌当当。” 听张玲提到‘头牌’俩字,斐然那张清冷的脸顿时红了一下,似乎是明白我们在说什么了,抬手就拧住了我耳朵,抱怨,“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被斐然揪的弯下了身子,忙求饶,“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张玲和小六都是一阵笑。 “哼!”斐然又瞪了我一眼,这才松手。 我揉揉耳朵,看着她仨说,“不是,你们三个一个个姑娘家家的,搞什么男模公司?哪有男模给你们养?而且养人你得给开工资吧?这得多少钱啊?” 见我满面愁容,张玲倒是不客气,直接说,“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一听,我立刻抱住了自己的胸,拒绝道,“老子卖艺不卖身,别想我和杂志上那些肌肉男一样脱光了给你们拍照……” 小六一脸老道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就你这身板儿,拍照还是算了,也就唬弄一下斐然姐,上不了大台面儿。” 这特么的……还嫌弃起我了? 张玲也抬手拍了拍我另一边的肩膀,说,“不过,这第一批男模能不能搞到手,还得靠你,好好努力,年底分红的时候,斐然姐会多给你俩零花钱的。” 我一脸苦逼的看向了斐然,斐然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转而说,“你不是担心钱的问题么?这些人的工资是多是少,就看你了。” 见斐然也把这事儿往我身上推,我只好问她,“到底怎么个意思?” 小六翻开手里的杂志,拿给我看。 那杂志里有一页是一个四十左右,胡子拉碴的汉子,穿着一身跆拳道服扎马步的照片,看上去气势十足的,像是真有两下子。 见我盯着那杂志瞅,张玲继而说,“这段时间我们在大同附近搜罗了很多这种武术班的详细资料,这个人叫曾虎,是一家跆拳道馆的教练,那家跆拳道馆的教练、学徒,无论是体质还是长相方面,都算是不错的,你去把他办了。” “办了?”我傻了一下,问张玲,“雇他得多少钱?” 小六又用杂志拍我,着急的说,“不用钱,你去揍他,揍到他肯来这里打工为止!” “……”我哭笑不得看向斐然,问,“这么不靠谱的主意谁出的?” 斐然点点头,说,“我出的。” “额,”我顿时收起了脸上那纠结的表情,转而说,“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不过分,只要你把人挖来,我还是会适当的给他一点工资的,反正不会让他吃亏,还有他那些手下,小教练,学徒,只要四十岁以下的,都别放过。”斐然一脸淡定的娓娓道来,那语气就好像是让我去菜市场拉车大白菜一样的简单。 我一脸苦逼的纠正说,“我是说……这对我来说会不会太过分了?你们这是让我去踢跆拳道的武馆啊,就算我有符咒加持,可体力是有限的,人家一馆的人群殴我一个,我这特么不是去找揍么?” “不是你一个,还有装逼犯。”小六立刻补充了一句,随即又说,“可惜老胡身上有伤,使唤不了。” 我一听,顿时知道任无涯为啥死活不上楼来了,这会儿估计那小子已经跑路了…… 见我有些不情愿,斐然一脸淡定的解释说,“你不是舍不得钱吗?我也舍不得,眼下就这办法最有效快捷了,习武之人承诺为重,你动手之前记得要立下赌约,打一个,心里就想一遍,又省一笔钱,这样会平衡些,动力就有了。” 我怎么觉得她这话不像是在安慰我? 一脸苦逼的看了看虎视眈眈盯着我的张玲和小六,我只得抓住斐然的胳膊,把她拉到了拐角处的一个单间办公室,关上门,这才苦着张脸问,“我是你亲对象不?你这是要送我去武馆挨揍啊,你想想一帮五大三粗的汉子围着群殴的景象,你忍心……” 我话还没说完,斐然突然抬手搂住我脖子,用嘴把我的嘴赌上了。 心里顿时漏跳了一拍,我傻了一下,直接把斐然按到了墙上,热烈的回应了一番,直到她的喘息有些不稳,考虑到她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我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 斐然缓了两口气,这才说,“亲过了,是亲对象,你还是抓紧时间吧,刘管家已经利用温老板的人脉关系,帮我们联系客户了,这两天你就得给我把人带回来,所以你最好现在就出发。” “媳妇儿……”我是哭的心都有了。 “我是你亲媳妇儿不?”斐然一脸无动于衷的问了我一句。 “……是。”我认命的应了一声。 斐然这才继续说,“记得,狂着点儿,动手之前立下赌约,还有打人的时候尽量别打脸,别留下骨伤,最重要的,不许耍小伎俩,要光明正大的赢,让他们心服口服。” 他们服不服我是不知道了,反正我是服了你了…… 等我和这三位小祖宗从大厦出来的时候,果然任无涯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那破面包车也开走了。 见人没了,我立刻说,“车没了,咱还是先回去吧?” “我们还有东西要买,你就自己去吧!”张玲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样,从手提包里的拿了一沓资料给我,转而说,“你就按着这顺序来,先把上面那仨搞到手,其余的倒是可以缓缓。” 我特么真的无语了! 张玲给我那一沓资料都是印刷纸,上面印着一些人的姓名年龄和道馆地址,右上角甚至附有证件照。 我只好拿着这沓资料上了出租车,然后看了看第一个人的详细资料,就是那个叫曾虎的,今年三十八岁,是一名受过正规训练的跆拳道教练,看资料上的证件照倒是挺一般的,不过人确实是杂志上那个不会错。 这跆拳道馆在一个旧小区的里面,似乎废弃校园改修的,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气派。 站在大铁门外,已经能听到里面气势十足的吼叫声了。 我扒着铁门往里看,院子里那个曾虎正在教一帮小孩儿踢腿,那些孩子大的也就十三四,小的就太小了,看站着都费劲。 我像个劳改犯一样,扒着铁栏门往里看,旁边门卫室的大爷就问了一句,“小伙子,你找谁啊?” 一指院子里的曾虎,我说,“我找曾虎。” 门卫大爷又耐心的说,“现在上着课呢,你找曾教练有事啊?” “我是来揍他的。”我傻逼呵呵的回了一句。 顿时那门卫大爷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劲儿了,用手扫了扫耳朵,狐疑的问我,“你刚说什么?” “我是来揍曾虎的,你放我进去。”我一脸淡定的又说了一遍。 门卫大爷这回听清了,那脸顿时黑了一下,随即大声喊道,“开门放狗~” 话喊一半,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立刻又闭上了嘴,然后改口喊,“有人踢场子啦!” 喊完,门卫大爷就又坐下了。 不过,他这话一出口,被门卫室挡住的空地上顿时冒出了十多个汉子,一个个都穿着跆拳道的道服,看上去高大威猛,尽管没有杂志上那些肌肉男壮,但这些人都不是摆档,全他娘是练出来的。 也没用那门卫大爷开门,其中一个肤色黝黑的汉子走过来,往我这边看了看,瓮声瓮气的问,“你要踢馆啊?” 有生以来第一次没事找事,主动给不相干的人找麻烦,我心里有些发虚,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强作镇定的说,“我是来找曾虎的。” “找我们教练?”那黝黑汉子愣了一下,随即就乐了,不信邪的说,“就你这副小鸡仔儿的身板儿,来找打的啊?” “我不跟你废话,把曾虎叫出来,要不就放我进去。”想到斐然说要狂一点,我话音未落,然后抬脚踹了一下这铁栏门。 这门其实很旧了,门栏杆上的漆都掉了,生了一层的锈,门上原本缠着一条不粗铁链子,铁链子上挂着锁,我这一脚踹过去,也没成想这铁链子是氧化到一定程度了,直接断了。 两扇沉重的铁栏门顺着惯性就朝里打开了,顿时出来的十多个汉子的脸色都不好看了,看上去像是生气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三章 挖墙脚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我正想直接迈步子进去,曾虎已经走过来了,看了看被我踹开的门,嘀咕着说,“早就说该换个锁链了,一直没在意,这咋就断了?” 闻言,那黝黑汉子立刻指了我一下,说,“老大,是他踹断的,这人要找你,踢场子的。” 曾虎一听,却是紧张的回头看了看院子里那些小孩子,见没人注意这边,这才抬手作势要扇那黝黑汉子,骂道,“我他娘跟你说多少遍了,喊教练喊教练,叫毛儿的老大?咱不是黑社会了,懂不懂?” “……懂!”黝黑汉子反应了一下,这才一阵猛点头,顺便往旁边躲了躲。 曾虎倒也没真打,就是比划一下,见那人点头了,这才转而看向我,皱眉问,“你把我门踢坏的?” 我点头。 然后曾虎的伸出了手,说,“赔钱!” 艹!说好的一代宗师呢? 我蛋疼的抽了抽嘴角,反正我是来找事的,于是直接说,“那你得跟我打一场,要是你赢了,我就赔你一套新锁……” “行,那来吧!”说着曾虎就走出了院子。 他就不质疑一下,他动这一回手就值一套锁? 我诧异的看着这个行事有点鲁莽的汉子,尽管有些尴尬,但还是开口问了一句,“你就不问问,若是我赢了有什么条件?” “不用问。”曾虎随口回了一句,已经出门避开门口,走向了院子一旁的墙下。 看样子他是怕院子里那些小孩子看到他打架。 我跟过去,诧异,“为什么?” 曾虎直接回,“因为你赢不了。” 这逼装的…… “我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我无语的看着曾虎,然后直接说,“我公司缺人手,你要是输了,就去我那边打工,我给你开工资。” 一听我这话,曾虎也不问我那公司是干嘛的,直接问我,“多少钱?” 我想了想,自己往外掏钱的事儿,当然是钱越少越好了,想罢,我直接说,“三千。” 一听这数儿,曾虎不乐意,“我怎么说也是专业的,你就给这数儿?那咱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着他便拉开了架势。 我呆了一下,立刻说,“等一下,我撒泡尿。” 说着我就朝墙角跑了过去,倒霉催的,要是没有符咒,我跟他动手说不定直接趴地上了。 捏出神行御力两道符纸,夹在二指之间,我念了启符咒,这才从转过墙角出来。 曾虎也不在意,又拉开了架势,我也没打算客气,但还是提醒了他一句,“我这武功都是自学的,可没什么门派,你注意着点儿。” 听我说这话,旁边围观的十多个人都是一阵不屑,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我。 “你赶紧的吧!我还得回去上课。”曾虎有些不耐烦了。 见状我只好点了点头,片刻间稳了心神,随即脚下用力一蹬,眨眼之间便已经冲到了曾虎身前。 他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我的速度会这么快,随即猛地后退了一步。 我早就料到了他会后退这一步,于是直接抬腿朝他肚子踹了一脚。 曾虎倒是用双臂挡开了。 斐然说不能打出骨伤,估计是怕耽误上工,所以我下脚的时候没用十成的力道,可曾虎一个普通人接住这一脚,似乎还是有些吃力了。 转瞬之间的交手,让他不得不认真了起来。 活动了一下双手的手腕,曾虎皱眉看向我,说,“你年纪小小,本事倒是不小。” “那你认输不?”我见这人没什么气焰,便好心的问了一句。 “你我都是习武之人,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曾虎也没多说。 他话音未落,下一秒我只觉得一股劲风迎面而来,曾虎抬脚就踹向了我的下巴,他这一脚的力道,让我甚至没敢伸手去挡,只得转身避开了。 可就在我转回身的时候,一眼竟没有看到曾虎,片刻的愣神,又是凌空两脚由下而上接连蹬向了我的下巴。 我吓了一跳,有神行符在身自然不会被他踹中,可连连后退,气势上我已经弱了,要想办法回击。 曾虎的动作十分爽利,他单手撑地飞起的两脚没有踹中我,便用力一撑,凌空翻了个跟头,落地的同时,又是一个回旋踢,踢向了我的脑袋。 这人看上去不温不火的,没有习武之人的暴脾气,这招数却招招往脑袋上大,看来也是个敢下黑手的。 斐然说要让对方服气,这曾虎看来练的是腿上功夫,那我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想罢,我猛地跃起,抬手臂由上而下重压了一下曾虎回旋踢的腿。 腿部吃痛,曾虎的猛地将腿缩了回去,见状我勾了一下嘴角,落地的同时,猛冲一步,抬脚踹向了曾虎的下巴。 曾虎后退,可他的速度哪有我快,我的鞋面几乎擦到了他的下巴上,可我没敢真踹,斐然说了,脸上不能留伤,还指着这货的脸挣钱呢,我只能将脚下收点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看似轻轻的一点,曾虎顿时脚步不稳的后退了数步,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他是练跆拳道的高手,应该明白,刚才我那一下要是想踢在他下巴上,他早就倒飞出去了。 见他脚步不稳的急急后退,我一个翻身单手撑在地上,又将双脚蹬向了曾虎的下巴,同样在快触碰到了他下巴的时候,把脚下移蹬在了他胸口上。 随即翻身落地,紧追两步,我回身又是一个回旋踢。 威猛的脚风横扫而过,曾虎刚刚稳住身形,已经有些傻住了。 我这一脚当然没扫下去,不然曾虎怕是要进医院了。 将脚猛的收在了曾虎脑旁,我问他,“能不能去我的公司上班?” “……”曾虎没说话,似乎还没从刚才我一连串的动作中回过神。 “刚才我说的工资不算,回头我媳妇儿给你定,也说不定会多一点。”我收回脚,给了他个台阶下。 曾虎一甩脑袋,朝我抱了一下拳,继而说,“我愿赌服输,你确实有本事。” 这个人真的跟我想象中不同,似乎很是内敛,并非那种咋咋呼呼的粗人。 见他一脸受挫的表情,想到他以后就是我公司的员工了,我只得安慰说,“我没什么本事,你是败在了自己的招数上,没什么好丢人的。” 曾虎摇头,直接说,“我是败在了你的速度和力量上。” 我顿时一阵心虚,心说毛儿啊,要不是那两张符咒,老子已经被你第一脚蹬飞了。 见我不说话,曾虎又问我,“那我还能继续开道馆收徒么?” “这应该不影响吧?”我嘀咕着想了想,如果是男模的话,应该不会很忙才对,想罢,我这才点了点头,说,“不忙的时候你可以继续照顾道馆。” 听我这么说,一旁围观的那十多个人都围了上来,又是那个黝黑汉子开口说,“老大,你真要给这小鸡仔儿打工去啊?” “嘿?你说谁是小鸡仔儿?”我不禁嘿然,看向那黝黑的汉子,然后拿出张玲给我那一沓资料,翻了翻,却见这人也在里面,大概排在八九名的位置。 见我翻看那些资料,这黝黑汉子凑上来看了看,然后指着那张资料上的证件照,说,“哎?这人跟我长得真像!” “这特么就是你。”我随口回了一句,将资料卷起来又塞到了口袋里,也不管发愣的黝黑汉子,转而对曾虎说,“你去道馆把屋里四十岁以下,有本事的,帅的,不管教练还是学徒,都给我叫出来。” 说完,我也不管曾虎,就朝那黝黑汉子摆了摆手,说,“别浪费时间了,到你了,来,跟我这小鸡仔儿过两招。” 特么的,我这神行符和御力符是有时间限制的,我可不想一会儿再尿遁一次。 那黝黑汉子却是缩了缩脖子,哼哼唧唧的说,“我就算了吧?” 我皱眉,“不行,这名单上的人,我今天要一个不少的都带回去。” 曾虎终于忍不住了,纳闷儿的看着我,说,“小祖宗,你挖墙脚还挖集体啊?这怎么还准备了名单?挖我俩教练,我可以理解,但你挖我学生,我还咋挣钱?” “放心,不耽误你挣钱,等我那边不忙的时候,你带着你的小教练,学生,照样上课,不耽误。”我立刻解释了一句。 曾虎更加糊涂了,一脸懵逼的看着我,说,“你把那名单给我看看。” 他要看,我就拿出那沓资料,把上面印着这个道馆名字的十多张资料抽出来都递给了曾虎,说,“就这些,剩下这些是其他道馆的。” 瞄了一眼,我手里剩下那一沓厚厚的资料,曾虎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终于问了我一句,“你那公司到底是干嘛的?就算是同行也不用那么多教练吧?而且也没听说这行还有抢学生的……我艹,你这哪是挖墙脚,简直就是挖城墙啊,挖城墙就挖吧,还特么得看脸挖?” 曾虎翻看着手里自己道馆的那些名单,那表情顿时有些蛋疼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四章 高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想了想,没敢说我那公司是卖鸭子的…… 见我不说话,曾虎摇了摇头,拒绝说,“这不行,你名单上这些人都是我道馆的主教,和拔尖儿的学徒,你这是一个没给我留啊,再说了,这又不是旧社会,人家都是有人身自由的,还能跟我一起去挣你那点儿小工资?” 曾虎会拒绝,我倒是在意料之中,直接说,“不是让他们跟你一起去,你把人叫出来,我揍他们一顿,揍到他们肯去为止。” 一听我这话,那黝黑汉子警惕的扫了扫我,然后凑到曾虎身边说,“老大,这人是不是道儿上的?不行咱就报警吧……” “报你大爷,不知道老子最讨厌见条子吗?”曾虎抬手就用那十多张资料扇了黝黑汉子一下。 我估摸着自己这符咒的时效有限,于是又催,“别磨蹭了,你赶紧把人都叫出来,愿意去的也就罢了,不想去的,我就动手了。” “不是,你这根本就是抢人嘛……”曾虎一脸纠结。 “我又不是不给你们开工资,而且我这边的活儿又不累,你们就到那里站站,摆摆样子,也尽量不影响你们的其他工作,白白多出来的工资,为什么不去?”我也一脸纠结。 曾虎又想了想,这才说,“那你把公司地址给我,明天我去看看。” “不行,公司经理说了,名单上的前三个必须今天弄到手,你是第一个,还有一个程似锦的,一个叫吴小千的,我都记着呢,至少你现在得把他俩给我叫出来。”一下子要走十多个人确实是有点为难曾虎,也特么有点为难我,再磨蹭下去,我他妈又要去尿遁了。 闻言,曾虎想了想,这才说,“他俩在上课,这样,你留个地址给我,明天我带他俩去你公司看看。” 我考虑了一下,那公司还光秃秃的一个人都没有,明天过去应该不会晚,想罢,我只好点了点头,说,“那你说话算数啊,不过其他那些人你最好也给他们做做心理准备,这两天他们要是不过去,那我只能再找来一次了。” 曾虎一脸苦逼,似乎是见过上门要债理直气壮的,还没见过挖墙脚也这么理直气壮的。 和曾虎交换了电话号码,我把地址留给他,就离开了这道馆,看看时间还早,我又翻看了一下剩下的资料,这些名单资料明显都是仔细整理过的,是一个武馆挨着一个武馆,也就曾虎那武馆的人比较多,剩下这些一家也就有四五个,最多的也没超过十个。 我看了看排在第二的武馆,这是一家少年武术中心,叫阳光武术学校。 尽管之前曾虎那跆拳道馆的院子里有很多小孩子,但资料上他那道馆大部分还是成年人,而这个少年武术中心,似乎是只收小孩子。 往下翻了翻,这个武术中心的名单只有两个。 看来老子今儿要超额完成任务了。 瞅着那两张名单上斯斯文文的证件照,我打了个出租车,直奔这阳光武校去了。 这个武术学校就比曾虎那道馆气派多了,门口有正规的保安看守,教学楼也是一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样子。 我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直接上前问其中一个保安,“小哥,我找你们武校的两个教练有事,你能帮我喊出来么?” 闻听我的话,那保安倒也没不耐烦,而是问我,“那你找谁?” 我把那两张名单给他看,说,“蒋辰和魏天。” 那保安见我找人还带着个人资料,奇怪的皱了皱眉,可也没多问,只说,“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警卫室打电话问一下。” 说着他就回警卫室了,其余的保安看了看我,都是没说话。 那人回警卫室片刻之后就出来了,朝我点头说,“你等会儿吧,他俩一会儿就出来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 蹲在武校外面,我等了得有半个多小时,直到这武校下课又上了课,蒋辰和魏天才结伴出来。 这二人身材瘦高,尽管体型很匀称,却少了一丝曾虎身上那种魁梧的猛壮,不过,这种大长腿的帅哥儿应该比曾虎适合做男模吧? 我有些不明白张玲为什么将这二人拍在第二位。 见我盯着他俩打量,那二人也不在意,走近了之后,蒋辰便开口问我,“你找我们?” “我听说二位武艺超群,特来讨教一番。”看这俩人斯斯文文的,又是教小孩子习武的人,我并不觉得他们在武术造诣上能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张玲应该只是看上了这俩人的皮相。 “抱歉,武校有规定,不可以私下斗殴,会影响武校形象。”蒋辰斯文一笑,不急不躁的缓声拒绝了我。 “不是斗殴,咱就切磋切磋,习武之人哪有不切磋的?”我尽量放缓语气,让自己显得平和一些。 蒋辰还是浅笑着摇头,一旁的魏天却是说,“就是,切磋切磋不算违反规定。” 见魏天比蒋辰好说话,我索性直接说,“那你先跟我打,你要是赢了我给你们学校的学生换全套的新校服,输了你就辞职,跟我混。” 蒋辰皱了皱眉,似乎是察觉到了这里边儿有事。 那魏天却是性情中人,当时便满口应下了,“好啊,那你准备掏钱买校服吧!” 说着他就朝校门外走了过来。 “魏天,你别惹事!”蒋辰皱眉呵斥了一声。 但是魏天根本就不听,回头扫了他一眼,说,“辰哥你放心,我不会闹出人命的。” 说着,那人便拉开了架势。 我苦逼的撇了撇嘴只好故技重施,“等一下,我撒泡尿。” 魏天也不在意,点了点头,示意我随便。 跑到拐角,重新用了两张符咒,我这才急匆匆的赶回来,朝魏天点点头示意可以了。 俗话说的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和曾虎一个回合下来我就能看出他练得是腿功。 而这个魏天,尽管性情爽朗,可他武功路数很奇怪,感觉有点儿缠人。 我依靠着神行咒和御力符连攻数招,原以为可以轻易拿下此人,却不想这个魏天察觉到我擅长速度和力量,似乎是躲闪不及,索性直接转攻为守,给我来了个柔拳化力。 无论我打过去的力道有多凶猛,他不躲,也躲不开,可只要这攻击打在了他的防守上,我便会感觉这一拳是打在了棉花上,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顺着他的牵引就被尽数卸掉了。 这人比曾虎难对付多了,我不禁奇怪,张玲到底是怎么给这些名单排的位置?排名第二的两个人比曾虎那班人颜值高,看样子武术底子也不知高出了多少,怎么看这二人都应该排在第一位才对。 连攻数招无效,我立刻警惕的跳出了圈外,曾经我以为只要是肉搏战,就没有速度和力量解决不了的战斗,可今天算是让我见到高手了。 我见过最强的体术高手斐然算是一个,她强也是强在力量和灵巧上,就连老胡也是依靠力量来重击对方,哪怕是当初在拘留所里和老胡对战的那个黄毛儿,以及瘦子,那俩人同样主攻,尽管也有自己的武功路子,可依靠的还是速度和力量。 若是攻击中这速度和力量都无效了,那还打个屁啊? 没见过像魏天这样不躲不闪,便能轻易化掉对方急速攻击的,更何况我的攻击不是常人可以相提并论的,他这样轻易化解我的力量和速度,让我心里有些没底了。 见我收手跳出了战斗圈,魏天一脸轻松的收起了防守架势,攥了攥拳,有些兴奋的说,“你打完了?那就该换我了。” 说着,他脚下发力,转瞬之间便快如猎豹的朝我冲了过来。 魏天的速度很快,而速度是建立在力量上的,他的爆发力很强,尽管击中我很困难,可我也不敢像他那样只防不躲。 转眼之间,这战斗方式就变成了他追着我跑,我跑了两圈儿,魏天不耐烦了,停了脚步,不解的说,“你跑什么?不是要切磋吗?” 我特么也不想跑,可打不动他,我能怎么办? 失去了利用速度和力量主攻的优势,我不跑还能做什么? 见我不说话,魏天又问我,“还切磋不切磋了?” 我想了想,果断的摇头说,“不切磋了,我要请你去我公司上班,多少钱,我都要!” 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错过这个人才,打不动,我只能掏钱了。 魏天考虑了一下,问我,“你那公司是干嘛的?” “反正不是请你去做教练,还有蒋辰,你俩得一起,多少钱的工资我都给。”我抽了抽嘴角,打算先把人唬弄去再说。 然后魏天看向了蒋辰,这二人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见魏天看他,蒋辰便沉声说,“我们可以去你的公司看看再做决定么?” 我点头,“可以。” 同样与这二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告知了他们地址,我就灰溜溜的回凡德居了。 出师不利,我特么得回去问问张玲,她让我办的这些人到底是咋排的位置?要是越往后越强,那我干脆不用去挨个儿揍了,还是直接掏钱请人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五章 送上门的贺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回到凡德居的时候那仨小祖宗早就已经回来了,听我说没能拿下魏天,斐然和张玲都表现的很淡定,只有小六很惊讶我这么快就把曾虎拿下了…… 在她们心中,我是有多弱? 见张玲一副毫不意外的样子,我皱眉抱怨,“你那名单到底是按什么排位的?这蒋辰魏天,无论是身材长相,还是武功底子都比曾虎强,怎么排第二去了?” 察觉到我是真的在抱怨张玲,斐然安抚我说,“你别着急,这大同市就那么两个国宝级的武术天才,若是被你轻易拿下了,倒是奇怪了。” “那怎么把这俩人排在了第二位,我还以为他们本事不如曾虎。”我悻悻的嘀咕了一句,有点儿强词夺理的味道,其实我自己也知道,就是把他俩排在第一位,我也就是早碰碰钉子而已。 张玲也不客气,直接说,“就是觉得你打不过,才把曾虎放在了最优先的位置,他道馆的人数多,也没那么难对付,我们现在急着用人,当然需要先从好下手的开始。” 我特么竟有些无言以对。 见我不说话了,斐然打圆场的说,“这件事还是明天见了面再解决吧,既然你拿不下魏天和蒋辰,一两个人用钱来解决倒也无妨。” 我有些不理解了,转而说,“我也很看好那二人,可是……斐然,你就一定要从武馆这种地方雇人么?天下之大,还能没几个帅哥雇来当男模?只要不是一线人员,应该也不是很贵吧?” 现在我是一点儿都不心疼钱了,还是能省事儿就省事儿吧! 结果,斐然直接摇头,说,“长相是次要的,我要的就是习武之人,回头人定下来之后,你再去注册一个安保公司,这样一波人力资源就可以两用了。” “……”我真是服了这姑奶奶了。 第二天我一早起来的时候,这店里已经只剩老胡一个了,这货正在吃早饭,问我要不要一起吃。 想起今天曾虎以及蒋辰和魏天会去公司应聘,我哪里还有心情吃饭,一边抱怨斐然出门没叫我,一边急匆匆的到街上打了辆车。 等我赶到公司的时候,倒是吃了一惊,昨天这静悄悄的公司楼层,今天已经是忙忙碌碌了,不知斐然是什么时候招的员工,看样子今儿是上班第一天。 往里走,我直接进了斐然的办公室。 刘管家和张玲不在,不过除了斐然和小六,这屋里的沙发上是坐了一圈儿的人。 曾虎带着我要的那俩人是准时赴约了,还有蒋辰和魏天也在。 让我意外的是刘长生那老不死的也在,还带了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以及那四个曾经在警局给我和老胡添堵的混子。 一眼瞅到刘长生,我这脸顿时就黑了,不快的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刘长生却是没说话,而是挑眉看向了坐在办公桌后的斐然。 斐然依旧穿着那件连帽衫,宽大的连帽遮住了她大部分尚未恢复的长发。 一脸清冷的靠在椅背上,悠闲的摇晃了两下转椅,斐然随口无所谓的说,“今天公司开业,刘总自然是来道喜的。” 道喜? 我瞅了瞅他这副兴师动众的样子,比他妈来应聘的人还多,确定不是来踢场子的? “呵,”刘长生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了一声,明显不是很赞同的,牵强说,“那还真是失礼了,老夫出门走的匆忙,没带贺礼。” “不,我倒是觉得刘总带来这份贺礼挺大的。”斐然微微一笑,缓声说着,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站在一旁,已经察觉到了明显的火药味儿,虽然不知道在我来之前这二人谈了什么,但看这二人针锋相对的语气,怕是谈崩了。 见斐然站起了身,刘长生也没在意,而是回了一句,“哦?老夫当真不知李姑娘何出此言。” 斐然转身绕过办公桌,走到了办公桌和沙发茶几间的空地上,然后抬手,眉目爽朗的挨个儿指过了那四个小混混,嘴里不在意的说着,“一、二、三、四,这难道不是刘总特意带来的贺礼么?” 刘长生那嘴角抽了一下。 我就听一旁的曾虎跟他那俩小教练小声嘀咕,“看到没?这公司的老板就是这么牛逼,连死对头的人都敢挖。” 闻言,那俩小教练的脸顿时黑了一下。 斐然也听到了曾虎的嘀咕声,倒没往心里去,只是说,“曾教练切莫妄自菲薄,这四个垃圾,怎么能和你们相提并论?” 曾虎顿时愣了一下,同样愣住的还有那四个混子,随即其中那个大胡子就急眼了,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斐然,吼,“你说谁是垃圾?” 见他站起来了,斐然勾了勾手指,不是很在意的说,“你过来。” 听她有叫板的意思,那大胡子也没顾忌斐然是个女的,大步流星的绕过茶几,就过来了,站到了空地上,横眉立目的说,“老子还就过来了,你能咋?” 他这个‘咋’刚说出口,斐然已经猛地抬脚,一个竖劈将脚跟狠狠的砸在了这大胡子的左肩前。 我记得这大胡子是铜皮铁骨,所以他被斐然这一脚跟砸中之后依旧站的很稳。 怕斐然不明情况的吃了亏,瞬间的担心,让我立刻上前了两步,想拦开二人。 却不想斐然勾了勾嘴角,继而脚跟用力下压,问了一句,“我男人的头是不是你撞破的?” 顿时那大胡子的脸上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身子也不自觉的朝左边弯了下去。 见他不说话,斐然冷了脸,又是用力一压,我也是站的近了点儿,当时就听到了咔吧一声,斐然穿着旅游鞋的脚跟几乎在这一瞬间陷到了大胡子身体里。 大胡子终于坚持不住了,立刻伸手去抓斐然的脚腕。 “你还想还手?”斐然不理解的说着,再次下压,大胡子闷哼一声,直接跪到了地上,伸出去抓斐然脚腕的手,也不得不转而撑住了地面。 “住手!”这时那瘦子终于看不下去了,起身朝这边走来,看了我一眼,说,“他的头是我撞破的。” 说实话,当时我都佩服这瘦子的勇气了,那大胡子硬的跟特么铜皮铁骨似的都成那副样子,他还敢冒出来? 距离上一次冲突的时间连半个月都没有,这瘦子肩膀上的骨伤应该还没养好,刚才斐然这一脚要是砸在他肩伤,这人怕是要废了。 尽管那大胡子和废了比也没好到哪里去。 闻听那瘦子的话,斐然便收回了压在大胡子肩上的脚跟,转而看向了那个瘦子。 这四个人之中也就大胡子和那个黄毛儿的身材魁梧点儿,瘦子虽然不是很矮,但也绝对算不上高大。 斐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扫了一眼我的额头。 尽管绷带已经拆了可我的右额角还有一块血痂尚未脱落,这伤口颇大,就是脱落了,估计也会留疤。 转瞬之间,斐然那波光流转的眸子扫过我俩,下一秒,她已经站到了那瘦子的身后。 而那瘦子还保持着往斐然这边走的姿势,后脑却是已经被斐然抓在了手里。 那一瞬间,瘦子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一瞬间,斐然嘴角微翘,低语了一句,“饶你一条狗命!” 那一瞬间,瘦子的头被斐然推在手里,猛地迈出一大步,直接狠狠的按向了地面。 瘦子整个人都被斐然这急速的力道推的前倾,直接来了个头先着地。 那一瞬间,我同情的闭眼都没敢看那瘦子。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那瘦子已经狠狠摔在地上,磕的头破血流了。 斐然这才收回手,站起身,转而看向了那个黄毛。 这黄毛却是已经有些吓傻了,反应了一会儿,这才喊了一声大哥,猛地站起身朝瘦子跑了过来。 那瘦子没死,也没失去意识,但他的头上和我额角一样的位置已经磕的血肉模糊了,似乎人也有些发懵了,趴在地上动了两下,愣是没起来。 见黄毛儿跑过来,我以为他也要完蛋了,却不想斐然根本就没对他出手,反而是看向了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小个儿。 那小个儿原本还想过来看看那瘦子的伤势,被斐然一瞅,顿时一缩脖子,犹豫着停住了脚步。 “听说你挺有本事的,打在你身上的伤会反给攻击者?”斐然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小个儿。 小个儿局促的扫了我们一眼,没敢说话。 而此时的刘长生那脸色已经异常难看了,见斐然还在咄咄相逼,便站起身打断了一句,“喜也道过了,老夫就先告辞了。” 斐然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缓步绕过茶几,还是走向了那个小个儿。 这小个儿和大胡子一样,没什么攻击力,唯一的本事就是防守反伤了,见斐然看似娇小,却如此彪悍,如今朝自己走来,顿时紧张了起来。 刘长生讶然的看着直接无视了他的斐然,正想再次开口阻拦,斐然却是已经速度极快的抬手一掌按在了那小个儿的后脑上,随即用力一压,就将那小个儿的脑袋砸向了茶几。 ‘哗啦’一声,玻璃茶几被那小个儿的脑袋砸了个粉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六章 卖身契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斐然起身,一脸淡然的转而看向了刘长生,冷声说,“刘总,多谢你送来的贺礼,开业的大好日子,不见见红,怎么红红火火?” 刘长生看着依旧很是平静的斐然,无声的咽了一口唾沫,也不再说什么,转身便要往外走,坐在沙发上已经傻住的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也匆忙站起了身。 其余四人也是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一行人狼狈的往外走。 而就在刘长生走到了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斐然将那破碎茶几的铁架子捡起来,猛的丢了过去。 沉重的不锈钢‘咣啷’一声砸在了刘长生的脚边。 纵使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刘长生也是被惊的一个哆嗦,猛地停住脚步,看向了斐然,似乎是在等她同意他们离开。 斐然却是嘴角微翘,笑了笑,坦然的说,“刘总是聪明人,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了,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我想你应该心里有数。” 刘长生没敢说话。 斐然便继续说,“或许你是有钱有势,可你的命也只有一条,我男人心善,手上见不得血,可我李斐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但愿刘总下次做事之前好好过下脑子,以免有一天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此刻刘长生那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沉默片刻,见斐然依旧没说让他离开,只得点头回应了一句,“老夫明白了。” “那刘总就请便吧!以后有时间记得来我公司指点一二,毕竟您是这方面的行家。”斐然的语气颇显嘲讽。 “不……不敢。”刘长生低了一下头,看斐然没再说什么,这才急匆匆的出了办公室。 等这一行人都走了,我再也忍不住,走过去扶住了斐然的手臂,紧张的问她,“你身体怎么样?这样大动干戈,没事吗?” 斐然将我的手拿开用力回握了一下,小声说,“你看我像是有事吗?” 我再一次从斐然的手上感觉到了久违的生命力,心里顿时踏实了。 尽管不知道这段时间斐然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迅速的恢复,但想必是和邵阳那常仙庙有关,看来我有时间确实是应该去那常仙庙看看了。 我俩在这儿无语相望,小六过来戳了戳斐然,斐然看她,小六便看向了还坐在沙发上的五人。 而当我和斐然看向那五人的时候,蒋辰和魏天倒还算镇定,曾虎已经一脸懵逼了,他带来那俩小教练的脸色也更黑了。 “小六,找人打扫一下办公室。”斐然皱了皱眉头,吩咐一声,见小六出去了,这才走过去犹豫着对那五人说,“今天的事……开业第一天就有仇家找上门,让各位见笑了。” “没,没事儿……”曾虎略显紧张的回了一句。 蒋辰和魏天彼此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见状,斐然继而说,“之前说请各位来此工作的事,不知几位……” 闻听斐然的试探询问,曾虎看了我一眼,为难的说,“我是答应过这小兄弟了,一定会信守诺言的,问题是我这俩兄弟,他们觉得……” 曾虎这话还没说完,他旁边坐着的程似锦和吴小千立刻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异口同声的说,“没意见,我们也没意见,现在就可以工作。” 一看这俩人突然变得比他还积极,曾虎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见这仨人算是拿下了,斐然这才转而看向了蒋辰和魏天,问,“那二位呢?可是有什么想法?” 那二人彼此看了看,然后同时站起了身,蒋辰开口说,“多谢李小姐的美意了,不过,我们还是习惯武校那种平静的工作,尽管我二人是习武出身,也拿过一些大赛的金牌,可真的不擅长打打杀杀,更做不得保镖这种活儿。” 闻言,斐然面色柔和的笑了笑,说,“谁说要请你们做保镖了?” 蒋辰愣了一下,随即不解的说,“我二人是武夫,不懂职场之事,不是做保镖,难道李小姐还能雇我们做文职不成?” “对啊,虽然不想承认,可我们这些粗人除了身上这点儿功夫也没啥本事了,李小姐聘用我们不是做保镖,那还能是什么?”曾虎也奇怪的询问了起来。 斐然无语的看着这五个人,转而问,“你们进公司的时候没看到公司的招牌么?” “额,”蒋辰愣了一下,反问,“万氏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斐然点头。 然后蒋辰又问,“那是做什么的?” “……”斐然沉默了。 片刻之后,又转而看向我,说,“你先带曾教练三位出去,让小六拿合同,把字签了。” 我特么真的无语了,斐然这会不会有欺骗合同工的嫌疑? 见斐然不解释,曾虎表现的有些狐疑,可他们三人已经答应了会留下工作,也只得起身跟我出了办公室。 我们四个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小六正好带保洁过来,听我说斐然在谈事情,便让保洁阿姨在门口等着,直接带我们去另一间办公室了。 小六从这办公室的书桌里拽出了一个纸箱,然后随手抽出了几份纸质合同扔给我,说,“一个人两份,签上名字,日期,最好再按个手印。” 说着,小六还拿了一盒印泥递给我。 曾虎顿时抽了抽嘴角,嘀咕,“我怎么有一种卖身的感觉……” 我随手翻了翻那些合同,内容都是一样的,不过也确实像是卖身契…… 将合同分给三人,这仨人除了程似锦打开合同看了看,曾虎和吴小千都是看都没看就签了字,按了手印。 程似锦匆匆扫了几眼,像是察觉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但也没细问,见曾虎他们都签字了,就也签字按了手印。 他们都签了字,小六就把合同锁进了保险柜,说回头张玲回来盖完章,会还给他们人手一份。 曾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之后这仨人就要走。 听他仨嘀嘀咕咕的跟我告辞,小六就不干了,说,“诶?签合同了还想走啊?” 其实觉得曾虎这人还不错,挺好说话的,我就拦了小六一下,“别把咱这儿说的跟黑店似的,他们明儿就来上班了。” 小六却是说,“不行,今儿就得开工,服装,摄影师都准备好了,就等他仨呢!” 我还想再说什么,小六这丫头片子已经拽着曾虎的胳膊把人拖出去了。 曾虎一个大老爷们儿,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也没好挣扎,程似锦和吴小千只好也跟出去了。 我追出去看了看,见小六是拖着他们往走廊里面去了,我正想跟过去看看,斐然那办公室的门却是打开了。 斐然先走了出来,然后蒋辰和魏天都跟了出来,不过看上去,蒋辰的脸色不太好看,魏天那脸上甚至直接挂了彩,左眼角青了一大块。 看样子是动手了…… 不过,那二人既然跟在斐然身后朝我这边来了,看样子也是准备签卖身契了…… 不服就揍,这还真是附和斐然的处事作风…… 那二人跟斐然进办公室去签合同,走廊尽头的另一个房间里,吴小千突然窜了出来,但他没跑两步又鬼哭狼嚎的被小六拖回去了。 我看的一阵毛骨悚然。 突然有点儿逼良为娼的内疚。 合同签完,把蒋辰和魏天也送去了那个房间,斐然就出来了,说这里没我什么事了,让我抓紧时间把剩下的人也给她带过来。 我特么怎么想,都觉得我怎么有点儿像是倒卖人口的? 离开公司,我倒也没听斐然的真去给她找人,而是打车回凡德居了,这年头儿,还特么是古董店小老板适合我,倒卖倒卖假货古董还行,倒卖人口还是算了吧…… 至于公司那边,有了蒋辰和魏天那种高手,再加上斐然,想去踢谁的场子踢不动? 下了出租车,我就溜达着进了古董街,还没到凡德居,就看店门外一个穿着屎黄色道袍的人正在鬼鬼祟祟的往店里巴望。 我放轻了脚步声,走过去站在了屎黄老道的身后学着他的样子往店里张望,问他,“看什么呢?” “我找人,不过这店好像换老板了。”屎黄老道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躁。 我又问他,“那你想找谁啊?” “我找……”那穿着屎黄道袍的老道话说一半,意识到不对劲儿,立刻回头看了一眼。 我原本是想吓吓这搬山道人,却不想他回过头一看是我,直接跪到地上,一把抱住了我大腿,惨嚎道,“小道士,救命啊!” 我饶有兴趣的问他,“怎么?刘长生要收拾你?” “刘长生?什么刘长生?”黄袍老道愣了一下,随即皱眉说,“哎呀不管什么刘长生了,咱先说正事儿,看在咱俩是同行的份儿上,你可得帮帮我啊,小道士啊……” 黄袍老道抱着我的大腿就是一阵鬼哭狼嚎,那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都他妈蹭我身上了! 我不耐烦了,一把揪住这黄袍老道的衣领,就把人提了起来,皱眉骂道,“你他妈还有脸来找我?之前不是还装作不认识我吗?” “之前?”黄袍老道傻了一下,又哀嚎道,“啥时候啊?没有啊……我是真有事儿找你帮忙啊,你救救我,我可以给你钱,我的钱都给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七章 妖胎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也有些糊涂了,但还是质疑说,“是不是刘长生让你来耍花招?老子不吃这一套!” 说着,我一甩手,将黄袍老道丢在了地上。 黄袍老道一屁股摔在地上,急的直拍大腿,哭丧着一张脸的说,“到底谁是刘长生啊?我他娘是真不认识啊!” 我没再搭理他,转而往店里走。 一看我要走,那黄袍老道立刻爬了起来,紧追在我屁股后面也进了店,紧张兮兮的说,“你帮帮我,帮帮我……” “你给我出去,不然我打人了啊!”我回头瞪了这厚脸皮的老道一眼。 老胡被这动静惊动,也从里屋出来了,问我,“咋啦?” 一眼瞅见黄袍老道,都没用我解释,老胡皱眉就问,“你一个刘长生的狗腿子上我们这儿来找抽的啊?” 黄袍老道那嘴一咧,苦逼的看着我俩,再次强调,“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刘长生,我来找小道士你,是因为我被鬼上身了,求救命求救命!” “你被鬼上身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周身扫了几眼,确认说,“我看你他娘也是被鬼上身了,就是找打!” 我抬手就要往店门外推人。 老胡却是突然拦了我一把,说,“你等会儿,他身上是有点儿不对劲儿。” “我管他是不是不对劲儿,他一个刘长生的狗腿子,有毛病可以去找刘长生,找卸岭力士那个老头子,跟我有毛儿关系?”我嚷嚷着就继续往外推人。 老胡腰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也不敢强拉我,也就松手了。 那黄袍老道被我推搡着怼到了店门口,然后一把抱住了门框,一边猛点头,一边哭咧的嚎,“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说那个刘长生我真的不认识,他身边的人是我的胞胎兄弟施茂!老茂老茂,是老茂!还有一个叫蔡佑的老头子,他俩平时形影不离的!” 一听他这话,老胡也点了点头,说,“好像是这俩名字。” 闻言,我这才停住了推搡黄袍老道的手,不是很在意的说,“你兄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他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的破事儿我不管,你是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小道士!”黄袍老道又普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声泪俱下的说,“我这次是真遇上大麻烦了,我知道我兄弟不是好人,我俩都断了来往二十年了,不是一路人啊!” 我依旧懒得管他的破事儿,指责说,“那你也不是好人,你就是个招摇撞骗的老神棍,上次那尸毒的事儿,要不是主家找上我,早特么让你耽误害死了!” “我知道错了,你就帮帮我,我保证以后不祸害人了,一定做个本本分分的老道。”黄袍老道一脸诚恳的说着,抬起右手伸出了两根手指,做发誓状。 我瞄了一眼他的手指,黄袍老道这才把第三根手指也伸了出来。 老胡也劝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先听他说说是什么事,能帮还是帮一把吧?” “你个假和尚跟着起什么哄?”我无奈的瞪了老胡一眼。 这时那黄袍老道说,“那你不救我,总得救别人吧?我这是被鬼上身了,控制不住的话,没准儿就杀人了呢?” “额……”我愣了一下。 老胡见我不说话了,便对那黄袍老道说,“你先起来,把事儿说清楚。” 闻言,这黄袍老道立刻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解带子要脱衣服。 我瞪他,“你他妈要干嘛?” 黄袍老道立刻苦着脸,说,“给你俩看看我身上的鬼。” 因为是夏天,老道这袍子就是一层单布,三两下扯开,就转过了身,背对着我俩,紧张的问,“我后背上是不是有个鬼?” 他的后背上确实是有东西,那是一个卷缩成一团儿的一个小婴儿的影子,印在老道的皮肤上,像是从里面透出来的。 “鬼婴?”老胡诧异了一句。 黄袍老道急忙说,“对对,就是那玩意儿,我也是倒了霉了,前两天去给人看宅子,哪成想新买的楼房里也能有这东西?看完宅子当时也没觉得身体不对劲儿,昨晚去洗浴中心,听别人说我后背有这么个东西,我就知道自己被跟上了,你俩帮帮忙,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啊!” 我抬手摸了摸黄袍老道后背上那个婴儿形状的影子,问他,“什么感觉的?” 他却是说,“没感觉,要不是旁人告诉我,我连知道都不知道。” 鬼婴我也只见过养母生下的那个被鬼上身的死婴,而像黄袍老道身上这样的,我还真没见过,于是问老胡,“你以前见过这玩意儿?” 老胡皱眉想了想,这才说,“我也只是听说过,不过他这鬼婴有点儿奇怪啊,正常的鬼婴常人是看不见的,他身上这个连平常人都能看到,倒是有点儿奇怪了。” 闻言,我立刻将黄袍老道推到了阳光下。 即将晌午的阳光照在黄袍老道的后背上,那婴儿形状的影子却是并没有因此而消失。 这时那老道也说,“没用的,我是晒太阳,童子尿,洒狗血,都试过了,就差直接剥层皮了。” “不管这鬼是什么来头,它至少应该是惧怕阳光的。”我百思不得其解,想当初我所中的鬼咒,那样强大的诅咒也只是在夜间发作。 而黄袍老道身上这个婴儿印迹应该就是鬼婴的本体形态,这大白天的就这样清晰无比,着实是很不正常,除非它不是鬼。 想到此处,我转而问老胡,“你所听说过的鬼婴都有什么特征?” 老胡想了一下,挠挠头说,“那能有啥特征?就是印在皮肤里的鬼影子呗,不过我听说,这玩意儿是会吸人阳气的,等人的阳气被吸干了,就会浑身腐烂,然后从尸体了诞生出一个小婴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听老胡这话,黄袍老道就哆嗦了起来。 我却是皱眉说,“扯淡,鬼就是鬼,怎么可能重新修出肉身?” “那就不知道了。”老胡有些悻悻然。 我想了想,有些确定的问,“这个东西有没有可能不是鬼?” 黄袍老道顿时有些急眼了,哆嗦着说,“你可别见死不救啊,这不是鬼还能是纹身不成?” 我皱眉瞥了老道一眼,转而说,“我是说,这会不会是个妖物?” “妖物?”老胡和老道都是一愣。 我继而说,“从它不惧怕阳光来看,这个可能很大,不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得问问斐然,她见多识广应该知道。” “那你倒是快问啊!”黄袍老道急的就差蹦起来了。 “行行行,我这就打电话,你也别在这儿筛糠了,赶紧把衣裳穿上,影响不好。”我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就掏手机去一边打电话了。 斐然在公司倒是挺闲的,我把黄袍老道的事说给她听,她回的倒是爽快。 斐然说这黄袍老道身上的东西很可能是个妖胎。 而妖胎的原形有很多,都是些吸取精气的东西,而且也是大补之物,比如民间流传最广的千年人参,若是生长在灵宝之地,长年累月的吸取日月精华,便有可能修成胎形,得肉身。 当然,这种‘肉身’只是一种假象,人参就是人参,它就是有了人形也只是一味药材。 不过,黄袍老道身上那妖胎并不是什么善类。 而且,这妖胎和普通的山精野怪还不同,普通的山精野怪顶多也就是会让人疯疯癫癫而已,即使让人折了寿,也永远修不出人形,更不会害人立时丧命。 可妖胎就不一样了,一旦依附到人体上,这东西若是不把人吸干,是不会离开的。 山精野怪附身到人身上,想得到的只是现成的肉身,而这妖胎,想得到的是吸干现成肉身后修出的本体。 若是这东西长在女人身上,便会显出妊娠症状,生长也慢。可若是长在男人身上,那不出七日,就会被吸干精气而死了。 尽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修出本体,但它肯定是会吸干活人肉身的。 这对黄袍老道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我问斐然有没有办法将那妖胎从人身上弄出来,斐然想了很久才说,“办法应该是有,但你得先弄清楚这个妖胎的本体是个什么东西,其次,这件事普通人是做不到的,恐怕得找个仙家帮忙。” 她这一说,我就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你现在不就是仙家吗?” 斐然苦笑,“我不行,你得找真正的出马仙,同为妖类,即使是没成型的妖胎,出马仙应该也有办法与之沟通,能劝走自然是劝走最好了,实在不行,我倒是可以冒险给他开一刀,就是怕他不敢让我开这刀。” 出马仙家?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家出马堂供奉的白仙,这白仙算是至今为止除了老蛇之外,我唯一一个没有得罪过的出马仙了。 可我与它也没打过交道,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我正想着,斐然反而说,“你也不用紧张,这妖胎对咱们来说虽然是邪物,但就如我之前所说,这种靠吸取精气而存在的东西都是大补之物,这个妖胎对于那些老妖精来说就是修炼元气的好东西,不管你去找谁,对方肯定都会愿意帮忙的,但你得提前说清楚,妖胎可以取走,但人命必须留下。” “额!”我愣了一下,听斐然这意思,这个要命的妖胎对那些老妖精来说还是个宝贝?不过,她这明显也是在担心,对方会为了得到这宝贝而兽性大发,有可能会不顾黄袍老道的死活而直取妖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八章 黄三太奶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犹豫片刻,我这才征求斐然的意见,问,“你觉得这事儿我能不能去找白仙?” 手机那边的斐然却是沉默了,良久之后,这才说,“不,我建议你去找黄仙。” “为什么?”我不理解的问了一句,提醒斐然说,“清煞之期的时候,我可是砸了黄仙的仙位,害那老妖精在如此重要的日子没有吸取到灵气,它会不会借机报复我?” “不会,”斐然的语气很是笃定,随即说,“你别忘了,师父给我立仙位的时候,这黄仙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不管它是临阵倒戈,还是怎样,现在它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估计是和胡仙翻脸了,你去送个妖胎给它,算是谢谢它,也算是弥补了清煞之期的不当行为,如此大的一个台阶,它能报复你?” 我还是有些犹豫,“万一它把黄袍老道弄死怎么办?尽管咱和这人没什么交情,可他既然来求了,也算是一种缘分,我还是见不得他死。” “有时候你就是太优柔寡断了,只要你把要保老道命的话说在前面,黄仙就是不要那个妖胎,也不会下死手的,现在他被胡仙和灰仙孤立,白仙又不谙世事,是不会冒险得罪我们的。”斐然侃侃而谈,倒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听罢我也只得应了一声。 斐然这才又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那老道被妖胎附身,今天是第三天了,有七日之限,当然是越快越好。”我微微皱眉,主要还是怕黄仙没办法,到时我还得折返回来,让斐然开刀。 这路上是很耽误时间的。 “公司这边的事我暂时还脱不开身,你自己去能行么?”斐然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安。 我安慰她说,“没事,我会让任无涯跟我一起去。” 闻言,斐然也只得作罢,提醒我说,“你去找黄仙的事,尽量不要让秦家人知道,这个一定要注意。” 我一一应下,挂断电话又给任无涯打了一个。 这小子一接电话,张嘴就说不回来,抱怨说这几个丫头片子太能作了,他是不会去帮忙踢馆的。 之后听我说是去哈尔滨,他这才应下,挂了电话。 等了连半个小时都没有,任无涯就开着那破面包车回来了。 这段时间我将斐然的话也都说给黄袍老道听了,当然,他要是肯让斐然开这一刀,就不用跑哈尔滨去了。 问题是这货胆小如鼠,怂到不行,一听得开刀,吓的那腿就又抖上了。 最后没办法,留下老胡看店,我只得亲自带他去趟哈尔滨了。 上了任无涯的破面包车,这破车也是快散架了,哆哆嗦嗦的抖了一路,车上的黄袍老道也哆哆嗦嗦的抖了一路。 这黄袍老道叫施泉,和刘长生身边那个搬山道人是双胞胎兄弟,也是师兄弟,不过这施老道是真没什么本事,当初也是因为学嘛嘛不行,总是被他兄弟欺负,索性一气之下就出来自己闯了。 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一直没回去过。 听他跟我说这事儿时那副语气,像是以前没少受了他那兄弟的气。 都说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夫妻还没有隔夜仇呢,这俩人一奶同胞的孪生兄弟能一别二十年老死不相往来,想必是翻脸翻到一定程度了。 任无涯将车子开进哈尔滨之后,直接轻车熟路的就奔赵老头儿那别墅去了。 他这噪音极大的破面包车才停到赵老头儿的别墅门前,就听院子里有人紧张兮兮的大喊了一声,“快去通知老爷子,那俩人又来了!” 我这个无语啊,有必要每次来,都特么跟迎接鬼子进村儿似的这么如临大敌么? 我们仨下车,院子里那些保镖倒也没再锁大门,经过上次的事儿想必他们已经知道,锁大门也是没用的。 不过,咱是有事相求,所以也没硬闯进去,就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 施老道见我那些保镖都满怀敌意的盯着我们,顿时心里有些没底了,问我,“你和这家人关系不怎么样吗?我怎么觉得他们看你的眼神儿有点不对劲儿?” “放心吧,我们算是盟友关系,这些下人只是不知情而已。”我抬手拍了拍施老道的肩膀,毫无意义的安慰了一句。 这时,赵老头儿已经急匆匆的从正厅出来了,老远就一副乐呵呵的模样说,“小道长远道而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快请进屋。” 果然是友好的盟友啊,这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我也没客气,同样笑了笑,调侃的说,“打完电话我怕你就不在家了。” “怎么会呢?”赵老头儿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将我让到了客厅里,这时候他那干女儿已经沏了一壶好茶给我们倒上。 “几位坐,有话坐下说。”赵老头儿立刻给我让了让位子。 我随便找了个地儿坐,这才说,“老爷子你近日身子可还好?” 赵老头儿立刻点了点头,说,“托小道长的洪福,还好,还好。” “我看老爷子也是一副满面红光的样子,”我配合的笑了两声,话锋一转,又问,“那老爷子现在能请仙了么?” “噗!”赵老头儿刚喝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来,人也开始坐立不安了,紧张的问我,“小道长你这是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话说出口,意识到有些不妥,赵老头儿急忙又改口说,“我的意思是,你找黄仙有什么事?” 我也没在意,一指身旁的施老道,介绍说,“这是我朋友,施泉道长,他身上多了个东西,我想请黄仙帮忙给弄下来。” “额,就这样?”赵老头儿似乎有些不信。 我点头,笃定道,“就这样。” 赵老头儿皱眉想了想,这才问,“施道长身上多了个什么东西啊?” 我看了看四周,见这客厅里除了我们就没旁人了,我这才说,“是妖胎。” “妖胎?”赵老头儿顿时一惊,那浑浊的老眼都亮了,追问我,“真的?” “真的,我可以让施道长脱衣服给你检查,但你要想办法请黄仙出来,这妖胎我可以不要,只求它能保施道长一命。” 赵老头儿的手有些哆嗦了,看上去像是激动的,拿着拐棍儿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说,“好,你们随我来书房,我请仙试试。” 赵老头儿的书房在二楼,是挺宽敞的一个大间,房间里摆了整整一面墙的书,书桌却是那种复古的矮书桌,要坐在地上才能看书写字的。 因此这书房里有很多蒲团,书桌上还燃了檀香,倒也别有一番雅致。 招呼我们自己找地方坐,赵老头儿便坐到书桌前去请仙了。 看他念念有词的请仙,施老道紧张的用胳膊怼了我一下,小声说,“这……这老头儿哆哆嗦嗦的,怎么像是跳大神儿的?” “这就是出马堂的请仙方式,一会儿就好了。”我安抚了他一句。 施老道依旧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任无涯说,“你放心,有我俩在这儿,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施老道一脸苦逼的看了看我俩,现在除了相信我俩,他也没别的选择了。 这次赵老头儿请仙倒是快,不消片刻,那抖动的身子已经稳住了,随即睁开了双眼,看向我们三个,扫了扫,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施老道的身上。 我立刻朝赵老头儿抱了抱拳,试探性的问,“可是黄仙?” “你这小辈,上次我黄仙仙堂的香火就是你灭的?”赵老头儿看向我眯了眯眼,口中传出的却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嗓音甚是沙哑,说话和其他仙家一样,也是一副模糊不清的样子。 毕竟这些所谓仙家的本体就是畜生,能发出模糊的讲话声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听到对方是个老太太,我还是愣了一下。 见我不做声,黄仙便继续问我,“怎么?不敢承认了?” “不是,”我立刻摇了摇头,解释说,“小辈只是讶异于黄仙的巾帼不让须眉。” 闻言,那老太太却是笑了起来,声音听上去有些怪,就他娘跟上不来气儿似的,让人有些发毛。 笑了几声,那老太太这才继而说,“以前的出马五仙其实是七仙,黄仙还有我老头子,胡仙那边也是夫妻,只有白仙、柳仙和灰仙是孤身。” 闻听她的解释,我突然想起黄仙的仙位上写的确实是黄三太爷和黄三太奶。 意识到这个,我立刻又抱了抱拳,先道歉给了她个台阶下,说,“小辈见过黄三太奶,上次仙堂的时,我也自知实属不该,还请黄三太奶莫要怪罪。” 这黄三太奶倒也识趣儿,直接说,“理解理解,你也是为了救自己的心爱之人,老身明白,而且之前也早就表过立场了,自然不会再怪罪于你。” 说完了场面话,就该来点儿实在的了,我砸了它的仙堂,它没个不生气,只能说这不生气和不敢生气还是有区别的。 想罢,我直接说,“纵使黄三太奶不曾怪罪,小辈也是寝食难安,对此事一直心怀愧疚,如今友人遭了妖胎的难,便直接来找您了,希望您能出手救我友人一命,至于这妖胎,就当是小辈孝敬您的一点补偿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尸胎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这也算是心诚了,若说联盟关系,当然是白仙比黄仙亲近,可我既然已经不惜瞒着白仙把妖胎给这黄三太奶送了来,总要让它知我这份情。 那黄三太奶也不傻,又是怪笑了几声,直接说,“你这小辈倒是精明,既让我帮了忙,又给我卖了个好儿,不过,你的意思老身也明白,老身不是去掉这妖胎的唯一人选,既然你选择了老身,老身也自当竭尽全力,保你这朋友的性命。” 大家都是明白人,那我也就不废话了,又朝黄三太奶抱了抱拳,说,“那小辈就先谢过黄三太奶了。” 见状,施老道也立刻抱了抱拳,颇显不安的说,“贫道也多谢黄三太奶出手相助了。” 这个施老道乃是搬山道人出身,师门干的是寻龙点穴的盗墓买卖,自然也没什么道教信仰,所以即使明白是在求助一只老妖精,他除了胆虚自个儿这小命能不能保住以外,倒也没什么信仰方面的压力。 “好说好说,”黄三太奶的心情似乎很是不错,一抬手,继而说,“那就请道长将妖胎亮与老身看看吧?” 闻言,施老道尴尬了一下,这才说,“妖胎在后背上,还请黄三太奶恕贫道无礼了。” 说着他便起身转过去,将道袍脱了一半下来,露出了后背上皮肤里那妖胎的影子。 被黄三太奶上身的赵老头儿依旧坐在地上,眯着双老眼仰头看了一会儿,口中沉吟道,“这个妖胎……这个妖胎……” 我见它的脸色有些奇怪,便问它,“黄三太奶可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怕就怕我这个好儿卖出去了,它再给我来个没本事接住,那特么就很尴尬了啊。 黄三太奶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说,“这是个尸胎,再不过三日便可成形了,当真要现在取出来?” “额,”我愣了一下,询问道,“那依黄三太奶的意思……应当如何?” “自然是即将成熟的妖胎更有价值……”被黄三太奶上身的赵老头儿那表情有些悻悻然了。 一听它这话,我身边儿的施老道顿时抖了一下。 我也是无奈,直言道,“黄三太奶也别嫌小辈说话难听,这妖胎长在施道长身上,您要将它养大再收走,消耗的还是施道长的精气,您看看施道长这把年纪,他消耗的起么?” 这黄三太奶真当我是傻逼了? 特么的,那妖胎长在人身上是吸精气的,等妖胎快成形的时候它再收走,那他妈不就等于是它收走了施老道的精气? 闻听我这话,黄三太奶不出声了,看那意思也不打算动手,是想让我再考虑考虑它这提议。 时间耗不起,它不吱声,我就要说话了。 于是,我直接站起身,抱拳说,“既然黄三太奶不愿意帮小辈这个忙,那小辈只能去找白仙了。” 说着我便转身作势要走。 “哎?”黄三太奶立刻出声阻拦,“你这小辈怎么这么浮躁,老身听你的,听你的还不行么?这就取了那尸胎。” 听它这么说,我也就停住了脚步,回身又坐下了,也不觉尴尬,嬉皮笑脸的回了一句,“就知道太奶您是吓唬我的,我就说,您堂堂一个仙家怎么可能拿人命做儿戏。” “你这小子,少在这儿奉承老身。”黄三太奶促狭的瞄了我一眼,这才招呼施老道,“老道你过来。” 施老道被这黄三太奶一喊,顿时哆嗦了一下,苦逼的看向了我。 我朝他点头,示意没事。 他这才哆哆嗦嗦的朝被黄三太奶上身的赵老头儿走了过去。 走到了书桌旁,施老道便坐到了地上,正要转过身去,把后背给黄三太奶。 黄三太奶便说,“不用动,这样便好。” 说着,被黄三太奶上身的赵老头儿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之前我跟斐然说这事儿的时候,斐然也只说出马仙或许可以劝走妖胎,尽管她说这妖胎对出马仙来说是大补元气的宝贝,却也不知道这些老妖精是如何取妖胎的,所以才会担心伤了施老道的命,反复叮嘱我要将保命的条件提在前面。 如今看来,斐然是有些多虑了。 赵老头儿的手伸出来,便停在了距离施老道胸口一掌远的位置。 随即一道朦胧的虚影便从赵老头儿的手上探了出来。 那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爪子,利爪锋利,指尖呈现出了一种晶莹的暗红色,似乎就是这黄三太奶的本魂了。 施老道哪见过这等场面?看到那大爪子的时候,那脸已经吓的没色儿了。 之后,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那只毛茸茸的锋利爪子直接一把狠狠的掏进了他的胸口。 当时施老道一个白眼儿翻过去,就吓晕了。 随着他的身子后仰,摔在地上,黄三太奶那大爪子也抓着一道浓郁的黑气从施老道的前胸抽了出来。 那黑气就像一块被拉扯着的橡皮糖,黄三太奶缓缓扯着,最后一用力便将那黑气整个儿扯了出来。 届时再看那黑气却是团做了一副小婴儿的状态。 将黑气拿到面前,被黄三太奶上身的赵老头儿微微张嘴,随即吸了一口气,那黑气便瞬间化作一道浓郁的烟雾被黄三太奶吞掉了。 这时黄三太奶才将那毛茸茸的利爪重新收到了赵老头儿的手上,随即在身前掐了个诀,看上去似乎是在调息。 我急忙起身去将施老道扶了起来,人是吓的厥过去了,但呼吸很平稳,明显没有生命危险,而他后背那婴儿的黑影已经不见了。 一看之下,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而看向黄三太奶,诚恳的说,“多谢太奶出手相助。” 似乎是调息完毕了,黄三太奶放下了掐诀的手,睁开眼看向我,转而说,“妖胎都是由精气凝结而成,这尸胎便是尸体的精气,尽管不腐之尸不一定会凝结出尸胎,但能沾染尸胎的地方必有不腐之尸,而且这精气与鬼魂不同,正常情况下都会消散掉,能让精气郁结不散,那地方不是灵宝之地,便是妖异之地。” 闻言,我想了想,毫不避讳的说,“可我听施道长说,他这妖胎是给一户人家看风水时沾染上的,而那户人家让他看的房子是一处新买的楼房,自然是经过了大范围的水土工程,应该不会有什么太过特别之处吧?” “普通地方是诞不出妖胎的,更何况这是个尸胎?”黄三太奶却是眯了眯眼,随即又说,“不过,老身也就是与你随口一说,是否究其根本,那就是小辈你自己的事了,今儿身子乏了,老身就先走了,日后小辈再有这等事,尽管来找老身,就是了。” 我一听,不禁苦笑,也只得朝黄三太奶抱了抱拳,说了一句,“黄三太奶,走好。” 被黄三太奶上身的赵老头儿闭目点了点头,然后身子猛地沉了一下,再挺起脖子睁眼的时候,赵老头儿那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浑浊,茫然的看了看蹲在一旁的我,又一眼看到了赤裸着上半身摔在地上的施老道,顿时愣了一下,这才问我,“妖胎取走了?” “取走了,比我想象中的简单。”我点头,然后伸手过去掐了掐施老道的人中。 被我掐了两下,这施老道一口气缓过来就惊醒了,随即脸色惨白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见没被掏个窟窿,这才惊恐的起身把后背亮给我看,问,“那妖胎还有吗?” “早就看过了,没了。”我拽起他的道袍,随手搭到了施老道的身上,这才语气不快的说,“施老道,你跟我说实话,这尸胎你到底是从哪里沾染来的?” 我并不觉得黄三太奶最后那些话是在忽悠我,因为之前斐然也用人参给我举过了例子,不是所有的千年人参都会凝结出妖胎,但凝结出妖胎的千年人参一定是生长在灵宝之地。 闻听我追究这个,施老道那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还是坚持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前两天看宅子的时候染上的。” 我也不拆穿他,依旧是给他机会,耐心的询问,“那段时间你还去过什么地方?黄三太奶说了,这是一个尸胎,只有妖异之地的不腐之尸才会凝结出这种东西,你说的那新楼房肯定是不可能有的。” “这……”施老道缩缩脖子,把脑袋歪在一边,不说话了。 现在当着赵老头儿的面,他犹豫着不想说,我也就没逼他,给他时间考虑。 不过他这态度应该算是承认自己说谎了,这里边儿是有事。 和我无关的事,我当然不想管,可和不腐之尸有关我就不能不管了,谁知道那会不会又是一具阴阳师的尸体? 在再次出乱子之前,我需要做好回收尸体的准备,免得再出一次那无头尸的事件。 从赵老头儿的书房出来,这老东西非要留我们仨吃午饭,任无涯这个吃货,倒是乐意留下,可我却懒得应承赵老头儿的奉承,这种场面活儿真的不适合我这种人,这种逼装着也忒特么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章 周家的山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谢过了赵老头儿的好意,嘱咐他不要将这事说出去,我便带二人告辞了。 赵老头儿是连连点头,异常热情的一直把我们送到了大门外,看这样子要是车没在门外停着,他能拄着个拐给我送到小区外去。 上了车,再次与赵老头儿道别,任无涯便掉头,把车子开出了别墅区。 这车上除了我们三个再无旁人,我这才继续追问施老道,“你那妖胎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沾染的?你给我说实话,不然一会儿上了高速,我俩把你扔荒山里,你信不信?” 一听我又提这茬儿,施老道那脸上顿时又浮现出了一丝苦逼的表情,解释说,“我真没干啥坏事儿,咱能不提这茬儿了不?” “不能。”我态度坚决。 施老道想了想这才说,“我……我前两天去了趟浑源县。” “浑源县?”我皱眉催促道,“说具体点儿!” “悬空寺山后有个古墓。”施老道索性认命的回了一句。 尽管这人没什么本事,但他也算是一个搬山道人,别的本事没有,寻龙点穴的风水术倒也还算懂点,所以他说悬空寺后有古墓,我是一点儿没质疑,转而问他,“你进那古墓了?” 施老道立刻摇头,说,“没,我没进去,我就是在附近转了转。” “没进去?不进去你跑悬空寺去干嘛?”我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这不是生意不景气么?我寻思着去那景点儿区挣点儿小钱,看个相,算个卦什么的,也是无意间探看到了那寺庙后的风水穴。”施老道苦逼的有些无奈。 我剜了他一眼,转而看向了车外,琢磨着这货的话是真是假。 任无涯已经将破面包车开到了哈尔滨的外环上,车窗外就是长途客运站,我心里盘算着施老道那话的真假,眼睛就随意的扫着从客运站走出来的男女乘客。 拥挤的人群里,孙谏之那张挂着扎眼贱笑的脸引起了我的注意,条件反射的我扫了一眼他周围,果然小柔儿就走在他前面一两步远的位置。 “停车!”我大叫了一声。 任无涯被我吓了一跳,一个猛拐,靠边就踩了刹车,险些没撞上垃圾桶,随即扭头有些紧张的问我,“怎么啦?” “小柔儿,我看到小柔儿了!”我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任无涯在后边儿喊我,“艹,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儿不能停车,你特么给我回来!” 我没搭理他,直接冲进了拥挤的人群,可我转了一圈,人群里已经不见了孙谏之和小柔儿的踪影。 任无涯还在面包车里喊我,我只好又走向了路边,这时却看到远处的路边孙谏之打开一辆出租车的车门,小柔儿一脸不情愿的坐了上去,随后孙谏之也挤上了车。 这二人上车的速度很快,等我反应过来喊小柔儿的时候,司机已经发动车子,走了。 我急匆匆的跑向了任无涯破面包车,指着前面已经走远的出租车,说,“他们就在那辆车上,你给我追上去!” 任无涯低头,将顺眼从墨镜上方露出来,往前瞅了瞅,莫名其妙的说,“这特么那么多出租车?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哪辆?” “追追追,总之顺着这条路走就对了!”我不耐烦的说着,紧紧的盯着那辆出租车,生怕一眨眼就看不到了。 任无涯只好先追过去了。 我给他指着路,拐了两个弯儿之后他就知道我说的是哪辆出租车了,一边在那出租车后边儿跟着,一边说,“那孟小柔都把你当仇人了,你找她做什么?” 小柔儿是孟凡德唯一的孩子,他遗嘱托付了我照顾小柔儿,更何况孟凡德又是被我爹杀的,就算没有这些事,就凭那段时间和小柔儿相处所累积下的情感,我也不允许她和孙谏之那种人渣在一起,绝对不行! 我心中一阵愤愤,却也懒得和任无涯说这些。 我们这破面包车追着那辆出租车直接出了哈尔滨市区,那出租车开始还在大路上跑,后来直接下了公路,开始穿村过镇的走小路,没多久就开到了山里。 坐在后排的施老道四下看了看,嘀咕道,“这地儿倒是个好地儿,可这大中午的,都过饭时了。前面儿那车来深山老林做啥?总不会是掘墓倒斗儿的吧?”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一路追到这里,前面那车应该也知道我们是在跟着了,原本我就是光明正大的追,也没想躲着藏着,要不是这破车机动力不争气,半路早就把前面那车拦下了。 见前边儿那出租车停在山脚下就不走了,任无涯也停了车,我打开车门,就直接下车过去了。 几乎是在同时,孙谏之和小柔儿也开车门下了车。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等我说话,小柔儿便皱眉问了我一句。 我紧走几步,冲过去就一把拽住了小柔儿的胳膊,沉声说,“我来带你回去!” 孙谏之站在一旁瞅了瞅我,没敢吱声。 尽管他是万佛的大弟子,是任无涯的师兄,但孙谏之的本事主要在奇门遁甲上,打肯定是打不过我的,所以这货直接选择了沉默,顺便与我和小柔儿拉开了一些距离。 被我抓住了胳膊,小柔儿那脸色顿时不好看,往回抽了两下没抽回去,便使劲儿往后退着,反抗说,“我不,我就不跟你回去!你放开我!” 这时,那出租车司机扒着车窗往外看了一眼,问孙谏之,“用不用报警啊?” 孙谏之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急忙说,“不用不用,兄妹吵架,外人管不得,没你啥事儿。” 那司机一听,立刻又把脑袋缩回车里去了。 我拽着小柔儿的胳膊,她死命往后挣,怕拽疼了她,我只好上手搂住了她肩膀,把人往面包车那边推。 结果小柔儿急眼了,直接趴我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给她咬疼了,手上一哆嗦,就松手了。 小柔儿立刻把胳膊抽了回去,一个转身灵巧的躲开了我,头也不回的迈着小腿儿朝山脚跑了去。 “小柔儿!”我大喊了一声,正要去追,却被孙谏之拽住了。 猛地回过头,我瞪向孙谏之,一把就揪住了这货的衣领,骂道,“我艹你大爷的,小柔儿是不是被你欺负了?不然她怎么死活不肯跟我回去?” “额……”孙谏之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有些可惜的说,“如果你这个‘欺负’是指床上那事儿的话,那暂时还没有……” 我听这货说话这个来气,抬手就要揍他,孙谏之见我真要动手,立刻说,“前边儿那林子里有奇门遁甲,你确定要和我在这儿纠缠?” 他这话让我一愣,随即问道,“你说什么?” 孙谏之抬手,用手里的折扇一指前方的巍峨大山,说,“周家,胡仙的出马堂就在这山上,从下到上有三遁六甲,若是你刚才贸然追进去,怕是就再也出不来了。” “这是周家的山?”我皱眉想了想,转而问孙谏之,“你带小柔儿来这里做什么?” “冤枉,不是我带她来的,是她带我来的。”孙谏之做投降状。 这时任无涯和施老道也下车过来了。 施老道依旧是贼眉鼠眼的四处打量这地方的山川走势,任无涯瞅了瞅孙谏之,依旧是没说话。 孙谏之却是一脸骚包的朝任无涯摆了摆手,贱笑着打招呼说,“二师弟。” 任无涯转过身去,直接当没看到这人了。 我见他还有心情跟任无涯打招呼,立刻又狠狠揪了一下他衣领,皱眉说,“你带我上山,我要见小柔儿!” 我自己有无极眼,可这事万佛师徒三人并不知道,而且,纵使我戴上这法宝,可一旦身入大型的奇门遁甲之中,影响了视野,在不懂奇门遁甲的情况下,想出入自由也很是困难。 孙谏之倒也没有为难我的意思,只是指了指我揪着他衣领的手,说,“那你是不是先放开我?” 闻言,我这才一脸不耐烦的松开了手。 孙谏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衬衫,这才看了我们仨一眼,转而朝那山脚走了去,随口说,“跟我来吧!” 我正要跟上去,施老道突然拽了我一把,转而说,“山势有点儿凶啊,你真要进山啊?” “它就是地狱,我也得进,你若是不想进去,就等在外面吧!”我皱眉说着,把施老道的拽着我胳膊的手拿了下去。 施老道只得悻悻然的说,“那你自己小心,这山半阴半阳,最好是赶在天黑之前下山。” 我没搭理他,转身就走,任无涯苦逼的跟上来问我,“我也在外边儿等着行不?” “不行!”我回头瞪了任无涯一眼。 这货脸色难看的咧了咧嘴,可也只能跟上了我。 我俩跟在孙谏之身后到了山脚下,孙谏之便说,“一会儿进了林子,你俩跟着我的步子走,保证不会出什么大事。” 我点了点头,任无涯立刻小声提醒我,“不会出什么大事的意思是,会小事不断,这人可没看上去那么靠谱,进了这林子,咱还是自求多福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两个出马堂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尽管任无涯已经将说话的声音放到了最低,可还是被孙谏之听到了。 孙谏之回头看了看我俩,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补充说,“就是这个意思。” “额……”我特么是真无语了,万佛收的这俩徒弟有没有一个靠谱的? 跟在孙谏之身后进了林子,我问他,“小柔儿来这里做什么?你说不是你带她来的,是她带你来的,总要有个理由吧?” 前面的孙谏之一直观察着四周,我没有戴无极眼,不知道他是在观察什么,可听我问,他还是回了一句,“小柔儿不是孟凡德的女儿,她来这里是想查自己的身世。” “什么?”我心头颤了一下,随即说,“不可能,小柔儿就是孟凡德和戴柔的女儿。” 孙谏之却是说,“这个不会错的,师父给她看了DN报告,也没有理由骗她,她和孟凡德确实是没有血缘关系。” 我脑子有些发懵了,说起来小柔儿虽然和戴柔长得很像,与孟凡德确实是不太相像。 难道是戴柔给孟凡德戴了绿帽子? 若真的是这样,那孟老道这辈子真是…… 想到此处,我这心里突然疼了一下。 任无涯跟在我后面多嘴的问了一句,“那她来这破地儿是找亲爹的?” “那就不清楚了,她要来这里,我就顺脚跟着了。”孙谏之随口回了一句,却是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和任无涯都是在踩着他的脚印走,他这一停,我俩也立刻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孙谏之无奈的贱笑了一声,说,“路被挡住了。” 我歪过身子往前看了看,却见在前方一棵老槐树下坐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年方二八,倒是一副未成年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布衣裤,短打装扮,一把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此时正靠在那老槐树上闭目小憩。 任无涯显然也是看到了这女孩儿,小声说,“你绕过去不就行了?迈过去也行!可他妈别犯老毛病……” 任无涯这话还没说完,我前边儿的孙谏之已经走到了那女孩儿面前,然后蹲下身子,把手伸向了她的前胸。 我看的一脸黑线,正要抬脚踹他,那女孩儿却是已经先一步抓住了孙谏之的手腕,然后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孙谏之咧嘴一笑,然后将目光下挪,说了一句,“小妹妹,你……不是一般的大。” 那女孩儿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是意识到了他在指什么,便冷声回了一句,“我还不一般的狠。” 话音未落,那女孩直接一脚踹向了孙谏之的裆部。 顿时孙谏之这脸色就变了,立刻起身想要往后跳开,可他的手腕还在那女孩儿手里抓着,他这一躲,尽管保住了命根子,小腿上却是实实在在的挨了一脚。 这一脚似乎是踹的有点儿狠,以至于孙谏之的身子一个不稳直接朝那女孩儿摔趴了过去。 孙谏之这个不要脸的,那眼神儿是直勾勾的就奔着那小姑娘的嘴去了。 我立刻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孙谏之的肩膀,将人拉了起来,皱眉说,“你瞎胡闹什么?” 抓着孙谏之手腕的小姑娘也松了手,看那表情是有些惊魂未定。 见我阻拦,孙谏之一脸悻悻的挑了挑眉,没说话。 我这才看向那小姑娘,抱拳说,“姑娘,家妹误闯此山,我们是进山寻人的。” 那小姑娘看了看我,不禁微蹙柳眉,然后警惕的站起了身,质疑的说,“你是常仙的小跟班?” 她这话倒是让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认识我,可我确实是没见过她的,而且……‘小跟班’是什么?我特么是男朋友! 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我还是想瞒天过海,转而说,“不知小姑娘说的常仙是什么,我真的只是进山来寻人的。” “你别装了,我见过你画像。你是个小道士吧?”那小姑娘却是警惕的后退了两步,然后又补充说,“如此欲盖弥彰的隐藏身份,非奸即盗!” “我……”我还想解释,却见那小姑娘抬手,直接将二指横在了嘴边。 随即就是一声响亮的口哨儿划破了奇门山晌午的寂静。 任无涯抬头看着空中纷飞的鸟儿燕,嘟囔了一句,“这次事儿大了……” 那些鸟儿燕都是从山上飞下来的,片刻的出神,不等我想出对策,这林子远处已经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能听到脚步声,这远自然也是没多远了。 我真的只是想带走小柔儿,不想在奇门山闹事,更加不想和周家的人面对面,不管是周家人,还是胡仙,我可都是结了仇的,上次的五仙会面,老蛇甚至把胡仙揍了,这特么我要是被他们抓住还好的了? 想罢,我立刻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神行符,念下启符令,就冲过去一掌劈在那小姑娘的后脑,将人打晕了,随即皱眉看向孙谏之,说,“快,找个藏身的地方!” 孙谏之伸伸手似乎是想抱着那小姑娘,但见我已经把人扛到了肩上,只好扫兴的又把手缩了回去,四下看了看,这才转而朝右边走了去。 我和任无涯立刻跟上,感觉没走出多远,却是已经听不到之前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了。 任无涯抱怨孙谏之,“都怪你,贪图美色也得有个底线吧?你没事发什么疯儿?这下可好,别说找人了,能不能出去估计都成问题了,这周家人怕是要封山搜山了。” “你平时不是挺能耐的么?这会儿怂什么?”孙谏之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回身抬手就要摸那小姑娘的屁股。 “要不是在奇门遁甲里,他们就是有几百号人也抓不住老子。”任无涯不快的嘀咕了两句。 我一把打开了孙谏之摸过来的手,皱眉说,“在奇门遁甲里他们也抓住不。” 说罢,我又问孙谏之,“你有没有办法确定小柔儿的位置?我们打草惊了蛇,怕是小柔儿要跟着一起倒霉了。” 孙谏之的眼神一直盯在那小姑娘的屁股上挪不开,“你以为我和小柔儿一样能辨认磁场啊?我就是一普通人,能保证你们不中机关就不错了。” “那怎么办?这么大一个山,要找到什么时候?”任无涯那语气有点儿不愿意找了,他本来也不愿意跟我来找。 孙谏之却是说,“她进山就是要去出马堂,我们先去出马堂等着不就行了?到时不管是她自己找去,还是被抓去,反正能找到。” “有病啊?出马堂的人在找我们,你还敢上山?没到地儿就给你抓了,你信不?”任无涯一脸苦逼。 我却觉得孙谏之这想法并不是不可行。 “好,那就去周家的出马堂,你带路,抓紧时间。”说罢,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神行符,拍在了孙谏之的肩膀上,然后低念了一声启符令。 见状,任无涯只好也拿出了一张神行符。 有孙谏之这个懂奇门遁甲的在前方带路,之后一路避开搜捕我们的人,倒也没出什么乱子,尽管不知道他说的那个三遁六甲有多厉害,至少这懂行的走在里面是屁事没有。 这奇门山是北方最常见的土石山,山上栽满了松槐,占地面积很大,山顶是很大的一块平地,一左一右有两处一模一样的庭院。 我躲在暗处,看着完全隔开的两个院落,有些为难了,嘀咕了一句,“这怎么有两个一样的出马堂?该去哪边?” 闻言,孙谏之直接指了一下右边的出马堂,说,“去那边。” “为什么?”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男左女右,反正都是百分之五十的几率,选个喜欢的,赌一把。”孙谏之不禁贱笑。 我是真想踹他两脚。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反正是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不如进去赌一把。 想罢,我便扛着那小姑娘带头先朝右边那宅院的后面绕了去。 这院墙倒是不高,任无涯上去摸了一下情况,示意我们没人,我们这才翻进院子。 这小院儿似乎是宅子后院儿里的独院,有个小拱门,不过此时那小拱门关着,院里栽了一些花草,坐北朝南有一排三间小屋。 我扛着那小姑娘行动有些不便,便朝任无涯使了个眼色,让他去那小屋看看。 任无涯有些不情愿,可还是过去了。 这时,孙谏之小声对我说,“一会儿你们去救人,把这小丫头交给我就行,一定不会让她跑掉的。” 我蛋疼的扫了孙谏之一眼,没说话。 随后,任无涯那边朝我招手,我俩就扛着人过去了。 将门推开,我们几个就匆匆进了屋,走在最后的孙谏之顺手将门关上,四处看了看,这才悠哉悠哉的说,“一看这房间就是女人住的。” 我俩都没搭理他,进屋之后,将那个小姑娘放到了里屋的床上,我扯了床单将她的手脚捆住,塞住了嘴,这才一把拽住孙谏之,将他拖出了房间,说,“人跑不了,也不用你看着,你必须跟我们出去等小柔儿,然后带路离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二章 女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孙谏之是一脸的不情愿,一边往回挣,一边说,“你人都给我放床上了,还特么不让我碰,不如直接弄死我得了!” 我见这货疯病犯了,也不拽着他了,松了手,从腰上抽出了匕首,说,“我不弄死你,我阉了你,看你以后还怎么浪!” 说着我就作势要把手里的刀刺向孙谏之的下体。 这孙子吓的一个哆嗦,直接躲到了任无涯的身后,嬉皮笑脸的说,“我,我跟你们走,跟你们走,你先把刀收起来!” …… 这独立的小院儿外是个大院子,院子里也没什么人,只是偶尔有一两个下人打扮的小丫鬟走过,我们三个一路溜出去,直接进了这宅子的后厅。 复古式的老宅,都是将客厅分为了前厅和后厅,不过,这后厅能进,前厅却不能乱闯,后厅越安静,前厅就越可能有人。 我和任无涯看了看这复古后厅的屋顶,是那种老式的横梁架构,并没有像现代房屋那样做封闭的吊顶。 有符咒可以加持,对于我们三个来说,上个屋顶自然也不成问题。 前厅后厅屋顶是相通的,用的是一根主梁,只是在这主梁下面筑造了一面隔断墙。 我踏着桌子翻上主梁,朝前厅看了一眼,隔断墙的前面是仙堂,供奉了一只红木大狐狸的雕像,堂内还有一个老太太和一个中年妇女在低声说话,见二人并未察觉到我,我这才朝任无涯和孙谏之招了招手。 见状,那二人也上了主梁。 几乎是在那二人翻上主梁的下一秒,这前厅的门口跑进来一个小丫鬟,那小丫鬟进屋就跑到那老太太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那老太太点头,小丫鬟就去后院儿了。 就在那小丫鬟走了没多久,门外又跑进来一个小丫鬟。 孙谏之附在我耳边,小声嘀咕,“这院子好像真的只有女的?你看看这一个个儿的,还挺标志。” 我扫了他一眼,然后示意他看那老太太和那中年妇女是不是也很标志,孙谏之无语了。 进了前厅的第二个小丫鬟倒是没说什么悄悄话,而是直接说,“老夫人,山上巡趟子的带回来一个小丫头,老爷子说让给您送过来。” 她一说这话,我心头就紧了一下,八成是小柔儿被抓住了。 那丫头要是悄悄进山,估计还没事,如今被我们惊动了巡山的,就她那点儿小本事,破破奇门遁甲还行,被抓倒也不出意外。 前厅的老太太闻言,颇感兴趣的说,“哦?带上来我看看。” “是。”小丫鬟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不消片刻,两个穿着黑色短打布衣裤的女人便将小柔儿带了上来。 我见她们没给小柔儿绑绳子,小柔儿也是一副神色自然的样子,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就听那老夫人问小柔儿,“小丫头,你来我奇门山所谓何事?” “我要见胡仙,你把它叫出来见我。”小柔儿毫不避讳的回了一句。 老夫人一听,不禁笑了笑,转而说,“你这小丫头倒是口气不小,现在都被我们抓了,说话还这样无礼,就不怕吃苦头吗?” 小柔儿依旧是固执的说,“我要见胡仙,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它。” “胡仙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见的,我看还是差人送你下山去吧!”说着,那老夫人便看向了一旁的小丫鬟,正要说什么。 前后厅相通的侧门突然传来了一道阻拦的声音,“不能放她走!” 闻声,我们三个都是朝那门口看了去,却见来人正是刚才被我绑在床上的那个小姑娘,她身后还跟着刚才去后院的那个小丫鬟。 孙谏之立刻低声对我说,“完蛋了吧?我就说让我盯着点儿,你非说不用。” 我白了他一眼,小声回,“你那是目的不纯,再说了,你盯能盯出个什么,还不是会让那小丫鬟发现?” 孙谏之撇嘴,“发现个几把,小丫鬟敢进屋,我就敢连她一块儿上了,正好来个鸾凤双飞。” “……”我特么真是无话可说了,这孙子的节操估计是丢娘胎里了。 前厅那老夫人见这小姑娘出来,顿时弯了眉眼,慈和的笑着,“我的宝贝孙女这不是在内院么,刚才小桃说你可能跑出去了,还惊了我一下。” 那小姑娘却是直接说,“我是跑出去了,还遇到坏人了!” “坏人?”老夫人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小柔儿,说,“莹丫头,你不会是说这个小丫头吧?她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 结果老夫人这话还没说完,那小姑娘便立刻说,“不是她,是她哥哥,还有两个坏男人。” “她哥哥?还有别的人闯进了奇门山?”闻言,那中年妇女不禁有些惊诧了。 那小姑娘立刻点头说,“就是常仙那个小跟班,我看到他了,还是他把我打晕的,然后我醒来就回到自己房间了,那三个人应该已经进院子了。” 这小姑娘的话一出口,我这心里就是咯噔一声,随即前厅那老夫人和中年妇女下意识的环视了一眼四周,然后很是默契的看向了房顶……的主梁。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啊! 我们仨就蹲在主梁上,和那老太太以及中年妇女对视了片刻。 一瞬间僵住的气氛,片刻之后才被押送小柔儿进前厅的一个女人打破,她指着我们三个,轻喝了一声,“大胆贼人!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另一个女人立刻朝门外招呼了一声,“来人!” 顿时,这前厅的门外便跑进了十来个腰挎细刀的女人,看到蹲在主梁上的我们三个,均是纷纷抽出了刀。 任无涯捂脸,又嘀咕了一句,“这回事儿真大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好再从主梁上蹲着了,只好和那二人一起跳了下去,然后朝那老夫人和中年妇人抱了抱拳,尽量用缓和的语气,说,“两位夫人,在下万无忌,本不是有意擅闯奇门山,只是追寻小妹而来,还请二位不要怪罪。” 那老夫人眯着眼看了我一会儿,略显质疑的说,“你就是那个砸了灰仙和黄仙出马堂的小道士?” “额……”被这老太太提及黑历史,我只好再次尴尬的解释说,“在下真的没有恶意。” “奶奶!”这时,那小姑娘却是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那老夫人的胳膊,告状说,“他打我,还把我打晕了,还有那个穿白衬衫的,他还想……还想……” 小姑娘话说一半,突然哭了起来,那大泪珠子是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啊! 我正想解释两句,可他妈还不等我说话,孙谏之就先说了一句,“那你怎么不说,你还踢我裤裆呢!” 一听他这话,那小姑娘哇的一声,哭的更凶了。 见状,那老夫人立刻心疼的抬手乖了乖小姑娘的后背,随即扭头看向了孙谏之,呵斥道,“把这个穿白衬衫的给我带下去,关到地牢里,一会儿交给莹莹发落。” 闻言,那些拿刀的女人立刻上来了四个,纷纷把刀架在了孙谏之的脖子上。 这些人手里拿的刀并不是那种古装戏里的弯刀,而是精钢打造的片儿刀,六十公分来长,二指宽,尽管锋利却没有刀尖,尖端是斜茬儿削平的,像是也开了刃儿,但主要还是砍人用的。 这一刀砍下去,估计能见着骨头。 小柔儿还在人家手里,孙谏之自然不敢反抗。 本来就是我们理亏,不想把事情闹僵,我也没敢说什么,就任由那四个女人把孙谏之带走了。 周莹莹却依旧不依不饶,指着我,继续说,“还有他,他打我了,奶奶,我现在后脖子还疼呢!” 一听她这话,我这心里顿时有点儿突突了,心说,尼玛啊,要不是有老子在,你这小丫头片子早不知道被孙谏之干过几回了,狗咬吕洞宾啊? 心里憋屈,可我也只能忍着,看那老夫人作何打算。 这老太太倒是个明白人,直接拍了拍周莹莹的后背,低声说,“你擅自离开内院,本就不对,吃点儿苦头,也好让你涨涨记性,而且我看这小道长确实是没有恶意,不然你还能见到奶奶吗?” 一听老夫人不向着自己,周莹莹顿时不乐意了,噘嘴说,“我不管,他打我了,我要打回来!” 老夫人顿时沉下了脸,面色严肃的说,“不许胡闹!小道长是常仙的未来夫婿,岂是你能打的?” 闻言,周莹莹瘪瘪嘴又要哭。 我只得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说,“没,没事,打回来也无妨,本就是我先动手不对。” 见我还主动讨打,周莹莹顿时气愤的看向了我。 任无涯却是急忙拦着说,“别打别打,要打就去打刚才那个穿白衬衫的,要不是有无忌在,周小姐怕是早被那人欺负了,反正他也被抓起来了,只要别弄死,随便你们打,直接阉了也行。” “你!”当着那么多的人提这事儿,也不知周莹莹是气的还是羞的,那脸顿时红到了脖子,一跺脚,直接跑去后院儿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五行奇门阵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任无涯看着跑走的周莹莹,一脸无所谓的撇了撇嘴。 那老夫人又看了看我俩,这才打破了尴尬,说,“几位到访不知所谓何事?” 我立刻回答,“刚才说过了,真的只是带家妹离开而已。” “他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话音未落,小柔儿便否认了一句。 “额,和家妹闹了点小矛盾,让老夫人见笑了。”我尴尬的抽了抽嘴角。 虽说这老夫人是个明事理的人,可小柔儿若是再这样胡搅蛮缠,我们怕是真要不好走了。 那老夫人却是笑了笑,说,“无妨,我很喜欢这小丫头直爽的性格,和莹丫头很像。” 这时,那中年妇女接过话茬,略显尴尬的说,“既然小道长已经找到了妹妹,是不是就此离开?我们这边是女院,男人是不能进入的,老夫人宽宏慈悲,不与几位计较,还请几位不要让老夫人为难。” 我也不傻,这院子里只有女人没有男人的情况我也看到了,也明白那老夫人不像周老头儿一样咄咄逼人,所以这中年妇女给了我个台阶,我也就直接顺坡下了,随即朝小柔儿走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这才告辞说,“今天的事多有得罪,也多谢老夫人宽宏大量,在下就先告辞了,只不过……” 犹豫片刻,我还是说,“刚才被几位姐姐抓走的那个人……” “小道长放心,我们这里是正规仙堂,不会做太过分的事,但那人言行有失,总要给他些教训。”不等老夫人说话,那中年妇女便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 本来就是孙谏之有错在先,我倒也不觉得这样过分,也就没有多做纠结,立刻朝那中年妇女和老夫人抱了抱拳,然后抓着小柔儿就要往外走。 小柔儿却是依旧拼命挣扎,嘴里大喊着,“我不走,我不走,你放开我,我要见胡仙!” 她如此失态,我回头看了看那老夫人和那中年妇女,见二人依旧没有要请仙的意思,只好继续硬拖着她往外走。 说实话,我很理解小柔儿的心情,那种急于知道某件事情,却总在最关键时刻出岔子的挫败感,很让人抓狂。 而且现在这周家的胡仙堂已经闯了,若是那老夫人与中年妇女狂着点儿,或者有意思为难我们,倒也不介意替小柔儿出这个头,帮她查清身世。 可现在的问题是,人家好言好语,甚至呵斥了自己的宝贝孙女儿,以礼相待,我总不能太过分,更何况我现在并没有把握真刀实枪的对付出马仙,别说这胡仙了,就是洪家的灰仙,出了那清煞之期,我也是真的没把握硬上。 一路拽着小柔儿,将她拖到了这女院的大门口,她依旧挣扎,嚷着要见胡仙,我见没办法,也怕她再次跑了惹下祸事,便抬手想将人打晕。 几乎是在我把她拽出大门口,准备打晕她的同时,我手都抬起来了,一群魁梧的打手汉子突然围过来挡住了女院的门口。 我心头一惊,立刻又将手收了回来,定睛看去,两个老头子从这些打手之中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是周堂主,另一个是之前布下旗阵为难我的周老头儿,好像是叫周通。 “你放开我,我要见胡仙!”小柔儿还在大喊大叫,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闻言,那周堂主略微一笑,玩味的说,“哦?小姑娘,你要见胡仙啊?那老夫就让你一见如何啊?” 闻听此话,小柔儿顿时不挣扎了,转而看向了周堂主那老头子。 我心中却是一沉,看来今天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小柔儿皱眉盯了周堂主一会儿,狐疑的问,“真的?” 周堂主点了点头,又说“不过,非出马弟子,拜堂见仙,是要过三关考验的,只要小姑娘让你兄长过了本堂主设的难关,自然让你见到胡仙。” 放他娘的屁,我才见过赵家的黄仙,也没见有什么过三关一说,这周堂主明显就是想找我的麻烦,又不想得罪常仙,成心给我出难题。 设了套子让我们自己心甘情愿的钻,倒是若是出了事,也怪不到他头上。 我正要反驳周堂主,却听小柔儿说,“不必,我没有兄长,既然是我要见胡仙,那我来闯关就是了。” “小柔儿!”我呵斥了她一声。 小柔儿却是看都没看我一眼。 闻言,那周堂主大笑了两声,半夸赞半嘲讽的说,“小姑娘好气概,既然如此,那便随老夫前往演练场如何?” “不如何!没人要见胡仙,也没人会去你的演练场!”我依旧抓着小柔儿不放手。 周堂主却是不屑的瞟了我一眼,根本就把我的话当做了耳旁风,转而看向了小柔儿。 见状,小柔儿回头看向了我,一双大眼泪汪汪的说,“让我任性最后一次,得到答案,我就跟你回去,不再为父寻仇。” 她那凄苦绝望的眼神,看的我心头一颤,下意识的就松了手。 随即,小柔儿便朝周堂主走了过去,跟在他身后随着人群走远了。 这个周堂主故意不搭理我,将我晾在了一边,显然是知道我不会丢下小柔儿不管。 见我站着不走,任无涯小声问我,“还跟不跟?” “跟!”我咬咬牙,拿出手机给赵老头儿打了个电话。 这他妈的,今天这事儿是不好弄了,这个周堂主不是个好说话的,就算小柔儿闯过了三关,他也不见得会放我们走。 上次老蛇把他打成了那样,让他颜面扫地,这是多大的仇,他又怎么可能这样轻易作罢? 电话里我和那赵老头儿把情况说了一下,让他带人过来,赵老头儿那语气听上去却有些为难,可也没好拒绝我。 挂断了电话,我和任无涯也就追向了前面的人群。 尽管这周家是胡仙门下的出马堂,可这个世家似乎更加擅长奇门遁甲之术,从这两处一模一样的宅子中间传过去,宅院后方就是大片的演练场,且面积有些难以估量,因为这演练场一共分为了五个区域,而每个区域都有很多布阵用的物品,导致视野难以看出太远。 不过即使这样,也能看出,这五个区域分别是金木水火土,按五行顺序而排。 演练场的正南方,也就是这宅院的后面还有一栋独立的阁楼,站在阁楼下,周堂主望着前方的五行演练场,沉声说,“小姑娘,敢独闯我奇门山的三遁六甲,可见你对这奇门之术也颇有造诣,这五行演练场是我周家内室弟子平时用来演习奇门之术所用,老夫也不为难你,你且去随便挑三个,能破掉这五行奇门阵之三,我就请胡仙来见你。” “你说话可作数?”小柔儿歪脑袋看向了周堂主。 周堂主点头,笃定的说,“作数。” 闻言,小柔儿不再废话,径直朝那五行奇门阵走了过去。 “小柔儿!”我喊了她一声,急忙追过去,不着痕迹的将装着无极眼的小盒子塞给了小柔儿。 我不懂奇门之术,就算跟她进去也是帮不上忙,或许还会拖累她,所以我只能在外面等着,可这无极眼或许能用上呢? 见我手里的盒子,小柔儿却是同样不着痕迹的推了回来,便头也不回的快步进了五行奇门阵。 我拿着无极眼盒子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小柔儿变了,她变得不再那么依赖我,不再那么亲近我,想想当初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挤在同一个沙发上睡觉,吃同一份饭,我心中就是一阵酸痛。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五行奇门阵里,我突然很想追过去。 这时一直跟在周堂主身旁的周通招呼了我一声,“小道长若是真关心家妹,不妨到阁楼之上一探究竟。” 我回头看向周通,却见周堂主早就已经带人上楼了,阁楼下只留了两个打手和周通。 闻言,我和任无涯也只好随周通上楼了。 这阁楼一共有三层,名字有些装逼叫‘观棋楼’。 我跟在周通身后往楼上走,尽管和这人没什么交情,但上次在百货仓库大院儿他被洪武揍的时候,也算是斐然救了他一把,所以我还是硬着头皮小声问道,“周老爷子,你看周堂主这是要做什么?我来此真的没有恶意,您替我美言几句如何?看看周堂主是否能就此作罢?” 闻言,周通回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却是有些无奈,同样小声回我,“周堂主是个记仇的,上次秦家的事,还有柳仙的事,都在他心里记着呢,今天,要么你有本事让他咽下这口气,要么你就得受委屈让他出了这口气,否则怕是走不了了。” 我顿时气结,心说,这个周堂主是不是有病?出气你倒是往我身上出啊,为难小柔儿算什么? 略显烦躁的思索着,我和任无涯已经跟在周通身后上了三楼的阁楼。 而此时周堂主就站在阁楼朝北的阳台上,望着五行奇门阵的方向,脸上还挂着一丝笑意。 他这一笑,我就觉得没好事了,顿时心头紧了起来,立刻紧走几步过去,也朝五行奇门阵的方向看了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七星步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五行奇门阵分为金木水火土。 金以刀刃为主,内部插满了各种锋利的刀剑,看上去应该是攻击类的奇门阵。 木则是一排排纵横交错的木偶人,这些木偶人的身上都刻满了符咒,应该也是攻击类的。 水为柔物,装在数十口大水缸里,层叠错落,看似毫无秩序可言,却也显得很是诡异,是攻是防就看不出了。 火为赤色的旗帜,和上次周通用来困住李湛和洪武的那些大旗差不多,可这个奇门遁甲中的旗阵并没有吊着钢丝,也没有旗杆,那些旗帜都是凌空漂浮在空中的,显得很是诡异。 最后一个土阵,则是排排错落的假山,看上去和木阵的木偶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似乎这个是专于防守的。 金木水火土五阵相连,在阁楼前那大片的空地上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这圆形又从中央蜿蜒劈断分为了深浅两色,刷漆也好,本色也罢,看上去整体好似一个阴阳太极图。 其中木偶阵被分为了两种颜色,木火土三阵为阴,火阵一点为阳眼,木金水为阳,金阵一点为阴眼。 就算是我这种外行人都看出来了,那布满刀剑的金阵占了太阳少阴的位置,而那个漂浮着旗帜的火阵占了太阴少阳的位置,除了包含了太阳太阴的木阵,这二阵应该是这五行奇门阵中最难对付的两个了。 然而,小柔儿进了五行阵之后,却是直接朝那布满刀剑的金阵去了。 见我一脸紧张的盯着小柔儿的位置看,周堂主爽朗一笑,倒是一副心情甚好的样子,断言说,“这小丫头倒是胆子颇大,敢从金阵下手,就是怕她有命进去,没命出来了。” 我皱眉,冷眼看向周堂主,不快的说,“周堂主也是老前辈了,这样为难一个后辈小姑娘可觉得是什么光彩的事?” 闻言,那周堂主却依旧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把我当空气了。 我这个生气,肺都快气炸了。 要不是还本着息事宁人不想把事情闹僵的初衷,我是真想把这个周堂主直接从阳台踹出去。 将目光收回来,我转而又看向了那五行奇门阵的金阵,那些明晃晃的刀剑,映着阳光,一道道寒光折返到阁楼上,看的我心头直发紧。 小柔儿那小小的身子穿梭在刀林剑锋之中,显得很是渺小,却又异常灵巧,她那小脚行古怪的步子,七扭八拐的走在金阵之中,偶尔拔出一两柄刀剑,换位再插回去。 她那步子和当初在清风观我见吕登峰拆卧龙阵时的古怪步子很像,七扭八拐的看似杂乱无章,却也有自己的规律。 见小柔儿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进了金阵,却没触发攻击,反而还在见招拆招的改起了阵法,那周堂主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转而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 这时,周通却是惊诧了一句,“七星步?” 闻言,我皱眉询问,“什么七星步?” 周通倒也没避讳什么,直接一指金阵之中漫步破阵的小柔儿,说道,“就是这小姑娘所踩的步子,这七星步只有修习奇门遁甲的道家才会用,每一脚都是一个乾坤节点,形若银钩,状似北斗七星,故而得名七星步,不过这步法并不是很常见,一来是会的人本就不多,二来是这步法尽管只有七步,踏在奇门之中却要随着奇门的变化而调换这七步的前后顺序,且只进不退,只有记忆力十分强大的人才能运用自如,否则一脚踏入死门便半分退路都没有了。” 七星步出自道家,那我倒是不奇怪了,难怪觉得小柔儿这古怪步子和吕登峰的很像,都是一道真人手下出来的徒弟,能不像么? 至于死门,我更不担心了,小柔儿的心智正常之后,尽管我没怎么和她相处过,不知道她的记忆力如何,但这丫头有无极眼的力量在身,她有一眼洞穿生死门的本事,尽管不知能不能破开,至少避开还是能做到的。 见金阵中的小柔儿行走自如,我顿时放心了,转而看向周堂主,略显嘲讽的说,“你周家的这五行奇门阵也不过如此嘛,连个小姑娘都挡不住。” 结果,那周堂主还是把我当空气,就是不看我,也不跟我说话,我的话他更是直接当没听到了。 我顿时又有点儿憋火了,心说你他妈这么不屑老子,倒是放我们走啊! 我正瞅着这周堂主,琢磨着想给他添点儿堵,任无涯便用胳膊怼了我一下,说,“哎?孟小柔不见了。” 闻言,我立刻又朝那金阵看了过去,却见人确实是不见了。 金阵的上阵为木阵,下阵为水阵,我以为小柔儿是破完了金阵,去上下阵,于是往木阵和水阵的方向瞄了几眼,却依旧没找到小柔儿。 这时周通看不下去了,提醒我说,“她去火阵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周通一眼,这每个阵型都是扇形,从金阵去火阵她也得经过其它的阵不是?总不能从中间点穿过去吧? 这奇门遁甲最危险的地方便是阵眼附近,当然这阵眼有活阵眼,也有死阵眼,便是常说的生死门,像是阵型中心的位置大部分应该都是死阵眼,就算是活阵眼也会被重重死阵眼包围,因为中心阵眼一破,这整个阵就毁了,所以那是最薄弱,却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差不多这整个奇门遁甲都是为那个中心点而存在的。 这样危险的地方,就算小柔儿有一眼洞穿生死门的本事,也不可能通过的。 见我诧异的看他,周通便指了指那金阵的少阴阵眼,给我科普说,“她是通过这个少阴活阵眼,直接进入了火阵的少阳活阵眼,所谓奇门遁甲之中的遁便是隐匿之意,遁术高超者可缩行千里于一步之间,你若是不懂,就当那是五行奇门阵中的一个传送门吧!” “传送门?”我傻了一下,这奇门遁甲是很厉害,可我依旧相信它是遵循磁场原理的,像什么传送门,缩行千里于一步之间,这牛逼吹的是不是有点儿大了? 察觉到我有些不信,那周通也懒得再解释,而是指了一下火阵的方向示意我自己看。 而事实上,我看过去的时候,小柔儿确实是在火阵那位于少阳的阵眼之中,正在拽着一面旗子看上面的符咒。 这时,一旁的周堂主却是再次笃定的自言自语说,“就算这小丫头有几分本事,肯定也破不开火阵,这火阵有咒魂守阵,没有点儿武术底子,若是再不懂符箓之术,那只能是有去无回了。” “她确实是没有武术底子,也不懂符箓之术,所以周堂主拿这样的奇门阵出来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皱眉质问周堂主。 周堂主却依旧是任你打雷下雨,我自晴天的表情,依旧把我当空气。 我特么忍不了了,这老东西忒特么目中无人了,我转身就要朝那周堂主去,周通却是上前一步,挡在了我俩中间,说,“小道长你这话就不对了,这奇门阵有五阵,破哪一阵,进哪一阵,是这小丫头自己决定的,这你可怪不到我们堂主身上。” “我特么……”我特么顿时泄气了。 这个小柔儿也是,明明是那土阵和水阵看起来比较好破,她为什么要去火阵? 然而,小柔儿也没有在那火阵之中久留,只是在阵中转了几圈,调换了几枚旗帜的顺序,便转而去那占着太阴太阳两位的木阵去了。 看她那样子,似乎并没有遭遇什么难题,而且这火阵明显也没周堂主说的那么危险。 不止我有些纳闷儿,就连站在一旁的周堂主和周通也都一脸懵逼了。 之后,小柔儿便步伐轻松的在木阵中也转了两圈,将其中几个木偶牵引着挪了位,似乎是三阵已破,小柔儿就走出了五行奇门阵,绕过金阵,往南侧走来了。 见她平安无事的出来了,我这心里那个嘚瑟就别提了,不管这周家人把五行奇门阵吹的有多牛逼,还不是被小柔儿三两下破了? 然而小柔儿绕过金阵之后,却是又进了那水阵,踏着七星步,在其中几个水缸里捞出了几枚雕刻了符咒的弓箭,纷纷重新放到了其他的水缸中。 穿过水阵之后,便是土阵,小柔儿在阵中转了两圈,倒是没动什么就出来了,这才转而走向了我们所在的观棋楼。 此时看着楼下那五行奇门阵的周堂主已经有些呆滞了,他的眼神像是被定在了那五行奇门阵上一般,来回观察着被小柔儿动过的四阵,迟迟回不过神。 我问周通,“这五行奇门阵怎么了?小柔儿这算是破阵了么?” 周通的嘴角抽了两下,脸色也很是不好看。 我心里干着急,却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偷瞄了任无涯两眼,见他靠在一旁的栏杆上都快睡着了,我这才转身到阁楼里的茶桌旁假装倒茶,将一枚无极眼晶片拿出来戴到了自己的左眼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五章 胡三太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东西看上去就像隐形眼镜,屋子里有俩打手盯着我,但也没在意,带好晶片之后,我眨了眨眼,这才转身朝阳台下看了过去。 这一看,我差点儿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阁楼外的五行奇门阵一共分为了五个区域,同样也被五种不同的虚影笼罩了起来。 金阵那边是一尊双手合十的大佛,只是这佛口衔弯刀,左眼微闭,右眼却是个空洞,没有眼皮和眼珠,看上去这幻影有点恐怖。 木阵则为一大片纵横交错的青藤幻影,只是这青藤一部分花果满枝头,一部分却挂满了披头散发的人头和枯骨。 水阵我就比较熟悉了,应该也是一种卧龙阵,只是这个卧龙阵比清风观那个牛逼多了,看龙头是有四条,纵横交错,狰狞而上的姿态气势十足。 而火阵的上方却是一片黑雾映照着一轮血月,而黑雾中隐约可见漂浮的白色鬼影。 土阵上方的幻影则是一片荒芜的坟场。 而在这五种幻影之上还有一层覆盖了五个阵的黑八卦,这阵已然早就没了最初那太极图的样子。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显然这五行奇门阵被小柔儿动过之后,变得复杂了很多。 我愣怔的看着这五行奇门阵上所覆盖的虚影,却听一旁的周堂主突然大喝,“妙哉!妙哉啊!” 周通却是脸色难看的说,“堂主,这演练场被那小丫头改成了这副模样,以后弟子还怎么进去演练奇门遁甲?” “额……”那周堂主愣了一下,脸色顿时也不好看了。 我无语的看着二人,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小柔儿把这五行奇门阵改成这样他们周家的弟子就没有办法进去演练学习了…… 难道这俩人没办法像小柔儿破五行奇门阵一样破开这八卦奇门阵? 我心里一阵幸灾乐祸,小柔儿却是已经上了三楼,进屋张嘴便说,“我破了你的五行奇门阵,还好心帮你改良修缮了一下,现在可以让我见胡仙了吧?” 见小柔儿言语间尽是坦然,那周堂主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了。 对方不应声,小柔儿只好继续问,“到底给不给我见?” “小姑娘,你能先告诉我,你这奇门之术师从何处么?”周堂主直接转移了话题。 小柔儿想了想也没隐瞒,直接说,“和清风涧的一道真人学了些基础皮毛。” “基础皮毛?”周堂主无奈一笑,转而说,“你是在开玩笑么?就你改动之后的这奇门阵来看,甚至已经超越了我们这种研习了一辈子奇门之术的老古董,你跟我说你只学了皮毛?” 小柔儿也不在意,直言说,“那只能怪你们自己见识浅薄,我入门之时确实是只学了些皮毛,倒是近半年见识了不少比这还高级的奇门遁甲,和我见识的那些比,你们布下的这个五行奇门阵真的不算什么。” 小柔儿这话听来很狂,明显就是在指周堂主是井底之蛙,见识还不如她这样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但她狂,狂的有资本,有理由。 周堂主一时间竟被她三两句堵的哑口无言了。 见周堂主又不说话了,小柔儿有些不耐烦了,直接问,“胡仙呢?我要见胡仙!你这老头儿,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周堂主结巴了一下。 察觉到这周堂主还是不愿意请胡仙,我也放缓了语气,略带请求的说,“既然事已至此,此事还请周堂主成全。” 那周堂主闻声依旧没搭理我,还是把我当空气,可他却皱眉想了想,沉默片刻,这才对小柔儿说,“那好,我帮你请仙就是了,但老夫年纪大了,请仙这种事太过耗费元气,只有一分钟的时间,有什么话你尽快说。” “才一分钟?”小柔儿有些不满意,可人家说一分钟就是一分钟自然也没她讨价还价的机会。 周堂主扫了三楼的打手一眼,那些打手顿时都转身下楼去了。 转眼之间,这观棋楼的三楼只剩我们五个了。 周堂主这才盘膝坐到了地上,开始掐诀请仙。 有了赵老头儿的前车之鉴,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问了周通一句,“你们周家供奉的胡仙有多少?” “大仙两位,小仙六位。”周通毫不避讳的说着,转而又说,“不过出马堂都是供奉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其余六位小仙是不吃香火供奉的,之所以称他们为小仙只是因为这六位是胡三太爷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论辈分而来。” “还有这说道?”我挑了一下眉,转而又问,“那周堂主请的是哪位?” 周通继续解释说,“我们周家分为男院和女院,男院主事的是周堂主,供奉的是胡三太爷,请的自然也是胡三太爷。女院那边管事的是堂主夫人,供奉的是胡三太奶。” 我不明白了,问道,“为何分开供奉?” “额……”周通犹豫了一下,这才小声说,“偶尔吵架。” 他这意思应该是那对胡仙夫妻会吵架,所以才分成了两边供奉。 我还在想这事儿,盘膝而坐的周堂主却是突然睁开了双眼,而他的身子也不抖了。 让我心头一颤的是,与此同时这阁楼里爆发出了一股炽热的气息,与老蛇那种冰冷的气息不同,这胡三太爷所爆发出的炽热气息更加张扬。 我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所谓的出马仙了,却是第一次在除老蛇和斐然之外的出马仙身上感到这样危险的气息和杀意。 意识到情况不对,我立刻挡在了小柔儿身前,伸手将她护在了身后,任无涯也瞬间醒盹儿警惕了起来。 被胡三太爷上身的周堂主却是将目光直接放在了我身后的小柔儿身上,精光四射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这老狐狸的脸上就浮现出一丝笑意。 它这笑一闪而过,随后我就听老狐狸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妖胎!” 我上午才给赵老头儿送去的妖胎,它这么快就知道了? 听到‘妖胎’二字,我这心里难免抖了一下,而下一秒,原本还盘膝坐在地上的周堂主已经单手撑地,随即猛地起身,朝我蹿了过来。 和出马仙交手,我只打过那个灰仙,还是在它身子最弱的时候。 如今这胡三太爷来势凶猛,我连抽出符咒的机会都没有,他已经一把抓向了我的肩膀。 我已经尽可能快速的抽出了神行符和御力符,念下启符令,可还是晚了一步。 然而,被胡三太爷上身的周堂主虽然把手抓了过来,却是并没有触碰我的肩膀,而是直接探过去,夹带着劲风直接抓向了小柔儿的天灵盖。 它若是想抓我的肩膀,我还真就来不及反抗了,可那周堂主无视我也就罢了,这老狐狸也特么无视我,我就蛋疼了。 就在它的手和我的肩膀擦肩而过,快要抓到小柔儿天灵盖的时候,我立刻抬手一把抓住了胡三太爷的手臂。 这胡三太爷的力道极大,而此时周堂主这肉身的体温已经高到了一定的地步,即使隔着衣物,我抓在手里依旧是感觉烫的手心很疼,但我咬着牙,没敢示弱松手。 被我抓住了手臂,那胡三太爷似乎这才注意到我,顿时,被这老狐狸上身的周堂主脸上便多出了一丝愤恨,只见这胡三太爷老眼一眯,咬牙切齿的质疑了一句,“你是柳银龙的弟子?” 我和这老狐狸并未见过面,也从未在实质上打过交道,所以它不认识我,我也没觉得奇怪,只得自我介绍一句,“小辈万无忌,是一个道士。” 闻言,那老狐狸强忍着将手继续抓向小柔儿的冲动把呈爪状的手攥成了拳头,收了力道。 见状,我也就松开了它的手臂,抱拳说,“小辈见过胡三太爷。” 那老狐狸却是冷哼了一声,转而说,“道士?老夫明明在你身上嗅到了柳银龙那条老蛇的味道,你还嘴硬不是出马弟子?当我是傻子好骗么?” “额……”想来可能是因为我身上有斐然还是柳仙时,所下的印,所以被这老狐狸误会了。 不过我也没打算解释,凭我现在的本事肯定是斗不过这胡三太爷的,而它之所以暂时收了手,很可能就是在忌惮我是老蛇的人,若是我继续否认,怕他还是会出手伤害小柔儿。 心中思索着,我细细端量被胡三太爷上身的周堂主,尽管它已经将手从我身侧收了回去,可它的眼神始终盯着我身后的小柔儿,那双闪烁着精光的老眼里仿佛燃烧着炽热的火焰,想要将小柔儿吞噬殆尽。 觉得奇怪,我便试探性的解释说,“家妹年纪尚小,行径鲁莽,扰了胡三太爷的清修,还请胡三太爷恕罪。” “家妹?”闻言,那老狐狸顿时眯眼看向了我,上下打量一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了一句,“你说这妖胎是你妹妹?” 妖胎? 我一时间有些傻住了,它的意思是……小柔儿是妖胎吗? 见我没说话,那老狐狸顿时冷笑两声,随即沉声说,“妖胎怎么可能有亲人?就算你是柳银龙的弟子,今天也别想阻止我收了这妖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两败俱伤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见我没说话,那老狐狸顿时冷笑两声,随即沉声说,“妖胎怎么可能有亲人?就算你是柳银龙的弟子,今天也别想阻止我收了这妖胎!” 胡三太爷的话让我心头一颤,立刻紧张的看向了小柔儿。 小柔儿的脸上已经满是难以置信,是惊恐,是接受不了,是崩溃边缘的挣扎。 万佛这个挨千刀的,既然让小柔儿来找胡仙,想必他也早让小柔儿见识过妖胎是什么了。 可这事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小柔儿?就为了让她来胡仙这里送死? 瞬间皱眉,我猛地回过头看向了胡三太爷,不卑不亢的说,“谁也不可以伤害她!” “凭你的本事,真以为自己能阻拦我?”胡三太爷的语气很是不屑。 我已经不想费什么话了,我知道妖胎对出马仙家来说有多宝贝,可不管小柔儿是不是妖胎所化,我都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谁都不可以! 见我沉默着,眼神却依旧固执,胡三太爷也不再废话,抬手便在身前掐了个诀,沉声道,“御魂!” 顿时,这阁楼里肆虐的炽热气息更加灼人了,一道火红的巨影也迅速从周堂主的身后凝结了出来。 出马仙御魂的厉害我是见识过的,当时的斐然借用老蛇的道行,尽管身负旧伤,依旧召唤出了半条黑蛇魂吞了那红衣厉鬼的残魂,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相信,只要这个火红的影子凝结成形,别说吞掉小柔儿,就是我也逃不掉。 所以早在那胡三太爷说出御魂二字的时候,我已经先一步出手了。 这人命关天的事,谁会等他召唤出御魂来吞? 右手攥拳,借用神行符和御力符的双重加持,我猛地冲过去,抬手便将一拳重击打向了周堂主的腹部。 然而我这一拳却像是打在了一堵肉墙上,这周堂主的身体依旧站在原地稳如泰山,并没有如我想象的那般倒飞出去,就连那胡三太爷也没被我一拳打出去。 若说成效,便只有周堂主身后那刚刚凝结出一点模糊形状的火红大狐狸被我打散了。 那团火红的巨影就像一道消散的烟雾,瞬间溃散,然后消失了。 刹那间,被胡三太爷上身的周堂主面露怒容,抬手便一拳打在了我的左肩上。 我出手伤人,自然也做好了会被对方还击的准备,所以当时便躲了一下,不过,即使用了神行符,我也依旧没能彻底躲开这一拳,尽管卸掉了不少的力道,避免了肩骨受伤,却还是被这一拳重击击中,迫不得已连连后退了数步。 而就在我身形不稳后退的同时,被胡三太爷上身的周堂主已经猛追了过来,抬腿就是一记回旋踢,直接狠狠的扫在了我身侧。 这一击我是真没躲开,也没本事躲开,对方毕竟是仙,是修行了不知几千年的老妖精,不过它这一脚不知为何没有用全力,比起之前那一拳弱了很多。 可我还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同时一颗浑圆的暗红色珠子从我口袋里掉了出来。 那是收纳了老蛇精魄的琉璃珠。 伴随着这珠子掉在地上的清脆声响,原本准备直接冲向小柔儿的胡三太爷猛地回头看向了那颗珠子。 我也惊恐的看向了那颗珠子,转瞬之间,我和胡三太爷都朝那颗珠子扑了过去。 因为这珠子就掉在我身边的不远处,所以当时就被我抓回了手里。 胡三太爷猛扑过来,我立刻一个翻身躲开了,它扑了个空,顿时有些恼了,起身看向我,沉声问,“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这琉璃珠并不是出马仙的特产,它的由来想必只有蛇类自己才会明白,所以见这老狐狸并不清楚那珠子是什么,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冷笑一声,也站起了身,面色阴冷的说,“这是蛇仙师父送我的护身法宝。” “法宝?”胡三太爷警惕的看着我,明显是从这珠子上察觉到了老蛇的气息,所以显得有些紧张。 “今天这事是我们不长眼叨扰了胡三太爷,如今你人也打了,气也出了,是不是该让我们离开了?”我见它有些怂了,于是趁热打铁想逼它放我们走。 “想走?”胡三太爷却是突然又冷了脸色,沉声说,“你走,老夫不拦着,但是这个妖胎必须留下!那珠子如果真是老蛇给你的法宝,你刚才为什么不用?想使诈?你还嫩了点儿!” 说着那老狐狸还是朝小柔儿抓了过去,这时任无涯也反应了过来,用了符咒上手去阻拦那老狐狸,他那点儿本事跟我闹个半斤八两,双方一交手,任无涯直接被老狐狸击退了。 这老狐狸对我下手明显是留了情,对任无涯是一点儿都没客气,不过好在那小子给我拖延了时间。 几乎是在任无涯被老狐狸一拳击中的瞬间,我也冲到了那老狐狸的面前,抬手就又是一拳,再次打向了它的腹部。 因为事发突然,我手里的琉璃珠还没来得及装回口袋,原本我说这是法宝本就是骗老狐狸,可这一拳下去,就连我自己都相信这是法宝了。 和之前那一拳不同,握着琉璃珠将这一拳打出去,我只感觉自己的拳头是深深的陷到了老狐狸的肚子里,随即周堂主便一张嘴后退了数步,而他的身上,一道暗红色的影子瞬间一闪消失了。 周堂主踉跄几步,被周通扶住了,可能是我这一拳下手太重了,而这周堂主也年纪大了,当时便躬着身子干呕了起来。 我盯着周堂主紧张了一下,毕竟我这拳头是用了御力符的,有点儿怕闹出人命,不过他也只是干呕,并没有要咽气儿的症状。 见他没有很严重,我这才立刻回身去查看任无涯,他被老狐狸一拳击中前胸摔在了地上,那表情有些龇牙咧嘴,似乎很疼的样子,可我没学过医,也不懂摸骨什么的,不知他是不是肋骨断了…… 我正蹲在地上查看任无涯的伤势,这阁楼的楼梯上便传来了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的接近,赵老头儿带着赵三儿和秦颖上了三楼。 这三人上楼一看,这屋里明显是打完了,结果是两败俱伤。 赵老头儿和周通彼此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是颇显尴尬。 秦颖却是没管这个,直接蹲到了地上,伸手轻轻的按了按任无涯的胸口,问我,“这谁打的?” “胡三太爷下的手,”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问她,“你怎么来了?” “你们出事我能不来吗?”秦颖有些抱怨,似乎是对我擅自做主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很是不满。 我回头看了还在顺气儿的周堂主一眼,其实他也没有很为难我们,主要还是这胡三太爷出了岔子。 秦颖却是看都没看周堂主一眼,一脸紧张的掀开任无涯的衣裳看了看他的前胸,问我说,“白仙懂医,要不要我请它来给他看看?” 我一听这好不容易送走一个,秦颖又要请仙,便立刻摇头说,“不用了,他没什么事,一会儿带他去医院照个片子就行了。” 原本还龇牙咧嘴的任无涯此刻却是僵了一下表情,立刻拽好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不自在的说,“我没事,还是别请仙了,这要是再给我来一下,没准儿就直接咽气儿了。” 不管白仙是个什么样的老妖精,这妖胎对出马仙的诱惑力我是一点儿质疑都没有,若是再来一个,小柔儿的命怕是真要没了。 我和秦颖将任无涯扶了起来,秦颖扶着任无涯就要往外走,我却是示意她等一下,然后回头看向了周堂主。 今天的事确实是我们的错,不该来找麻烦,他挨这一拳纵然是因为胡三太爷,可又何尝不是受小柔儿所累? 因为腹部的绞痛,周堂主的脸色已经有些煞白了,见我看他,他是依旧半句话没说,不过这次倒没再把我当空气,至少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秦颖和赵三儿扶着任无涯下楼,赵老头儿过去和周堂主说话,我也没久留,跟在赵三儿身后就先带小柔儿下楼去了。 小柔儿是真的被自己的身世吓到了,整个人也显得有些呆滞,我安慰她这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好在意的,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可小柔儿一直都没有说话。 下了阁楼,我们在楼下等了一会儿,赵老头儿也下楼了。 顺着那巷道出去,我却见这周家庭院前的空地上站了好几十号人,分成了内外两方,守着巷口的是周家的打手,而外围是赵老头儿的干女儿带着一群人,堵了个严严实实。 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我便下意识的抽了抽嘴角,这特么是不是有点儿忒小题大做了? 周家那些打手见我们出来了,也没拦着,只是依旧警惕的看着围在外面的人。 牵着小柔儿,随秦颖和赵老头儿走了一段距离,我这才想起孙谏之还被关押着,如今我得罪了周堂主,这人我是不能留这儿了,否则他还不得被周堂主收拾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七章 绿帽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想罢,我便转而又走向了女院的方向,朝挡在门口的一排女护卫抱了抱拳,说,“还请几位姐姐通禀老夫人一声,我想带那位穿白衬衫的朋友离开,不知可否?” 闻言,那几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便有一个女护卫进院儿去问结果了。 我在门口等了十多分钟,孙谏之便由刚才进去那女护卫带出来了,只不过这女护卫的脸色很是难看,而孙谏之那衬衫扣子还没扣好。 见他还在边走边系扣子,我便朝他那身上看了看,问他,“她们给你用刑了?” 孙谏之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说,“没有。” “……” 没用刑脱什么衣服?这个不要脸的,八成是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可周家的老夫人既然没有追究,我也懒得多问,当时便和众人一起离开了这多事之地。 下山的时候,赵老头儿似乎是怕我怪他来晚了,一直在抱怨周家的三遁六甲不好过,纵使他和赵三儿以前没少来这奇门山,可上山还是费了一番功夫。 对于不懂奇门遁甲的他们来说,能上山已经很不错了,我当然也不会怪他们来晚了,而且有秦颖在,想必这老头子也没有故意拖拉时间。 下山之后,回哈市,我就带任无涯先去医院了,赵老头儿打发了那些手下,只留了赵三儿和他那个干女儿,秦颖也只是自己留下了。 毕竟这是在哈尔滨,作为同盟关系,他们有理由尽地主之谊,到了医院,秦颖和赵三儿扶任无涯去检查。 我和小柔儿、孙谏之、以及赵老头儿和他的干女儿就等在候诊区,等了没一会儿,赵老头儿干女儿就起身走了,看样子是去厕所了。 我也没在意,可过了半分钟都没有,孙谏之也溜溜的走了,我一看他也上厕所了…… 赵老头儿的干女儿叫赵婷,是个挺丰盈的美人胚子,除了性格有些逗比,喜欢仗势欺人以外,倒也没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而她和赵老头儿的实际关系自然也是有些见不得人。 赵婷去厕所我没什么意见,孙谏之去厕所我也没什么意见,这俩人一块儿上厕所我就有些不放心了,尽管我和赵老头儿的关系算不上铁,顶多也就是时势所迫,可我也不想看他被孙谏之戴了绿帽子,更不想孙谏之给我惹麻烦。 我想去把孙谏之那个牲口揪回来,问题是我还要盯着小柔儿,分身乏术,我也只能干着急。 等了大概二三分钟的时间,陪任无涯去照片子的秦颖回来了,看样子是任无涯不好意思让她看,就把人支出来了。 见她回来了,我就立刻把小柔儿的手塞到了秦颖手里,说,“你看着点儿她,别让她走开,我去趟厕所。” 秦颖闻言四下看了看,见还少了俩人,不禁有些奇怪,可也没多问,见我紧张,便握紧了小柔儿的手,点头说,“放心吧,我会看好这个小姑娘的。” 闻言,小柔儿侧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我也就直接去厕所了,这是哈尔滨最大的医院,内设卫生间很多,也很大,所以倒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多人。 女厕我肯定是进不去的,可我只要找到孙谏之把这牲口揪回去就行了。 于是我直接拐进了男厕,挨个儿拽了拽卫生间两侧关着的隔间门,一路往里走,一路拽门查看,我这心里是越来越没底了。 就在我走到最角落那一间的时候,忽听那角落的隔间里传出了一阵水渍滑动的身体撞击声。 瞬间我停住了要拽门的手,从隔间里那气息不稳的动静来看,我特么是来晚了…… 孙谏之这个牲口,真他妈是…… 无语的站在那个隔间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我自己也觉得身子有些莫名的燥热了。 可我没敢走开,我怕他俩被人发现,更怕是孙谏之强迫赵婷的,这若是等完事儿赵婷去跟赵老头儿告状,那就完蛋了。 心焦体燥的站在隔间外,我立刻敲了敲隔间的门,催促孙谏之滚出来,可这牲口根本就特么不理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越干越来劲儿,没完没了了。 大概是我进了厕所十多分钟的时间,我敲了好几次门,孙谏之就是不给我开门,考虑到赵婷现在可能光着,怕尴尬,我也没好直接撞开。 而这个时候,任无涯那边似乎是已经照完片子了,赵三儿找来了厕所,见我在厕所站着,愣了一下,这才说,“片子照完了,秦堂主让我叫你一声,该走了。” “额,这就走,我肚子有点儿疼,还得再上一次厕所!”尴尬的说着,我立刻捂住肚子弯了弯身子。 赵三儿见我身体不舒服,便要过来扶我,说,“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我立刻摆了摆手,说,“你先出去等着!我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我作势要去旁边的厕所隔间,见状,赵三儿也只得点点头先出去了。 见他走了,我又去敲孙谏之那隔间的门,骂道,“你他妈有完没完了?” 其他那些上厕所的人见我对着门说话,都是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我也没在意,我只知道孙谏之再不出来,我他妈真要神经了。 明显刚才也是听到了赵三儿的声音,孙谏之又狠撞了两下,这才停了动静,我听隔间里没动静了,不禁攥紧了拳头。 等了半分钟都没有,孙谏之就开门出来了,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而他的身后,赵婷已经衣衫不整的滑坐在了地上,脸色红扑扑的明显是还没缓过劲儿。 可能是考虑到这厕所还有别人进进出出的,孙谏之出来之后,直接关上了隔间的门,还感叹了一句,“真他妈爽!” “爽你大爷!”我抬手就给了孙谏之一拳。 孙谏之被我打了的一个趔趄,直接撞在了厕所的墙上,捂着脸龇牙咧嘴的说,“你打我干嘛?” “打你干嘛?”我诧异的看着孙谏之,指着赵婷所在的隔间门,质问他,“你他妈刚才干嘛了?你知不知道她是……” 我话还没说完,孙谏之却直接说,“你怕什么,她又不会说出去。” “你……”我顿时气结,转而问,“她是自愿的?” 孙谏之却是摇头说,“不是。” “我艹你大爷!”我抬腿就又给了孙谏之一脚,恨不得把这个牲口直接踹墙缝里去。 又被我踹了一脚,孙谏之见我有要打死他的意思,立刻躲到了一边,解释说,“她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骚不骚我还能看不出来?我是喜欢上女人,可我分得清什么女人能上,什么女人不能上,我和小柔儿在一起半年了,连她半根手指都没动,你还能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麻痹啊!”赵婷都被他搞得坐地上起不来了,我怎么和赵老头儿交代?我气的脑子直发懵,追过去,就要揍孙谏之。 孙谏之被我逼到了角落里,无处可躲,他也不躲了,直接不卑不亢的说,“老子包干包爽,保证她不会说出去就是了,你打我又有什么用?” 我被他说的一愣,顿时急躁的放下了拳头,转而看了那隔间的门一眼,赵婷依旧没出来,我不放心的问他,“她是被你强迫的,能不说出去?” “这个你放心,”孙谏之抬手作势要拍我的肩膀,悠哉悠哉的说,“哥人帅活儿又好,爽的她天昏地暗的,比那个老头子不强?体验过攀上云端的快感,她只会欲罢不能……” 我立刻后退一步,躲开了孙谏之的脏爪子,皱眉说,“我不管,这事儿你必须给我处理好,不然我就阉了你给赵老头儿出气!” 孙谏之尴尬的动了动手指,也就把手收回去了,然后点了点头,示意我没问题。 我又看了一眼赵婷所在的隔间门,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先出了卫生间。 这个时候正是晚饭的时间,所以就算卫生间有一两个进出的人,却真的是很少,尽管不知道孙谏之是怎么把人搞到男厕里的,至少出来的时候应该不会被发现。 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赵老头儿就站在卫生间外的不远处朝女厕那边张望,见我出来了,便尴尬的朝我笑了笑。 看他那样子也是在担心赵婷去厕所那么久还不回来,我顿时就有些心虚了,可也只能想办法把他支开,好让那俩人能出来。 想罢,我便走过去,硬着头皮问,“赵老爷子也要方便?” “不是,我在等干闺女出来,她进去的有点儿久了。”赵老头儿的表情有些尴尬局促。 若是被他知道他的宝贝干闺女被别人干了,估计这老东西会直接气死过去…… 凭着赵婷年轻漂亮的脸蛋儿,她和赵老头子在一起当然也是为了权势,可越是这样,我这心里反而越不是滋味儿了,不禁多了一份对赵老头儿的同情和愧疚,可事已至此,我又能怎么办? 无奈的摇摇头,我强忍着心中的五味杂陈,搭住了赵老头儿肩膀,拢着他往候诊区走,违心却硬是故作不在意的说,“女人嘛,上个厕所,补个妆,都要耽误时间,咱还是去那边等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八章 残酷的事实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赵老头儿被我揽着肩膀,倒也没坚持在厕所外边儿等,毕竟他一把年纪了,一直盯着女厕的门口看,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难免也会有些奇怪。 我和赵老头儿回到候诊区的时候,秦颖正一手牵着小柔儿,一手拿着片子朝灯光的方向照看,而任无涯就坐在椅子上,身边放了一堆药。 见我回来了,秦颖便把片子拿给我看,说是断了两根肋骨,但是没有错位,否则这肋骨很可能会扎进心脏。 我一听,不禁出了一身虚汗,那老狐狸打任无涯那一拳,若不是当时就被我一拳怼肚子上给它怼回去了,那任无涯怕是真没命了。 我盯着那片子看了一会儿,发现不止是两根肋骨断了,那一拳附近的肋骨也被震开了裂纹,只是这裂纹和断掉的那两根肋骨比显得没有那么触目惊心。 因为断掉的肋骨没有移位,所以任无涯也没有住院,只是需要静养,暂时不能再大动干戈了。 看着那片子,听秦颖说着具体伤情,我突然有些可惜被打的人为什么不是孙谏之那个牲口? 正想着,赵老头儿的干女儿赵婷已经从厕所那边过来了。 尽管已经整理过了自己的衣服和妆容,但若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一些地方的褶皱,而她的脸上也还挂着并未完全退去的红晕。 赵老头儿倒是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去那么久?” 赵婷看了看我,这才小声说,“我……我有点不舒服,又补了个妆。” “不舒服?去看看医生么?”赵老头儿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不用了,就是腿有点发软,肚子有点烧,过会儿就好了。”赵婷倒是说实话,可特么,她这不是不舒服好么?怕是舒服过头了…… 我瞄了她一眼,顿感无语。 赵婷回来没多久,孙谏之也回来了。 出了医院,怕再多生事端,我便打算告辞了,秦颖却是有些不情愿了,说任无涯身上有伤,不能坐长途车,死活要让我们留下,去她家养伤。 我是听的一阵蛋疼,任无涯留下是没事,我是怕孙谏之那牲口留下,别回头再把秦颖也吃了,到时候我就真要阉了他了。 秦颖挽留的坚决,我一方面是对孙谏之没什么信心,另一方面也是想早些带小柔儿回去,她的身世我要一个结果,所以我是不能留下的,想来想去,我只能把任无涯自个儿抛下了。 任无涯倒是没反对,凭他那种小男生的心性,我自然也不担心他会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而且秦颖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赵婷。 不过,我走之前还是把任无涯叫到一边叮嘱了一番,一来,我们将施老道身上那妖胎送给黄三太奶的事他需要彻底保密,二来,我也提醒了任无涯,他自己颠沛流离的身份并不适合谈所谓的恋爱。 当然,若是他不在意,也不在乎可能会拖累到秦颖,那便谈就是了,每个人的人生都需要自己来选择该怎么走。 只是,我相信任无涯不是孙谏之那种不顾后果的人。 看着任无涯坐秦颖的车离开,我心中不禁多了一丝沉重,那施老道在我们上奇门山之后就坐孙谏之租的出租车离开了,所以我们下山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不过小柔儿的事处理完之后,我还是需要去悬空寺后山的古墓去看上一看。 见我看着走远的车子出神,赵老头儿好心挽留我,说,“小道长,这天色已晚,你是不是带两位朋友去我那儿住一晚?我这里比秦家出马堂要近便很多,就算你要走也不急于一时吧?” 闻言,我下意识的看了孙谏之一眼,这才说,“还是不去了,这次的事也多谢老爷子了,咱还是回头联系吧,我是真有急事要去处理。” 就冲孙谏之这个牲口,我特么就是睡大街也不能让他住赵家去,这要是让他抓住赵婷搞一晚,还特么不给我中出个小生命出来? 见我着急的有些紧张,赵老头儿也就没再多做挽留,又和我寒暄了几句,便带着赵三儿和赵婷上车走了。 孙谏之见人走了,有些不快的问我,“咱怎么不去住一晚?反正天都黑了。” “是天黑了,又不是天塌了,住个几把!”我回头冷眸瞪了孙谏之一眼,转而说,“带我去见万佛。” “额……”孙谏之悻悻的扫了我一眼,说,“不去,要见你自己去找。” 我顿时气结,正要呵斥孙谏之,却听小柔儿说,“我带你去。” “……”孙谏之愣了一下,转而警告小柔儿,说,“师父交代了,不可以带外人去那里。” 小柔儿抬眼看了他一下,也警告说,“他是外人吗?他是那个人的儿子,说起来,你我才是外人吧?” 孙谏之被她这话堵的有些无语了。 见有带路的,我便直接踹了孙谏之一脚,说,“上车!” 任无涯的破面包车,回大同的时候却换了孙谏之做司机,小柔儿一路上依旧是很少说话,我问她这段时间过的好不好,她也不理我,像是被那周堂主传染了一样,将我当成了空气。 车子长途奔波,开进大同市之后,任无涯直接拐向了古董街的方向,我不禁皱眉,强调说,“我要见万佛。” “见见见,让你见,你在古董店等着,我去把人给你找来不就行了?”孙谏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皱眉,“你特么要是跑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有小柔儿在这里,我就跑了,你不是也可以让她带你去掏师父的老窝么?”孙谏之一脸苦逼的回了一句。 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我也就闭上了嘴。 车子停在古董街外,我和小柔儿下车,孙谏之便开车走了。 小柔儿倒是一点儿抵抗的情绪都没了,下车之后便自顾自的往街里走。 可我看的出来,她心里不好受,这古董街是她长大的地方,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将近一天一夜的路程,我们回到大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所以这个时间古董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我追上小柔儿孤寂的身影,还是不放心的问她,“孙谏之真的没有欺负你么?” 闻听此言,小柔儿却是突然停住了脚步,侧头看向我,认真的说,“没有。” 我被她那种略显怨恨的眼神盯的愣了一下。 但也只是转瞬之间,她眼神中那一丝怨恨又消失了,稍显落寞的问我,“我是不是很多余?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听她这话里有轻生的意思,我立刻安慰说,“不管你是不是孟凡德的女儿,他都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即使他已经不在了,你还有我,你可以把我当做亲哥哥,我……” 我话还没说完,小柔儿却是猛地退开一步,有些激动的捂着自己的心口,流着泪,艰难的说,“我这里难受,很疼啊,为什么我要作为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为什么我明明作为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却又偏偏不是人?我还没有出生就吸干了自己母亲的精气,我的父亲宁愿死也不愿和我一起活着,还有你,我的大哥哥,你为什么是我仇人的儿子?为什么!” 小柔儿愤恨的说着,她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再次出现了那转瞬即逝的怨恨,激动的看着我,小柔儿的脸上,脖子上,手上都是若隐若现的浮现了之前曾经出现过的暗紫色符纹。 “小柔儿,你不要激动,听我解释……”我紧张的看着她,作势要伸手去安抚她的肩膀,小柔儿却是直接将右手呈爪状朝我的肚子抓了过来,嘴里愤恨的大哭着,“都是骗人的!这个世界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她的动作很快,我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一时间也没有防备,眼看着就要被她抓上了,想躲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小柔儿的肩膀被一只手抓住了,随即整个人都被这手拉扯的后退了一大步,小柔儿回头去看,我也抬头看了过去,却见来人是斐然。 刹那间的愣怔,斐然已经反应极快的抬手一掌将小柔儿打晕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小柔儿身上那若隐若现的暗紫色符纹也消失了。 见状,斐然这才皱眉看向我,问,“她怎么了?” “此事说来话长。”我心中也是有些乱糟糟的。 斐然将小柔儿扶给我,说,“那就慢慢说。” 我将这小丫头打横抱了起来,边往凡德居走,边将此次哈尔滨一行的遭遇讲给了斐然听,听我说到小柔儿是妖胎所化的时候,斐然也很是惊诧。 且不说孟凡德知不知道小柔儿是妖胎所化,至少一道真人根本就没察觉出小柔儿这方面的不正常,甚至是和她长期相处的斐然也没有觉察到。 若不是万佛怂恿小柔儿去找胡仙送死,这个秘密怕是这辈子都没有人能揭穿。 不过,若是没人来揭穿这个秘密,对小柔儿来说,真相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残酷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九章 无脸尸体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将小柔儿抱回凡德居,交给斐然照看,我就到一楼去等万佛了。 斐然说最近公司刚运转起来,所以很忙,都在加班,所以这凡德居就显得冷清了,除了刚回来的我们三个,就只有老胡在一楼看店。 见我下楼来,老胡就抱怨了一句,“我特么是个伤员,整天还得给你看店,你得给我开工资啊!” 我也没在意,点了点头,转而问老胡,“你有没有去过浑源县的悬空寺?” 闻听我这话,老胡却是突然僵了一下,干笑了两声,说,“去……去过。”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听他有些结巴,我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了,寻求确认的再次问道,“去过?” 老胡见我还问,吭哧瘪肚的瞄了我两眼,这才说,“我以前就是悬空寺的和尚。” “什么?”他这话倒是让我有些惊诧了,随即追问说,“你不是河北人吗?” 老胡却是一撇嘴,说,“河北人咋了?河北人就不兴到悬空寺出家了?” 我狐疑着没有说话。 老胡继续说,“不过那都好久之前的事了,我也很久没去过悬空寺了,听说那地儿现在不行了,搞旅游搞发展,那些喜好清修的老师傅们也差不多都搬走了。” 听老胡说的跟真事儿似的,又考虑到他那佛道是一家的观念,我倒是信了七八分,因为这悬空寺是一座佛道儒三教合一的独特寺庙,若是老胡真是出自这悬空寺,那他会有这佛道一家的观点,我倒是也可以理解了。 犹豫片刻,我又问老胡,“既然你曾经入过悬空寺的佛门,可知道那翠屏峰的后山有一座古墓?” “我艹……”老胡一听,顿时低头用力的抓了两下自己的脑袋。 看他这反应,我便奇怪的问,“怎么了?” 老胡猛地抬起头,一脸苦逼的看向我,质问,“你他娘是不是查我了?怎么连古墓的事儿都知道了?” “我查你干什么?”我莫名其妙的回了一句,随即反应过了老胡的话,追问道,“你真知道那悬空寺后面有古墓?” 老胡苦逼的看着我,咂巴了两下嘴,似乎有些犹豫,并没有立刻回答我。 我见他不说,就更奇怪了,既然是古墓应该建造的很隐蔽才对,那施老道懂风水,知道也就罢了,怎么老胡也知道? 想到此处,我又问老胡,“那古墓的事还有谁知道?” 老胡沉默了一下,这才搬着椅子往我这边凑了凑,纳闷儿的小声说,“除了我和我师父,这事就没人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却是没有回答,转而问他,“那你师父呢?” 老胡一撇嘴,“我还是和尚的时候他就圆寂了。” 老胡是个粗人,可心里却很细腻,尽管他没表现出来,我也知道自己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及他的伤心事。 于是我立刻岔开话题,回答说,“我是听施老道说的,就是那个被妖胎上身的老道,他会寻龙点穴,而且他身上那妖胎应该就是从古墓沾染出来的,你既然知道那悬空寺后山有古墓,可曾进去过?” 闻言,老胡瞄了一眼他睡觉那里屋,这才说,“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还是悬空寺的和尚,那年因为犯了错,被师父罚去后山面壁,就是那个时候,我发现了那个古墓。”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那古墓的入口就在后山面壁石一角的乱石堆里,我发现那个洞口之后,心里好奇,就钻了进去,那洞里有三口大棺材,我手上那把桃木真言令,就是我从其中一口棺材里拿出来的。”老胡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见我问到坎儿上了,也就说了。 可我还是有些奇怪,“这不对啊,你既然进过那古墓,还开过棺材,为什么你没有被妖胎上身?” 老胡也是一副不知道的样子,摇了摇头说,“其实我拿了那真言令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是我师父把我带出来的,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古墓外的地上了,师父就坐在一边打坐念经,见我醒了,他就警告我不许对外说那古墓的事,更不许再进去,想起那棺材里的不腐尸体,我也是有点儿怂了,就没敢再提这事。” “那你师父本事很大?”我诧异的询问了一句。 “不知道,”老胡摇了摇头,转而说,“我觉得他就是一个平常的老和尚,我现在这点儿本事还是离开悬空寺之后自学的,跟着师父那时候他就教我念经敲木鱼了,别的啥都没教。” 说到这里,老胡晃悠着大脑袋有些悻悻然了。 我细细想了想他说的那古墓的事,又问他,“那古墓棺材里的尸体是健全的么?” “是啊,”老胡点了点头,可随后又皱眉说,“就是有点邪门儿。” “怎么邪门儿了?”我继续追问。 老胡转而说,“那古墓里一共有三口棺材,其中有一口是打开的,而那棺材是空的,没有尸体,另外两口棺材,我也只打开了其中一口,尽管那棺材里是不腐之尸,可那具尸体没有脸。” 说道此处,老胡像是想起了那尸体的模样,顿时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没有脸?”我诧异了一句,下意识看了一眼店外黑漆漆的街道,顿时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老胡点头,强调说,“不是毁容了,是真的没有脸。除了高出一块儿的鼻子,和没有嘴唇的嘴,脸的上半部分就是光秃秃的,没有眼睛和眉毛,连头发都没有,两边也没有耳朵,光的跟个蛋似的,看着可他妈渗人了。” 听老胡这形容,尽管还没见到那具尸体,我也觉得这他妈有点儿渗人了。 我俩正说着这事,孙谏之就从店门外走了进来,进门就喊我,“人给你找来了,你有事出来说。” 他这一嚷吓的我俩都是一哆嗦,老胡骂了句,“艹,吓死老子了。” 我也是惊得心浮气躁了一把,然后起身朝店门外走。 孙谏之倒没跟出来,我回头瞄了他一眼,示意老胡看着点儿,见老胡点头,我这才放心的出了店门。 万佛就站在距离古董店不远的胡同口,那个位置没有路灯,显得有些昏暗,但映着街口偶尔经过的车灯还是能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 我也没犹豫,直接就朝他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不等我说话,万佛便先开口说道,“孙谏之跟我说你要见我,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宝贝儿子想我这个父亲了,后来听说……你是为了孟小柔的事?” 万佛的语气有些故作落寞。 宝贝儿子?他到底有把我当做亲儿子么? 闻听他这副惺惺作态的语气,我顿时更加烦躁了,直接质问说,“是你让小柔儿去找胡仙的?你也早就知道她是妖胎所化了吧?明知道出马仙会吞噬妖胎,你还让她去找胡仙,这是怂恿她去送死吗?” “我只答应过你不会杀她,可她自己要去找死,难道我还要替你阻拦吗?你从不把我当做父亲,凭什么指望我帮你阻拦?”万佛的语气很是理所当然。 我却觉得他今天有点不正常,话多了,而平日他从来不会提及我们的父子关系,对我也是一副不远不近的态度,今天怎么张嘴闭嘴的把这父子关系挂在嘴上? 心里纳闷儿,我这才察觉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一股淡淡酒香味儿,于是我立刻凑到他身前闻了闻,不禁皱了眉头,问,“你喝酒了?” 尽管万佛的脸上蒙着方巾,言语间也字词清晰,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酒香气,仔细闻的话,还是能闻到。 闻听我问,万佛也不在意,很是随意的点头,说,“怎么?这你也要管?” “你知不知道刘长生想抓你?你这样醉醺醺的,若是被他得了手……”我心头发紧的说着,话说一半,自己却说不下去了。 我这是在关心他的死活么? 不敢置信的将目光收回来,下一秒我便自欺欺人的在心里否认了一句,不是,我只是不想他连累我,连累万家人。 万佛却是说,“你还有别的事么?若是没事,我就走了。” 说着他便转身要走,我立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问道,“小柔儿,小柔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妖胎所化,我要怎样留住她?” 万佛回头看向我,压迫感十足的一步就回到了我面前,认真的说,“你留不住这个孟小柔的,妖胎所化便是妖,她靠着无极眼的力量隐藏了自己的妖气,可这并不能改变事实,早晚有一天她会恢复妖的本性。” “妖的本性?”我茫然的看着万佛,想起之前小柔儿情绪激动时,确实是对我下了杀手,若不是斐然及时出现,我当时又一点防备都没有,此时恐怕这肚子早就被小柔儿掏了个窟窿。 万佛朗声一笑,突然抬手轻捏了一下我的耳垂,不是很在意的说道,“儿啊,你修的是道,修道者,以降妖伏魔为己任,纵使你有一颗慈悲心,可当这妖大开杀戒的时候,你还会念及昔日相依为命的情分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章 金龙峡 悬空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紧张的后退两步,躲开了万佛的手,不知为何,这耳垂被他捏住的时候有种奇怪的感觉,让我心脏漏跳了两拍。 这是父子之间才会有的感应么? 茫然的看着万佛,我突然觉得很无奈,曾经被养父那样嫌弃、排斥,而自己的亲生父亲又是这样一个疯子、变态,我的内心深处竟还渴望着来自所谓‘父亲’的爱。 这种对常人来说最平凡不过的情感,对我来说,这辈子……恐怕都可望而不可及了吧? 见我刻意与他保持了距离,万佛也没有很在意,捻动了一下捏过我耳垂的手,也不知是心软了,还是又想起了什么有趣儿的事,微微一笑,转而说,“不过,你想救孟小柔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我立刻追问了一句。 万佛将手背到了身后,毫不避讳的说,“杀了我,拿走定魂砂,成为新的阴阳师,你自然会知道救孟小柔的办法。” “不,我不会……”我犹豫了一下,这才改口说,“我不会成为阴阳师的,也不想要你的定魂砂。” 万佛那淡定自若的眼神却闪过了一丝失望,定定的看着我,说,“或许我应该用李斐然的性命要挟你。” 我被他这话说的一愣,随即皱眉说,“你若是再对斐然出手,我就和她一起死!” “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万佛无奈的看着我,摇了摇头,转身便朝远处走了去,口中念念有词的嘀咕着,“你可以用性命要挟我,我却不能用性命要挟你,不公平,当真是不公平……” 木然的看着万佛走远的背影,我没有去追,也没再阻拦,我让孙谏之把万佛带过来,却没想到他给我带来了一个喝醉的万佛。 尽管没醉到不省人事胡言乱语的地步,可此时的万佛太过不正常了,搞得我也有些不正常了。 用力仰头,望天醒了一下神,我正要转身往凡德居的方向走,凡德居的二楼窗户突然传来了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怕是小柔儿犯了妖性和斐然动手,于是我快速的朝凡德居那边跑了过去,没等我跑到门口,一个人直接从二楼摔了下来。 尽管在落地之前,已经尽量调整了身形,可孙谏之落地之后,还是踉跄几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我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踹在了他腿上,喝问这孙子,“你上二楼去干嘛?” 孙谏之一脸苦逼的回道,“没干嘛,我就是想看看小柔儿。” 他话音未落,斐然站到了二楼的阳台上,朝下看了过来,淡漠的说,“让他滚。” 说完,斐然便一脸坦然的转身回屋去了。 我看向孙谏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把他扶了起来,嘱咐说,“你师父喝酒了,你跟上去看看,别出什么事,把他送到个安全的地方醒醒酒,刘长生有要抓他的意思。” 闻听我这话,孙谏之看我的眼神却有些莫名其妙了,盯着我看了片刻,他这才问,“你在关心他?” “关心你大爷!”我抬腿就踹了孙谏之一脚,这货立刻一步跳开,然后朝万佛离开的方向追了去。 我见他也走了,这才回凡德居,老胡见我回来了,立刻紧张的解释说,“不是我放他上去的啊,是斐然妹子让我别管的。” 我示意他没事,随口说,“你早点休息,明天陪我去趟悬空寺。” “啊?”老胡有些不情愿的傻了一下,这才说,“你看我身上的伤还没好,能不去么?你自己去也行啊,反正我都把那古墓的入口告诉你了。” 我皱眉,坚持说,“不行,你就跟我去看看,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见我坚持,老胡也不好硬拖着不去,只得点点头回里屋去了。 我到楼上看了看,斐然正在用针灸的细针给小柔儿施针,我问她,“怎么样了?” 斐然皱眉,摇头说,“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只能施针让她多睡会儿了。” 闻言,我点了点头,反倒是放心了些。 斐然施完最后一针,这才起身和我一起出了卧室,关上房门,随我一起走向楼下,略显担忧的说,“戴家村的风水确实是很与众不同,可也不至于孕育出妖胎,戴柔这妖胎沾染的奇怪,还有,最初孟凡德应该不知道这孩子是个妖胎。” 我狐疑的问斐然,“这妖胎若是上了女人的身,就没有什么特征么?” “若不是有意往这方面想,是不易察觉的,能一瞬辩出妖胎的只有出马仙。或者说,只有妖类才能在第一时间辨别出妖类。”斐然自嘲的摇了摇头,显然她是在自嘲自己与小柔儿同住那么久,居然也没发现她是妖胎所化。 “那……”我犹豫着,尽管不想面对真相,还是猜测说,“有没有可能是万佛有意将妖胎染到了戴柔身上?” 我这话说出口,走到楼梯口的斐然突然停住了脚步,侧头看向我,犹豫了一下,这才说,“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俩想到了一处,那真相怕就是这样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是万佛将妖胎染到了戴柔身上,而他这么做,就是冲着孟凡德去的,戴柔染了妖胎,孟凡德却不知道,待十月怀胎,婴儿临盆的时候,他再知道却是已经晚了,妖胎降生必会吸干母体的所有精气,于是万佛给他出了主意,让他去盗无极眼。 应该是想让无极眼的力量来顶替戴柔的精气,为了保戴柔一命。 可最后小柔儿降生,不止吸收了无极眼的力量,也还是吸干了戴柔的精气,所以她是妖胎所化,身上的妖气却被无极眼的至阳之气所覆盖了,再加上后来秦守天和孟凡德在她身上下了重重封印,导致这两股力量一起被隐藏了起来。 不过,从之前小柔儿情绪激动再次浮现出的咒纹来看,万佛并没有将她身上无极眼的力量引回无极眼之中,似乎他带走小柔儿这半年只是暂时帮她巩固了封印,若是说唯一的变化,那便只有小柔儿的心智恢复了正常。 而且从刚才我和万佛谈话的情况来看,尽管他今天说话有些胡言乱语,甚至影射小柔儿会妖性发作大开杀戒,可应该还有挽救的办法,只是我想不明白,他这样费尽心机做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算是随意为之,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十多年的计划,绝对不会只是因为他的一时兴起。 可万佛的行为真的很难让人理解,明明是他一手促就了如今的小柔儿,他又为什么让小柔儿去胡仙那里送死,是这小丫头什么地方得罪他了么? 我将心中的质疑说给斐然听,斐然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就在这时,刘管家和小六回来了,俩人还买了宵夜。 我见张玲没回来,便询问的看了看刘管家,刘管家尴尬的笑了笑,说,“张玲太忙,今晚不回来了,公司还有一堆加班的,我俩是撑不住了,回来偷个懒。” 说着,刘管家将宵夜放到了柜台上,一边打开,将里面的饭盒分给我们,一边继续说,“现在这公司就算步上正轨了,张玲那丫头的办事能力也确实很强,眼下没我什么事了,我打算这两天就回邵阳了。” “回邵阳?”我愣了一下,挽留道,“温老板那边又不缺人手,刘管家何不多留些时日?” 闻言,刘管家却是苦笑了一下,坦言说,“不能多留了,这个张玲是抓住了不要钱的苦力往死了使唤,在多留几天,我怕我这老命就要累死异乡了。” 小六也立刻抱怨,“就是就是,玲姐和斐然姐比简直就是个周扒皮,我也要求休假,额,不然涨涨工资也行。” “你个财迷疯,吃宵夜还堵不住你的嘴。”我无语的扫了小六一眼。 斐然却是勉强一笑,说道,“刘管家早些回去也好,准备一下,过些时日,我和无忌也过去一趟。” 一听这话,刘管家那张苦巴巴的脸上这才多出了一丝喜色,连连点头称好。 小柔儿的事我和斐然没研究出个结果,第二天一早她人倒是醒了,尽管情绪已经不像昨晚那么激动了,可态度依旧是让人很不自在,对我和斐然都是爱答不理的。 因为我还要去悬空寺,那不腐尸体的事必须要尽快解决,所以也只能留斐然一个人照看小柔儿了。 当天一早,我和老胡离开凡德居便由他开着那破面包车去往了浑源县。 悬空寺也算是个有名之地,近几年发展成旅游区已经没了早先那清修寺庙的宁静,而我在这之前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老胡也是有些年没回来了。 我俩到了地方,将车停在外面,步行进了金龙峡,因为我俩的目的地在悬空寺的后山,所以也没随着旅游的人流进去悬空寺。 走过悬空寺下方的时候,老胡还满是怀念的抬头望了一眼,嘟囔着嘀咕了一句,“物是人非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一章 无脸和尚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也是正赶上夏季,旅游的高峰期,原本三教合一的清修之地,此刻那陡峭山壁的阁楼上却是挤满了前来观景的游客,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上去纵然繁华,可哪里还有个寺庙的样子? 也仅仅是瞅了两眼,我和老胡均是无奈的摇摇头,便直奔山后而去了。 翠屏峰算是光秃秃的岩山,老胡说的面壁石是翠屏峰背面的一块大石壁,这石壁很是平整,而在石壁的左下角淤堆了很多碎石,这些碎石在这个地方出现的其实很突兀,像是崩塌下来的,可这整个山壁的其他地方没有一点儿崩塌的痕迹。 所以,这些石头应该是有人故意崩塌下来掩埋古墓入口的。 老胡指着那些石头,依旧有些不情愿的说,“那入口就在这石头下面,你自己扒开进去看看吧,我在外边儿等你。” 我瞅了瞅那石头堆,随即问老胡,“你离开悬空寺有多少年了?还能不能看出这石堆是否被人动过?” “有十来年了吧?”老胡不是很确定的嘀咕了一句,这才说,“不过这地儿看上去倒是没变,不像是被人动过的样子,你看那碎石上淤积的泥土,至少最近没人动过。” 闻言我凑近去看了看,其实只是想确定施老道到底有没有进过这古墓,尽管他自己说没进去过,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检查一番,发现这石堆上确实是有很多淤积的泥土,我这才稍稍放心,开始动手将那些沉重的碎石一块一块的挪开。 考虑到老胡身上的伤还没有彻底恢复,我也就没让他动手,这一堆的大石头,我是搬了整整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总算是打开了一个很小的入口。 这是一个山洞墓,和之前我见过的青芒山古墓不同,这个地方虽说是古墓,其实只是将棺材存放到了山洞里,以山为坟,以洞为冢。 见入口被我打开了,老胡又犹豫着问我,“你自己进去行不?” 看他为难,我便点了点头,说,“行,你帮我看着点儿,若是来人了,记得知会我一声。” 把老胡留在外面,我也是怕这洞口突然坍塌,到时候我俩也不至于都被堵死在里面。 看我没强迫他进去,老胡那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再次嘱咐我,“那你自己小心啊,有事就喊我。” 我点点头,便直接钻进了那个不大的入口。 因为时间和人力的原因,我打开的这个入口很小,若是换个体型稍微魁梧点儿还真过不去。 猫着腰儿,微微侧身,纵使是我这种瘦猴儿一样的体型挤进去也是废了些力气。 进入黑漆漆的山洞,我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手电照了照。 从内部看,这个山洞的洞口其实并不小,呈现出了一副扁平的形状,不是很高,却很宽,只是都被碎石堵死了。 顺着洞口往里走,山洞内部也逐渐高阔了起来,也就十多米的距离,就到了尽头,而尽头出现了两个拐角,呈现出了一副T字形的状态,这山洞是天然形成的,这左右两侧的拐角却像是被人工开凿过的。 这两个拐角也不是很大,其作用似乎只是为了避开洞口的直冲,老胡说的那三口棺材就存放在这两侧的拐角,左侧是两口棺材,右侧是一口棺材。 不过这棺材的盖子都盖着,并没有像老胡说的那样有一口是打开的空棺,不过,我也没在意,只以为是当初老和尚带老胡出去的时候,多事盖上了棺材。 出于好奇,我先去只有一口棺材的那边看了看,从这棺材的摆放位置和这个拐角的空间大小来看,这棺材旁边应该还有一口棺材才对。 意识到这情况,我立刻俯身用手电仔细照了照没有棺材的那半边空地,伸手摸了摸,这个位置确实是有存放过棺材的痕迹,可棺材去哪儿了? 皱眉起身,我又用手试着推了推这口棺材的盖子,棺盖是松动的,也就是说,这口棺材应该是老胡说的那口空棺,或者是那口存放着无脸尸体的棺材。 因为棺材是被打开过的。 做好了面对那无脸尸体的准备,我便一咬牙,直接推开了那棺盖。 不过,这口棺材里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见状,我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而看向了另一边的两口棺材,走过去便动了动这两口棺材的棺盖,其中一口是松动的。 说实话,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要面对那无脸尸体,我还是有些犯怵,所以我选择了先开另一口棺材。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撬棍,转圈撬断了这棺盖下的木橛,棺材盖子便松动了。 我站到棺材的头部,屏住呼吸,抬起棺盖用力推了一下。 伴随着沉闷的摩擦声,这棺盖就被我推开了。 怕棺材里有尸气,我也没急着往里看,而是后退几步,散了散里面的气,这才凑过去看。 这一看我不禁愣了一下,这棺材里的尸体并不是一具不腐尸体,或者说可能原本是一具不腐尸体,但现在已经是一副干尸状态了,其表皮已经干枯的犹如枯木一般,倒是和当初还未枯骨生肉的那干枯断手很像。 这干尸身上穿的也是古时的装扮,看上去很是普通,不过,倒像是一具女子的尸体。 我打量着那干尸,见棺中除了这干尸便什么都没有了,这才重新合上了棺盖,定了定神,这才鼓起勇气转而推开了另一口棺材的棺盖。 因为这口棺材曾经被打开过,所以很容易就被我推开了。 只是这棺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无脸尸体,这也是一口空棺。 “怎么会这样?尸体呢?”我心头一惊,不等我想出个所以然,一个人影从棺材上方落了下来。 这人直接单膝跪在了半开的棺材盖子上,似乎有些身形不稳,还用双手扶了一下棺材,随之一起落下来的还有很多碎石,也不知他是有意跳下来的,还是坚持不住掉下来的。 我倒是吓得立刻后退了好几步,定睛一看,那个从棺材上方跳下来的人穿着一身土灰色的僧袍,因为他低着头,我清晰的看到他那头顶有十二个燃香留下的戒疤。 这人是个和尚? 不等我奇怪这封闭的山洞里怎么会有和尚的时候,那落在半开棺盖上的和尚却是抬起了头。 他这一抬头,我心里就猛地抽了一下,随即便头皮发炸的骂了一句,“妈的,诈尸了?” 没错,那个落在棺盖上的和尚就是老胡说的无脸尸体,也确实如老胡所说的那般没有眉眼和耳朵,就连鼻子都有些扁平,嘴巴也只是一条缝,仿佛没有嘴唇。 可这东西看上去不像是僵尸,他既没有僵尸特有的尖利黑指甲,也没有布满皮肤的黑色毛发,除了长相有点惊悚以外,看上去倒也和常人无异。 不过……我进山洞之前检查过的,那些堆积的碎石确实是很久没被动过了,这和尚若真的只是常人,在这山洞里,怕是也早就饿死了。 更何况他和老胡形容的无脸尸体一模一样,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他就是诈尸了。 我退到了距离那棺材四五步远的地方,随手就抽出了两张符咒,心中是一阵惊惧紧张,而那无脸和尚落在棺材盖子上却是没再动过。 “你到底是活的是死的?”见他不动,我还是先礼后兵的问了一句。 闻言,那和尚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单手在身前行了一个佛礼,开口说,“贫僧,是死而复活。” 这无脸和尚说话的声音很是粗犷,而且嗓门儿有点大,字字铿锵有力,犹如铜钟作响。 我这耳朵被他震的嗡嗡直响,还没反应过来他那句‘死而复活’,这无脸和尚已经一个蹲身随即朝我猛地跃了过来。 明明刚才还稳若泰山,他突然发难,动作又很快,我一时没来得及反应,念下启符咒的同时,只得微微俯身躲过了那无脸和尚的一击。 等我念完了启符咒,稳住身形,再想回击的时候,回头一看,那无脸和尚却是跃过我直接朝洞口跑了去。 而且从他的脚步来看,尽管他溜得很快,但似乎是有点儿腿软啊…… 我愣了那么一秒,就立刻追了过去。 不过,当我追到那无脸和尚身后的时候,他猛地回过头张嘴就朝我吼了一声,“唵嘛呢叭咪,吽!” 他这一声巨吼犹如千斤之重,震得我脑子一阵发懵,就连身形都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甚至这空旷的山洞也落下了滚滚碎石。 我心里着急,脑子却一直嗡嗡直响,迟迟不能从那巨吼的震撼中缓过神儿来,就连眼前的视野都有些模糊了。 妈了个巴子的,这次怕是让那无脸和尚跑了! 我心头惊颤,可当我稍缓过神儿的时候,却见那无脸和尚并没有逃出去,他那略显魁梧的身躯卡入口那儿了。 撅着个屁股,猫着个腰儿,还在使劲儿往外挣。 “嘿嘿嘿……”我一看就乐了,朝手心儿啐了两口唾沫,搓搓手,就朝卡在洞口的无脸和尚去了,抬脚就给他屁股先来了一下,骂道,“你他妈倒是吼啊?继续吼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二章 死而复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卡住无脸和尚的出口虽小,却也只是碎石堆积之间的出口,我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踹,怕直接一脚把他踹出去。 可我忘了自己刚用完御力符和神行符,这一脚踹下去,力道还是有些大了,导致那出口周围的石块儿松动了一下。 顿时外面的老胡也反应了过来,骂道,“我艹啊,你怎么把这尸体弄出来了,别他妈往外推了,快放回去,放回去啊!” “不是我弄出来的,是他自己跑出来的!”我看那出口附近的石块松动了,于是立刻伸手去拽那无脸和尚的衣服,想把人拽回来。 可我才抓住他后背的僧袍,这无脸和尚突然一个用力,直接挣脱那洞口出去了。 ‘嘶啦’一声,他身上那不知多少年前的僧袍瞬间被我扯下了一大块,我想追出去,可因为这无脸和尚的动作太大,那洞口崩塌下来了很多石块,将洞口挡住了一半,最后我也只听外面的老胡大喊了一声,“妈呀!” 我一边用手去推那些崩塌的石块,一边往外张望,那无脸和尚出了洞口之后,是毫不畏惧这晌午的阳光,直接一溜风的朝老胡冲了过去。 老胡似乎是才意识到这无脸和尚‘诈尸’了,吓的妈呀一声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知道这无脸和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见他朝老胡去,我难免就是心头一紧,顿时发力将崩塌的碎石块尽数推开,冲了出去。 可等我冲出去之后,那无脸和尚已经一把抢过了老胡身上的桃木扇子,老胡原本还怂的不行,一看这无脸和尚抢他的宝贝,立刻拽住了扇子的另一头。 这俩人拽了两下,那无脸和尚看上去有些脱力,愣是没拽过老胡,被老胡晃了一下,又察觉到我追了出来,只得松手,却给了老胡一脚,这才头也不回的一路朝远处去了。 老胡身上本来就有伤,被那无脸和尚踹的是‘吭哧’一声。 我追过去,问他,“你没事吧?” 老胡依旧死命的抱着那桃木扇子,撇撇嘴,抱怨说,“你他娘开个棺材怎么还开诈尸了?吓死老子了,艹!” 见老胡没事,我再抬头去扫那无脸和尚的身影时,人却是早就已经没了影子。 微微皱眉,我沉声说,“他不怕阳光,应该不是诈尸。” “不是诈尸?那是咋回事啊?”老胡一脸急躁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快的说,“那玩意儿还他妈想抢我的扇子,真是牛了逼了。” “这是你的扇子么?这桃木扇子不就是你从他棺材里拿出来的吗?”我皱眉看向老胡,见老胡像是才反应过来,我便继续说,“不过,很难说这个无脸和尚是本就没死,还是死而复生了。” “死而复生?”老胡又是一愣,随即说,“那不可能!就算他能保持身体不腐,死人又怎么可能活过来?当然,也不可能是没死,以前我进这山洞的时候他就躺在棺材里,那时候的棺材是封死的,而且他是没有呼吸的。” 我看了看老胡,没做声。 事实上,‘假死’便是间歇性的生命体征消失,即使是在常人的认知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这个无脸和尚确实是有些与众不同,这山洞中无吃无喝,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即使他的身体看上去有些脱力和虚弱,可不得不承认,这个无脸和尚确实是活蹦乱跳的,而且他不惧怕阳光,甚至连神智都是清醒的,还知道抢回自己的武器,尽管没抢回去,还知道逃跑…… 他绝对不是诈尸了,也不是一般的假死症状,难道真的是死而复生了? 那山洞里少掉的一口棺材,和另一口空棺又是怎么回事儿?那两口棺材里的主人也复活了? 可为什么另一口棺材里的尸体变成了干尸? 我百思不得其解,再看那古墓入口的时候,我出来之后已经又被碎石堵住了,而这次崩塌的比上次还厉害,若是我想再进去探究一二,怕是又要费一番功夫重新开入口了。 不过,这古墓里除了那一具干尸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其实也没必要再进去查看什么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上了施老道身的那个妖胎,应该就是那具干尸的精气所化了,也可能正是因为精气抽离化为了妖胎,所以那具尸体才会变成干尸。 如此连贯一想,当初二道河飘上来的那只干枯断手,怕就是用本身的精气封印了那红衣残魂,后来红衣残魂得以逃脱,断手的精气重新滋养手臂,这才导致那断手枯骨生肉,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万家人死而尸身不腐的秘密,怕就是这所谓的精气了。 只是不知这精气到底为何物? 活人身上有,死人身上也有,法宝无极眼也有,甚至是连吸收了日月精华的动物植物都可以有,这东西……似乎比妖类身上的妖气更加让人难以捉摸。 我心中奇怪,突然想起了老蛇精魄容身的那颗琉璃珠,这所谓的精魄……会不会就是精气所化的胎魂? 老蛇说它还没有死,只是需要休息,也许会醒过来,也许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是要在那琉璃珠之中重新孕育肉身么? 我恍然大悟,一旁的老胡却是还在想那无脸和尚的事,着急的问我,“我说你发什么愣啊?问你话呢!那没脸妖怪跑了,现在咋办?这附近可是旅游区,万一他晚上出来害人咋整?” “那不是妖怪,是个人。”我皱眉看向老胡,猜测着说,“估计只是一个畸形,没看他脑袋上也点了戒疤么?不管是怎么回事儿,那都是个和尚,应该还不至于滥杀无辜,而且别看他跑得快,身体应该还很虚弱,暂时不会搞事情的。” 老胡还是不放心,犹豫着说,“可是万一……” “万一也没有办法,被他逃掉了,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了。”略显沉闷的说着,我转而朝山外走了去。 老胡只好跟上了我。 我俩转回翠屏峰的山前,顺着街道往外走,经过悬空寺下方的时候,就见去悬空寺的路口围了一群人,熙熙攘攘的不知是在做什么。 心中奇怪,我和老胡便走上前去看了看,却见是个老道举了旗番在那路口给游客算命,而这个老道不就是施泉那个老神棍么? 我一眼盯上了施老道,他也看到了我,扔了手里的旗番,转头就要跑。 身上神行符的效力还没过,不等他跑掉,我却是已经先一步绕过人群,抓住了他的肩膀,老胡见状,也嚷嚷了两句,“诶?别算了别算了,这人是个骗子!” 他这一嚷,原本围观等算命的游客纷纷唏嘘一声,没一会儿就走的没人了。 施老道苦逼的看着我俩,求饶说,“我就是挣点儿小钱,可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我却并不是很关心这事,这天下神棍骗子多了去了,我管又能管几个? 拽了一下施老道的肩膀,我问他,“你胆子倒是不小,上次在这地方沾染了尸胎,还敢回来?还有,之前在奇门山,谁准你私自离开的?” “额……”施老道顿时面露尴尬之色,说道,“现在不是旅游旺季么?我在这地方才混了个脸熟,不能错过这挣钱的机会不是?不过,我可没故意躲着你啊,不然天下那么大,我也没必要死赖在悬空寺这片地儿不走,对不对?” 我黑着张脸没说话,施老道又急忙说,“我知道,我这命是你救回来的,不辞而别是有点儿不对,可你们进了那大山,谁知道啥时候出来?我和那司机都饿了,就先走了。” 我促狭的看着施老道,揶揄道,“你是以为我回不来了吧?” “呦!我怎么会那么想呢?当然不是,我当时真是饿了,所以才会先走的……”施老道立刻解释。 可他这话我是一点儿都不信,若说怂,那老胡跟这施老道比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这老东西八成就是以为我们上了奇门山出不来了,所以直接自己跑路了。 不过,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就是觉得他这命我不能白救了,沉默了一下,我这才爽快的说,“请我们吃顿好的,饶了你。” 一听我这话,施老道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这才勉为其难的点头,悻悻的说,“你救了我的命,请你吃饭是应该的,应该的……” 离开悬空寺附近,路口外我将施老道塞到了破面包车上,老胡开车直接驶出了金龙峡。 吃饭的地方是施老道选的,是浑源县一家不错的大饭店,设施装修都和市里有的一比,可见这老东西也是真心想谢我,所以用了心。 在二楼订了一个包间,我们仨就进去了。 施老道也奇怪我和老胡为什么会出现在金龙峡的悬空寺,老胡直接敷衍说是来旅游的。 我却没隐瞒他,而是直接说,“你说悬空寺后山的那个古墓,我进去走了一遭。” “你进去了?”施老道很是惊诧看向了我,刚坐到椅子上的屁股,惊得差点儿又弹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八宝吊玉壶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反问施老道,“你是觉得我没本事进去,还是觉得我没本事出来?” 施老道被我问的一阵尴尬,咧着嘴干笑了几声,奉承说,“小道长本事超群,自然是有本事进去也有本事出来,我就是有点惊诧,小道长这样耿直的人,原来也会干这种掘坟盗墓的事儿……” 他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将端起来的茶杯又怼到了桌子上,皱眉说,“谁掘坟盗墓了?我他娘是不放心那古墓,毕竟是孕育出妖胎的地方,不去看看,谁敢保证以后不会再出一个妖胎?” 闻听我的话,施老道脸上那表情更尴尬了,咧咧嘴,干笑着没敢再说话。 老胡倒是颇显不满的说,“你跟他说这事儿干嘛?你是不会掘坟盗墓,别回头儿他再去掘盗一把。” 这个我倒不是很担心,若是施老道真有这个胆子,他早就进古墓去了,这妖胎事件的前后他都在这悬空寺行骗,也没敢去那古墓,说明他怂那古墓。 沉默片刻,我将茶水一饮而尽,这才继续问施老道,“你是怎么知道那悬空寺后山有古墓的?” 闻听我问这个,施老道那脸色总算是缓过来了一点儿,毫不隐瞒的说,“从风水上看,这悬空寺所依附的翠屏峰绝对是一块灵地,我也是多事好奇,就转到山后看了看,这一看才发现这是一片大风水,不止翠屏峰,连其对面的北岳恒山和周围很多小峰都笼罩在内,山岳点点相依,引灵脉至此,尽管看上去这翠屏峰不起眼,却是八宝吊玉壶之中的玉壶之位。” 施老道尽管人比较怂,也很是不靠谱,可一说起这风水学,倒也是一副侃侃而谈的样子,这就让不怎么懂风水的我和老胡有些摸不着头绪了,于是我问他,“八宝吊玉壶是什么?” 闻言,施老道想了好一会儿,这才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面上画了八个围成圈的点,又在那八个点的中央画了一个圈,与那些点连上线,这才指着那个圈,告诉我,“这就是玉壶,所谓八宝吊玉壶,便是将八方灵气引致此地,与其相似的风水还有一种叫七星奉月,这两种大风水为一阳一阴,一灵一凶,皆是世间罕见。” “七星奉月?”我不禁一愣,当初大同市东郊那三门聚煞下的棺阵不就是七星奉月阵么? 怎么这七星奉月又成风水了? 心中奇怪,我便追问施老道,“那七星奉月不是棺阵么?” 施老道一听我还知道这七星奉月,倒是觉得有些稀奇了,也来了兴趣,解释说,“风水和星象不同,风水是可以通过人力而改变的,小道长所说的七星奉月棺阵,正是由这七星奉月的大风水改造而来,此风水主阴,用来布棺阵想必是杀伐所用,而且能催动这棺阵之地,想必也是一块凶地。” 都被施老道说中了,我反而有些懵逼了。 虽然我会符阵,但是说实话,我很佩服那些会奇门遁甲的人,正所谓,武者有武为,文者有文为。 而这风水之术与奇门之术可谓是不相上下,都是大为之术,就像老胡之前所说,大可铺天盖地,小可盈盈一握,可其中的玄机又岂是那么好参透的? 尽管知道施老道懂风水,我是真没想到他还是个精通的行家,看这样子比孙谏之的爷爷都要高上三分。 见我一脸听入神的表情,施老道又说,“那七星奉月棺阵与凶煞之地结合,倒也可以算是一个小型的七星奉月,可还是与我所说的大风水比不得,真正的七星奉月是会诞出旱魃的,而人为造就的七星奉月顶多也就养出个僵尸,配合煞气与棺阵,行杀伐之事,成不了大气候。” 施老道这话倒是说的轻松,他是不知道我当时配合万佛破掉那三门聚煞和七星奉月阵费了多大的力气。 一旁的老胡也是听的一愣一愣的,等施老道说完,他倒是赞赏了一句,“我这些年没少和懂风水的打交道,你这老道懂得倒是真多。” “谬赞谬赞,我也就这方面还能入进去点儿。”施老道略显尴尬的摇了摇头。 老胡又转而问他,“那这八宝吊玉壶,你说是灵地,咋也诈尸了呢?” “诈尸了?”施老道嘴角一抽,看向了我。 我没说话,反正我不觉得那是诈尸。 见我不做声,施老道这才看向老胡,质疑道,“那不可能吧?这种灵地,就算尸身不腐,也不会出僵尸的。”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老胡一瞪眼,继而反驳道,“你前几天还不是在这古墓外边儿被妖胎上身了?” “额……”他这话倒是把施老道给问住了,施老道沉吟了一下,也说,“是挺不对劲儿的,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妖胎这种东西,不过这玩意儿和鬼应该还是有区别的吧?” 老胡甩了甩脑袋表示不清楚,施老道只得自言自语的继续说,“当时我以为是被鬼上身了,还奇怪这种宝地怎么会有鬼,现在看来那所谓的妖胎,确实是吸收这宝地灵气所化出的精怪。” 他最后这句就是废话了,之前斐然和黄三太奶都说过这个,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个尸胎竟是诞于这种宝地,而非什么妖异之地。 想到此处,我便问施老道,“你说这个八宝吊玉壶的风水是灵地,是宝地,那这地方可以孕育出妖胎,有没有可能让人死而复活?” “啥?”施老道顿时抽了一下嘴角,然后为难的说,“小道长,尽管我不想说,但你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异想天开了?这世上生死为定数,哪有死了再活过来的?当然,借尸还魂的不算。” 借尸还魂? 我诧异了一下,可那个无脸和尚不像是借尸还魂,他还记得自己的桃木扇子,甚至自称‘贫僧’。 对这事我还是想不通,可也没对施老道细讲,这人的嘴不严,有些不该说的,还是不能说,老胡见我没明说,他自然也不说这事儿了。 饭桌上,施老道倒是没小气,点了不少好菜,但老胡要开车,所以我们没喝酒,聊着风水方面的事,这饭也就吃过了,完事儿该问的问了,该请的也请了,我也就没再管那施老道,警告他悬空寺后山的古墓里有个厉害的僵尸,让他别去作死,之后我也就跟老胡离开了。 我俩回到大同市的时候,已经又是傍晚了。 见我回来,留小柔儿在客厅看电视,斐然便将我叫到了楼道口,小声说,“小柔儿的情况要比我想象中的严重,她的心性恶已经越过了善,而且这一天,她的情绪失控了两次,再这样下去,她身上那咒文迟早会失效的。” 闻言,我这心里也是紧了一下,侧头看向客厅的小柔儿,她此时正靠坐在沙发上,双臂就横搭着沙发背,脚很是不礼貌搭在茶几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电视的眼神却满是不耐烦和烦躁。 皱眉想了一下,我这才说,“那我再帮她画一遍咒文,我的左手现在可以画阴符了。” 斐然却是摇头,“不,我有更有效的办法。” “什么办法?”我诧异的看着斐然。 “封了她的心智。”斐然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见我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她便继续说,“我想过了,小柔儿为妖胎所化,这十多年却平凡无事,纵然是有那封印在,可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她不知何为善恶,何为好坏,我想之前小柔儿心智不清,很可能就是孟凡德封了她的心智。” 我也觉得自从小柔儿恢复正常心智之后就变得有些怪怪的了,可这心智是随随便便就能封的吗? 见我依旧是有些不解,斐然转而看了小柔儿一眼,这才继续说,“应该是伯父帮她恢复了心智,然而这对小柔儿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问斐然,“那你有办法封住小柔儿的心智么?还是说……这件事依旧是要找万佛?” 斐然摇了摇头,却并未给我个说法,明显她也不知该如何封住小柔儿的心智,又不想勉强我去求助于万佛。 而且这也只是我俩一厢情愿的想法,小柔儿有自己的意识,尽管是妖胎所化,可她与常人无异,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未来,是做个明白妖痛苦的活下去,还是做个糊涂虫安逸的活下去,这也要经过她的同意。 此事有待商榷,我俩都陷入了沉默。 当天晚上,为了给刘管家践行,张玲一行人总算是不加班了,连同公司那些人都算上,在酒店订了几个包间,这是连庆功酒带践行酒一起喝了。 我要照看小柔儿,于是没去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斐然原本也不想去,可还是被张玲硬生生拖走了,就连老胡都跟着去蹭饭了。 所以当晚,这古董店就只剩了我和小柔儿。 为了重温小柔儿之前的记忆,期望着唤回一丝单纯的心性,我打电话订了她以前最喜欢吃的小包子。 只是我这电话打完十分钟都没有,小柔儿就从楼上下来了,仿佛是知道斐然不在一般,她的脸上,脖子上,和手上,再次浮现出了那种暗紫色的咒文,而走下楼,她看向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敌意和不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下杀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斐然不在,小柔儿的身上重新浮现出了暗紫色的咒文,可她的情绪却不像昨晚那样激动了,仿佛是有意控制着身体里那股力量,故意将妖性暴露给我看。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我也没像昨晚那样傻愣着,立刻抽出了两张符咒,想都没想就念下了启符咒。 我从小柔儿的身上感觉到了恶意和杀气,她那种充满敌意的眼神,让我如堕冰窟,心如刀绞,难道我真要如万佛所说,将小柔儿这个妖斩杀于手下吗? 看着走下楼的小柔儿面色阴冷的一步步靠近,尽管我已经使用了符咒,却依旧没有主动去抓她。 我的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满脑子都是当初那个和我相依为命的呆傻丫头。 是那个满口喊着我大哥哥的小柔儿。 是那个隔着绷带紧紧依偎在我怀里的小柔儿。 是那个视我如亲人的小柔儿…… 而如今她看着我的眼神却充满了敌意和仇恨,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小柔儿,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应该这样。 还未走到我面前,小柔儿已经抬起了她的右手,她将手握成了爪状,举在身前给我看着,自己也看着,然后那张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她看向我,语气很是失望的说,“我是妖怪,你是仇人,杀了你,杀了万佛,我也死,我们都不该活在这世上,都该死。” 低声说着,小柔儿的脚步依旧稳如泰山,可这店里却气温骤冷,一股巨大的压迫力从小柔儿的身上爆发了出来,她脸上、脖子上和手上那些暗紫色的咒文顿时又黯淡了几分。 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我将手伸到口袋里握住了老蛇栖身的琉璃珠,若是小柔儿逼我,那我…… 我又能怎样? 杀舍不得,打也舍不得…… 紧紧握着那琉璃珠,我依旧不知如何是好。 小柔儿却是已经一把朝我抓了过来,嘴里不轻不重的说着,“大哥哥,你别躲,让小柔儿杀了你,我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因为早有防备,又有神行咒在身,我一个闪身便转到了小柔儿的身后,抬手便要将她打晕。 可我低估了她的速度,也低估了作为成熟妖胎的强大。 我绕到她身后的瞬间,小柔儿已经一把将我身后的木质柜台掏了个窟窿,木板锋利的断截面顿时便将她的手划破了数道口子。 然而也只是刹那间而已,我原本抬手瞄准了她的后颈,可当我正要下手的时候却发现小柔儿已经速度极快的转过了身,她一脸冷漠的看着还来不及下手的我,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将流着血的手背放到嘴边舔了一下。 鲜红的血,被小柔儿的小舌头直接卷入了口中。 这一幕却看的我一阵心慌。 小柔儿真的不再是原本那个小柔儿了吗? 她变得这样无情无义,这样嗜血,这样…… 我无法接受,脚步也不自觉的开始后退。 小柔儿却依旧是咄咄相逼,她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我一步一步的退向店门。 而就在我退到门口的时候,小柔儿的脸色突然变得阴冷了,一瞬间爆发出的速度甚至让我看清的机会都没有,她已经一把抓向了我的心脏。 我有伸手去挡,但即使我用了神行符,动作也依旧没有她快,转瞬之间,小柔儿的手便抓进了我的前心。 那只一向温热的小手,此时却凉冰冰的,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五指深陷在我的皮肉之下,只要她再轻轻往前推一下,我的心脏,温热的心脏便会被她那只冰冷的手掏出来。 然而,这个时候小柔儿却是停下了,她定定的看着我,依旧是不轻不重的说,“你说……万佛当初一把掏死我父亲的时候,我父亲有多痛?” 不是很在意的问着,小柔儿却是嘴角微翘,面色阴狠的用力勾抓了一下深深陷入我皮肉中的手指。 “啊!”顿时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让我忍不住叫出了声。 “疼么?大哥哥……”小柔儿低声问着,手上却是又狠狠的抓了两把。 我能感觉到有两根肋骨被她抓在了手里,她每收拢一下五指,我这皮肉以及连接到后脊椎的两根肋骨都是一阵剧痛。 这强烈的疼痛感让我抓狂,脑子一热,我直接将握着琉璃珠的拳头打在了小柔儿的肚子上。 然而她却动都没有动一下,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依旧面色阴狠的看着我,只是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你下手太轻了。” 这不可能…… 虽然她是妖,但她没有铜皮铁骨,明明普通的木头就能划破她的手,斐然也能一掌击晕她,为什么我的拳头不管用?更何况我还用了御力符,手握琉璃珠,就是胡仙都没能挨住这样的一拳,我不相信小柔儿能安然无恙。 可事实就是事实,这一拳我没能将她击退半步。 这一击之下,反而我自己的肋骨被她狠狠抓了一下。 剧烈的疼痛感再次袭来,我已经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柔儿依旧定定的看着我,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抓住我肋骨的手也再次收拢,而这次她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了。 清晰的感觉着身体里的两根肋骨即将被并拢握在她的手中,剧烈的疼痛感,让我咬牙咬出了血。 对死亡的恐惧,疼痛的恐惧,让我再次将拳头击打向了小柔儿的腹部。 小柔儿疯了,或许我也疯了…… 一拳,两拳…… 身与心都在痛苦的边缘挣扎,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手上的拳头只是一直机械性的攻击小柔儿,想让她放开我。 然而就在我连续打了她三四拳的时候,小柔儿终于松手了,但她没有把手抽出来,只是瞬间就松了力道。 我泪眼模糊的朝她的脸看过去,却发现小柔儿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这一瞬间,我猛地停住了手,整个人也傻掉了,看着鲜红的血从小柔儿的嘴角流出来,我的脑子嗡嗡直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炸掉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开始发慌,心里的痛瞬间便超越了身体的疼痛。 小柔儿这才张开紧闭着的嘴,用虚弱到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再见了……大哥哥……小柔儿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可怕的世界了……” 大口的血从小柔儿的嘴里流出来,她依旧定定的看着我,然后猛地举起了自己的左手,运足了力气一掌朝我的天灵盖拍了过来。 我已经被她那副大口吐血的样子吓住了,所以她将手狠狠击向我天灵盖的时候,我是一点儿都没反应过来。 即使那凛冽的掌风已经呼啸而至,我依旧不相信她会对我下杀手,以为她是在逼我杀了她。 可我想错了。 小柔儿掌风落下的一瞬间,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突然从我脑侧探了过来,一把就抓住了小柔儿的额头。 她是在逼另一个人杀了她…… “不要!”我瞪大了双眼,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那个动作极快的人影将小柔儿狠狠推到了店里的墙壁上。 头骨狠狠撞在墙壁上的闷响,清晰可闻,刺眼的鲜血顺着小柔儿纤细白嫩的脖子流下来,浸透了她身上的白色睡裙…… “不!”我无法相信的大吼,扔了手里的琉璃珠,脚步踉跄的朝小柔儿走去。 将小柔儿头骨狠狠撞在墙上的万佛却是松了手。 瞬间,小柔儿那小小的柔弱身躯便顺着墙壁滑坐到了地上。 她依旧大睁着双眼,那双布满了血丝的大眼睛,还含着泪水,却一直盯着我的方向,但我从她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任何仇恨和敌意了,唯一残留的也只剩下了一丝歉意。 白皙的墙壁上因为小柔儿的滑落,而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印子,刺目而惊心。 我走到了小柔儿的面前,直勾勾的看着小柔儿已经毫无生气的脸,却不敢俯身去检查她的气息。 而这时,站在一旁的万佛,却轻描淡写的说,“她不过是一个妖胎,还想对你下杀手,死也就死了,有什么好心疼的?”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万佛的话却像是一把匕首狠狠的刺痛着我的心脏。 小柔儿是妖? 是谁让这个妖诞生的? 又是谁让她意识到了自己是妖? 即使是妖,她也根本就没想要我的命,她这是想死,只是想死而已…… 谁能理解她心里的痛苦,谁能理解她心中的矛盾? 几乎是万佛说完那话的瞬间,我直接抽出了腰上的匕首,直接抵到了万佛的心口上,问他,“在你眼里,别人的性命到底是什么?” 万佛低头看了一眼我抵在他心口的匕首,不但没躲开,反而往前顶了几分,沉声说,“你敢把刀捅进去,我就告诉你。” 我还深陷在小柔儿离开的刺激中,万佛这挑衅的话无疑成了引爆我内心怨恨的导火索,我侧头认真的看着他,然后握紧了匕首,狠狠的捅进了他的心脏。 他万佛有定魂砂,是不死之身,我这一刀下去即使他不躲,也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我想要他的答案,想知道在他的眼里,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到底是什么。 小柔儿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他所做这些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我要一个答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五章 清理现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二十公分的匕首深深没入了万佛的心口,我头脑发热的给了他致命的一刀,他却真的没有躲。 然而,挨下这一刀,万佛却是闷哼一声,随即嘴角就流出了血。 见他这样一副不堪一击的样子,我顿时抖了一下手,心里也慌了一下,却还在固执的问他,“在你眼里别人的命到底算什么?” 万佛却是身子一晃,便朝后倒了去,摔向地面的时候,他试图去扶柜台来稳住身子,但是他没有扶住,最后还是摔坐在了地上,后脑甚至重重的撞在了柜台上,然而他的嘴角却是浮现出了一丝毫不在乎的笑意,艰难的回了一句,“除了你,谁的命都不重要……” 他这话说出口,大量的血便从喉咙里涌了出来,万佛被血水呛的咳嗽了一下,然而他这一咳,吐的血更多了,就连心口被我捅了一刀的伤口也开始大量的涌出鲜血。 这一瞬间,我是真的慌了,惊恐的看着呼吸逐渐急促的万佛,后退了两步,然后双腿一软,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万佛朝我伸了一下手,可没能再说出什么,便眉头一皱,吐出一大口血,倒在了地上。 我他妈到底在干什么? 为什么小柔儿死了?为什么万佛也死了? 傻逼的看着屋子里的两具尸体,我惊恐的无以复加,我从未想过杀人,也未杀过人,可是为什么我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不是有定魂砂吗?不是阴阳师吗? 为什么会死?这是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要疯了,这是梦,这一定是噩梦! 我疯狂的掐自己的大腿,想证明这都不是真的,可心口传来的伤痛和腿上传来的疼痛都清晰无比…… 而就在这时,古董店外传来了惊慌的大喊,“杀人了!杀人了啊!” 我茫然的侧头看过去,却见站在门外大喊的人正是平时送外卖的那个小哥,他的手里甚至还提着我之前才点过的外卖。 然而他嚷了没两声,就被匆匆赶回来的斐然一掌打晕了。 斐然的身后还跟着老胡,这二人一眼看到店里的情形,直接就把那个被打晕的外卖小哥拖进了店,然后老胡机警的看了看街道的两侧,这才快速的拉下了古董店的卷门,直接上了锁。 “这是怎么回事?”斐然进屋就将那外卖小哥扔地上了。 然而她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查看我的伤势,而是冲到小柔儿身边摸了一下她的脖子,随即便动手将小柔儿抱了起来。 我看的心头一颤,没底气的问,“小柔儿她……” “还活着。”斐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皱眉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万佛,却是没有说什么,最终摇了摇头,这才面色阴沉的上楼去了。 老胡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万佛,然后走过去摸了摸万佛的鼻息,又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大动脉,然后他那手就抖了一下,脸色难看的看向我,试探性的说,“死了?” 我也同样脸色难看的看着他,心里却是慌的说不出话了。 以万佛对小柔儿下手的力道,小柔儿怎么会没有死? 还是说,他故意手下留情了? 可我……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手里还抓着杀死万佛的匕首,顿时手一抖,那匕首便落在了地上。 老胡看了看匕首,这才一脸为难的问我,“这人谁啊?现在死了,尸体怎么办?要不我开车扔出去?可那个送外卖的也看到了,这可咋办啊?” 老胡开始还挺淡定的,可说到最后顿时抓狂的挠了两把脑袋。 我直勾勾的看着万佛的尸体,心里依旧慌的难受,可还是回答老胡说,“他是我父亲,尸体不能扔,我要等他醒过来。” “啥?”老胡顿时一脸懵逼了。 尽管心里发慌,我却是缓过魂儿了,立刻过去也摸了摸万佛的动脉和气息,甚至趴在他身上听了听心跳,确实是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 而且他伤口流出的那些血,多的让人害怕。 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虽说这万家的阴阳师有定魂砂便会魂不离体,几乎等同于不死之身,可我所见过的万家阴阳师的尸体还少吗? 若是真的不死,那些尸体又是哪里来的? 我和老胡还在查看万佛的尸体,斐然却是急匆匆的从楼上下来了,见我俩还愣着,立刻说,“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屋子收拾干净,一会儿张玲和刘管家他们就回来了,不能让他们看到这些,还有那个送外卖的,收拾完屋子,就把人给我扔到街上去。” 老胡一听,顿时狐疑的看向了斐然,质疑的说,“斐然妹子,你这处理办法能行?尸体咋办啊?” “把尸体上的血迹擦干净,给他换身干净衣服,你俩动作要快。”异常沉着的说完,斐然便又上楼去了。 我一看到万佛还是会觉得心里发慌,于是便让老胡带他到二楼的卧室去换衣服了,万佛和我的身形很像,所以我的衣服他都能穿。 而我则是忍着心口的伤,打了盆水,心不在焉的将店里的血迹都擦了一遍。 没一会儿老胡也下来帮我擦血迹了。 一边擦,他就一边犯嘀咕,“你说你怎么把自己亲爹杀了呢?还有斐然妹子也是,这尸体就是尸体,上面还有刀伤,就是把血擦干净了他还能活过来不成?现在又有目击证人在,她居然还不让我碎尸弃尸,这他娘……这他娘是要出事儿啊……” 我一听老胡说碎尸,顿时猛咳了一声,牵动了伤口疼的我就是一阵龇牙咧嘴。 老胡这才注意到我身上的伤很严重,不禁皱了皱眉说,“你还是先去楼上包扎一下伤口吧!这楼下交给我。” 说着他就扶了我两把,将我推向了楼梯口。 我确实是得处理一下伤口,这染了血迹的衣服也要换掉。 二楼,斐然正在给小柔儿渡气疗伤,而小柔儿身上染了血迹的衣服也早就换过了,此时穿着一身斐然的睡衣裤,正盘膝背门而坐,斐然就坐在她的对面,抓着她的双手。 闻听我进门拿药箱,斐然便睁开眼,责怪了一句,“你怎么可以对小柔儿下这样重的手?” 我被她问的心中一虚,可还是下意识的辩解了一句,“是万佛伤了她的后脑。” 斐然却是皱眉,沉声说,“我是说她腹部的上,好几个黑色的拳印,你敢说不是你打的?” “我……”我无话可说,那些伤确实是我打的。 见我身上还带着血,心口也有伤,斐然似乎又心软了,这才安抚我说,“幸亏小柔儿是妖胎,可以吸收我渡给她的灵气,现下命是保住了,但醒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至于伯父……” 听斐然说小柔儿没有性命危险了,我自然是心中一喜,可一听她提起万佛,我这心里便又是一慌,脸色也更加难看了。 见我这副样子,斐然也只得说,“你还是先去处理伤口吧!伯父的事一会儿再说。” 听罢,我也只得出了斐然的卧室,回到自己的卧室去擦伤换衣服,而万佛的尸体就被老胡放在了我的卧室。 此时的万佛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儿血迹,我处理完伤口,换了衣服,想去看看他心口的伤有没有再出血,可解开扣子看的时候,却发现我在他心口留下那个深入心脏的刺伤已经不见了。 甚至连一道疤痕都没有。 我看的心头一颤,再去摸万佛的气息,他却依旧是个死人。 或许是这定魂砂起作用也需要时间? 不过,见他身上的伤口居然在段时间内自己愈合了,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每当看到万佛的尸体依旧是会心慌的难受。 我只好出了卧室,拿着那些染了血的衣服往外走,斐然也从卧室出来了,手里同样拿着染了血的衣服。 我俩彼此对视一眼,我顿时一阵心虚。 斐然却是走过来,拿了我手里的衣服,将我拽进了浴室,把衣服随手扔到浴缸里,倒上大半瓶洗洁精,打开了水龙头,斐然这才转身看向我,说,“记住我说的话,一定要镇定,你要相信伯父不会死,一会儿若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他是突发心脏病,若是天亮还醒不过来,也只能让他暂时去殡仪馆躺着了。” 我有些没底气的问斐然,“他……真的还能醒过来么?” “你怕他醒不过来,还下死手?”斐然皱眉质问了我一句。 我有些无言以对,若是我能像斐然这样冷静,自然是不至于下死手,可偏偏小柔儿逼我杀她在先,万佛又用话刺激我,我当时也是一时失控…… 我不想狡辩什么,不管是小柔儿,还是万佛,人确实是我伤的,我杀的,我承认,也可以承担责任,但我不会为这些事而萎靡不振,有那个时间伤春悲秋,我宁愿去想办法补救。 见我不说话了,斐然不禁叹了一口气,听上去有些烦闷的说,“伯父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等等看吧!应该能醒过来。” 而就在这时,老胡急匆匆的跑上了楼,满头大汗的说,“之前那送外卖的在外边儿喊,像是有人报警了,来警察了,咋办?” 斐然问他,“血迹都擦干净了么?” 老胡点头,“擦干净了,柜台上抓坏的地方我都用字画挡住了,可那个送外卖的还在店里躺着,咋办……”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六章 清风观翻脸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抹掉命案现场的所有痕迹,我和老胡去开门的时候斐然已经将那个外卖小哥扛到走窗户出去了。 店门外来了四五个警察,还有之前秦守天死亡时指证过我的老头儿。 我一瞅又是这个眼神儿不好的老头儿顿时无语。 那些警察见我们开门了,就立刻把我和老胡按到了墙上,闯进屋四处看了看,那个多事儿的老头儿也跟进来看了看。 见这店里没有什么情况,那老头儿立刻说,“我是真的听到有人喊杀人了,那人就在这店门口喊的,然后被一个穿连帽衫的给拖店里来了,人肯定还在这儿。” 一听他这话,立刻有两个警察上楼去了。 我和老胡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是没说话,等了有五六分钟,那俩警察就下楼来了,其中一个问我,“卧室里那个死人是怎么回事儿?” 按照之前斐然交代过的,我犹豫着回了一句,“那是我父亲,心脏病发作,刚死不久。” 闻言,那警察立刻仔细的打量了我一下,似乎是觉得万佛看上去很年轻,不像是有我这么大的儿子,可我俩是真的父子,而且长得很像,所以他就是把眼珠子瞪出来,也不会看出哪里不像父子。 这时,老胡也急吼吼的说,“我说你们干嘛啊?人家这刚死了爹,街上那个喊杀人的是脑子有问题吧?哪有杀自己爹的?” 老胡这话说的我一阵汗颜。 上楼去检查过尸体的警察说,“尸体上是没有外伤,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的尸检。” “尸检?”我一听,立时便想到了老胡之前说的碎尸,急忙说,“尸检可以,但是不能解剖,你们不能破坏我父亲的尸体。” 那几个警察彼此看了看,拿了手铐就要把我和老胡一起带走,这时斐然从店外走了进来,见状,便故作不明状况的愣了一下,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指证我们的老头儿一回头看到斐然,立刻就躲到了那警察的身后,指着斐然,说,“就是她,我看到她把那个送外卖的拖进了店里。” 闻言,那警察皱了皱眉,上下打量斐然,似乎是觉得她这副娇小柔弱的样子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拖动一个男人的体型。 斐然却是一笑,淡定的说道,“老爷子,你说什么呢?我刚从外面回来,哪里有什么送外卖的?更何况我有病在身,身子弱,又哪里拖的动别人?” “就……就是你,我都看到了!”那老头儿依旧指着斐然。 然后斐然看向了我,我想了想,这才跟着一起演戏,说,“你伯父突发心脏病死了。” 顿时,斐然那脸色就沉下来了,转而看向那几个警察,质问说,“你们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那几个警察看了看那老头儿,这时那个送外卖的捂着脖子扶着门框晃晃悠悠的进了屋,四下看了看,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我,对那些警察说,“他他他……他杀人了!” 这几个警察彻底懵逼了,似乎是纳闷儿这送外卖的不是被拖到店里来了么?这怎么从外面冒出来了? 斐然闻言,转而问他,“杀人了?杀谁了?” 那送外卖的倒是没怂,依旧是指着我,说,“他拿刀子捅死了一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小姑娘,就靠在那墙上,也死了。”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那几个警察顿时把手铐都收起来了。 楼上的情况这警察也看过了,万佛的尸体没有外伤,而小柔儿不但没死,身上的伤口也早就被斐然渡气愈合了。 见那些警察不用手铐抓我和老胡了,那老头儿立刻说,“诶?警察同志,我俩说的可都是真的啊,你们就这么算了?” 那警察却是又看了看我们几个,便面色尴尬的带人走了。 斐然这才沉着张脸看向那老头儿,皱眉说,“老爷子,这人上了年纪若是再图惹是非,对本身,和子孙后代怕是都没什么好处。” 斐然这话说的不咸不淡,那老头儿的脸色却是绿了一下,立刻急匆匆的走了。 转眼的时间,这店里就剩那个指着我的外卖小哥了,老胡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包子,推搡了他一把,呵斥道,“以后再胡说八道揍死你。” 那外卖小哥也懵逼了,等我给他结了账,这才莫名其妙的挠着头离开。 见人都走了,斐然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俩又上楼去看了看那二人,小柔儿的呼吸已经平稳了,除了腹部那个几个黑色的拳印以外,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而万佛依旧是一个死人,没有任何活过来的迹象。 当晚,刘管家和张玲以及小六在外面闹到了很晚才回来,到店里的时候一个个喝的醉醺醺的,我们也就没和他们提及这事。 直到第二天一早,得知这店里死了人,死掉的人还是我的父亲,这三人都是好一阵尴尬。 可公司的事忙着,电话不断,张玲和小六也只是安慰了我几句,一早就又急匆匆的去公司了,而刘管家早就买好了今早的票,也答应了温老板今天就坐车回去,所以尽管他很想留下,也还是在我和斐然的劝说下,坐车离开了。 之后留下老胡看店,我给殡仪馆打了个电话,很快他们便派车来拉万佛的尸体了。 我和斐然跟着一起去了殡仪馆,尽管万佛经过一晚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可他的尸体既没有僵硬,也没有出现尸斑,也许他真的只是需要时间,而我要做的就是守好他的尸体,在他没醒之前,不能让任何人带走破坏他的身体。 其实我的心里很矛盾,尽管看到万佛的尸体会心慌,会感觉到不自在,毕竟他是我的父亲,可我也想过,他这种人,或许真的死了,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也正是这种矛盾心理让我显得平静了许多。 尽管小六现在已经不在殡仪馆这儿干零活儿了,但她的爷爷还在,万佛的寿衣和用品,都是这个老头儿给准备的,因为尸体的脸色并不是很难看,也没有外伤,所以倒是免去了修整尸体的步骤。 收拾妥当之后,尸体就放进了水晶棺,但不知他何时会醒来,所以这水晶棺的盖子我并没有盖紧,给他留了条缝隙,也没有开冷气,不管他什么时候醒,能不能醒,至少我相信这尸体不会腐烂。 之后,我换上了老头儿准备的孝服,便守在了这灵堂里。 斐然陪着我,也戴了孝。 现在就是耗时间的问题了,只要这段时间刘长生不来找事,想必就不会出事了。 尸体停灵,一般都是三天,之后不管是火葬还是土葬正常的就都要安排下葬了。 而万佛在殡仪馆这一躺就是三天多,尽管尸体确实没有腐烂,却也依旧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包括小柔儿也是一直昏迷不醒。 而就在第四天的晚上,这殡仪馆迎来了不速之客。 万佛是阴阳师,身负定魂砂本就有人觊觎,所以我也做好了要应对刘长生的准备,可没想到,我等来的不是刘长生,而是一道真人。 这情况让我有些意外,斐然也是没想到会这样。 一道真人却明显是有备而来,带了有十多个人,我和斐然直接将人拦在了灵堂外面,没敢让他们进去。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来这里,我都还是叫了一声“大师伯”。 然而一道真人却是冷着张脸,皱眉说,“我的师侄姓吴,叫吴忌,而不是姓万的万无忌,你这声大师伯,我当真是承受不起。” 一道真人的话,让我顿时就是一愣,这才意识到,刘管家回邵阳的时候我忘记了叮嘱他不要将我姓万的事告知一道真人,现在看来他是已经知道了。 见我面色难看的不说话,斐然便解释说,“一道真人,不管玄门宗与万家有什么仇,这都与我们无关,我和无忌也不曾做任何对不起玄门宗的事,你又何必这样冷言冷语?” “玄门宗和万家的事与你们无关?”一道真人皱眉,面色倒是如往常那般严肃,直言说,“既然无关,你们将万佛的尸体交与我可好?” 我一听,顿时不干了,问道,“你要他的尸体做什么?” “焚毁。”一道真人是一点儿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他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听的我一阵心悸,随即我立刻解释说,“我已经劝过他了,他也答应了我不会再去玄门宗寻仇,一道真人你身为修道之人,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不懂吗?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闻言,一道真人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而说,“生死为定数,死者怎可再活过来?我这是遵循天道,而且一个死过又活过来的人,真的还是人吗?那是妖物,不能留在世上,诛杀是必然。” 一道真人说的理所当然,面色也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就连他身后跟着的二师伯和吕登峰、蒋如琳等人也都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明显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销毁万佛的尸体,阻止他醒过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七章 被囚清风观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若是真的把这尸体交给他们,那……岂不是等于真的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这一瞬间,我突然有些恨万佛了,他为什么要将这难题放到我的手上,他明明就是故意让我杀了他,然后任我来选择,是让他活着,还是让他永远消失。 他常说,我可以用性命要挟他,他却不能用性命要挟我,这很不公平。 可现在,明明是他在用性命要挟我,要挟我和玄门宗翻脸,要挟我违心的守护着他的尸身,要挟我承认自己是他的儿子,要挟我接受阴阳师的存在。 见我沉默着不说话,一道真人又说,“我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对你来说有些过分,可万佛死而复活就是妖物,不能留,这尸体我必须带走,若是你依旧不能理解,那我也只能事后再登门致歉了。” 一道真人说着,似乎也是不想再耽误时间,略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顿时五六个小弟子就站了出来,看样子是要抢尸体。 我和斐然立刻上前一步拦住了去路,可我却不知该如何阻拦,万佛确实是做过太多人神共愤的事,这些年玄门宗和万佛的恩怨我并不是很了解,可他甚至是对万家人,对我身边的人,都不曾手下留情,照样是该杀的杀,该伤的伤,该利用的是一丝一毫都不会浪费,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我想不出任何理由来阻止一道真人。 或许他说的没错,万佛这样的人,被诛杀是必然。 可他不应该是被这样诛杀,一道真人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如今又何尝不是趁人之危? 转瞬之间,思绪万千,心中的五味杂陈难以言说。 “妖物?”斐然不禁冷笑,转而说,“一道真人如此大义凛然,为何不对小柔儿下手?她也是妖物,就因为她身上储存着无极眼的力量,所以你舍不得了?” 一道真人被她问的一愣,随即不说话了。 斐然又说,“你身为修道者,口口声声说万佛是妖物,说什么遵循天道?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儿为了一己之私而借机报复的意思?” 闻言,一道真人瞬间皱紧了眉头,斐然继而说,“我李斐然活的时间长了什么人没见过,说实话,我也很佩服一道真人的见识和学识,若不是有仙师在前,我甚至有真的拜你为师的想法,可我认知里的一道真人不是那种只看事情表面的肤浅俗人。” 一道真人被斐然说的面露尴尬之色。 他是不说话了,一旁的二师伯却没那么好说话,一摆手对那些小弟子说,“别听她废话,给我把那个尸体带走。” 那些小弟子顿时又朝我和斐然逼近了几分,我心中的善与孝依旧矛盾着,而斐然却是毫不犹豫的动手了,三两下就将其中两个小弟子推了回去。 力道不大,没让对方受伤,却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你们真敢硬闯,我就真敢动手。 这一道真人的心性确实是比较容易心软,遇事会动摇初心。 而这个二师伯也当真是个暴脾气,习武之人,当然不会讲什么以德服人,他认定的事,要么顺了他的意,要么让他服气。 所以斐然动手阻拦,这二师伯便也动手了。 二师伯是习武出身,或许身体的本质不及斐然,可斐然有心手下留情,不想伤人,于是一时间,在殡仪馆的院子里,也是没能分个胜负。 拳脚切磋而过,那二人都动手了,那些小弟子也不再犹豫,纷纷跑进了灵堂,等我反应过来,那些人已经去开水晶棺了。 我立刻急匆匆的追了进去,然而没等我对那几个小弟子动手,其中一个人就朝外面喊了一声,“师父,尸体不见了!” “什么?”顿时二师伯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八度。 随即一行人都进了灵堂,一道真人和二师伯均是朝那水晶棺里看了看,然后皱起了眉头。 “你们把尸体藏什么地方去了?”二师伯随即便满是敌意的看向了我。 我摇了摇头示意不知道。 斐然冷笑,“可能是自己走了吧?” 那二师伯的脸色顿时又沉了几分,呵斥道,“给我搜!尸体一定就在这殡仪馆里。” 万佛的尸体我和斐然是真的没藏,所以他是真的自己走了,二师伯带着人将殡仪馆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是依旧没能找到万佛的尸体。 原以为他们会就此作罢,结果这二师伯找不到万佛的尸体,便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沉声说,“他万佛避而不见,那就只能委屈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斐然顿时皱紧了眉头,呵斥说,“你敢!” “父债子偿,谁让他是阴阳师的儿子?以后继承了万佛的身份,他就是一个小魔头,我有什么不敢的?”二师伯那暴脾气上来了,推着我就往外走。 斐然也是气急眼了,当时便下了死手一把抓向了那二师伯的脖子。 可她这一把没抓下去,被一道真人拦住了,他转而对斐然说,“相信我,他不会有事,而万佛必须出来,只要万佛来清风涧,我们就放了他。” “那若是万佛不去呢?”斐然冷眼看向一道真人。 一道真人很是淡然的说,“那我便囚禁他一生,让阴阳师永绝后人。” 闻言,斐然一把抽回了被一道真人抓住的手腕,下一秒一股阴寒之气便从她的周身爆发了出来。 我看斐然是真要动手了,立刻阻拦了一句,“没事!” 斐然侧头看向我,眼神中满是不情愿和不甘。 “我随他们走一趟就是了,你照顾好小柔儿,不必担心我。”我沉声说着朝斐然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动手,然后脱下了身上的孝服,将外套也交给了斐然。 我的衣服口袋里装着无极眼,这东西我是不能带去清风涧的,连同里面的符咒我也没有带一张,这是我对一道真人的信任,我相信他不会为难我。 我不想和玄门宗闹出什么不愉快,尽管万家与玄门宗有仇,可我坚信那不关我的事,但有仇有怨总要解决,若是今天我不跟他们走,大动干戈不说,万佛很可能会再次报复玄门宗。 唯一的解决办法恐怕只有万佛站出来亲自将这事化干戈为玉帛才行。 而我,也真的很想知道,在他的心里我到底有多重要,又值不值得他冒这个险。 将外套交给斐然,我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安心照顾小柔儿,我不会有事。 斐然的神色却满是不放心。 然后二师伯推了我一把,一群人便将我拥出了门口,一道真人留在院子里不知和斐然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跟出来。 我其实很感谢一道真人,斐然的身子之所以恢复的那么快,很可能就是因为他在常仙庙讲经吸引了很多香客,所以我也是真的不想让他太过失望。 当天我便随这些人离开了大同市,将近二十个小时的车程,到清风涧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一道真人让吕登峰去给我安排住的房间,可二师伯忌惮我会被万佛救走,坚持要将我关到地牢里去。 万佛能一人单挑了他们的玄门宗,我不奇怪,可我就有些纳闷儿了,这道门之地,何来的地牢? 心中奇怪,我也没做声,说好听点我现在是人质,说难听点我就是一囚犯,少说两句便少点麻烦。 一道真人和二师伯争执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争过二师伯,无奈的任由他将我带走了。 这个所谓的地牢,就在上次我来清风涧时所去过的那密室里,是密室里的一处地下室,二师伯将我带到那地下室便将我交给了一个看守地下室的小弟子,然后就出去了。 那小弟子年纪不大,是个十五六的小孩子,他称二师伯为二祖师,对二师伯也有些点头哈腰的,可等二师伯走了,却给我摆起了脸色,打开一个牢门,将我锁了进去。 我本就是阶下囚,也就没在乎他的脸色,进了牢房,左右看了看。 这地方看着还真是眼熟,真不知这些有钱人为什么都喜欢在地下建造地牢。 空荡荡的地牢里什么都没有,我只好席地而坐,然后拿出了那颗老蛇栖身的琉璃珠,自言自语的说道,“老蛇啊老蛇,现在也只有你陪着我了,这暗无天日的日子不知要待到何时了。” 那琉璃珠里的黑色巨蛇依旧在自顾自的游移,也许根本就听不到我在说什么,可我除了它,也没旁的人可以说话了。 当晚我倒是过了个清净的夜晚,第二天一道真人面色尴尬的来看过我一次,叫人在地牢里给我备了床垫,和一些日常用品。 我和他聊了两句,他见我心态很好,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可一道真人走了连十分钟都没有,那个看守地牢的小弟子就又打开了我这屋的牢门,拿着条小鞭子,进了屋,问我,“你就是万无忌?” 这个小弟子看着面生,之前我倒是没见过,见他问,便回了一句,“你认识我?” “久仰大名啊!”那小弟子笑了笑,反手关上牢门,走到我面前,嘴里说着,手上却是突然猛的朝我挥了一下鞭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八章 欺人太甚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是答应一道真人来这里等万佛,等的是万佛来化干戈为玉帛,可不是来受罪的,二师伯怕万佛劫走我,将我关在地牢里,我可以理解,但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弟子要打我,我还能让他打? 抬手一把抓住了他挥过来的鞭子,我皱眉冷声问他,“二师伯让你对我用刑的?” 因为我是盘膝坐在床垫上,而床垫是直接铺在地上的,所以是在仰视着那个小弟子。 这人见鞭子被我抓住了,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尴尬的笑了笑,一边往回拽鞭子,一边转着眼珠子说,“没,我就是听说无忌师叔本事挺大的,想试试是不是真的。” 闻听他这话里也没有多少敌意,甚至还称呼我一声师叔,我也就松开了手里的鞭子,没再计较什么。 见状,那小弟子又笑了笑,便出去重新锁了牢门。 原以为只是一个惹是生非的张狂小弟子,我也就没当回事儿,一整天倒也平安无事,可当天晚饭后,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身体有些脱力,脑子也变得不清醒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却是被一盆冷水浇醒了。 身后是冰冷的墙壁,我的手脚也被绑了铁链固定在墙壁上,看上去似乎还是在地牢里,只是换了一个房间,而那个看守地牢的小弟子就拿着鞭子站在我面前,手里正把玩着老蛇栖身的琉璃珠。 “还给我。”我冷眼看着这个小弟子,身体却依旧使不上力气。 闻听我说话,那小弟子抬眼看了我一下,然后故意一松手,将那珠子掉在了地上,又抬脚上去狠狠碾了一下。 我看的心头一颤,呵斥道,“你干什么?拿开你的脚!” 那小弟子碾了琉璃珠几脚,见没有碎掉,便又将珠子捡了起来,问我,“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又是什么东西?”我冷声回了一句。 见我嘴硬,这小弟子也不恼,直接将琉璃珠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抬手就给了我一鞭子。 我手脚被铁链帮着,顿时恼了却也没有办法反抗。 见我面露怒色,那小弟子也不怕,反而又狠狠的抽了我两鞭子。 “你是谁的弟子?一道真人可知道你对我下这样的手?”我皱了皱眉,挣了两下铁链却依旧是提不起力气。 “就是他让我打你的,说是打死也没事。”那小弟子随口说着,又给了我两鞭子。 那鞭子狠狠抽在身上,那种皮开肉绽的感觉让我一阵烦躁,反驳道,“不可能,我劝你现在住手,否则等我出去,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出去?你还想出去?”那小弟子却是冷笑一声,又从宽大的道袍里抽出了一把匕首,将那匕首锋利的刀刃抵到了我的脸上,面色阴狠的说,“我会慢慢把你折磨死的,死,懂吗?” 说着,他用力一划,我便感觉自己的左脸被那冰冷的匕首划的一阵刺痛,随即温热的血就流了出来。 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小弟子,我想不通,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对我下这样的手?难道真是一道真人吩咐的? “你还敢瞪我?信不信我挖了你眼睛?”那小弟子略显疯狂的看着我,直接将匕首狠狠的戳向了我的左眼。 眼看着那匕首的刀尖就刺到我眼前了,我没有眨眼,我相信他敢这样做,可我阻止不了。 然而那小弟子却是猛的收住了匕首,转而向下,将那把匕首由上而下斜插进了我的胸口。 刀并没有插的很深,却已经足以让我血流如注,大量的鲜血顺着匕首的血槽涌出来,那小弟子后退一步,又开始用手里的鞭子抽我,嘴里还不解恨的说着,“让你能耐,让你本事,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死掉的,我要活活打死你……” 我要牙忍着没有吭一声。 那小弟子用鞭子抽我,抽累了,就拔出匕首,在我身上又是砍又是划,再插回去,然后接着用鞭子抽我。 最初我像是中了什么药,身体提不上力气,可后来是被他折腾的没了力气,身体里的血大量流失,让我开始头晕目眩,甚至连身上那些皮开肉绽的抽痛都没那么清晰了。 或许我真的是要死在这个小弟子手里了。 这是我的报应吗? 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有做错什么吗? 为什么我要受这样的罪? 一道真人,二师伯,玄门宗,清风观,不是自诩名门正派吗?为什么也会用私刑? 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是可以随随便便杀人的吗? 脑子昏昏沉沉的,我的脸上身上都是血,数不清的伤口,几乎覆盖了全身的伤痛让我生不如死,意识模糊间,我下意识的念了一句,“杀了我……” 那个小弟子听我说话,便停了手,凑近来,戏谑的问,“你说什么?” “杀了我……”我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愿。 那小弟子却是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用手里的刀子一下一下的划着我的脸,略显疯狂的说,“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杀了你。” 我感觉自己的眼皮都在打颤,额头的鲜血流下来掩盖了我的眸子,让我的视野变成了一片血红。 “你……欺人太甚!”心中的怨气与不甘瞬间爆发,我猛地挣脱了手上的铁链一把掐住了那个小弟子的脖子。 这人的反应却比我想象中的要淡定,似乎是知道躲不开了,他索性就没躲,抬手便将那匕首捅进了我的肚子,任由我掐着他的脖子,他将匕首抽了出来,又捅了进去,甚至转动手腕让那匕首在我腹中搅了一下。 我一把推开了他,那小弟子后退几步,却是依旧没有跑,而是揉了揉被我掐痛的脖子,晃着手里的匕首,说,“看来真要弄死你了,可惜了,我还没玩儿够。” 我想追过去,可我凭蛮力挣开了手上的铁链,脚却还被绑着,所以一个前扑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鲜红的血瞬间便染红了大片的地面,我用力的抓挠着水泥地,任凭指甲都抓出了血,也想要挣脱脚上的铁链。 那个小弟子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然后举起了手里的匕首,一个俯身便刺向了我的天灵盖! 而就在这一刻,一个巨大的黑影直接将那个小弟子包裹了进去。 那是一张无比硕大的嘴,血盆大口,一口便吞下了那小弟子的半个身体,随即猛的前冲,将人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 我趴在地上,甚至听到了清晰的骨骼断裂声。 然后那个巨大的黑影松开了嘴,顿时那小弟子的身体便如一具断了线木偶一般重重摔在了地上,而他的身体已经因为刚才的撞击扭曲成了一种古怪的形状。 视线被血水所覆盖,显得异常模糊,然而我还是看清了那个黑影,是一条巨大的黑蛇。 确切的说是一团黑气凝结成的巨大黑蛇。 “是……是老蛇的御魂黑蛇?”我气息不顺的趴在地上,清晰的感觉到了逐渐流逝的生命,身体的血还在流,全身的抽痛让我生不如死。 可我同样感觉到的还有后颈的刺痛,那种锥骨的刺痛感很久没有体会过了,自从我与斐然相认之后,她便没再用这柳仙的印给过我什么提醒,现在她自己独成一脉,这印更是与她断了联系。 也就是说,让我再次感到这种刺骨之痛的是老蛇吗? 我意识模糊的狐疑着,已经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了我的体内,是和斐然身上一样的冰冷气息,从内而外的一点一点的修复着我的身体。 无力的倒在地上,我强忍着怨恨的眼泪,感觉着身体快速的修复,血止住之后,我的身体也有了力气,便将脚上的铁链也挣脱了。 盘膝而坐,我试着学斐然的样子调息,那股强大的力量注入我的身体之后便开始帮我修复伤势,可只修复了内部,便停止了修复,之后只是缓慢的游移在我的体内。 那股气像是顺着我的骨骼经脉游遍了全身,周而复始,缓慢的游移着,毫不停歇,却也没再帮我修复外伤。 我试着用精神呼唤了一声,“老蛇,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能听到。”老蛇的声音依旧苍老而含糊不清。 “你是不是用自己剩下的道行救了我?”我的心头有些揪痛。 老蛇却是沉声回答,“不是。” 闻言,我看了一眼依旧停留在这地牢里的巨大蛇影,反问,“那这御魂是怎么回事?还有我体内的灵气,不是你给我的?” “是我的,也是你的,你我气息相通,仅此而已。”老蛇沉默了一下,见我没了反应,便又解释说,“是你先把自己的气注入了琉璃珠,你滋养我的胎魂,我给你力量,很公平。” 我的脑子依旧有些发懵,片刻之后这才明白过来,直接问它,“琉璃珠吸取了我的精气?” 老蛇沉默了。 我猛的站了起来,脚步踉跄的走到那小弟子的尸体前,翻找出了他口袋里的琉璃珠,拿在手里看了看,可这珠子看上去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九章 力量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拿着那颗琉璃珠,我的手腕被那个小弟子划了好几刀,所以有些止不住的颤抖,我不安的问老蛇,“这琉璃珠算不算妖胎?它会吸干我的精气?” “……”老蛇依旧是沉默,片刻之后这才说,“我不是妖胎,也不会修出人形,可你若是能给我提供足够的精气,不止我会重得肉身,你也会变得强大。” 我反感的皱了皱眉,继而说,“一个人本身的精气是有限的,你这样吸取我的精气,我会死。” 老蛇却是反驳说,“我没有吸取你的精气,是你自己将精气注入了琉璃珠。” 它指的应该是我手握琉璃珠击退胡三太爷那件事。 “老蛇,你之前为什么不救我?忍到这个时候才出手,就是为了逼我接受你,帮你孕育胎魂?” 闻言,老蛇也只是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形势所迫。” 也不知它这意思是自己被形势所迫了,还是想形势所迫我。 事已至此,我也懒得再多说没用的,“你需要精气,总不能吸干我,告诉我帮你收集精气的办法,还有,这条黑蛇,你得收起来。” “收集精气御行琉璃珠即可,”老蛇沉声说着,犹豫了一下,又说,“还有你身边那个小丫头,她……” “你不能动她!”听老蛇提起小柔儿,我立刻表明了态度。 老蛇顿时不说什么了。 我继续问它,“怎么御行琉璃珠?” “手心凝气,抛出去就行了。”老蛇那语调显得有些沉闷。 闻言,我抬起还在颤抖的手,试着将体内那股气引到手心,发现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点点头,我这才继续说,“那我知道了,你可以把这黑蛇御魂收起来了。” 老蛇却是说,“琉璃珠精气不足,这御魂一时难以控制,只能暂时留在你身边了。” 老蛇这话让我顿时有些烦躁了,收起琉璃珠,我看了看那巨大的黑蛇幻影,这蛇就盘旋在我周围,尽管比起斐然召唤的时候小了很多,但这是一条完整的黑蛇,而非有头无尾。 就在我观察那条巨大黑蛇的时候,牢房门口传来了,酒坛摔烂的声音,我寻声看过去,却见是一个小弟子正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杀……杀人了……”那小弟子的身体在颤抖,后退两步,便跑了出去,嘴里大喊着,“妖怪!妖怪杀人了!” 我低头看向那具已然扭曲的尸体,抬脚在那个小弟子的尸体上狠狠踩了一脚。 这次我是真的杀人了,那杀便杀吧! 一味的退缩,一味的善,得到的也不过恶意的得寸进尺。 浑身染着血,带着皮开肉绽的伤,我如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鬼,踏步出了这地牢。 那形似黑蛇的巨影就在我身侧游移着,离开密室之后,到了室外,那黑蛇便开始围着我盘旋环绕,像是一缕久久不去的袅袅青烟,只是这青烟乍一看有些悚人了。 而我到院子里的时候,那个仓皇跑出来的小弟子已经大喊着去清风观的前厅了,明显是去喊一道真人了。 尽管是在深夜,但可能是为了防止万佛来救我,这院子里还是布置了很多岗哨,而看到我这副血淋淋的样子从书房走出来,那些小道士都拿着剑朝我围了上来,却又不敢靠近。 我四下看了看这些面露惊恐之色却依旧对我满怀敌意的小道士,不禁自嘲,什么以道为本,什么名门正派,这清风观所饲养的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群肤浅的俗人。 我踏步出了走廊,身体还在因为伤痛而颤抖,尽管身体里那股气支撑着我,可我能察觉到,这气不是不想帮我修复伤势,它是太弱了,已经不足以修复我身上的外伤。 走到了院子中央,我往四处看了看,这清风涧也算是一块灵地了,尽管我不懂风水,可老道选的地方,总不会有错。 想罢,我拿出了琉璃珠,掌心运气,顿时一股森寒的气自我掌心腾然而起,将这琉璃珠托了起来。 我轻轻一掂手心,这琉璃珠便猛地蹿向了夜空。 随即盘旋在我周身的那巨大黑蛇立刻昂头朝夜空中的琉璃珠张了张嘴,像是在嘶吼,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可单单是这气势已经将围拢过来的众多小道士吓退了很远。 盈盈一握的琉璃珠腾上夜空,因为光线太暗,我已经看不到了,可我能感觉到自己托出去的那股气,就在距离我十多米远的高度。 立时间,这清风涧狂风大作,飞沙漫天,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聚拢到了这清风观的上空。 而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一股力量迅速的注入了我的体内,急流般与我体内那股游移的柔和之气融为了一体。 刹那间爆发出的力量让我身上的伤口开始快速愈合。 有生以来,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力量,这力量超越了生命,是就算一连使用数张御力符都达不到的力量顶峰。 夜空中的琉璃珠还在疯狂的吸取着清风涧的精气,我身上的伤口也还在快速的愈合,一道真人和二师伯刚好被那小弟子惊动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万无忌!你给我住手!”呵斥我的人是一道真人。 我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满是伤痕的手腕抬了起来,眼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快速愈合,我双目血红的咬牙问一道真人,“我为什么要停下来?” “你……”一道真人愣了一下,这才问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嗤笑一声,转身看向他,问,“不就是你让人伤的么?” 一道真人皱眉,“我没有。” 我却是无所谓的回了一句,“那个人已经被我杀了。” 一道真人面色难看,二师伯却是一指我,呵斥道,“你果然也是个妖物,如今本性暴露了,还不束手就擒?” 我没有理他,直接问,“我杀掉的那人是谁的弟子?” 顿时没人说话了。 “你们就这点胆子么?嗯?所谓的名门正派,所谓一代宗门……”我嘲讽的大笑。 那二师伯顿时有些急眼了,呵斥道,“地牢的看守是谁的弟子?怎么没人说话?你们都是哑巴吗?” 闻听他的话,人群里这才站出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老道,小声回了一句,“是……是我的小徒弟。” 不等我说话,那一道真人却是质问,“是你让他给万无忌用刑的?” 那老道吓的顿时一个哆嗦,急忙说,“不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小弟子是我前些日子外出收留的,不过,他以前像是杀过人,是个流窜犯,可能是心理变态吧!我怕他惹事,就让他去看守那空荡荡的地牢了。” 感受着那琉璃珠吸取精气之后带给我的力量,我也懒得听他们废话,待外伤尽数愈合,这清风涧的狂风也弱了很多,察觉到此地的精气吸收的差不多了,我这才猛地一收手心的气,那琉璃珠便又落回了我手里。 珠子依旧是没什么变化,可力量却是实实在在的增强了。 握住琉璃珠,我这才转而看向那个老道,只问,“那小弟子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老道见我看他,吓的顿时后退了两步,声音发虚的说,“洪阳,他叫洪阳,好像是东北出来的。” 我又扫了他一眼,便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要往大门的方向走。 那些道士看到我身上脸上的伤口自己愈合,都把我当成了怪物,吓的纷纷躲开了路。 二师伯却是依旧不依不饶,呵斥道,“你要去哪里?不是答应了我们在这里等万佛前来么?” 我信步走到门口,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曾经我觉得你们这个清风观,这个玄门宗,值得我那么做,可现在……” 我不禁冷笑一声,抬脚,运气狠狠的踹在了清风观的大门上。 这门本是从外往里开的,我从里往外踹,也不知是不是这门年头太久了,我一脚下去,那两扇门便连同门框一起朝外倒了下去。 木板拍在水泥地上的闷响之后,我踩着门板出了清风观,身后原本还想阻拦我的二师伯也顿时没了声音。 我这琉璃珠,那黑蛇的巨影依旧游移在我的周围,我唤了老蛇一声,这才问,“御魂可以收起来了么?” 老蛇却是回,“御魂名为银龙,你收便是了,御动这东西太过耗费精气。” 原来柳银龙是这御魂的名字么? 我愣了一下,又看向了那不停围着我盘旋的巨大黑蛇,这才在心中默念了一句,“银龙,收。” 顿时这黑蛇快速的盘旋一圈,急速攀升至我的头顶,随即便化为了一道黑气直接溃散消失了。 我茫然的看着溃散消失的黑气,问老蛇,“我算是你的出马弟子了吗?以后是需要请仙上身?还是这御魂我可以直接使用?” 闻言,老蛇沉默了片刻这才说,“我还在封魄修养,你我只是气息相通,所以才可以交流,不必请仙,你也请不到仙,这御魂以后就是你的了,柳仙的力量你我共有,不过琉璃珠孕育胎魂对精气的消耗很快,我给你力量,希望你也不要断了我的给养,否则我怕琉璃珠会控制不住吸干你的精气。”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章 祠堂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老蛇本就对我和斐然有恩,尽管他这做法有点要挟我的意思,可他说的也没错,我给他精气,他给我力量,这很公平。 只要我这精气不是伤天害理而来,又有何不可? 片刻的沉默,我应了一声,将拿着琉璃珠的手揣到了裤兜里,朝清风涧的峡谷入口走去,这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一声轰然巨响。 我被这巨大的动静惊了一下,随即回身去看,却见夜色下葫芦口的方向暴起了一阵灰蒙蒙的烟尘,像是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上次我和万佛破掉三门聚煞的时候,那青芒山也是崩塌了五分之一的山体,这琉璃珠强行吸收精气,竟然也能破掉一方风水,这东西确实是狠。 可力量也确实强大。 感受着身体里的勃勃生机,我冷笑着,最后看了一眼那烟尘,便头也不回的出了清风涧。 离开清风涧,我漫步到大路上的时候,路边停了一辆出租车。 我走过去,朝出租车里看了两眼,出租车的司机被打晕了,开车的人是孙谏之。 尽管身上的伤势修复了,可我几乎浸透全身的血迹还是将孙谏之吓了一跳。 他问我,“你这是怎么搞的?” 我没有回答,反问,“万佛呢?” “额,”孙谏之愣了一下,随即说,“师父让我来这里等你。” “我要见他。”我顿时皱起了眉头。 孙谏之却是说,“可师父不想见你。” 我冷着脸,打开车门,上了车。 孙谏之的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却也带着一丝抱怨,“你杀了他。” “这不正是他所期望的么?”我冷声回了一句。 “或许是期望和现实有一定的差距吧?给他一点时间。”孙谏之放低了语气,说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发动了车子,掉个头,驶向了邵阳的方向。 我用孙谏之的手机给斐然打了个电话,向她报平安。 斐然听电话里传出了我的声音,几乎急哭了,说是感觉到了心悸,就知道我又出事了,已经在赶来邵阳的路上了。 我告诉她已经没事了,问她小柔儿如何了。 斐然却是说小柔儿已经醒了。 出租车驶进邵阳市之后,我给刘管家打了电话,他才回邵阳没几天正忙的焦头烂额。 不过斐然似乎提前跟他说了我的事,所以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准备带人去清风涧,听我没事了,便直接约在了三里香茶楼见面。 我和孙谏之进那茶楼的时候,院里的小斯见我这副模样均是被吓了一跳,可辨认出是我之后,便忙着去给我准备了一桶洗澡水,和换洗的衣物。 孙谏之瞄着进进出出的几个小姑娘,问我,“哎?这茶楼是你的?这些小丫头对你好热情。” 闻言,我回手搭住孙谏之的肩膀,狠狠捏了一把,皱眉警告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懂?” “额……”孙谏之的嘴角抽了一下,这才急忙应了两句,“懂,懂……” 这茶楼不是我的,但从以往的情况来看,这茶楼应该是刘管家名下的,这件事恐怕连温老板都不知道。 怕孙谏之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我就是洗澡的时候也没敢让他离开我的监视范围。 木质的浴桶,温热的水,满是血迹的身体泡在热水里,让整个房间顿时充满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不过,泡在热水里很舒服,身心瞬间的放松,让我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孙谏之就坐在屏风另一边的椅子上,意义不明的说了一句,“你给我的感觉有点儿……不一样了。” 我闭目靠在浴桶上,也没做过多的解释,只说了一句,“人总是会变的。” 屏风另一边的孙谏之传出了一声无奈的笑,便闭上了嘴。 我在水桶里泡了很久,清洗着血迹,抚摸着身上那些曾经皮开肉绽的地方,体会着强大生命力不留疤痕的治愈,心底对这强大的力量也多出了一丝贪婪和渴望。 清洗掉所有的血迹,我换上了和茶楼那些小斯一样的白色轻薄布褂裤,出了房间。 外面一个小丫头见我和孙谏之出来了,便低头说,“先生,刘老板已经到了,在正厅的三楼等您。” 闻言,我点了点头,那小丫头便脚步匆匆的退下去了。 孙谏之的目光扫过那小丫头,贱兮兮的感叹了一句,“这茶楼的规矩好大呀!” “无规矩,不成方圆。”我冷笑一声,转而朝正楼走了去。 不管刘管家业务方面的能力如何,至少,他是个人力管理上的人才。 上了三楼的雅间,刘管家正坐在桌前喝茶,还没进屋便香飘满院的清淡茶香也让我宁心静气了不少。 见我进了雅间,刘管家便立刻站了起来,神色沉闷的打量了我一番,说,“我听下面的小斯说,你染着血回来的?可是受伤了?” 我摇了摇头,坐到茶桌旁,示意刘管家也坐,但是不想和刘管家提那些事,于是只说,“我杀了人。” “……”刘管家闻言,神色更显沉闷,却是看向了孙谏之。 “额,我叫孙谏之,是无忌的……额,”孙谏之想了一下,这才勉强说,“是他大师兄。” “那孙先生也请坐。”刘管家这才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说话,随后又问我,“小道长,你刚才说杀了人?杀了什么人?可需要我帮你摆平?在邵阳这边别的不说,这方面我还是帮得上忙的。” “只是一个流窜犯而已,清风观的人也不敢把事情闹大,无妨。”我不是很在意的摇了摇头,转而说,“刘大哥,以后不要再叫我小道长,我与清风观已经没有半分关系,称我无忌就好。” 闻听我改口喊了他一声大哥,刘管家顿时愣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 一时间无话可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我不是很在意的问刘管家,“那常仙庙在什么地方?” 刘管家微微一笑,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小先生可还记得当初帮温老板清楚煞气的那片坟地?” “你们将常仙庙建在那里?”闻言,我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有些质疑这坟地用来盖庙,会不会不太好。 看出了我的疑虑,刘管家却是说,“你大可放心,尽管裘老爷子不懂风水,但他卜卦方面堪称一绝,当初温老板因那里是大片的坟地而放弃了附近的房地产开发,后来你为了帮他除煞,不是在那老坟地引天雷劈了自己爷爷的魂魄吗?温老板一直内疚,便让裘老爷子给算了一卦,想看看那里能不能修筑祠堂。” 记得那时候温老板是说要帮我爷爷修筑祠堂香火供奉来着,可他也只是提过一次便没再说了,我原以为他就是说说而已,从未想过他会真的这么做。 闻听刘管家的话,我便问道,“他真的在那老坟地修了祠堂?” 刘管家点头,继而说,“裘老爷子卜了一卦之后,说是大利东南,温老板便毫不犹豫的动工了,但他怕你阻拦,所以不让我与你说,祠堂修的很大,内外三院,偏堂也多,所以常仙的仙位被我供奉在了祠堂的内院。” 听刘管家的意思,那祠堂和常仙庙是一地两用了,不过听上去修筑的应该很宽敞。 思索片刻,我这才问刘管家,“你说那祠堂是给我爷爷修的,可供奉了灵位?” 闻听我这话,刘管家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了,支吾着说,“因为祠堂是从内往外装修的,所以先修好的常仙庙,我也是这次从大同回来之后,最近才安放好老爷子的灵位,当时一道真人还在常仙庙讲经,我忘了你是隐藏了姓氏,给老爷子挂匾立灵位的时候,被一道真人问及,我便一时嘴快说了……” “纸总是包不住火的,说便说了,倒也无妨。”我随口回了一句。 刘管家略显内疚的叹了一口气,转而说,“也是接到了李姑娘的电话之后,我才知道你们万家和清风观不和,这层关系我是真的没查到,不曾想一时大意却害你遭了罪。” “不算遭罪,有些事情总要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我再次摇头,示意他真的不必太过在意。 因为当时是深夜,刘管家与我没聊几句便催着我去休息了,在不是很起眼的后院给我俩安排了客房。 不知是不是吸收了太多精气的原因,当晚我睡的很实,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我醒过来的时候,孙谏之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察觉到他不在,我便皱眉找了出去。 刘管家似乎是特意交代过不许那些小斯打扰我,所以这后院空荡荡是一个人都没有。 直到我找到前院,一个端着茶盘的小丫头这才迎上来,说,“先生,刘老板在三楼呢!” 她那茶盘上是两屉热腾腾的小包子,似乎正要上楼去,我便问她,“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呢?” 小丫头机灵的说,“孙先生也在楼上,正在吃午饭。” 礼貌的说着,小丫头给我让开了路,然后跟在我身后一起上了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一章 常仙庙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茶楼的三楼,桌上摆了不少的酒菜,刘管家和孙谏之都在,还有斐然和小柔儿。 进屋之后,见斐然看我,我顿时心虚了一下,这次的事或许我不应该一意孤行,若不是老蛇救我,现在我已经死了。 若是当时听斐然的,也不至于到那一步。 然而这次斐然却是没有责怪我,那眼神里满是关心,上下打量着我,似乎是见我真的没事了,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松了一下。 跟在我身后的小丫头进屋之后,便绕过我,将那茶盘上的两屉小包子放到了小柔儿的面前,对斐然说,“李姑娘,您交代的小包子热好了。” 斐然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多谢。” 那小丫头局促的摇摇头,便转身出去了。 这时斐然才对我说,“你还傻站着做什么?不饿吗?” 我走过去,一旁的小柔儿闻声回头看向了我,然后一把拽住了我的手,直接贴到了她已经略显消瘦的小脸儿上蹭了蹭,又惊喜又抱怨的说,“大哥哥,想死小柔儿了,有个坏叔叔把小柔儿偷走了,不让小柔儿回来找你!他坏透了……” 我顿时一愣,看着一脸呆傻的小柔儿,弥漫在我心头的那股冰冷顿时消散了不少。 斐然用筷子夹了一个小包子递到小柔儿嘴边,柔声说,“小柔儿乖,先让大哥哥吃饭,你大哥哥快饿死了。” 闻言,小柔儿这才放开我的手,一口叼走了斐然筷子上的小包子。 “哎?来来来,我喂你!”孙谏之眼前一亮,作势要把那两屉小包子拿走,小柔儿立刻护食儿的一把扶住了笼屉,嘴里捂着包子,也说不出话,唔唔了两声。 斐然瞪了孙谏之一眼,那货只得悻悻的把手缩了回去,晃晃脑袋不说话了。 我绕过斐然,挨着她坐到了饭桌旁,伸手去拿筷子,斐然却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抬手一把掐住了我的手腕。 她在摸我的脉。 心头一颤,我立刻将手抽了回来。 斐然皱眉看我,那眼神有些怪异,尽管只是掐指一探,明显她已经摸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见我将手抽了回去,斐然倒也没直问,只说,“我听刘管家说,你从清风涧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身上的衣服也破了,伤呢?” 我闷头吃饭,低声回了一句,“好了。” 斐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一眼便洞穿了我的心底,却是没再追根问底。 午饭过后,刘管家开车,带着我们驶出邵阳市便朝那祠堂去了。 至于小柔儿,这孩子的心智像是被万佛那一击重新封住了,而且似乎封的有些彻底,连同她清醒时的那些记忆都没有了。 斐然说自从小柔儿醒来之后,身上那暗紫色的咒文也没再出现过,之后若是情绪不再过度失控,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她这样说,对小柔儿我是安心了几分,可万佛…… 我一直说万佛没人性,是变态,可小柔儿这件事,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向我耍小性子么?他那样的人,为何会有这样幼稚的一面? 想起万佛,我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经历过清风涧一事,我似乎有些理解他了,被当做异类的感觉确实是很不好。 可他之所以会成为异类,不正是他自己选择的么? 又在任性的抱怨这个世界什么?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很快就到了之前我和斐然来过的那片老坟地。 然而时过半年多,这个地方已经不似原本那样荒凉阴森。 从这马路向下垫了一条宽敞的柏油路,直通位于老坟地旧址的气派大院儿。 刘管家将车直接开进了院子,这祠堂的占地面积远远要比原本的老坟地大上很多倍,覆盖了周围的不少空地。 里外三个大院儿坐南朝北,大门正冲着那段新修的柏油路。 刘管家将车开进第一个院子,便直接停到了右侧的停车场里。 下了车我才发现这最外面的院子,基本就是一大型停车场,而且停了不少的豪车。 而院子的周围是一圈房间,像是住人的客房。 刘管家却是递了一个口罩给斐然,说,“你最好是遮上点儿脸。” 斐然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是听刘管家的戴上了口罩。 这时一个待着太阳帽的老头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刘管家的袖子,说,“老刘,停车费停车费。” 我仔细一看,这个来找刘管家收停车费的人正是裘老头儿。 “我的停车费你也要收?这是我的地盘。”刘管家一脸无奈。 裘老头儿却是说,“什么你的我的,咱公私分明啊,回头分成是分成的,现在你占了停车位,就得给钱。” 见裘老头儿一直伸着手,斐然弯了弯眉眼,掏出一百块钱放到了裘老头儿手上,说,“讨个彩头。” 裘老头儿倒是真不客气,拿过去就塞自己口袋了,是一点儿找钱的打算都没有。 刘管家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再管裘老头儿,便带着我们进了内院。 也就是这祠堂的第二个院子。 这院子相较于外面那一层大了很多,栽了花草,修了鱼塘小桥和亭台,院中央便是一处壮观的三间祠堂,两侧所留的过道则是通往后院的。 那祠堂上方挂着一块金字牌匾,上书,万氏祠堂。 站在祠堂外,刘管家见我看那几个字,便沉声笑了笑,说,“这字可是镀的真金,祠堂里的桌案也是用了上好的老红木,温老板对这事儿可以说是万分上心了,只是这外面的院子还在修缮,另外,最外面的大门也还没挂匾。” 刘管家说着,我便有些出神的走进了这祠堂。 祠堂的正中央是一张阶梯式的桌案,只不过这桌案此时都空着,只要最上方摆着我爷爷的灵位,灵位上直接写的名字,万三江之灵位。 桌案前的香炉里还插了香。 左右两边的侧堂也还是空荡荡的,看的出来是新装修完,还未布置摆设。 而我所在意的并不是这祠堂的气派,而是进了这第二个院子,我体内那股不停游移着的强大力量开始有些躁动不安了。 我感觉到了这个地方强大的气息,是很醇厚强大的精气。 忍耐着安抚下身体里那股力量的躁动,我给爷爷的灵位上了炷香,便退出了祠堂。 刘管家转而往后院走,斐然跟在我身旁,却是小声说了一句,“力不在强,够用则罢。” 我知道她是察觉出了我身体的不对劲儿。 可她也太小看我了,我就是急于吸取精气也不会拿自家的东西下手。 微微挑眉,我朝她点了一下头,示意明白,斐然这才作罢。 我俩跟上前面的几人,转过祠堂的拐角,朝后院去。 刘管家倒像是个合格的导游,自顾自的说着,“原本这祠堂是前后两个院子,这后院是用来供奉老爷子灵位的,后来我说要加个常仙庙,温老板便从院子中央又筑造了这三间祠堂,将后面这个大院儿一分为二了。犹豫再三,我俩还是决定将这常仙庙放在了祠堂后面。” 说着,刘管家回头看向了斐然,似乎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反对。 斐然却是说,“无妨,这已经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了。” “其实我是觉得,反正你以后也是万家的媳妇,总不能挡在先人前面。”刘管家倒是调侃了斐然一句。 “……额。”斐然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尴尬。 说话间,我们几个已经走出了祠堂旁的过道,踏入了最后面的院子。 进了院子我才注意到,那原本生在老坟地里的老槐树并没有被伐掉,反而被这最后一个院子圈了起来,就在常仙庙的庙门旁,如今那巨伞一般遮天蔽日的大树上俨然是挂满了祈愿的红布条,一阵清风扫过,红绸飘扬,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这树是裘老爷子让我们留下的,说是这老坟地本是块死地,只有这树是唯一的活物,留了有好没坏。”刘管家随口解释了一句,走到了树下便停住了脚步。 这最后一个院子比祠堂那院子显得正式多了,院中央摆着一口铜制的巨鼎,鼎里插了三炷大香,而院子的左侧是那老槐树下的一套石桌凳,右侧是一小排挂着平安符的小木架,木架前是一套桌椅,桌子上还摆着一盒竹签。 刘管家略显尴尬的指了一下那桌椅和木架,有些没底气的说,“这不是我安排的,这是裘老头儿自己放这儿的,说什么要一天三卦沾沾灵气儿。” 这院子修的平整,地面都铺了方砖,不过摆上一个算卦的小摊儿倒也无伤大雅。 斐然表示无妨,便有些好奇的朝那庙口走了去。 说是庙,其实也是一处三间祠堂,只是比前面那祠堂大了点,毕竟前面那祠堂是后加上的,所以有院子大小的限制,不得不缩小了一些。 正堂的大门上方挂着常仙庙的牌匾,这牌匾上的字是朱砂红,斐然看着那几个字,问刘管家,“这匾是一道真人提的?” 闻言,刘管家心虚的看了看我,却还是硬着头皮夸赞了斐然一句,“李姑娘好眼力,这匾上的字确实是一道真人所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二章 冤家路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斐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弯了一下眉眼,便抬脚进了那常仙庙的庙堂。 此时刚过午时,这内堂香客倒也不多,可依旧有五六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跪坐在蒲垫上,像是在闭目祈求什么。 一个个看上去倒是显得很虔诚,可怎么看着有点儿像是邪教组织? 斐然进了庙堂,看了看那几人,便转而看向了庙堂的里面。 这庙堂比前面的祠堂可是宽敞多了,顶部由横梁一分为二,前半部分是外堂奉香参拜的地方,后半部分是内堂,中间隔着一道白色的纱帘,不过隐约间依旧能看清那纱帘之后是一尊真人大小的白色石像。 这石像大概是照着斐然的样子所雕,眉目间很是相像,石像身着长衣,左手背于身后,右手掐诀立于身前,自右手手腕而上缠绕着一条金色小蛇,那蛇倒是显得灵动异常,比石像逼真多了。 石像脚下的案桌上摆着常仙的仙位,同样奉了香。 这出马堂的仙堂我几乎是见识遍了,估计斐然这仙堂是最顺眼的一个了,骄而不奢,贵而不华,比起灰仙的仙堂高贵了许多,比起黄仙的仙堂又少了金碧辉煌的俗气。 见我们打量这庙堂,刘管家小声问了一句,“怎么样?还满意吧?” 斐然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同样小声回了一句,“你还修了雕像?” “庙中不可无神象,自然是要修的,原本是想修一尊玉雕,可惜我手上没那么多钱,只得暂时以石像代替了,等我手头宽裕些,再换玉像。”刘管家的言语之间颇有美中不足之意。 斐然摇头说,“这倒是不必了,这就已经很好了。” 刘管家现下没钱,也不想说空话,便没再强求。 而这正堂的两侧,一边是摆满了常仙仙位的侧堂,一边是放了功德箱的侧堂。 我们几个左右看了看,也就出来了,孙谏之促狭的调侃刘管家,“看样子来这常仙庙的都是有钱人,你们没少赚了吧?” 刘管家摇头,“副业可以发展,香火钱动不得,理应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我问刘管家,“侧堂那些小仙位是做什么的?” “和请财神爷,请佛一个道理,那是请仙的小仙位,有人愿意供奉,便前来请仙位,这个规矩我不是很懂,都是一道真人在时定下的,说是要斋戒三日,沐浴更衣,才能请仙位。”刘管家无奈的说着,摇了摇头。 这估计就是故弄玄虚了,斐然这个常仙自己都没斋戒沐浴什么的…… 闻言,斐然问刘管家,“这常仙庙平时可有人看守?” “有的,”刘管家说着看了一眼表,转而说,“刚过午时,小弟子们应该是在午休,不过这庙堂里装了摄像头倒也不至于出什么事。” “小弟子?”斐然美眸一瞪,随即问刘管家,“什么小弟子?” 刘管家却是笑了,转而说,“李姑娘不必紧张,我既然是常仙的第一个供奉者,自然也算是你的入室弟子了,我所说的小弟子自然是出马弟子。” “我都有徒弟了?”斐然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了。 “名义上是这样的,有徒弟,有徒子徒孙。”刘管家微微一笑,转而又说,“其实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孤儿院领养回来的。” 斐然是人,至少暂时没有办法像那些老妖精一样,让自己的弟子请仙上身,可刘管家拿这徒子徒孙的话调侃斐然,还是让斐然那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茫然。 我们几个正在院子里说着,一群小孩子就从前院的过道跑了过来,有男也有女,大的领着小的,溜溜的,有十多个孩子。 其中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十多岁而已,最小的也就四五岁。 这情况看的我们一愣,那些孩子看到刘管家却是猛地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个带头的大孩子尴尬的咧嘴干笑了几声,和刘管家打招呼,“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管家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故作严肃的说,“你们又睡过头了?” 那大孩子尴尬的挠了挠头,一旁四五岁的小孩子却都是起哄似的嚷着,“睡过头了,睡过头了……” 刘管家这个无语,也只得点了点头,说,“停停停,都给我稳重点。” 顿时那几个小孩子都捂住了嘴,偷笑。 然后那个大孩子就带着几个小孩子进了庙堂。 我们站在外面看着,这些孩子尽管年纪小,看着也有些调皮不靠谱,可进了庙堂之后却一个个都严肃了起来,悄无声息的走到庙堂两侧的蒲垫前盘膝而坐,端端正正的看着那几个祈祷的妇人。 有妇人问他们话,他们便捡着些好听的说,像是提前训练过了,一个个回答的稳稳当当的。 我看的一阵汗颜,小声嘀咕,“这……怎么看都像是在骗香火钱,那些妇人倒是祈求的真诚,可惜斐然这个常仙什么都听不到。” 闻言,斐然突然掐了我胳膊一把,皱眉说,“谁说听不到?只是这些人不是给儿女求姻缘的,就是求子的,再有就是求福运财气的,我听到也帮不上。” 话说到最后斐然也有些悻悻然了。 我不禁奇怪,“真能听到?” “香客心诚,自然能听到,但……都是在梦里。”斐然犹豫的说着点了点头。 梦里? 说起来,我也做过奇怪的梦。 之前孟凡德死的时候,我就做过一个预知梦,后来养母身怀鬼胎,我也做过一个预知梦,甚至是刘长生那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我都提前梦到过。 不过昨晚我差点儿被那个洪阳折磨死,自己却没有提前预知到,所以那些梦是因为对方强烈的愿念才会被我感知到? 而我感知到的似乎都是鬼魂…… 见我有些出神,斐然也不再跟我说话,而是转而问刘管家,“这些孩子吃住都在这里么?” 刘管家点头,不是很在意的说,“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那些香火钱养这帮小弟子倒也还富余,不够的时候我也会出钱的。” 斐然点了点头。 我们离开这祠堂的时候,前院停车场的车辆已经逐渐增多了,刘管家说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冲着财来的,其中很多人和温老板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温老板同样作为香客,多与他们合作几次,让他们赚点小钱,这常仙庙的名气也就出去了。 再加上之前一道真人在这庙里布道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庙到了初一十五的时候倒也算是人满为患了。 而且温老板已经打算将这常仙庙周围的地区全部开发出来了。 将来发展成旅游区,这将是一笔不可估量的财富。 一听刘管家提到旅游区,我顿时想起了金龙峡翠屏峰的悬空寺,再清幽的寺庙道观也抵不住铜臭气的侵蚀,也幸亏斐然要的是香火,不必长期守在这里,否则被当成展览物品一样供游客参观估计会把她逼疯。 听刘管家说要开发这附近,斐然却是来了兴致,问能不能算上她的股份。 我一听这公司什么的,商业套路之类的,就头大,便任由他俩讨论,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身体里那股柔和平稳的力量自从进了这祠堂便逐渐苏醒,仿佛化为一头猛兽,逐渐加快了游移的速度,显得异常不安。 即使现在我已经乘车离开了祠堂,那股力量却像是被香味儿勾起了食欲的野猫,没了祠堂那块灵地,还有我身边的小柔儿,所以这力量依旧是在我体内四处抓挠着。 我将手伸到了衣兜里握住了琉璃珠,问老蛇,“怎么让这力量安分下来?” 老蛇的声音很快便传入了我的脑中,显得有些慵懒,却只有一句,“自己想办法。” 这短暂的意识交流之后,老蛇便又没了动静。 我这个无语。 车子开进邵阳市之后,刘管家接到了温老板的电话,似乎是有急事,于是便将我们四个放在商场附近,让我们自己打车回三里香茶楼,他就先开车走了。 下了车之后,我正要抬手打车,斐然却是拦了我一下,说,“时间还早,去商场逛一圈,我要给小柔儿买两身衣服。” 闻言,我和孙谏之彼此看了一眼,只好跟在她俩身后进了不远处的商场。 斐然带小柔儿去楼上买女装,我和孙谏之就在一楼的茶餐厅等着,点了两杯可乐。 不知是不是因为小柔儿不在身边的原因,我体内那股浮躁的力量已经逐渐平稳了下来,而就在我叼着可乐吸管,无聊的望着窗外打发时间的时候,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 那人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不是说前段时间在邵阳出现过吗?这他妈怎么鬼影子都没找到?” 闻声,我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骂骂咧咧说着话走进茶餐厅的人正是洪武。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不过,他闷头走路,一脸烦躁,倒也没注意到坐在窗边的我。 洪武的身后还跟着四五个打手,一个个看上去都五大三粗的,而在这些打手中夹杂着一个瘦啦吧唧的小个儿,那小个儿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走路一瘸一拐的,正是温志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三章 贪念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此时那温志坤的脸上挂满了奉承的笑,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洪武身后,小声的安抚着说,“洪师傅,你别着急,人肯定能找到的,邵阳这地儿我熟,咱慢慢找。” “这都几天了?我看那小子已经不在邵阳了,不行,我赶明儿得去别的地儿找找看!”洪武很是不耐烦的随便找了一张桌子,背对着我也坐在了一扇窗前。 温志坤立刻绕到了洪武对面,坐下,抽了抽嘴角,安抚说,“人没找到,那你也别急着走啊,我这……” 洪武不耐烦的打断了温志坤的话,骂道,“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学点儿本事全他妈就粥喝了?一个小道士都对付不了,活该你瘸腿!” “你是不知道,那个姓吴的下手是真狠,主要是我跟他无冤无仇的,他明知道我是你门下的弟子,还故意找我的碴,摆明了就是不把洪家放在眼里!”温志坤拱火的说着,是一脸贼相。 “狗比!他那么牛逼咋不去直接找老子的碴?”洪武立时骂了一句。 洪志坤眼珠子一转,立刻奉承说,“那他肯定是怕你,所以就欺负我这下边儿的小弟子,不过……” “不过啥?”洪武冷哼了一声。 “不过他说……说……”温志坤面露难色,最后憋出了一句,“我不敢说。” 洪武顿时急眼了,骂道,“你他妈能不能别娘们儿唧唧的?” 温志坤只好说,“他说洪家出马堂算个几把,他一个人就能掀了。” “艹!他算个几把?”洪武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见状,温志坤也赶紧站了起来,继续拱火说,“我也是这么骂他的,然后他就把我打了,还说要去灭了洪家的出马堂。” 洪武喘了两口粗气,直接问,“那个小道士在哪儿呢?你带我去见见那孙子!” 听洪武问这个,温志坤反而有些犯难了,嘀咕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 闻言,我吐掉嘴里的吸管,回了一句,“爷爷在这儿呢!” 听罢,那二人都是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一看是我,洪武那老脸一黑,顿时不说话了。 温志坤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指着我,激动的说,“就,就是他!” 洪武依旧是没说话。 我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向了那几人,同时问洪武,“你来邵阳是找人的?” 洪武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你……你们认识啊?”温志坤一脸苦逼的问了一句。 不过,洪武没搭理他,我相信现在洪武的心中比温志坤更加苦逼,然而还有让他更苦逼的事。 见他点头,我便翘了一下嘴角,又问他,“你要找的人是洪阳?” 洪武顿时皱紧了眉头,紧张的问我,“你见过他?” “能先告诉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么?”我微微挑眉。 “洪阳是我儿子,我知道他做事有点儿极端,若是有啥得罪你的地方,你多担待,”洪武面色紧张的看着我,想了想,又问,“你能告诉我他人在哪儿么?” 洪武的年纪算不上大,那个温志坤看着都比他显老,不过当洪阳的爹,他这岁数倒也绰绰有余了。 其实我和洪武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上次我去洪家见洪啸天,他甚至还帮我引荐来着,可现在他儿子阴差阳错的死在了我的手里,结仇怕是免不了了。 收敛目光,我想了一下,这事我要是不说出来,清风涧的人估计也不会大肆宣扬,不过……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想罢,我也就没隐瞒,直接说,“他死了。” 洪武那脸色当时就煞白煞白的了,整个人也显得有些虚脱了似的,晃了一下,一把扶住了身旁的椅子,这才勉强支撑着没摔倒。 正确来说,那人不算是我杀的,他完全是咎由自取,我也没有半分愧疚,看到洪武这副样子,心中反而爆发出了一丝期待。 用那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洪武,我又补充了一句,“是我杀的。” “你……”洪武气的指着我,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我却没跟他计较,转而朝商场外走去,强忍着心头的亢奋,头也不回的留了一句,“我给你报仇的机会,想替你儿子报仇,就跟我来。” 一直坐在桌旁观察情况的孙谏之立刻朝我大喊了一声,“哎?你干嘛去啊?” 我没搭理他,洪武却是带着手下,气呼呼的跟上了我。 温志坤听我说把洪武的儿子杀了,顿时那眼珠子瞪的贼亮,一直在后边儿跟着拱火。 出了商场,我四下看了看,然后转进了商场旁边一条人迹罕见的巷子。 洪武跟着我,一路上倒是没说话。 走进巷子,往里走转过转角,是这商场堆放破烂纸箱的地方,见这地方没人,我也就停下了,然后转身看向了跟在我身后的洪武。 见我看他,洪武却是没有立刻动手,而是低头想了想,皱眉问我,“洪阳的尸体呢?” “在清风涧的玄门宗,昨晚杀的,他们应该还没来得及处理。”我毫不隐瞒。 闻言,洪武却是说,“他本就是杀人犯,袭警逃出来的,现在自食恶果,我也无话可说,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洪武说着朝我抱了一下拳,便转身要走。 “站住!”我呵斥一声,转而嘲讽的说,“杀子之仇都不报,我印象中的洪堂主似乎不是这种怂人。” “万无忌,你不要欺人太甚!”洪武回过头,双目通红的瞪着我。 “觉得我欺人太甚?”我冷笑一声,逼迫道,“那你叫灰仙出来一战!” 洪武是个火爆脾气,眼看着被我三两句激的红了眼,抬手便要掐诀请仙。 而就在这时,斐然脚步匆匆的从巷口转角走了过来,一把搭住了洪武的肩膀,将他拽到后面,冷着张脸,看向我,问,“你想干什么?” 我瞪了一眼跟在斐然身后的孙谏之,那小子立刻缩缩脖子,领着小柔儿先出了巷子。 见我不说话,还瞪人,斐然顿时皱紧了眉头,沉声问我,“你忘了我的话?力不在强,够用则罢。收起你的贪念,不要让兽性的贪婪吞噬你的初心。” 斐然的话字字珠玑,让我顿时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刚才是想做什么? 用琉璃珠吸干灰仙的精气么? 回想自己刚才的意图,我心中不禁一寒,握紧了口袋里的琉璃珠,用意识和老蛇交流,问,“你控制了我的心智?” 老蛇却依旧是懒洋洋的回了我一句,“没有。” “那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产生那种不好的想法?” 老蛇沉闷的回,“本性,人类贪婪的本性,兽类贪婪的本性,只是被力量的渴望放大了而已。” 我怎么觉得它这话是在敷衍我? 见我皱眉有些走神,却是依旧没有说话。 斐然这才转过身看向洪武,随即不卑不亢的解释说,“洪堂主,之前无忌被清风涧的玄门宗软禁,那个叫洪阳的小弟子出手伤了无忌,想置他于死地,他也是不得已才错手杀了洪阳,这件事说不好是谁的对错,可事已至此,死者已矣,我想常灰二门还是不要再徒增仇恨的好。” 那洪阳并非善类,洪武自己心知肚明,原本也没想为难我,现在斐然给了他个台阶,他也就立刻顺坡下了,点头说,“常仙说的是,小辈不会记恨在心,这便去清风涧领回犬子的尸体,回哈尔滨去了。” “洪师傅,你真的就这么算了?他可是杀了你儿子啊!”温志坤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们,似乎依旧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是咎由自取。”洪武皱眉,恨铁不成钢的说着,转身一甩手,走了。 那温志坤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我和斐然,也没敢久留,就立刻跟着洪武一起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斐然立刻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呵斥说,“你长能耐了?说,是不是那琉璃珠的事?” 我耳朵被斐然揪的疼,对谁都狠得起心,偏偏拿这个女人没办法,只得认怂的说,“是是是,这琉璃珠是可以吸收精气的法器,它把吸收的精气分了我一半……” “分了你一半,你就分上瘾了,是不是?”斐然依旧没有松开我的耳朵,只是揪着没这么用力了。 我一脸苦逼,解释说,“我只是一时被这东西蒙蔽了心智,再说了,那灰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想办法去吸收别的精气,这珠子迟早有一天会吸干我的精气。” “你从哪儿看出灰仙不是好东西?它对你有恶意就不是好东西?”斐然质问着我,又揪了我耳朵两下,转而说,“你知不知道斩仙是要受天罚的?且不说你这琉璃珠有没有本事吸掉灰仙的精气,就算你能吸掉精气,杀死灰仙,你以为自己还能从天罚中活下来?” 斐然的话让我心头一惊,突然想起,清煞之期的时候万佛似乎随口说过一句,他不敢斩仙。 见我愣住了,斐然便松开了我的耳朵,又说,“上一次清煞之期的时候我师父就一人挑了四家的出马堂,若是真能杀死其它的出马仙,吸收它们的精气,它会不下手?仙为尊,斩者灭。你整天修道修道,我就说让你多读书,你什么时候才能听进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四章 鬼节将至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被斐然训着,一肚子憋屈,却也无话可说,谁让我又干蠢事了呢? 孙谏之和小柔儿从巷子的转角探出脑袋来看我俩,一个个贼溜溜的,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我撇撇嘴也只得说,“可这琉璃珠里孕育着老蛇的胎魂,没有精气供养,它很可能会直接吸干我的精气。” “什么?”斐然一惊,皱眉问我,“什么胎魂?” 一时说漏嘴,想到老蛇也算是有办法活过来了,我这才将它不得已封魄修养精气的事说给斐然听。 老蛇对我们有恩,尽管这珠子是在吸取我的精气,可我也不能恩将仇报的扔掉或者毁掉这颗珠子,也只能任由它吸取精气来滋养胎魂。 唯一的办法就是增强自身的精气,又刚好这珠子可以当做吸取精气的法器来用,御琉璃珠吸取一次精气,可喂其饱满,也可以增强我自身的精气以保证对老蛇胎魂的后期给养。 听我娓娓道来,斐然似乎也明白了,这所谓的胎魂和妖胎其实是一个性质,只是老蛇有意识,可以控制胎魂吸取精气的量,而且这胎魂不是依附在人身上的,而是依附在琉璃珠这法器上。 是我无意中催用了琉璃珠,导致往其内注入了第一次精气,于是这琉璃珠便认了主。 听我说完,斐然皱眉思索了良久,这才沉声说,“我要和师父说话。” “额……这个……”我有些为难了,解释说,“它的精魄已封,只是因为与我气息相通,才会偶尔用精神交流,而且它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睡,怎么跟你说话?” 斐然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那你帮我问它,为什么一开始不提醒你这琉璃珠不能乱用?它最初是不是就是想借机吸干了你的精气?” 斐然的话让我一愣,听在了我的耳朵里,自然和听在老蛇的耳朵里没什么区别。 我愣怔的看着斐然,不等我问老蛇,老蛇已经很自觉的用意识回了我一句,“是。”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我惊诧的回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一直以为老蛇是在逼我用琉璃珠去吸取其它的精气,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当真是不曾想过它曾经企图要我的命。 意识中的老蛇沉默了片刻,这才回,“曾经我以为,你让小丫头受委屈,你不是个适合托付终身的人。” “曾经?”我嘴角一抽,清煞之期的时候它似乎是警告过我,不过,我这年纪不大,心性自然也不够成熟,这老蛇当时都快魂飞魄散了,管的还这么宽? 老蛇沉闷的应了一声,继而说,“但是……现在觉得你人还不错。” “……”我无语的看了看斐然。 斐然皱眉问我,“它怎么说?” 我一脸苦逼,“老蛇完全是抱着一副娘家人的心态想给你出气……” 闻言,斐然也无语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看现在这状况,老蛇这娘家人也是不打算出气了,不然我早就莫名其妙的被吸干了。 斐然又不傻,自然不会让老蛇里外不是人,尽管它本来就不是人…… 话说到这一步,斐然直接转身朝巷道去了,嘴里转移话题的嘀咕着,“看来这精气比灵气还要精纯许多,要去哪里吸取?” 媳妇儿,你这话题转移的也太生硬了吧? 我无奈的瞅着斐然的背影只得跟上去,突然想起上次老蛇封魄之前曾经称呼我为最有一个阴阳师,于是我趁老蛇还醒着,立刻用意识追问了一句,“你上次说的最后一个阴阳师是怎么回事?” “天命。”老蛇只闷声回了两个字,便没了动静。 不管我再怎么问,它都不吱声了。 走在巷道里,斐然突然问我,“你身上那些伤是因为吸取了精气而痊愈的?” 我点了点头。 斐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问,“你破了清风涧的风水?” “额,算是吧!”我沉声回了一句。 斐然沉默了,回三里香茶楼的路上她一直都没有说话,像是在想事情。 孙谏之将小柔儿塞给斐然,却是拉着我故意放慢了脚步,小声问我,“马上就七月十四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见他一脸犹豫的表情,我问,“鬼节?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手上那只乾坤小葫芦里装着小九的残魂,不过她是躲鬼节的,只要鬼节当天不把她放出来,就可以了。 这也是鬼节我唯一需要注意的了。 孙谏之根本就不知道这事,自然也不是指这事,见我一副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便挠挠头,悻悻的说,“尽管师父在和你闹别扭,但北冥之地的鬼门一年才开一次,你不打算去看看么?” “这……是有地方可以看的?”我不禁皱了一下眉,心里开始琢磨这会不会又是一个坑? “不然你以为呢?”孙谏之挑眉,又贼兮兮的靠在我耳边,说,“这阳间的鬼门,都是由阴阳师来开的,放阴魂入世,一日之后还要负责关闭鬼门。” “你说什么?阴阳师可以打开鬼门?”我惊诧的看向孙谏之。 他却是点了点头,转而说,“我知道师父在怄气,你对他也有很多误会,可你亲手杀了他,这着实有些过分了,你就不想好好了解一下师父的为人?就不想知道阴阳师的使命到底是什么?” 万佛的为人确实是让我捉摸不透,我也确实很想知道阴阳师到底是做什么的。 犹豫片刻,我还是问孙谏之,“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闻言,孙谏之毫不隐瞒的说,“是为了师父,也是为了阴阳师的宗门,我觉得你可以去看上一看。” 他之前明明还说万佛不想见我,现在怎么又改变主意要带我去看万佛开阴门了? 我继而问他,“那我能带斐然一起去么?” 孙谏之却是摇头,“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和她说,这是阴阳师门内的事,在你把她扑倒之前,她都不算是万家人。” “怎么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听着都那么下流?”我反感的瞪了孙谏之一眼。 他却是用手里的扇子敲了敲手心,转而说,“因为人心本下流啊!” 见我犹豫着不做声了,孙谏之只好解释说,“这是阴阳师的事,出马仙搅进来不好,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给她添麻烦,一起去看看倒也无妨。” 他这样说,我自然是不会让斐然去了。 想罢,我又问孙谏之,“鬼门在什么地方开?” 孙谏之毫不避讳的说,“为了均衡阴阳之气,所以每年开鬼门的地方都不一样,这次师父将地址定在了内蒙古包头市阴山山脉的大青山,已经准备很久了。” 我心想去看看也无妨,既然阴阳师可以打开鬼门,那我岂不是也可以做到? 应下了孙谏之这事,他便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鬼节将近,开鬼门的地址又在大北方,回到三里香茶楼之后,我便借口说想去见见万佛,让斐然带小柔儿在邵阳多留几日,毕竟常仙庙在这里,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多留几日。 斐然倒是没什么异议,将符纸和无极眼都交还给我,只是再三叮嘱我以后不要干蠢事了,就算是吸取精气,也要搞清楚情况再说。 我又被她教训了一顿,这才灰溜溜的离开三里香茶楼。 去车站的路上,又给刘管家打电话通知了一声,似乎是见斐然留下了,他倒也没挽留我,只说有事就电话联系。 从邵阳直接去内蒙古包头市,要坐火车,我和孙谏之赶到包头市的时候刚好是鬼节的前一天,我俩租了辆出租车,那司机却只把我们送到了三道沟,说是进山没路,他这车底盘低,开不进去。 这话听的我一阵蛋疼,孙谏之却仿佛早在意料之中的样子,痛快的结了车费,就下车了。 打发走了司机,他轻车熟路的带着我往山里走,嘴上却是说,“提前说明啊,师父不知道你来,一会儿你就躲在暗处,偷偷的看看就好了,若是想做什么就做,可若是不想做,那便不要现身了,免得师父看了又生闷气。” 他这话说的我一头雾水,可我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因为没车,我俩绕过这大青山着实费了不少的力气,等绕过大青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青山的另一面是一片树木茂盛的老林子。 孙谏之就在这林子外停住了脚步,回头说,“那现在我们就分头走,记住我之前说的话啊。” 我又点了点头,孙谏之便径直进了林子。 他的意思是让我暗中跟着,我也就捏出了一张宁息符和神行符,念下启符咒,之后便顺着林子的小道从一旁的野地里跟了上去。 倒是没走出多远,这老林子里就出现了一大片空地。 而这空地上所摆放的东西却让我眼前一亮,那是九口装满水的大水缸,九根九年生粗细的桃木桩。 当时是晚上,我之所以一眼就确定了那是九年生的桃木桩,完全是因为这水缸和桃木桩的摆放方式,竟和破三门聚煞时的九水九木阵一模一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五章 鬼门开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九水九木,横排二、三、四,北多南少,同样是少了横排一,看上去就和青芒山那次布下的九水九木一模一样,如果这东西是用来打开鬼门的阵势,那我破三门聚煞的时候,吸走青芒山煞气的那团黑雾,难道是…… 是通往北冥之地的鬼门? 我躲在暗处看的心惊不已。 那空地上除了这九水九木,还站着万佛,看上去他已经没事了,但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不止他在,就连之前留在哈尔滨养伤的任无涯也在。 “师父,”孙谏之快步过去,朝万佛低了低头,转而又看向任无涯,贱笑着招呼了一声,“二师弟。” 任无涯很是不满的抱怨了一句,“你来晚了。” “不晚,这不是还没到子时么?”孙谏之贱兮兮的笑着。 任无涯皱眉说,“我和师父两个伤号在这里挖坑做苦力,你倒真好意思。” 孙谏之挑挑眉,略显无奈的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是师父让我去南边儿跑腿儿的,我已经尽力在赶回来了。” 听孙谏之把万佛搬了出来,任无涯纵使不快,也没再多做计较。 见二人不吵了,万佛这才沉声问孙谏之,“他怎么样了?” “额……”闻言,孙谏之微微侧头,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我藏身的方向,回道,“已经没事了。” 万佛点头,转而说,“定魂砂的事,你可跟他说了?” “没有,”孙谏之摇头,笑言,“无忌小师弟的性格师父比谁都了解,有些事说了也是白说。” 闻听此话,万佛顿时皱了一下眉头,孙谏之也不再说话,退后站到了万佛的右侧。 而任无涯就在万佛的左侧站着,三人面朝那九水九木的方向站了很久。 我躲在暗处,怕被万佛发现,便拿了宁息符,时刻准备着接替咒术的效用。 时间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接近午夜子时的时候,孙谏之从一旁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把明黄色的钢柄小旗子,递到了万佛的手中。 万佛看了看时间,这才从怀里抽出了一沓黑色的符纸,随手一捻,抽出九张,跑向了空中便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顿时那九张黑色的符纸便化为了九团湛蓝色的火焰,自空中盘旋而下,开始绕在万佛的身体周围游移不去。 孙谏之和任无涯都是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随后万佛又将手中的九柄明黄色的小旗子抛向了空中,再念一声,“急急如律令!” 顿时这九柄小旗子也犹如那蓝火一般,轻盈的绕在了万佛周身。 而此时万佛的脸色已经更加苍白了,显然是复活之后元气还未修复,此时施展咒术有些勉强了。 可他没有停,将手中剩余的九张黑色符咒再次抛了出去。 下一秒,万佛便猛地单膝跪地,一掌狠狠的拍在了地面上,又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那些被他抛出去的黑色符纸顿时也尽数猛地拍到了地面上,伴随着万佛的一声启符令,九张符咒均是爆出一道湛蓝火焰之后化为了灰烬。 随后,万佛的手便成爪状,由下向上猛地提了一下,顿时那些黑色符咒化为灰烬的地方九团泥土腾空而起,在没有任何物理支撑的情况下停滞了一下。 伴随着万佛站起身,那九团泥土也浮动了起来,很快便同那九火、九金一样,绕在了万佛的周围。 可能是察觉到万佛的脸色不太好,任无涯有些不安的说,“师父,还是不要太过勉强了吧?” “无妨。”万佛执拗的回了一句,便伸手从怀里又抽出了一张黑色的符咒。 将这符咒夹在二指之间,万佛微闭了一下双眼,随即低喝一声,“五行御鬼之术,急急如律令!” 转瞬之间,那些围绕在他身体周围的九火、九金、九土犹如三条长龙般整齐的悬浮到了那九水九木最前方横排一的位置上,土为下,火为中,金为上,围成了三个圈,依旧在缓慢的凌空盘旋。 “鬼门开!”万佛猛地睁开双眼,他二指间的那张符咒已然化为灰烬。 刹那间,这老树林中狂风四起,九口大水缸溢满的清水顿时震起数尺之高,当那浪头再落入缸中的时候,水花四溅,这九口大水缸的北侧已经凭空出现了一层浓郁的黑雾。 那片未知的黑暗,与当初破三门聚煞时出现的未知黑暗一模一样。 而就在那黑雾出现不久,一声震耳欲聋的沉闷钟声自黑雾之中传出,与此同时大量的阴气从那黑雾中涌现了出来。 “奉天官之命,大开阴门,纵恶鬼入世,一日为期,速回,违令者,受三魂俱灭之苦!永不超生!”万佛沉声冷言。 那黑雾之中却是又接连传出了两声沉闷的钟声,随即一排鬼影自黑雾之中飘了出来。 那些鬼影分左右两排,有男有女,男穿黑袍,女穿白袍,尽管目光呆滞却依旧保持着整齐的队形,穿过五行御鬼阵,甚至穿过了站在阵势之前的那师徒三人,也依旧是副呆滞的样子。 显然这些鬼暂时还没有摆脱万佛御鬼术的控制。 然而这队伍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长,鬼魂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从头到尾也就二百来个鬼。 待最后两个鬼走出鬼门,见后面没了鬼魂,万佛不禁皱眉,大喝了一声,“停!” 顿时那些鬼都停住了脚步。 此时的万佛已经满头大汗,施展御鬼术的双指也不禁有些颤抖了,可他还是分神朝那大片的未知黑暗走了过去。 不等他走到那黑雾的近前,黑雾中又走出了一黑一白两个鬼。 白的瘦高,面容和善笑意满满,黑的矮胖,面露凶相杀气四溢,二鬼均是头顶高帽,那白袍男鬼的高帽上写着‘你也来了’,黑袍男鬼的高帽上却写着‘正在捉你’。 这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我惊诧的看着那俩鬼,却听万佛皱眉询问,“七爷八爷,为何今年入世阳间的阴兵如此之少?” 白无常嘿嘿一笑,说道,“这阳世间不是才过了六百年一次的清煞之期么?小鬼儿早就洗干净了,给你二百阴兵,意思意思也就得了,记得一日之后要给我尽数送回来,若是再和之前似的丢几只,我可要和你翻翻旧账了。” 闻言,那黑无常眉头一皱,扯着大嗓门儿吼道,“翻旧账翻旧账!” 万佛那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 见状,白无常抬手按了按万佛的肩膀,安抚似的说,“你别紧张,八爷说话只是嗓门儿有点儿大,这二百阴兵你给我俩照看好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着,那白无常便转身和黑无常一起走向了那黑雾。 黑无常腿儿短却步子大,大步流星的几步就不见了鬼影。 白无常却是猛地停住了脚步,回头眯着眼,看向万佛,意有所指的说,“枯木不死,却再难逢春,万兄,你好自为之啊!” 万佛脸色难看的看着他,没说话。 白无常嘿嘿一笑,便踏入那黑雾消失了。 而就在白无常消失不久,那大片的浓郁黑雾也逐渐退隐消失了。 万佛转而看向了那排列整齐的二百阴兵,面色有些无奈,似乎是正要收了这御鬼术,一个光头和尚从我对面那树林的一棵老树上跳了下来。 我定睛一看,这和尚正是从翠屏峰下逃出来的那个无脸和尚。 此时,这无脸和尚的手中拿着一把大木扇,看上去就是老胡之前拿着的那把,他跃到地面之后,便一甩手里的木扇,将扇子打向了万佛,声如沉钟的低吼了一声,“唵嘛呢叭咪,吽!” 他这一声巨吼,明显比上次在山洞里吼我那一声有底气了很多。 尽管他是在吼万佛,可连同孙谏之、任无涯和我在内,哪个又堵得住耳朵? 刹那间,我这大脑又陷入了那种诡异的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万佛的反应倒是快,抬腿一脚蹬在那金光乍现的桃木扇子上,便将扇子踹了回去。 然而这突发情况,还是让他手上的御鬼术瞬间破了功。 几乎是在蹬飞那桃木扇子的下一秒,万佛便脚步踉跄的后退两步,张嘴吐出了一大口血。 御鬼术中途被打断,施术者是会被反噬的。 且不说现在的万佛刚刚经历过生死,元气大伤,就是正常情况下被二百厉鬼的阴气反噬,那也够呛了。 我蹲在一旁的树丛里,看的心头一紧。 那无脸和尚见桃木扇子被万佛蹬了回来,却是根本就没接,一个转身,回踢便又将这桃木扇子踹向了孙谏之和任无涯的方向。 那二人紧张万佛,正要上前,迫于无奈又被这桃木扇子逼退了数步。 任无涯身上的伤不过数日,根本就没好,自然不敢像万佛一样硬接。 孙谏之尽管懂武,可他的体术能力并不是很强,一来没有符咒加持,二来他算是一文职先生,擅长的只有风水之术和奇门遁甲,可即使这样,他还是下意识的将负伤在身的任无涯挡在了身后。 随即将手臂交叉在身前,以手腕硬生生的挡住了这夹带着劲风的桃木扇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六章 养鬼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无脸和尚已然不似古墓时那般虚脱无力,他这一脚踹过来,那桃木扇子夹带着劲风打在孙谏之的手腕上,顿时将他击退了数步。 一击之后,那扇子便又盘旋着回到了无脸和尚的手中。 这也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在无脸和尚用扇子攻击孙谏之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对面林子里走了出来。 万佛扶着身旁的水缸,还在呕血,那男人却是沉声笑了笑,直言说,“你这点本事,想造反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万佛抹掉嘴角的血,皱眉看向了那人。 那人却是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那些正在逐渐恢复神智的厉鬼,沉声说,“当然是来收下这些厉鬼的。” 说着那人伸手从衣袋里拿出了一串白骨制成的风铃,随手便抛到了那二百阴兵的头顶。 霎时间,这刚刚恢复了平静的老树林,再次狂风四起。 这种感觉我是再熟悉不过了,被那男人抛到二百阴兵头顶的白骨风铃必然也是吸取精气的法器,他这是要吸干那二百厉鬼的精气。 尽管我把万佛当做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可不得不承认,他在我心里几乎是无敌的,他的强大无可撼动。 可在此时,这个我以为强大到无可撼动的无敌恶魔,竟然显得如此无助。 以他的心计,他的本事,居然会被对方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我惊恐的打量着那个从对面林子走出来的男人,说实话,他和万佛长得很像,或者说是和我们很像,想必也是万家血统出来的人,但他的额头没有定魂砂。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大脑瞬间的运转,那二百厉鬼已经有鬼魂开始破碎消失了。 见状,我也从这树丛里跳了出去,呵斥那人,“收起你的法器!” 这黑漆漆的树丛子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还大言不惭的让他收起法器,那人倒是好好的打量了我两眼,然后没搭理我。 “你收不收?”我再次威胁道。 那人依旧是没把我这个毛头小子当做一回事,反倒是万佛皱眉呵斥我,“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 “我走?我要是走了,今天,你们师徒三人就被这俩人灭门了,你信不信?”我皱眉回了万佛一句。 顿时万佛那脸色更不好看了,像是被我气的。 而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依旧是看都没看我。 我转而看向那男人,说,“你不收是吧?那你就别收了!” 说着,我将琉璃珠也掏了出来,手心凝气,将那珠子打到了空中。 这样做或许有些冒险,也有些不地道,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二百鬼魂左右是保不住了,总不能全喂了那人的骨铃。 琉璃珠腾空而起,这老树林里顿时又是一阵狂风乍现。 几乎是转瞬之间,那二百魂魄便尽数破碎化为精气被琉璃珠引到了空中。 那风衣男人一看,顿时脸色就变了,伸手便要将那骨铃收回来,然而那骨铃被琉璃珠的引力所吸,纵使他收了数次,也是没有落回他的手中。 二百鬼魂的精气被尽数吸入琉璃珠之中,同时我身体里那股柔和的寒气也是瞬间暴涨,被强大力量所充斥的感觉,很好。 那风衣男人见骨铃收不回来了,便呵斥我,“收起你的法器!” “呵。”我冷笑一声,没说话,自然也不会将琉璃珠收回来。 “你这晚辈好生无理,今天祖宗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那风衣男人瞬间皱眉,沉声说着,便猛地朝我冲了过来。 他的脚步极快,眨眼之间已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抬手便抓向了我的脖子,这速度快的犹如瞬移,可我明明没看到他使用神行符。 连抬手挡一下的机会都没有,我的脖子便被这男人掐在了手中。 而万佛也反应迅速的一把掐住了那个男人的脖子。 也是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他只有一只手。 万家人,少一只手臂,还自称是我祖宗? 当然这也不排除他是在骂我,可就凭他能压制住万佛,已经足以让我相信,他就是那只断手的主人。 我的脖子被这个男人掐在了手中,可无奈他只有一只手,所以尽管他的脖子被万佛掐住了,尽管现在的万佛元气大伤,他还是没有办法回击。 而那个无脸和尚似乎也没有帮忙的打算,就只是在一旁观望。 万佛皱眉对那男人说,“你放开他!” “你不敢杀我。”那男人嘴上这样说,却还是放松了掐着我脖子的手,似乎是怕稍一用力就把我脖子扭断了。 “除了他,在这个世上,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想试试?”万佛冷声说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让人难以理解的疯狂。 顿时那人不说话了,但他依旧没有放手,而是冷着张脸沉默了片刻,略显愠怒的咬牙说了一句,“你这是找死!” 他话音未落,一个巨大的鬼影从那风衣男人的身后凝结了出来,这鬼影身高数尺,惨白的鬼脸被长发遮盖了一边,几乎是在出现的一瞬间,他露在外面那半张脸上的眼珠便斜向了万佛,然后猛地抬手朝万佛的天灵盖拍了下去。 尽管万佛已经死过了,可他的肉身是不能被破坏的,至少不能破坏的太严重,否则也一样是会死掉的。 见那鬼影朝万佛的脑袋下了死手,我立刻默念了一声御魂,顿时身体里那肆虐的强大力量便被抽空了一多半,同时一条巨大的黑蛇身影从我身后快速凝结了出来,然后猛地朝那个鬼影窜了一下。 那鬼影立时便将拍下来的手缩了回去。 我对那个掐着我脖子的中年男人说,“你放开我,我收了琉璃珠,还你骨铃,否则两败俱伤。” 我身后的御魂,明显比这中年男人身后的鬼魂要大上数倍,不过这黑蛇御魂下口何其歹毒?出现的一瞬间竟然没有直接吞掉对方的鬼魂,显然对方身后的鬼也不是善茬儿。 不过,我这边的御魂块头儿大,出现的一瞬间也着实将那中年男人吓了一跳,闻听我要求和,他倒是没犹豫,立刻就松手了。 这人尽管强势,但他和万佛不一样,处事没有太大的魄力,似乎有些豁不出去。 见他松手了,万佛也松了手。 我一抬手,那人立刻后退了两步。 “别紧张,我收法器。”我故作尴尬的说了一句,这才猛地一收手心的气,将空中的琉璃珠收了回来。 不过此时那二百阴兵的精气已经被琉璃珠尽数吸走了。 那中年男人黑着张脸,也收回了自己的骨铃。 这种半路被人截胡的事儿,我也遇到过,倒也可以体会他心里的憋气。 拿了骨铃,那人又侧头看了万佛一眼,冷哼一声,便甩袖子走了。 无脸和尚见状,立刻追了上去。 那二人刚走不久,万佛便身子一晃,扶着水缸坐到了地上。 见他脸色苍白的夸张,孙谏之和任无涯也立刻围了过来,我问他,“你会不会死?” 闻言,任无涯抬手就扇了我后脑勺一巴掌,说,“你特么能不能说点儿吉利的?” 万佛却是摇了摇头,说,“已经死过了,怕什么,休息一下就好了。” 孙谏之的关注点倒是不在这儿,而是直接问,“那二百厉鬼被无忌的珠子吸走了,这……这还能放出来么?到时黑白无常接阴兵回北冥之地,我们拿不出可如何是好?” 我也抬手扇了孙谏之后脑勺一巴掌,说,“你特么带我来这儿,不就是提防刚才那人,让我来抢鬼的么?” 万佛皱眉,问孙谏之,“是你把他带这儿来的?” 任无涯立刻拱火说,“你什么时候能让师父省省心?怎么一天到晚都不听话?” 闻言,孙谏之抬手也扇了任无涯后脑勺一巴掌,说,“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今儿咱仨就被灭门了,你还听话个几把?” 万佛却是闭了一下眼,也没在意孙谏之的出言不逊,而是直接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翻了脸,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皱眉问万佛,“那个人是谁?” “他叫沈长风,二道河河道漂上来那只断手就是他的。”万佛的脸色很是难看。 “他不是万家人吗?”我顿时有些糊涂了。 万佛倒是点了点头,继而说,“是,但他早年入赘到了一沈姓家族,早已改名换姓了,也背离了万家。” 我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沈姓家族?” 孙谏之立刻插嘴说,“就是那个沈茹,那次温老板请咱们去拆迁楼抓鬼,不是有个叫沈茹的么?这沈长风说起来,算是她祖宗,祖上就是养鬼的,传到她这辈儿还是养鬼的,不过她那点儿小伎俩可比她祖宗差多了。” 孙谏之一提起沈茹,我顿时想起了他把沈茹按在墙上那啥的画面…… “不是,”孙谏之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骂道,“你脸红个几把?对象搞了一年,还特么是个小处男,我师父得什么时候抱上孙子?现场直播你就是得多看几次,干脆下次就和二师弟一起来观摩学习一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万事俱备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孙谏之这话让我顿时看向了任无涯,他明显是已经被孙谏之这个流氓荼毒过不止一次了,那表情除了苦逼还是苦逼。 不过,这个孙谏之虽然说话不靠谱,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这人的心眼儿明显比任无涯多。 最初我要见万佛的时候,他还说万佛不想见我,后来估计是听到了我和斐然的谈话,这才死活拽着我来这里看万佛开鬼门,应该是早就预料到会出事,拿我当备胎了。 我正皱眉想着这事儿,孙谏之又说,“说真的,这二百阴兵都完蛋了,明晚怎么和黑白无常交代?” 任无涯说,“实在不行就找点儿恶鬼顶数,反正鬼都差不多,他俩也不一定看的出来。” 万佛摇头,表示不赞同。 “顶数肯定是不行的,这二百阴兵都是残魂,一时间我们上哪儿去找这么多残魂?”我沉声想了想,又说,“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我来解决。” “不必,此事若是阴差怪罪,我来赎罪,不关你们的事。”万佛冷声说着,貌似很是不领情。 我看了看万佛,他现在这副样子,就是我们仨给他绑架了,他都没还手之力,所以在这方面我也懒得跟他争执,只是问,“你和刚才那个沈长风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说你要造反?” 一听我问这个,万佛却是不说话了。 他不说,任无涯也不说,可孙谏之就不一样了,这人向来就是不服管教那伙儿的。 巴拉巴拉的跟个长舌妇似的,就把这事儿给我捋了一遍。 这个沈长风活的年头儿比我想象的要长,至少要在万家被灭族八百年之前,至于他是怎么活的,从那无脸和尚与他在一起来看,这人八成就是那翠屏峰下空棺里消失的那具尸体。 而从孙谏之的口中,我得知这人还有一个妻子,叫沈眉菱,目前这个沈眉菱还是个死人,应该是那古墓中少掉的那口棺材主子。 沈眉菱所在的沈家就如孙谏之所说的那般,是一个养鬼世家。 精于制造鬼器,善于养鬼为己用,而沈长风无疑是沈眉菱最得意的作品。 因为沈长风身为万家人的特殊体质,有定魂砂在身,不必担心自身魂魄不稳,可以将鬼魂直接养在自己的体内。 不过我倒是没从他的额头上看到和万佛一样的定魂砂,也就是说他死而复活并不是因为定魂砂,包括那个无脸和尚也是一样,他们是通过其他方法而得到了新的生命。 但是这种办法对古墓里的另外两具女尸却是无效的,尽管不知道沈眉菱的尸体状况如何,那无脸和尚旁边的女尸却是滋养出尸胎,变成了干尸。 由此可见,若不是沈长风提前带走了沈眉菱的尸体,那女人估计此时也成干尸了。 而沈长风与二道河的万家产生交际,这也是百多年前的事了,究其因由还是因为那个红衣厉鬼,万家人惹上了这红衣残魂,是沈长风出手帮忙将这残魂封在了断臂之上,因此他还断了一条胳膊。 可万家也是从那个时候上了贼船,最初是因为愧疚,万家的阴阳师会在每年的七月十四,给沈长风几个残魂,让他吸取精气救妻。 而这些残魂一般都是入世阴兵所抓,若是到时不够数,阴阳师便会自作主张的截下一两个阴兵来凑数,等黑白无常问起,便说是有几个阴兵被现世的残魂吞噬了。 残魂之间互吞本就正常,所以黑白无常也从未怀疑过。 可这事时间一长,万家的阴阳师更新换代,沈长风便开始以辈分压人,仗着万家欠他的人情,而变本加厉的收取残魂。 我的亲爷爷万一湖,性格温和,也太过懦弱,因为不想迫害那些入世的阴兵,没少受沈长风的气,这些情况,万佛自小到大就看在眼里。 至于万一湖的死,万佛坚持说是他杀的,孙谏之表示无奈,我也就当做听听罢了,这之中肯定是有内情,不过…… 万佛是我的父亲,尽管不应该说,可事实就是如此,童年那些不愉快的经历,确实是让他的心理和性格有些扭曲了。 做事太过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尽管我看不上他这点,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所做的那些事都是在成就我,希望我能超越他,能摆脱沈长风的阴影。 至于阴阳师和玄门宗,这是另一码事,可也还是要我来解决。 说到最后,万佛甚至交代我,若是明晚过不了黑白无常那一关,希望我带走他的定魂砂,接受阴阳师这个身份。 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只当他是在说糊话了,也没往心里去,当晚便让任无涯和孙谏之带他离开了。 至于这个鬼门,孙谏之说明晚子时,会由内部打开,我只要准时将二百残魂带来就行。 我和那三人是一起离开的大青山,孙谏之和任无涯要带万佛去哪里我是不知道了,二百残魂一天之内我肯定也是找不来的,不过这倒是送洪啸天去北冥之地的好机会,还有小九。 那天我回到包头市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打了辆车去哈尔滨,也给老胡打了个电话,他的桃木扇子在那无脸和尚的手里,我怕这货是吃了什么亏,结果一问我才知道老胡那扇子是被偷走的,他本人倒是没什么事,就是郁闷了一整天。 包头市距离哈尔滨不算远,这司机被我催命似的嚷了一路,这车也是快开飞了,毕竟这路程,一天跑了来回儿还是有些勉强。 而我到洪家出马堂的时候,洪武已经将洪阳的尸体带回来了,这洪家正在办丧事。 我站在远处远远的看了一眼,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也不想再多事,便从洪家后院翻了进去,找到放着洪啸天棺材的那屋,直接推门摸进去了。 这洪啸天倒是个明白鬼,我刚进屋,他就调侃似的问了我一句,“写完休书,这次不会是想退还回来吧?” 我回头,贼溜溜的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房间,摸不清洪啸天在哪儿,只得说,“我是来带你离开的,今晚鬼门关闭的时候,我送你去北冥之地。”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洪啸天嗤笑一声,转而调侃说,“我听说那北冥之地出来的阴兵可是认生的很,我去了,会不会直接肉包子打狗,被吃掉了?” 闻听他一副轻松的语气,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不禁一阵蛋疼,直接说,“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就算你是肉包子,那狗没了,没狗给你打,你就说去不去北冥之地吧?若是不去我这就要走了,时间有限,路有点儿远。” 见我说的急,洪啸天也不再开玩笑,转而问我,“那我若是去了北冥之地,你可能保证我的安全?” “这我可不能保证,不过那是鬼魂的世界,你去了就算是不投胎,凭自己的本事混个阴差当当也是个不错的出路,当然,前提是你得有那个本事。” 洪啸天沉默了,片刻之后,这才说,“与其在阳世等阴气耗尽魂飞魄散,去北冥之地试一试倒也无妨。” 我一听,直接把装着小九的葫芦拿了出来,说道,“那就走吧!” 这房间里一股阴风扫过,房间里面那桌案上的蜡烛又亮起了湛蓝的火苗,洪啸天站在我面前,一脸认真的问我,“鬼门附近……真的没有阴兵吗?” “没有,一个都没了。”我尴尬的抽了抽嘴角。 洪啸天那张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丝纳闷儿,似乎是有些想不通怎么可能没有阴兵。 我也没给他再问我的机会,就直接把他装葫芦里了。 我抢了他的老婆,圆他一个心愿,也算是扯平了。 带上洪啸天离开洪家之后,我又跑了一趟纸活儿店,交代那店里的工人做了一黑一白两身纸衣服。 傍晚我已经坐上了返回大青山的出租车。 尽管比昨天到的晚了些,但也没超过子时,回到那开鬼门的空地之后,我就将洪啸天和小九两个鬼从葫芦里放了出来。 大概情况我也和小九说了一下,这种事毕竟要争取她的同意。 小九倒是显得无所谓,恢复记忆的她比洪啸天这个冰山鬼还省事儿,就是俩冰山放一块儿,看着有些不自在。 我瞅了瞅那俩鬼,然后把之前做好的纸衣服拿了出来,掏出打火机,说,“我把衣服烧给你们,你们自己换上?” 洪啸天问我,“为什么要换衣服?” 我想了想,说,“这是冥界鬼魂的统一着装,穿上好看,男的穿黑色,女的穿白色。” 说着我便将那黑色的纸衣服烧了,嘴里念着,“洪啸天收衣服。” 然后又烧了那身白色的纸衣服,念着,“小九收衣服。” 衣服烧完之后,这俩人却是没什么反应。 我懵逼了一下,问他俩,“衣服呢?” 闻言,洪啸天和小九彼此看了看,随即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转身,身上那衣服就换成了我烧给他俩的阴兵服。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和之前那二百阴兵穿的几乎无二,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等黑白无常来给我忽悠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八章 死亡名单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俩大冰块儿也不说话,我都后悔那么早把他俩放出来了。 跟这俩鬼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不到半个小时,总算是过了十二点,子时之后昨晚出现过黑色雾气的地方顿时又浮现出了那种未知的黑暗。 洪啸天和小九站在我的身后,尽管那脸上平静如水,我却依旧能感觉到他俩的紧张。 那漆黑如墨的雾气稳定之后,又传出了那种震耳欲聋的沉重钟声,连续三响,那黑白无常便从黑雾里走了出来。 黑无常依旧是那副凶巴巴的样子,白无常原本也笑嘻嘻的,可一看这鬼门前就站了仨人,确切的说是一个人俩鬼,还特么都是不认识的,白无常脸上那笑容顿时就没了。 我立刻抱拳朝这俩鬼差拱了拱手,略显奉承的说,“小辈万无忌,给七爷八爷请安了。”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万佛呢?”白无常皱了皱眉,随后又一甩脑袋,改口说,“不是,我那二百阴兵呢?” “二……二……二百阴兵……”我犹豫不定的说着,回头看了洪啸天和小九一眼,这俩鬼彼此看了看,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眼神。 白无常顿时翻脸,用那煞白的鬼手指着我,说,“你当我是瞎啊?两个鬼和两百个鬼我分不出来?” 他这话刚说完,黑无常就扯着大嗓门儿也喊了一句,“瞎啊?” 黑无常这一喊,白无常那脸色更难看了。 我急忙说,“量不够,质来凑嘛!” 说着,我走到那黑白无常的面前,小声说,“那个男鬼可是四柱纯阴,这种鬼魂在你们冥界是很少见的吧?至少应该是少有留存。” 闻听我这话,黑白无常一挑眉,彼此看了看,然后都是一脸探究的看向了洪啸天。 我也随着他俩的眼神儿看过去,只见洪啸天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却也是不自在的抖了一下身子。 似乎是确定了洪啸天确实是四柱纯阴,白无常哼哼唧唧的说,“那也不成,你把二百个阴兵一下子给我换成了俩,我回去怎么交代?” 我见他有松口的意思,便又凑近了些,小声说,“那无常爷你开个条件,二百阴兵我肯定是给你找不回来了,其他方面……只要你不找万佛的麻烦,我都尽量去办。” “你这小子,胆子倒是肥,二百阴兵都给我弄丢了,还敢跟我谈条件?”白无常略显蛋疼的瞪着我。 “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么?你就是杀了万佛,杀了我,那二百阴兵也找不回来了,为什么不找个更好的解决办法?”我立刻摆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 白无常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下,就把黑无常拉到了一边,然后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和黑无常都说了什么,这黑无常倒是一直没说话,只是点头又摇头的,俩鬼商量了好一阵,黑无常这才黑着张脸走了。 我见黑无常走到黑雾里消失了,便探究的看向了白无常。 这黑无常虽然一脸横肉凶相,可看上去心眼儿比较实在,白无常就不同了,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尽管善笑常在,却显得有些奸诈。 见我瞅他,白无常便搓着手心儿朝我走了过来。 他不主动开口说,我只好问了,“无常爷,这事儿……你看怎么办?” “其实也简单,你替我们办件事,我俩就暂时替你瞒了这事儿。”白无常讪笑了两声,转而又说,“不过,你这事儿要是办不好,那咱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不管是什么事,有条件可谈便好。 想罢,我点了点头,问白无常,“那无常爷想让我办什么事?” 我俩正说着,黑无常已经从那团黑雾里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拿着一个U盘一样的小玩意儿,随手就丢给了我。 白无常继而说,“这事本应我俩亲自去办,最近上边儿也是催的急,不过我俩是真忙,所以卖你个便宜,让你将功抵罪。” 我拿着那玩意儿看了看,发现这特么真的是个U盘…… 我研究了一会儿,这才问白无常,“无常爷,这是U盘?” “你活那么大,U盘都没见过啊?”白无常一副看土包子的眼神儿看着我。 我真的很无语,也只得勉强着说,“不是,我见是见过,就是没想到冥界还有这东西……” “与时俱进,懂不懂?你没见现在办丧事的那些纸活儿都不烧牛马车轿了么?都换家用电器小别墅了。”白无常翻了我一眼,转而说,“你们这些凡人,就是没见识,阳间与阴间对应而生,尽管阴间的脚步还是有点儿跟不上阳间,但也没那么落后,就某些方面来说,甚至比你们阳间还先进。” “额……”我尴尬的抽了一下嘴角,也不想听他说这些没用的,便直接问,“这U盘里是什么?” 白无常沉吟了一下,这才略显隐晦的说,“是既没有前往冥界,又没有魂飞魄散,甚至没有变成鬼魂的……死亡名单。” “嗯?”我傻了一下,随即就意识到这白无常想让我去做什么了,我立刻作势要将那U盘塞回去,惊诧说,“你这是让我去索命杀人啊?” 白无常却是躲到了一旁,没有将U盘接回去,转而说,“不是杀人,那死亡名单上的都是死人,就是有点儿不好应付,你去帮我们把这事儿办了,我俩就不跟你计较这二百阴兵的事儿了。” 说着,白无常便朝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洪啸天和小九招了招手。 这俩鬼倒是会看事儿,立刻就朝黑白无常走了去。 “那咱就回见了,这事你是越早办越好,上边儿催的急,不过,你要是办砸了,连万佛一起算上,就等着上边儿怪罪吧!”白无常随口说着,已经带着洪啸天和小九消失在了黑雾中。 黑无常最后凶狠的瞪了我一眼,也跟在白无常身后走进了黑雾,随后那黑雾就隐退消失了。 我拿着手里的U盘,依旧有些懵逼。 怎么都感觉这俩阴差是把什么大麻烦丢给我了。 那白无常不是傻子,按照等价交换的难度来看,这死亡名单的事比起凑齐二百个残魂应该简单不到哪里去。 离开大青山,我给孙谏之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万佛的情况,似乎是已经没事了,只是依旧需要修养元气。 斐然和小柔儿在邵阳暂时还没有回来,所以我回到凡德居的时候,只有老胡在。 见我回来了,老胡拽着我问了很久他那扇子的事儿,不过,他问也没用,那扇子被无脸和尚拿走了,至少暂时我连那无脸和尚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安抚了老胡几句,我也就急匆匆的上楼了,到二楼我就直接进了斐然的卧室。 她和张玲、小六睡一间房,这房间里有电脑,我要看看那U盘里的死亡名单。 打开电脑,我就将U盘插在了主机上。 这东西居然真的能读取出来,U盘读取一半的时候,电脑页面上弹出了一个应用安装框,上面写着冥府办事处。 我犹豫了一下,点击了安装,这软件似乎有些大,漫长的安装过程中,那U盘已经读取完了,我点开文件夹看了看。 文件夹里有两个文件夹,一个是这冥府办事处的自动安装程序,一边是死亡名单。 我想都没想就点开了名为死亡名单的文件夹,这一看,我这头瞬间就大了。 这文件夹里包含了上百个小文件夹,文件夹的名称都是一些人名,也就是说这是上百个人的资料。 比起找到二百个残魂,数量上是少了一半,可他娘这难度就翻倍了。 我用鼠标缓慢的下拉,大概的扫了一下那些名单文件,我在里面找到了几个万家人的名字,这些名字的后面却都做了特别标记,其中甚至有万佛的名字。 当然也有没做标记的,比如万长风,后面只是标注了一个沈字。 还有我爷爷,万三江的名字居然也在其中,而且爷爷的名字后面也没有标注特殊符号。 我继续往下拉,甚至看到了斐然的名字,只是她的名字后面标注了另一种特殊符号。 看到李斐然的名字,我心头顿时一紧,便立刻点开了那文件夹。 可几乎是在我点开那文件夹的同时,冥府办事处的安装程序已经安装完了,这电脑突然就黑屏了。 我正着急看斐然的资料,电脑突然黑屏吓了我一跳。 我低头看了一眼,主机还亮着,于是我就抬手拍了电脑的显示屏两下。 这一拍,那电脑屏幕突然又白屏了…… 紧随其后,灰白色的屏幕上就蹦出了几个血字“秀美冥界,大好黄泉,冥府欢迎您!” “欢迎你大爷,吓死老子了……”我一脸懵逼。 那两行字蹦完之后,画面一转,就成了一个视频窗口。 白无常那张瘦啦吧唧的大长脸出现在了视频里,那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我立刻拿过了耳麦戴在了耳朵上。 就听白无常说,“你这办事效率太差了,小万和老万果然没得比,这都多长时间了?你才看死亡名单?等你帮我办成这事,我得等到猴儿年马月去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九章 周家提亲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是人,又不是神仙,就是办事也不能飞着去不是?”我尴尬的看着视频窗口里的白无常,下意识的扫了一下他身后的背景。 尽管白无常把冥界说的各种好,可他待这地方看上去就是一木质房屋,身后那墙板是陈旧的木板,看上去已经有些腐朽了,呈现出了一种发霉的黑色。 见我打量他身后的屋子,白无常顿时有些局促了,直接说,“上次忘了告诉你,死亡名单里那些做了特殊标记的就不用你管了,你管也管不了。” “不是,你没做标记那些我也管不了啊!”想起那密密麻麻的百十来个文件夹,我就是一阵头疼。 “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还有事忙,回头再说吧!你抓点儿紧啊!”白无常沉声催促了一句,便直接挂断了视频。 视频断掉之后,这窗口就关闭了,我发现电脑桌面上多了一个黑棺材的图标,我再点那图标,系统就提示,对方拒绝了你的视频请求。 “……” 视频窗口点不开,没有办法和白无常讨价还价,我只得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文件夹上。 写着斐然名字的资料文件已经被我点开了,这资料倒是齐全,她的生死过往,年岁经历都写在里面,甚至是连同人际关系,哪怕是与我交往的现状都有,详细程度就差直接搞个纪录片放上去了。 斐然的阳寿明显是早就超了,可她现在有仙的身份,所以冥府似乎不打算追究这个了。 而这些名单资料应该是最近才整理出来的。 我匆匆扫了一眼,便退了出去,又点开万佛的资料看了看,他这资料就没那么详细了,似乎是被有意忽略了。 之后我又接连点开了其余几个姓万的,皆是如此,资料简单的几乎一片空白,其中有一部分是已经被冥府解决了,有一部分写着有待调查。 不过,这些都是做了特殊标记的名单,不用我来插手。 犹豫了一会儿,我这才点开了万三江爷爷的资料。 爷爷的死对我来说一直是心里抹不掉的阴影。 尽管万三江不是我的亲爷爷,可他一直待我如血亲,先是因为我的身世,被万佛逼的自杀,后又被我误杀了个魂飞魄散。 我不明白,已经魂飞魄散的爷爷,他的名字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死亡名单里。 点开资料文件之后,那内容却是看的我一愣,他是万家养子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可这资料里和万家有关的事件都很模糊,而且最下面爷爷的死亡记录也有些奇怪,他确实是自杀,也确实是被我引天雷伤了本魂,然而这资料最后还是标注了爷爷现下的所在地。 那地址竟然就是那片老坟地上建筑的万家祠堂。 这……难道和祠堂的供奉香火有关? 说来也怪,之前帮温老板去除爷爷这只煞的时候,那片老坟地还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现在却气劲十足,这之间又有没有什么关系? 我狐疑着退出了这资料,又点开了沈长风的资料。 同样,他身为万家人的身份记录的很是模糊,详细的资料大概是从此人入赘到沈家之后开始的,不过每到和万家有关的事件,依旧是一笔带过。 这个万家也是能耐了,到底有什么不能提的?居然连冥府的名单上都记录的这样模糊不清。 想起二道河的村民对万一湖和万佛都没有什么印象,我是顿觉这事没有这么简单,成为阴阳师之后,像是会从这些人的记忆中自动消失。 这感觉和斐然的情况其实很像,她是依靠香火供奉而活,若是没了这香火供奉,斐然这个常仙也就彻底的从世上消失了,身与魂都会消失,甚至是留存在人们大脑中的记忆都会消失,会没有人记得。 或许…… 真如刘长生所猜测的那样?阴阳师是行走在人间的仙? 可这仙…… 我又看了看沈长风的生平记录,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仙活的好窝囊。 不管是万一湖,还是万佛,都一样的窝囊,被沈长风这样一个叛离了万家的人踩在头上,也难怪万佛会生出这样扭曲的性格。 决定了,先不管爷爷的事,就从这个沈长风下手,反正经过大青山的事之后,他对万佛,对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名单里有沈眉菱,我也找到了那个无脸和尚的名字,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三人的资料,我这正研究着怎么下手,楼下的老胡扯着大嗓门儿喊了我一声。 我被他吓了一跳,急忙关上电脑就把优盘拔下来了。 有一种偷看小电影被抓住的紧张。 可等我紧张完了,才意识到,这特么有什么好紧张的? 但是电脑已经关了,我也就没再开,装好优盘就下楼了,有些不耐烦的问老胡,“你嚷什么?” 顺着楼梯下去,看到站在店里的人我顿时愣住了。 凡德居这不大的小店里,摆了很多礼盒,只看包装就很名贵的那种。 胡仙门下的周堂主和周通俩老东西一脸局促的站在柜台前,似乎是刚和老胡说完话,而在他俩后面还站着那个周家的小少爷,就是上次在秦家被秦颖退婚的那个小子。 我打量了三人一眼,又看了看地上贵重的礼盒,再瞅瞅站在门外的一排保镖,这才问道,“周堂主远道而来即是客,还带什么礼物?” 周堂主看向我,那眼神有些尴尬。 一旁的周通倒是拉的下脸,直接朝我抱了抱拳,说,“无忌小道长,我们是来提亲的。” “提亲?”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来提亲的,我又不是傻子,看这架势就看出来了,可谁说他们提亲我就一定要答应了? 冷笑一声,我转而说,“虽然我师兄对周莹莹是有点图谋不轨的心思,可他不在我凡德居,你们要提亲还是去旁处寻人吧!” 听我说这话,那周堂主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 周通见我说完就要转身上楼,立刻阻拦说,“无忌道长,我们是来对令妹提亲的,就是上次与小道长一起到访周家出马堂的那个小姑娘。” 我回头看向周通,然后从楼梯上走了下去,认真的说,“你们若是替周莹莹来给我师兄提亲的,我倒是可以理解,不过,你说是冲着小柔儿来提亲的,那我就不能理解了。” “额,小道长,我们是认真的。”周通再次朝我抱了抱拳。 我抬手将他的手按了下去,挑眉说,“就凭你周家小少爷这点儿能耐本事,连秦颖都看不上他,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接受这门亲事?” 周通被我这话堵的一愣,周堂主那脸色已然有些气愤了,但他依旧强忍着没说话。 他们不吱声,我便直言不讳的问,“这周堂主来提亲,想娶的是孙媳妇,还是用来喂胡仙的妖胎?” 一听我这话,周通张嘴便要解释,不等他说话,一旁的周堂主抬手制止了他一下,直接解释说,“小道长,我是真心来提亲的,那小姑娘是人也好,是妖也罢,我都不在乎,我是真的看好这小姑娘,为她的奇门之术所折服,你我本也无仇,为何不能结为亲家?” 我和这周堂主是没仇,可他跟我有没有仇我就不知道了。 悻悻的瞄了对方一眼,我也不想多说废话,直言道,“小柔儿是妖胎所化,她这辈子都不可以和你们这些出马堂走的太近,所以我劝周堂主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答应这亲事的。” 闻言,周堂主看向了那窝囊的小少爷,那货看了看周堂主,立刻表态说,“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她的,不让她受气。” 我瞅着周家小少爷那副窝囊样子,冷声说,“还是不必了,她有我保护,不需要你,也没人敢给她气受。” 顿时,周堂主和周通彼此看了看,似乎还是不甘心,那周通便走过来揽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推到一旁,放低了声音,缓声说,“周家家大业大,你妹妹若是答应了这门亲事,将来就是周家的女主人,小道长真的不考虑一下么?” “将来?”我皱眉看向周通,嘲讽的说,“且不说我万无忌不是那种贪财的人,也不说小柔儿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就冲着这周家小少爷的窝囊劲儿,就冲着胡三太爷的虎视眈眈,我也不会答应此事,若是周堂主真的喜爱小柔儿这孩子,就更不该做这等送羊入虎口的事。” 我说话的声音大了些,周通脸色难看的回头看了周堂主一眼。 周堂主明显也是听到我这话了,脸色难看的僵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便拽着他那窝囊孙子出去了。 见人走了,我也转身要走,周通却是又拽了我一把。 这事主儿都不说话了,他还要做什么? 我反感的看向周通,周通却是有些为难的说,“上次那小姑娘布下的五行八卦阵至今无人能破,门中弟子苦于无处演练阵法,若是小道长有时间,还请走一趟奇门山,帮我们破了那阵,当然,我这是诚心诚意的请,不会为难小道长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章 催债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想到小柔儿在奇门山改动过的那个八卦阵,我顿时抽了一下嘴角,促狭的看着周通这个老家伙,心说,我他娘倒是想帮你,可我也得有那本事啊? 别说我了,就是把小柔儿弄去,凭她现在的心智,进去走一遭能活着出来就是奇迹了。 想破掉那五行八卦阵,估计得让孙谏之出手了,我反正是没那本事。 犹豫片刻,我点点头,倒也没拒绝周通的邀请,人前留一面,日后好相见,这周家低声下气的来提亲,我打了人家的脸,总要给个台阶下。 更何况,那五行八卦阵本就是小柔儿擅自改动的,周家人按照承诺,请了胡仙来见,也放我们下山了,现在要求我们将五行八卦阵改回去,倒也不过分。 见我点头应下了这事,周通似乎是还不放心,又要了我的电话号码,这才说随时恭候我的大驾,然后就也走了。 摆在店里那些看着就很昂贵的礼盒,也让我统统塞给了门外那些保镖。 站门口看着这一行人走远,老胡凑上来问我,“我说你不会有什么恋妹癖吧?我看这家条件挺不错的,那个小伙子也挺帅的,就小柔儿那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样子,你咋还挑三拣四的?” “扯淡,”我略显不快的回头,转而说,“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那周堂主是不是真心待见小柔儿,周家供奉的胡仙可是时刻惦记着吞掉小柔儿呢!这亲事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答应。” 老胡撇了撇嘴,嘀咕道,“可惜了,挺不错一金龟婿。” “确实是挺龟的。”想到周家小少爷那副怂样儿,我不禁摇了摇头。 老胡沉默了一下,突然抱怨说,“你们这一个个儿的整天当甩手掌柜的,挣着钱还不干活儿,当然不知道这钱来的不容易,我特么守在这店里,都快发霉长毛了!你到底啥时候给我开工资啊?” “开工资?”我瞄了老胡一眼,心说我那卡里钱倒是多得是,不过现在老胡这伤也好个差不多了,我要是把工资给他结清了,这货估计会马上跑路。 “对啊,之前不就跟你说过这事儿了吗?”老胡见我要装糊涂,立刻提醒了我一句。 我摸摸下巴想了一会儿,这才说,“工资好说,我有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你那桃木扇子还想不想要了?” 一听我提起那扇子,老胡那表情顿时由逼债的变成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用手指点着我的方向,说,“你不说这个还没事,一提起这事儿我就来气,要不是跟你这儿瞎混,我那扇子咋会被那没脸的和尚偷走?” 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指,压下去,挑眉说,“那也得怪你自己没看好,不过,我知道那无脸和尚在什么地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走一遭?说不定这扇子就拿回来了呢?” 老胡有些奇怪,我上楼之前还说不知道那无脸和尚在什么地方,这怎么转眼的时间又说知道了? 可他嘀咕了几句倒也没追根究底,他正为这扇子被偷的事郁闷,听我说可以带他去找偷扇子的贼,老胡立刻表现出了一副乐意之至的表情。 他这苦力可不是免费的,我自然要好好用。 意味深长的看了老胡一眼,我也想立刻去找沈长风,可现在不是时候,万佛重伤元气尚未恢复,任无涯也是有伤在身。 而这个沈长风看上去不怎么样,但也确实不好对付,我需要时间和人手。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等在凡德居,偶尔给孙谏之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万佛的情况。 有定魂砂在身,万佛恢复的很快,可修养元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复的,至少要半个月,任无涯那骨伤需要耗费的时间就更多了。 一时间我闲了下来,整日无所事事,就会偶尔去那挂名公司看看,张玲整天忙的焦头烂额,也没时间搭理我,就连小六都成了她的专职秘术,这俩丫头片子倒是把这公司搞的风生水起。 单子不断,名气大造。 那些被我和斐然比武招来的模特也特么被她俩训的有模有样的,不止个个有型,连特么保镖钱都省了,而张玲已经开始着手安排新的安保公司了。 我对这些都不是很感兴趣,见那些武馆来的教练学生都挺老实的,我也就放心了,事实上单子接的多了,张玲这‘鸭店’的生意上去,这些人的工资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有了稳定的收入,谁还会惦记着辞掉工作?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多月,斐然和小柔儿迟迟不归,我是一天俩电话的催,可我越催,斐然反而越不着急了。 这天我趴在卧室的床上,依旧抱着手机催斐然回大同,我一大老爷们儿就差跟她撒泼打滚儿了,说的正起劲,外面一声刺耳的尖叫突然传来,惊得我差点儿把手机扔出去。 又催了斐然两句,我这才挂断电话,起身跑到卧室门口张望了一眼,见张玲和小六从她们那屋窜了出来,我皱眉问,“怎么啦?” 这俩货今儿没加班,所以难得的回来的有些早。 闻听我问,张玲皱眉,表情有些反感,小六却是一指我,骂道,“小道士,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趁着斐然姐不在,你居然用我们的电脑看那种不正当的直播,还特么看变态,我要给斐然姐打电话!” 说着小六就掏出了手机。 “不是,什么不正当的直播?什么变态?”我急吼吼的问着,立刻过去一把抢过了小六的手机。 小六被我这猛虎扑食的状态吓了一跳,直接躲到了张玲的身后,说,“你想干嘛?” 我见她那手机号还没来得及拨出去,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说,“这一定是误会。” 张玲却是用下巴指了一下卧室的方向,冷声说,“证据确凿,你若是找不出个合理的解释,就别怪我们跟斐然姐告状了,看这种变态视频是有害身体健康的,我们这也是为你好。” “对,小道士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小心也变成变态!”小六立刻附和了一句。 这俩人一唱一和的,搞得我一头雾水了。 心里纳闷儿我就推开她们那屋半掩着的卧室门看了一眼,这一看,发现是催债的,我顿时抖了一下,立刻又把门关上了,然后警惕的看了看张玲和小六。 张玲皱眉,“你藏也没用,我俩都看到了。” 小六点头,“对,都看到了。” 我这个无语,只得又打开了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张玲和小六跟在我身后也进了卧室。 这卧室的电脑屏幕上,白无常正一脸懵逼的眯着双小眼儿,盯着屏幕瞅。 我打开音响,拔下了主机上的耳麦,就听音响里传出了白无常的声音,“小万,你这咋还养着这么多妞儿?我记得你们万家人都不喜欢讨老婆的……这……这俩妞儿还都挺不错的,尤其是那个短头发,真好看……” 音响的声音有点大,我立刻伸手去关小了声音,转而跟张玲小六解释,“视频里这个人是白无常,白无常你们知道吗?” 小六和张玲看着我,那眼神满是鄙视,就像在看一个傻逼。 见我一直等她俩回答,片刻之后,张玲这才点了点头,说,“我们知道这个人是在COS白无常,但是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在我们的电脑上看这种变态直播吗?” “变态直播?”白无常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反应了一下,他这才略显愠怒的反问,“你这小丫头片子,说谁是变态呢?” 小六指着那屏幕,天不怕地不怕的说,“就说你呢,一大老爷们儿,还戴假发,穿裙子,脸上也画的跟个鬼似的!” 我见小六出言不逊,立刻把她的手压了下去,紧张的小声说,“你别胡说八道,他就是真鬼!” 闻言,小六愣了一下。 我看向张玲,解释说,“不是COS。” 又看向小六,继续解释,“也不是变态。” 张玲和小六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不解,我继而说,“他是真的白无常,这视频是冥界地府连过来的。” 一听我这话,张玲顿时反应了过来,抓过一旁的外套就直接盖在了电脑摄像头上,然后一把将我揪出了卧室,略显惊恐的小声说,“你神经病啊?在我们电脑上装这种软件?现在我和小六得罪了他,他还不得来勾我俩的魂儿啊?” 悻悻的扫了一眼跟在后面,同样有点紧张的小六,我不是很在意的说,“大不了你俩就肉偿呗,反正这老鬼挺看好你俩的。” 小六紧走两步,抬手就给了我后脑勺一巴掌,瞪眼威胁,“你想死啊?” 张玲也说,“我不管,这事都怪你没有提前知会我俩一声,你要是不给我们摆平,我俩还是会告诉斐然姐,说你趁她不在,寂寞难耐,于是整天沉迷变态小视频!” “……” 最毒不过妇人心,我一脸蛋疼的瞅着小六和张玲,最后也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那你俩在外边儿等着,我去问问他啥意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一章 脱胎换骨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朝张玲和小六压了压手,我推门进了卧室又关上了门。 电脑屏幕上白无常眯着双小眼儿,还在探究的发愣,摄像头被盖住了,他那边的显示屏估计是一片黑了。 我走过去关上了音响,换成耳麦,又回头看了看房门,这才把张玲扔在摄像头上的外套拿到了一边。 见画面恢复了,白无常顿时大怒,问我,“刚才那俩臭丫头呢?她俩说谁是变态?你给我叫过来,我要与她们理论上一二。” “无常爷,你理论个毛儿啊?”我瞬间皱眉,反问他,“我明明把优盘拔了,这破软件怎么还在电脑上?能删掉么?她俩不知道你是白无常,都以为你是假的呢,你想想,你要是假的,那不就是冒犯神灵么?这俩丫头也是为了维护你无常爷的形象,才语言攻击你的。” 白无常被我说的有些发懵,斜着眼似乎是在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我见他不说话,就打岔问,“问你话呢,这软件能不能删掉?这电脑是她俩的,我就是临时拿来一用。” “删不掉,”白无常甩了甩脑袋,直接说,“算了,不知者无罪,我就不跟那俩小丫头计较了,倒是你,这都一个多月了吧?怎么一个名额都没给我拿下来?诚心找不痛快是不是?” 我一听他转眼又要算我的账,顿时一阵头疼,解释说,“那你得给我时间不是,我没那么大的能耐,也需要帮手,他们一个个的都负伤在身,再等等,回头等他们都养好伤,我给你一窝端几个。” 白无常顿时沉下了脸,问我,“那还得等多久?你在这样拖拖拉拉的,上面儿怪罪下来,可是要巡查阳间的,到时候别说这事儿是个大麻烦,就是你那二百阴兵的事,我也给你瞒不住了。” 我鄙视了白无常一眼,转而说,“这事既然那么重要,你那么着急,怎么不干脆自己办?让我一个凡人做这种事儿,真的合适么?” “我这不是不方便下手么?尤其是你们万家的那俩,都得你下手,剩下那些,你实在搞不过来,我和八爷再出马,再说,这不是咱谈好的条件么?你现在是将功赎罪,别耽误时间,赶紧的啊!”白无常急吼吼的说着,然后双方的视频突然中断了。 这地府的网也忒特么不稳定了。 我试着用杀毒软件强制粉碎那个黑棺材的应用图标,但试了好几个杀毒软件,都失败了。 看来只能给张玲换台电脑了。 这样想着,我就出了卧室。 见我出来了,张玲和小六往卧室里张望了两眼,看电脑关上了,张玲这才问我,“他怎么说?会不会来勾我俩的魂儿?” 我瞄了她和小六一眼,沉声说,“那……倒是不会,不过,无常爷说让你俩洗白白,今晚他要来给你俩暖床。” “暖你大爷!”小六一听,抬手就又要扇我后脑勺。 我麻溜儿的钻回了自己的卧室,心说,让你俩威胁我,吓唬吓唬你们! 进屋反锁了房门,张玲和小六在外面砸了一会儿门,见我不出去,也就没声了,估计是乖乖的去洗白白了…… 趴到床上,想起白无常这个讨债的,我也是头如斗大,只得给孙谏之打电话,把这情况说了一下,无论如何是拖不下去了,必须现在就把沈长风、沈眉菱和那无脸和尚拿下,至于我爷爷那边……回头再说。 听我的催的急,孙谏之沉默了一下,最后定了三天后的日子,就在沈长风的别墅会合。 至于沈长风的住址,倒是距离大同不远,就在太原市。 定了时间,我抓紧准备了不少符咒,两日间阴雨绵绵,犹豫了很久,在动身去太原之前,我和老胡还是走了一趟金龙峡的翠屏峰。 八宝吊玉壶的风水宝地,在这世间,或许只此一处了。 可我吸收了二百阴兵的精气召唤出的御魂,才与那沈长风的鬼魂闹个不相上下,更别提此时我体内的精气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这种东西若是想它自己一点点恢复基本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是没有办法和斐然以及那些老妖精一样自己吸收精气灵气的。 而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强大到可以一举将沈长风压倒,击败。 不得已,也只能对那八宝吊玉壶的宝地下手了。 因为近日雨水不断,这金龙峡早就断了游客,外面甚至贴了告示,为了游客安全,阴雨天禁止入内。 我也是看中这一点,才来的,万一这金龙峡崩塌了,这样也免得伤及无辜。 穿着黑雨衣,我和老胡到翠屏峰后山的时候,这雨势已经小了很多,老胡一路上都骂骂咧咧的抱怨我下雨天爬什么山,到了地方更是不乐意了,直问我,“你没事又跑这破地儿来干啥?” 我往四周看了看,不懂风水之术,我就是把眼珠瞪出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再犹豫,将那颗琉璃珠拿了出来,握在手中,问老蛇,“你能感觉到此地的力量么?” 很久之后,老蛇才回了我一句,“温润如玉,缓若溪流。” 老蛇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它没有反对,那便是没有问题了。 我稳了稳心神,开始往手心凝气。 老胡见我不理他,又说,“问你话呢!这大雨天的,你跑这儿来干啥?” 老胡话音未落,我手中已然凝聚了一道强劲的精气,猛地一掂手心,那颗浑圆的暗红色琉璃珠便被我一掌打到了半空中。 因为是在白天,尽管这天阴沉的厉害,能见度相较于晚上依旧是高了很多,所以老胡一眼便看到了停滞在半空中的那个小黑点儿。 只是不等他继续问我,这包裹着翠屏峰的四面八方便传来了轰隆巨响。 相较于之前琉璃珠吸取精气的情况,这翠屏峰到显得平静了很多,既没有狂风大作,也没有劲气肆虐,只是在这翠屏峰一眼望向周围,那四面八方的山涧中皆是出现了不大不小的龙卷风。 看上去风势不小的样子。 老胡吓了一跳,我也吓了一跳,知道这八宝吊玉壶的风水不简单,可我也没想到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然而那八方的龙卷风形成之后,便没了退去的意思,反而越卷越大,不过,这些龙卷风一直停留在那些山涧里并没有靠近翠屏峰,这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所能感觉到的,汇入体内的力量其实很少,也正如老蛇所说的那般,这股力量温润如玉,却缓若溪流,仿佛由西面八方的小溪潺潺汇聚而来,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凶猛。 一瞬间,我甚至对这力量的薄弱感到了失望,若是这八宝吊玉壶所能汇聚的精气仅此而已,那对付沈长风怕是要鱼死网破了。 然而我这担忧并没能持续很久,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雨势突然大了起来,朝远处那八条龙卷风看去,就像是连在天地间的八条巨龙,蜿蜒扭曲着身姿,狰狞而凶猛。 老胡指着其中一条龙卷风,急吼吼的说,“我艹,你看那是什么?” 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我见那龙卷风由下向上卷起了一道水流,不禁奇怪,“那里有湖泊?” 老胡愣了一下,随即说,“有啊,你这一说……” 沉吟着想了片刻,老胡皱眉,继而说“这些龙卷风出现的地方,都有湖泊。” 他话音未落,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小腹震痛了一下,一股凶猛的力量瞬间灌入了我的体内,这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差点儿没昏过去。 老胡见我身子有些晃,立刻扶了我一把,皱眉问我,“你咋了?” 我摆摆手示意他没事,身体里那股凶猛的力量却是依旧犹如惊涛骇浪般绵绵不绝的疯狂涌入。 很快我就觉得自己这身体,每条血管经脉,每根骨头,甚至是骨缝和毛发,都被这股凶猛的气塞满了。 照这样下去,我觉得这力量会让我爆体而亡。 可当我再看向八方那龙卷风的时候,这些龙卷风却是依旧没有半分要停止的意思,甚至已经尽数卷起了水流,湖泊里随着狂风腾然而起的水柱,连同空中那磅礴的雨势,仿佛将这水流直接涌上了天际。 这时老蛇的声音从我意识中响了起来,它沉声说,“你不要抗拒这股力量,放松一点,这是脱胎换骨的好机会。” 我觉得小腹疼,骨头疼,浑身就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可我意识还是清醒的,便回问了老蛇一句,“你会不会为了吸收力量,而不顾我的死活?” 片刻间,老蛇没了声音。 “我还不能死。”我强调了一句。 老蛇这才说,“我可以把你体内的力量全部吸入琉璃珠之内,这样我的精魄恢复的更快,可我没有这么做,这是你的机缘,我不想抢,也不能抢,若是你真的不想死,那就听我的,放松身体,不要抗拒这股力量。” 老蛇的话逐渐显得模糊了,有些遥远,我的意识也逐渐陷入了一片空白,而身体也由不得我不放松了,距离疼痛所带来的脱力感,让我像一条死狗一样吊在了老胡的身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死之身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你这到底是咋了?”老胡一脸懵逼,使劲儿搀扶着我,将我拖到了那面壁石下的碎石堆上,扶我坐下,问我,“是不是那颗珠子的事儿,你赶紧把它收回来,不然……” 老胡之后的话我也听不清了,身体上的疼痛也在我放松的一瞬间彻底消失了。 依旧不停涌入我体内的劲气充斥了骨骼,血管,脉络,每一个毛孔,之后,除了这劲气,我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 当我再醒过神的时候,这翠屏峰的雨已经停了,刺目的阳光透过厚重乌云间的缝隙,洒下一两道阳光,照在翠屏峰的附近,雨后的雾气映着金灿灿的阳光,显得有些不真实。 我靠在山壁上缓了好久的神,细细感觉着自己的身体,原本一直游移在我体内的那股气消失了,就连后来疯狂涌入的劲气也不见了。 可反之,我感觉自己的骨骼经脉之中包裹了这种力量。 我试着用意识和老蛇沟通,却是没了老蛇的反应。 老胡还在紧张兮兮的看着我,一直问我,“你咋样了啊?用不用去医院啊?” “我没事。”我朝老胡摇了摇头,问他,“刚才那山涧可有山体崩塌?” “没啊,龙卷风消失的时候,那水柱就慢慢退下去了,看着没啥变化啊,你真没事啊?”老胡的神色依旧有些担忧。 我摆摆手,然后扶着山壁站了起来,看四周那些山势变化确实是没有任何的改变,这就有些奇怪了,琉璃珠吸走了八宝吊玉壶风水地的精气,这里不应该保持完整的。 心中不解,我不懂风水,也没多做研究,便一抬手收回了琉璃珠。 老胡问我,“你到底搞啥呢?” 感觉着身体的变化,我看向老胡,犹豫了一下,这才说,“你打我一拳。” “啥?”老胡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瞪着我,嘀咕道,“你不会是脑子出毛病了吧?” 我认真的看着老胡,一拍心口,说,“你打我一拳,用全力。” 老胡的力气算是他的专长了,就看能不能挺住这一下了。 “额……”老胡犹豫了一下,见我不是在开玩笑,这才撸胳膊卷袖子的后退了两步,然后朝拳头哈了一口气,说,“那你要是被我打疼了,可不许报复。” 我点点头,示意不会报复。 老胡这才活动了一下手腕,脚下助力了两步,一拳狠狠的怼在了我心口,我问他,“用全力了?” 见我没事儿人一样,老胡纳闷儿的瞅了瞅我,又瞅了瞅他那拳头,随即点头,说,“起码九成力气使上了。” 这就是老蛇说的脱胎换骨? 尽管还是会感觉到疼,但老胡这一下倒也没让我伤筋动骨,体质上似乎坚韧了不少。 老胡不解的看着我,问我,“你真没事?” “没事,”我摇头,转而说,“我想……我们现在可以试试去讨回你的扇子了。” 老胡挠挠头,见我转身要走,便也没说什么,立刻脚步匆匆的跟上了我。 当天,我俩从浑源县坐车就直接奔太原市去了。 路上我给孙谏之打了个电话,但是没打通,对方关机了。 进入太原市之后,我和老胡吃了点东西,便直奔沈长风的别墅去了。 沈长风的住宅比较奇怪,院子很大,可别墅楼很小,我俩在别墅的后门转悠了一会儿,我给孙谏之打电话,他依旧是关机。 老胡等得不耐烦了,就问我,“这天都黑了,咱到底啥时候动手?你不是说对方就俩人吗?咱偷袭还能摆不平?” “不好摆平,还是再等等吧!”我皱眉摇了摇头,无脸和尚和沈长风的真实实力我都没见过,不过,能让万佛如此憋屈的人,必然不简单。 我俩猫在沈长风的别墅外,一直等到了晚上十点多,孙谏之和万佛才迟迟赶来。 见只有他们俩,我不禁奇怪,“任无涯呢?” 听我问,孙谏之看向了万佛。 “他笨手笨脚的,跟着会坏事。”万佛语气不善的回了一句。 我挑眉看向孙谏之,孙谏之小声嘀咕,“他伤没好,我俩为了甩下这小子,没少废了力气。” 万佛看了看我俩,没说话。 一旁的老胡倒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死而复活的万佛,用手指指着他,是半天没说出话。 我把老胡的手指压下去,转而说,“沈长风和无脸和尚就住在这别墅里,但二人的关系不合,当初沈长风发现翠屏峰的古墓不能让女子复活,便带走了他自己妻子的棺材,却并未管无脸和尚和他妹妹,所以导致无脸和尚的妹妹化为了妖胎,尽管这妖胎是被我送给了黄仙,可无脸和尚并不知晓此事,所以他的立场并不是很明确,不一定会帮沈长风,那我们就先从沈长风下手。” 万佛看着我沉默了片刻,这才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想起白无常的死亡名单,我就是一阵气结,可也让我想起了万三江爷爷的事,于是问万佛,“万三江爷爷真的被我用天雷劈得魂飞魄散了?” 见我话锋一转,突然问起了这事,万佛微微蹙眉,片刻之后揶揄道,“不然呢?” 我无奈摇头,“你还真是死性不改,什么时候能学会正常交流?” 万佛扫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孙谏之反问我,“这沈长风不好对付,你有多少把握?” “这个我也说不好,只能交手之后再看。”我无奈的回了一句。 万佛和孙谏之彼此看看,都没再说话,事情到了这一步,万佛已然是和那沈长风翻脸了,除了破罐子破摔,也别无他法了。 老胡却是扒拉了我一下,小声问,“你们要对付那个沈长风,我的扇子咋办?那没脸的和尚要是不跟你们动手,你们是不是就不帮我讨扇子了?” 闻言,我不禁一笑,按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这件事我想过了,那无脸和尚要是帮沈长风,扇子我就光明正大的给你抢回来,他若是不帮沈长风,我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唇亡齿寒。” 孙谏之扫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万佛,无奈的摇摇头,没说话。 我们几个还蹲在门口嘀咕,头顶上方却是突然传来了一个木讷的声音,“主人说,你们人到齐了没有?到齐了可以随我进屋去。” 这声音出现的突然,惊了我一跳,抬头去看,却见是一个脑袋上包满了绷带的鬼魂,这鬼魂与我们之间隔着一道别墅的铁篱笆,此时就飘在上方,将包成个球的脑袋探了出来,面朝着我们的方向。 “……”我这个无语。 和另外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只好站了起来。 显然沈长风是早就发现我们了,一直在等我们进屋。 见我抬手就要推门进院,孙谏之和万佛同时拦住了我,随即二人对视了一眼,又都松开了手,万佛说,“若是敌不过,要知道跑。” 闻言,孙谏之点了点头,示意他也是想说这话。 显然他俩依旧是认为凭我们的本事去对付沈长风,很难。 我点了点头,也没多做解释,就进院了,三人跟在我身后也进了院子。 进院之后我才发现那个招呼我们进屋的鬼魂不止脑袋上缠着绷带,他是浑身都缠着绷带,察觉到我们进院了,那绷带鬼便飘乎乎的朝别墅去了。 我们几个跟在它身后进了那个不大的别墅小楼,一楼的客厅没人,随着那鬼魂去二楼,鬼魂直接将我们几个带到了书房。 这别墅不大,书房却很宽敞,沈长风和无脸和尚都在,书房的中央还摆着一口黑色的棺材,看样式,就是翠屏峰古墓里丢失的那口棺材,那棺材里躺着的想必就是沈长风的妻子,沈眉菱。 进屋之后,我倒是没怎么在意那二人,反而多看了那棺材几眼。 沈长风倒是不客气,见我们进屋了,便直接问,“你们来这里是想补偿上次的事么?” 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万佛皱了皱眉,没说话。 我看向沈长风,问他,“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补偿你?” 沈长风依旧是不客气,“上次你拿的那颗珠子,给我看看。” “你是说这个吗?”我掏出了口袋里的琉璃珠,拿在手心给沈长风看。 他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我便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贪婪,随即我又将那珠子装回了口袋,转而说,“你收集精气是为了复活沈眉菱吧?” 沈长风脸色一沉,避而不答的说,“你将那珠子给我,我就不再找万家的麻烦。” “说实话,这个万家我还真不在乎,而且这次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补偿你什么,这世上有句话叫胜者为王败者寇,上次的事是你自己准备不足。”我皱眉,沉声说着,转而说,“我们来这里,只是杀你的。” “杀我?”沈长风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随即便张狂的大笑了两声,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不死之身?就凭你们?还想杀我?拿什么杀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三章 恶鬼护体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万家的不死之身,我已经从万佛身上领教过了,不过这个沈长风所说的不死之身估计不是指万家的定魂砂,他从那翠屏峰的古墓里不知修养了多久,那八宝吊玉壶的风水劲气,我也领教了,如今他所说的不死之身,估计是指那风水精气对体质的改变。 见沈长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也不想再废话,直接说,“有没有本事杀你,试过不就知道了么?总之你想要这琉璃珠,我是不会给你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夺走它。” 见我拱火,沈长风眯了眯眼。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他似乎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理解到了万佛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很可能只是想让我成长,想让我超越这个沈长风。 而现在,我和他几乎站到了等同的高度,万佛也是时候收获成果了。 是的,尽管不想承认,也觉得有点儿恶心,但他的话没错,他用心栽培的小苹果成熟了。 接下来就坐等看,我这小苹果怎么砸死沈长风这只大刺猬了。 “这是你说的,就别怪我不顾及同族之情了。”短暂的眯了一下眼,沈长风面色阴沉,抬手便抓向了我的心口。 我侧身闪开,问他,“你不是已经入赘到沈家了么?就不要再提什么同族之情了,过去的万家有多厉害我不知道,现在的万家有多窝囊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万家的历史结束了,你这种老古董,该入土为安了!” 体内彻底的融入了精气之后,我的速度,力量,都增强了,即使没有使用符咒,也照样是轻而易举的躲开了沈长风快如闪电的一击。 闪身站到了书房那口棺材前,我抬手便要顺势推开这棺材一探究竟。 毕竟沈眉菱的名字也在死亡名单里,人既然还没有彻底复活,我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杀了她再说。 见我要动那棺材,沈长风顿时急眼了,猛地朝我追了过来,大喝一声,“住手!” 一把推开那棺材,我已经躲到了一旁。 棺材里的女人身着华服,肤色白皙,长相倒是妩媚绝伦,也算得人间极品,可问题是她的额头居然有和万佛额头一样的定魂砂。 看到这定魂砂,我不禁愣了一下,转而问沈长风,“这定魂砂是你给她的?” “是又如何?我自己的东西,送给谁,还要跟你这晚辈报告吗?”沈长风瞬间皱眉,抬手又合上了棺材。 那这沈长风真的是依靠纯粹的精气复活的? 沈长风合上棺材,化掌为拳,又是一拳直接打向了我的心口。 有没有一较之力,就看这一拳了。 我一咬牙,运足了力道,直接一掌过去抓住了沈长风的拳头。 刹那间,我俩这看似不轻不重的一拳一掌相击,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相撞,一时间也没有分出上下。 我却并没有给沈长风收回拳头再来机会,而是用力一拽,一甩,便将沈长风推向了二楼书房的窗口。 我要召唤御魂,要一举杀掉他,在这房间里肯定是不行的,这狭小的空间会影响我所召唤御魂的大小和强弱。 ‘哗啦’一声,书房的落地窗,偌大的玻璃整块碎裂,我推着沈长风,和他一起跌出窗玻璃,从不大的阳台上掉下了楼。 “我艹!”老胡大骂了一声,立刻追到了窗口。 我和沈长风还未落地,他便已经甩开我的钳制,一个转身,翻身稳稳落到了地上。 紧随其后我用手撑了一下地面,也落在了院子里。 楼上的老胡喊我,“你没事吧?” 我看都没看老胡一眼,直接说,“杀掉那棺材里的女尸。” “你敢!”沈长风脸色突变,朝窗口大喊,“无面僧!” 然而楼上那无脸和尚却是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也不知是和万佛他们动手了,还是选择了袖手旁观。 见那无脸和尚没有应声,沈长风转身便要上楼,我紧走两步,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沉声说,“哪里走?” 沈长风回身一把当掉了我的手臂,随后他的身后便又凝结出了那个巨大的鬼影。 我也不再犹豫,立刻召唤出了御魂,巨大的黑色蛇影与鬼影相对,再次呈对峙之势,这鬼影明显显得弱了很多。 一眼看到我身后的黑色蛇影比上次大了很多,沈长风脸色惊变,可也就是一瞬间而已,这狰狞而起,盘旋而出的巨大蛇影已经直接朝沈长风身后那鬼影去了。 那鬼影却不似刚才的绷带鬼那般木讷,随即一个闪身,便脱离了沈长风的身体,站起那魁梧的身躯,一把抓向了黑蛇。 别的不说,体型差距太大,这黑蛇几乎是一瞬间,便一口咬掉了那鬼魂的半边身子。 沈长风看的真切,随即立刻又抽出了两张黑符贴在自己的左右双肩上,低喝了一声,“十鬼护体!急急如律令!” 他这话音刚落,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一股气劲磅礴的阴气从沈长风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紧随其后他的身后便出现了一片黑暗。 这黑暗浓郁的深不见底,是郁结不散的雾气。 伴随着那雾气中震耳欲聋的钟声响起,我心头顿时一颤,沈长风居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开鬼门?他到底是什么人? 如此看来……黑白无常不亲自来对付沈长风是有理由的,我这是被那两个老鬼诓了。 那黑色的雾气让我心头发紧,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而这瞬间那黑蛇已经将刚才那巨大的鬼影吞掉了。 沈长风却似乎不是很在意那鬼影的死活,他身后的鬼门之中已经爬出了新的鬼魂,还不止一个。 这些鬼魂和我之前见过的阴兵不一样,反而像小九之前形容的那般,带着一股杀伐之气,个个披头散发,浑身浴血,犹如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鬼一般。 沈长风哈哈大笑,略显疯狂的看着我,嚣张至极的吼,“就凭你也想杀我?就是阴曹地府的勾魂使者都奈何不了我!” 我是真的被这情况惊到了,也终于理解万佛为什么不敢对沈长风出手了,连黑白无常都摆不平的人,他万佛自然也没办法。 我皱眉打量着那些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恶鬼,这些鬼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各种各样,尽管看上去一个个狼狈不堪,却掩藏不住那些鬼魂身上凶猛的阴煞之气。 “你养鬼养到阴曹地府去了?”我惊诧的看着沈长风。 “你懂什么?”沈长风冷笑,面色疯狂的说,“我乃真仙入世,天定命全之人,身负十鬼,五鬼开路,五鬼护法,阴差都不敢动我,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我下手?” 我茫然的看着沈长风。 这命全之人我倒是知道,是传说中的神仙命,生来十鬼护体,命理左右逢源,是只存在于传说中从未出现过的贵命。 这个沈长风真能是仙命? 就算万家的阴阳师算是仙,可怎么会出他这种特例? 再说,他的命理并不似神仙命那般十全十美,这个沈长风的生平我在死亡名单里看过,他幼年丧父丧母,叛离万家,入赘沈家,早年丧妻,又丧命,他这样的人,不可能是神仙命,也不可能天生就有十鬼护体,否则他千百年前是如何死掉的? 尽管现在复活了,但依旧不能改变他曾经死亡过的事实,否则他也上不了那死亡名单。 他能唬住万佛却唬不住我,不管黑白无常为什么不自己出手灭了这沈长风,现在我与他已然是剑拔弩张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儿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且不说这个世上到底有没有所谓的真仙,就算他是真仙下凡又如何?入了凡世便是凡人,只要没有触犯斩仙的禁忌,我照杀不误。 想罢,我皱眉冷笑一声,心念一转,那黑蛇便猛的冲向了站在鬼门前的沈长风。 而就在此时,这二楼的书房又是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随即一个人影从二楼摔落了下来。 我定睛一看是孙谏之,顿时心头一紧,原本冲向沈长风的巨大黑蛇也随着我的心思一个抬头猛地跃了回来,盘旋间接了孙谏之一下。 尽管这货最后还是趴在了地上,但显然没有摔的太狠。 我正要问他怎么回事儿,谁知这楼上又掉下来一个,老胡摔出窗外,一眼看到外面的情景险些直接吓死过去,大叫一声,同样被黑蛇接了一下才摔在地上。 孙谏之是没事儿人一样拍拍身上的土就站起来了。 老胡怕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皱眉问这不靠谱的二人,“怎么了?” 老胡这才反应过来,急吼吼的站起来指着孙谏之大骂,“这人神经病啊?我跟你爹对付那个没脸的和尚,他跑去非礼女尸,结果还把那女尸给非礼诈尸了,这他妈的……这……” 老胡气恼的话都说不清了。 他话还没说完,楼上又是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我以为是万佛也被扔出来了,结果抬头一看不是,是那无脸和尚,这我就不管了,眼巴巴的瞅着那和尚直接摔在了地上,随后又有一个人掉了下来。 这次掉下来的是棺材里的那具女尸,尽管她也是掉下来的,但显然比这三人有准备,落地之前已经调整身形,稳稳落地,并没有像那三人一般摔的那么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四章 铜皮铁骨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一个个儿的跟下饺子似的,还没完了? 我瞅着那个叫沈眉菱的女尸愣了一下,随即万佛也从楼上跳了下来,落地之后,便皱眉看向了孙谏之。 孙谏之被万佛瞪的一缩脖子,立刻绕过来躲到了我的身后,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站在我对面的沈长风却是傻住了,有些发愣的看着沈眉菱的背影,支吾片刻,这才憋出来一句,“你……你醒了?” 闻言,沈眉菱盯了孙谏之一眼,这才转而环视四周,显然还没从这现代化的环境中回过神来。 那无脸和尚吭哧瘪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指孙谏之,对沈长风说,“这小子非礼你媳妇儿了,都他妈亲嘴儿了!舌头都伸进去了!” 一听这话,沈长风那脸瞬间就绿了。 孙谏之急忙反驳道,“你放屁,你特么都没长眼,哪个眼看到我非礼她了?” 然而,这并不是反驳就能让人信服的,关键是老胡那个一根筋的刚才也指证了孙谏之,就连万佛的眼神都是一种无声的指证。 一瞬间,沈长风皱紧了眉头,只是不等他发难,那沈眉菱却是媚然一笑,柔声细语的说,“既然这位小哥与小女子有了肌肤之亲,那可要负责。” “负责?”孙谏之傻逼了一下,随即嘀咕道,“老子一生花丛过,干不了那单恋一枝花的活儿。” 那无脸和尚一听,顿时抬手捂了一下光秃秃的脸,嘟囔了一句,“这他妈的,真……真是贱男贱女凑一块儿了!” 他本来就嗓门儿大,就是再小声的嘟囔,也依旧让众人听了个真切。 沈长风那脸色更不好看了,上前一步一把就将沈眉菱拽了过去,皱眉说,“负什么责?你是我妻子,这小人欺辱于你,你还要他负什么责?” 沈眉菱这才回头媚眼如波的扫了沈长风一眼,问,“你怎么少了一只胳膊?” “不小心弄断了。”闻言,沈长风顿时略显自卑的低了一下头。 “废物,”沈眉菱却是冷笑一声,转而说,“你还能做什么?我活着的时候你护不了我周全,我死了也不知渡一口阳气给我,还有,你别忘了,你是入赘到沈家的,我再招夫婿,你也无权过问。” 瞬间,沈长风的脸上满是怒气,抬手便要扇沈眉菱的耳光,可他抬了抬手,终是没能下去这个手。 从沈眉菱的话中之意来看,她之所以醒过来,是因为孙谏之亲的那一下。 孙谏之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悻悻的瞄了两眼沈眉菱两眼,说,“姐姐,现在这社会明文规定都是一夫一妻制,你想三夫四婿是不可能了,不过,你要是喜欢多人的,有机会我倒是可以带你出去见识一下,保你上天。” 沈眉菱愣了一下,还未从古时的境况中醒过神,一时间倒也没听出孙谏之话里的下流之意。 可沈长风不傻,他知道孙谏之在说什么,当时便翻脸了,一指孙谏之,“你他妈再说一遍?” 孙谏之这个怂货立刻又躲到了我的身后。 我只得一抬手,制止了沈长风,沉声说,“你不必在意,反正这种机会也不可能存在,今天你们三个必须死。” 闻言,这三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沈长风是早有准备,闻听我的话也仅是皱了皱眉。 那无脸和尚就不干了,瓮声瓮气的说,“这……这关我啥事儿?我就是一看热闹的,不关我的事,我还没活够。” 沈眉菱闻言,却是沉默着打量了我一番,随即柔声细语的说,“你是什么人?人家刚醒,就要人家去死,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情味儿了?” 我挑眉看了看这三人,一招手,那巨大的黑蛇便挺身腾空将血盆大口张到了众人的头顶,我这才说,“还真是抱歉了,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什么命,是刚活过来的也好,没活够的也罢,我是奉了冥府黑白无常所托,前来索命,你三人的名字在冥府的死亡名单上是名列前茅,情势所迫,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沉声说着,我挥了一下手,那巨大的黑蛇猛地朝沈长风扑了过去,在我的潜意识里,这三人中沈长风是最难对付的一个,俗话说的好,擒贼先擒王,也只有把这个最麻烦的解决掉,我才能放心。 然而,这事似乎是我想错了。 御魂黑蛇的动作很快,转瞬之间,那鬼门中出现的十鬼已然挡在了沈长风的身前,瞬间暴起的阴煞之气逼的这黑蛇竟也是一顿。 不过,这点力量还真不足以抵挡黑蛇的攻势,然而就在这时,那沈眉菱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骨铃,看上去和之前沈长风的那一串很像,却又有所不同。 她手持骨铃,轻微一晃,沉闷的叮当撞击声想起,我以为又会出现什么鬼魂,然而并没有。 反而是那十鬼爆发出的阴煞之气翻倍增长,顿时将猛冲过去的黑色逼退了回来。 沈眉菱冷笑,“这点儿伎俩,也想动我夫妻二人?” 我艹你大爷,刚才不还一脸嫌弃沈长风么?怎么眨眼的时间又穿一条裤子了? 看着被震退回来的黑蛇幻影,我心中沉了一下,那女人手里的骨铃明显是件辅助型的鬼器,尽管没什么攻击力,却可以让鬼魂的煞气增强。 稍一愣怔,我瞬间皱眉,说,“把她手里那骨铃给我抢过来!” 闻言,孙谏之依旧缩在我的身后,万佛也没有动手的打算,老胡看了看我们几个,见我们都在瞅他,顿时一脸苦逼的问,“我上啊?” 我们仨都没吱声。 老胡晃晃脑袋,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朝那女人冲过去,就要抢她手里的骨铃,这沈眉菱在体术方面倒也有两下子,但她毕竟是个女的,老胡那劲儿多大,她挨了两下就挺不住了。 沈长风要去帮忙,我上前一步挡住了他,嘲讽说,“男人之间的战斗,还需要女人帮手,你倒是真好意思。” “你!”沈长风气的剑眉倒竖。 而这时万佛也拦住了要去帮忙的无脸和尚,片刻的僵持双方就动手了。 那骨铃依旧在沈眉菱的手里,黑蛇是气凝结所成,它迫于这还在翻倍增长的阴煞之气而不敢靠近,只能我自己动手了。 抽出神行和御力两道符咒,念下启符咒,我便一个闪身到了沈长风的身边,抬手朝他的心口就是一拳。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之快的速度,体质的增强让我加持神行符之后几乎达到了瞬移的效果。 沈长风完全是猝不及防,原本我这一拳理应击中,有御力符的加持甚至应该将他震成内伤,可他这所谓的‘十鬼护体’也真不是做样子的。 这一拳打下去,却被一个体型彪悍的鬼魂挡下了。 而我作为人,就是力量再大,物理性的攻击对于鬼魂来说都是没用的。 转瞬之间,我已经用另一只手抽出了六丁六甲破煞符,抬手便打向了这个身形魁梧的鬼魂。 可纵使我画符的本事有所长进,这符咒也依旧压不住对方翻倍增长的煞气,瞬间便化为飞灰消失了。 见符咒失效,我不得已又退了回来。 另一边万佛已然将那无脸和尚逼退,打斗间,扇片乱飞,那二人倒是距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老胡那边倒也没吃亏,可就是迟迟没把那骨铃夺下来。 我看了孙谏之一眼,呵斥他,“姓孙的,你是不是找阉?还不去把骨铃抢下来?” 孙谏之被我吼的一愣,搓搓手心儿,也只能去老胡那边帮忙了。 沈长风一看,当时便要过去帮沈眉菱的忙,我抽出匕首,三两步便挡在了沈长风的面前,而下一秒他的鬼就挡在了我面前。 挡着就挡着,反正我不怕拖延时间。 这十鬼护体是厉害,可惜护的只有他一个,没有办法连旁人一起护住,等老胡和孙谏之夺下沈眉菱手里的骨铃,他沈长风和这十鬼也依旧还是个烟消云散! 见我挡着,沈长风顿时急眼了,回手也抽出了一把匕首,起势便朝我刺了过来,同时那十鬼也立刻朝我出手了。 尽管有神行符在身,可我要阻止沈长风去帮沈眉菱,还要防着周身这些恶鬼,尤其是身上的御力符失效之后,一时间也是有些勉强吃力了。 察觉出我的吃力,沈长风顿时改变了主意,也不再作势去帮沈眉菱,而是一心要置我于死地。 对方的攻势加强,我一时间躲闪不及,沈长风手里的匕首直接刺中了我的左肩,可他这一下竟没刺进去。 我能感觉到沈长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可他就是没刺进去。 一瞬间,沈长风有些发愣,我也是愣了一下,我的衣服确实是被匕首刺破了,但这匕首就是没能刺破我的皮肤。 “不可能!”沈长风不相信的低喝了一声,手上再用力,我却没给他再刺我一下的机会,抬手将手里的匕首也在沈长风的手臂上划了一下,顺势转身我就躲开了他的攻击。 然而我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道,却也没能划伤沈长风,充其量只是将他手臂上的衣物划破了,他是一点儿血都没流,那种感觉就像一刀划在了软化的钢铁上。 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不死之身,这算是铜皮铁骨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五章 因爱生恨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基本上算是对捅了一刀,我和沈长风都是皮都没擦破一点,顿时双方都拉开了距离,沈长风皱眉,难以置信的说,“这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是靠金龙峡翠屏峰的风水之气复活的吧?”我皱眉反问。 沈长风同样皱眉看着我,问道,“你也死过了?” 我不禁冷笑,“当然没有。” “那你怎么……”沈长风话说一半,眼神中突然闪过了一丝精光,随即说道,“是那颗珠子?” 他猜中了,我便点了点头。 可沈长风依旧是有些无法相信,继而说,“那也不可能,人体短时间内能吸收的精气是很有限的,我在那古墓里躺了近千年才得了这副刀枪不入的身体,你小小年纪,怎么可能达到这种境界?”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精神,给沈长风解释说,“我这琉璃珠吸取精气过滤之后,是可以将一般精气直接传送进我身体里的。” 沈长风依旧是无法接受,“这也是不可能的,你去哪里找那么多的精气来脱胎换骨?” 我一脸淡然的说道,“简单,我用琉璃珠吸干了八宝吊玉壶的风水精气。” “什么?你那珠子还可以吸风水的精气?”沈长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惊讶。 我勾了一下嘴角,反问,“不然呢?你觉得我能去哪儿集聚那么多的精气?和你给沈眉菱凑精气一样去收集残魂吗?那我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沈长风傻住了,像是受了什么很大的刺激一般脚步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他一瞬间的心神不稳,导致那十鬼也有些动摇了。 “这不可能的,为什么会这样?”沈长风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突然有些发疯似的笑了,他怒视着我,吼道,“为什么我穷尽一生,甚至丢掉了性命,才得到的不死之身,你随随便便就得到了?” 沈长风一吼,顿时周围的几人都看了过来。 他的话被沈眉菱听了去,那女人一愣,手里的骨铃便被孙谏之夺了过去,停止那骨铃的晃动声,顿时沈长风身后那十鬼的煞气低落了很多。 “你说谁是不死之身?”沈眉菱紧走几步,一把抓住了沈长风的胳膊。 沈长风收回了怒气冲冲的眼神,转而看向了沈眉菱,嘲讽道,“怎么?你这个贱人,知道别人有不死之身,又要开始嫌弃我了?” 沈眉菱被他说的一愣,随即皱眉呵斥道,“你敢叫我贱人?” 我是真有点搞不懂这二人的关系了,从死亡名单这二人的生平记录来看,他们应该很相爱才对,到了生死相许的地步,可事实看来并非如此。 沈长风被沈眉菱呵斥的愣了一下,沈眉菱继而咬牙切齿的说,“你不要忘了当初是谁收留了你?还有,若是没有我,你能死而复活?能懂得精气内敛之道?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争气!” 短短三两句话,沈长风愣是被堵的无话可说了。 我看得出来他很气愤,但他就是被沈眉菱吼的说不出话了。 见沈长风闭上了嘴,沈眉菱这才转而看向我,媚然一笑,狐狸精一样用眼神瞟着我,问了一句,“你是不死之躯?” “不清楚。”我倒是想看看这沈眉菱要做什么。 却不想这女人比我想象中的要直白很多,她面朝我的方向,挺了挺胸,这才说,“小兄弟,你看姐姐也算是不死之躯了,你也是,咱俩郎才女貌的,也算是天作之合,你……” 沈眉菱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双狐狸精一样的眸子甚至还在朝我抛媚眼,沈长风却是直接将手里的匕首捅进了沈眉菱的后心。 话说一半,沈眉菱闷哼一声,嘴角便流出了血。 沈长风大笑,嘲讽的说,“谁说你是不死之躯?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救你耗费了多少心血?你知不知道我的手就是为了给你捕捉残魂断掉的?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度日如年?你醒来就这样对我?你这个贱人!还不如死了,不如死了!” 沈长风疯狂的抱怨着,将手里的刀子拔出来再捅进去,直到沈眉菱再也支撑不住,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他这才俯身直接用刀子撬出了沈眉菱额头的定魂砂。 拿着那颗晶莹剔透的定魂砂,沈长风又哭又笑的跌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的说着,“我为了你叛离了万家,甚至随了你的姓,你就真的拿我当一个廉价的试验品么?死了好,死了也好,你也只有死了才能让我安心一点。” 无奈的苦笑着,沈长风随手一扔,将那定魂砂丢进了身后的鬼门之中,随即单手揽住沈眉菱的腰,将人抱了起来,转身便朝那鬼门走了去。 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走到鬼门之前的时候,沈长风停了一下脚步,这才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我微微一愣,随即回道,“万无忌,百无禁忌的无忌。” 沈长风无力的低笑了一声,转而说,“我随了你的愿,这就去冥府,活在这世上也当真是无聊,最后也奉劝你一句,万家的阴阳师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这是个可笑的悲剧。” “你说什么?”我顿时一惊,上前想要再问他关于阴阳师的事,毕竟这沈长风的实际年龄算起来应该是在万家没落之前。 可纵使我动作再快,沈长风还是已经先一步大笑着走进了那浓郁的黑雾之中,紧随其后那十鬼也跟了进去。 我冲到黑雾前,几乎踏入了鬼门之中,却被孙谏之一把拽了回来。 他揪着我的后衣领,皱眉说,“你疯了?那鬼门是随便能进的吗?” “可是……”想到错过了一个了解万家过去的好机会,我心头就是一慌。 孙谏之看着那片黑雾,却是说,“这鬼门和师父打开的鬼门不同,想必是直通恶鬼司的,这沈长风倒也狠得下心。” 我依旧是在思索沈长风最后的话,这时那别墅另一边却是突然传来了枪声。 “师父。”孙谏之一惊,立刻朝传出枪声的地方跑了过去。 沈长风和沈眉菱进了鬼门算是完了,可那无脸和尚还在外边儿浪,万佛跟他交手是吃不了亏,可若是动了枪那就说不准了。 一来万佛的元气尚未恢复,二来阴阳师就算有定魂砂,可若是头部受了无法恢复的伤,也是会死的。 最重要的是,那无脸和尚不可能用枪,万佛若是想用也早就用了,这个时间不早不晚的,枪声想起的时机有些奇怪。 我脚下的步子比孙谏之快了很多,很快便赶在他前面找到了趴在草坪上的万佛,而那无脸和尚似乎是受了这枪声的惊扰,一路朝西边的铁栅栏去了。 他也在白无常给我的死亡名单里,不能跑。 我正要去追,万佛却是突然拽了我一把,愣是按着我,将我按到了地上。 几乎是与此同时,几颗无声的子弹打在了我俩周围不远的位置,深入泥土之中,看的我一阵发愣。 万佛却是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说,“有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这别墅外至少围了七个狙击手,那和尚是追不回来了。” 他正是说着,我俩侧头去看,却见那和尚已经翻上了别墅的铁篱笆墙,他刚跳出去,外面的大树上便掉下一张大网就将那无脸和尚罩住了,然后就是那和尚的一阵吼叫声,随后一辆货车开过之后,别墅外面便没了声音。 见万佛在地上趴着没起来,我也就老实的趴着了,尽管沈长风说我这是不死之躯,我也觉得有那么点儿铜皮铁骨的意思,但我也不敢真拿自己的脑袋去顶枪子儿玩儿。 万佛就歪着脑袋趴在地上看着我,看的我有些不自在,不禁嘟囔了一句,“你看什么?” “没,就是觉得你和小时候不像了。”说着,万佛习惯性的用手捏了一下我耳垂。 我顿觉一阵尴尬,没话找话说的问了一句,“我小时候啥样儿?” “额……”万佛似乎也是感到了一丝尴尬,沉吟着没说话。 “师父!师父……”这时孙谏之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我俩都趴在地上,还以为我俩都中枪了,冲过来就拽着万佛喊,“师父你没死吧?没死吧?” 万佛这个无语,黑着张脸坐了起来,一把将胳膊从孙谏之的手里抽了回来,沉声说,“没死,又让你失望了。” “……”这次轮到孙谏之无语了。 我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略显苦闷的坐在地上,嘀咕,“我答应了黑白无常要帮他们处理掉死亡名单上的人,沈长风和沈眉菱是解决了,这无脸和尚可怎么办?” 闻言,万佛皱了皱眉,倒也没多问我死亡名单的事,只说,“抓走那个和尚的人是刘长生,这件事就算你不管,人落在刘长生那个疯子的手里,怕是也活不长了。” “刘长生?他知道沈长风的存在?”我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这个万佛真是从来不走空棋,看来他是想利用刘长生来对付沈长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六章 意图篡位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刘长生也不是吃素的,明显是在这别墅外蹲守很久了,就等着这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 不过,如今那无脸和尚落在了刘长生的手里,我就是想把人弄出来,也没那么简单了。 思来想去,万佛的话倒也不无道理,如果那无脸和尚真是什么不死之躯,我自己来处理反而是个麻烦,不管他落在谁的手里,只要能死就行了。 离开沈长风的别墅,老胡一直跟我抱怨他那破扇子没找回来,那扇子连同和尚一起被刘长生的渔网网走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也只得安抚了他两句。 万佛却是说他有办法帮老胡做一把一模一样的扇子。 一听这话,老胡顿时就把我撇开了,直接抱了万佛的大腿。 我和孙谏之聊了一下小柔儿清醒时在奇门山布下的那个五行八卦阵,约了个时间,打算去看看。 待一切谈妥,孙谏之和万佛就打车走了。 老胡也拦了辆出租车,问我去哪儿? 我想了想,这才说,“去杨兴乡的龙儿沟。” 左右来一趟太原,也好久没见过李湛了,主要我是想去祭拜一下老蛇。 毕竟它的尸骨在龙儿沟埋着。 上次我和斐然走的急,没等到李昌李湛父子给老蛇立碑,都没来得及祭拜一下。 尽管现在老蛇的意识算是清醒的,可那坟里埋的也是它的尸骨。 路上买了祭品和香火,原也没打算久留,到地方之后我就让出租车等在了龙儿沟的村外,我和老胡进了村子直奔李湛的宅院。 这小村子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只有寥寥数人,李昌夫妇似乎已经不在这里了,我到李湛宅子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翻看一本破书,倒也闲在。 听到脚步声,李湛抬头看了一眼,一看是我,他的脸色反而有些奇怪了,站起身,尴尬的说,“你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就是顺路来祭拜一下老蛇的尸骨,我原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李湛这话让我愣了一下,随即直言不讳的说,“我就是顺道过来看看,一会儿就走了。” 李湛转身到门口旁的房檐下给我俩搬了凳子,示意我和老胡坐下说话,这才问,“斐然仙……额,我是说常仙,常仙的身体近来可好?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瞅了瞅李湛递过来的凳子,倒是没坐,点头说,“基本算是恢复了,只是发色还白着。” 闻听我说斐然恢复了个七七八八,李湛显得有些惊诧,似乎是没想到斐然会恢复的那么快,见我和老胡没有坐下,李湛又说,“你俩坐下说话。” 这李湛显得有些不对劲儿,我一抬手制止了他,转而说,“我就不坐了,祭拜一下老蛇就回去了,那边还有事要去办。” “额……”李湛抽了一下嘴角,转而说,“这不年不节就不必祭拜了吧?” “不必祭拜了?”我皱眉看着李湛,随即转身就朝他那宅院后方去了。 之前葬着老蛇尸体的棺材就被埋在了李湛宅院的后面,他为什么不让我去祭拜? 没给李湛阻止我的机会,我脚步匆匆的绕到了宅院后。 老蛇的坟确实是在这里,看上去也安然无恙,可这坟却没有立碑。 见状我不禁皱紧了眉头,转身看向在后面急匆匆跟过来的李湛,问道,“你们为什么不给老蛇立碑?” 李湛的眼神有些躲闪。 我过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问道,“你们如此不拿老蛇当回事儿,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若是被老蛇知道了,它……” 我话还没说完,李湛却是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反问说,“柳仙又什么时候拿我们当过一回事?” 被李湛这话问的一愣,我皱紧了眉头,沉声问,“你李家要扶正那个野仙儿?夺老蛇的仙位?” 闻言,李湛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我抬手一拳就将李湛打了个踉跄,指着他咬牙切齿的说,“你别做梦!这世上的柳仙只能是老蛇,那条野蛇夺不走它的仙位!我们不会同意,其他的仙家也不会同意一条野蛇成为出马仙!” 李湛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依旧是没说话。 “那条野蛇呢?你把它叫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敢打老蛇仙位的主意!”见李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只得从那野仙儿上下手了,它想篡老蛇的位,我就让它有来无回! “小道长,常仙出自我李家,李湛不想把关系闹僵,但这件事似乎也不是你能左右的,柳银龙做事霸道蛮横,得罪了其余的仙家,它们并不反对李家重立柳仙,就算常仙不同意,她一人之力也无力阻止。”李湛不咸不淡的说着,语气显得很是平静。 “艹,你他妈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我的脑子里却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嘴里骂着就作势要去打李湛。 他倒是一点儿还手或者躲开的意思都没有,老胡见状立刻一把拦住了我。 老胡劲儿大,抱着我膀子,我也凑不过去,可我心里明白,我就再气也不能弄死李湛,而且他说的没错,这件事以斐然的单薄力量,并不是她单方面反对就可以解决的。 更何况现在老蛇与死了无异,它的意识只存在于我的意识中,不能干扰到外界,此时的它即使是被篡了仙位,也是无能为力的。 而这件事,李家明显是早就在策划了,甚至连老蛇群殴其它几个老妖精的事都早就算计进去了,如今老蛇为了斐然得罪了其它的仙家,甚至对胡仙灰仙大打出手,有机会除了它的仙位,这些老妖精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 挣了两下,没挣开老胡,我也就不挣了,转而沉声问李湛,“这件事你和其余的出马堂都沟通过了?” 李湛倒也不隐瞒,直接说,“胡仙的周家,和灰仙的洪家都说过了,白仙那边暂时没说,黄仙也没知会。” 我不禁冷笑一声,嘲讽道,“李湛啊李湛,你这脸翻的还真是快,这才多长时间,就和胡仙灰仙穿一条裤子了?我还是那句话,这个世上的柳仙只有一个,只能是老蛇,那条野蛇几把都不算!你要是想来硬的,也别怪我不客气!” 李湛依旧是一脸平静的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我冷哼一声,便甩手走了。 老蛇的棺材不能在这儿待了,这件事我必须知会斐然一声,必须在这野仙儿篡位之前把它收拾掉! 出了龙儿沟我就给斐然打了个电话,将这事说了一下,让她赶紧回来处理,出马仙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斐然听说李家要扶持野仙篡老蛇的仙位,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似乎这才意识到怎么回事,可她的反应显得比我冷静多了,说这件事急不得,而且白仙和黄仙那边都还没惊动,还有挽回的机会。 见她话说的踏实,我便催道,“你别不着急了,到时候他们也玩儿个先斩后奏,老蛇是哭都没地儿哭去了!” 斐然却是说,“野仙扶正和我的情况不一样,他们做不到那一步的,而且现在着急也没用,恐怕要从奇门山回来之后再解决这野仙儿的事了。” “奇门山?你要去奇门山?去奇门山做什么?”我一瞬间有些懵逼了。 手机那边的斐然沉默了一下,这才说,“我和小柔儿已经坐上了前往哈尔滨的火车,周家的周堂主病逝了,同为仙门子弟,我理应前去悼念。” “什么?周堂主死了?”瞬间,我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高了八度。 斐然淡然的说,“我也是刚得到的信儿,此时怕是李湛也得到信儿了,解决那野仙儿我暂时走不开,但前往奇门山倒是难免和李湛碰面,此事到时再说吧!” 我立刻提醒斐然,“那你不能带小柔儿去奇门山,她是妖胎所化,到时若是出什么事,哪个多事的请了仙,小柔儿又要被盯上了!”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给张玲打了电话,让她中途接小柔儿一下。”斐然的语气顿时缓和了很多,转而说,“你也不要着急了,此事我不点头同意,谁也别想动柳仙的位子。” 想来想去,斐然自己去奇门山我还是不放心,只得说,“你乘坐的火车路过太原么?我和你一起去。” 片刻的沉默,斐然似乎是在查看火车的站点,之后才说,“这种事宜早不宜晚,尤其是我们和周家的关系比较僵,去晚了难免会被人抓了话柄,我先过去,你去不去倒是都可以,我不会有事的。” 我肯定是要去的,就算没有周堂主这丧事,我原本也答应了周通,要帮忙去破开五行八卦阵,既然和斐然走不到一起,那我干脆等等孙谏之,带上他一起去。 早知道之前离开沈长风别墅的时候不跟他分开了。 又嘱咐了斐然几句,让她自己小心,我这才挂了电话,然后又给孙谏之打了个电话,大概是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和老胡就在太原的车站等到了孙谏之,我们也没耽误,同样是买了去哈尔滨的火车票,就出发了。 从哈尔滨转乘出租车,我们三个算是一路畅通无阻的上了奇门山。 可能是因为山上在办丧事,上下山的都是前来悼念的客人,所以这山林里的奇门遁甲全都撤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七章 相聚奇门山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周堂主病逝的事,尽管这周家没给我信儿,但我上山悼念倒也无人阻拦质疑,顺着山路往上走,临近路口的时候,我见到了等在路口附近迎客的周通。 一眼见到我,周通先是愣了一下,这才朝我身后看了看,走近了说,“我通知了老夫人给常仙信儿,她没来吗?” 他这话问的我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说道,“我俩不是一条路,我以为她先到了,没想到我还快了一步?” “额,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周通连连点头,一抬手请我往里走。 尽管斐然是人,可仙的身份是无法抹去忽视的,她一个仙肯来这奇门山,已经是给周家莫大的面子了,周通自然乐意之至。 尽管这山顶有两座宅院,可都供奉着胡仙,所以周堂主的灵柩是在宅院外一旁的空地上另外置办了灵棚,灵棚里守孝的人很多。 毕竟周堂主年纪大了,也算是儿孙满堂,周家又族门大,再算上那些生意上的盟兄弟,戴孝守灵的人竟从最里面的灵堂一直排到了外面。 让老胡在外面看着孙谏之,我进灵棚去点了炷香就出来了,正打算先带孙谏之去破开宅子后面的五行八卦阵,就见秦颖带着十多个女弟子从路口走了出来,也是和周通说了几句话,便朝这灵棚来了。 我和秦颖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她就带着那些女弟子先进去点香了。 心里惦记着李家要篡柳仙位的事儿,因为这秦颖算是李湛的表妹,所以她的立场我还是有所忌惮的,于是便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不消片刻,秦颖就带人从灵棚出来了,见了我就问,“任无涯呢?” 我被她问的一愣,心说这女人之前还叫无涯道长,这怎么突然就直呼其名了? 皱眉想了一下,我这才说,“他没和我们在一起,前段时间倒是见过一面。” “他身上的伤都没养好,就偷偷跑掉了,也没跟我说一声,太不像话了!”秦颖一脸抱怨的皱了皱眉。 闻言,我立刻附和了一句,“是,太不像话了,回头见到他,我帮你出气。” 秦颖侧头看我,小声嘀咕道,“这倒是不用……” 我俩正说着,赵老头儿带着人从周家的男院走了出来,看样子他是早就到了,和秦颖一样也带了十多个后辈弟子。 出了大门,看到我们站在外面说话,赵老头儿便也凑了过来,略显殷勤的跟我打了个招呼。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周通见我们都在外面站着,便过来将我们让到了男院的偏厅。 这边供奉的是胡三太爷的仙位,原本不招待女客,可特殊时期这些规矩也就没人在意了。 这大院儿和女院的格局差不多,正厅是出马堂,左右各有两个偏堂,一边的偏堂似乎招待了周家生意上的伙伴,远远的看过去已经有点儿人满为患了,但左边的偏堂却很清净,似乎就是给我们准备的。 周通直接将我们引到了左侧的偏堂,这偏堂内外三间,很是宽敞,除了正间,左右的偏厅都是摆了三套桌椅,已经有下人在准备茶水了。 进屋之后,周通便说,“这宅院挤了些,特殊时期各位就不要在意了,几位就在正厅就坐吧!其余的弟子,可以去偏厅落座,下面的人已经在准备酒菜了。” 我和秦颖彼此看看,都是没说话,赵老头儿这八面玲珑的性格直接就应下了,让周通去忙自己,不用管我们。 周通走了之后,众人也就纷纷找地方落座了。 我们仨和秦颖、赵老头儿坐在了一桌,其余的弟子是一家一桌。 秦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皱眉嘀咕了一句,“怎么李湛还没到?” 听她提起李湛,我这心头就紧了一下,试探性的问,“你平时和他联系的很多么?” 秦颖却是摇头,转而说,“倒是不怎么联系,不过姑父不管出马堂的事了,表哥这个挂名堂主若是再不积极一点,怕是会落人话柄。”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看了看秦颖和赵老头儿,这才说,“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这俩人被我说的一愣,赵老头儿奇怪,“小道长有话说就是了,什么叫想跟我们说?” 秦颖也是不禁一笑,继而说,“我印象中,无忌小道长可是个脸皮很厚的人,什么事居然让你学会拐弯抹角了?” “额,”我尴尬的挠了挠头,这才低声说,“李家……要扶正野仙代替柳仙的事,你们知道么?” 此言一出,秦颖和赵老头儿都愣住了,二人收敛了笑容,收敛了目光,似乎是在想事情。 这对出马堂来说是一件大事,也由不得他们不想,由不得他们不盘算。 我见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也就没催,片刻之后,秦颖这才皱眉问我,“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我就是从太原直接过来的,是李湛亲自承认的。”我面色认真的回道。 赵老头儿犯难的皱了皱眉,问我,“那周家和洪家知道这事儿了么?” 我点头,说,“知道了,那两家都支持李家那么做,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怎么想的?” 我这话纵然是想给斐然拉点同伙,可对秦颖和赵老头儿来说也无疑是个大难题。 那二人又陷入了沉默,我也就不再说话了,此事不简单,总要给他们时间考虑。 厅中,我们这半桌人沉默着,气氛显得有些沉重,片刻之后洪武带着十多个人也被周通引入了厅中。 抬眼一瞅这屋坐着的都是认识的,周通又附耳和洪武说了几句什么,见洪武黑着张脸点了头,他这才朝我们干笑几声,然后出去了。 周通出去之后,洪武侧头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十多个弟子,那些人立刻很自觉的去偏厅坐着了。 然后洪武扫了我们几个一眼,坐在了我的对面,谁也不挨着,不远不近的位置。 见他不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了,赵老头儿便没话找话说的念叨了一句,“周堂主走的真是有点突然,他比我大不了几岁,这人上了年纪,也当真是朝不保夕,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闻听赵老头儿的语气有些感伤,秦颖便沉声安慰了一句,“人活在世,各安天命,生来死往这种事真的是和年龄无关,长寿的死不了,短命的活不长,赵堂主还是不要杞人忧天了。” 秦颖这话说的没毛病,却像是触了洪武的逆鳞一般,一直黑着张脸没说话的洪武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洪武体型魁梧,手劲儿也大,这一巴掌拍桌子上,顿时桌上那茶壶杯盏都是颤了三颤,溅出了不少茶水。 他这儿出了动静,顿时两旁偏厅那些弟子也纷纷都站了起来。 前不久洪武的儿子洪阳才办过丧事,尽管赵老头儿和秦颖不知道这里边儿还有我的事,但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秦颖倒也理解洪武的心情,便没有跟他计较,而是侧头看了看自家的弟子,朝她们压了压手,顿时秦家的女弟子又纷纷坐回了椅子上。 见状,赵老头儿也是回头看了看赵家那桌弟子,那些人也就跟着一起坐下了。 见对方的人都没动手,洪武这边的弟子也都坐了回去。 赵老头儿和秦颖都受不了洪武的暴脾气,所以二人尽管没计较,但也没和洪武说话。 我只得开口安抚了一句,“洪堂主有什么话,坐下说可好?” “姓万的,”洪武却是一点儿坐下去的意思都没有,瞪着我,讽刺说,“你少在这儿给我人五人六的,装什么君子?你就是一卑鄙小人!你把我祖爷爷的魂魄弄哪儿去了?你说,是不是让他魂飞魄散了!” 洪武怒视着我,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他的儿子,洪阳的死,在邵阳的时候洪武就说过了,洪阳是咎由自取,他不会跟我计较此事,原来他黑着张脸是因为洪啸天的事,不过他怎么知道是我带走了洪啸天的魂魄? 我看着洪武,有些发愣。 洪武却是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符咒扔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质问道,“这是不是你的?” 我定睛一看,那一沓符咒确实是我画的,额,难道是那天我掏小葫芦的时候不小心把符咒丢那儿了? 见我看着那一沓符咒不说话,洪武瞬间皱眉,指着我,呵斥说,“你到底把我祖爷爷弄哪儿去了!” 洪武的话还没说完,厅门外便又走来了一群人,带头的是斐然,她的身后也跟着十多个人,都是我那挂名公司的男模,也就是一些武馆头子,曾虎,蒋辰,魏天,程似锦,吴小千和一些我不太熟悉的人。 斐然依旧是往常的连帽衫打扮,她身后那些人却都穿着正牌的西装,个个带着墨镜站的笔直,走起路来都特么的霸气四射。 这一群人走进门口我们几个对门坐着的都愣住了。 然而他们似乎故意放轻了脚步,所以背对门站着的洪武并没有发现,还在指着我呵斥,“姓万的,我跟你说,你太不要脸了,抢了我祖奶奶,还把我祖爷爷魂飞魄散!你忒他妈没人性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八章 周家的新堂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斐然就站在洪武的伸手,闻听洪武说到这里,便抬手搭住了洪武的肩膀,用力一压,就将洪武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硬生生的按坐在了椅子上,她这才沉声问,“你说谁没人性?” 闻声,洪武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然后晃晃脑袋,低下头不说话了。 见状,秦颖和赵老头儿都是站了起来,朝斐然抱了一下拳,恭敬的低头打了个招呼,“常仙。” 斐然点点头,示意他们坐,这才转而问洪武,“你刚才说什么魂飞魄散?洪啸天出事了?” 洪武那腚顿时坐不住了,一按桌子就又要窜起来,可没等他彻底起来,就被斐然按了回去。 洪武只得坐在那儿指着我,说,“就是这姓万的,把我祖爷爷弄没了,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斐然看向我,我立刻苦逼的解释,“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我只是送洪啸天去北冥之地了而已,是他自己想去的,也正逢七月十四鬼门大开,我只是顺手将他和我手里的另一个女鬼一起交给了黑白无常。” 闻言,孙谏之立刻点头说,“这个我可以作证。” 洪武却是指着我和孙谏之,说,“你们都是一伙儿的,现在我祖爷爷的魂魄找不到了,你们还不是咋说咋是?反正都死无对证了!” 这话倒是真的,确实是死无对证了。 我和孙谏之彼此看了一眼,都是没说话。 斐然瞬间皱眉,转而问我,“洪啸天就没留个亲笔信什么的吗?” “他一个鬼留什么亲笔信?而且我来往于鬼门和哈尔滨之间,时间很赶,哪有时间想那么多?”我随口回了一句,略一思索又说,“不过我倒是可以试试让洪啸天亲自对洪武解释,但是现在不行,洪武得跟我回趟大同。” 洪武却是一撇嘴,大脑袋一晃,哼哼唧唧的说,“说的跟真事儿似的!” 我只得说,“洪堂主不信,事后随我去一趟大同,不就清楚了么?” “我……”洪武顿时气结,看样子是有点儿不敢去。 毕竟上次在邵阳,我抓着他要动手来着,估计洪武的心里还在犯嘀咕。 斐然却是拍了拍洪武的肩膀,说,“洪啸天对我和无忌也算是有恩,我们不会怎样你的,该去就去,看看你心里踏实,我们心里也踏实。” 闻听斐然的语气很是缓和,洪武那老脸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最后也只得点了点头。 见他作罢了,斐然收敛了一下目光,转而看向了身后的众人,那十多人立刻很是自觉地去偏厅了,找了个空桌坐了一圈。 就在这时,李湛也带人到了,进门见斐然在门口站着,便先抱拳打了声招呼,“常仙。” 斐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话。 众人落座之后,周通便带人来上菜了。 看到周通,斐然便问了一句,“周家的老堂主走了,可立了新堂主?” 我们这一群人来了有一会儿了,却无人问这事,现在被斐然问起,周通便点了点头,说,“周堂主在世的时候,便已经决定了将这位子传给他的孙子,周沐。” 闻言,我瞬间皱紧了眉头,问周通,“你说的周沐就是上次去凡德居提过亲的那个小少爷?” 周通略显尴尬的看了看秦颖,这才点头说“几位也知道身为出马仙的入室弟子是年纪越小越好,因为请仙是很耗费阳寿的,所以这是周堂主早就决定好的,我们也不好提出异议。” 斐然说话倒是直,毫不拐弯抹角的说,“这个小堂主总要出来见见我们吧?” “稍后,稍后老夫人会带小堂主过来给几位敬酒的。”周通立刻点了点头。 周通这样说,斐然也不再问什么,待酒菜上完了,周通便带人下去了,似乎是去对面那屋上酒菜了。 见人走了,斐然扫了众人一眼,沉声说,“这一桌没外人,我也就有话直说了。” 顿时,众人都是看向了斐然,斐然却是转而看向了李湛,目光凌厉的问,“你要扶正家里的野仙,抢了我师父的柳仙之位?” 她这一句话问的不冷不热,眼神却异常的冰冷,李湛似乎没想到斐然会直接跟他说这事,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李湛不说话,斐然便继续说,“我知道柳仙置李家不顾许久,你们心里有抱怨,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我也不反对你们扶持野仙,更加相信你李湛是有眼光的,你所看中的野仙必然能成大器,可我是不会同意它顶替柳仙的。” “常仙的意思是?”李湛有些茫然的看着斐然。 斐然沉声说,“这事得你自己想,不过,我话说在前面,路你可以选,但不同的路所得到的结果也注定是不同的,尽管我出身在李家,可我的命是柳仙给的,这件事我不会坐视不管,更不会坐以待毙。” 李湛的脸色顿时更显尴尬了,斐然见他依旧是不说话,便又补充了一句,“三天的时间,要么你换路走,要么……我去摆平那条野蛇。” “……”李湛紧张的捏着手里的茶杯,片刻之后这才说,“谨遵常仙教诲,李湛会好好考虑的。” 李湛话音未落,院子里周老夫人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这偏堂来了。 这周老夫人是周堂主的妻子,为人倒是比周堂主和善的多,伴在她身侧的是周莹莹和她的母亲,也就是上次来奇门山时我所见过那个中年妇人。 再之后便是一群中年男女看上去像是周堂主的儿女或一些侄子侄女之类的人。 而那个叫周沐的小少爷就走在周老夫人的身后。 见这些人朝我们这屋来了,我们几个也就站了起来,周老夫人慈和的笑了笑,摆手说,“几位莫要客气,快坐快坐。” 慈和的说着,周老夫人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斐然的身上,这才上前抱拳说,“这位就是常仙了吧?” 就算没有仙的身份,按李家的辈分来算,斐然也比这老太太大了好几辈儿,所以也没阻拦那老太太,只是礼貌的也抱了一下拳,说,“老夫人可以叫我斐然。” 那老夫人却是回手将周沐领了过来,对周沐介绍说,“这位是常仙。” 闻言,周沐却是看了看我和秦颖,这才硬着头皮抱拳喊了一声,“常仙。” 斐然打量了一下周沐,随即沉声说,“这未来的小堂主也是一表人才,倒是可怜了周堂主无福享受这天伦之乐,老夫人还请节哀。” “人老了,上了年纪总有要离开的一天,”这老夫人完全是一副想开的样子,念叨了一句,便回手从后面的人手里端过了一个酒杯,微微一举,说道,“我也老了,不顶用了,以后这周家交给周沐管理,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几位多多包涵照顾,老身就先干为敬了。” 见状,斐然抬手拦了她一下,轻声说,“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老夫人就不要勉强了,轻泯即可,酒大伤身,我们都是自己人,不会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的。” 周老夫人看着斐然点了点头,便只是轻泯了一下酒杯。 那周沐见老太太喝完了,立刻拿了酒壶,给在座的几人挨个儿倒酒。 然后也敬了一杯酒,斐然倒是没拦着他。 敬完酒,那老夫人就带着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去对面那偏堂了。 斐然目送这群人离开,想了想,这才侧头看向赵老头儿,问,“这周堂主是怎么死的?” 赵老头儿被她问的一愣,随即摇头说,“不是很清楚,我过来的算是早的了,可也没能看到周堂主的尸体,不过,周家给信儿的时候说是病逝了,应该是病死的吧?只是前些天也没听说周堂主身子不舒服,总之走的有些突然。” 秦颖也是个胆儿大的,听斐然问这事,便直接说,“常仙莫不是怀疑这周堂主死的蹊跷?” 斐然看向秦颖,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沉声说,“只是看到了一个熟人而已。” “熟人?”我略显诧异的看向斐然。 斐然一指对面的偏堂,坦言说,“对门坐了那么久,你们竟没看到么?” 循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我这心里顿时就是一堵。 对面那偏堂里,周老夫人同样在给那屋的客人敬酒,而那屋的客人理应都是周家的生意伙伴,因为那边的人有点多,我也就一直没在意,现在仔细一看,那些人里竟然有刘长生,甚至连温志坤都在。 “这……”我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了。 洪武似乎也不知道温志坤跑这儿来了,一眼看到温志坤在对面那屋,顿时也有些懵逼了。 孙谏之调侃道,“洪堂主,对面儿那个贼眉鼠眼的小矮子不是你门下的弟子吗?怎么跑那屋儿去了?” “这周家还真是有钱,连刘长生那种人都认识?”老胡也是不禁咂舌,那脸上同时也浮现出了一丝反感。 秦颖朝那屋望了望,不禁奇怪,“刘长生?就是那个开了酒庄的房产大亨?” “应该是,听说是个慈善家。”赵老头儿也是点了点头,表示曾有所耳闻。 得,这有钱人的世界,我真是搞不懂了,这里是哈尔滨的一座荒山,周家买下这山,取了个名字叫奇门山,可就是这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地方,居然也能碰上刘长生,当真是冤家路窄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九章 出谋划策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洪武反应了一会儿,似乎这才回过神,看着对屋的刘长生,说,“这人我见过,前段时间温志坤带他去过洪家,是个有钱有势的,说要给洪家投资来着,后来让我给赶出去了。” “赶出去了?”我不禁诧异,问道,“洪堂主也是买卖人吧?送上门的生意不做,把人赶出去做什么?” 洪武不想搭理我,但他明显是想说话,所以也没在意是谁问的,便说,“他还带着个老道,说要让我请仙看看,能请来,他就投资,这傻逼老头子,拿我当猴儿耍呢?我请他大爷!” 不得不说,洪武这人是真合我脾气,不服绝对不惯着。 我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一旁的赵老头儿却是有些纳闷儿的说,“周家和洪家不一样,财势两分,管理生意的不是出马弟子,出马弟子不管理生意,这个刘长生来这里会不会是来钻空子的?他见出马仙做什么?” 闻言,斐然解释说,“这个刘长生一辈子追求长生之道,想必并不是只想见见出马仙,他的野心常人是理解不了的。” 秦颖皱眉,问道,“常仙的意思是……” “这人想成为下一个我。”斐然端起桌上的热茶轻泯了一口,莞尔一笑,又说,“不过,哪个出马仙又肯像我师父那般轻易的将道行拱手相送呢?一命换一命的事儿,有几个能真的做到?” 赵老头儿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猛地站起身,惊诧道,“他想捕仙?” 我压了一下赵老头儿的肩膀,将他按回了椅子上,转而说,“这人可不是好惹的,有权有势,在大同那边简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被他盯上,这周家怕是有的受了。” 洪武的脸黑了一下,嘀咕说,“周家没那么傻吧?我都看不上的人,周家能接受?” “事实胜于雄辩,”我用下巴指了一下对面的偏堂,低声说,“至少现在看上去,那刘长生和周家合作的很愉快。” 秦颖思索了片刻说,“这周家的生意和出马堂是分开管理的,很容易会被人钻空子,若是老堂主活着,倒也不至于上什么当,可如今老堂主不在了,周家的老夫人整日不谙世事,那个小堂主怕是会撑不住的。” “不是会撑不住,估计早就沦陷了。”斐然接过话茬,又说,“这周堂主死的突然,入殓的也太快,或许我们应该开棺验尸。” 闻言,一直没说话的李湛面露难色,说道,“这样不太好吧?周家人不会同意的。” 赵老头儿也有些犯难,“这若是开了棺,尸体真的有问题还行,可若是没问题,咱们怎么跟周夫人交代?” 斐然直接说,“事关出马仙的安危,不想开棺,那只有一个办法了。” 顿时众人都看向了斐然。 斐然说,“周通和周沐,抓一个,总能问出些什么。” 众人彼此看了看,最后一致决定,抓周通。 周老夫人去对面那屋敬完酒之后便带人走了,对面的刘长生和温志坤明显是早就看到我们了,但他们没主动过来找不痛快,我们也就暂时装看不见了。 刘长生算不上是那种喜欢高调的人,但老对头见面,瑟缩不见,还真不是他的风格,看来这里面确实是有事。 午饭之后,周通命人给我们安排了客房,大白天的他忙着我们就没动手,只等晚上了。 斐然和我凑到一屋问我洪啸天的事,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给斐然听,她有些奇怪我说的那个铜皮铁骨,还揪我的耳朵试了试,结果是真特么疼。 下午我带孙谏之到宅院后的演练场破开了小柔儿留下的五行八卦阵,纵使孙谏之是这方面的行家,和小柔儿在一起混的时间也不短了,可他破这奇门遁甲照样是用了不少的时间,从下午一直忙活到了天黑。 我俩回到宅院的时候都八点多了,众人早就吃完了饭,秦颖正在前院等我俩,见我俩回来了,便上前抱怨,“你们跑哪儿去了?怎么才回来?” 孙谏之同样抱怨,“被拉去当苦力了,给我们剩饭了没有?” 我问秦颖,“怎么了?有事么?” 秦颖直接说,“李湛和洪武把周通抓房间去了。” “什么?这个点儿就动手了?”我顿时嘴角一抽。 看看四周,尽管过了饭时,可那些下人都还在忙,一会儿若是找不到周通岂不是要出事了? 秦颖闻言,转而说,“都怪洪堂主,这人太沉不住气,不过,人反正是抓了,常仙正在客房问话呢!” 说着秦颖便朝后院去了。 我和孙谏之跟在她身后直接进了洪武的客房,一进屋,就见饭桌上那几个人都在,周通的身上捆了绳子,嘴巴堵着一块破布,就被老胡和洪武按在了椅子上。 我问斐然,“问出什么了?” 斐然摇头,“还没问,我把那刘长生底细给他科普了一下。” 闻言,我顿时一阵哭笑不得,转而看向周通,问他,“大概情况你明白了?” 周通眨着眼紧点头,我又说,“那我把你嘴里的布拿下来,你别叫。” 周通又点头。 洪武却是说,“周老头儿,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叫,我就一巴掌拍晕你啊!” 一听,周通更加积极的点了点头。 见状,我这才过去拿下了周通嘴上的破布。 周通活动了一下下巴,这才说,“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咱可以好好说,也不至于绑我吧?” 李湛说,“这你也怪不得我们,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事儿?自然是绑来保险点。” “对,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们还打算用刑逼供呢!”洪武点了点头。 周通顿时一脸苦逼了。 赵老头儿问他,“周堂主到底是怎么死的?” 闻听此话,周通沉默了,皱眉低头似乎是有些犹豫。 见他犹豫不说,斐然劝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若是不说,那我们只能去开棺验尸了,凭我们几个的身份,也没人拦得住,只是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周通却是说,“验尸也没用,周堂主确实是病死的。” 他这话不像是在搪塞我们,赵老头儿就纳闷儿了,追问,“之前怎么没听说周堂主病倒了?” 周通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说,“确切的说,是被气死的,我与周堂主本是堂兄弟,可周家族门大,这里面的事自然也没我说话的份,他那几个儿子让我保密,我只能守口如瓶。” “气死的?”赵老头儿那表情顿时有些纠结了。 “就是因为你们说的那个温志坤和刘长生。”周通无奈的点了点头。 之后的事不用周通说,我们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八成是温志坤和刘长生在洪武那吃了闭门羹,转而来了周家。 而周家的生意和出马堂是分开管理的,周堂主的儿子为生意着想自然很愿意接受刘长生的投资,以周堂主这老狐狸的心性肯定是不同意的。 这个周堂主的臭脾气我是早就领教过了,他和洪武不一样,洪武脾气臭是会发泄出来的那种,可周堂主只会憋着生闷气,这不气死才怪。 闻听周通的话,洪武悻悻的嘀咕了一句,“想不开,这就不能怨那姓刘的了。” 周通立刻说,“我在周家的地位不比周堂主的儿子,说不上话,可你们几位不一样,既然想管,何不管的彻底一点?” 斐然问周通,“这事老夫人知道么?” 周通摇头,沉声说,“我哪里敢告诉她?这件事我算是看透了,照这么下去胡仙出不出事不一定,可周家的财产迟早会被那个刘长生掏空。” 我皱眉抽出匕首划开了周通身上的绳子,问他,“那个周沐是什么立场?” “还能是什么立场?一下子从受老爷子气的小少爷变成了小堂主,他就差认那刘长生当亲爷爷了。”周通面色难看的说着,似乎很是气愤,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孙谏之一听他这话,不禁奇怪了,“那这事不对劲儿啊,我们要是插手管这事儿,那周家不是直接翻车了吗?老堂主死了,他儿子孙子都不争气,以后的堂主谁来当?总不是你这老头子也想篡位吧?” 周通被孙谏之说的脸色绿了一下,皱眉说,“我要是想当这个堂主,早就当了,还会等到现在这把年纪?” 我立刻劝说了一句,“你也别生气,孙谏之这人说话就是这么不靠谱,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周家万一全盘翻车,以后的堂主由谁来做?” “孙子不行,不是还有孙女么?”周通皱眉似乎也不想这样,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你是说周莹莹?”想到那大小姐和周老堂主一样的臭脾气,我就一阵头大。 听我的语气之中夹带着一丝鄙夷,秦颖不乐意了,接过话茬说,“周莹莹怎么了?女的就不能当堂主了?我也是出马堂堂主,不比男人差哪儿!” 闻言,斐然也看向了我。 我被斐然瞪的一缩脖子,顿时不说话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章 实验基地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见我一个大男人被两个女人瞪的不说话了,周通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这才说,“原本这周家的继承人也是男女不定的,这不是分男院女院么?周堂主和周夫人也是因为这事而长期不合,就连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也都是各自看好自己的弟子,所以周沐和周莹莹谁来当堂主差别并不是很大。” 闻言,我这才悻悻的解释道,“我倒不是重男轻女,只是……这个周莹莹真的靠得住么?我看她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比周老堂主还臭,以后执掌一方出马堂要是比周沐还能祸害怎么办?” “不会的,她心性确实和周老堂主很像,但善恶还是分得清的,而且也不像周沐小少爷那般懦弱。”周通点点头,倒是很看好这周莹莹。 闻言,我们几个彼此看了看,赵老头儿皱眉说,“那就这样吧!等明天周堂主的丧事之后,拉周沐下马,扶周莹莹上位。” 事情说的简单,可这事也着实不好办,能让周家出这样的情况,刘长生想必是下了血本,我们横插一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为难周家的生意。 所以……出手就得先摆平刘长生。 一夜无话,第二天是出丧的正日子,周家忙的有些焦头烂额了,自然也没人再顾得上这事,我们和刘长生都在刻意避开对方,所以倒也没产生什么交集。 周家的坟地就在这奇门山的后面,下午出丧之后已经将近五点了,送葬的人差不多也就纷纷下山离开了。 我们一群人还在犹豫着怎么让刘长生知难而退,刘长生却自己找了上来,朝我们走过来,便先对我打了声招呼,说,“无忌小先生何时回大同?” 闻言,我与斐然彼此对视了一眼,见斐然没说话,我便说,“这就想走了。” 刘长生一笑,转而说,“那小先生可有车?是否介意与刘某同乘一车?” 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是没安好心的。 尽管我不是鸡…… 片刻的沉默,我点了点头,说,“当然不介意,只是我们人比较多,刘总的车不一定坐的开。” “无妨,”刘长生微微一笑,面色缓和的说,“车多,能坐开,反正顺路,我们就一道走吧?” 我看了看斐然,见她没反对,只得点了点头。 与众人告辞,我们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奇门山,顺便带上了洪武和李湛,洪武是要去见洪啸天,至于李湛纯属是在搭顺风车。 刘长生带来的人并不多,算上温志坤只有七个人,开了两辆轿车,一辆小卡车,看样子来的时候没少给周堂主买了祭品纸活儿。 我和斐然坐上了刘长生的车,洪武、老胡、李湛、孙谏之坐了另一辆轿车,其余的人便和温志坤一起坐那小卡车了。 车子驶出奇门山的范围,转上大路,坐在副驾驶上的刘长生便回头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沉声说,“听说你们的公司已经开始盈利了,买卖还不错?” “公司的事,我不怎么管,所以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我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刘长生干笑了两声,又说,“不知小先生有没有扩大公司的意愿,刘某手里现在有两个闲钱,倒是可以资助小先生一下。” 我不禁冷笑,嘲讽道,“怎么?刘总也要用这个作条件让我请仙么?那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出马弟子,没那本事。” 被我这话堵的一愣,刘长生倒也没在意,只是转而说,“刘某在市郊建了一座实验基地,不知小先生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实验基地?”刘长生如此直言不讳,倒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了。 见我询问,刘长生直接说,“比酒庄的地下室宏伟多了,试验体少说也有上百。” 他故意将‘试验品’说成‘实验体’,明显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他就是在搞人体试验,而且搞了上百个实验体,也就是说至少有上百人成为了刘长生不死路上的踏脚石。 我沉默了,心中很是气愤,可这件事不是气愤就能解决的。 斐然问,“那这上百的实验体可有一个让刘总满意的?” 刘长生直接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不过,不久前,我倒是抓了个不死的和尚,就是长得难看了些。” 我皱眉,“你是说无面僧?” 刘长生点头,也不多做解释,只说,“他也在实验基地,我是想让二位去见识一下,只是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闻言,我和斐然彼此对视了一眼,刘长生是个深谋远虑的老狐狸,这事肯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简单,可上百条人命不是开玩笑的,我俩若是不去看,怕是就这样错过了上百条的性命。 反正都要对刘长生下手,去看看倒也无妨。 定了定神,我也就点头应了一声。 刘长生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 刘长生的轿车算是豪车,驶上高速路之后,逐渐就将后面的两辆车甩远了,大概是半个小时之后我接到了孙谏之的电话。 孙谏之他们乘坐的那辆轿车像是出了故障,他怕是中了刘长生的计,便打电话来问问我俩的情况。 我一听这情况,不用说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刘长生故意将我们分开的。 孙谏之他们乘坐的车出了故障,而曾虎他们乘坐的车是肯定追不上这豪车的,他刘长生到底在盘算什么?还想抓了我和斐然不成? 拿着手机我沉默了片刻,孙谏之见我不说话,语调顿时也认真了起来,提醒我,他从万佛那里听说,刘长生身边的搬山道人不简单,让我小心,实在不行就先跳车再说。 跳车肯定是不行的,那实验基地我和斐然是一定要去看看的,所以我也没和孙谏之细说,只回了一句没事,便挂断了电话。 上百条人命。 想想酒庄地下室我收下的那个女鬼,想想几十个被毒成聋哑人的少女,这上百条人命,坐视不管,我做不到。 从哈尔滨附近的高速路直奔大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说快也快,我心中还在诧异着刘长生到底会给我们下什么套,这车子已经驶到了大同市附近。 然后在接近市区的一个路口转到了小路上。 这条路很是窄小,似乎并不怎么通车的样子,两侧是庄稼地,一路往里,前前后后也就我们这一辆车,而车上除了司机,就只有刘长生和我俩,我实在是想不出这个落单的刘长生哪来的勇气敢在我和斐然面前使诈。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俩若是想杀他,一伸手就给他把脖子拧断了。 路越来越难走,颠簸的有些夸张,在这弯弯扭扭的小路上,甚至还穿过了两处没有路的庄稼地,前方这才出现了一个工厂模样的大院。 这大院儿门口倒不是没有路,明显刘长生是故意让司机抄了近路,直接从庄稼地里开过来的,这样既节省了时间,也会让后面的车寻无可寻,他想的倒是周到。 车子开进院子之后,我和斐然对视一眼,便直接下车了。 这个时间已经是清晨了,将近九点的样子,正常的工厂早就应该开始工作了,就算不是正常的工厂,刘长生总应该养了些打手才对,不然他怎么敢一个人带我俩来这里? 可偏偏这工厂里冷冷清清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我俩下车的时候,刘长生也下了车,他那司机倒是没下车,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司机并不兼顾保镖一职。 下车之后,刘长生一指南侧的厂房,说,“二位请。” 我和斐然心中纳闷儿,可也没犹豫,便跟在刘长生身后过去了。 尽管这厂房看着破,但拽开推拉的大门进去之后,车间里却是一片刺目的白,灯光亮的刺眼,雪白的天花板和地板砖,甚至是墙砖同样与厂房外表的煤黑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车间里靠南的墙根摆着一排圆柱形的试验器皿,两米多高,一米多的直径,器皿里装着绿色或者透明色的液体,而在这些器皿的液体里,每一个都泡着一具人体,女性居多,男性为少数,他们的身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管子,那些管子连接着器皿外的一台机器,管子上都有不同的编号。 除了这数不清的试验器皿,车间的中央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门口正在对着灯光照一瓶液体。 似乎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这人是一点儿都不慌张,头也不回的说,“刘老板,你让人带来的那个无面僧当真是皮厚的很,身体上除了软组织部位,基本算是刀枪不入了,扎进针头,着实是费了我一番力气,不过……这对你来说倒也算是个好消息。” 说着,那人验看完了手里那瓶液体,这才转过身。 这人说话的时候我就听着声音耳熟,等他回过头,对上那双炽热的眸子,我顿时愣了一下,不禁脱口而出,“韩教授?你不是被杀了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一章 乾坤罩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那韩教授看到我的时候倒是显得很平静,淡然的说,“是啊,但是我又活了。” 他说着,斐然便用胳膊蹭了我一下,示意我看他的下体。 这时我才发现韩教授的身上和那些巨型器皿里的人体一样也插着很多管子,这些五颜六色的管子从他腹部的衬衫下延伸出来,一直连接到了那实验柜台下的一台机器上。 刘长生转而问我,“怎么样?我的实验成果是不是很惊人?” 闻言,斐然冷哼一声,不是很在意的说,“有什么好惊人的?不过是将一条野狗拴上了链子,刘总该不会也想给自己拴上这样一条五彩缤纷的狗链子吧?” 斐然这话说的淡然,言辞间却有些难听了,刘长生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但也没好发作,转而朝车间右侧的一个门口走了去,自顾自的说,“里面还有更惊人的,二位不想看看么?” 我问刘长生,“玻璃罐子里这些人都死了?” 刘长生回头,眯着一双老眼,问我,“不然呢?” 往日里刘长生那张故作慈和的脸,此时看来却显得阴森无比,这可是几十条人命啊,不是咸菜,他就这样泡罐子里了? 我皱了皱眉,攥紧了拳头。 刘长生却是没再管我俩,自顾自的走到那小门前,抬手在门旁的显示屏上按了一下,那门‘滴’的一声便打开了。 这车间很大,院子里的时候我和斐然看了个大概,从前面这间的面积来看,后面的车间应该更大。 见刘长生进了后面的车间,我和斐然也没犹豫,立刻跟了上去。 我俩才进了后车间,身后的门便自己关上了,这门有点像是冷库那种密封门,很是厚重,关上之后似乎是自己上了锁,我回手拽了一下没拽开。 斐然却是喊了我一声,闻言,我回头看去,这才注意到这车间和前面那车间一样也摆了很多那种大型的试验器皿,而这些试验器皿里的人,很多我都认识。 这些人都是二道河的万家人,男女老少都有,一眼望过去甚至还有几岁的孩童,我顿时有些愣住了。 刘长生却是已经走到了车间的里面,我愣怔片刻便回过了神,快步追过去,一把就抓向了刘长生的肩膀,问他,“连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有没有人性?” 我这话还没说完,明明已经搭在刘长生肩膀上的手却是一把抓空了,之前还走在我前面的刘长生消失了。 “哈哈……”这时,刘长生有些疯狂的笑声却是从我左前方七八米之外的位置传了来。 我寻声看过去,刘长生就站在那边的墙根下,他的身旁还站着卸岭力士那个老头儿。 见我看他,刘长生便说,“不就是几条贱命么?你这么心疼,不如将长生之法传授于我,我来救活他们。” “你找死!”我咬了咬牙,抽出一张神行符,默念启符令,另一只手抽出匕首便朝刘长生刺了过去。 这个疯子,当真是不能留了。 然而我这速度极快的一下却是直接刺空了,转眼之间,刘长生和那卸岭力士又站到了另一边。 体质加强之后,我再使用神行符已经可以轻而易举达到瞬移的效果,我为攻,对方为守,就算他们可以瞬移,也没理由比我更快,更何况刚才我明明刺到刘长生了,为什么却刺空了? 短暂的愣怔,斐然却是提醒我,“是幻术,小心身后!” 斐然此话一处,我便觉得身后一道劲风劈了过来,立时侧身躲开,我反持匕首,抬手臂挡了一下,噹的一声,一股巨力砸在了我的匕首上,顿时便将这匕首砸出了一个豁口。 然而我却没看到袭击我的人和物,对方就像隐形了一般,一击之后便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动静。 既然是幻术,无极眼应该能破吧? 我想都没想,回手便要去掏装着无极眼的盒子,可就在这时,一股巨力由上而下直接将我笼罩了起来,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我身体周围的气被凝固了一般,让我不得已瞬间就僵住了身子。 而这时我的正前方传来了那个搬山道人的声音,他冷笑一声,傲然说,“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从我的乾坤罩下挣脱。” 我动不了,纵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哪怕是爆发体内的精气,都一样动不了,就连眨一下眼皮都做不到。 伴随着那搬山道人的话,我眼前那空无一人的地方平白走出了两个人,一个是刘长生的走狗,也就是那个搬山道人施茂,另一个是他的孪生哥哥,施泉施老道。 此时那施老道就站在施茂的身后,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走路一瘸一拐的,脸上还带着伤,显然是被人打过了。 我怒视着这兄弟二人,说不出半句话。 下一秒,似乎是有一道巨力重击在了这所谓的乾坤罩上,那股笼罩着我的凝固之气顿时猛颤了一下,巨大的冲击力由外向内聚拢,像是回荡的水波涌向了我的身体,我立刻运气抵了一下,倒是没受内伤,可这滋味儿也着实不好受。 见状,搬山道人冷笑,“我说过了,没有人能从我的乾坤罩下挣脱,纵使你李斐然的本事再大,硬破乾坤罩,受罪的也只能是他万无忌。” 随后斐然的声音便从我身后传了来,沉声说,“你收了这破钟,否则,我让你后悔活这一遭。” “大言不惭!”搬山道人呵斥一声,抬手便抽出了一把刀,上前一步就将刀尖对准了我的左眼,冷声说,“你再动一下,我现在就要了万无忌的命!就算他是铜皮铁骨,这眼睛怕也是脆弱不堪的吧?” “你!”斐然似乎是没想到这搬山道人居然可以在乾坤罩下自由行动,顿时一阵气结,竟无话可说了。 这时,刘长生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他沉声说,“无面僧说万无忌身上有颗珠子可以吸收精气,我要那颗珠子,还有,人我也要带走。” 刘长生说着,搬山道人已经用另一只手从我的衣袋里摸出了琉璃珠,转而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应声说,“这倒是好办。” 话音未落,他单手掐了个诀,口中念念有词,随即一条黑色的绳子从他道袍的袖子里探了出来,这绳子二指粗细,看上去像是人的头发编造而成,却缭绕着一层黑气。 犹如一条黑蛇一般,那绳子探出来也只是停滞了一瞬,便猛的缠到了我脖子上,似乎是想试探这绳子能不能勒死我,搬山道人还捻动手指试了试。 那绳子勒着我的脖子瞬间一收,我一口气没上来,这脸瞬间就憋红了。 我这身体是不是铜皮铁骨我还没确定,可现在看来就算是铜皮铁骨,也挡不住这黑发绳子勒死我。 缠在脖子上那头发一收一松,我便被迫断了片刻的气息。 见状,那搬山道人这才警告斐然,“你最好站在那里别动,万无忌的命就捏在我的手上,只要我动一动手指,他就是个死!” 搬山道人说着,收回抵在我眼前的匕首,用那只手在我脚下画了一下,像是画了一道符咒,顿时我腰部以下那股凝固的力量便消失了。 一瞬间的放松,我立刻抓住机会,想要召唤御魂出来,可那黑蛇却是没有出现,尽管双腿得到了自由,但我身体里的力量似乎依旧被这乾坤罩所封,无论如何都使不出来。 身体里的气被法器封住了,脖子又捏在搬山道人的手里,我心里着急,却也不敢乱动,只得随着搬山道人的劲儿任他牵着脖子走。 那刘长生和卸岭力士以及施老道都是立刻跟了过来,经过斐然身边的时候,搬山道人还再次警告她不许动。 斐然皱眉,也只能眼睁睁的看这几人带走了我。 出了这后车间,刘长生便又锁了门,将斐然关在了里面。 也是这时候我才从对面玻璃器皿所映出的影子中看到,在我的头顶罩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铜钟,看上去和当初沈茹所用的鬼器铜铃有点像,但这铜钟略大一点,上面似乎还布满了镶金的咒文。 不等我细看,那手持大刀的卸岭力士便推了我一把,我心中气愤,却也只能任由这二人连推带拽的将我带出了车间。 可能是因为我头顶上方罩着那铜钟有些不方便,刘长生并没有去坐来时的轿车,而是走向了院子一角的小货车,这车看上去脏兮兮的,有两辆,一辆的车斗是敞着的,一辆的车斗遮了帆布。 可能是听到有人靠近,那辆遮了帆布的车斗上打开帘子,顿时跳出了四个背着狙击枪的汉子。 刘长生过去交代了几句,这四人便转而上了另一辆小货车,用车上的帆布将枪包了起来,分出一人去开车了。 而搬山道人则将我拽上了那遮了帆布的车斗,随后卸岭力士那个叫蔡佑的老头子也扛着大刀上了车,刘长生和施老道就去前面的车厢了。 车子很快就开出了工厂,之后的路倒是并没有感到颠簸,像是走的大路,我的上半身动不了,只能直勾勾的看着坐在我对面的蔡佑老头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二章 无奈的传承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人尽管年纪大了,看上去也有些消瘦,他的手上却抱着一把很是沉重的大刀,刚才在后车间一刀豁开我那匕首的应该就是他的刀。 搬山道人法器多,本事不见得有多少,而这个卸岭力士估计是个真正的练家子,手劲儿不错,身子也够敏捷,等会儿若是有机会动手,我倒是要多提防此人。 车子飞快的行驶在路上,从时间来看,应该是远离了大同市,大概有四十多分钟的时间,一直平稳行驶的车辆突然猛地踩了一下刹车,随即一个急拐直接加速狂飙了起来。 这突发状况,将坐在车里的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都是晃的身子一歪,托那乾坤罩的福,我倒是坐的稳稳当当的。 察觉到不对劲儿,搬山道人便敲了敲前车厢的后玻璃,问,“怎么了?” 他这话才问完,车斗上所遮盖的帆布便突然嘶啦一声被扯掉了。 我坐在右侧,面朝左侧,只见一辆前四后八的大货车从左侧超车追了上来。 开车的人是任无涯,副驾驶的位置上还倒着一个人,估计是原本的司机。 而这大货车与我们的车并行之后,我才看到站在大货车车斗上面色阴沉的万佛。 他冷眼看着小货车上的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手里甚至还抓着这小货车上的帆布。 一大一小两辆货车在狭窄的山道上并行,飞驰的车速让万佛手中的帆布凛凛作响,并行的一瞬间,他也仅是瞄了我们这边一眼,便毫不犹豫的一扬手扔了手里的帆布,直接跳到了这小货车上。 坐在车斗上的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猛地站起了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这二人似乎是有点儿怵万佛,都是紧张的后退了半步,可这小货车的车斗儿就那么大点儿地方,他们退又能退到哪里去? 见万佛并没有直接动手,搬山道人便咬了咬牙,用威胁斐然的办法,威胁万佛说,“你别过来,万无忌的命可在我手里捏着,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就勒死他!” 说着,搬山道人还故意动了动手指,作势要吓唬万佛。 万佛却仿佛根本就没听到他在说什么,自顾自的抽出了两张符咒,夹在二指之间,下一秒他手中的符咒便化为了两道飞灰。 同时,万佛的身影也消失了。 随后便是那搬山道人的一声惨嚎,温热的血溅到了我的脸上。 这搬山道人本就站在我的面前,就在他这一声惨嚎的同时,我发现他刚才还微微捻动的手指没了,确切的说,是整个手掌都被削掉了一半。 腥咸的血溅在我的脸上,我心中却是一阵毛骨悚然,说不怕死那是不可能的,可万佛的行为让我感觉自己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只要那搬山道人比他快一点,我就被勒死了。 斐然不敢拿我的命冒险,万佛却敢。 他是狠,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也狠。 搬山道人的手被削掉了一半,顿时颤抖着胳膊后退两步靠在了车厢上,惨嚎了起来。 那卸岭力士却没管他,几乎是搬山道人被削掉半个手掌的同时,蔡佑已经挥刀斩向了动作快到几乎销声匿迹的万佛。 高手过招,一击之间便见分晓。 万佛是快,但失利在以一敌二,对搬山道人出手的同时竟也没能躲过这卸岭力士的一刀,左手臂被砍了一道口子。 不过,相较于搬山道人,万佛显然并不是很在意这一刀,后退一步,活动了一下手臂,见搬山道人算是废了,便转而看向了手持大刀的卸岭力士。 蔡佑这老头子被万佛看的表情僵了一下,但也没犹豫,随即便提刀朝万佛砍了过来。 我没看错,这个蔡佑确实是有两下子,可与万佛交手数招还是不敌,被万佛一脚踹到了车斗的尾端,重重的磕在角落里不动了。 解决了卸岭力士,万佛一个转身又将搬山道人的脑袋按在车厢上磕了个七荤八素。 从前车厢透过后玻璃,可以看到车斗上的情况,可这车并没有停,刘长生大概是不敢停车?隔着那个车厢,至少万佛不能把他怎么样。 解决了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罩在我身的乾坤罩却依旧稳如泰山,丝毫撼动的意思都没有。 那搬山道人明明昏过去了,这法器理应失效才对。 我直愣愣的看着万佛,他却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快步过来抬手便要拿罩在我头顶的乾坤罩,但这铜钟岂是那么轻易就能拿开的? 万佛试着拿了两下,见拿不下来,便伸手进铜钟的笼罩范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很惊诧,为什么他也能在这乾坤罩下行动自如? 万佛却是一把将我拽了起来,似乎是想带着我跳车。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接连想起的两声枪响,让万佛脸色突变,一个转身直接将我按在了车厢上,万佛挡在我的身前,后背明显是中了两枪。 我瞪大了双眼,看着万佛,想让他快走,也想说那子弹可能打不透我的身体,让他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然而我什么都说不出来,身体僵在那乾坤罩下,我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万佛挡在我身前。 中了两枪的万佛就那样和我面对面站着,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定定的看着我,却是不动了。 紧随其后又是几声枪响,万佛都那样站着,那样挡着,没有躲,也没有带我跳车。 我惊恐的看着他的嘴角流出血,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似乎是经过了片刻的思想斗争,万佛长出了一口气,抬手抹掉了嘴里涌出的血,然后用手按住了我的后脑,面色淡然的凑了过来。 那子弹像是打在了万佛身体的要害上,即使他才刚刚擦掉嘴角的血,便又有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 不要。 阴阳师的身体是有自我修复的本事,可这需要时间,而且阴阳师的头部是不能遭受致命伤的。 那一刻,我多想抬手推着他一起跳下车,多想像他一样转身当下那些子弹。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总是双腿能动,肩膀却被万佛死死的按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为我当下那些无所谓的子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凑到我面前。 将额头抵住了我的额头,万佛那张总是淡漠的脸上挂上了一丝解脱的笑意。 父与子,有生以来,在我的记忆中,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几乎挨在了一起,我也第一次对这个父亲产生了一种名为‘心痛’的悸动感。 他脸上那一丝微笑,充满了离别之前的不舍和无奈。 一股忽冷忽热的气自额头灌入我的体内,万佛将按在我后脑的手收回来轻轻的捏住了我的耳垂,第一次在我面前流出了名为‘眼泪’的东西,他的嘴角却依旧挂着笑意,低声说,“我知道你不想要,可这是阴阳师的宿命,八百年灭族之期已过,接下来的万家是兴是灭,由你来选择。” 定魂砂……定魂砂……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颤抖,万佛正在将定魂砂交给我,可他现在是死过的人啊,没有这定魂砂,他就是一具尸体。 “不要难过,不要内疚,父亲就是孩子的天,成就你的一生,所有的罪恶我来背,你只需要好好活着。” 万佛的声音逐渐显得虚弱无力,可他按着我肩膀的手依旧是力道十足。 最后一枪,打在了万佛的后脑上,鲜红的血再次溅了我一脸,这一瞬间,万佛却是猛的一个转身,用力将我推下了车。 也是在这一瞬间,我发现自身恢复了行动力,可我的身体已经摔出了车外,只能惊恐的看着万佛倒下去,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不要!” “师父!” 对面大货车上的任无涯也是大喊了一声,他的声音中夹带着一丝哭腔。 之后我便重重的摔在山坡上,顺着陡峭的山坡滚了下去,止不住的惯性下落,让我的头狠狠的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转瞬之间我眼前一黑,大脑便陷入了一片空白。 …… “醒醒,小师弟你又偷懒了,被师父看到可是要责罚的。” 一个略显温和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了过来。 我换换的睁开眼,眼前的景象有些刺目,眯了眯眼,我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席地而坐趴在一张复古的矮桌案上,而身侧是一片阳光明媚的桃花林。 面前不远处便是一处复古房屋。 一个穿着白色长跑的年轻人站在我面前,正俯身用手轻轻的拍打着我的后背。 我看着那人的脸,心中一阵恍然,突然意识到,这人看着很眼熟,可脑子像是乱成了一堆浆糊,我明知道认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了。 这是梦吗? 我回想着身边那些人,看着这人,去论如何就是对不上号。 我想说话,想问他是谁,想知道这是不是梦,想知道他为什么叫我小师弟,想知道万佛呢?我的父亲呢? 鼻子一阵酸痛,我眼眶发热,却是流不出眼泪,只能哑然的看着那白袍男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过往记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对于我的哑然,他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抬手便将我拽了起来,牵引着我进了不远处那房屋。 房屋格局算不上大气,却很质朴复古,倒是雅致的很。 屋内的矮榻上盘膝坐着一个人,这人剑眉朗目,须发皆白,看上去已年过上百,可眉目间依旧能看出几分与万佛的相似之处。 万佛……父亲…… 我茫然的看着这个老年版的万佛,却依旧是说不出话。 那老人似乎是我和这白袍年轻人的师父,我俩进屋之后就盘膝坐在了一旁的蒲团上,听这老人讲天地道理,万物轮回。 我的记忆依旧停留在二十一世纪摔下山坡的那一瞬间,也不曾受过这等正规的言传,那老人之乎者也的又都是说的文言文,我是一句没听懂,反而有些犯困了。 这个梦好长…… 听那老人讲完经,那个白袍年轻人便带出了房屋,他们似乎都习惯了我的哑然,就好像我不说话是天经地义的,或者梦里的这个‘我’是个哑巴? 白袍年轻人将我带到了房屋后的湖泊前,给了我一杆鱼竿,让我和他一起钓鱼,说是晚饭,不然又要饿肚子了。 我不解,可这梦醒不过来,也只能如此了。 结果鱼竿,我和那年轻人并肩坐在了湖边。 也是这时我才注意到,湖泊里我的倒影还是原来那个我,年纪模样大概在十五六的样子,额头点着那一粒定魂砂,身上穿着一件束腰的黑色长袍,看上去倒也英气,只是我的脸上没有笑意,没有表情。 不管我的意识怎么控制着脸部动作,那湖泊中的倒影依旧是面无表情。 梦里的我不止是个哑巴,还是个面瘫。 这个梦真的好长,我每天都要听那个老人讲经,好烦,每天都要陪这年轻人钓鱼,好闷。 然而这漫长的时间却仿佛在一瞬间便转到了三年后。 我成年了,十八岁的少年比十五六岁时显得猛壮了不少,面相也褪去了当初的稚嫩,有些棱角分明了。 那一日的清晨,老人将白袍年轻人和我叫到了房屋内,拿出了两个盒子。 其中一个小盒子我很眼熟,便是我曾经一直带在身上,装着无极眼的小盒子。 老人将那个小盒子交给了白袍年轻人,他打开看了看,我瞄了一眼,小盒子里装的确实是无极眼的晶片。 而那老人随手又将另一只盒子交给了我,我也打开这盒子看了看,却赫然发现这盒子里装的是一只崭新的小铜钟,便是之前搬山道人罩在我头顶的乾坤罩。 我糊涂了,这不是梦吗? 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心中诧异,我却问不出口。 那老人将两个盒子分别交给我们之后,便说了一些告别的话,让我和那白袍年轻人下山,交代我一切都要听那年轻人的话,让我做一道合格的影子,好好衬托着眼前的光明。 我不是很明白他的话,但听那白袍年轻人说会好好照顾我,我也就点头应下了。 之后,在这梦里,我第一次走出了这桃花林,离开了这雾气缭绕的深山。 外面的世界让我惊奇不已。 这是古代的世界,四处都是复古落后的建筑,人们也都留着发髻,穿着古代的粗布麻衣。 那年轻人带我去了很多的地方,有繁华的城镇,也有荒山野岭,我俩踏遍了这片土地,也做了很多事,可他在做好事,我却在做坏事。 他做好事的时候,我看着,无动于衷。 我做坏事的时候,他看着,无动于衷。 我不想做坏事,不想杀人,可我控制不了梦里的自己,仿佛我只是这具身体里一个本不该存在的意识,只能看着,听着,任由事情发展下去。 岁月飞逝,那年轻人依旧带着我行走在人世间,他依旧年轻,我也依旧年轻,并未因这岁月的流逝而老去。 似乎是觉得无聊了,年轻人开始带着我在繁华的城镇中逗留,他认识了很多人,有朋友,也有敌人。 后来,年轻人在最繁华的都城建了一座道观,名为玄门宗。 而我却逐渐消失在了人前,他不准我见外人,不准我和太多的人接触,我只能整天待在后院,等着,等他带我去做我该做的事,杀人。 他是光明,人前风光无限,人后对我温和大方。 可我是黑暗,是他背后的黑暗,只能看着眼前这份光明,却无法融入进去。 时光流转,年轻人开始招收弟子了,玄门宗变得热闹了起来,我能容身的地方却越来越小了,他不准我出现在那些弟子面前,不准我出现在任何人面前。 我成了他背后最见不得人的黑暗,直到他将我驱逐出了玄门宗。 年轻人说我长大了,可以自己去做事了,要学会独立,要学会承担。 可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去自生自灭,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他也容不下我了。 我离开了玄门宗,去了一个小山村,这里的人很好相处,有个很可爱的小姑娘,说我长得像神仙,要嫁给我当妻子。 然后我就糊里糊涂的娶了她,生了孩子。 孩子随我的姓,姓万,而孩子出生的时候,像是遗传一般,他的额头也带了定魂砂,一颗晶莹猩红的朱砂痣。 岁月依旧流转,小姑娘抵不住时光的流逝,老了,死了,我儿孙满堂,却依旧感觉回到了孤单一人的时候。 那年,我的第一个孩子已经老态龙钟,他死了,却又活了。 紧随其后,这样的事情在万家继而连三的发生。 我置若罔闻,任其发展。 终于,那个将我驱逐出玄门宗的年轻人找来了。 他气急败坏的问我这些年都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去做事? 年轻人说的做事便是杀人,他抛弃了我这个黑暗的影子,我又为什么还要继续做他的影子? 我依旧哑然无语。 我是个哑巴,说不出话。 然后他发现在这个村子里出现了很多和我一样有定魂砂的人,这些人都和我长得很像,和师父长得很像。 年轻人暴怒了,他揪着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不出,他便自己猜测,问我是不是和凡人结合了? 我依旧说不出,他便出手打了我。 我没还手,依旧不死不活的做个哑巴,我感觉活着好累,可我死不了,就像是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即使我死了,下一秒也依旧会完好无损的活着。 年轻人拿我没办法,便气冲冲的走了。 很久之后,久到我自己忘了时间。 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那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找来了万家,他是我的师父,我以礼相待,子孙也同样将其敬若神明。 可他给我带来了噩耗,他要我消失,要我的子孙消失,要整个万家消失。 这个时候一直迷迷糊糊的我才知道……我有另一个名字,叫万人业障。 我是人世间的罪恶所化,非人,非仙,本应由老人度化消散,可他给了我一个胎形,一条崭新的生命就这样诞生了。 我是妖胎所化,我由罪恶而生,行走世间,游离在罪恶之间,清除着罪恶,却也制造着罪恶。 可我这样的罪恶不能繁衍后代,不能将罪恶的血脉传承,所以老人来了,他来让我们消失。 那天,一直哑口无言的我第一次开口说话了,我说,“给我一次机会,或者杀了我,放过我的族人。” 老人沉默了,然后点了点头,说是可以给我机会,只要我胜过那白袍年轻人他就不杀我,也放过我的族人。 我信了。 年末的腊月初二,我随那老人去了玄门宗。 然而这一去便再无复返。 我上了当,他们骗了我,老人和年轻人联手将我逼至死地,我不甘,心中的怨恨重重叠叠,可我奋起反抗的结果,不过是拖累了族人,天罚灭族八百年。 最终还是如了他们的愿,我死了。 然而,我的意识似乎飘离了那具身着黑袍一生孤苦的肉身。 眼前是飞快流转的画面,像是幻灯片一样演绎着之后八百年万家的衰落,从兴旺的族门衰落至一人,这世上仅存的一颗定魂砂保住了。 而保住这定魂砂的办法,便是一命换一命。 万家诞出的后代不再身负定魂砂,这定魂砂只能由上一代阴阳师殒命而传。 每个继承定魂砂的阴阳师会连这定魂砂的来历记忆一同继承,承载着祖辈的期望,每一代阴阳师都不想让这仅存的血脉断送在自己的手里。 于是只能一代传一代,隐匿而活。 我就像是那定魂砂中的一丝意识,细细的体会着每一代阴阳师所经历的人生,他们的记忆像一场场曲折不断的电影,又像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无一不是孤苦一生,以悲剧终结。 万家人这样疲累的活着,只为了撑过这八百年的灭族天罚。 幻灯片的一样的记忆飞快闪过,然后猛的停住了。 我的意识第一次脱离了定魂砂,化为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 眼前是万佛那张年轻俊逸的脸,他笑着,用手轻轻的捏着我的耳垂,激动的几乎流出了眼泪,不停的说着,“他是我的儿子,我的血脉,他的耳垂好软,肉肉的好可爱……” 我茫然的看着高兴的像是个孩子一样的万佛,心中却是一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四章 转世之身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出生后没多久,母亲就血崩而死了。 我的出生,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我确实是万佛的孩子,万家的血脉,可我却吸干了母亲的精气,就像一个天生的妖胎,可我又不是妖胎。 万佛不高兴了,他不再开心,可依旧紧紧的抱着我,像是搂着一枚稀世珍宝。 我能感觉到他很怕失去我,毕竟这个时候,除了我,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 母亲死了,我没有奶水吃,万佛就这样抱着我傻坐了一天一夜,然后将我放到了万三江爷爷家的门口,最后一次轻轻的捏了捏我的耳垂,便走了。 我的意识随着那小婴儿长大,重新经历着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记忆,转眼便到了孟凡德死去的时候,在大同市的殡仪馆,一道真人带着他的两个徒弟来悼念孟凡德。 这一刻我心中的怨恨毫无预兆的翻涌了一下。 因为我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一张让定魂砂记恨了八百年的脸。 吕登峰。 难怪我会觉得记忆中那白袍年轻人如此眼熟,他与吕登峰长得一模一样。 事到如今,我已然知道这不是梦。 这是我接受万佛定魂砂之后必要经历的记忆继承。 难怪万佛那时候突然要去找玄门宗的麻烦,他是要杀吕登峰。 万家阴阳师八百年的灭族之期已过,那白袍年轻人此时却转生成人拜入了玄门宗门下,很难说这对万家来说会不会又是一场劫难的开端。 而我……尽管不是妖胎,可出生的时候确实是吸干了母亲的精气,我……会不会是那个黑袍年轻人的转世? 万佛是想在我继承阴阳师之前,帮我清除一切障碍,他要成就我,要重振阴阳师,要在吕登峰的面前灭掉他一手创立的玄门宗。 眼前的画面还在顺着我的记忆重复,转眼间便到了我继承定魂砂的一刻,万佛将我推下了车,我顺着陡峭的山坡滚落下去,中途额头狠狠磕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然后眼前一黑,意识便消失了。 “醒醒……” 温和的声音从我上方想起,我疲惫的睁开双眼,蔚蓝的天空,刺目的阳光,让我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斐然紧张的看着我,见我醒了,便问,“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恍然的看着斐然,细细回味着定魂砂带给我的漫长记忆,心中却是一阵怅然。 沈长风说的没错,万家,阴阳师,这就是一个可笑的悲剧。 见我傻愣愣的不说话,斐然便摸了摸我的额头,紧张的说,“你不要吓我。” 我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坐起身看了看四周,我还在那山路的陡峭山坡下,身边是一处湖泊,而之前罩住我的那乾坤罩小铜钟就掉落在我身侧的不远处。 愣怔片刻,我这才声音有些发颤的问,“我……我父亲呢?” 不管万佛是好人,还是恶人,至少他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他为我做的一切,此时此刻,我已经都明白了。 听我称呼万佛父亲,斐然愣了一下,随即便略显担忧的低下了头。 见她不说话,我便直接问她,“尸体呢?” 斐然这才说,“前面的山路拐角,任无涯用大货车将刘长生的车子撞下了山崖,他已经下去找伯父的尸体了。” 沉声说着,斐然将我扶了起来。 捡起不远处的乾坤罩,我和斐然绕过陡坡,重新回到了山路上。 这条路我认识,是大同市去浑源县金龙峡的方向。 而此时的山路上停着一辆小货车,和一辆轿车,车都是刘长生的。 那小货车是之前那四个狙击手所开的,轿车估计是斐然开过来的。 小货车上那四个狙击手已经都被打晕了,前面不远处的公路上有两条急刹车留下的黑印子,任无涯之前开的那辆前四后八就倾斜着停在陡峭的山坡边上,仿佛随时都会栽下去一般。 我和斐然快步过去,走到那大货车旁的时候,任无涯和施老道已经从山坡下上来了。 这二人一个背着万佛,一个背着搬山道人,从相距甚远的位置上了山路,施老道似乎是有意躲着任无涯,所以距离他很远。 而任无涯背着万佛,手里还提着刘长生的人头,上了山路,便狠狠将那人头摔在了马路上,快步走过去,一脚踹飞到了山路的另一边。 刘长生死了。 万佛也死了。 我从施老道口中得知,刘长生正是想带我去金龙峡的翠屏峰收取精气。 我说那八宝吊玉壶的风水精气已经被我吸干了,施老道却说没有,他说这种大风水是破坏不了的,气可尽亦可再生,永无止境。 施老道会和刘长生他们在一起也是迫于无奈,为此也吃了不少的苦头,我倒也没怪他什么,那卸岭力士被翻下山道的车砸死了,搬山道人虽然还活着,可也失血过多了,还废了一只手。 作为孪生兄弟,施老道求我饶搬山道人一命,我心下系着万佛的死,也没心情追究太多,要回琉璃珠,便就此作罢了。 施老道要走,我将手里的乾坤罩拿给他看,问他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在定魂砂的记忆中,这乾坤罩本是老人给黑袍年轻人的法器,应该由万家掌管,可那黑袍年轻人死后,这东西便下落不明了。 闻听我问,施老道有些悻悻然,他似乎并不是很在乎这东西,只说是搬山道人代代相传的法器,具体是什么时候得到的,已经无法追溯了。 搬山道人昏过去了,施老道见我拿着那铜钟并没有还回去的意思,他也没跟我要。 安排好了现场,斐然打匿名电话报了警,说是这山路上出了车祸,两辆货车相撞了,还发现了携带枪支的车辆。 报完警之后,我们就离开了。 刘长生的身份不一般,走狗多,仇家自然也多,现在人死了,即使警方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应该也不会深究。 和施老道分道扬镳,我们三个将万佛的尸体带回了大同市,尽管他的身上已经没了定魂砂,但这尸体却依旧可以自行修复,相较于有定魂砂的时候,反而恢复的更快了,只是他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我曾试图将定魂砂还回去,可这东西长在我的额头上无论如何也弄不下来,最后我也只得放弃了。 我们回到大同市的时候,孙谏之和曾虎那两拨人都已经回来了,见我带回了万佛的尸体,孙谏之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说实话,尽管我才是万佛的儿子,可他这两个徒弟比我更了解万佛,也更亲近于他,我是个不称职的儿子。 万佛很久之前就交代过孙谏之,他死后不要葬进万家祖坟,他要和自己的妻子埋在一起。 至于我的母亲埋在什么地方,也只有孙谏之和任无涯知道了。 我手上还有些事,便让那二人先带万佛的尸体离开了。 刘长生是死了,温志坤却落在了我们手里,这一路上曾虎那些人似乎没少收拾了这货,给揍的鼻青脸肿的,但他怎么说也是温问良的父亲,我也没太过为难他,只是警告了他不要再找我们的麻烦,就把他放了。 斐然将曾虎他们打发去了公司,李湛也先一步告辞了,凡德居一下子又清净了。 我看了看老胡和洪武,让老胡和斐然在楼下等着,便带洪武去二楼了。 张玲和小六都在公司,就连小柔儿都被那俩女人带去公司了,所以二楼的卧室空荡荡的。 进了屋,我便打开了电脑。 洪武说,“我知道你爹死了,你心情不好,但你答应我让我见祖爷爷的,把我带这小屋儿来做什么?” 我扫了他一眼,确实是因为万佛的死而有些低落,但正事我没忘,于是点头说,“这就让你见,你等一会儿。” 电脑开机,我打开音响,双击了一下屏幕上的黑棺材图标。 这次白无常接的倒是异常痛快,电脑屏幕上很快便弹出了一个视频画面,白无常张嘴就问,“玲儿妹子,咱谈好的买卖咋样儿了?” 话才说完,他定睛一看跟他开视频的是我,那张满是贼笑的脸顿时就僵住了。 “玲儿妹子?”我诧异了一句,随即追问,“什么买卖?” 白无常却是急忙摇头,说,“没,没什么……额,你找我有事?” 这不是废话么? 我狐疑的看着屏幕里的白无常,但也没追究他那句玲儿妹子,直接说,“我要见洪啸天,他走的突然,他重重孙子非说魂魄让我魂飞魄散了,你让他出来给我做下证。” 闻听我的话,白无常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点点头,然后朝旁边招呼了一句,“姓洪的,过来!” 他这话说完片刻,穿着一身黑袍,手里抱着一堆账簿的洪啸天便走了过来,然后白无常站起身,将面无表情的洪啸天按坐在了摄像头前的椅子上,一指摄像头,说,“你重重孙子要见你。” 洪啸天不是很明白的瞅着摄像头,表情有些僵硬。 那洪武一看洪啸天真的出现在视频里了,一激动直接窜过来一把抱住了电脑的显示屏,对着屏幕大吼,“祖爷爷!祖爷爷你没事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五章 末代阴阳师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屏幕里洪啸天的表情露出了一丝尴尬和嫌弃,然后摇了摇头,冷声回了一句,“没事。” 洪武又说,“祖爷爷,你走咋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遭了万无忌的毒手,害我内疚了好些日子。” “额。”洪啸天面对洪武似乎是有些无话可说。 见他有些尴尬,我便将洪武从显示屏前拽了回来,说,“洪啸天你也见过了,若是没话说了,就先出去,我还有事要说。” 闻言,洪武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一时间还接受不了和冥府视频这个事实,但他心里纳闷儿倒也没死皮赖脸的待着,又跟洪啸天打了声招呼,也就大大咧咧的出去了。 我起身去关了房门,回来见洪啸天还在摄像头前傻坐着,便问了一句,“你和小九还好么?” “谋了份阴差的差事,倒也不无聊。”洪啸天语气缓和的回了一句。 我点点头,无话可说,洪啸天也没话说了,便起身走开了。 他走了,白无常就坐了回来,看样子是要作势关掉视频。 我瞬间皱了眉,问他,“沈长风和沈眉菱去冥府了么?” 白无常似乎已经忘了这茬儿,被我提起,这才点了点头,随即又转而说,“我知道你是被万三江养大的,对他可能会下不去手,可天地轮回是定数,有些事是必然。” “不,”我摇头,转而说,“我是不明白三江爷爷明明已经死了,也被天雷劈过了,他理应魂飞魄散了,为何冥府还要我送他过去,我又该如何送他过去?” “这个……”白无常犹豫了一下,这才说,“煞其实就是鬼魂所凝聚的精气,万三江被天雷所劈,精气四散,成就了一方风水,你可以破掉那万家祠堂的风水试试。” 那万家祠堂和常仙庙连着,破掉我们自己的风水,他当我脑子有病啊? 他这话我顿时不爱听了,直接反驳说,“无常爷你也说了,天地轮回是定数,定数让我三江爷爷成就了一方风水,它没有意识,不曾作恶人间,也不算是还活着,冥府又何必咄咄逼人,他没了三魂七魄,即使收走了那股精气,对冥府,对世间又有什么好处?” 白无常一阵哑然,似乎是被我问住了。 我又说,“作为一道风水精气存在于这人世间,滋养一方水土,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白无常依旧是沉默,良久之后,这才说了一句,“那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若是想留下万三江,我们不追究就是了。” 他这样说,我顿时松了一口气,缓和了语气,转而又问,“那个……我父亲死了,无常爷知道么?” 闻言,白无常看了我一眼,问我,“你想说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说,“他生前没少做了坏事,但这都是事出有因,冥府是否会为难他的魂魄?比如下地狱什么的……” 听我说这个,白无常却是呵呵一笑,无奈的说,“这个你放心,万家为冥府办事多年,除了偶尔丢几个魂魄以外,这鬼门守的还算太平,他就是入了阴曹地府,是转世投胎,还是留职阴司也是他自己选,更不可能下地狱。” 白无常的话让我彻底放心了,随后我又问他是不是和张玲聊过天了,不然他刚才干嘛喊玲儿妹子,结果我这话一问,白无常急忙挂断了视频,我再点,屏幕上又显示对方已经拒绝了你的视频通话…… 这白无常和张玲不会是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觉得有事,我皱了一下眉,可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我下楼的时候,洪武正在牛逼哄哄的和斐然以及老胡说他见着白无常了。 他说的带劲儿,我还是走过去打断了他,将刘长生的死说了一下,现在周家的事应该就好办了,洪武听我说完,点点头说回去之后会和赵老头儿、秦颖商量一下,尽快把这事办了。 洪武并没有久留,见过洪啸天之后,当天便告辞了。 事情处理完了,我给孙谏之打了个电话,按照他说的地址,找去了万佛之前居住的地方。 在山里,是个完全与世隔绝的地方,这地方栽满了桃树,但并不是花开的季节,所以显得有些葱葱郁郁的。 万佛居住的地方似乎是自己盖的,和龙儿沟李湛那房子差不多,但明显要精致很多,是砖瓦木结构的房屋,装修的很是雅致整洁。 我和斐然赶到的时候,孙谏之和任无涯已经给万佛的尸体换好了衣服,放入了棺材里,但因为等着我,所以这棺材并未封棺。 确切的说,万佛早就是个死人了,相较于他被我杀死的时候,此时我显得平静了许多,或许死对他来说真的没什么好怕的,甚至是一种解脱。 仅仅是结束了一次生命的旅程,接下来可以有新的生命旅程,或者留在阴间,也不过是换个世界生活罢了。 他这一辈子,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都做过了。 作为这灭族八百年最后的一个牺牲者,万佛尽力了,至少,站在阴阳师的角度来看,他做的很好。 只是……我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看着安安静静躺在棺材里的万佛,我的心中诞出了一丝愧疚,一丝敬佩,万家的阴阳师走到这一步不易,他们这八百年所作出的牺牲,我历历在目,可正是因为这些悲惨的记忆,我不想让这样的命运继续下去。 万佛逼迫我收下了定魂砂,将万家阴阳师的命运交在了我手里,他让我来选择,而我……恐怕是万家的最后一个阴阳师了。 既然他们都不想背负这末代的骂名,那就由我来,由我来终结这一切。 这是我的决定,无论如何,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再遭遇这样的命运,若是这个世上真的需要一个阴阳师,我便来承担一切。 若是不需要,那我便只做一个凡人,一个普通古董店的小老板。 心中不是滋味儿的想着,我与孙谏之一起合上了棺盖,任无涯拿来了木橛和锤子,之后我们三人封了棺,扒开宅院后的坟墓,将万佛的棺材和我母亲的棺材合葬进了一个坟中。 填好坟土,我们三个在坟前磕了头,孙谏之这才说,“原本……师父让我劝你收下这定魂砂,可我觉得你不会答应,所以没有对你提这事。” “他的执拗,不是任何人能撼动的,他想要的结果,也没有人能改变。”我沉声回了一句,孙谏之的意思我懂,万佛是早就不想活了,之所以还留在这世上只是因为还没有将定魂砂传给我。 任无涯微微抬头,望了望天,似乎是在阻止眼泪流下来,然后转身走了。 万佛的死似乎对他的打击很大,之前他应该不知道这情况,还将万佛送到我面前,直接导致了万佛失去定魂砂,我和孙谏之倒也能理解他心里那道坎儿。 见他走,孙谏之便招呼了一声,“无涯师弟,师父不在了,你我三人便要相依为命,你可明白我的意思?切莫想不开。” 任无涯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似乎是在示意我们他没事儿。 任无涯离开了,出了这与世隔绝的深山,孙谏之却没走,他将我和斐然带到了这宅院的后山,后山下有个很大的山洞。 很快我就明白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了。 这山洞里摆放了不少棺材,有十多口,棺材都是新的,至少都是没下过土的。 而棺材里装的都是一些不腐的尸身。 孙谏之说,“这些是这些年师父所寻到的万家阴阳师的尸体,有很久之前的,也有这八百年之内的,可能是因为大量回收定魂砂的原因,这尸体基本都是无头尸体携带着魂魄,原本师父是想将这些尸体直接送到北冥之地,可这些年被沈长风盯着,也就没了那个机会,现在沈长风走了,师父也走了,这些尸体便要由你来处理了。” 万家阴阳师的尸身不腐,其实很大程度上是血脉的关系,因为是妖胎的后人,所以才会有这种特性,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没了定魂砂,尸体腐烂是难免的。 而这些不腐的尸身留在世上也确实是个麻烦,谁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两个刘长生那样的疯子? 残尸伴有残魂又不能烧掉,最好的办法确实是和沈长风一样,直接连魂魄带尸体一起送进鬼门。 我点点头应下了这事,商量定明年的鬼节将这些尸体送走,我们三个在这深山里住了三天,最后给万佛备了一次祭品,便离开了。 孙谏之直接回大同了,我和斐然转乘客车来到了太原。 万佛那边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老蛇这边还要解决,原本斐然是给了李湛三天的时间考虑,可左右一耽误,这一个星期就过去了,他李湛就是再犹豫应该也有个结果了。 和斐然去龙儿沟的路上,我这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的,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斐然没说。 那便是自从在金龙峡翠屏峰后山吸了八宝吊玉壶的精气之后,这老蛇便再也没了动静,我曾试过用意识和它沟通,可老蛇自始至终一直都没有回应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六章 花斑大蟒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老蛇的情况让我有些担心,它会不会是因为承受不住那股凶猛精气的冲击而魂飞魄散了? 可那琉璃珠依旧如往常一般,并没有任何变化。 也正是看着琉璃珠里那缓缓游动的蛇影,我才会抱着一丝期望,期望老蛇没事。 心中七上八下的,我和斐然已经进了龙儿沟的村子,这村子依旧质朴的有些简陋。 而李湛显然已经等我们很久,因为一路往里走,这村子里我俩是一个弟子都没看到,李家那本就不多的弟子都聚在了李湛的宅院里,俨然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抬步进了李湛的宅院,我和斐然扫了一眼院子里站着的人。 看向李湛,斐然沉声问,“这就是你选的路?” 李湛不语,却是面色坚定。 我不禁皱紧了眉头,呵斥李湛,“你是没明白斐然的话吗?李家要扶持新的出马仙她不反对,可为什么一定要取代老蛇?” 闻听我这话,李湛这才说,“这样做,也实非我所愿,可若是不扳倒柳仙,以柳仙的古怪性格,难说他不会报复叛离柳仙一门的李家。” “就因为这个?”我不解的看着李湛,觉得他这理由不是一般的可笑。 李湛却是一脸认真,“我必须为李家上下的性命着想,防患于未然,或者你们有办法让柳仙保证不会伤害李家的人,不会为难我们,若是可以如此,我自然也不想做这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 站在李湛的角度来看,他这条件不过分。 可我却做不到,且不说老蛇封魄之后已经无法与外界直接交流,就是间接交流我现在都做不到了。 “既然这样,你把那野仙叫出来,它不是想篡柳仙的位么?总要先过了我柳仙弟子这一关。”斐然上前一步,也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若是旁的事,我还可以替斐然出头,可这出马仙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确实是不好插手,只好闭嘴在一旁看着了。 斐然叫板,李湛顿时有些心虚了,皱眉说,“斐然仙姑,我知道你和柳仙师徒情深,可这关系到李家的存亡,你……你就不能……” 李湛的话还没说完,斐然直接说,“那我就站在李家的角度来说,你把那野仙叫出来,我替你把把关。” 斐然这话堵的李湛一阵语塞,那脑门子上的汗都下来了。 李湛明显是不想和我们动手,他要做的只是挡在仙堂前,不让我们接触野仙,以保野仙坐上正位为止。 见他不说话,也站着不让路,斐然便冷哼了一声,转而说,“怎么?连出来见我的勇气都没有,这种货色怎么登得上出马仙的大雅之堂?” 斐然这话说的声音略大,明显就是说给那野仙听的。 人有血性,兽同样有血性,尤其是这个野仙,本就道行浅,出身低,这般被斐然的言语刺激,自然是忍不住了。 斐然这边话音刚落,李湛众人身后的出马堂便传来了一声嘶吼。 出马仙都是兽身兽魂,精怪本身是不能人言的,比如当年二道河村害死李奶奶的那只老黄鼬,它也是借了李奶奶的人魂才能讲话,就算是老蛇这等道行高深的出马仙,除了纯粹的意识交流以外,也只能依靠弟子的请仙上身来传言。 那仙堂里传出了嘶吼声,这意思是那野仙有话要说? 闻听这动静,斐然冷笑,对李湛说,“看到没?这野仙没你想象的那么怂,若是有心篡位,却还要你们这些凡人来保护,那它还篡个什么位?” 斐然冷嘲热讽的激将法,让李湛的脸色很是难看,随即那仙堂里又是一声嘶吼。 李湛无奈,只得掐诀请了这野仙。 片刻之后,李湛再睁开眼的时候,眸子里却是闪过了一丝凶残,然后一个略显粗犷的声音从李湛嘴里传了出来,只是言语间和其他的出马仙一样,有些含糊不清。 这野仙张嘴便说,“我凭自己的本事得一方香火,有何不可?是李家先占了我的龙儿沟,我才占了李家的仙堂,柳仙若是不服,你让它出来跟我打一场,赢的留下,输的走。” “你口气倒是不小,张嘴就让柳仙来和你打?”斐然冷言冷语,沉声说,“不用柳仙,你过了我这关,我就不拦你的篡位之路。” “哼,你是女人,我不跟你打,你把柳仙叫出来!”被野仙上身的李湛直接晃了一下脑袋。 “女人?”斐然微微一笑,转而说,“出马仙还分男女吗?你这是逼我先动手了?” 李湛依旧是摇头。 老蛇是不可能出现的,斐然自然也不会揭老蛇的底儿,这野仙执意要见老蛇不与她战,她便先动手了。 二话不说,斐然便唤出了自己的御魂。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斐然的新御魂,那是一条金灿灿的长蛇,和老蛇的御魂比显得细长了很多,压迫感没有那样足,却能给人一种灵动的仙气感。 御魂一出,腾空盘旋片刻便绕在了斐然身后。 斐然直接说,“想篡仙位,想必是自己修炼出了御魂吧?本事这样大,何不放出来一看。” 那野仙却显得很是看不上斐然的金蛇御魂,哼唧了两声,说,“我不与你这小丫头计较,放御魂出来,我怕吓哭你。” 一听它这话,我不禁乐了,心说这野仙儿倒也有趣儿。 斐然也是勾了两下嘴角,转而说,“你的本体就在这龙儿沟吧?你若是执意不战,那我男人可是会用法器吸干你这龙儿沟精气的,到时你的本体都完了,看你还夺什么仙位?” 闻言,被野仙上身的李湛看向了我,随即似乎是想了一下,嘀咕说,“我就是想要份香火供奉,怎么这么难?” 斐然眸子一转,却是没说话。 似乎是真的怕我吸干这龙儿沟的精气,那野仙最后还是唤出了自己的御魂。 说实话,那一瞬间我和斐然都有些被吓到了。 这野仙是个不肯低头,却有点怂的货,原想它也不会有多大的本事,却不想他直接给我俩亮出一条花斑大蟒。 御魂本就是气所凝结的放大型兽体,老蛇的御魂是黑气凝结的黑蛇,体型已经算是庞大魁梧的了,斐然的御魂是金色雾气凝结而成的细长金蛇,体型不算魁梧,却很长。 我还见过胡三太爷的御魂,那只火红的大狐狸,尽管没有完全显现,但体型也和老蛇的黑蛇御魂不相上下了。 按理说这御魂可以随着持有者本身气的增长与削弱而自由变换大小,但这个野仙召唤出的御魂,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它应该没有刻意增强气,并不是在故意放大御魂来压魄斐然的金蛇,只是实质上的体型庞大而已,既魁梧,又很长。 这御魂的体型比例却有点怪,以至于只看了一眼,我和斐然便辨认出了这是一条蟒,还是一条花斑大蟒,五颜六色的雾气凝集在一起来回浮动,看上去让人有些眼晕。 片刻的愣神,斐然挑眉问了一句,“你不是蛇?” 那野仙似乎是有些尴尬,抬手挠了挠李湛的肚子,有些悻悻然的说,“怎么不是蛇?蟒也是蛇,我不就是长得有点儿大嘛?” 斐然无语了。 见斐然不说话了,那野仙又说,“说真的,反正这柳仙也不稀罕李家的出马堂,它自己都没出来拦着,你们一直跟我较什么劲?” “我开始就说了,你想当出马仙,我不反对,但不可以替代柳仙,是李湛想来硬的,那我便硬给他看,今天就此分个高下,也免得日后再生事端。”斐然思索片刻,对那条花斑大蟒很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那野仙心里也明白,斐然是想让它服气,不然直接吸干这龙儿沟的精气就什么都解决了,哪里还用得着跟它在这里废话? 片刻的沉默,野仙只得点了点头,说,“那咱点到为止,就按我刚才说的,赢了的就留在李家出马堂,输的就得走啊!” 斐然也没跟它计较,便点了点头。 二人对视一眼,下一秒,身后的两道御魂皆是跃跃欲试,这可把院子里站着那寥寥十多个弟子吓的不轻,这些人有意找个地方躲避一下,却又不想丢了李湛的脸,一个个也只能脸色难看的在那儿撑着。 其实这一蛇一蟒常人是看不到的,也就有阴阳眼的才能见到,当然出马弟子也能看到。 所以即使是在大白天倒也不必估计旁人的眼光,更何况这龙儿沟地处偏僻,除了李家出马堂这些人也没旁人了,所以两条御魂直接将战场拉高到了李湛宅院的上方。 离地三米左右的位置,缠绕盘旋游移了一番,金蛇便猛地抬头以凌厉之势冲向那花斑大蟒的下巴,试探了一击。 尽管这花斑大蟒体型庞大,但这野仙明显是道行不够,移动速度没有金蛇的速度快,一个躲闪不及,竟直接被这金蛇撞了下巴,顿时花斑大蟒那五彩缤纷的大脑袋便被撞的甩了一下,各色雾气一晃,当真是有些五彩缤纷了。 这一击便看出了一二,斐然的金蛇纵然体型纤长,凝结其成型的雾气却很是浑厚精纯。 而那野仙的御魂,凝结其成型的雾气明显有些浑浊,尽管气劲很足,质量却比不上斐然的金蛇。 一击之下,这外强中干的花斑大蟒便有些涣散了。 那野仙也不傻,一看干不过斐然的小金蛇,而那小金蛇还有再来一下的意思,顿时就服软了,急吼吼的说,“哎别别别!这要是给我把御魂整散了,我得哪辈子再修出来?” 它这一嚷,斐然也就摆手招回了小金蛇,问它,“你不抢柳仙的仙位了?” 被野仙上身的李湛露出了一副苦逼的表情,悻悻的说,“说话算数,我这就离开李家的仙堂,回深山修行去,等我下次再出山,一定能混一份香火……” 野仙略显粗犷的语气有些不甘心,可也没死皮赖脸的搞个鱼死网破,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聪明的选择。 然而它话音未落,我的身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老蛇的黑蛇御魂毫无预兆的腾空而起,直接冲向了那野仙来不及收回的花斑御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七章 蟒仙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在场的众人包括被野仙上身的李湛都是露出了一副惊愕的表情。 我同样是吓了一跳。 斐然侧头看向我,目光中夹杂着一丝询问,我了解斐然的性格,对方服软了,她便不会置这野仙于死地,所以她似乎很诧异,野仙都答应要走了,我这个时候还出手做什么? 可他娘的,这黑蛇御魂真不是我叫出来的,我是毛儿都不知道,它自己跑出来的! 我还在发愣,那黑蛇已经直接冲到花斑大蟒的身侧,顺着那蟒蛇御魂的尾巴一路缠绕向上,直接将这提醒魁梧的花斑大蟒缠住了,随猛地一勒,这花斑大蟒当时就被勒的有些变形了。 野仙儿一看急眼了,立刻招呼那花斑大蟒回来,可还是慢了一步,哪怕是想让御魂消散成雾气,都做不到了。 那御魂被老蛇的黑蛇御魂缠的紧紧的仿佛已经脱离了野仙儿的控制。 斐然还是忍不住,皱眉低声问我,“你想做什么?” 我能说我什么都不想做吗?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可我若是说这黑蛇御魂失控了,恐怕会更吓人…… 左右犹豫,我还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斐然的话,就在这时,我的意识中终于传来了老蛇的声音,此时老蛇的话语已经褪去了之前的疲惫,显得中气十足,沉声说,“照我的话说。” 我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默然的应了一声。 老蛇自意识之中说话,我便原封不动的照搬了出来,问那野仙,“你什么时候修出的御魂?” 显然老蛇封魄之前,已经知道这野仙的存在了,只是它没有计较,而那个时候这野仙还没有御魂,甚至私自上我身的时候都还没摒除最原始的兽性,这短短的时间,对方的道行确实是突飞猛进了。 闻听我问,可能是苦于花斑御魂被黑蛇御魂缠着,那野仙儿倒也老实,直接说,“没多久,也就这几天,这御魂还没稳定下来,咱别缠那么紧,会散架的啊!” 老蛇沉默了,随即便又交代了我几句,老蛇的话却让我有些不理解了,可犹豫片刻,我还是说了出来,“柳仙说,你有修道的仙资,它不反对你成为出马仙,也不反对你收受李家的香火,但这龙儿沟你得让出来。” 一块灵地换一个仙位,那野仙儿愣住了,然后犹豫了很久,这才问,“那……那,柳仙不会灭了我的本体吧?” 我直接说,“这你倒是不必担心,出马堂可以先奉你为仙,你再让出这块地,有了仙位,没人敢斩仙,自然也没人敢杀你的本体,更何况,蛇蟒本就是同类,柳仙这也是看在同类的份上,并没有排斥你,地盘没了还可以再找,可若是仙位没了,可就是真没了。” 那野仙儿依旧有些犹豫。 见它还拿不定主意,我只得威胁说,“当然,你要是死活不愿意,那我们就只能硬抢了。” 我说着,那缠住花斑大蟒的黑蛇顿时又紧了一下,被野仙儿上身的李湛那脸色顿时绿了一下,急忙说,“好好好,我们搬走,咱一言为定,这柳仙的位子可是让给我了啊!” 斐然瞬间皱眉,呵斥说,“不行!师父的仙位谁也不能抢!” 我抬手拦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急,这才转而对那野仙说,“不是这个意思,柳仙就是柳仙,这仙位你是夺不走的,但柳仙愿意帮你成为新的出马仙,加上常仙作为助力,这并不难,从今以后你就是蟒仙。” “蟒仙?”野仙儿傻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居然可以有自己的仙号,感觉像是天上掉了个大馅儿饼。 一听这话,斐然也瞬间冷静下来了,其实最初斐然给李湛的路,让他自己去选择,其中就有这个选择,可李湛怕老蛇报复,坚持要野仙篡老蛇的仙位,扶野仙上位的同时,想把老蛇拉下来,不过,他到底是低估了老蛇的胸襟。 被野仙上身的李湛那表情有些茫然了,随后便转忧为喜,傻笑了起来。 见它接受这事,我便又说,“不过,仙号不是随便就能得的,你得拜个师,才能由仙师给你封号。” 瞬间,那野仙儿脸上的傻笑又僵住了。 不等他问,我说,“同为蛇类,柳仙和常仙都平易近人的很,你自己选一个吧!是拜柳仙,还是拜常仙,也好让他们给你赐仙号,这样就不必争得其它出马仙的同意了。” 那野仙看了看斐然身后的金蛇御魂,又看了看缠着它那花斑大蟒的黑蛇御魂,最后一撇嘴,也只得认命的说,“还是拜柳仙吧……” 我们这算是按着那野仙的脑袋让它拜了师,不过这结果双方得利,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而且封了仙号之后,也不必师徒相称,这不过是个过程而已,总得来说,那蟒仙还是占了大便宜。 就这样,继斐然之后,老蛇这个老顽固都快与世隔绝了,却还是先斩后奏的又封了一个出马仙。 蟒仙,赐号为蟒,姓名天霸峰,御魂天玄,位星辰之君。 自此之后,东北的胡黄白柳灰五仙,直接成了胡黄白柳常蟒灰七仙。 而这蟒仙的出现,东北那几个老妖精还不知道,尤其是胡仙和灰仙那边,估计还在盘算着怎么把老蛇拉下来,扶野仙上位,却不知这边的野仙已经直接上位成了和它们平起平坐的蟒仙。 尽管蟒仙答应了老蛇要离开龙儿沟,把这地方让给它,可李家经济条件不行,一时间搬走很是困难,这方面我倒是可以资助一下,于是和斐然回大同,想用公司的钱周转一下帮李家买一栋小别墅,以安放蟒仙的仙位。 回大同的车上,我也偷偷问过老蛇为什么要同意那野仙跻身为出马仙,老蛇的意思倒是简单明朗。 一来,那蟒仙道行低,翻不了天。 二来,自此之后出马七仙三家为蛇,老蛇这也是在壮大自己的势力。 这出马仙的情况之前在周家我就了解过了,原本的五仙其实只是五种仙的意思,在数量上,胡黄二仙因为夫妻掌堂,所以等同于四仙,势头上自然强于其他的出马仙。 单说那胡仙,我曾听周通说过,胡仙家有大仙两位,小仙六位,尽管其余六位兄弟姐妹小仙不吃香火,但这并不能改变胡仙人多势众的事实。 这下好了,老蛇更狠,直接收了两个仙家弟子,都封入了出马仙,别的不说,这胡黄二仙是夫妻二人分一家出马堂的香火,到老蛇这儿,那是一仙一堂,差距已经很明显了。 就算现在蟒仙和常仙的道行尚浅,但经不住天长地久的锤炼,早晚有一天会超越其它的出马仙家。 我问老蛇,它不要李家的香火了,那以后去哪里吃香火? 老蛇回答的倒是痛快,它说,“珍惜我的,我珍惜,不珍惜我的,我何必强求。再说了,你连我的御魂都夺走了,还介意供奉我一下么?” 我特么无语了…… 它倒是不傻,比起出马堂那些世代相传的子弟,我和斐然这种永生不死的,确实是更可靠…… 回到大同之后,我和斐然直接去了我那挂名公司,想看一下账上有多少钱,这蟒仙的事自然是尽快安排才好。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我吓了一跳,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千万富翁,这一串串的零,一笔笔的进出账记录,我觉得自己距离亿万富翁不远了…… 见我一副傻掉的表情,张玲立刻解释,“你别误会啊,这只是进出账目,很多记录其实都是同一笔钱,你离发财还远着呢!” 她这一说,我顿时又泄气了,大爷的,我还以为自己一夜暴富了。 斐然看着那些账目不禁皱起了眉头,问张玲,“不是说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安保公司了吗?怎么账上没有这部分支出的记录。” “……”张玲不说话了,转而看向了小六,俩人对视一眼,均是片刻的沉默。 见她俩不吱声,我就知道这里边儿有事了,和斐然又仔细的查了一遍账目,发现最近几天有好几笔钱都去向不明,尽管每笔的数额都不大,但加起来也不少了。 斐然将去向不明的几笔钱标记出来,给张玲看,问她,“这些钱你拿去做什么了?” 张玲的理财本事,斐然是信服的,甚至连人都是她请来的,所以即使她是在查账,可语气也依旧如往常那般柔和。 张玲依旧是沉默,片刻之后这才略显没底气的结巴着说,“我……我在张庄办了个工厂,那边的路也需要修一下,不过,不过我没有要挪用公款的意思,这算是投资,钱绝对能翻倍赚回来。” 斐然皱紧了眉头,问她,“什么工厂?” 小六见斐然认真了,急忙拦着说,“斐然姐,你别生气,这事儿是我和玲姐商量之后决定的,张庄的情况玲姐也和我说了,虽然我们是挪用了公司的钱,但那工厂的老板依旧是小道士,这并不冲突,我俩主要是看上了那片免费的地,反正都是张家的,不用白不用,山里工人的工资也低,这样工厂运行的时候后期投入比较低,还是很划算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八章 投胎转世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斐然无奈的看了看这二人,放缓语气说,“我只是问什么工厂,你们两个办事我自然放心,但也没必要瞒着我们吧?” 闻听此言,张玲和小六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看向了我。 一种不好的预感直接漫上了我的心头。 之后就听张玲说,“是印刷厂。” “印刷厂?”斐然诧异了一句。 小六见张玲一直支支吾吾的,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说,“就是印冥币的,做一些纸活儿,什么纸人,花圈,纸车,纸别墅……之类的。” “?” 这一刻我看到斐然的脸上充满了问号。 我的脸上也充满了问号,可很快我就回过神儿了。 斐然却是问,“印冥币很挣钱吗?你俩在乡下办工厂我不反对,可这冥币印刷厂是不是有点不靠谱……” 小六说,“靠谱靠谱,只要工厂运行起来,这些成品都是有销路保证的。” 冥币说什么销路,似乎有些可笑,谁家会整批整批的往家里买冥币啊? 而且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冥币工厂,人家凭什么来你这里买?若是将价格压低,那也不挣钱了。 斐然眉头紧锁,我能想象此刻她内心深处千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的画面。 这时张玲接过话茬说,“我和冥府的白无常谈妥了,以后冥府收钱,必须有万氏的印章,否则地府的鬼魂是收不到钱的,这个等工厂建成,冥府会安排统一托梦。” “……”这次轮到我心里千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了。 我就知道白无常那孙子和张玲有事儿,没想到这一人一鬼,这么能搞,连鬼的钱都算计,还有没有人性了? 尽管心里这样想,可我一想到冥府的大喇叭像是村大队一样喊叫着让魂魄去托梦要钱,我就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斐然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也乐了。 张玲和小六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俩,最后还是小六说,“我们是说真的,以后小道士就是冥币银行的行长了,工厂名我俩都想好了,就叫,天地宝号冥通总行。” 一朝之间,我这千万富翁没当上,直接成了银行行长,可他娘的我咋就是高兴不起来? 闻言,斐然强忍住了笑意,转而问,“就算你俩说的是真的,冥府也不会平白无故的丢给我们这么大的便宜,就没提什么条件?” “白无常提的条件对我们来说都不算是条件,冥府要改旧换新,工厂建成之后,做的第一批纸活儿就算是给冥府的贿赂。”张玲说着,拽开抽屉拿出了一沓早就打印好的单子。 我和斐然接过这单子一看,上面记录的都是一些房屋建设的具体要求,后面还有家用电器,办公用具等等。 我看着这单子上记录的东西,回想起视频里白无常身后那发霉的墙板,顿时又是一阵哭笑不得。 这人死了魂魄便会前往北冥之地,进入地府,愿意往生的可以去投胎,愿意留在阴间的自然也可以住够百年,就像阳世间一样等阴寿耗尽,再入阳间。 而这些魂魄在阴间收取的祭品冥币,都是阳世间的亲朋好友烧过去的。 冥府就有点惨了,谁会没事给冥府烧冥币,烧别墅,还特么烧电脑电视电冰箱的? 张玲说的没错,冥府开出的条件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不算什么,可她和小六这胆子也是大了去了,敢跟阴差做买卖交易,这一般人早就吓尿了好么? 不过,这事儿我还是得去问问白无常,别回头给我出什么岔子。 以万氏传媒的底资办一个印刷厂确实是不成问题,剩下的钱除去平时的周转,倒也够在太原买一栋小别墅的。 我和斐然忙着这些天,小柔儿一直跟着张玲小六,现下我俩算是闲下来了,离开公司的时候就将小柔儿带上了,这小丫头跟着那俩女疯子熬夜熬的都出黑眼圈了。 一回到凡德居老胡就又问我什么时候给他开工资,他手里是真没钱了,斐然上楼去给老胡拿了几千块钱,我打发小柔儿去我那屋睡觉,然后打开了电脑。 白无常那张挂着伪善笑意的鬼脸很快就出现在了视频画面里,这次他倒是学精了,先眯着眼看清了通视频的是谁,这才问,“你又有什么事?” 我问他,“万佛的魂魄去地府了么?” 白无常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我只得又说,“我想见他。” “那八成是不可能了。”白无常撇着嘴摇了摇头。 我瞬间皱起了眉头,问他,“为什么?” “他往生投胎去了。”白无常话说的理所当然。 “投胎去了?”我诧异了一句,转而问他,“为什么这么快?他临走就没说什么吗?” 白无常促狭的看着我,揶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自行前往冥府的都是了无牵挂的魂魄,你觉得那样清澈的魂魄还能说什么?” “……”白无常的话让我心头顿时一阵空落落的。 似乎是见我神色有些失落,白无常又悻悻的安慰了我一句,“不过,你也不必太在意,他魂魄澄清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说明他走的安详,剩下万家的事,阴阳师的事,就是你的事了。你可懂我的意思?” “我明白,他是想让我自由的选择以后的路,不想再干扰我。”我低声说着点了点头,可还是有些不死心,片刻之后,转而说,“这辈子,他为我做了太多,我甚至连一声爸都没来得及叫,我这心里……这心里……” 见我眼眶有些发红,白无常微微一笑,沉声说,“父子连心,你的心意他能听到的,不然怎么会走的如此安详?” 可我这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儿,追问白无常,“那他投胎去哪里了?能查到么?” 白无常被我问的一愣,随即皱眉摇头说,“本来能查到,但是现在查不到了。” 我不解,“为什么?” “他没有投人胎。”白无常直言不讳。 “这是地府的意思?你之前不是说不会为难他么?你们……”我顿时激动的站起身,一把抓住了显示屏。 不等我再做出更多的过激行为,白无常立刻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的话让我傻住了,随即又一屁股摔坐在了椅子上。 白无常这才继续说,“原本冥府给他安排了不错的胎命,下辈子也不必再受这样的罪,可他不要,是他自己决定要投胎为鹰,冥府也只能圆了他的心愿。” 我感到了一阵无力,万佛这是在惩罚自己么? 鹰的寿命不算短,却算不上是什么好命,在四十岁的时候便要经历一次生不如死的蜕变。 因为年龄的增长,鹰的喙会变得又长又弯,几乎触碰到胸膛。 爪子也会老化,直到无法捕捉猎物。 翅膀也会因为羽毛变得又厚又浓,沉重的导致飞翔十分吃力。 这个时候的鹰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等死,或者蜕变。 蜕变是个漫长的过程,要将近半年,鹰会堆积腐肉,然后将自己困在陡峭的山崖上,利用无法飞翔的时间用喙狠狠的击打岩石,直到老化的喙脱落,静静的等待新的喙生长出来。 然后用新生的喙将老化的指甲一根一根的拔出来。 当新的指甲生长出来之后,再拔掉身上沉重老化的羽毛。 静等将近半年的时间,待羽翼重新丰满,雄鹰便可再次振翅而翔。 然而这艰难到几乎生不如死的蜕变所换来的也不过是短短三十年的寿命,最终它还是要经历老化,死亡。 仔细回想着关于鹰的传闻,我心中一阵怅然若失,可事已至此,这已然成了无法改变的事实。 见我沉默着不说话了,视频里的白无常沉吟了一下,又说,“那个无面僧已经到地府了,尸体你记得去处理一下,精气吸收过盛,短时间之内是不会腐烂的,最好是找个机会送到冥界来。” 无面僧死了? 我不禁惊诧的愣怔了片刻,问白无常,“他什么时候死的?” 白无常也奇怪了,问我,“不是你杀的吗?” 我摇头,白无常又说,“那这就奇怪了,你还是看一下死亡名单吧!无面僧的魂魄精神失常了,我们也问不出什么,这死亡名单只有一份,是实时更新的。” 白无常这话听的我嘴角一抽,心说这冥府还真是高科技。 稍作思索,我又问白无常,“这冥府的往生记录可以查看吗?” 一听我问这个,白无常立刻警惕了起来,皱眉问我,“你想做什么?”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说,“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妖胎转世,按理说妖胎化人,便是修出了胎魂,你们地府是怎么对待这种胎魂转世的?” “这个……”白无常犹豫了起来,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关于投胎转世的记录这个是不能告知本人的。不过,妖胎只是你们阳间的叫法,在冥府看来,这种集天地精气而诞出的胎魂便是天地的孩子,冥府不会另类对待,寿命耗尽之后,便是普通的魂魄,也是可以转生为人的。” 尽管白无常没有直说,但他的意思应该是默认了。 我就是妖胎的转世,而上一世的我,很可能就是万家的祖先,那个集万人业障而催生的妖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九章 毁尸灭迹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沉默片刻,又问白无常,“那吕登峰是不是玄门宗祖师的转世?” 他说转世记录不可以告知本人,那我问别人的总可以吧? 结果白无常还是摇头,一脸苦逼的说,“这个我也不能说。” 他不说,可这态度已经让我心知肚明了。 见我不说话了,白无常怕我又问出什么高能问题,立刻说,“你如果没别的事,就以后再联系吧!” 说着他又要挂断视频,我急忙问他,“那冥币印刷厂是怎么回事儿?你真打算和张玲做这个买卖?” 一听我问着这个,白无常那脸色顿时更加苦逼了,泄气的眨巴了一下双眼,这才苦着张鬼脸,说,“这事说清也好,第一,和她做买卖的不是我,是冥府,是上边儿,我顶多就是个协商人员,给两边儿通话的。第二,这买卖不是冲着张玲,也不是冲着我,更不是冥府贪图那点儿好处,就是冲你来的。” “冲我来的?”我愣了一下,不明白,追问说,“不是,这里边儿怎么还有我的事儿?我可没对你们允诺什么!” 白无常却是一撇嘴,说,“那也由不得你了,现在你继承了万佛的定魂砂,你就是阴阳师,阳间的很多事冥府不方便出面,只能由你来做,这是阴阳师的命,你推脱不掉的。” “你所说的,冥府不方便出面的事,是指杀人吗?”我冷了语气,沉声问。 “也不算是……”白无常犹豫了一下,这才解释说,“冥府要掌管阴间秩序,还要兼顾六道轮回,有些事难免会出纰漏,一些生死簿上漏掉的人,即使是勾魂的阴差也不能擅自动手,所以这时候,那些平白多了阳寿的人便要遭遇一些意外,来结束他们的阳寿,否则也会导致阴寿延迟,这轮回秩序不能乱,冥府的大刀阔斧之下,需要一个补刀的。” 我又问,“这千百年,自始至终都是这样么?” 白无常没说话,看那意思是不止千百年了,也就是说我的上一世,最初的阴阳师,那个万人业障凝结出的妖胎,会诞生,会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给冥府的纰漏补刀的? 这算什么?冥府养的狗吗? 那玄门宗的祖师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算是饲养这猎犬的监督者? 我咬了咬牙,见白无常默认不语,便直接挂断了视频,然后关上了电脑。 靠在椅子上,我不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不停的在心中告诫自己,没有什么好怨的,也没有什么好恨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没错,那是过去的事了,我不再是那个懵懂糊涂的黑袍少年,更何况,现在冥府又何尝不是在讨好我? 心中五味杂陈的盘算着,斐然推门进了卧室,见我一副疲累的样子,便从身后环住了我的脖子,搂着我,问,“怎么了?” 烦恼一个人承担便够了,何必说出来让她跟着一起烦闷? 我稳了稳心神,随即说,“没,就是白无常说无面僧的魂魄去地府了,让我回收一下他的尸体。” 斐然也是不禁奇怪,“无面僧死了?” 我点头,此事我也想不通。 沉默片刻,斐然说,“上次我离开刘长生实验基地的时候走的急,虽然没去查看其他的车间,但我确实是拔了韩教授身上的管子,连同那些试验器皿里尸体的管子都拔了,就算那实验基地无人管理,无面僧是不死之身,也不至于死掉吧?” “白无常说无面僧的魂魄精神失常了,这件事我得去再查查,刘长生虽然除掉了,但不能留尾巴。”我低声说着,想了想,转而又说,“至于这所谓的不死之身也不是毫无破绽,就像搬山道人所说,至少软组织还是可以破坏的,而且无面僧离了翠屏峰,纵使有铜皮铁骨,他一旦再次死亡也只是一具普通的尸体了,是无法再复活的。” “听白无常的意思,等他尸体内的精气消耗殆尽,甚至连尸体都会腐烂,根本无法保持不腐之身,只是散尽精气需要漫长的时间。”我自顾自的说着,抬手握住了斐然纤细的手腕。 就是为了斐然,我也不能步以前的老路了,我要活着,存在于这个世上,即使与冥府达成某种协议也无妨,因为我还有要陪伴的人,我的人生不能再出意外。 斐然不知我的心中在想什么,便说,“我和你一起去。” 我摇头,“不用,我自己去看看就行,你抓紧时间查查太原的待售别墅,赶紧把李家搬迁的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这件事比较急,斐然点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打了辆出租车,在刘长生带我去过的那个实验基地附近下了车,那本就是个见不得人的地方,我自然不敢让司机把车停的太近,留司机在大道的路边等着,我下车上了小道。 其实刘长生死后,这个实验基地应该被警方发现了才对,可这事却有点销声匿迹了,也没看报道和这个有关的新闻,我甚至打电话问过赵岲,赵岲也是半个字没有提及,就好像刘长生的死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那样的不起眼,那样的理所当然。 顺着小路走到那工厂附近,我远远的望了一眼院子里,没看有人和车辆,这才放心的走了进去。 之前我被搬山道人的乾坤罩禁锢带走,斐然被刘长生反锁在了南边厂房的后车间里,如今看来她是用御魂破开房屋直接出来的。 那厂房已然塌了一半。 我进去看了看,前车间已经一具尸体都没有了,管子是斐然拽下来的,可那些器皿里的尸体她没动,现在,这车间里只剩那些巨大的玻璃器皿和一些管子了,机器和尸体都没了。 这个地方果然是来人处理过了,但如果是警方处理的,没理由不把这些器皿一起带走。 我又去后车间看了看,同样是尸体和机器没了。 其余的几处厂房,除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也几乎搬光了,自然也没能找到无面僧的尸体。 这是有人打扫过实验基地了,但这不是警方干的。 会是刘念的父亲么?刘长生那个养子? 我皱眉思索着,一无所获的出了厂房大院,往大道上走着,我掏出手机给赵岲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刘念父亲的住址。 刘长生是个有钱人,收养的义子义女也很多,大多都是些有背景的,权与财总能占上一样,可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不会是别人干的,应该就是那人着手处理的。 旁敲侧击的问清了地址和电话之后,我回到大道上便直接让出租车回大同市了。 进了市区,我就给那人打了个电话,接到我的电话,这个刘先生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很是爽快的约我去他家说话。 当时已经快中午了,我到他家的时候,这人正在做饭。 这人叫刘威,是刘长生收养的义子,三岁的时候便由刘长生带出孤儿院领回了家,自小在刘长生身边长大,如今所坐的位子也确如刘长生形容的那般,有点高。 可这人的居所却很平常,就是一般的民居楼,房屋装修的也很简单朴素,褪去了一身笔挺的西装,身着便服的刘威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大叔。 像是那种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人。 我进了客厅,刘威让我等一下,然后又在厨房忙活了一阵,端上桌了几个青菜,说,“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吃吧!” 我有些奇怪,“你一个人住?” 刘威点了点头,说,“孩子他妈走的早,念儿也走了,就剩我一个了。” 听他提起刘念,我顿时一阵心虚,可这人言谈间显然不似在刘长生别墅所表现的那般傲慢了。 见我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坐下吃饭。 刘威便问我,“怎么了?觉得我和你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示意我坐,回身给我盛了一碗米饭,唠家常一般,说,“我就是个普通人,可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人活在世,该装的时候就得装,越是位子高了,不服的人越多,活儿不好干,钱也不好挣,在那些人面前不装都不行。” 他说的装……我自动理解成了装逼…… 当然,事实上也是如此。 刘威这理论我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之前孟凡德跟我说过,施老道也说过,不得不说,很有道理。 沉默片刻,我也就坐到了饭桌旁,直接说,“刘先生是明白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刘长生那厂房里的东西是不是你弄走的?” “是,”刘威直言不讳,给自己盛了碗饭,坐在我对面,语气平淡的说,“但是你放心,我和他不一样,不会做过分的事,只是有些东西是不能留下痕迹的,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其他人,都需要销毁。” 完全听不出这人的话有几分真假,也着实是被刘长生那个疯子折腾怕了,我便皱眉试探性的问,“刘先生对长生不死就一点兴趣都没有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章 出尔反尔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刘威自顾自的吃饭,说,“没兴趣,活那么长干嘛?人活着本就很累不是么?” 我被他说的一愣,是,人活着是很累,明白这个道理的人也很多,可有几个不怕死的? 见我不说话了,刘威放下了碗筷,一本正经的说,“那些尸体我带人埋到东郊以外的深山里了,连同那些价值不菲的机器一起,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挖开看看,不过,这也是我最后的退步了,希望你不要深究此事,我对刘长生没有父子情,但我也不会看着你兴风作浪让刘家彻底落败。” 这人是在丢车保帅。 从刘家的角度来看,他确实是退了一大步,放弃了长生不死,只求我不要找他们的麻烦。 这个条件对我来说不难,难的是刘家人能经得住岁月的考验么? 伴随着岁月的消磨,生命的衰老,会不会有第二个刘长生出现? 我沉默的看着刘威,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刘威的厨艺不错,饭菜清淡可口,我俩相对无言,安静的吃完了这顿午饭。 离开他家之后,我买了把铁锹,便照他所说的地址找去了那埋尸的深山。 确实是有动土的痕迹,我挖了整整一下午,才彻底将这坟坑挖开,层层叠叠的棺材,有三层,每一层都有三十多口棺材,整齐的并列着。 因为这些棺材都是胡乱码在一起的,所以我找无面僧的尸体着实是费了些力气,一连开了十多口棺材,也幸亏是在最上层就找到了无面僧的尸体,不然我还要搬开这些棺材,估计要累死了。 找到无面僧的尸体之后,我重新掩埋了那些棺材,然后拿出小葫芦,叫出了葫芦里的女鬼,那个在刘长生酒庄地下室被我收留的女鬼,张雅。 我将刘长生的死说给她听,这也算是报仇了,张雅显得很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大仇得报而感到高兴。 这就是仇恨,心中有仇,有恨,得以复仇,得以泄恨,又怎样? 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最后让张雅的鬼魂上了无面僧的尸体,由她控制着尸体行动,将这大块头带离深山,倒也没费力气。 等我回到大同市区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张雅是鬼不能见阳光,而无面僧这长相肯定也是不能见人的,我给孙谏之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凡德居把那破面包车开了来,然后收回张雅的鬼魂,这尸体就交给孙谏之了。 让他带去万佛居所的后山山洞,明年鬼节的时候,与那些不腐尸体一起送往北冥之地。 孙谏之照我说的,就将无面僧的尸体拉走了。 我回到凡德居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斐然早就打开了店门,正坐在店里翻看太原附近的购房信息。 老胡不在,小柔儿似乎还在楼上补觉,我将刘威的事说给斐然听,斐然也觉得以后要多注意一下刘家人,以防万一。 至于那购房信息,斐然翻了一天了,倒是找到了两处合适的地段,就是一个距离繁华市区有点近,另一个面积大有点小贵。 我俩商量了一下,决定买那个面积大的。 老胡买早饭回来,见我已经回来了,估计是从斐然那儿听说我去找无面僧的尸体了,抓着我就问有没有找到他的扇子。 工厂那些机器连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刘威的人堆在了那坟坑下面,我就算是想给他找扇子,那大深坑我也没法一点点儿的挖开,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胡显得有些失望,原本万佛答应给他做个一样的桃木扇子,可现在万佛死了,老胡那新扇子自然也没盼头儿了。 下午孙谏之将面包车送了回来,听我说孙谏之也懂奇门遁甲,又是万佛的徒弟,老胡又开始抓着孙谏之要扇子,孙谏之倒是有扇子,可他娘那是扇风用的,至于老胡想要的那种,他还真做不出来。 留下孙谏之和老胡照顾小柔儿,我和斐然又跑了一趟太原,想尽快将这别墅的事定下来,都是装修好的现成住房,只要付了款,李湛便可以带蟒仙的仙位搬进去了。 在太原市忙活了两天,我和斐然甚至亲自去看过了那别墅,确定各方面都安排妥当了,我俩这才去龙儿沟通知李湛,算是给他的一个惊喜。 这原本是皆大欢喜的事儿,结果李湛得知我俩这么快就把别墅买好了,那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惊喜,倒有点儿像是惊吓。 见他那态度有点儿不对,斐然略显不快的问他,“柳仙都给蟒仙赐了仙号,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这别墅也不用李家出一分钱,白给你的,你怎么还一副嫌弃的表情?” 李湛的表情倒不是嫌弃,似乎是有些为难。 见他不说话,我挑眉,将李湛拽到了一旁,小声问,“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我跟你说,斐然是个暴脾气,你要是再胡闹,她就是你亲姑奶奶估计也要出手扇你了。” 李湛被我说的一阵尴尬,随即摇头,无奈的说,“蟒仙不想走。” “什么?”我顿时一愣,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八度。 似乎是怕惊动斐然,李湛立刻拽了我一把,说,“我也知道蟒仙出尔反尔不对,可我现在也拿它没办法,你倒是给我想个办法,这事儿若是让柳仙和常仙知道了,不止我,估计连蟒仙都要被扇了。” 这个李湛还真是让人蛋疼,那老蛇的意识和我的意识想通,他跟我说这事儿,和直接跟老蛇说有什么区别? 我嘴角抽搐的看着李湛,不解的问李湛,“那蟒仙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清楚,”李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说,“这龙儿沟确实是块灵地,柳仙也确实是给蟒仙赐了号,可现在它就是仗着自己已经是出马仙了,想赖在这里不走,我也没办法。” 李湛的话让我愣了一下,这蟒仙想的倒是美,骗老蛇给了它仙号,现在想死不认账,霸着老窝儿不走? 我这还在想怎么收拾一下这蟒仙,意识里突然响起了老蛇的声音,“这件事我来处理。” 一时间我还没明白老蛇的话,装着琉璃珠的口袋一轻,我再伸手去摸口袋,琉璃珠不见了。 我低头去找,却看到那琉璃珠自己飞走了…… 看着那琉璃珠自己腾空而起,我傻了一下,随即看向斐然,斐然又是一脸询问的看着我。 这次也不关我的事啊! 顿感一阵纠结,不等我问老蛇想做什么,这龙儿沟已经狂风四起,汹涌的旋风盘旋在山涧里,见势头不妙,我立刻冲过去一把搂住斐然将她推到了一旁的房间里,李湛也紧随其后躲了进来。 院子里的狂风一下子增强了数倍,李湛那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院子的篱笆,桌椅,农具,甚至是鸡鸭鹅一起被卷上了天。 斐然看向我,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很是无语,可也只得说,“这不是我干的,是老蛇的意思,那蟒仙出尔反尔不想离开龙儿沟,惹怒了老蛇,它要吸干龙儿沟的精气,蟒仙是死是活也只能看它的造化了。” 一听我这话,李湛那脸色更难看了。 可院子里的狂风呼啸作响,很快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龙卷风,连这厨房的门窗都被卷的咣咣作响,这天摇地动的感觉,我觉得自己都快被这风卷出去了,李湛自然也没本事出去阻止。 经久不散的狂风聚拢在这附近,忽远忽近,是一点儿消散的意思都没有。 得知那蟒仙出尔反尔,骗老蛇赐它仙位,斐然那脸色便不好看了,似乎是有点儿生气。 也难怪她生气,老蛇和斐然确实是把那蟒仙当自己人了,之前挑选别墅的时候,斐然也是尽心尽力的考虑众多,现在当真是好心喂了狗了,她能不生气么? 略显愠怒的盯了李湛两眼,斐然这记仇的性格我是了解的,可这次确实是不关李湛的事,出气也不能找错目标。 于是我问李湛,“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不打算请仙出来让蟒仙给柳仙一个交代么?” 李湛的表情有些尴尬,他自己也明白,这蟒仙一旦请出来,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蟒仙若是服软,或许还能求得柳仙原谅,但是,若是蟒仙仗着自己已是仙体而来硬的,那八成是要吃亏的。 可现在斐然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明显是动了真怒。 李湛不是傻子,可正因为如此,他才犹豫着拿不定主意。 他想的多,犹豫不决,蟒仙却没给他犹豫的机会。 我们仨躲在厨房里,气氛诡异而微妙,那正房的仙堂里却是又传出了一声嘶吼,巨大的吼声惊了李湛一跳,随即我们三个都朝那正房的仙堂看了过去。 李湛这土坯房本就破破烂烂的不结实,被飘忽不定的龙卷风一卷那房顶看着就像是随时会掀飞一样。 我正如此想着,那正房仙堂的房顶就真的掀飞了…… 随后伴随着一声嘶吼,一道黑气自那仙堂掀飞的屋顶窜了出来,之后那黑气直接朝房屋的东南角去了。 我纳闷儿,“那蟒仙跑了?” 李湛却是面色惨白,略显担忧的说,“蟒仙的真身在那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夺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除了柳仙老蛇的尸骨,我还真没见过这些山精野怪的真身,不过据说,这真身是出马仙的弱点,因为出马仙的本体就是普通的肉身,一旦被毁,也会死亡。 不过,老蛇就是再生气也不至于对那蟒仙的真身出手吧? 斩仙是要受到天罚的,老蛇应该深谙此道才对。 我这正纳闷儿,只见李湛这院子,被拔了篱笆的东南角顺着墙根溜进来一条花斑大蟒。 这蟒看上去有七米多长,头小身宽,移动起来比普通蛇类显得笨拙了很多。 难怪说出马仙的本体是最大的弱点,就这玩意儿,随便来几个人就能给他抓了塞动物园去了。 我看着那花斑大蟒,挑了挑眉,正在想这蟒好像还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塞进动物园也未尝不是个好去处。 半调侃的想着,那边的花斑大蟒却是猛地挺起了脖子,张大嘴巴就朝那龙卷风窜了过去。 肆虐的劲风,瞬间就将这花斑大蟒卷上了天。 李湛看的一惊,斐然也是一惊,问我,“它会不会吞了师父的琉璃珠?” 我倒是没想到这个,被她一问,顿时也有些紧张了。 那花斑大蟒当然不会自寻死路,卷入龙卷风,很难说它不是冲着那琉璃珠去的。 呼啸的狂风,卷成一条黑色的长龙直通天际,在距离地面七八米的距离,巨大的黑影绕在龙卷风中艰难的蠕动着。 那是琉璃珠所在的位置,可狂风卷起的飞沙走石,让我们看不清那里面的状况。 斐然顿时有些不安了,当时便作势要出去,说,“不能让它吞了师父的琉璃珠,我要去抢回来。” 她前脚才迈出门口,我就立刻一把抱住她,将人又拖了回来。 几乎是在同时一坨巨大的黑影从龙卷风中急速坠落到了地面上,就狠狠的砸在了这距离厨房门口不远的地方。 斐然明显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我怀里偎了一下。 院子里的龙卷风却是也在这一瞬间消散了,狂风呼啸的山涧瞬间恢复了平静。 琉璃珠不见了。 而从半空中狠狠摔落下来的是花斑大蟒,和另一条通体乌黑的巨蛇。 两条蛇紧紧的缠在一起,乌黑巨蛇的嘴就咬在花斑大蟒的脖子上,鲜血顺着花斑大蟒的鳞片流下来,这蟒张着嘴,看上去已经是一副只出气不进气的样子了。 血腥场面我见过不少,但现在这凶残的一幕还是让我心底生出了一丝惊惧。 这就是所谓的弱肉强食。 斐然看清那黑蛇的时候,却是猛地挣脱了我的手臂,喊着师父就跑出去了。 “斐然!”我立刻阻拦了她一句,可斐然就跟没听到我的话一样,我只好也追了出去。 心中却有些七上八下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老蛇,尽管它是蛇类,可能是年头岁月太长了,这老蛇的体型大的有点出奇,都快超越那花斑大蟒了,它目露凶光一直死死的咬着那花斑大蟒的脖子,也不知意识是否还是清醒的? 照理说,老蛇的肉身已毁,就算它靠吸取精气重新修出肉身,那也应该和人重新投胎了一样,得到一具新生的幼小肉身,我是完全没想到它能直接原形复活。 棕色的眸子微微晃动,似乎是见我们过来了,老蛇便松开了那花斑大蟒的脖子,昂了一下头,挺起脖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和斐然。 说实话,从我这视角看出去,老蛇显得有些阴森。 斐然却是抬手用手摸了摸老蛇的肚皮,眼睛有些红红的,嘴里一直念叨着,“师父,师父……” 老蛇不止一次救了斐然的命,这师徒亲若父女,我倒也可以理解斐然的激动,相较于斐然,老蛇就显得矜持多了,微微颔首,扫了我们一眼,便扭动身躯朝院子的东南角去了。 花斑大蟒趴在地上不知死活,我和斐然也没在意,就跟在老蛇身后也出了院子。 李湛宅院的东侧不远处就是龙儿沟的一处断崖了,直切下来的山壁显得陡峭利落。 老蛇绕到那山壁下,又回头看了看我和斐然,便钻进了那山壁下一堆乱石的缝隙中。 然后再也没出来…… 我看着那乱石中的缝隙,问斐然,“它这是……霸占了蟒仙的窝么?” 斐然的表情似乎也是有些尴尬。 不过没用她回答,老蛇的声音便再次传进了我的意识中,“这是提前说好的,我给它仙号,它挪窝,不是霸占。” “嗯?”我愣了一下。 斐然诧异的看向我,问,“怎么了?” 我皱眉嘀咕,“有点奇怪,琉璃珠没了,为什么老蛇的话还是能直接传到我的意识里?” 老蛇又说,“琉璃珠在我体内。” “……”这我就真的无语了,傻了片刻,问老蛇,“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都重新弄修出肉身了,还留着那琉璃珠,是不是依旧在吸我身上的精气?” 老蛇却是说,“没有,这次吸取龙儿沟的精气,你不是没分担到部分精气么?” 被它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好像是这么回事。 闻听我没动静了,老蛇又懒洋洋的说,“总之这龙儿沟以后是我的了,那蟒仙我留了它一条命,你们看着处理吧!它若是走也就罢了,可若是不走,就别怪我收拾它,不能杀并不等于不能见血。” 老蛇的话让我不禁抽了一下嘴角。 我和斐然回到李湛那院子的时候,花斑大蟒还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我将老蛇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了,斐然甚至还过去帮它疗了伤。 输送部分精气之后,那花斑大蟒身上的伤口便自行愈合了。 李湛站在一旁一时间无法确定这花斑大蟒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也不敢说话了。 那花斑大蟒的伤口愈合之后,却是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斐然侧头看向了李湛。 李湛愣了一下,也只得掐诀请了仙。 李湛请仙的时候,那花斑大蟒便没了动静,犹如睡着了一般,随后蟒仙那粗犷的声音便从李湛嘴里传了出来,却只有一句,“我服了。” 听它直接说这个,斐然这才说,“那你的决定是什么?是留在这里陪着柳仙,还是和李家人一起搬走?” 蟒仙有些无奈,“我块头那么大,搬又能搬哪里去?离了这深山老林,没有灵气的滋养,我就没有办法长道行了。” 我立刻提醒它说,“你可想清楚,本来老蛇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是想和你一起留在这龙儿沟,只是让李家把你的仙位带走,现在是你自己出幺蛾子,闹这么一出惹恼了它,它可是发话了,你若是不走,它是见你一次打一次。” 一听我这话,被蟒仙上身的李湛露出了一副苦逼的表情。 斐然看向我,思索着问,“有没有地方可以给蟒仙安个家?都是自家人,被师父教训过了,该解决的事还是要解决。” 我想了想,调侃的说,“有,国家动物园,就它这体型,送进动物园,那是一级保护动物,还天天有肉吃,保活,保交配。” 闻言,斐然直接掐了我一把,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你说正经的。” 蟒仙也是面露尴尬,却依旧晃着脑袋嘀咕,“保交配那也得是灵地,不然交配也不去……” 我苦笑不得的看着被蟒仙上身的李湛,直接说,“灵地是有,虽然比不上你这龙儿沟,但也绝对不会差哪儿去,今天下午我就安排车把你拉过去。” 听我这么说,蟒仙这才稍稍安心了一点。 我和斐然离开龙儿沟去安排车,斐然问我,“真有这样的灵地吗?你是不是骗它的?想把它拉出来,然后随便扔在一个山沟里,反正它是回不去了。” 我无语的看着斐然,不禁嘀咕,“我可没你那么腹黑。” 斐然诧异,“真有这样的地方?” “有啊,金龙峡的翠屏峰。”我沉声回了一句。 回到太原市,我俩换租了一辆小货车,再回到龙儿沟的时候,李湛已经把那花斑大蟒装到了一口大棺材里。 没办法,也只有这东西能装进那大块头了,用了御力符,我和李湛便将那大棺材抬上了小货车。 小货车开往浑源县的金龙峡,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直到一个游客都没有了,我和李湛这才把装着花斑大蟒的棺材抬了出来。 斐然用手电给我俩照着,我们就这么偷偷摸摸的将花斑大蟒抬到了翠屏峰的后山,扒开那古墓堵着的碎石,就把棺材放到了山洞里。 打开棺材盖子,花斑大蟒探出头四处看了看,然后又爬到洞口往外看了看,似乎还算满意。 见它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我这才说,“这地方的风水比起龙儿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不过,这是一个旅游区,旅游区懂吗?” 那花斑大蟒直勾勾的看着我没什么反应,似乎不明白,我只得说,“就是平时有很多人来这里看风景,这后山的地盘儿是你的,但是你要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你,否则真被抓去了动物园,你就变‘种蟒’了,懂不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二章 绑架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听我这么说,那花斑大蟒便微微点了一下脑袋,似乎是明白了。 不过它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似乎是很不在意这情况。 我不懂风水,不知道那龙儿沟的风水有多好,但这八宝吊玉壶已经是极好的风水了,尽管老蛇看不上,但对于退而求其次的蟒仙来说,应该也是难得的宝地了。 安排好了蟒仙,我和斐然就出了山洞,李湛又嘱咐了蟒仙几句,拜别了蟒仙,这才出来。 我们三个将那洞口掩埋了一番,和龙儿沟山壁下的乱石堆一样,只留了一条可供蟒仙出入的缝隙,之后就下山了。 乘坐那小卡车离开,我和斐然也没再回太原,而是在浑源县下车,然后将那别墅的钥匙交给了李湛,就打算回大同了。 李湛显得有些不自在,毕竟他给我们找了麻烦,却还要收下我们买的别墅,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斐然毕竟也是李家出来的。 李湛诚心认过错,斐然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因为已经半夜了,客车早就停了,我和斐然在浑源县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大同市古董街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两点多了。 不过,老蛇重新修出了肉身,同时安排好了蟒仙,我俩也没觉得累,反而松了一大口气。 回到凡德居的时候,店门外已经拉下了铁门,我便掏了钥匙来开门。 可钥匙插进锁孔我就发现不对劲儿了,这锁好像根本就没锁着。 抓住把手一抬,这卷门便自己开了。 意识到不对,我一把掀开门,就冲进了店里,斐然也紧跟进来开了灯。 一楼的店铺里,孙谏之倒在地上,他的后脑似乎是磕在了柜角上,流了一地的血。 我俯身摸了一下他的鼻子,还有气息,随即便急匆匆的上了楼。 我和斐然跑到二楼的卧室,打开灯一看,却是早已没了小柔儿的踪影。 这一瞬间,我的腿突然软了一下,我又把小柔儿弄丢了! 然而就在这时,斐然皱眉拽了我一下。 我看向斐然。 她指了一下厨房的方向,示意我有人。 她这一指,我也听到了厨房有吃东西的细微声音。 我俩对视一眼,便放轻脚步朝厨房走了去。 客厅和厨房都没开灯,有点黑,但斐然的手里有之前去金龙峡就拿着的手电,我俩堵住门口之后,斐然就直接打开了手电。 只见厨房里杯盘狼藉,昏暗的手电光下,老胡蹲在厨房的角落,手里抓着一把捏碎的生鸡蛋,正在吸溜吸溜的舔手上的蛋液。 “老胡?”我叫了他一声,老胡却根本就不理我,依旧是饿疯了一样吸溜手上的生鸡蛋,似乎还不解饿,又伸手去抓一旁纸箱里的鸡蛋。 但好像是控制不好力道,那鸡蛋拿在他的手里总是瞬间就被捏碎了。 斐然小声说,“他像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闻听斐然的话,我立刻抽出一张丁卯镇鬼符冲进厨房,就将符咒拍在了老胡的后脑上,然而念下启符令之后,这符咒却是直接化为了灰烬,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老胡那双大手一把捏碎了七八个鸡蛋,整张脸几乎都埋在了稀烂的生鸡蛋里,完全没在意我的所作所为。 “他是被野仙上身了……”我皱眉嘀咕着,抬手便开始在老胡的后背画符,口中低念着六丁六甲请神咒,随后一句急急如律令。 捧着一把稀烂生鸡蛋的老胡顿时清醒了过来,愣了一下,然后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而他的身上,一个黑影晃动之后,便朝一旁窜了过去。 因为早有防备,我立刻抽出两枚镇魂钉,直接打在了那黑影上。 黑影像是一团雾气,但还是被镇魂钉钉在了柜门上。 浮动的黑气逐渐显出了原形,那是一只半人大的狐狸。 但因为是黑气凝结而成,所以看不出模样,只能看个大概的大小和体型。 “胡仙?”我惊诧了一句,随即问它,“你是野仙?还是正仙?” 也是这话问出口,我才意识到,这东西没上身的时候是不会说话的。 这时老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我的意识里,沉声说,“它是胡三的六弟。” “也就是说,胡三太爷来过了?”我心里一揪,随即便得出了结论,“小柔儿被胡三太爷抓走了。” 闻听我的话,坐在地上老胡这才一脸茫然的站了起来,然后抹了一把脸,骂道,“艹,这他娘到底咋回事?” 我皱眉问老胡,“我还想问你呢!这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来过了?” 老胡似乎是回忆了一下,这才紧张的说,“是……是那个周家的小少爷,还有姓温的那孙子。” “温志坤和周沐?”我诧异了片刻。 斐然也是皱眉,“刘长生死了,倒是我们低估了那个温志坤。” 我拿出手机拨了赵老头儿的电话,就和斐然、老胡一起下楼去查看孙谏之的伤势了。 尽管是在后半夜,这电话响了两声都没有,赵老头儿就接通了,不等他说话,我就问,“周家换小堂主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手机那边,赵老头儿的声音却显得有些无奈,说,“我和秦颖还有洪武,现在就在周家的仙堂呢,这事儿没摆平,胡三太爷不同意周莹莹做堂主,和胡三太奶大打出手之后,跑了。” “跑了?”我顿感一阵头大。 凭周沐和温志坤的本事,是不可能打昏孙谏之的,尽管他战斗力不高,但好歹也会点儿拳脚功夫,看这店里整洁的样子,孙谏之是被一击就解决掉了,看来是胡三太爷动的手。 赵老头儿也说,“对,昨天晚上周沐和周莹莹都请了仙,来争夺这堂主的位子,那两个仙家就打起来了,然后胡三太爷就离家出走了,连同周沐一起,至今都还没找到人,我们四家的人都快把哈尔滨翻遍了。” “艹,那人都跑大同来了,你们还在哈尔滨翻个几把?”我顿时急眼了。 “这……我……”赵老头儿在手机里支吾了几声,似乎是有些无话可说。 “这点儿小事你们都办不好,真不知道你们这堂主位子都是怎么坐上去的!”我揉着太阳穴,正要挂断电话。 那边的赵老头儿急忙说,“周沐被胡三太爷上身了,它是出马仙,要走,我们哪拦得住,再说这是周家和胡仙之间的事,我们就算是请了仙,其它的仙家也不会插手阻拦,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胡三太爷霸占了周沐的身体,照这么耗下去,那小子的阳寿会被耗尽的,这要是搞出人命……” “搞出人命就搞出人命,你们给我听着,找!一定要把周沐和温志坤找出来,抓到人,先打死再说!操他妈的,他们绑了我妹,要是小柔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他妈屠了他周家!”愤恨的吼完,我直接将手机砸在了地上,顿时那跟我一年多的廉价手机瞬间摔了个粉碎。 心中的怒火熊熊而起,我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冷静,可我冷静不下来,小柔儿是妖胎所化,如今被胡三太爷抓了,还能落什么好? 斐然检查了孙谏之的伤口,见没什么大碍,就让老胡去拿药箱了。 见我摔了手机,斐然不禁皱眉,安抚说,“你别急,胡三太爷若是想直接吞噬小柔儿的精气,就没必要将人带走了,既然它是把人抓走了,应该不会立刻动手。” “你是不知道,上次那胡三太爷看小柔儿的眼神,那种贪婪的眼神……有多可怕……”我无力的蹲到了地上,抱头想找出一点办法,可心里脑子里都乱糟糟的,想不出一点儿线索。 斐然抬手按了一下我的后背,依旧是示意我先冷静再说。 而这时,老蛇的声音又从我的意识中响了起来,它说,“那小丫头有仙气护体,不破开她身上的仙气,即使是出马仙家也是无法吞噬她身上那精气的。” “仙气?”我不禁惊诧了一句。 老蛇应声,说,“是无极眼的仙气,而破开这仙气需要断阴之地的死气来协助,那种断轮回无法往生的死地并不好找,找地方需要时间,破开仙气也需要时间,这是救人的最佳机会。” 断轮回无法往生的死地? 我愣怔了片刻,立时便想到了戴家村,那个村子是戴柔和孟凡德相识的地方,也是小柔儿这妖胎的育成之地,更是无法往生的断阴死风水,而且就在邵阳附近,温志坤是邵阳人,他应该是有备而来。 心中略微一沉,有了方向,我也瞬间冷静了下来,问老蛇,“若是找到死地,胡三太爷破开小柔儿身上的仙气,需要多长时间?” 老蛇沉吟片刻,说,“这要看死地的死气有多重,也和胡三的道行有关,若是我,找到一块不错的死地,破开那小丫头的仙气只需要三个时辰,若是胡三的话……应该需要更多的时间。” 不了解具体的情况,老蛇也不好下定论,但它的话已经给了我足够的线索。 “多谢了,老蛇。”我由衷的道了一声谢。 而这时老胡已经拿了药箱,正在给孙谏之包扎,似乎是触痛了他的伤口,孙谏之闷哼一声,醒了过来,睁眼环视了一下四周,便问,“小柔儿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三章 斗战老狐狸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她被胡三太爷抓走了,我和斐然这就去找,你和老胡留下,若是觉得头疼难消,就去医院照个片子。”我皱眉嘱咐了一句。 斐然已经手脚麻利的包扎好了孙谏之的头,站起身便要和我一起走。 孙谏之却是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面色紧张的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尽管他的身上没受伤,但头部的重创,还是让孙谏之流了很多血,斐然渡气帮他止了血,却没有办法帮他恢复失量过多的血,此时的孙谏之显得面色惨白,已然没了血色。 “你这个样子怎么去?还是留在店里等着吧!人不会有事,我一定会带回来。”我拿开了孙谏之的手,便和斐然一起出了店门。 可随后孙谏之还是跟了出来,就脚步匆匆的跟在我和斐然身后,我顿时皱紧了眉头,呵斥说,“我说让你留在店里,没听到吗?” 孙谏之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只认真的说了一句,“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见状,我不禁愣了一下。 这时老胡也从店里窜了出来,吼道,“哎?你们都走了,我咋办?” 我看了一眼他那满脸蛋黄蛋清的狼狈样,只得说,“你留下看店。” 说完,我也没再阻止孙谏之,而是走出街口上了那破面包车,我将老蛇的意思以及现在的情况说给二人听,斐然直接开车驶出了大同市,直奔邵阳的戴家村。 一路上孙谏之都没说话,显得有些阴郁。 除了万佛死的时候,我还真没见他何时如此阴郁过,那张总是挂着贱笑的脸,此时却换上难得一见的失落和不安。 尽管孙谏之表现的没有我那么过激,但我也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在担心小柔儿,很担心。 车子到戴家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大道边除了我们的车子,还有一辆黑色的轿车。 这戴家村早就荒了,除了孟凡德的老丈人,是一个活人都没有了,自然也不会有人开轿车来这种深山老村。 这车应该是温志坤开来的,而被胡三太爷上身的周沐,和小柔儿,以及温志坤,应该都在村子里。 按孙谏之被打晕的时间来算,就算他们先一步到了戴家村,应该也不超三个时辰才对。 下了车,我们三个就顺着道下的陡坡过去了。 村子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一路往里走,四处都静悄悄的,为了尽快找到人,我们三个分成了两路,进村寻找。 斐然去西边找,我和孙谏之去东边,村子不大,很快我和孙谏之就在村子东南角的老井附近找到了那三人。 这个地方是当初孟凡德杀掉戴柔的地方。 而此时小柔儿就蜷缩着坐在地上,手脚都被绑了绳子,嘴上塞着一块破布,正一脸惊恐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周沐。 周沐的手就腾空抓在小柔儿头顶一米来高的地方,一个火红的狐狸爪子呈虚影状从周沐的手上脱离了出来,笼罩在小柔儿的头顶上方,缓慢的吸收着小柔儿身上淡白色的气。 我看的心头一惊,老蛇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冷静,它还没破开那小丫头身上的仙气,这件事你最好是和平解决……” “我和平个几把!”破口大骂的同时,我抽出两张符咒,念下启符咒就一拳朝周沐的后脑打了过去。 听到我的声音,被胡三太爷上身的周沐立时回头看了一眼,下一秒便抬手抓住了我打过去的拳头。 我也没犹豫,被他抓住的同时直接一脚蹬在了周沐的后膝上,随即咬牙一踩,周沐吃不住我的力道,身子顿时矮了一下,瞬间便单膝跪在了地上。 胡三太爷似乎没想到我下手这么狠,被逼无奈只得收回了笼罩在小柔儿头顶的爪子,转而来抓我的肩膀,想给我个过肩摔。 我的脚用力碾了一下周沐的小腿,见胡三太爷收回了小柔儿头顶上方的爪子,便借力一蹬,提前一步向后跳开了。 被胡三太爷上身的周沐一把抓空,随即便翻身站了起来,只是他的腿被我狠狠蹬那一下,似乎是有些吃痛,所以脚步踉跄了两下。 而几乎是在这同时,一道枪声炸起,温志坤手里的枪指着我,而子弹已经打在了我的身上。 我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只是感觉到了那子弹的力量,可这子弹也仅仅是穿透了我的衣服,然后便掉在了地上。 温志坤傻了一下,随即又连开了两枪,都打在了我的身上,那子弹却始终没能穿透我的皮肉,第三枪的时候我直接抬手用二指夹住了那颗子弹,然后弹指间将这子弹扔了回去,直接打在了温志坤的脑门儿上。 我用了御力符,那力气有多大? 当然,让他当场爆头是不可能的,可温志坤还是被吓了一跳,抱着脑袋就蹲在了地上,嘴里哎呦哎呦的喊着,枪也扔了,人也缩成了一团。 胡三太爷看向我,已经单手掐了诀,下一秒体型庞大的火红狐狸便从周沐的身后显现了出来。 我也毫不犹豫的唤出了老蛇的御魂。 黑蛇御魂现形,被胡三太爷上身的周沐瞬间面露惊诧之色,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我一指胡三太爷,冷声说,“今天这事,你就是想罢手,我也不会就这样算了,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真当我是软柿子了?” 胡三太爷稳了一下心神,冷哼一声,说,“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我是出马仙家,你又能奈我何?” “能奈你何?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随着心念的转动,黑蛇御魂猛的冲向了胡三太爷身后的火红狐狸。 因为有不得斩仙的天规在,胡三太爷似乎没想到我真的敢出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身形庞大的火红狐狸,瞬间就被黑蛇咬住脖子死死按到了胡三太爷身后的地上。 巨大的冲击力和后摔的惯性,让地面扬起了一阵沙尘。 转瞬之间,黑蛇猛地摆尾蜷缩身体,将那大狐狸缠了个结实。 胡三太爷一惊,随即回过头看向了我,眼神之中尽是怒气。 它怒,它气,我还怒呢! 二话不说,抬脚便朝胡三太爷猛冲了过去,瞬移般的速度,下一秒便是力若千钧的重击。 拳脚相加的几个回合,我是分毫不让,胡三太爷是仙,它的道行比一般的出马仙都强,但它不如老蛇,它的御魂自然也硬不过老蛇的御魂。 我有铜皮铁骨,也不怕他那拳拳脚脚,对打数个回合的结果也不过是周沐的身体先吃不消了。 被胡三太爷持续附身了三四天的时间,精气消耗极大,再加上这小子的体质本就不怎么样,在我的重击之下,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被胡三太爷上身的周沐速度逐渐跟不上了,我抓住机会,飞起一脚,就将周沐踹飞了出去。 他一个跟头摔在地上都没停住,又翻了两下,撞到了不远处的井壁上,这才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不动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被黑蛇紧紧缠住的火红狐狸瞬间被勒的身形俱散,化为一股雾气消失了。 我快步冲到周沐身前,一把将人揪了起来,抬手就又要打,老蛇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进入了我的意识,“胡三已经走了。” 而就在老蛇话音未落的时候,我的身后又传来了一声枪响。 猛地回头去看,我心头一颤,就将周沐扔了。 温志坤不知何时又拿起了枪,他这一枪显然是打向小柔儿的,却被孙谏之挡下了,小柔儿惊恐的看着扑到在她身上的孙谏之,堵着布的嘴里呜呜咽咽的,脸上也流下了眼泪,正无助的看着我。 而下一秒,温志宽已经将手里的抢顶在了小柔儿的额头上。 “让我离开这里,不然我就打死她!”温志坤状若癫狂,双眼通红的看着我,情绪因为惊吓已经激动到了极点。 我无声的看着温志坤,并没有说话。 见我盯着他,却不做声,温志坤将手里的枪又往小柔儿额头狠狠顶了一下,迫使小柔儿的脑袋都后仰了过去,嘴里再次威胁道,“我说让你……” 温志坤的话没有说完,转瞬之间,就被巨大的黑蛇御魂一口吞掉了半个身子,黑蛇咬住温志坤,温志坤惊恐的惨叫声,夹杂着枪声,从黑蛇的口中传了出来。 然而下一秒,这黑蛇猛的昂头,点头狠狠一摔。 温志坤的身体自黑蛇口中狠狠摔落在了地上,顿时鲜血四溅,便再也没了声音。 我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确定温志坤已经死了,这才转而去拿下了小柔儿嘴上堵着的破布,随即查看了一下孙谏之的伤势。 小柔儿呜呜咽咽的哭着,却又在努力的强忍着泪水,已然抽泣的说不出话了。 孙谏之就扑倒在她的身上,气息还在,可已经失去了意识。 温志坤那一枪打在了孙谏之的后背上,心脏附近的位置。 我不懂医术,看不出这一枪有多严重,但鲜血一直流个不停,这对一具本就失血过多的尸体来说着实是个很大的负担。 我学着斐然的样子,渡气给孙谏之,感受着体内的精气缓缓流入孙谏之的体内,可他的身体却像是个漏斗一般,不管我渡多少气给他,都留存不住,甚至连他那枪伤的血都无法止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四章 索要镇门宝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孙谏之身上的枪伤一直止不住血,就连我渡给他的气都无法作用,这情况让我的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 小柔儿哭着问我,“他是不是要死了?” 我不想说,可此时心里确实是有这个想法,无奈的看着小柔儿,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斐然从村子西边赶了过来,见状便直接撕开孙谏之后背的衣服,检查了一下伤口,又摸了摸他的脉搏,便卷起了袖子,对我说,“你别愣着了,先把小柔儿的绳子解开。” 我问斐然,“他……” 斐然却是一脸沉着的说,“相信我,他死不了。” 或许我应该相信斐然,毕竟她活的岁月比我长,又熟读各种医书,可孙谏之此时身体的状况也确实让我乐观不起来。 我看着斐然的目光依旧是有些质疑,斐然却是已经卷起袖子,活动了一下五指,抽出匕首,直接刺进了孙谏之的后背,然后将食指中指并拢,顺着那匕首的刀面,速度奇快的将二指探入了孙谏之后背的枪伤里。 斐然的动作很快,可孙谏之那原本就止不住血的伤口还是瞬间就血流如注了,尤其是斐然将二指和刀子抽出来的时候,孙谏之那伤口已经到了血如泉涌的地步。 斐然立刻扔了二指夹出来的子弹和手里的刀子,一手捂住了孙谏之的伤口,一手握住他的手心,随即开始专心致志的给他渡气。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孙谏之后背那不断从斐然指缝涌出来的血逐渐止住了。 我也已经将小柔儿身上的绳子解开了,她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出了好几道血印子,却好像根本就不知道疼一般,一直紧张兮兮的看着斐然按在孙谏之伤口上的手。 见血逐渐的不流了,小柔儿哇的一声又哭了,问斐然,“大姐姐,他的血是不是流光了……” 斐然依旧在给孙谏之渡气,所以只是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我只得解释说,“他的血没流光,是伤口愈合了。” 闻听此言,小柔儿傻了一下,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点了点头。 我不解的看着小柔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不想他死?” 小柔儿沉默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再说话,而她的手握住了另一只手的小拇指,握的紧紧的,看上去有些紧张。 她的反应让我皱紧了眉头,可有些事顺其自然,也不是生拆硬解就能解决的。 孙谏之的气息逐渐平稳了下来,斐然的额头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明显挽回孙谏之的生命,消耗了她太多的精气。 我想代替斐然给孙谏之渡气,却被拒绝了,斐然说气的种类有很多,尽管我的气也有修复的作用,但效果不如她的快。 见她逐渐轻松了下来,我也就没再勉强,收回御魂,然后将温志坤的尸体拖到井口旁,直接扔进了老井。 随后又摸了摸周沐的气息,他倒是还活着,但一直没醒,我用绑小柔儿的绳子将周沐的双手扭到身后捆了个结实。 半个小时的时间,斐然这才将渡气的双手收了回来,此时孙谏之后背的伤口已经彻底的止住了血,只是伤口还未愈合,人也还没醒。 斐然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有些脱力的说,“他是死不了了,但还是要尽快送到医院去输血。” 我撕开外套,把孙谏之后背的伤口大致包扎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到有信号的地方给刘江龙打了个电话,这毕竟是在邵阳的地盘,而且孙谏之负的是枪伤,这伤是见不得人的,医院那边还需要他打点一下。 我将孙谏之背在身上,把他送到了大道上的车里,交给斐然和小柔儿照看着,这才回来拖周沐。 拖着周沐往村边的小路上走,我没走出多远,便看到小路边上蹲着一个人,那人衣着破烂,蓬头垢面的,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正在地上画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柔柔,爸爸给你画小白兔,你不生气了……” 这人正是这戴家村的村长,小柔儿的外公,我拖着周沐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他就一直蹲在路边用那小木棍画画,画的是一只一只的兔子。 我试着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我,想着他怎么说也是小柔儿的外公,混到如今这副样子确实是有些惨不忍睹,我便伸手去拽他,想让他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结果我一伸手,还没碰到他的胳膊,他就突然站起身大叫着有鬼,然后疯疯癫癫的跑了。 我拖着周沐,又着急送孙谏之去医院,也就没去追。 到邵阳市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这个时候出入医院的人并不多,刘管家带着两个人,就等在医院门口,见我们的车开过来了,立刻摆着手帮我们找好了停车位。 将孙谏之背下车,留下刘管家带来的那俩人看着周沐,我们一行人就进了医院。 在我来之前刘管家已经打点好了关系,也是正好赶上这医院没急救病人,进去之后我就直接将孙谏之送进了急救室。 斐然和那主治医生交代了一下孙谏之的情况,那医生闻听只是输输血,清理一下伤口,那脸色顿时松了一口气,显然之前刘管家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我们几个等在急救室外,几个小护士进进出出的忙活了一会儿,有一个多小时,人就从急救室里推出来了,病床上依旧吊着血袋,但孙谏之身上的血迹已经擦干净了,也换了干净的病服,尽管人还没醒,可看上去总算是有点活气儿了。 护士直接将病床推进了单间病房,那主治医生也说孙谏之没有性命之忧了,只是需要休息,醒过来之后尽量多吃点补血的东西。 交代一番之后,主治医生就带着护士出去了。 斐然和小柔儿坐在一旁的空床上盯着那血袋的血量,我便将刘管家叫到一旁将这事具体的说了一下,他不是外人,温志坤的死我也没隐瞒。 听我说完,刘管家那脸色也是有些无奈,只说这人当真是做不得坏事,迟早会造了报应。 因为孙谏之还没醒,小柔儿不肯走,我和斐然只好也留下陪床,至于周沐就先让刘管家带走关起来了,回头再去周家算这笔账。 孙谏之是第二天下午醒过来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他见小柔儿没事了,那张苍白的脸倒是又挂上了往日那种欠揍的贱笑。 见人醒了,斐然就下楼去买饭了,之前人没醒谁都没胃口吃东西,现在人醒了,这心一放下,胃就感到饿了。 斐然走了没多久,这病房的门就又被推开了,然而走进来的人,却让我愣了一下。 来人不是刘管家,也不是斐然,而是吕登峰。 融合定魂砂的记忆,此时我看吕登峰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倒没继续往里走,而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我嘱咐小柔儿不要乱跑,然后跟在吕登峰身后也出了病房,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有些事该解决,还是要解决的。 吕登峰没走远,来到这走廊尽头的窗前,他就停下了步子,看着窗外,也不说话。 他不出声,我只能主动开口试探性的问,“你还记得那片桃花林么?” 闻言,吕登峰侧头诧异的看向了我一眼,似乎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其实这是正常的反应,就算他是玄门宗祖师的转世,可转世之人是没有前世记忆的,他自然是忘了那桃花林,忘了鱼塘,也忘了那个一直哑然无语的我。 不过,他不记得前生的事,反而让我松了一口气。 见他看我,我便故作不在意的转移话题,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特意来见我,可是有事?” 吕登峰说话倒是直接,直接回了我一句,“无极眼。” 我莞尔一笑,装傻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吕登峰皱眉,那张冷冰冰的脸上多了一丝犹豫,可最后还是说,“师父和师叔病逝了。” 他这话让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经过上次被玄门宗软禁的事之后,我对这群牛鼻子老道确实是没什么好感了,可这并不能抹去一道真人对我授业的事实,有些感情一旦产生,是没有那么容易淡忘的。 见我脸上没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吕登峰转而又看向了窗外,这才沉声继续说,“师父临走时,说无极眼在你手里,那是玄门宗的镇门之宝,既然你不是玄门宗的弟子,现在又身负定魂砂,俨然也已经在玄门宗和万家之间做出了选择,那是不是可以将无极眼物归原主了。” 我有些无话可说。 上次万佛要灭玄门宗满门的时候,我和任无涯去清风观,当时清风观的院子里布了卧龙阵,所以我戴了无极眼,因为那东西是透明的,所以我面见一道真人的时候也没摘下来,一直以来我还以为他没有发现,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无极眼在我手里了。 当时他不知道我是万家人,又以为清风观难逃一劫,估计是怕这无极眼落到万佛手里,所以才没有言明要回去,还多次嘱咐我不要招惹万佛。 可后来他知道真相之后,又为什么没有和我讨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五章 叛逆期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一道真人带领弟子前去讨要万佛尸体的时候,因为我对他隐瞒身份的事,可谓是动了真怒,可对无极眼的事他是只字未提,总不能是当时忘了说吧?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我沉默着。 吕登峰便继续说,“这是师父的遗愿,我也知道你现在长了本事,不会将玄门宗放在眼里,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跟你大动干戈,可那无极眼本就是玄门宗的东西,你若是执意不还,我只能夺了。” 吕登峰这话说的是一点儿拐弯抹角的意思,摆明了就是来伸手要无极眼的,而且理由充足。 我靠在墙上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说,“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等我考虑清楚,是我还也罢,是你夺也罢,到时我会带着无极眼亲自回一趟玄门宗解决此事。” 闻听我这话,吕登峰侧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一下头,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我也点头。 见状,吕登峰便转身要走了,我下意识的喊了他一声,“大师兄。” 吕登峰闻言,回头看向了我。 一生又一世,回眸两相忘,是谁忘了谁…… 刹那间的愣神,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闻言,吕登峰看了一眼病房门口的方向,沉声说,“孟小柔身上无极眼的仙气外泄,以为她出了意外,我是寻着仙气所在找来的,不过见她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说罢吕登峰转身,便朝楼梯口走了过去。 我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吕登峰走远,心中有些五味杂陈,这个玄门宗和万家千百年的恩怨,可要如何是好? 尽管吕登峰现在对我还算客气,可现在这情况是他想兵不血刃的讨回无极眼,很难说这无极眼讨回之后,玄门宗对我,会不会和对万佛一样视如死敌? 心中不是滋味儿的想着,我便直接回病房了,推门进屋,我顿时火冒三丈。 病房里小柔儿正趴在病床上给孙谏之揉胸口,而孙谏之的手就放在小柔儿微翘的小屁股上,揉揉捏捏的,嘴里还说着一些下流的话,说什么很软,很弹之类的…… 艹你大爷的! 我三两步过去,一把将小柔儿提了下来。 孙谏之见我面色阴沉,顿时一阵心虚,缩了缩脖子,扯着被子说,“我……我就是有点儿胸闷,让小柔儿给我揉揉……” “你闷个几把,我给你揉!”咒骂一声,我一把揪起孙谏之的衣领,几乎将人从病床上提了起来。 “唉唉唉?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不敢了!”孙谏之立刻服软。 这个时候斐然提着饭菜推门进了病房,见我要对孙谏之施暴,立刻阻拦说,“你下手轻点儿,别打他心口。” 说着,斐然将饭菜放到柜子上,就招呼小柔儿过去吃饭了。 孙谏之一脸苦逼的看着我,小声说,“我下次真不敢了……” 我回头,见小柔儿吃着包子,还时不时往这边看,也只得送开了这货,过去端了碗补血汤给他。 和斐然、小柔儿凑在柜子前吃饭,我叮嘱小柔儿,“你以后不许和孙谏之靠那么近,躲他远点儿!” 小柔儿憋屈的瘪了瘪嘴,没说话。 这不是她的脾气,以前我跟她说这话,她都会问句为什么的。 见小柔儿不吱声,我顿感一阵蛋疼,随即又说,“他是坏人,大变态,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不?” 闻言,小柔儿回头看了一眼吸溜吸溜喝汤的孙谏之,然后有些失望的小声问我,“他真有那么坏吗……” 说实话,当时我被小柔儿这话问住了。 真正意义上来说,孙谏之不算是一个坏人,可他做事比万佛更随意而为,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面,我没有恋妹情结,身边有斐然,自然也不会霸着小柔儿不放手,可她不能和孙谏之在一起。 小柔儿太单纯,她不懂男人,更不懂孙谏之。 我不想有朝一日,因为这件事和孙谏之翻脸,也不想小柔儿在这方面受到伤害。 犹豫片刻,不等我说话,斐然便接过话茬,语气柔和的问小柔儿,“那你觉得孙谏之和你大哥哥比,哪个好?哪个坏?” “……”小柔儿回头看了看依旧在专心致志喝汤的孙谏之,然后又看了看紧盯着她的我,没说话。 斐然微微一笑,转而说,“那你告诉大姐姐,一会儿大姐姐带你去买糖。” 闻听此话,小柔儿呆了一下,然后悻悻的说,“大哥哥太凶了。”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我什么凶你了?”我顿时气结。 斐然侧头瞪了我一眼,这才继续问小柔儿,“那孙谏之呢?” 小柔儿想了想,这才说,“我被那个坏叔叔抓走了,他跟我拉钩,说我不哭,他就给我买一辈子的小包子……” 一听这话,我这心里顿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皱眉说,“你个小吃货,几个包子就把你收买了?” 小柔儿瘪了瘪嘴,憋屈了一会儿,反驳说,“那我被坏叔叔抓走的时候,你也没给我送小包子吃,小柔儿不喜欢大哥哥了!大哥哥是坏人!” 凶巴巴的说着,小柔儿那水汪汪的大眼,就要哭。 被这边的动静吵到,孙谏之朝这边看了一眼,问,“怎么了?” 斐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孙谏之,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便牵着小柔儿出去了,小声说,“咱不理你大哥哥了,大姐姐带你去买糖。” 说着,斐然和小柔儿就出去了。 我坐在柜子前,这心里是久久不能平静,小柔儿…… 小柔儿这是到叛逆期了么? 我这正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儿,孙谏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斐然和小柔儿都出去了,就抱怨着问,“她俩那饭还吃不吃了?你只给我这碗汤,我也喝不饱啊!”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我心里的火儿就被他点起来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孙谏之见我阴沉着一张脸朝他走了过来,顿时抽了一下嘴角,说,“那…那什么,我饱了。” 看他那副怂样儿,我顿时又有些泄气了。 有些事不是暴力能解决的。 一屁股坐到了病床上,我一脸郁闷的搓了搓脸。 孙谏之便试探性的问,“怎么了?” 我醒醒神儿,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的问他,“你跟小柔儿说给她买一辈子的小包子是怎么回事?” 听我问这个,孙谏之抽了一下嘴角,随即放下了手里的汤碗,神色有些奇怪,但很快便无所谓的笑了笑,说,“就是之前她被师父抓去的时候总是哭着要找你,我见她哭的厉害,就跑古董街附近买了小包子给她吃,然后她就不哭了,那时候师父还没有想到稳定她身上妖力的办法,为了防止她情绪过于激动,我就天天跑腿给她买包子吃。” “就这样?”我半信半疑的看着孙谏之,若真的只是小柔儿有心,而孙谏之无意,那倒也好办了。 闻听我问,孙谏之一笑,说,“不然你以为怎样?拉钩说给她买一辈子小包子,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后来师父帮她醒了心智,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对我也没什么好感。” 我皱紧了眉头,提醒孙谏之说,“可她现在不是那个醒了心智的小柔儿,她就是一个傻乎乎的丫头,你随随便便留下的承诺,她若是记一辈子怎么办?” “那我就遵守承诺。”孙谏之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认真的看着我,“我知道,你觉得我配不上小柔儿,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也从来没什么非分之想,我珍惜她,舍不得碰她,也不会碰她。不就是买一辈子的包子吗?那我就给她跑一辈子的腿儿。” “你!”听出孙谏之这话里还是有那层意思,我顿感一阵气愤,可话到嘴边,却又憋了回去。 孙谏之继而说,“她什么都不懂,在她心里,我和小包子是画上等号的,有些事你我不点明,她便会糊涂一辈子,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心里的怒火只因为孙谏之这一句话,就瞬间憋了回去。 闭目平复了一下情绪,我这才问孙谏之,“你此话当真。” “我可以发誓。”孙谏之同样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发誓就不必了。”我瞬间泄气的嘀咕了一句。 我知道自己这样阻拦孙谏之和小柔儿有点不道德,可我也是为了小柔儿好,哪怕是换成任无涯,我也能认了这妹夫,可孙谏之的案底太多,也太杂,有时候我都摸不清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就算他对小柔儿是真心实意,也并不证明他就可以改掉那游戏花丛的浪荡性格。 纵使现在话说明白了,我也依旧没有撤掉心里的提防。 斐然和小柔儿去了很久,大概有两个小时,两点的时候,小柔儿提着一袋糖果和斐然回来了。 我和孙谏之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是没说话。 斐然推了推小柔儿肩膀,她回头看了斐然一眼,这才提着糖果朝我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然后捏了一个糖果,恋恋不舍的递过来,别开眼神小声嘀咕着说,“大姐姐说,给你糖吃,你就不生气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六章 狐狸洞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或许孙谏之说的没错,她心智未开,就是个小孩子,能懂什么男欢女爱? 我愣怔的看着被小柔儿捏在手里的糖果,心头却是有些发酸,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算不算棒打鸳鸯,是不是对的,可我真的是为了小柔儿好…… 斐然轻咳了一声,我这才回过神,立刻接过了小柔儿拿来哄我的糖,剥了糖纸,放到了嘴里。 见我把那糖吃了,小柔儿这才小声问我,“大哥哥还生气吗?” 我摇摇头,说,“不生气了。” 闻言,小柔儿愣了一下,随即又怯怯的问,“那我以后还能吃他买的小包子吗?” 说着,小柔儿指了孙谏之一下。 我看向孙谏之,他无奈苦笑,我只得硬着头皮说,“可以。” 直到这个时候小柔儿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傻乎乎的笑意。 可我依旧是不放心,便将小柔儿拽到了一边,小声说,“你告诉大哥哥,孙谏之要死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着急?” 回想当时小柔儿紧紧握着小拇指的样子,我还是觉得他对孙谏之有不一样的感情。 结果,一听我问这个,小柔儿又握住了自己那根小拇指,小声说,“他死了就少了个人买小包子吃。” 小柔儿的话让我顿感一阵蛋疼,心说,原来孙谏之在她的心里真的是和包子画上等号的…… 这一刻我对孙谏之不禁生出了一丝同情,不过,这要是以后那家包子铺倒闭了,小柔儿岂不是要哭死。 甩甩头不想那些没用的,我提醒小柔儿说,“给你买包子是他之前答应的,以后他再提什么要求,你可不要听了,不然就是吃亏了,懂不懂?以后他给你买小包子是履行之前的承诺,他欠你的。” 小柔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这才稍稍放心。 因为孙谏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还要去趟哈尔滨解决周沐和胡三太爷的事,所以留下斐然和小柔儿照看孙谏之,我带上周沐便乘车离开了。 原本斐然要跟我一起去,可孙谏之是因小柔儿受的伤,命都差点儿丢了,我们总不能丢下他不管,而且小柔儿是妖胎所化,实在是不宜出现在那些老妖精面前。 思虑再三,我还是让斐然和小柔儿留下了,但也叮嘱了斐然,要看好孙谏之,别让他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就算他守诺不碰小柔儿,这医院的女医生小护士什么的,可是一把一把的,我可不想上次哈尔滨的厕所事件再重演。 搭乘火车离开邵阳,坐在车窗前,我想了很多。 万家和玄门宗之间不应该再承载上一世的仇恨,那无极眼,吕登峰跟我要的时候,我原本想直接还给他的,可考虑到周家的事还没解决,也是怕会用到这无极眼,我借考虑的由头拖延了一段时间。 周沐这小子一路上倒也老实,不过他的身体似乎是出了问题,除了被我打的那些内外伤,他的脸色有些灰白,人也开始嗜睡,有的时候吃着饭都能睡着。 当时听刘管家说了这情况,我也让斐然给周沐看过,斐然得出的结论是周沐被胡三太爷上身了太久的时间,精气消耗的太过严重,很可能已经耗尽了阳寿。 这对周沐来说无疑是一个噩耗,所以我并没有言明,但给赵老头儿打电话的时候,我倒是将这事告知了他,人我是给找回来了,但周家人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他的阳寿所剩无几,能不能坚持到哈尔滨还是个问题。 周沐这小子倒也争气,尽管这一路上一直在睡觉,也没给我死半路上,撑着一口气,愣是坚持着和我回到了奇门山。 就像赵老头儿所说的那样,他和秦颖以及洪武都在这山上,这周沐的情况赵老头儿也和周夫人说过了,那老夫人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周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流出了两行老泪。 当时周沐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赶回哈尔滨奇门山的这一路上周沐都没怎么说话,尽管我没跟他明说,但他自己似乎也感觉身体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所以情绪有些低落。 到了山上之后,看到老泪纵横的奶奶,周沐直接扑到了老人家的怀里。 某些时候来看,这个周沐虽然怂了点儿,但他比洪武的儿子好多了,至少没有那么极端,即使到了生命的尽头,他也还懂得照顾老人的心情。 一旁的周莹莹也是红了眼圈,晶莹的泪花在眼中打转,最后还是声音发颤的喊了一声,“哥……” 闻言,周沐看向周莹莹,无所谓的笑了笑。 这周家的出马堂不能无主,可就算争,周家人就是周家人,一家人说不出两家话,争过之后,兄妹依旧是兄妹。 待他们的情绪都平复下来,我这才开口对那老夫人说,“周老夫人,孙子我给你找回来了,至于他身体的情况是什么导致我相信你也心里有数,周沐离开奇门山之后绑架我妹,这件事他是被胡三太爷上身导致的,我可以不怪周家,可胡三太爷身为仙家却如此下作,不止害了自己弟子的性命,更是对我妹妹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下手,我想你是不是可以将它藏身的地方告知于我了?” “这……”周老夫人皱眉犹豫了起来,最终还是摇头说,“小道长,胡三太爷是仙家,你就是知道了它的藏身之处,也是不能把他怎样的。” “天规不能斩仙,这我知道,就不必老夫人担忧了。”我沉声说着,转而又说,“退一步讲,胡三太爷如此任性妄为,老夫人若是依旧供奉,就不怕下一任堂主也被它吸干了精气么?” 闻听我的话,周老夫人沉默了。 周莹莹却是说,“那以后请仙,只请女仙好了,胡三太爷毕竟是周家的仙家,是断然不可交出去的。” “它害了你哥的性命,你却还要包庇这只老狐狸么?”我面色阴冷的看向周莹莹。 瞬间,周莹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纠结,却没像之前对我那般无理取闹,而是解释说,“胡仙是周家供奉了几代几世的仙家,纵然此事胡三太爷有错,可你若是伤了它,胡三太奶又怎会就此罢休?冤冤相报又何时可了?更何况,你妹妹的性命并未受损,此事就算是我这新任堂主请求于你,请你不要跟胡三太爷计较。” 我是真没想到这个周莹莹还有那么大气干练的一面。 片刻的思索,我直接说,“那老狐狸跟我无冤无仇,它又是仙家,我是不敢杀它的,你们将它的藏身之处告知我,有些事我需要防患于未然,必须与它当面说清,或者你们谁请仙把它叫来也行。” 闻听我这最后一句话,在场的周家人纷纷看向了周沐,尽管他是被胡三太爷耗尽了阳寿,才导致油尽灯枯,可他身上的伤都是我打的。 我这明显就是来找胡三太爷茬儿的,请了仙,就算胡三太爷不会和霸着周沐的身体一样霸着不走,就是被我揍上一顿也是个劲儿了。 我这要求出口,就连周莹莹都不说话,最后那周老夫人也只得叹了口气,走过来,将我拉到了一旁,低声说,“小道长,你是个明白人,老身相信你,那胡仙的藏身之所也可以告知于你,但你要保证,此事不能外泄,这关乎胡仙的生死安危,不得不谨慎。” “老夫人,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了然的点了点头。 其实将仙家的藏身之所告知外人本就是出马堂的大忌,尤其是告知其他出马堂的弟子,那是万万不能的,不过被温志坤一闹,现在这周家人都以为我是清风涧出来的小道士,也没人把我当做出马弟子,而且我咄咄逼人,那老夫人迫于无奈,最后还是将胡仙藏身的地方告知了我。 倒是距离这奇门山不远,就在奇门山东南角那小山的林子里。 周老夫人将胡三太爷的藏身之所告知了我,我便也没了再为难周家的意思,就独自下山去那小山林找老狐狸了。 这件事,算是我的私事,其他的出马堂也都不想掺和进来,毕竟没人愿意得罪出马仙。 但我不怕,反正这老狐狸是瞄上了小柔儿,脸已经翻过了,我若是不想办法打消了它的念头,它敢绑小柔儿第一次就敢绑第二次。 今天我就让它体会体会老蛇的处事风格,让它也知道知道不能斩仙并不代表不能见血。 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那小山林,很快我就按照周老夫人所指找到了那小山林里的狐狸洞。 不过,之前那老夫人倒是警告了我,说出马仙家都是会障眼法的,想找到狐狸洞没那么简单,我也是因为早就知道这个才没敢把无极眼还给吕登峰,我也怕迷在山林里,若是死活都找不到那狐狸洞,到时就他妈很尴尬了。 可现在这一切都显得太过顺利了。 我根本就没费什么力气,信步溜达着,就随随便便的找到了这狐狸洞,那感觉倒像是这狐狸洞自己送上了门一般,而且一点掩盖洞口的东西都没有,完全是一副门户大开,就等着我进去的样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七章 威胁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狐狸洞在一个小土包下,有一米多的高宽,尽管看上去不小了,但以人的身高进去里面还是有些勉强,主要是会伸展不开拳脚。 谁知道胡三太爷这老狐狸是不是故意给我下了套,等着我去钻? 在洞口徘徊了片刻,听里面没动静,我也不敢贸然闯进去,于是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蹲在洞外往里照了照。 我自己的手机早就摔稀巴烂了,这手机是斐然的,照明比我那破诺基亚要好很多,湛白的灯光照射进狐狸洞,我蹲在洞口却是愣了一下。 这狐狸洞没我想象的那么大,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高端,真的就如外表所见,只是一个土洞子。 洞里铺了一层干草,从我的位置看进去,里面也就三米多深,两米多宽,此时两只火红的大狐狸就挤在洞里,见我用灯光往洞里照,那两只大狐狸也扭头看向了洞口。 这两只大狐狸,一只通体火红色,一只火红色的胸膛铺着一层雪白的皮毛,显然,那通体火红的应该是胡三太爷,而那胸膛雪白的应该是胡三太奶。 此时那胡三太奶正用它的大爪子死死的按着胡三太爷的脖子,胡三太爷就像一只受气的老狗,趴在地上,歪着个脑袋,似乎是正在承受家暴。 看到这一幕,我特么就很无语了。 这胡三太爷不是挺牛逼的么?怎么被一只母狐狸家暴了? 片刻的对视,短暂的尴尬,随即我便笑了笑,沉声说,“小辈见过胡三太奶,前来此地是有事要与胡三太爷商谈,不知是否方便。” 闻言,胡三太奶倒是拿开了按在胡三太爷脖子上的爪子,昂首挺胸的蹲站到了一旁,它是狐狸,没被请仙的时候是不能人言的。 可它的态度已然说明它没有阻拦的意思。 趴在地上的胡三太爷这才起身,转着眼珠子看了看胡三太奶,又看了看我,似乎是不想出来,但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出了洞口。 这时老蛇的声音从我意识中响起,沉声说,“胡三的媳妇儿说,胡三的所作所为都是它擅自出走,自己做下的,理应接受惩治,它不会阻拦,但也希望你不要迁怒其他的狐族。” 老蛇的话让我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在意识中回问了一句,“这胡三太奶如此好说话?” 老蛇哼笑一声,随即老神哉哉的回了一句,“悟不出天地间的情理轮回,又怎登仙道?” 所谓的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是想不明白了,同为出马仙,老蛇尽管处事专横霸道,却明显比老狐狸要通人情,甚至不惜消耗道行性命来挽救一个凡人的生命。 就连胡三太奶也比胡三太爷那老狐狸要通人情。 同为出马仙,为何差的就那么多? 见胡三太爷硬着头皮走出了狐狸洞,我便信步朝山林外走了去,胡三太爷老老实实的跟在我身后,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走远之后,我回头看了一眼狐狸洞的方向,胡三太奶说话算数,并没有跟过来插手,只是蹲在狐狸洞的洞口,望着我和胡三太爷所在的方向。 我蹲下身子,抬手。 一旁的胡三太爷吓的立时便缩了一下脖子。 此时,我只要一掌劈下去,这胡三太爷,一代仙家就算是魂破身灭了。 可我没下手,而是搂住了胡三太爷的脖子,迫使这老狐狸与我并肩,然后很是随意的用另一只手指了一下狐狸洞的方向,沉声说,“你和胡三太奶是相依千百年的夫妻,若是我杀了它,你是不是会痛不欲生?” 闻听我的话,那老狐狸的身子顿时僵了一下,随即那喉咙里便传出了呜呜的低吼声,似乎是在警告我不要这么做。 我不禁一笑,继而说,“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让你体会一下我的心情,你之前抓走的那个妖胎,叫孟小柔,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你随意朝她下手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胡三太爷又没动静了。 我继而说,“不瞒你说,我上辈子也是妖胎,为了让我接受这个事实,明白妖胎不一定是坏的,我父亲甚至不惜牺牲旁人的性命造就了小柔儿,她是因我的存在而来到这个世上,作为妖胎,被视为异类或许注定要孤立于世,可她有我,我将她视如血亲,没人能伤害她,你懂吗?” 胡三太爷依旧没做任何反应,老蛇却是说,“胡三说,出马仙吃妖胎,就跟人类吃鸡鸭鹅一样,这方面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不得不说,胡三太爷这话有点惹怒我了,可我依旧没急眼,既然讲理说情谈不通,那我就只能简单粗暴了。 紧了紧搂着胡三太爷脖子的手,我咬牙说,“人类吃鸡鸭鹅,那要怪鸡鸭鹅自己没有反抗的本事,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可,老狐狸,你要想清楚,我不是没有反抗的本事,小柔儿也不是你眼中可以随意啃食的鸡鸭鹅,我是不敢斩仙,但这个世上为了钱不要命的人多了,花个几百万,我就不信买不到一条命,到时我亲手按着你,让你尝尝案板上那些鸡鸭鹅的感受,可好?” 闻听此话,老狐狸的身子又是一僵,这次却没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我用力的拍了拍它的后脖子,转而说,“原本今天想给你点苦头吃,让你见见血,但看在胡三太奶的份儿上,我饶了你,但下不为例,若是你还打小柔儿的主意,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没有任何反应的老狐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老蛇也说,“它明白你的意思了,不会再打那小丫头的主意。” 闻言,我这才松开老狐狸的后脖子,沉声说,“既然胡三太爷明事理了,那小辈便告辞,今后若是还有机会见面,你依旧是高人一等的出马仙,我依旧是卑微的小道士,今日你我的谈话,除了老蛇,再无人知晓,也不会坏了你的面子。” 说罢,我便站起了身,胡三太爷仰望着我,似乎是有些愣神。 我也没再看它,朝狐狸洞前一直看着这边的胡三太奶抱了抱拳,便转身走了。 我能如此顺利的找到狐狸洞,堵到胡三太爷,不得不承认,很大程度上是胡三太奶帮了忙,它很聪明,或者说是狡猾,这才是狐的本性,让你有气撒不出,有怒无处宣。 无奈的笑着,我摇头走出了这小山林,也罢,胡三太奶将那老狐狸交给我,一副任我打骂的样子,我又怎么好意思真的下手打骂。 胡三太爷服软了,也就罢了。 信步回到奇门山,我到周家的时候,赵老头儿、秦颖和洪武三个堂主都还没走,周老夫人和周沐却是已经不在厅堂里了,而这几个堂主似乎是在讨论李家扶正野仙的事。 还未走到厅堂门口,我就听到了洪武那大嗓门儿,口口声声的说周老堂主活着的时候答应了要帮李家扶正野仙,现在不能说话不算数。 秦颖却说一代堂主一代情,新任堂主没理由一定要照着老堂主的人情做事。 他们正说着,我便踏步进了厅堂,见我回来了,众人都是不说话了。 我扫了几人一眼,这才说,“你们不用争了,李家扶正野仙的事已经解决了。” 一听我这话,洪武那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一副大势已去的样子抬手拍了一下额头。 秦颖和赵老头儿也是一愣,随即彼此看了看,周莹莹有些惊诧的问我,“解决了?野仙被常仙杀了?” 我看了看她,沉声说,“周堂主,帮李家扶正野仙,篡柳仙的位,是你爷爷生前的打算,现在他死了,你坐上了堂主的位子,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打算的?” 闻言,周莹莹转了一下眼珠,不卑不亢的说,“我周家自家的事还理不清,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便直言不讳的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将话说明了,他李家想篡柳仙的位,事迹败露,柳仙已经将李家炒了鱿鱼,现在我是柳仙的供奉者,以后柳仙门下的出马堂就是万家了。” “什么?”周莹莹没什么反应,反倒是秦颖有些着急了,猛地站了起来,略显紧张的说,“那李家现在如何了?” 她的小姑姑是李湛的母亲,她紧张我也可以理解,于是立刻安抚了一句,“这你倒不必担心,柳仙胸襟宽广,没与李家计较,而且把那野仙收做了徒弟,已经封了仙位,李家以后照旧是出马堂,只是换了供奉的仙家。” 我这话一出,秦颖是放心的坐回到椅子上了。 “你说什么?”周莹莹又猛地站了起来,惊诧说,“柳仙又擅自封了出马仙?” 几乎是与此同时洪武也窜了起来,嚷嚷着问,“这柳仙怎么说封仙又封仙了?它这是封上瘾了啊?这种事至少应该知会其它仙家一声再说吧?” 洪武话音未落,老蛇便告知我,“说给他们,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出马仙只有七仙,不会再多了。” 老蛇有这个意思,我便原话转告了。 可除了秦颖,包括赵老头儿在内的几个堂主依旧是脸色有些难看。 周莹莹摔坐到了椅子上,嘀咕着说,“不行,这件事我得去跟奶奶商量一下,柳仙再次擅自封仙,这实在是……” 洪武却是直接骂道,“李湛那个狗娘养的,耍着老子玩儿呢?” “你骂谁!”秦颖一听不干了,瞬间拍桌而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八章 物归原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厅堂里的气氛瞬间便剑拔弩张了。 我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 赵老头儿四下看看又担起了和事老的身份,站起身压压手说,“几位都冷静一点,这柳仙封仙或许是有自己的理由,既然洪堂主和周老堂主之前都赞同那位野仙扶正,想必这野仙也是有过人之处,两仙争一位,争不过,再封一仙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洪武代表的是灰仙,周老堂主代表的是胡仙,当时这两仙支持李家扶正野仙篡老蛇的位,其目的显而易见,自然不会是因为那野仙有多出众,只是为了打压老蛇。 现如今赵老头儿这么说,周老堂主是撒手人寰两不管了,洪武可当真是吃了哑巴亏。 不等洪武发作,我急忙说,“不是这么回事,柳仙就是拿仙位跟那野仙换了块地盘儿。” 一听我这么说,那洪武的鼻子都气歪了,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我,气的愣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莹莹也是无奈,皱眉说,“我是小辈或许不应该说,可柳仙这样做当真是太胡闹了,这仙位岂是一块地皮就能换去的?” “周堂主这话就有些多余了,这本就是出马仙之间的事,仙家的事,仙家不服,便让它们自己去争好了,你我皆是凡人,若是各自仙家都管不了的事,你不服又能如何?”我挑眉询问。 周莹莹瞬间语塞,便没了下文。 这若是放在以前,凭周家的底蕴,自然不会任我在这里胡说八道,可现在胡仙的老窝我都去过了,周莹莹自然也不想跟我闹得太僵。 更何况那些无法改变的事争来争去又能争出个什么? 野仙封了正仙,总不能再去杀了它。 闻听周莹莹无话可说了,赵老头儿问我,“那野仙封为正仙也是柳仙赐的仙号?” 我点头,“这野仙同为蛇类,拜柳仙为师也是它拜服所致,柳仙赐了仙号,蟒。” 我看的出来,柳仙又擅自做主,封了新的出马仙,除了秦颖以外,其余三个堂主都有些不情愿,可黄仙这边本就和我站在一起,赵老头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顺其自然了。 离开周家,下山之后,洪武气呼呼的走了,我也与赵老头儿、秦颖道别,乘坐来时租用的出租车,直接回大同市了。 路上我问老蛇,“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意识之中,老蛇的声音显得有些慵懒,它沉声问,“你不觉得这样才是公平的吗?” “?”我不解。 老蛇便说,“原本的出马五仙,是说五种仙,实质上的仙有七位,这七个仙位是天定的,胡仙与黄仙仗着道行修成的早,便以夫妻之名各自占了两个仙位,我这样做,只是拿走了本不属于它们的东西。” 老蛇的话让我一阵哑然,思索片刻,我问它,“这出马仙只能有七个?” 老蛇应声。 我又问它,“那斐然和蟒仙岂不是抢了胡黄夫妻四仙的两个仙位,它们能就此罢休?” “这是天意,它们不罢休又能如何?更何况,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即使夫妻二人之中一个失了仙位,也不能抹去仙的名头,只是不能享受香火供奉罢了。”老蛇的语气显得很是不在意。 我了然的稳了稳心神,不禁暗自嘀咕,“那以后胡仙和黄仙都只有一个了?” 老蛇再次应声。 不知为何,尽管我还是觉得老蛇这专横霸道夺仙位的做法有些过分,可竟也生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念头。 黄仙那边我是不关心了,可胡仙那边的胡三太爷八成是被胡三太奶挤掉了,难怪它会狗急跳墙的离家出走,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吞噬小柔儿的精气。 片刻的沉默,我也是有些奇怪了,问老蛇,“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这出马仙只能有七位到底是谁定下的规矩?” 老蛇也是沉默了良久,这才反问了一句,“这世上有没有神仙,你难道不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我被老蛇的话问住了。 无奈的摇摇头,我不禁调侃老蛇,“记得斐然说柳仙善斗,不止战斗力爆表,疗伤之术也是出类拔萃,可不曾想,柳仙在心智方面同样超群,工于心计,步步为营,掌握全盘,赢大局。” 闻听我的调侃,老蛇很是不以为意,沉声回,“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后来者居上,而向来不将其它仙家放在眼里?” “我只知道,能力越强,野心越大,那接下来呢,老蛇你可有其它的想法?”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从始至终,我都以为老蛇是个性格乖僻任意妄为的出马仙,以为它想做的任何事都是随意而为,没有任何的目的,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 说实话,明白过的当时,我这心里有那么一点担心,不管老蛇的目的是什么,我,包括斐然,似乎都只是它的一颗棋子而已。 我试探性的询问却让老蛇沉默了很久,许久之后,它才慵懒的回了我一句,“到此为止了,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不想再争什么了。” 它的话我不知真假,可它姑且一说,我也就姑且一听了,这件事,我需要进一步的确定一下。 出租车驶进大同市,我回了趟凡德居,到店里一看,果然之前被我钉在厨房柜门上的那个狐狸野仙还在。 老胡抱怨说不敢拔下来,怕又被它上身。 我真的是无语了,和胡仙的事已经解决了,我便走过去拔下了钉住那狐狸影的镇魂钉,顿时那野仙便逃的无影无踪了。 放走了那狐狸野仙,我和老胡往楼下走,老胡问我小柔儿怎么样了,我把大概情况跟他说了一下,我俩正说着,一楼的店门外施老道探头探脑的走进了店。 见我和老胡从楼上下来,施老道讪讪的笑了笑,然后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布包,略显尴尬的说,“小道士,有点儿事跟你商量。” 一看他手里那布包,我立刻支开老胡,将施老道拽进了里屋。 关上房门,施老道便将那布包递到了我面前,说,“我能不能拿这个东西把你手里的小铜钟换回去?老茂那个没种儿的,死活想要回乾坤罩,自己又不敢来要,只能我出面了。” 施老道说的老茂,便是他的孪生弟弟,那个搬山道人。 而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我打开布包看了看,是老胡的桃木扇子,真言令。 就算这桃木扇子不是老胡的,是我的,这东西的价值也真的不值得我拿乾坤罩去换。 手里拿着施老道递给我的桃木扇子,我摇了摇头,说,“这乾坤罩,我是不会还给搬山道人的,至于这桃木扇子……你也别想带走了。” “不是,你这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吧?”施老道的脸顿时黑了一下,伸手就要抢我手里的桃木扇子。 我立刻将手背到了身后,解释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上辈子就是那乾坤罩的主人,而这扇子是老胡的,施茂是从那无脸和尚手里得到的,现在你送回来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说着,我就将拿着桃木扇子的手背到了身后,然后一把挡开了施老道抓过来的手。 施老道一脸苦逼,咧嘴说,“你这不是胡搅蛮缠么?我这白跑一趟,直接鸡飞蛋打了?” 你不是鸡,是肉包子…… 这话到嘴边,突然感觉像是在骂自己,我摇摇头也就没说出来,一把搭住施老道的肩膀就推开门出了里屋。 随手将那桃木扇子扔给老胡,我就抓着施老道的肩膀将人推出了店门。 老胡定睛一看我丢给他的是他那宝贝扇子,顿时一阵激动,就差喜极而泣了,回过神见我和施老道出去了,立刻在店里喊,“你俩干嘛去啊?”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有点事要处理,你好好看店,过两天,我就回来了。” 老胡点了点头,也没在意。 我推着施老道往古董街外走,施老道那脸色却突然有些难看了,急忙说,“我…我不要那小铜钟了还不行么?你这是要弄我去哪儿?” 我按了按他的肩膀,沉声说,“你别紧张,就是想请你看看风水,放心,酬劳我会照付的。” 闻听我说这个,施老道还是有些不信,可走三步退一步,最后还是被我塞进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驶出大同市,直奔太原而去,施老道是如坐针毡,我见他不老实,便皱眉问,“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施老道立刻把那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示意没有。 但他还是往一旁挪了挪,和我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看上去也依旧是很不安,就好像我是什么吃人的妖怪一样。 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说,“我就是请你看个风水,又不是不给你钱,你怕个几把?” 施老道立刻摆了摆手,苦着张脸说,“没,我就是想起来你说……你上辈子是那小铜钟的主人,我有点儿……有点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九章 龙脉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闻听施老道说这个,我不禁愣了一下,皱眉问,“是那小铜钟的主人怎么了?” “额,这……”施老道有些无言以对。 见他支支吾吾的不说,我又揪了揪手里的衣领。 施老道这才一缩脖子,整个人几乎都缩到了车座的一角,苦逼的说,“没,没怎么。” 我凑近了施老道,低声威胁,“我问你你就说,否则小心一会儿让你暴尸荒野。” 我这话说出口,施老道顿时抖了一下,随即一闭眼,说,“我听老茂说,这小铜钟是搬山道人从一座古墓里盗出来的!” 闻言,我直接松开了他的衣领,略感无趣的说,“废话,你们搬山道人不就是专业盗墓的么?这有什么好一惊一乍的,我既然已经转生为人了,上一世自然是已经死了,墓只是托身之所,盗也就盗了。” 施老道却依旧是哆嗦,小声补充了一句,“听说……那墓里到处都是人头……像是给墓主人陪葬的。” 人头? 闻听此话,我顿时一惊,侧头看向施老道问他,“什么人头?” 施老道却是摇头,为难的说,“这乾坤罩是搬山道人传了不知多少代的东西了,那墓里的情况老茂也不是很清楚,他就那么一说,我也就一听,更不清楚了。” 我转而问他,“那墓在什么地方?除了人头可还有别的东西?” 施老道倒没隐瞒的意思,可他说来说去,因为年代太久远了,流传给现任搬山道人的说法,就是这乾坤罩是搬山道人祖上从墓中盗出来的,而那墓是一个人头陪葬的悬棺墓,应该是在陡峭的断崖上,可具体的地址已经无人知晓了。 询问之下,除了这乾坤罩,似乎也没从那墓中盗出别的东西。 车子还在飞快的疾驰,我却是陷入了沉思。 施老道说的那些人头,会不会是万家那些无头尸体的人头? 若真是如此,那些人头上可是有定魂砂的啊!那东西必须要妥善回收才行。 而施老道依旧是窝在车座的一角,就好像我是杀人狂魔一般。 可哪有杀光自己的子孙后代陪葬的? 不过,如果那真是上一世那个‘我’的墓,那些人头又是谁收集了放入墓中的? 会是玄门宗的祖师吗? 说来也怪,我的上一世是被老神仙和玄门宗祖师联手杀死的,而玄门宗的祖师又是怎么死的? 他应该和上一世的我一样是不老之身,只是我为妖,他为仙,是什么杀死了这个仙?以至于让他投胎成了吕登峰? 我百思不得其解,而出租车已经顺着我所说的道路拐进了杨兴乡的龙儿沟,李湛这家搬的倒是快,这才时隔几天,我再到这村子的时候,那朴素的宅院却是已经一个人都没了。 揪着施老道下了车,我交代那司机在村外等着,便带施老道进村了,一边往村里走,我便问他,“你看这龙儿沟的风水如何?” 施老道依旧是一副心惊胆颤的样子,但闻听我真的只是询问风水方面的事,他这才眺望远处,环视四周,然后从身上的斜挎兜里掏出了一个罗盘。 我跟在他身后,施老道就端着那罗盘顺着这龙儿沟走走停停的往里去了。 他转悠了很久,这才一屁股坐到了山涧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我见他观察完了,便问,“怎么样?” 施老道摇头,咂巴着嘴,似乎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 他不说话,我就直接问,“这个地方的风水和金龙峡翠屏峰的八宝吊玉壶比,如何?” “这个地方的风水劲气很强,是块不错的灵地,”施老道微微点头,可话锋一转,他又说,“但双脉夹缝求生难,这是一条断头龙脉。” “龙脉?”我瞬间恍然,难怪连八宝吊玉壶都看不上眼的老蛇会死活要抢了蟒仙的地盘,这龙儿沟竟真如其名是龙脉? 闻听我惊诧,施老道却是纠正说,“是断头龙脉,古时能人称帝,都会请风水师巡走疆土山脉,任何有可能出异族皇帝的龙脉风水,都要封了山脉,破了风水,以防出乱世皇帝,而导致当朝皇位不保,这断头龙脉应该就是一处被破掉的龙脉风水。” 这我就有点糊涂了,追问说,“那这龙脉的风水被破了,还算是龙脉么?” ‘断头龙脉’这个词听上去怎么有点儿像是凶地? 我心中诧异却也没明问,施老道明白我的意思,便解释说,“人死尚可往生,这世上时间便是最好的雕琢匠师,能修出龙脉的地方自然有非凡之处,长年累月风水是可自行修复的,当初是如何形成的,便如何修复,尤其是这种大风水,劲气依在,又岂是常人能破坏的?” 我不是很懂施老道的话,其实至今为止那八宝吊玉壶的风水为何没有因为琉璃珠吸取精气而崩坏,我也还没想明白,若是要搞清楚这些,或许我还得再学半辈子的风水之术才行。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不理解,施老道便讨好的解释说,“最简单的说法,明着也好,暗着也好,每朝每代都会派风水师去勘察疆土山脉,每朝每代都会有龙脉被封,但这并不影响历史的改朝换代,其很大的原因就是风水之地的自行修复导致的,有些事就是天意,非人力所能改。”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转而问施老道,“那这断头龙脉,还算不算是龙脉?” “算,这龙儿沟就是正儿八经的龙脉,尽管断头龙脉是出不了皇帝的,但也无法改变它就是龙脉的事实,”施老道说着,脸上的表情又纠结了一下,嘀咕道,“不过也奇了怪了,看山涧走势,这应该是一条死脉,明明是条死龙,却有了活气,怎么感觉这风水像是突然诈尸了?” 按照施老道的意思,这断头龙脉依旧是龙脉,是灵地,却是一条死脉,是个只能积聚灵气,却不能流动灵气的地方。 而现在这条原本只能积聚灵气的死龙脉居然可以流动灵气了,而山涧走势没有丝毫的改变,看上去它依旧是条死龙脉。 这让施老道很是想不通。 我这心里却是有底了。 当初李湛将李家仙堂搬到龙儿沟除了这里的地便宜不要钱之外,也是看中了这是块灵地。 而事实证明,这地方能养出蟒仙那样的野仙,确实是灵气十足,不过蟒仙的道行是最近暴涨的,就连御魂都是前不久才修出来的。 由此推断,这龙儿沟的灵气应该是从清煞之期之后才开始流动的。 清煞之期的时候斐然和老蛇都在这龙儿沟,包括那野仙也在,或许正是因为灵气大量的吸收导致这龙儿沟的气活泛流动了起来。 可周围的山势风水并未因此改变过,也就是说这灵气改变的不是实质上的风水,而是冲破了淤堵在龙儿沟的一道气。 清煞之期之所以叫清煞之期,就是因为那三天世间的灵气暴涨,强大的压迫力会清除多余的煞气,一般的小鬼儿都躲不过这灵气的压魄而魂飞魄散,当时洪啸天甚至还因此躲到了洪家避难。 难道那暴涨的灵气冲破的是煞气?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侧目看向施老道,又问他,“那这龙儿沟的风水价值到底如何?可是比八宝吊玉壶要强?” 闻言,施老道却是摇了摇头,说,“对活人来说,这地方不怎么样,就是一块很普通的灵地。” 我顺嘴问了一句,“对死人就不一样了?” 其实我只是随口一问,施老道却是点头说,“说实话,这山涧里应该有一处不错的养尸地,但凭我的本事竟看不出那养尸地的具体位置。” 他这话倒没让我太过在意,我只是问他,“那对于山野精怪来说,这地方很适合修养道行?” “嗯,确实如此,毕竟是龙脉,此地聚气,却又不失灵动,若是修养道行的话,倒是条不错的龙脉。”施老道微微点头,转而又说,“可对普通人来说,价值就不大了。” 我略显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时老蛇的声音突然传入了我的意识,问,“查清楚了,你放心了?” 被老蛇这话调侃的有些尴尬,我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小人之心了,可老蛇心思深沉,我不得不防。 片刻的无语,我也调侃了老蛇一句,“当然不放心,好歹你也是我出马堂的仙家了,我得防着你哪天会不会突然就化龙跑了?” 结果,老蛇却没再回我的话,彻底的沉默了。 它这一沉默,我瞬间就有了一种一语中的的微妙感,这老蛇……不会真的是想化龙吧? 开玩笑,这世上有龙吗?怎么可能? 我瞬间皱起了眉头。 见我皱眉,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施老道急忙说,“这风水我也给你看过了,酬劳我就不要了,那你能放我走吗?” 侧头看了看施老道,我想了一下,倒也没再为难他,离开龙儿沟的时候,给他两千块钱,便让他在太原市附近下车了,他要回大同,而我还要去邵阳,将这无极眼还给吕登峰,顺便接斐然、小柔儿和孙谏之回家。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章 阳魄鬼咒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忙活一遭,我回到邵阳的时候,孙谏之还没有出院,我不在这几天,斐然和小柔儿一直守在这里。 听斐然说这几天孙谏之倒是挺老实的,也没给她找什么麻烦。 其实孙谏之的伤已经不需要时刻盯着了,斐然守在这里自然也是因为我的吩咐,盯着孙谏之怕他在医院里胡来。 见她俩一副困倦的样子,我回来了,便让斐然去找个旅馆,和小柔儿好好休息一下。 其实这几天一直在赶路,我也没睡好,见斐然和小柔儿走了,关上病房的门,我见孙谏之在睡觉,便也躺在一旁的空床上补了一下觉。 当时天刚黑,我这一觉竟睡到了后半夜,口渴起来喝水,睁眼一看,对面病床上的孙谏之不见了。 病床上的被子掉在了地上,打点滴的输液管子也被扯下来扔在了一边,就连这病房的门都没关,显然孙谏之走的很匆忙。 看输液管子里流出的药水,他出去应该没多长时间。 我立刻穿上鞋追了出去。 后半夜的医院很安静,病房几乎都熄了灯,只有走廊还亮着灯,我顺着走廊一路出去,直奔护士的值班室。 值班室的灯亮着,可门却被反锁了,我拧了一下门把手没拧开,便直接一脚踹在了门板上。 这门咣的一声就被我踹开了。 孙谏之就站在值班室的办公桌前,一个二十多岁的小护士被他打晕压在了办公桌上,而此时孙谏之正手忙脚乱的扯那小护士的衣服。 我冲过去抓住孙谏之的肩膀,就将人拽了过来。 孙谏之回过头,看向我的双眼却是有些发红,他哭了…… 见孙谏之这副样子,我不禁愣了一下,随即皱紧了眉头,还是将他拽出了那小护士的值班室,将人拖向病房。 一路上孙谏之都在挣扎,他像是疯了一样,想挣脱我的钳制,可还是被我拖回了病房。 反锁了房门,粗暴的将孙谏之扔到了病床上,我呵斥他说,“你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想找女人去红灯区,几百块钱随便你玩儿,祸害这种女孩子,你良心上过得去?” 孙谏之却没有回答我,他趴在床上,身体绷紧的有些颤抖,豆大的汗珠顺着孙谏之棱角分明的脸滑下来,伴随着他的颤抖,抖落在了病床上。 见他一副不舒服的样子,我心头紧了一下,以为碰到他的伤口了,便过去想扶他起来,结果我的手才触碰到孙谏之的胳膊,便被炙热的温度烫了一下。 灼热的烫手感,让我下意识的缩回了手。 孙谏之抓紧了床单,将眉头紧锁的脸埋到了床单里,似乎是想抹掉脸上的眼泪和汗水。 我站在一旁哑然的看着他那副痛苦隐忍的样子,顿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我想给斐然打电话,拿出手机才想起她的手机在我这儿,愣了一下,我立刻拨通了任无涯的电话。 手机里的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任无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明显是正在睡觉。 闻听我说孙谏之的情况,不等我说完,任无涯便斩钉截铁的说,“女人,给他找女人!快!” 任无涯的语气听上去也有些着急,可我更急,一瞬间明白了任无涯的意思,便直接说,“可现在在医院,我去哪儿给他找女人?总不能真的把那小护士拖来给他啊!” 沉默片刻,任无涯又说,“那女鬼呢?女鬼也行!” 他这一说,我瞬间便想到了张雅,可这鬼的怨气很重,我让她干这种事儿,她会不会直接把孙谏之掐死啊? 我有些犹豫,电话里的任无涯却是催促,“不管是人是鬼,你抓紧时间,这么耗下去,他会被自己烧死的!” 听罢,我只得挂断了电话,然后拿出了那小葫芦,拧开葫芦盖子,将张雅的鬼魂叫了出来。 张雅那张稚嫩的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怨毒,看了看四周,然后无声的看向了我。 我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这种事,我一个未经世事的男人对一个小丫头说,就算对方是鬼,我也是有点难以启齿。 张雅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并未张嘴说话,她的声音却是依旧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问,“你让我出来有事?” 张雅的声音显得冷冰冰的,倒也没有不耐烦。 可这让我怎么回答,犹豫了一下,我回头看了一眼孙谏之,他身上的汗水已经浸透了病服,却依旧是一声不吭的趴在床上。 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我这才对张雅说,“算是我求你的,帮帮我师兄。” 闻言,张雅也侧头看了孙谏之一眼,又问我,“怎么帮?” “……”我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将脸转到了一旁,这才说,“跟…跟他上床。” 张雅似乎有些不明白,转到我面前,问,“上床?” 尽管她是鬼魂,可年龄也不过才十六七,对男女之事自然不懂。 我看着她那双不解的眸子,一阵纠结,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说,“就是脱光衣服,和他做……做那种事。” 张雅愣了一下,随即那脸上便浮现出了一丝气愤。 我立刻解释说,“我知道这很过分,你若是不想,是可以拒绝的。” 片刻的沉默,张雅有些无奈的说,“你帮我报了仇,我理应报答你的,就当是还了你的人情,你转过身去,不准偷看。” 闻听她应下了这事,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感激的说,“多谢你的理解,此事之后,我定会送你往生的。” 张雅却是没再做声,只是朝孙谏之的病床去了。 见状,我也转身走向了门口,但我没出去。 虽然张雅答应了我会救孙谏之,可我也怕出什么意外,只能背对病床的方向,守在了房间门口附近。 身后是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我站在门口听的双腿都有些发软了,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这病房才恢复了平静。 然而张雅却迟迟没做声,等了一会儿,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可以回头了吗?” 回应我的却是孙谏之的声音,他只是应了一声,声音显得有些发闷。 我纳闷儿的回过头,却没看到张雅,孙谏之蒙头躺在病床上,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 我四处看了看,诧异的问,“张雅呢?” “走了。”孙谏之的回答倒是简单。 “走了?”我不解的诧异了一句。 孙谏之没做声,只是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把自己包的更严实了。 我有些愣神,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任无涯打过来的,犹豫了一下,我便推开房门到了走廊上,这才关上房门接通了任无涯的电话。 不等我说话,任无涯就抢先问了一句,“那个色鬼死了没有?” 我嘴角一抽,回答说,“没有,我给他找了个女鬼,就是现在这女鬼找不到了。” 手机那边的任无涯像是松了一口气,随即说,“找得到才怪,那女鬼身上的怨气被除,应该是去投胎了。” 我有些糊涂了,问任无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谏之这是有什么病么?” 闻听此言,任无涯犹豫了片刻这才说,“他身上被人下过鬼咒,本就是四柱纯阳,又被下了阳魂的鬼咒,师父能想到的唯一的救命法子,就是将他身上那鬼咒吸收为自身的力量,只是……他的身体……” 我觉得这事儿听着怎么有点不靠谱儿? 思索片刻,我不解的问,“我也中过鬼咒,这鬼咒不是用阴符就能破开吗?” 任无涯却是说,“不一样,你身上那鬼咒是我和师父拿来试探你的,而他身上的鬼咒是阳魄所成,下咒的人不止想要他的命,还想要他死后的魂魄。” “那是什么人下的咒?这咒已经没有办法破开了吗?” “破开是不可能了,现在那阳魄已经被他吸收了,只是体内的阳气偶尔会暴涨一下,需要阴阳调和来削减暴涨的阳气,除此之外也无性命之忧了。”任无涯娓娓道来,却是丝毫没提这鬼咒是什么人下的。 我想再问他,任无涯却是抢先一步说,“这件事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被师父收入门下的时候,他已经这样了,只是听师父提过两次而已。” 他这样说,我也就没再问。 挂断电话之后,我站在走廊里许久都回不过神,这对一个浪荡的人来说,和女鬼睡觉,既能削减自身的不适,又能去除鬼魂的怨气,或许是一件好事,或者说是撞了桃花运,捡了大便宜。 可孙谏之看上去浪荡不拘,最初的他真是这样浪荡的人么? 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回想之前孙谏之回头看我时脸上那眼泪,我莫名的生出了一丝同情。 我相信他是真心喜欢小柔儿的,可这样的他…… 后半夜的时间,我都站在走廊上,天亮之后,斐然和小柔儿买了早餐来,我拿了一袋包子,依旧没进病房,只说有点事要去处理,斐然和小柔儿就先进屋去了。 我觉得,这个时候孙谏之也不想见我,毕竟被我看到了那副狼狈的样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一章 冥魂被盗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站在门口,听着房间里孙谏之如往日那般嘴贫犯贱的和小柔儿开玩笑,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身下了楼。 出了邵阳的市医院,我打了辆车,被孙谏之的事搅得一路心不在焉的,回过神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清风涧外的马路边。 下车让司机等我片刻,我便顺着山脚的小路,进了清风涧。 现在已经入秋了,可清风涧依旧绿意盎然,只是,总觉得少了一丝生气。 清风观的大门敞开着,却少了守门的小道士。 兀自走进院子,我四下看了看,这院子里也清净的出奇,是一个人都没有。 就在我纳闷儿这道观是不是已经彻底没人的时候,吕登峰从正堂走了出来,似乎是没想到我来的那么快,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也没说话。 我便主动打招呼,说,“我来还无极眼了。” 吕登峰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 见他朝我走过来,我便拿出了口袋里装着无极眼的小盒子,略显无奈的说,“你说的没错,这无极眼本就是玄门宗的镇门之宝,理应物归原主。” “多谢归还。”吕登峰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便将那盒子拿了回去,然后打开盖子查看了一下。 我看着他的脸有些愣神,见他查看完了,于是试探着问了一句,“现在你是清风观的观主了吗?” 吕登峰这人话少,闻听我问,便点了点头。 尽管气氛有些尴尬,可有些该说清的事还是要说清。 我沉了心思,转而说,“玄门宗和万家的事,已经千百年了,能否在你我手上化干戈为玉帛?” 吕登峰依旧没说话,但他抬头看向了我,那眼神很是冷漠。 我被他看的愣了一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片刻的沉默,吕登峰开口说,“阴阳师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就算清风观没落了,玄门宗和万家也必将难两存,这是天命。” “……” 我沉默的看着吕登峰,心中的不甘和怨气翻涌了一下,最终却依旧是没能说出什么,也只留下了一句,“我明白了,随时等你来找我,除掉我。” 沉声说着,我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清风观。 吕登峰啊吕登峰,你可知道这玄门宗和万家的势不两立是你一手造成的? 凭什么?明明是你的错,罪却要我来背? 将无极眼还给吕登峰,回到邵阳市我直接给孙谏之办了出院手续。 离开邵阳的时候我特地让斐然绕路去了一趟荒无人烟的戴家村,我想将小柔儿的外公一起接走,可我找遍了村子也没找到那疯疯癫癫的老村长,也只得就这样离开了。 孙谏之的伤已无大碍,接下来就只需静养了,我将他送回了孙老头儿那里,因为知道了他的体质有些特殊,临走我还嘱咐了他,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尽快给我打电话,我带他去解决。 旁人不知我说的什么,可孙谏之明白,难得的看他那张一直挂着贱笑的脸露出了一丝窘迫,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上车走了。 回到凡德居之后的日子倒也平静。 时过几月,转眼到了年关,腊月二十四的时候,由我挂名的万氏传媒有限公司放了年假。 张玲组织公司的员工,安排了三日游,算是年会庆祝,只是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说是因为经费紧张,所以这三日游直接农家乐解决了。 算上公司那些员工,以及曾虎他们那些男模兼保镖,还有凡德居这一家子,愣是浩浩荡荡的把张玲租来的两个大巴装了个满满当当。 我和斐然挤在其中一辆大巴最后面的角落里,小柔儿和老胡已经不知道被挤哪儿去了。 就这么严重超载的被张玲运送到了张庄。 不过,因为建造印刷厂,这去张庄的路倒是修的很平整了,不然就这两辆大巴,非翻车不可。 到了张庄,车上的人陆陆续续的下去,斐然这才有空间打了个懒腰,说,“我是真想去车顶上蹲着,要挤成馅儿饼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跟在她身后也下了车。 这下车一看,我一时间都没认出这是张庄。 大巴就停在村口,这村口的道修宽了,铺了水泥路,道路两旁各自立了两根柱子,上面的横梁挂着牌子,牌子上是‘天地宝号冥通总行’几个大字。 看到这几个字,我是顿感一阵蛋疼。 也是服了张玲了,别的公司搞年会都去风景名胜旅游,最不济的也是一桌酒解决了,她这直接把两车人拉冥币印刷厂来到底是咋想的? 也幸亏她开的是冥币印刷厂,不是火化场,不然这两车人吓也被她吓死了。 村子里的张家人都统一了工作服,还挺像回事儿的在村口迎接我们来着,可怎么都觉得来这种地方三日游有些不吉利。 可张家人热情,这些员工也就没说什么,直接无视了那横梁上的大牌子,就进村去了。 住址安排在了张玲家的别墅,张强热情的招呼着那些员工进村,张玲却是拖着两个大纸箱,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厂房,对我和斐然说,“走吧!验收一下劳动人民的第一批成果。” 将小柔儿交给老胡和小六照看,我和斐然就跟在张玲后面去了那厂房。 这厂房虽然建的看上去有些廉价,但占地面积很大,看上去倒也气派,进了院子之后,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人便将我们领到了一个车间前。 张玲问他,“网线都拉好了吗?” 那人应声说,“都准备好了。” 张玲这才说,“那你也去跟着准备饭菜吧,今天放假,不做工。” 听罢,那中年人就走了。 推开车间的门,我和斐然帮张玲把那俩大纸箱都抬进了车间。 这车间的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纸工艺成品,其中别墅楼房居多,其次是电器一类的。 张玲拆开了那俩大箱子,把里面的电脑搬了出来,蹲地上连接了网线,然后就给白无常拨了视频连线。 我这个无语,她哪是让我和斐然来验收成果,明明就是让白无常来验收成果的,纯属把我俩当苦力了。 白无常那边不知在搞什么,一时间这视频连线也没连上,一边等着,张玲便对我说,“对了,白无常说,这第一批东西需要你的阴符符咒才能被冥府接收,阴符上要写‘冥府收’的字样,一会儿没事的时候,你给这些东西画遍符咒,这都是冥府点名要的东西,一件都别丢下。” 张玲一脸干练,这话她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说出来了。 可他娘的,这臭丫头片子当我是三头六臂呐?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个的画符,得画到猴儿年马月去啊? 我正要拒绝反驳,那电脑的视频却是接通了,屏幕上的画面闪了两下,这才露出了白无常那张鬼脸,只是此时的白无常看上去有些狼狈,那脑袋上的高帽都歪了,衣服也有些破破烂烂脏兮兮的。 乍一看,我们仨都是愣了一下,随即张玲笑问,“无常大哥,你这是去扶贫救灾了吗?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听她喊白无常大哥,我顿感一阵吃亏,大爷的,老子之前一直叫无常爷的,这他娘差了两辈儿啊! 我还在想这事,却听白无常说,“别提了,这他娘不知是哪个孙子破了冥府的结界,抓走了数十个阴魂阳魄,这段时间冥府都乱套了。” 听他提到阴魂阳魄,我便追问,“这人干的?还是鬼干的?” 白无常却是苦着一张脸,说,“鬼哪有本事破开冥府的结界,自然是人干的。” “那破开冥府的结界等于是打开了鬼门?那人进冥界去抓鬼了?”我难以置信,要真是这样,那可牛逼了,这人抓鬼抓到冥府去了,必须是个牛逼人物。 结果白无常毫无形象的骂了一句,“几把!他是直接在阴间和阳间之间开了个洞,用法器收走了那些阴魂阳魄,这几天冥府的鬼差补那个洞补都他娘快累死了,除了被他抓走的那些阴魂阳魄,普通鬼魂也跑出去不少,这件事回头还得你给我们找回来。” 一听他这最后一句,我顿时抽了一下嘴角,随即说,“你当我什么的都没问,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白无常却是说,“这事儿你不管不行,那个盗了数十个阴魂阳魄的是阳间的人,阳寿未到,地府不能插手,人你可以不杀,但那数十个阴魂阳魄必须抢回来,在地府四柱纯阴和四柱纯阳是未来阴差的继承者,其中甚至会有人成为冥王,这事不能大意,必须抢回来!” “别闹,这地府不是归阎王爷管的么?十殿阎罗,判官孟婆,黑白无常,这些我还是知道的,哪需要什么继承者?你别想蒙我。”我表示质疑的摇了摇头。 白无常嘿然,直接说,“你说的没错,可这些都是差名,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魂魄也罢,阴差也罢,阴寿都是有限的,到了年头,该走的就得走,该上任的就得上任,这件事真的很严重,冥府为了修补结界,已经焦头烂额了,你必须出马将那些阴差候选者夺回来。” 我有些悻悻然了,嘀咕说,“就算是这样,那关我什么事?阴间的冥王丢了都让我去找,那你们这些阴差是干嘛的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二章 婚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白无常脸上那表情黑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快。 可这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本就是地府看守不力,导致结界被破,冥魂被盗,和我有个鸡巴毛儿的关系? 结界不是我破的,我也不是看守结界的,那阴魂阳魄更不是我盗的,找回来又没有我的好处,傻逼才去给他找。 沉默了片刻,白无常似乎是有些无话可说了,便嘀咕了一句,“被抓的是阴差继承者,不是冥王。” “管他是谁?反正和我无关。”我嗤之以鼻。 这话才说出口,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顿时这脸也是黑了一下,问道,“洪啸天呢?” 我艹他大爷的,怎么把这货忘了,洪啸天也是四柱纯阴啊! 闻言,白无常故作无所谓的说了一句,“被抓走了。” 艹…… 我他妈真的是无语了,这叫什么事儿?我给他送冥界去,他都能被抓走? 斐然顿时皱了下眉头,问白无常,“那抓走这些阴魂阳魄的是什么人?本事这样大,地府总能查出一点线索吧?” “这个是真不知道,”白无常摇头,随即又无奈的说,“冥界这边也还在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人曾经是冥界当差的,很可能是投生转世的时候没有喝孟婆汤,所以才会知道冥界结界的弱点。” 我问白无常,“那他抓这些阴魂阳魄做什么?就算是炼制鬼器,这破开地府抓鬼,也未免太过大动干戈了。” 白无常却依旧是摇头,表示不知道。 见状,我与斐然对视一眼,想到洪啸天也在那些被抓的阴魂阳魄之中,我也只得无奈的点头说,“好,这件事我也帮你查查看。” 闻言,白无常立刻纠正,急吼吼的说,“不是查查看,是得把那些阴魂阳魄找回来啊!不然就完了啊,完了啊!” 白无常一把抱住显示屏,急吼吼的嚷着,这显示屏一花,视频又断掉了。 我这个无语,看来冥府的结界被破,导致信号都完蛋了。 张玲愣了一下,随即冲着那电脑说,“诶?你还没看我们做好的成品呢!” “视频都断了,你还说个屁?”我不快的嘀咕了一句,都怪张玲没事连什么线,又给我找麻烦。 见我一脸不快,斐然却是说,“总觉得欠了洪啸天的,他的魂魄必须找回来。” 她这样说,我只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而张玲蹲在电脑前,又点了几次视频连接,结果那视频画面弹出来不是蓝屏就是黑屏,最后她只得放弃了,转头对我说,“我和斐然姐去看看那些员工,你抓紧时间把符咒画完,电脑别动,回头连上线了,记得让白无常验收一下。” “不是,凭什么你们都放假了,让我一个人加班啊?”我一脸苦逼的表示拒绝。 张玲却是说,“我们是员工,忙活一年,有假放,你是老板,一年什么都不干,只赚钱,这点活儿还不想干,要造反啊?” 特么的,到底是谁要造反啊? 我看着张玲,不等我反驳,张玲已经推着斐然出去了,只留下了一句,“那边的桌子上有朱砂毛笔,都备好了,你赶紧的,我俩饿了,就先去吃饭了。” 斐然回头朝我苦笑了一下,便跟张玲一起走了。 大爷的……你饿了,我不饿啊? 我正要追过去,张玲已经反手关了车间的门,等我走过去再拽门,却是拽不开了,门外传来了张玲的声音,“赶紧画,一会儿让斐然姐给你送饭过来。” 我这个郁闷,正想抬脚把门踹开,可一想这大铁门看上去挺贵,都他妈是拿我的钱买的,踹坏了还得修。 而这符咒的事我是早晚得画,犹豫了一会儿,我也就放弃了。 朝车间那桌子走去,确实是备了朱砂和毛笔,还有水之类的。 这张庄来的,真特么是个坑。 无奈的摇摇头,我只得忙活着,开始给那些用来贿赂冥府的纸活儿画咒。 这车间的占地面积很大,那些纸糊的楼房电器基本都是在地面平摆着的,可最里面似乎是摆不开了,也有很多一部分堆在了一起。 我只看着就是一阵头大。 不过,好在这符咒只是三个字,写下冥府收就可以了,所以画起来倒没那么费神。 右手端着朱砂,左手拿着毛笔,我从最外围一个个的挨着往里画,因为不是左撇子,字是丑了点,写起来也有点慢,我忙活了半天,这阴符也就才把最外围的画完。 挤着往里去,我是挨个儿的画,手上越来越顺,倒还画上瘾了,也忘了时间。 画的正起劲儿,车间的门开了,我回头一看,是斐然给我端了饭菜过来,这我就真无语了,她们真打算把我当奴隶使啊? 年末的北方有些冷,时过中午,外面似乎起风了,斐然进了车间,便回手关上了呼呼灌着冷风的车间门。 见我一手执笔,一手端着朱砂,回头看她。 斐然便笑了笑,说,“傻小子,不让你去吃饭,你还真不去啊?” 我不禁一阵苦逼,从层层叠叠的纸糊楼房里走出来,说,“张玲把门给我插上了,你也不知道帮我打开,自家的门,我哪舍得踹?” 斐然将手里的饭盒放到了桌子上,接过了我手里的毛笔和朱砂,同样放下,这才把筷子递给我,说,“说你是傻小子,你还真傻啊?那么大一个车间,能只有一个门?张玲和你开玩笑,你就不知道推别的门试试?” 我被斐然说的一愣。 她继而又说,“吃饭的时候张玲还找你来着,后来找不到,就说你傻啦吧唧的,饿着也活该,你说你真是……” 斐然白皙的小脸儿被冷风吹的有些泛红,略显抱怨的说着,灵动的眸子,柔软的唇角,看的我一阵心动。 不等她将话说完,我直接伸手掐住斐然的腰,轻轻一托就将人抱起来,放到了桌子上。 斐然的性格冷傲,可她的身材却很是娇小,至少在现在我的面前,显得那样盈盈一握,那样弱不禁风。 被我抱起来放到了桌子上,斐然倒也没挣扎,只是说了一半的话突然停住了。 我凑过去,轻轻的拥着斐然,将嘴贴上了她那略显冰凉的唇。 斐然倒没躲避挣扎,而是闭目,将手臂圈在了我的脖子上,小心的回应着我的索取。 我成年了,过了这个年就十九了,身体和心性都经不住她这样的勾动,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我的手下移,摸上了斐然的腰,用力的搂了一下,迫使她的身体贴近我的身体,将我身体的炙热和僵硬传递给她。 似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我身体的不对劲儿,斐然的唇舌猛地停顿了一下,我将她紧紧的拥在身前,分开唇舌,喉咙略显嘶哑的问了一句,“年后我们结婚好不好?” 斐然猛地睁开了眼,眨巴着一双眼,定定的看着我,有些惊讶,那眼神像是在控诉我,我的年龄不够领证。 可她连身份证都没有,领什么证? 更何况,我现在是铜皮铁骨的不死之身,尽管定魂砂不会阻止身体的成长老化,但我吸收的些精气却会让我的身体停止老化。 她自己活了二百多年,还不是一样停留在了十八九的年纪? 反正这身体以后也不会再成长了,早一天成亲,晚一天成亲又有什么区别? 斐然愣神的时间,我已经手快的脱掉了她身上的棉服。 年后就成亲,可我现在就等不及了。 斐然的脸有点儿红扑扑的,还在傻傻的看着我,似乎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我脱了她的棉服就将手伸到了她的衣服里,宽松的衣服,挺翘的胸膛,刹那间就被我抓了一手的柔软。 斐然顿时一惊,嘴里含糊不清的哼了一声。 我再次贴住了她的嘴,手上不轻不重的揉了一下,斐然低喘一声,便伸手来推我。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你们这样真的好么?” 这声音出现的突兀,我和斐然都是吓了一跳,我立刻将探到斐然衣服里的手抽了出来,手忙脚乱的帮她整理一下衣服。 斐然却是紧张的拽过棉服直接盖到了自己的身上。 确定没有走光之后,我这才有些冒火的看向了那发出冰冷声音的罪魁祸首。 正是摆在一旁,一直不停蓝屏黑屏的电脑。 此时那电脑上连接的视频已经恢复了正常,而站在电脑前说话的人却不是白无常,是洪啸天。 我一见说话的人是洪啸天,顿时又没脾气了,我俩在他面前这样确实是不好…… 片刻的愣怔,我瞬间就回过了神,指着洪啸天说,“哎?你不是被人抓走了吗?” 洪啸天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边,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希望我被抓走?” “额……不是。”我犹豫了一下,这才摇头。 斐然躲在棉服里露出了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看了一眼视频的方向,似乎是确定了确实是洪啸天,顿感一阵尴尬,直接跳下桌子捂着半张红扑扑的脸跑了。 我这个无语,苦逼的看向洪啸天,说,“你出来的是不是忒不是时候了?” “你要谢谢我,若不是我看到了,你还想在白无常面前来一场现场直播么?”洪啸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狡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三章 任无涯的秘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到手的天鹅飞了,我也瞬间泄劲儿了,无精打采的坐到了桌子旁,一边打开饭盒吃饭,一边敷衍的道了声谢,转而说,“我听白无常说你和冥界的阴魂阳魄一起被人抓走了,这是逃出来了么?” 洪啸天冷冷的回了我一句,“他骗你的。” “骗我的?”我惊诧的看向洪啸天,手里的筷子都差点儿捏断了。 闻言,洪啸天点头,说,“我现在是内职人员,用你们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文职,类似于文职秘书之类的,整天待在冥府整理档案,怎么可能被抓走?” 他这样说,尽管我有些气愤白无常骗我,却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等我做任何表示,洪啸天却是又说,“不过,阴魂阳魄被抓走这件事确实是很严重,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去帮忙找回来,方才,我听小九说,若是那些阴魂阳魄找不回来了,实在查不出盗魂者,那冥府很有可能从生死簿上下手来补全缺失的阴魂阳魄。” “从生死簿上下手?什么意思?”我瞬间皱紧了眉头。 洪啸天回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前段时间我去给判官送名单档案,瞄了一眼所谓的生死簿,这东西是分卷的,像是你我这种四柱纯阴纯阳的人全部记录在不同的卷宗里,找回丢失的阴魂阳魄很难,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阴魂阳魄很可能已经被害了,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从阳间抽取新的阴魂阳魄,由黑白无常勾魂带回阴间。” 我质疑的看着洪啸天,问他,“可阳间的人阳寿未尽,即使是阴差也是不能随便杀人的吧?” 洪啸天摇头,声音依旧冷冰冰的说,“这不叫杀人,这在冥府算是召回阴司职员,是合情合理的。现在这件事冥府已然是更加倾向于用这种简单的办法来解决,所以才迟迟没有派阴差去阳间寻回那些丢失的魂魄。” 和到茫茫人海中去搜寻那个盗魂者再夺回魂魄相比,在那生死簿上简简单单的勾画几笔确实是更加简单。 若是我,我也会选择后者。 可现在洪啸天跟我说这个,我却丝毫都高兴不起来,他说的没错,在冥府动手勾画生死簿之前,我最好是将那些丢失的阴魂阳魄找回来。 否则,这世间怕是要无故枉死几十人了,而这些人之中很可能会有孙谏之和任无涯。 毕竟这二人是万佛的徒弟,一个是四柱纯阳,一个是四柱纯阴,想必本就是被记录在册的,对于冥府来说,也不过是提前将他们召回几十年而已。 可对孙谏之和任无涯来说,这一辈子就彻底结束了。 我也就是有了定魂砂,否则连我的命都有点不保险了。 这冥府办事怎么如此不靠谱儿? 感觉有点像是古时候的强制征兵,人手不够了,他们这是强取豪夺啊! 思索片刻,我问洪啸天,“这些阴魂阳魄,在冥府的地位很高吗?我听白无常说,都是阴司阴差的继承者?其中甚至会有冥王?” 闻听我的话,洪啸天就有些茫然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就我现在的情况来看,我这四柱纯阴的体质,在冥府确实是很受重用,小九和我比就差了很多。” 那就八九不离十了,看来尽管白无常是想蒙我去跑腿儿,但他的话也并非全都是假的。 两对无言,我便指了一下车间里那些纸制品,对洪啸天说,“这些东西都是冥府要的,你找白无常来验收一下。” 洪啸天却是说,“不必了,我验收过也一样,他去修补结界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洪啸天的话让我有些吃惊,不曾想,他在冥府混的职位竟然可以和黑白无常相提并论? 不过,他验过也好,免得一直开着个电脑,一会儿我再做点儿什么,又给我直播了。 尴尬的想着,见洪啸天确实是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些纸制品上,我也就没再要求见白无常。 看了一会儿,洪啸天似乎还算满意,这才冷声问我,“为什么那些纸质房屋上都写了字?” 我被他问的一愣,随即说,“不是冥府要求这写东西都要写上‘冥府收’的吗?” 洪啸天似乎不了解这事,点了点头,也就没再多问,只说还可以,让我三天内将这些东西烧过去,刚好可以赶上结界修复之后的大整。 算是给冥府的一个安慰,也顺便可以拖延一下冥府处理这阴魂阳魄被盗事件的时间。 他这样说,我便点头应下了,再无其他的事,洪啸天便挂断了视频。 我匆匆吃了两口饭,就又去画阴咒了。 这件事不能不着急,我必须在冥府对生死簿下手之前,把那些丢失的阴魂阳魄找回来。 忙活了整整一天,晚上老胡给我送来的饭菜。 斐然天鹅肉我一口没咬住,她就躲着我了,似乎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只得踏踏实实的画咒。 这些乱七八糟纸制品的阴咒,我是画了整整两天一夜,第二天的晚上才画完,张玲直夸我勤快了,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他娘我再不勤快点儿,时间浪费没了,孙谏之和任无涯的估计也就让我一起浪没了。 当天晚上我就招呼了张家人,将这些纸制品全部搬到村外的空地上,挨个儿烧了。 烧着那些纸制品,我就说明天一早要坐班车回大同。 见我走得急,张玲开玩笑说没别的活儿干了,不会再奴隶我了,让我不用跑。 斐然也是奇怪,问我这么急着走干嘛? 我将斐然叫到一边,把洪啸天说那事跟她说了一遍,这事是真的很急。 但是斐然还要照看小柔儿,第二天一早我只能自己坐班车先离开了。 依旧是那辆破破烂烂的大巴,到平山镇转车,我直接回大同了,回来的路上我给孙谏之和任无涯打了电话,找人他们比我在行,更何况,这件事关乎二人的阳寿长短,他们也有必要知道。 约在了凡德居见面,我回到古董街,打开店门的时候,任无涯却是早就已经等在店里了。 我看了看才被我推开的铁卷门,又看了看任无涯,问,“你怎么进来的?” 任无涯一脸无所谓的说,“溜门儿撬锁是行家,就你这破锁,还不是分分钟破开?” 我这个无语,直接问他,“孙谏之呢?” “还没来。”任无涯回答的干脆,随即摘了脸上的墨镜,再身上蹭了蹭,问我,“你这个紧张我俩的死活,是在关心我们么?” “额……算是吧?”我不确定的回了一句,随即说,“毕竟你们是我父亲的徒弟。” 任无涯又问我,“那若是我们之中只能活一个呢?”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瞬间皱起了眉头,转而说,“冥界的阴魂阳魄被盗,若是冥府勾画生死簿,从阳间抽取阴魂阳魄,除了我,你和孙谏之是一个都跑不掉。” “其实这种结果也不错,这样就可以和师父团聚了。”任无涯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自嘲的笑意,那双明朗的眸子却是蒙上了一层阴郁和落寞。 他的话让我有些糊涂了。 片刻的沉默,不等我理清头绪,孙谏之便推门进了店。 他看了看我俩,见我俩都不说话,这才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茫茫人海,连地府都找不到的人,我们去哪儿找?我看这件事,不如就等死吧!反正……轮回而已,有来有往,也不错。” 见他一副轻视死活的样子,我顺价皱紧了眉头,骂道,“你放屁,你死了小柔儿怎么办?” 孙谏之一愣,我立刻纠正说,“小柔儿的包子怎么办?” 闻言,孙谏之一脸苦逼。 一旁的任无涯却是站了起来,重新戴上墨镜,说,“没有那么麻烦,我知道是谁干的,这就带你们去找。” “你知道?”顿时,我和孙谏之都是有些惊诧了。 任无涯回头看了我俩一眼,便出了古董店。 我和孙谏之跟在他后面,锁了店门,走到古董街的街口,任无涯便掏出了一串车钥匙,这时路边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红色轿车响了两下。 任无涯走过直接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然后就上车了。 我与孙谏之对视一眼,尽管心里纳闷儿,但还是先后上了车。 这车价值不菲啊,任无涯哪来的那么多钱? 我打量了一下轿车内部的配置,随即问任无涯,“你这车是哪里来的?” “家里买的。”任无涯的回答倒是简洁。 家里? 我顿时愣了一下,之前这任无涯对万佛表现的那样依赖,做事又毫不顾忌后果,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孤儿,原来他也有家么? 或许没什么好惊讶的,孙谏之也有家,就算是万佛看中的人,也不可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很快我便接受了这个事实,点点头,没再继续深问这车的事。 反倒是孙谏之追问了一句,“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家?你不是一直和师父生活在一起吗?” 任无涯沉默了一下,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回答了一句,“有些事不能让你知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四章 借尸还魂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万佛收了孙谏之和任无涯两个徒弟,我也看的出来,万佛有点偏心任无涯,任无涯和万佛之间的师徒感情,也比孙谏之深。 可也不至于将孙谏之孤立到这份儿吧? 孙谏之也是不解,不确定的指着自己,问任无涯,“不能让我知道?” 从他的语气来听,孙谏之似乎是觉得任无涯这话听上去有些可笑,更有些没头没脑。 任无涯却是面无表情的没有回话。 这个时候我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儿,问任无涯,“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任无涯回答,“我家。” “……” 我和孙谏之都陷入了沉默。 我不知道孙谏之在想什么,但我却想到了一件不太好的事。 任无涯说带我们去找盗了冥界阴魂阳魄的人,去他家做什么?那人在任无涯的家里吗? 车子疾驰在远离大同的高速路上,一路上我们三个各怀心事的,都没再说话。 三个小时的车程,任无涯的车子开进了太原市附近的一个小镇,顺着山川往里走,到了尽头,拐进另一道山川,这才将车子停在了一处宅院旁。 我们拐过来的那入口似乎是这条山川唯一的路口,而这从这宅院再往里走就没路了。 这里并没有村落,只有这一处宽敞的大院儿。 任无涯将车停在大门外,我们三个下了车。 摘掉脸上的墨镜,仰头看向这宅院大门上方挂着的牌匾,任无涯随手将那墨镜丢到了身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这是最后的路了。” 说罢,他回头看向了我,又补充说,“进了这个院子,或许你才会明白,简单的死亡,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任无涯看向了孙谏之。 显然他所说的‘我们’就是指他和孙谏之,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任无涯曾经跟我说过的,他说,像他和孙谏之这种人,将来都会不得好死。 片刻的愣怔,我侧目看向了那宅院大门上的牌匾‘任府’。 孙谏之没有多问什么,任无涯便转身直接进了任府的大院儿。 我和孙谏之也跟了上去。 这院子很大,看的出来曾经也精致过,可此时却显得很是荒芜,四处杂草恒生,屋檐墙角亦是布满了蜘蛛网,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也能有人生活? 跟在任无涯身后,踩着石子路,进了这宅院的正厅,却见厅堂内已经摆了一桌酒菜,显然这宅院的主人早就知道有人要来,提前做了准备。 只是,这酒菜简陋了些,都是些山间野味,不过,好歹也凑了八个菜。 进屋之后,任无涯环视了一眼四周,似乎是见没人,便对我俩说,“你们先坐,我去找找人。” 说着他就去后堂了。 我和孙谏之自然是没坐,彼此沉默着站在前厅,不知为何我这心里突然有些七上八下的。 张望着那杂草恒生的院子,我想了很多事,有关于万佛这师徒三人的,也有关于万家和玄门宗的,还有关于冥府那些阴魂阳魄的…… 我出神的想着,身后便传来了一声耳熟的招呼,“为何不坐?” 闻声,我回头去看,却见一个穿着黑色棉服的男人,从后堂走了出来,任无涯就跟在他的身后。 而这人的模样,却是让我愣住了。 他与我体型相仿,剑眉星目,脸上却遮了一块方巾,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如此让我熟悉。 出神的看着那人的脸,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低声念了一句,“万佛……” 就连一旁的孙谏之也愣住了。 那人却是自顾自的摇头说,“我不是万佛,我姓任,是无涯的太爷爷。” 我紧盯着那人的脸,打量一番,却还是质疑,沉声说,“就算你遮了半张脸,这模样我也绝对不会认错,你不承认,又敢不敢将脸上的方巾取下来?” 闻言,那人抬头看向了我,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抬手扯下了脸上的方巾。 “你……”我惊诧的看着那人的脸,却是说不出话了。 那人点头,沉声说,“我不是万佛,我是你,至少这具身体是你,我的名字叫任徒。” 我看着那人的脸,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却是久久回不过神。 这人叫任徒,自称是任无涯的太爷爷,可他却有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就连年纪都是相仿的,十八九岁的样子。 我有些糊涂了,皱眉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却是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万佛知道我的存在,他也知道我要做什么,而他没有阻止我,你还要阻止我么?” 任徒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便看向了任无涯,直接问,“他到底是谁?” 任无涯为难的看着我,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这时站在我身后的孙谏之却是提醒了我一句,“他就是你之前在电话里提过的那个曾经在冥界当过差的,却没有喝孟婆汤的转生之人。” 没理由啊,就算是这样,他也没理由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就算我和万佛是血亲父子,也只是长得相像而已,都没到这种一模一样的地步。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任徒,他却是低笑一声,无所谓的说,“非也,我是在冥界当过差,但我并没有转生,这具身体是我盗来的。” 他在笑,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显得有些生硬,我顿时恍然大悟,心头怒气上涌,指着任徒,质问,“你盗了万家祖先的尸体?” 其实看到任徒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了千百年前那个随白袍年轻人下山的黑袍少年,可我没想到的是,这黑袍少年死了之后,玄门宗的祖师竟然没有割下他的人头,反而留了全尸? 因为要回收定魂砂的缘故,万家人的尸体基本都是无头尸,可我上一世的尸体为什么没有被割掉人头? 虽然头还在,可这尸体上是没有定魂砂的,不然我也不可能魂魄离体投胎转世。 只是,妖胎所成的特性,让这尸体千年不腐,如今被那任徒盗了去,借尸还魂,他又是想做什么? 闻听我的质问,任徒倒也没反驳,只说,“虽然这身体是你的,但这件事和万家无关,是我与冥界之间的事,看在万佛和无涯的份儿上,我不与你为难,也可以放你们一马,但这件事你最好是不要插手。” 抢了我的尸体,这人还有理了? 我皱眉看着任徒,随即问他,“你抓那些阴魂阳魄要做什么?” 事情说到了这份儿上,任徒倒也没继续隐瞒,沉声说,“我想成为冥界的王,所以需要可供我吸收的魂魄。” “你抓那些阴魂阳魄,只是为了吞噬它们?”我诧异的看着任徒,心中顿时一沉,若是如此,那些阴魂阳魄怕是早就被他吞噬了。 却不想任徒摇了摇头,然后一指孙谏之,说,“本来是给他的,但无涯不同意,我也只得作罢了。” 他这话让我有些糊涂了。 孙谏之却是看向了任无涯,然后苦笑了一声,略显失望的摇头说,“原来如此。” 任无涯心虚的看了孙谏之一眼,随即劝说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还是快走吧!再也不要插手这件事。” “我们走?你呢?”孙谏之直言不讳的看着任无涯。 任无涯却是没说话。 我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惊诧的问,“那些阴魂阳魄是用来下鬼咒的?” 任徒看向我,点头,承认说,“是,我需要一个四柱纯阴或者纯阳的承载体,来替我融合这些阴魂阳魄的力量,再由我吞噬,原本万佛做出了取舍,答应将孙谏之给我,可他现在不在了,无涯改变了主意,我是无所谓,只要有人肯做这件事就行了,至于谁来做,无所谓。” 难怪…… 难怪万佛给我和任无涯赐了道号,却没有给孙谏之道号,或许在很久之前,孙谏之便成了万佛手中的一颗弃子。 我烦躁的看着任徒,又问,“交换条件呢?万佛答应把孙谏之给你,你又给了他什么好处?” 任徒回答我的话很模糊,他只说,“我能给他的好处很多。” 能? 也就是说还没给了? 现在万佛都死了,甚至已经转生去了,还谈什么好处? 我急火攻心,有些气急败坏,我这父亲到底把人命当做了什么?他自己徒弟的性命都能拿来做交易吗? 不等我再说话,任无涯却是呵斥了一声,“够了!这是任家的事,跟你们无关,也跟万家无关,事情已经说清楚了,你们可以走了!” 我和孙谏之看着他,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见状,任无涯却是说,“或者,你们想和我动手?” “你我不是亲兄弟,也是师兄弟,手足相残的事,我做不出,但我不会走的,反正我已经身中鬼咒了,活着也是受罪,”孙谏之走向任徒,却自嘲的看着任无涯,笑言,“一个鬼咒是咒,两个鬼咒也还是咒,虱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这件事我来承担,还是你走吧!” 任无涯皱眉,骂道,“谁他妈用你承担?这本就任家的事,不关你们的事,我让你们滚啊,听不到吗?” 说着,任无涯便过去推孙谏之,下手很重,显然他是真急眼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五章 毫无还手之力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孙谏之是一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尽管被任无涯推的后退了两步,也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任无涯又狠狠推了他一把,将孙谏之推向了我的方向,这才说,“你们还不明白吗?我没安好心,拜万佛为师,和你们混在一起,就是为了让孙谏之当我的替身,替我去死!替我承担鬼咒附身的蚀骨痛苦!仅此而已,现在你们什么都知道了,还待在这里做什么?等死吗?” “够了!”这时,任徒呵斥了一声,沉声质问任无涯,“到手的替死鬼,你往哪儿推?既然他自己要留下,让他留下便是了!就算是死也是他自己找的,你跟着瞎操什么心?” 或许任无涯说的是真的,甚至在来这任宅的路上他还在盘算着牺牲孙谏之,保住自己的命。 或许在踏入这宅子的前一秒,他还在考虑着如何利用孙谏之这个替死鬼。 毕竟这个‘死亡’是被另一个鬼魂吞噬,死前还要经历鬼咒的痛苦,死后也无往生,这对一个懂鬼咒和阴阳之术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任无涯会恐惧,会想办法摆脱这样的命运,我可以理解,孙谏之应该也可以理解,可我们不能理解的是他为什么反悔了? 明显,他去后堂找任徒的时候,反悔了。 他要任徒放孙谏之一马,而由他自己来承担这样的命运。 若不是任徒直言不讳的将这事说了出来,今天我和孙谏之或许就糊里糊涂的走了。 皱眉看着正厅里的三人,孙谏之被任无涯推了过来,却还想过去,不等他迈出步子,我直接抬手搭住了他的肩膀,冷声说,“谁说一定要有人死?” 闻言,任无涯和任徒都看向了我。 我冷眼看向任徒,一脸镇定的说,“你本就是借尸还魂的鬼,如今破了冥界的结界,盗走数十的阴魂阳魄,理应前去冥界领罪!要旁人为你牺牲性命?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偷生的野鬼,凭什么!” 瞬间,任无涯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安。 这任徒却是一脸淡定,缓步朝我走了过来,不屑的说,“你自以为是妖胎转世,有万佛的定魂砂,又有出马仙的御魂,就很了不起了?” 不得不说,任徒身上一瞬间散发出的压迫感,让我顿时有些心虚了,可我强撑着没有后退半步。 任徒语气依旧不屑,继续说,“妖胎,阴阳师,出马仙,哪一个敢对冥界出手?又有哪个苟且偷生的野鬼敢破冥界的结界?抓冥界阴司的未来继承者?你这是高估了自己,还是小看了我?” 任徒的语气逐渐生冷,依旧缓步朝我靠近,一股阴冷之气瞬间从他的身上爆发了出来。 几乎是条件发射的动作,我身后就抽出了腰上的镇魂钉,二话不说就打向了任徒的右肩。 这镇魂钉连野仙都能钉住,又能镇住无头鬼的阳魄,我就不信压不住他一个借尸偷生的鬼。 两根镇魂钉直接刺进了任徒的右肩,他却仿佛没有感到任何的疼痛,依旧在向我靠近。 我接连出手,几乎将身上那三十六枚镇魂钉都打在了任徒的身上,那是我自己上一世的肉身,今天怕是要毁在我自己手里了。 我咬了牙,三指间夹着最后两枚镇魂钉,在任徒走到我面前的一瞬间,我直接抬手将这镇魂钉刺进了对方的心脏。 然而任徒依旧像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动作奇快的抬手便一掌打在了我的肩膀上。 顿时一股我从未感受过的巨力直接将我震飞了出去。 一个跟头摔到院子了,我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若不是有这铜皮铁骨的身子,他这一掌怕是直接废了我半个肩膀了。 任徒跟在我后面也出了正厅,站在台阶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随即那些才被我打进他身体里的镇魂钉,尽数弹射了回来。 三十六根镇魂钉叮叮当当的击落在石子路上,刹那间,便已尽数粉碎。 不可能,他明明是鬼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力量?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碎成了粉末的镇魂钉,下一秒便立刻爬了起来,然后召唤出了老蛇的黑蛇御魂。 然而这御魂才凝结成型,不过数秒,便又自行消散消失了。 我皱眉看着任徒身上被镇魂钉打出的伤口快速愈合,当真是不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 可在意识之中,无论我怎么呼唤老蛇,它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无计可施,我只得拿出了那乾坤罩。 这本就是我的东西,而从万家祖先的记忆中,我已然知晓了这东西的使用方法,镇魂钉和御魂都派不上用场,我只能最后搏一把了。 可我才将那乾坤罩拿出来,一股劲风便已经迎面而来,下一秒我的脖子便被一股巨力掐住了。 然而任徒依旧站在前厅外的台阶上,他的手前伸着,成爪状,距离我尚有了五六米的距离,可我已经被这股力量掐着脖子提离了地面。 一瞬间的气竭,让我不受控制的张大了嘴,迫切的想要呼吸,可脖子被掐的死死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太爷爷!”任无涯惊叫了一声,随即一把抱住了任徒的胳膊,哀求道,“你别杀他,你答应过万佛的!” 孙谏之也立刻上前阻拦说,“我说了会留下,就是会留下,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你不能杀无忌,否则我现在就死,看你还拿什么做鬼咒的载体!” 似乎是被孙谏之的话提醒了,任无涯立刻抽出刀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又呵斥了一声,“太爷爷!” 孙谏之也随之效仿。 这个世上,缺少阴魂阳魄,他任徒尚可破开冥界的结界去抓,可若是孙谏之和任无涯这两个承载体都死了,寻找新的承载体怕是又要费一番周折了。 任徒与这二人僵持了片刻,见孙谏之和任无涯是真的下刀子,那脖子上都出血了,任徒这才皱眉,猛地一甩手,那股巨力便牵扯着我,将我狠狠的摔向了一旁的墙壁。 身子撞在墙壁上的一瞬间,我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任无涯的车上了。 开车的人依旧是任无涯,孙谏之却是不在了。 意识到这情况,我顿时一阵激动,从后座猛地坐了起来,身上和脑袋却都是一阵酸痛,迫使我闷哼一声,险些又摔回到车座上。 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任无涯闷声说,“对不起。” 我撑着车座坐直身体,缓了一口气,开始运转体内的精气来疗伤,沉声回了一句,“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对不起的人也不是我。” 似乎是听出了我话里的怒气,任无涯沉默了,许久之后,他这才说,“我会回去顶替孙谏之,不会让他死。” “你这是解决事情的态度吗?”我冷声问任无涯,随即又说,“这些事,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若是早有防备,会走到这一步吗?你去顶替孙谏之?你死就不是问题了吗?” 任无涯沉默了。 我也知道他一直没说这事,就是在打孙谏之的主意,是依旧想让孙谏之做他的替死鬼,可最后他自己还不是后悔了? 有本事他别后悔啊! 我愤恨的捶了一下车座,心中一阵揪痛,却也张不开这个嘴挖苦任无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解决这个任徒。 转眼之间已然回到了大同市,我从任无涯口中得知,融合鬼咒和鬼咒发作的时间是成正比的,也就是说鬼咒和承载体彻底融合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到时任徒才会吞噬承载体的魂魄。 将我送回大同市,任无涯就开车回去了。 以我的本事,若是任徒认真,我根本连近他的身都做不到,即使现在跟任无涯回去也是徒劳。 现下首先要调查清楚这任徒的身份,既然他不是阳世间的人,而是冥界逃窜出来的阴差,那这件事冥府总不能不管了吧? 这从太原一来一去,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我回凡德居没多久斐然和张玲他们已经结束这三天两夜的农家乐回大同市了。 我拿了电脑,将斐然拽进了卧室,一边安装电脑连接网线,一边将孙谏之和任无涯的事说给斐然听。 听我说完,斐然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问我,“你说无法召唤御魂?” 我点头,问她,“这会不会是老蛇故意坑我?” 斐然也是想不明白,转而说,“那你问问师父,不是可以用意识交流吗?你问问它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无奈,“问过很多遍了,老蛇一直没回应我。” 我俩说着,这电脑就连好了网,我拨了冥府那边的视频,这次倒是很快就接通了,视频对面的人是白无常,尽管看上去比上一次好多了,但这货的身面儿还是有些狼狈。 视频一接通,白无常就笑呵呵的说,“你们烧过来的东西冥府这边很满意啊,就是那些东西上的涂鸦难看了点儿。” “谁问你那些东西了?”我此时正着急,也就没顾忌什么身份,直接呵斥说,“我找你是要问那盗魂者的事!盗走冥界阴魂阳魄的人根本就不是阳间的活人,是你们阴间跑出来的阴差,叫任徒,这鬼到底是什么来头儿!” 谁知我这话一出口,白无常一个哆嗦差点儿从椅子上出溜桌子下面去,稳了稳神,这才满头大汗的问我,“你…你说那鬼是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六章 前任冥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任徒,”我又说了一遍名字,这才继续说,“他盗了我上一世的肉身,借尸还魂,不止抓了你们冥界的阴魂阳魄,还抓了我的师兄,说是要用鬼咒融合魂魄,他要做冥界的王!这件事,事关你们冥府的存亡,你们总不能不管了吧?” 确定了我说的名字确实是‘任徒’,白无常顿时有些慌了,收敛目光,皱眉思索着嘀咕了一句,“这可怎么办?” 见他一副犯难的表情,我也是心头一紧,问道,“这任徒到底什么来头?我用三十六根镇魂钉都压不住他!” 一听我这话,白无常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你还跟他动手了?” 我被他吼的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然后白无常凑近屏幕打量着我,问,“你现在是活的还是死的?” “当然是活的!”我这个无语。 闻听此话,白无常又坐回了椅子上,却依旧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我也着急了,追问他,“你倒是说啊!” 白无常一脸苦逼,“这件事我们是真不能管,也管不了。” “艹!你说什么?”我顿时破口大骂,猛地站起了身,斐然立刻凑过来用双手抱住了我的胳膊,拉着我,似乎是怕我一冲动砸了这电脑。 “你吼我也没用,这属于上层斗争,我们这种底层的小阴差,是插不上手的,而且这种事很难说的,你应该也明白,若是他成功了,那便是未来的冥王,谁敢得罪?”白无常皱眉,表情无奈,却是一副头头是道的语气。 “我艹你大爷的未来冥王,你们地府就是这么办事的?”我被斐然拽着,却还是忍不住抬脚踹了一下电脑桌,顿时那显示屏晃了三晃,险些没掉到地上。 白无常急忙说,“那任徒是上一代的冥王,而现任冥王眼看着这阴寿就用尽了,是斗不过任徒的,他若是执意翻盘,谁也挡不住。” “你说什么?那任徒是上一代的冥王?”见白无常点头,我这脑门子上的汗也下来了。 斐然皱眉问,“现在的老冥王阴寿到期了,那新任的冥王呢?这种事冥府应该是早有安排吧?” 瞬间,白无常那脸色更难看了,支吾说,“那新冥王的候选不就在那些阴魂阳魄里么?已经被任徒抓走了啊……” 这次不止我无语,斐然也是无语了。 见我俩都不说话了,白无常悻悻的说,“这件事我先报上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出什么结果,不过我估计着是没什么希望了,毕竟谁也不想得罪下一任冥王……” 嘀嘀咕咕的说着,白无常便挂断了视频。 斐然问我,“你打算怎么办?这件事似乎真不是我们能管的,而且,就算救回孙谏之,他的身上怕是已经被任徒下了鬼咒,到时我们要怎么破开那鬼咒?” “孙谏之就算是死了,也不能成为任徒的踏脚石,他是上一代的冥王又怎样?现在这般处事,他就是背离了天道,早晚会不得善终!”我愤恨的说着,可话说的好听,我又有什么本事让他不得善终? 听白无常那意思,阴间的老冥王阴寿所剩无几,怕是指望不上了,新冥王又没了踪影,我若是想挽回孙谏之的性命,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不过,这任徒看着本事大如天,可他既然没直接回去夺冥王的位子,肯定是有不足的地方,所以才需要这些阴魂阳魄的力量。 片刻的沉默,斐然低声说,“也许白无常说的没错,这是冥界上层之间的斗争,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插手的……” “斐然,你的意思是不管了吗?可我不甘心,真的是不甘心……”我咬牙切齿的说着,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斐然却是立刻拦了我一把,说,“我没说不管,现在这事有三条路可走,一就是坐以待毙,等冥府阴司那边答复。二是自己想办法动手,所有能动员到的力量,出马仙也好,道士也好,统统集合起来去讨伐那个任徒,只是这样做我们的牺牲或许会很大,也不一定能把任徒怎样。而最后一条路,就是去找人界的神,既然是上层的斗争,也只有上层解决起来最简单。” 无疑的,斐然更偏向于第三条路,可我要去哪里找人界的神? 时至今日,我已然不再质疑神的存在,吕登峰的上一世,和我的上一世,就是一个老神仙的徒弟。 问题是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去找那个老神仙,也没有脸去找,上一世我就是被他杀的,找了他又怎样?他就一定会帮我么?又会不会和吕登峰一样?依旧敌视我,再杀我一次? 瞬间皱紧了眉头,我直接否认说,“不找什么神,这件事我们自己解决,我这就去给李湛和周家打电话。半月之内,讨伐任徒,断了他的冥王之路!” 斐然尊重我的选择,所以并没有阻止我。 不过,怎么让那些老妖精心甘情愿的出手,也是个问题。 论交情,自然是赵老头儿和秦颖这两家比较好说话,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要用那些老妖精,做的是生死攸关的事,并不是借普通的人手,即使是秦颖和赵老头儿估计也不会轻易答应我。 而我之所以从李家和周家下手,也是因为这两家老妖精的命在我手里攥着,由不得它不听我的。 电话拨过去,我是一句也没隐瞒,事我是明说了,这事,它们若是出手帮了我,或许没什么好处,可若是不帮我,坏处肯定是不会少。 李湛的态度有些犹豫,但他的性格一向如此,估计挂了电话就自己去背地想歪点子了。 而周莹莹那边简直是暴跳如雷,和我对骂了半个多小时,尽管嘴硬,可挂电话的时候,还是答应了会来一趟大同,具体的情况让我自己亲自和胡仙说。 随后,我也给赵家,秦家,分别打了电话,至于洪家,我想了想,撒了个小谎,就说洪啸天的魂魄被任徒抓走了。 反正这货也不是第一次被拽出来扯谎用了。 这一遍电话拨出去,就灰仙和我的关系最僵,可还就洪武最痛快,一听洪啸天被抓了,事儿都没听明白,就说马上过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信儿我是送出去了,现在就等回音儿了。 当天傍晚拨出去的电话,第二天下午,李湛和洪武就到了,晚上的时候周莹莹也找来了凡德居。 看看时间,见秦颖和赵老头儿没来,我又给那二人拨了次电话,想问问他们是什么意思,结果秦颖的电话没人接,赵老头儿直接关机了。 人没到齐,这话也没法说。见我电话没打通,李湛想了想,说,“你还是去趟哈尔滨吧!秦颖好说话,难办是白仙,顺便把黄仙那边也解决了,我们在这里等你就是了。” 闻听他的话,周莹莹也不耐烦的说,“你快去快回,我周家还一堆事等着处理呢!” 洪武却不是很在乎这事。 我倒是明白李湛和周莹莹的心情,现在他俩跑是跑不了,蟒仙和胡仙必须出手,现在这情况自然是被拉下水的人越多,他们就越安全。 他俩这样说,我也只得跑一趟哈尔滨了,主要是白仙不好请,人家本就无欲无求的不问世事,对我也是有恩无仇,我肯定是不能用强的,只能好言好语的去劝。 老胡开着那破面包车,我俩到秦家那出马堂的时候,门外的小门童见是我,立刻便迎了上来,一个个面露喜色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就把我拽进了院子,其中一个小丫头说,“小道长,你来的正好,快看看我们这当家的是怎么了?打前天晚上就跪在仙堂里抹眼泪,这不吃不喝的都快两天了。” “抹眼泪?”我诧异的看向那小丫头。 另一个小丫头立刻说,“我们跟她说话她也不理,像是和白仙闹别扭了,我们这当家的性子随和,很少这样的。” 两个小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就将我拽到了仙堂门口,然后彼此看看都是闭了嘴,随即转身跑了。 我和老胡回头看了看那俩跑远的小丫头,都是一阵无奈。 秦家的仙堂里,秦颖果然跪在地上,不止跪着,膝下连个蒲垫都没有,就跪在水泥地上,时间已经到了年关,转眼就大年三十了,可这哈尔滨依旧冷的吓人,秦颖一个女孩子跪在冷冰冰的地上,这任谁看了也会心疼。 我走过去,搀住了秦颖的手臂,作势要将她拽起来。 秦颖侧头看了一眼,见是我,却依旧是没有丝毫起来的意思,缩回胳膊,拨开了我的手,也不说话,就是执意在地上跪着。 片刻的对视,我看到秦颖的脸色有些泛黄,嘴唇已经有些干裂了,显然很久没喝过水了,眼睛也哭的肿肿的,这仙堂又是敞门的,她那身上几乎已经冻僵了,显得动作都有些僵硬了。 我看的心里不是滋味儿,一把拽住秦颖的胳膊,用了力道,直接将人拽了起来,呵斥说,“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可以好好和白仙说,这事它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不答应,没必要作践自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七章 事在人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秦颖毕竟是个女孩子,就算执意跪在地上,也抵不住我的力道,一下就被我拽了起来,只是她的腿显然已经麻木了,即使是被我搀扶着胳膊,身子也依旧是站不稳。 “说的好。” 我劝说秦颖的话音未落,一道沉稳的称赞声便从我和秦颖的正前方传了来。 这声音出现的突兀,瞬间我和秦颖的身子都是一僵。 寻声看过去,我不禁愣住。 鬼? 尽管是大白天,但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而在秦家的仙堂里,那供奉仙家的桌案前站着一个老太太。 这老太太身着略显华贵的寿衣,面色森冷,体型瘦高,没有半分的驼背,背手而立,看上去倒是精神抖擞。 只是我并未感受到任何的阴气,她出现的无声无息,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仿佛是凭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看到这老太太,秦颖双腿一软,又跪到了地上,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声,“仙师。” 仙师?她是白仙? 我诧异的打量着这个老太太,心说不可能啊,这出马仙是修不出人形的,就连老蛇那样专横霸道的仙家也都还只是一条蛇而已。 然而这想法一出,我很快就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儿,夺魂。 就像当初我老家杀死李奶奶的那个老黄鼬一样,这白仙是借用其它的魂魄给自己凝聚出了身形。 片刻的愣怔,我细细打量这白仙,这副魂魄的模样,与秦颖倒是有几分相像,看样子,应该是秦家的老堂主,至于是哪一代的老堂主就不好说了。 我一时失神,导致秦颖又跪在了地上,于是我俯身想将人再扶起来。 秦颖却是直接趴服到了地上,声音有些发颤的说,“仙师,您一向最疼小颖,就再帮小颖最后一次,哪怕是因此耗净了小颖的寿命,小颖也在所不惜,求您了……” 秦颖说话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白仙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直直的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说话,又似乎只是在单纯的打量我。 见她一直看着我,我便立刻抱拳说,“小辈见过白仙。” 白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继而问,“秦堂主再次哭求,可是为了在下的那个电话?” 闻言,秦颖和白仙都是没说话。 我直接看向了白仙,问,“仙家,您这是不敢去?” 白仙摇头。 我瞬间皱紧了眉头,又说,“您是不想去?” 白仙点头。 这不敢去,和不想去,有什么区别? 秦颖跪在地上说,“若是仙师执意不肯出手相助,那小颖只能自己去了,这件事我是不会撒手不管的,哪怕明知是去送死。” 闻听此言,那白仙眯了眯眼,看向秦颖,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秦颖瞬间语塞了。 我也看向了秦颖,尽管不想承认,也不想点破,但白仙问了,总要给她一个答案,秦颖不好意思说,那我便替她点破了,直接说,“为了男人,秦堂主喜欢的男人,任无涯,想必白仙也见过。” 这白仙倒是没有感到一点意外,看那表情依旧是平静的很,可她却开口反驳了一句,“不,她是为了自己。” 我皱眉,没听明白白仙的话。 秦颖却是承认说,“对,我身为出马堂堂主,理应心系仙家,但我现在做不到了,我心里有了旁的人,那人在小颖心中的地位……比仙师重要。” 她承认了,白仙便继而说,“那凭什么要我为你的自私去承担风险?” 白仙处事平稳,并不是那种以大欺小,以老卖老的性格,也正是因此,白仙的话以理服人,不管是秦颖,还是我,竟都有些无话可说了。 这时一旁静静看着,一直没说话的老胡,突然咧嘴一笑,调侃说,“白仙你这不是胡搅蛮缠么?这出马仙家都去大同了,你就是不想出手帮忙这事,至少应该出面去聚一下吧?表个态也好,避而不见是什么意思?” 老胡这话听上去无礼,但他脸上挂笑说出来的,白仙倒也没恼怒。 片刻的沉默,白仙这才看向我,抛开了秦颖的事,问我,“你给黄仙送过妖胎?” 白仙这话问的我心头一抖,难怪…… 难怪一向好说话的白仙此次执意不出手,原来她知道了那妖胎的事,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此处,我不禁皱紧了眉头,暗骂道,艹他大爷的,一定是赵老头儿或者黄仙,不想去大同帮忙,又不敢自己特立独行,索性破罐子破摔把白仙拉下水了。 见我不说话,白仙便不是很在意的说,“修道者,重机缘,可有些机缘非你我之道,不可触,不可碰,天意亦不可违。”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跟我计较那妖胎的事,反而教导我放弃插手冥界的事吗? 这个白仙,给我的感觉,让我发自心底的尊敬,与胡三太奶一样,成仙修道者自然颇具慧根,但她不合我的胃口,这白仙的话或许没错,但她的性格太过趋向于安逸了。 诧异的看着白仙,我沉默了片刻,随即不卑不亢的说,“白仙,恕小辈直言,您相信天意难违,趋于安逸。但您可知道还有一句话叫,事在人为,而人定胜天!” 白仙淡然的看着我,此刻的她还是安逸的,并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毕竟对她来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我所说的话也必将是空话。 她不吱声,我便继续说,“您出身百兽,想必比我更清楚这个世上弱肉强食的不变规则,您说天意难违,那您可知道有些事不试图争取是永远得不到突破的?” 白仙依旧不语。 “尽管白仙不谙世事,但柳仙耗尽道行救人一命的事,您应该知道吧?”我转而问。 白仙点了点头,示意知道,可她的表情依旧无动于衷,显然认为我在说废话。 我继续问她,“那您说,它是不是违背了天意?” 挽救一条将死的凡人性命,还使其活了二百多年,最后甚至封了仙,这不是违背天意是什么? 白仙显然也是想到了一个,面色愣怔了一下。 我斟酌了一下用词,继而说,“或许您觉得,老蛇救了斐然一命,消耗了自己的道行,甚至殒命,这不值,但您看到结果了吗?” 最初我也以为老蛇是随意而为,没有任何的目的,那行为看上去甚至有些傻,让人觉得乖僻的性格使它喜于破坏规则,但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不是这样的。 片刻之间,白仙似乎陷入了思索。 我解释说,“不管最初是出于什么原因,老蛇牺牲自己救了斐然这个凡人,然后凡人突破界限,成为了与你们并驾齐驱的仙,而老蛇三番两次的无偿牺牲之后,你们可算过这一路走来,它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白仙恍然的看向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我的话。 “最初的柳仙和您一样,道行修出的晚,尽管它有非凡的见解,能征善斗,却只能屈居于五仙的下位,说句不好听的话,甚至要承受胡黄二仙的打压。”我头头是道的说着,话锋一转,转而又说,“但它和您又不一样,老蛇没有您这份安逸的心性,它的野心比你我想象的要大。” 白仙已经彻底愣住了。 于是,我将柳仙的成就一一道来,给白仙算了一笔账。 从老蛇挽救斐然的性命,违了天意开始。 老蛇失去了两百年的性命,肉身被毁,却修出了一颗可供精魄寄宿的琉璃珠。 清煞之期,第二次拯救斐然的性命,老蛇封魄于琉璃珠之中修养,那琉璃珠可吸收天地精气,其实当时若是按照正常的思维来走,老蛇肯定会让我将其放到一个风水宝地,然后经历长年累月的积累来达成重生肉身的目的。 但是老蛇没有,它在我身上赌了一把。 然而,它赌赢了。 不止重生了肉身,道行翻倍,甚至还得到了一个永久的供奉者,名下两个弟子登堂封仙。 我就问,现在的出马仙,还有哪个敢在老蛇头上闹事? 白仙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 尽管我没有将老蛇霸占龙脉的事明说,但老蛇是为了一块地盘才收了蟒仙这个徒弟,为其赐了仙号,这事想必所有的出马仙都知道了,周莹莹那种小丫头不懂,这些老妖精又不傻,能值一个出马仙仙位的地盘,那得是什么样的风水宝地? 见白仙已经彻底的茫然无语了,我微微一笑,继而说,“账算完了,白仙可听出了老蛇这一番折腾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白仙默然的点了点头。 “没错,它什么都没有失去,却得到了你们其余四仙这永生永世都得不到,夺不回的东西,那就是出马仙的两个空缺仙位,柳仙,常仙,蟒仙,都是蛇仙所造就,只要老蛇想,以后这‘出马仙’估计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我直言不讳,这话说的或许狂了,难听了,但我说的都是实话,仙位一成便不得斩杀,纵使这老四仙有千万般不情愿,它们已经无力改变什么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八章 小伎俩 大智慧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纵使有一天老蛇死了,常仙死了,蟒仙也死了,但仙号在,只要有供奉就会有新的柳仙、常仙、蟒仙诞生,而这些诞生出的仙,也只能是蛇仙,因为这是蛇仙的仙号,确实是没胡黄白灰四仙什么事了。 不得不说,老蛇这是在玩儿文字游戏,它钻了仙号的空子,可这雕虫小技,却成就了大智慧。 白仙那双精光四射的老眼之中闪过了一丝钦佩,微微点头,对我的话表示了赞同。 我这才转而问她,“那白仙可知道,是什么让老蛇成就了今天的一切?” 白仙一愣,她想到了,但她没有说。 “事在人为,而人定胜天!”我沉声,脱口而出的同时,将跪在地上的秦颖再次拽了起来,直言说,“老蛇不信天命。白仙说有些机缘不可以触碰,可若是不去争取,又怎么知道这机缘是不是你的?” 老蛇的野心,就连我都无法想象。 它霸占了龙脉,甚至想要飞升成龙。 且不说这是不是妄想,就从它的心态,四平八稳的处事态度,这份心性是其余四仙所远远不及的。 当然,老蛇这一路走来,所以依靠的,或许是它的真正能力,预知。 这些出马仙,出马弟子,都知道老蛇心性狠辣,善斗善医,殊不知兽类的本性便凶残好斗,更没有想到所谓的善医,不过是因为老蛇舍得给别人渡送精气,敢于消耗自己的道行。 却不曾有人想过,老蛇真正的修身本事其实很弱,严格意义上来说,老蛇的战斗力没有它们想象的那么强,它只是势强,不动如山,动如山崩的性格,让旁人产生了畏惧。 以至于上次清煞之期,以一己之力斗败胡仙灰仙之后,甚至差点儿魂飞魄散,它赢就赢在了敢作敢为。 而支持它敢作敢为的便是它的真正能力,预知。 没错,从老蛇最初舍命救活斐然之前,它便预料了今天。 所以我说斐然是它的棋子,我也是它的棋子。 我没有老蛇那种掌握全局的大智慧,也不知道它到底预知了多少未来,但至少它预知了斐然可登仙堂,知道我是万家的最后一个阴阳师,甚至预料到了自己会得到一条龙脉,以至于对八宝吊玉壶那样精气充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地方都没什么兴趣。 老蛇这是走棋,它在与天斗棋,而一路走来,尽管磕磕碰碰老蛇没少吃了苦头,可它一直在赢,稳如泰山的赢。 不过,这棋终究是走到了最后一步。 我不相信老蛇会怂,它不是在惧怕任徒,只是在提醒我,赢,要稳赢。 所以我才不远千里跑来秦家,来对白仙说这些废话。 让我感到安心的是,我的话,白仙听进去了,她动摇了。 这是一场精神信仰上的战斗,老蛇可谓是言传身教的动摇了白仙那安逸的思想。 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可以不争不抢,但你不能趋于安逸,否则被强者吞噬只是早晚的事。 和白仙说完这些话,我也没有久留,更没有逼迫白仙,稳稳当当的抱拳告辞。 临走甚至将任无涯的事跟秦颖说清楚了,任徒虽然是上任冥王,做事霸道专横而有些不顾后果,但显然他更趋向于对孙谏之下手,所以任无涯不一定会有生命危险,毕竟任徒是他的太爷爷。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之后的路这白仙,秦家,要怎么走,就由其自己决定了。 离开秦家,出了这深山中的小树林,老胡啧啧称赞,说,“老弟,平时看你被弟妹收拾的一愣一愣的,真没看出来,这唇枪舌战的话你说起来也一套一套的。” 我侧头看向老胡,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幽深的小树林,心中不禁一沉,无奈的苦笑道,“白仙品性不错,不能用强的,我只能以理服人,只是这话我是说出去了,她也信服了,来不来是她的决定,可这之后的事成不成就是我的事了,到时候若是真的斗不过任徒,那我也只能咬碎了钢牙往肚里咽了。” 人生啊!真是无奈。 我望了望天,紧走两步,上了那破面包车,招呼老胡,“回哈尔滨市区,最难解决的解决了,现在我得去和赵老头儿算算账了。” 其实我和斐然决定寻求出马仙帮助这条路的时候,我已经预料到赵老头儿不会帮忙了,他这人本就是棵随风倒的墙头草,心性本怂,我倒也可以理解,可我不能接受的事,他居然将我给黄仙送妖胎的事出卖给白仙。 这是背叛,是落井下石! 心中越想越有气,车子开进哈尔滨的时候,我这脸色已经很是难看了,一向话多的老胡都闭上了嘴,灰溜溜的按着地址开车,是半句废话都没了。 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再次拐进了赵老头儿所在的别墅区,直接开进了赵家的院子。 这赵家倒是没严阵以待,就连守门的保镖都没了。 老胡顺着车窗往外看了看,这才小声嘀咕,“姓赵那老头子不会跑路了吧?这咋还玩儿起空城计了?”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冷哼一声,直接下车摔上了车门。 老胡也紧随其后下了车。 赵家的别墅门户大开,我俩径直进了客厅,黄仙那金灿灿的塑身还在,仙位也供奉的好好的。 而赵老头儿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 这不是赵老头儿的性格,以他的秉性,估计早就上前求和了,就算狗急跳墙的翻脸,也没那个心性踏实的坐在那里装逼。 进了屋不等我说话,赵老头儿便开口说,“这都年三十了,在外奔波的,应该都回家了吧?” 赵老头儿的声音有些沉闷,却沙哑且囫囵不清,显然现在坐在沙发上淡定喝茶的不是赵老头儿,而是黄仙,听声音,是黄三太爷。 尽管上次我送来那妖胎不是黄三太爷吞的,而是给了黄三太奶,但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进屋我也没和白仙那般客气,直接问,“妖胎的事,是你跟白仙说的?”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黄三太爷端着茶杯,语气沉稳的询问了一句。 我直言回答,“是。” 黄三太爷这才方向了手里的茶杯,看向我,眯了眯眼,靠在沙发上,有些慵懒的说,“妖胎的事不是我和老伴儿说的。” 不是黄仙说的,那就是赵老头儿擅自做主说的了? 瞬间皱眉,我问黄三太爷,“那执意不去大同又是谁的主意?” 黄三太爷又说,“这也不是我和老伴儿的主意。” 它这一撇两清,说的倒是好听,我却依旧是半信半疑,只得说,“你让赵老头儿跟我说话。” 片刻的沉默,黄三太爷摇头说,“你这小辈太无理了,也当真是合那老蛇的脾气,专横霸道。” 我专横霸道?它是没见过斐然那小脾气,见它这副装逼样儿,估计上去就揍了。 无语的看着黄三太爷,我静等它的下文。 看它这个意思,态度似乎没有白仙那般强硬,毕竟我还指望着它出手相助,对赵老头儿有气,那是另一码事。 见我不说话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黄三太爷这才继续说,“其实……你是有点过分了。” 我依旧是不语。 黄三太爷无奈一笑,转而说,“有些话,原本应该赵仓自己跟你说,但他的性格你也知道,玩儿点小心计还行,胆子着实是有点小,所以这些话我就代他说了。” 黄仙所说的‘赵仓’应该就是赵老头儿本名,闻听它好言好语的说话,我也不好继续无礼,只得抱了抱拳,说,“黄三太爷有话尽管说就是了。” 听罢,被黄三太爷上身的赵老头儿点了点头,随即说,“你电话里说的那件事,赵仓是打定了主意不帮,甚至已经准备搬离哈尔滨市,出去避风头了。” 它这话倒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黄三太爷这才继续说,“我觉得他的选择没有错,赵仓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他不是没心帮你,而是有心无力,他怕自己经此一战便踏上了周沐的后路。人也好,兽也罢,对死亡的恐惧你我都身有体会,我想你应该能理解那种无能为力的无奈。” “黄三太爷之所以留下等我,就是为了跟我解释这个?”我一脸坦然的看着黄三太爷。 他却是摇头,直接说,“不,我是想出手帮你,确切的说,是想见识一下柳银龙和它那两个仙家徒弟的本事,但赵仓不行了,他这样苍老的身体,即使是交给我使用,我也没有办法随心所欲,所以我需要一具年轻的身体。” 为什么他这话听上去有点儿恶心? 我看着黄三太爷淡漠的表情,突然想到了自己那被盗用了的前世之身,也幸亏我没有精神洁癖,否则恶心也被任徒那个疯鬼恶心死了。 见我面色难看的有些走神,黄三太爷似乎是以为我想歪了什么,立刻纠正说,“当然,我要的是赵家人。” 闻言,我立刻猜测了一句,“赵三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九章 物以类聚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黄三太爷点头,“他本就是赵家出马堂的继承人,可他一听说这事儿,你那边电话还没挂,人就先跑了,你把人找回来,带他去大同,到时让他请仙,我必会现身一助。” “黄三太爷此话当真?”我没想到在这件事上,黄仙居然如此好说话。 朗声一笑,黄三太爷转而说,“我这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止我,其余的几位仙家也一样,你要明白,这件事,我们是冲着柳银龙才出这个手,若是到时柳银龙不现身,希望你也别怪我们临时撂挑子。” 这黄三太爷到时喜欢说明话,他这话也给我提了个醒,我是至今没联系上老蛇,而就算老蛇愿意出这个头,就算这些出马仙都随我去逼迫讨伐任徒,可也不是没有发生意外的可能。 到时候万一这些老妖精跟我耍心机,一块儿撂挑子把我卖了,那我岂不是傻逼了? 不过,事总要一步步来,我相信这半个月的时间,我总能改变些什么。 黄仙既然已经放了话,那我便去找赵三儿,先把这货解决掉,再研究老蛇的意思也不迟。 告辞了黄仙,出了赵家的别墅,老胡嘀咕说,“这哈尔滨那么大个城市,那赵三儿是长了腿儿的,他爹都找不到,我俩上哪儿找去啊?” 我回头瞄了老胡一眼,嘿然一笑,说,“这件事倒是不难。” 老胡莫名其妙的看我,我拿出手机给周通打了个电话。 赵三儿和周沐不一样,当初那周沐是被胡仙挟持走的,有点儿狗急跳墙,而这赵三儿说是离家出走跑了,依我看,那赵老头儿也没诚心诚意的找,这就是个上心不上心的事,否则黄仙也不会让我亲自去找。 赵老头儿怕死,他自然也怕自己的儿子死。 最早,周家和赵家派去灭其他仙堂香火的人,就是周通和赵三儿,显然这俩人关系还算不错,赵家又向来与周家交好,打听赵三儿的去处,自然是找周通最靠谱儿。 周通的电话接通之后,我跟他说了一下这情况,因为周莹莹已然去大同了,周通自然也不会再偏袒赵家,想了想就把赵三儿的几处房产,以及经常去的一些场所说给了我听。 活动范围倒还算稳定。 挂断电话,我和老胡就直奔赵三儿那几处房产去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人,只好转而从他经常去的那些娱乐场所下手。 转了两家台球厅健身房,最后我俩是在一酒吧里堵住了赵三儿。 这大白天的,又赶在年三十儿,即使是酒吧也人迹寥寥的有些萧条了。 当时赵三儿在酒吧包了一个包间,我和老胡是挨个房间找过去的,大多数房间都是空的,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倒在女人窝里的纸醉金迷的赵三儿。 见我找来,赵三儿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本就没在意,还有心情招呼我和老胡坐下一起喝酒,嚷着让其中一个女人再去找俩小妹来。 我特么这个无语,二话不说,上手把那些女人扒拉开,就把赵三儿提了起来,老胡顺了餐桌上的两瓶好酒,一只烧鸡,这才过来帮我架着赵三儿,把人拖出了包间。 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这种事情应该是时有发生,所以见我和老胡面生,架着赵三儿要走,那服务生只是象征性的随口问了一句,我说我和赵三儿是哥们儿,他爹让我带人回去,结了账,那服务生倒也没多问。 出了酒吧,我和老胡就把赵三儿塞那破面包车里了。 因为黄仙发了话,这赵三儿我也就没送回赵家,让老胡开车出了哈尔滨,拉着人就直奔大同去了。 来回路上赶时间,我和老胡一直没吃东西,那烧鸡一撕两半儿,我俩就分了。 车子驶入河北附近的时候已经半夜了,我和老胡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这大年三十儿的年夜饭我俩怕是赶不上了。 回到大同的时候已经后半夜四点多了,赵三儿是真喝多了一直倒在后车座上睡觉,到了古董街,我和老胡把人抬下来,抬回凡德居的时候,这店门还开着。 一楼的店里只有斐然自己在看书,见我俩架着赵三儿到了店门口,斐然立刻起身开了门。 寒风扫过,店里热乎乎的气息,顿时让我和老胡暖了一下。 我和老胡把赵三儿架到了一楼的里屋,老胡开了一路的车也是累趴了,把赵三儿扔一边的沙发上,就自己倒折叠床上睡觉去了。 和斐然从里屋出来,顺手帮老胡关了灯,我俩就锁了店门,上楼了。 大年三十,小六和张玲都各回各家了,凡德居显得有些冷清,我问斐然,“李湛他们呢?” 以为斐然将人安排到了酒店里,结果斐然说,“周莹莹和小柔儿在屋里睡觉呢,李湛和洪武在你那屋,酒桌上似乎有些喝多了,都睡了。” “没安排去酒店?”我下意识的诧异了一句。 斐然点头,“安排了,这不是三十了吗,都是离家在外的,聚在一起吃顿年夜饭,而且这店里也不是住不开,卧室都有备用的折叠床。” 我点了点头,正和斐然说着话,她那卧室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重物跌落的闷响。 寂静的后半夜,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惊了我俩一跳。 斐然立刻过去推开卧室门看了看,然后低叫了一声,“小柔儿!” 说完斐然就进屋去了。 见他没关门,而显然是小柔儿出事了,我立刻也追去了卧室。 卧室里的灯开着,周莹莹和小柔儿身上倒是穿着衣服,不过此刻周莹莹已经被小柔儿掐着脖子按在了地上,而小柔儿的身上,那许久没出现过的暗紫色封印咒文又若隐若现的浮现了出来。 斐然已经冲过去一把将小柔儿拽开了,周莹莹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一阵猛咳,尽管周莹莹已经是胡仙门下的一堂之主,但她的年纪毕竟还小,一直又是周家娇生惯养的掌上明珠,哪里见过这阵仗? 知道周莹莹脾气爆,我也是怕她急眼,立刻过去将她扶了起来,解释说,“小柔儿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她不是故意的。” 这个时候小柔儿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她身上那若隐若现的咒文还未消失,尽管不再攻击别人,却站在一旁哭了起来。 周莹莹这口气还没缓上来,但似乎也没计较,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小柔儿不再情绪激动的攻击旁人,斐然也不好将她打晕,只好将小柔儿拽过去坐到了床边,搂着小柔儿,柔声说,“小柔儿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小柔儿却只是嘤嘤的哭,也不说话。 这时,周莹莹缓过了气,缓言说,“她说梦话,嘴里一直在嘀咕什么不要死不要死,我小声问她谁要死,她就突然窜起来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推到了地上。” 周莹莹的话,让我顿时心头一沉,尽管小柔儿预知死亡的能力并不稳定,也做不到像老蛇那样百测百准,可她既然情绪这样激动,那梦八成是有问题。 斐然还在一下一下的轻轻拍打着小柔儿的后背,见她的情绪逐渐平稳,身上那咒文也在浅淡消失,我这才过去,按了按小柔儿的肩膀,试探着问她,“你是不是梦到孙谏之了?” 闻听我的话,小柔儿的身子顿时僵了一下,然后瑟瑟的抖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 我和斐然对视了一眼,斐然无奈的摇头,示意我不要再说了。 我曾经身中鬼咒,知道那种痛苦,随着时间的消磨,人会恐惧的想要死亡。 而孙谏之所要遭受的是数十阴魂阳魄所下的鬼咒,那种痛苦我不敢想象,尽管他不会因鬼咒死亡,可融合吸收那种力量也需要时间,这漫长的折磨,他能撑多久? 斐然搂着小柔儿,直到她再次睡着,这才将小柔儿放到床上,和我们一起出了卧室,周莹莹被小柔儿吓得不轻,也早就醒了神儿,出了卧室便问我,“你不是去找白仙和黄仙了么?结果怎么样?” “白仙那边还不知道,黄仙回来的,但赵老头子怂了,我绑了他儿子。”我无所谓的回了一句。 斐然一愣,这才意识到,“赵三儿是你抓来的?” 我点了点头,直言不讳的说,“是黄仙让我抓的,黄三太爷想来,赵家总得出个人,它念及赵老头儿年纪大了,跟我商讨一番,让我抓赵三儿。” 周莹莹满脸黑线,略显嘲讽的嘀咕道,“难怪黄三太爷和胡三太爷交好,当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都是坑。” 听周莹莹这话里的意思还是有点抱怨胡三太爷害了周沐的事。 我与斐然对视一眼,都没多嘴。 眼看着天快亮了,斐然和周莹莹索性不睡了,去厨房包饺子,因为天亮之后还要面见那些出马仙,于是我抓紧时间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补了一觉。 这一觉睡的我昏昏沉沉的,八点多的时候,先是一阵鞭炮声,紧接着我就被洪武的大嗓门儿吵醒了,一睁眼,几个人正端着碗挤在厨房门口儿抢饺子。 大年初一,我一脸茫然的窝在沙发上,看着挤在厨房门口的众人,心中却是一阵怅然若失,这个时候,原本挤在门口抢饺子吃的……应该是孙谏之和任无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章 冒充柳仙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脑子还有些迷糊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我愣了一会儿,这几个人也都盛了自己的饺子,各自找了地方吃,小柔儿和周莹莹不在,似乎是在卧室里。 斐然给我端了一碗饺子,我接过来正要吃,斐然却是说,“这都八点多了,楼下的赵三儿好像还在睡,你给他端碗饺子过去,最好是趁机把这事再说说。” 闻言,我还是用筷子戳了俩饺子吃,这才拿了一双新筷子,端着饺子下楼了。 人都挤在楼上,都在夸斐然和周莹莹包的饺子好吃。这一楼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店门还锁着,我推开里屋的房门,赵三儿趴在沙发上,依旧睡的像只死猪。 我把装了饺子的碗筷放到了茶几上,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这才提高了声音说,“该吃饭了,再不醒就中午了。” 我说话的声音有些大,赵三儿扭了下脑袋,似乎歪着脑袋睡的脖子疼了,皱了一下眉头,就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然后揉着脖子环视了一眼四周。 赵三儿的双眼有点肿,嘴巴也很干的样子,显然宿醉并不好受。 环视一圈,赵三儿那双略肿的眼最后落到了我的身上,眯着眼看了我一会儿,便又一头栽倒在了沙发上,嘴里有些不耐烦的嘟囔着,“梦,又做噩梦……” “你说谁是噩梦?”我面无表情的冷声问了一句。 赵三儿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似乎是睡不着了,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又猛地坐了起来,随即惊得一个后挪,见鬼了似的,直接将后背紧紧的贴在了沙发背上,惊恐的看着我,诧异了一句,“姓万的?” 似乎是依旧有些接受不了坐在他面前的人是我。 我把茶几上的饺子往他面前推了推,说,“今天是初一,这是你的饺子,趁热吃了吧!” “饺子?”赵三儿一脸懵逼的看着那碗饺子,似乎还在想这是不是梦,傻了一会儿,他抬头看向我,说,“你别想用一碗饺子收买我,我爹呢?我要回家。” 说着赵三儿就站了起来。 见他站起了身,我也猛地站了起来,见我冷着张脸窜起来,赵三儿一个哆嗦,又停住了要转去门口的身子,然后一脸苦逼的坐回到了沙发上,咧着个嘴说,“那我爹是黄仙出马堂的堂主嘛,你抓我干什么啊?” 见他坐下了,我也就坐下了,缓了缓语气,说,“以前是,从今以后你就是赵家出马堂的堂主了,黄仙钦点的,让我找你。” 一听我这话,赵三儿偎偎身子,直接缩到了沙发上,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那破事儿我不想管,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招惹那前任冥王做什么?说不定人家改天走马上任就把你给办了。” 闻言,我瞬间冷了脸。 对于赵三儿这种人,跟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黄三太爷都答应我了,他还想抗争到底? …… 五六分钟之后,斐然下楼来敲这屋的房门,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这才过去打开了门。 “怎么送个饺子还插门?”斐然下意识的抱怨了一句,见我出来了,这才说,“你也快去吃饭,一会儿都凉了。” 说着,斐然往里屋看了一眼。 赵三儿蹲在地上,手里哆哆嗦嗦的捧着那碗饺子,正在用筷子戳着吃,看上去有点儿像是劳改犯。 看到赵三儿脸上的淤青,斐然挑了下眉,无声的关上了房门,这才抬手掐了我一下,说,“你打他了?” “黄三太爷都答应要帮忙了,这赵三儿敬酒不吃吃罚酒,收拾一顿,这不是老实了么?”我安抚的压了压斐然的肩膀,这才继续说,“现在就等秦颖了,不知道白仙那边考虑的怎么样了。” 闻听我的话,斐然随着我的劲儿往楼上走,嘴里嘀嘀咕咕的说,“这事宜早不宜晚,不过既然你想等白仙,那便再等等,人到齐了再约见仙家,还有,师父那边你要尽快联系上,别到时候白仙来了,师父再打退堂鼓。” 以老蛇的脾气秉性,打退堂鼓是有些不可能的,可既然斐然现在都有些怀疑老蛇了,我这心里也顿时没底了。 点点头,随斐然上楼,吃了年初一的饺子,李湛带头儿拜年,跟斐然要起了红包。 这些人也是苦中作乐,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跟着我去对付任徒,这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或许孙谏之一个人的命不值得我们这么做,可这个世上有些事就是很难说清,没有什么值不值,只有敢不敢,想不想。 论李家的辈分,斐然都上三辈的人了。论出马仙,斐然是仙家,辈分也是高出了一截。 这红包是跑不了了,一圈红包甩出去,这几千块就没了。 我有点儿郁闷,那都是我的钱啊,我的钱! 心不在焉的闹了一天,晚上都休息了,我这才坐在客厅里一个人跟老蛇较起了劲,这出马仙是都被我忽悠的差不多了,若是我拿不下老蛇,那都是白搭。 盘膝坐在沙发上,我冥思苦想,不管在意识里怎么和老蛇说话,它都是没什么反应,这么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然后一睁眼天就亮了,我顿时有些泄气了,这可咋办? 初二的中午,秦颖来到了凡德居,她的气色好了很多,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狼狈了,情绪上的小开朗也让我看出她这是稳稳的拿下了白仙。 当天晚上,算上斐然,这出马七仙基本上算是聚全了,当然,老蛇没出现。 几位堂主都是各自请了仙,至于我……不会请,也请不来,老蛇明显是在躲着我。 可我依旧不觉得老蛇是怂了,但我也想不明白它为何如此。 几个堂主请了仙家,周莹莹请来的胡三太奶,赵三儿请来的黄三太爷,秦颖也请了白仙,斐然也在,李湛请了蟒仙,洪武也请了灰仙。 当时那气氛就有点儿怪异了。 尤其是蟒仙作为新晋的出马仙,还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面,显得有些局促。 而另一个感到别扭的就是灰仙了。 尽管老蛇不在,但这几位仙家,除了灰仙,其余几个是好言相劝也罢,威逼利诱也好,不管怎样都算是被我说服了。 只有灰仙被请来时是一脸懵逼,完全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显然,洪武这个粗神经,一心惦记着他祖爷爷,是毛儿都没跟灰仙说。 请仙上身之后,灰仙一睁眼,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将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眼神有些狠厉,然后又看了看斐然和蟒仙,顿时眼神里那种狠厉又委顿下去了不少。 几位出马仙相对无言,最后都将目光看向了我。 终究还是毫不知情的灰仙开口嘲讽了一句,“柳仙呢?把我们几个聚在这里的又是它吧?它把出马仙的仙位都封完了,又要折腾什么?” 见我不说话,也迟迟没有请仙,一旁的黄三太爷也有些踏不住了,直接说,“几位仙家都到齐了,是不是可以请柳仙出来了?” 我扫了几人一眼,尽管这几个仙家,基本上都答应了我会帮忙,但是发现老蛇没现身之后,看向我的眼神都夹带了一丝质疑。 原本我还想坦白从宽,可话到嘴边,看着这几个老妖精的眼神,我突然有点儿不敢说实话了。 若是我说和老蛇失联了,它们会不会一哄而散? 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力量,我已经没有时间再耽误了,拿下这些出马仙,明天我就去救孙谏之和任无涯。 咬咬牙,我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然后学着以前斐然请仙的样子,单手掐诀,开始请仙。 这玩意儿我不止见过一次,学的倒是有模有样的,感觉哆嗦的差不多了,我这才清了一下嗓子,随即睁开眼,压低了嗓音学着老蛇的声音,说了一句,“久等了。” 哄骗的是出马仙,我这心里难免有些紧张,这话一出口,声音顿时就显得有些发颤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底气不足,那几个出马仙都探究的看向了我,那眼神似乎是有些纳闷儿和质疑,而斐然此刻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她显然是看出了我根本就没请到老蛇。 片刻的沉默,灰仙皱眉说,“好你个万无忌?假装请仙骗我们?” 顿时,另外几个仙家彼此看了看,都是皱起了眉头。 见状,我立刻中气十足的呵斥了一声,“放屁!” 那灰仙被我吼顿时一个哆嗦,随即说,“你别装了!你身上根本就没有请来柳仙!” 我一脸淡漠的装作老蛇的声音,继续说,“万无忌乃不死之身,我与他有琉璃珠相连,岂是你们能看透的?又岂是你们那些凡人弟子所能比的?” 灰仙瞬间皱眉,似乎是还想说什么。 不等他张嘴,我直接运了体内的精气,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顿时那桌子一颤,桌上的茶水都颠了三颠,我冷声问,“怎么?你们还想老规矩解决?” 闻言,灰仙眼珠子一转,立刻闭上嘴不说话了。 现在这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如果按老规矩群殴的话,那无疑是我们几个群殴它一个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一章 再闯任宅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尽管另外几个仙家看我的眼神还是有些狐疑,却也没把握站出来质疑什么。 见它们都不说话,不否认我请来了柳仙,却也没有承认,我索性猛地站了起来,眸子一瞪,就作势要动手。 没办法,这就是老蛇的风格,一言不合就动手,不服就揍,揍到你服。 其实当时我是心虚的直打鼓,可斐然不是傻子,见我猛地窜了起来,她也立刻站了起来,劝说,“仙师息怒,几位仙家不知你和无忌的特殊情况,大局为重,还望不要意气用事。” 斐然带头打了圆场,很快黄三太爷也说,“对对对,咱老仙几个一年到头也碰不上面,好不容易聚一聚,大家都心平气和一点,有话好好说。” 我冷着张脸没说话。 见状,这几个老妖精都看向了灰仙,灰仙被几个老妖精盯的一阵不自在,只得苦逼的站了起来,朝我一抱拳,悻悻的说,“是我眼拙了,没认出柳仙,你别往心里去。” 说完,灰仙便自顾自的坐回了椅子上。 我依旧站着没有坐下,冷眼扫视了一圈,将声音尽量放的低哑,沉声说,“这事都跟你们说清楚了,谁有异议大可站出来提,若是你们都同意了,明天便出发吧!” 灰仙当时就懵逼了,四下看了看,诧异着问,“同意什么?” 围坐在桌旁的几个仙家却是没人回答它,片刻的沉默,斐然也是觉得这个时候我若是话多了,会露馅儿,只得担当解说员,将任徒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灰仙当时就炸毛儿了,才坐在不久的屁股又直接弹了起来,甚至连沙哑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尖细了,惊叫着问,“什么?你们要去对付冥王?” 斐然强调说,“是前任冥王。” “不行,我不同意!要去你们自己去,我才不趟这浑水!”灰仙一甩脑袋,表态之后,又坐回了椅子上。 但其它的仙家并没有说话。 稍等了片刻,见没人说话,灰仙这才抬头重新看向了另外的仙家,却见这些仙家都在看着它,顿时一愣,灰仙惊诧,“你们这是商量好了要跟着柳仙胡闹?” 我无所谓的看着灰仙,并未作声。 斐然直接说,“这件事若是没有异议,我们就决定明天出发了,毕竟事关人命,宜早不宜晚。而那个叫任徒的前任冥王,元气应该尚未完全恢复,这样残害人命和鬼命的冥王,若是真的重掌冥界,对人间和阴间来说都将是劫难。” 闻听斐然的话,灰仙依旧是表示,“你们没异议,我有异议,阴间和阳间的破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是仙家,又不用投胎轮回,反正我是不去。” 我瞬间眯了眼,看向灰仙,咬牙切齿的说,“你有异议?那就老规矩解决。” 一听我又提‘老规矩’三个字,灰仙顿时面露苦色,不知如何是好的看向另外几个出马仙,似乎是想试图寻求支持者。 可这些出马仙早就被我威逼利诱过了,谁还会管它? 还是那句话,多拉一个下水的,这些本就在水里泡着的就又安全了几分。 见没人站出来说话,这灰仙认命的叹了一口气,气的一翻白眼儿直接走了。 洪武翻了下眼,脑袋一垂,随即用力眨了几下眼,看向我,茫然的问,“都走了啊?” 没走,就他家那位走了。 …… 我无声的看着洪武,确定了是明天出发,其余的几位仙家也就纷纷告辞了。 等它们都走了,我这才一屁股摔坐在了椅子上,抬手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脸,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后背早就浸透了一层冷汗。 侧头看桌旁坐着的几个堂主也都缓过神儿了,斐然伸手拽起我,朝几人笑了笑,便将我拽到了我的卧室,关上门,这才小声问我,“你还没有和师父联系上吗?” 我也是无奈,只能摇头。 “无忌,这件事你不和师父谈妥的话,就算这些出马仙肯助你一臂之力,也可能会随时临阵脱逃,说好听了它们是仙,其实就是一些老妖精,诚信名声对它们来说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你需要师父来压场。” 我苦闷的看着斐然,说,“可是老蛇不理我,它像是故意避着我,总不能去掏了它的老窝。” 斐然被我这话说的一愣,似乎是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可最后她还是苦闷的摇了摇头。 我安慰她说,“放心吧,这事我心里有数。” 斐然看向我,那眼神依旧是有些不安。 当天无话,晚上小柔儿又情绪激动的闹了一次,搞得大家都没休息好,一下睡过了头,只得吃过午饭再出发。 而考虑到小柔儿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我就让老胡留下照看她了。 午饭后,临走之前,我还连线了一次白无常,想问问他那边的结果,可视频一直没人接,不知他是不是也在故意避着我,最后我也只得放弃了。 谈不上人多势众,实际上我们的战斗力依旧是有限的,主要还是想倚靠那些出马仙,这是一场以多欺少的战斗,我就不信那任徒有天大的本事能同时应付这么多出马仙家?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重新回到这任家大院儿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这天有点阴阴郁郁的,不过这山川两不通,倒是没有川风,除了有些潮湿以外,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冷。 一行人下了车,我站在任家大院儿的门口停顿了一下,再次回头嘱咐几人,“我请的是仙家,若是仙家收手了,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情况如何,几位堂主切莫以一己之力而战,应当速速离开,保命要紧。” 闻听我的话,那几人彼此对视一眼,却只有赵三儿点了点头。 深呼吸一口气,我便抬步再次踏入了这荒芜的任家大院儿,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我是从心底觉得这个院子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揣在上衣口袋里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早就准备好的符咒,我这才朝厅堂的方向呵斥,“野鬼任徒!爷爷回来了,还不速速现身迎接!” 然而这任家大院儿依旧静悄悄的,连一丝凉风都没有。 洪武问我,“那个鬼会不会挪窝儿了?” 我摇头,“不会,他性格狂妄,根本不屑于这么做。” 话音未落,那厅堂里却是突然传出了一声痛苦的吼叫,那声音出现的突兀,撕心裂肺间夹带着无法形容的隐忍。 孙谏之…… 是孙谏之的声音。 我心头一动,很快便意识到了现在天快黑了,应该是到了他身上那鬼咒发作的时间。 皱眉快步朝那厅堂走过去,只是不等我走近,在距离前厅门口三四米的时候,任徒已经从厅中走了出来。 他依旧以一个王者的姿态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然后扫了一眼我身后的几人,很是平静的问我,“你是来送死的吗?” 任徒还是那个任徒,狂妄自大,视旁人如蝼蚁。 褪去了身上的棉服,此时的任徒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毛衣,一条暗蓝色的牛仔裤,十八九少年身体勃发的青春气息让他显得不似语调上那般老气横秋。 宽阔却不显魁梧的肩膀,结实却不粗犷的手臂,包括那紧身毛衣包裹出的少许胸肌腹肌,看的我是一阵尴尬,真是艹他大爷的,这身体是我的,我都不曾穿的这么骚包,他一个下岗的冥王,一把年纪,好意思穿这样? 可此时我已经没心思去计较那些了,因为任徒那挽了袖子的双手染满了血迹,就连他脚上那双白球鞋都溅了一层殷红的血迹。 血迹未干,显然是才溅上去的,联想之前孙谏之的吼叫声,我顿时心头一揪,口袋里紧紧握着符纸的手,因为气愤而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多说无益,不给对方先下手的机会,我直接掏出口袋里的乾坤罩,也没知会一声便直接抛向了任徒。 与此同时,我抽出神行御力两道符咒,念下启符咒,便紧随其后,跟在那小铜钟之后朝任徒冲了过去。 这小铜钟是仙器,我就不信镇不住他! 上次也正是因为我拿出了乾坤罩,任徒才会毫不犹豫的主动对我动手,至少说明他是忌惮这东西的。 巴掌大的小铜钟旋转生风,可不等罩上任徒的头顶,他便猛地跃起,一个翻身踹,一脚蹬在那铜钟之上,将乾坤罩踹飞了回来。 夹带着呼啸的劲风,这小铜钟直接砸向了我的面门,我猛地收住脚步,和任徒一样,同样跃起,一个翻身踹又将铜钟踹向了任徒的头顶。 双脚落地的一瞬间,我再次发力,同时自衣袋里抽出了数张阴符符咒,自体内运气,以当初御用琉璃珠的办法,将这道气串联在了符咒之间,双手交叉猛地一分,十多张符咒凌空一字排开。 伴随着我气劲一催,十多张符咒便紧随那小铜钟之后,打向了任徒。 这一气呵成的双击,任徒本可以轻而易举的,或侧身,或横挪,来躲开。 但他没躲。 我也是认定了他不会躲。 他自认为是冥界的王,又怎会在意我这样一个凡人的攻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二章 盾身之术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自始至终,从上一次我用镇魂钉攻击任徒,这个任徒就从来没躲过,他唯一避开的东西也只有那只乾坤罩。 他曾经是冥界的王,有普通鬼魂可望而不可及的实力。 他盗用了我前世之身,那具身体急速的自我修复能力,让人错愕不已。 所以他不怕,不怕我的攻击。 镇魂钉他都能欣然接受,然后反击出来,根根震碎给我看。 他有本事。 有本事你倒是接下我的乾坤罩啊? 数十张符咒,缠腰而上,那任徒却是看都没看一眼,依旧是将我踹回去的乾坤罩,又回击了过来。 他不敢任由乾坤罩的笼罩,甚至不敢用手去接。 鬼就是鬼…… 哪怕借尸还魂,哪怕他是下岗冥王,哪怕他视旁人如蝼蚁,终究不是万能的。 乾坤罩再次被任徒回击,我猛收住急速靠近的步伐,抬手一把抓住了飞射回来的乾坤罩,随即一个转身绕到了任徒的身侧。 任徒的反应极快,见我没直接正面攻击,立刻抬手来抓我的肩膀。 说来迟,那时快,不过一两秒之间,转瞬交手,我绕到任徒身侧的一瞬间,斐然自我身后紧随而上,抬脚下劈,一脚便重击在了任徒那只企图抓我肩膀的手臂上。 纵使是任徒,纵使是我的前世之身,这具身体也是止不住被斐然这重力一击,下压的微微晃了一下。 几乎是在同时,任徒已经抬手一把抓向了迎面而来的斐然,斐然也是反应极快的躲到了任徒另一侧,随即单手掐诀,唤出了金蛇御魂。 纤长的金光长蛇自斐然身后凝集,盘旋而起,作势低吼了一声,便一口叼向了任徒的脑袋。 尽管被攻击的人不是我,但那是我的前世之身,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这一瞬间,还是看的我心头一揪。 金蛇叼向任徒脑袋的同时,我和斐然很是默契的将手狠狠抓向了他的左右肩膀。 一直泰然处之的任徒瞬间就变了脸色。 就算他占用的这具肉身有极强的恢复能力,但这具身体并不是不可摧毁的,只要让他身首异处,一切便都结束了。 这也是我们在来时路上商量好的,下手就是任徒的脑袋,杀了都不行,一定要将头拔下来。 任徒是狂妄,不是傻,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我和斐然的手还未压住他的肩膀,甚至那金蛇才笼罩到他的头顶上方,一直不动如山的任徒却是突然消失了。 他是借尸还魂,但不是鬼魅,那具肉身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唯一的解释便是他的速度已经快到了让我无法捕捉的地步。 几乎是任徒消失的下一秒,斐然便跳下台阶朝院中追击了过去。 显然斐然是捕捉到了任徒的动向,可我是真的没看到。 不过,任徒动摇了,他第一次这样躲避我们的攻击。 就在我和斐然联手对付任徒的时候,院中那几个出马堂主已然完成了请仙,任徒脱离我和斐然的攻击,却是冲向了院中的几人,显然是想躲避攻击的同时阻止他们请仙。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尽管此时老蛇没有出现,但事情到了这个份儿,几位仙家被请来的时候,这边都动上手了,几乎是它们一睁眼,任徒已经杀气腾腾的冲到了面前。 这是不还击就死的时刻,一个个的老妖精都不傻。 最先出手的便是蟒仙,也不知是它的心性天生如此好斗,还是想在几位仙家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出现的一瞬间便唤出了自己的御魂。 而任徒明显也察觉出了这些仙家之中,蟒仙是道行最低的一个,所以他的首个攻击目标也定在了蟒仙的身上。 花斑大蟒那庞大的身躯腾空而起,同时任徒已经一拳打向了被蟒仙上身的李湛。 我看的心头一惊,任徒的动作很快,完全是在众人面前现了一下身,随即便又抬拳消失了。 就在任徒以快到吓人的速度攻击蟒仙的时候,那腾空而起的花斑大蟒却是瞬间溃散消失了。 就和上一次我召唤老蛇那御魂黑蛇时的情况如出一辙。 我心头一颤,以为蟒仙完了,可再定睛一看,被蟒仙上身的李湛不知什么时候躲到了其它那些老仙家的身后。 这个蟒仙,当真是好斗,但它不像老蛇那般硬,是个可斗可怂的,打得过就上,打不过就认怂,先猫起来再等待反击的时刻。 任徒一拳击空,不止我没搞明白蟒仙是如何躲到那些仙家身后的,就连任徒也是愣怔了一下,随即猛地回头看向了周莹莹。 周莹莹请的是胡三太奶,这老仙可以说是这些出马仙的头领了,胡三太奶与胡三太爷是最早修成了道行的,论年龄辈分称为老大都当之无愧。 在看向周莹莹的同时,任徒一个回手便抓向了她的脖子。 而下一秒,这周莹莹便消失,转而出现在了距离任徒三米远的身后。 任徒这一抓倒也没用全力,似乎只是试探胡仙一下。 一把抓了个空,任徒活动一下呈爪状的手,转而看向了身后的周莹莹,嘲讽道,“不愧是胡仙,这盾身之术已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胡三太奶嘶哑一笑,回了一句,“过奖,保命的小本事而已。” 胡三太奶这话说的不轻不重,一副随意回答的样子,仿佛真的没把自己这‘小本事’当回事。 但这盾身之术显然是可以施加在旁人身上的,或者说旁的出马仙。 刚才蟒仙瞬间便躲到了几位老仙身后,明显也是胡三太奶搞的鬼。 这若是在平时,可以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敌人身后,这哪是保命的本事?根本就是要命的本事。 尽管阴险了一点,但出马仙家的本事似乎是修道之日便定下的,就像老蛇的预知能力,斐然的疗伤能力。 而胡三太奶的能力是瞬移,非神行符所能比的真正瞬移,她是仙家,有这等本事我是一点都没有感到质疑。 毕竟在此之前我便看透了老蛇的预知能力,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聚齐这些仙家一斗的原因。 它们比我想象的要强,至少是隐藏了保命的真本事。 既然胡三太奶的瞬移能力可以施加在其它的出马仙身上,那在一场战斗之中,她无疑是掌握了全局的攻防位置,也难怪任徒会试探她。 若是不除掉胡三太奶,他是没有办法抓住其它仙家的。 而这些老妖精,除了贸然召唤御魂又马上认怂的蟒仙,其余几个是一点儿要召唤御魂的意思都没有。 显然这‘御魂’对出马仙来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拿出来吓唬一下普通人还行,彼此之间互斗也可以,但是不可以拿出来真正对敌。 从之前老蛇和蟒仙那一战中,我得知这御魂被毁,想要重修是很难的,而老蛇也是见蟒仙有了御魂才封它的仙位,可见这御魂和出马仙的仙位是息息相关的。 这几个老妖精没有唤出御魂来斗,显然也是有点留后手的意思,若是实在斗不过,也是做好了打退堂鼓的打算。 可斐然不一样,她这是要与我同生死,竟然毫不犹豫的召唤出了金蛇御魂。 思绪飞转。 胡三太奶那句‘保命的小本事而已’话音未落,斐然已然紧随其后攻向了任徒的后脑。 我正要追过去,斐然已经与任徒对击一拳,随即后退,头也不回的提醒了我一句,“先救人!” 闻听此言,我看了几位仙家一眼,见它们点头,我这才转身直接跑进了人家的前厅。 外面有几个老妖精帮我拖着,我很是顺利的便闯进了后堂。 前脚踏进后堂,下一秒,我这胃里便是一阵难以抑制的翻江倒海。 一阵刺鼻的血腥气迎面而来,仿佛每呼吸一下,便能吸入大口的血气一般,腥咸的血气仿佛弥漫在了口中。 强忍着作呕的冲动,我环视了一眼后堂。 这后堂的墙壁上用铁钉钉着很多飞禽走兽的尸体,有的已经剥了皮,有的还带着皮毛羽翼,身上却被刀子划了个稀巴烂。 满地的血,满地的腐肉。 站在后堂的门口,我条件反射的就想到了自己坐在这些小兽面前,一下一下用刀子划烂它们身体的景象。 变态,任徒就是个变态。 他到底用我的前世之身都做了些什么? 尽管不是人命,可万物皆生,好死好去,这样折磨这些小动物,会让任徒感到不一样的快感么? 转瞬之间,我便又想到了之前来这里摆在前厅的那一桌野味,顿时一阵强烈的作呕感让我不敢再看这满墙满壁的腐烂肉尸。 后堂和前堂一样有左右两个分间,只是前堂的分间是开放式的,而后堂的分间装了门,门上都挂着锁。 因为距离的原因,我是下意识的选择了距离我最近的左侧分间,抓住门锁,用力一拽,这锁便断了。 猛地推开门,我吓了一跳。 这房间空荡荡的,只在最里面竖了一根十字钢架,孙谏之此时就光着上半身,被两指粗的铁链缠在这钢架上。 而这些铁链不止绑了他的腰身和手脚,甚至还贯穿了他的肩膀,像是怕他挣扎跑掉一般,捆的结结实实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三章 拘魂结界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就像我身中鬼咒那时一样,孙谏之的胸口也出现了青黑色的淤青。 肩膀贯穿了铁链的地方,流下了血,殷红的血迹顺着身体留下来覆盖了大部分淤青,而这血迹还没干,显然是不久前才被任徒贯穿了肩膀。 我快步过去,将孙谏之垂在一边的头扶起来,摸了摸他的鼻息,还活着。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直接用双手抓住了铁链,一根根的拽断,嘴里紧张的说,“醒醒,我来救你了,小柔儿还在等你买的小包子,清醒一点!” 说着,我将贯穿了孙谏之肩膀的铁链小心翼翼的抽了出来。 触动伤口的疼痛让孙谏之闷哼一声恢复了意识,可他醒过来之后身体便开始止不住的颤抖,额角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下来,显然是正在承受鬼咒所带来的煎熬。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孙谏之意识恍惚的看了我一眼,呓语说,“任无涯……任……” 任无涯? 我愣了一下,随即也很快意识到了,为什么任无涯不在? 手脚麻利的将他身上的铁链都拽开,我背上孙谏之便出了这侧间,直接找前厅去,脚步匆匆的走到了前后间相隔的门口时,我猛地停住了脚步,然后转头看向了另一间挂着锁的侧间,也是这时我才注意到那门锁上还沾染着未干的血迹。 任无涯…… 三两步冲过去,我一脚便连锁带门一起踹开了。 任无涯就趴倒在房间的地上,和孙谏之一样光着上半身,不过他的情况比孙谏之惨多了,身上皮开肉绽的,显然是被鞭子抽打过,有些伤口深的甚至露出了白骨。 “艹!那个任徒怎么下得去手?”我怒骂一声。 他不是任无涯的太爷爷么?任无涯可是他的重孙子。 俯身去查看任无涯的伤势,他比孙谏之要伤的严重,不止身上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腹部还被捅了好几刀,都是新伤,若是任凭他这样在血泊里躺着,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显然那任徒是起了杀心,要活活折磨死任无涯。 孙谏之承受着鬼咒的折磨,他的意识有些恍惚,但好歹还是清醒的,身上除了肩膀也没有其他的伤,可任无涯已经是一点儿意识都没有了,不管我怎么喊,他都没回应我,就犹如一个死人一般倒在地上。 我也顾不得他身上那些伤,直接用力架着他的胳膊将人拽了起来。 一手架着孙谏之,一手架着任无涯,我从这后堂走到前堂,再到院子里,却是已经不见了任徒和那些出马仙家的踪影。 空荡荡的院子让我愣了一下,但我也没多想,打算先将人送到面包车上再说,脚步匆匆的架着二人往大门的方向走,我离开这前堂门口不到五六米的距离,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转瞬之间尘土飞扬,我和孙谏之以及任无涯都被身后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震的趴在了地上。 有些发慌的伸手去摸了摸二人的气息,见没死,我这才定神挥舞眼前的烟尘,朝身后看了去。 刚才还立在院子里的厅堂此刻已经被那股巨大的冲击力震碎成了一片废墟。 任徒稳稳的站在废墟之上,以双手架在头部的正前方,抵挡着斐然那金蛇御魂的撞击。 而斐然就踏身在这金蛇的脖子上,转瞬之间,其余几个仙家也是凭空一一出现在了任徒的周围。 不过是瞬间的情况,就在任徒挡住那金蛇撞击的一瞬间,斐然已经一个前空翻,将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向了任徒的天灵盖。 任徒不得不用更快的速度矮身避开。 能把他逼到这份儿上,显然这几个老妖精也是出了力了。 可纵使如此也是依旧没能将任徒拿下。 就在任徒矮身避开斐然那一击的同时,蟒仙突然出现在了任徒的身后,抬手就是力拔千钧的一拳,紧随其后,斐然和灰仙都是攻击向了任徒的面门。 显然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他们已经可以很好的配合攻击了。 任徒皱眉,反应极快的闪身消失了,下一秒任徒出现在了距离刚才十米之外的位置,可紧随其后,他出现的同时,蟒仙、斐然和灰仙均是位置不变的出现在了他身前身后的位置。 尽管这些人本身的战斗速度没有任徒快,但有胡三太奶的盾身之术,想追上任徒完全不成问题。 眼看着三人的攻击已然到了近前,任徒不得不出手反击。 双拳难敌四手,同时拦下三方攻击是不可能的,而蟒仙和灰仙的手中没有利器,所以任徒选择了朝斐然下手。 看得出来他是运了力道,一手先一步抓向斐然握着匕首的手,另一手直接一拳打向了斐然的锁骨。 这一下若是被他抓实了,打实了,那斐然八成是九死一生了。 我看的心头一紧,急忙起身,想过去帮忙。 然而下一秒原本在任徒面前用匕首刺向他面门的斐然直接换成了被白仙上身的秦颖。 白仙是丝毫的犹豫都没有,握拳出手,直接将拳头送到了任徒抓过来的手里,而且也不躲不闪的接下了任徒那打在锁骨上的重力一击。 我看的嘴角一抽,这一拳接下来,秦颖怕是要吐两口血了。 可谁知,被白仙上身的秦颖是屁事没有,猛地一震肩膀,甚至将任徒震的后退了小半步。 而与此同时蟒仙的一拳正好狠狠的打在任徒后脑上。 重力的一击,让任徒顿时身形不稳又超前迈了好几步,白仙立刻闪身躲开,任徒直接一头撞向了不知何时出现在白仙身后的斐然,而斐然的手里还握着那匕首,呈一副蓄力刺出的姿态。 这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简直是一气呵成,我站在院子里,都看傻了。 不过,斐然这一击依旧没有刺中,任徒侧身躲开了。 但此时的他,相较于之前明显是有些狼狈不堪了。 猛地看到我已经将孙谏之救了出来,任徒那脸色瞬间布上了一层阴郁之色,随即怒斥道,“一群宵小之辈!是仙又如何?今天就让你们身死魂灭!” 任徒的话音未落,数道血雾自他的周身凝结而出,缠绕交错,如游龙一般将任徒笼罩了起来。 见状,胡三太奶立刻提醒了一句,“停止攻击。” 同样是话音未落,胡三太奶以及那些仙家包括斐然在内,都是出现在了我的身旁,显然是胡三太奶将人瞬移过来的。 这时黄三太爷和白仙已经手脚麻利的架起了地上的任无涯和孙谏之,招呼我说,“快走!” 说罢这几个老妖精就架着孙谏之和任无涯往院子外的大门口跑。 从它们的反应来看,这任徒被彻底激怒了,是要放大招了。 可能之前是顾忌着不能斩仙,任徒下手还留有余地,想让它们知难而退,可有些适得其反了,这些老妖精不但没有知难而退,还得寸进尺,再加上我救走了孙谏之,这任徒终于是被逼急眼了。 打不过就跑路,这是我们之前就约好的,而现在的情况比想象中好一点,至少救出了孙谏之和任无涯。 我和斐然也紧随其后跑向了大门口,可不等我们冲出门口,一道血色笼罩了我的视野。 近在眼前的大门,残破的墙壁,这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们仿佛被笼罩进了一层血雾之中,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血色雾气。 那些出马仙和我均是一阵惊诧,随即回头去看。 只见那废墟之上的任徒正面色阴郁的看着我们,而在他的身后一颗血色的老树冲天而起,猩红的枝叶,缠绕的枝蔓,犹如一把不见天日的大伞,其庞大程度甚至直接笼罩到了我们的头顶。 “这是……”我陷入了一瞬间的茫然,这感觉有点像是进入了某个奇门遁甲之中。 胡三太奶立刻解释说,“是阴司结界,这是冥界阴司特有的能力,用来拘魂的结界,今天这事怕是要不得善终了。” 一听胡三太奶说这结界是用来拘魂的,我瞬间就明白了,那些阴魂阳魄并不是普通的鬼魂,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抓走的? 想必当初这任徒就是破开冥界的结界之后,用这拘魂结界抓走了那些阴魂阳魄。 想到此处,我也是心中一沉,略显无奈的说,“几位仙家,是我骗了你们,我根本就没有请到柳仙,那天我使了诈,怕你们不肯来帮我,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知道你们尽力了,若是撑不住,就走吧!别为了我们这几个小小的凡人搭上千百年的道行。” 尽管这些老妖精一起被罩在了这结界中,但它们的本体不在,若是想离开应该还是可以离开的。 当然,它们也可以留下,赌一把,赌任徒是不是真的敢斩仙,可万一他真的敢呢? 说完那些话,我便转身看向任徒,静等这些老妖精撂挑子离开了。 可我的心里依旧很不是滋味儿。 就算这些出马仙可以离开,但我和斐然,孙谏之和任无涯,还有这几个堂主却怕是生还无望了。 看着对面,那个站在血树之下,与我一模一样的阴郁少年,我恨不得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或许我败了,但我不会认输,殊死一搏也好,同归于尽也罢,我不会就这样算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四章 同归于尽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任由那些出马仙离开,我侧头看了斐然一眼,随手又抽出神行御力两道符咒,加持到自己身上,不等任徒出手,便抽出匕首朝他冲了过去。 最后一击由我来解决,是他死,还是我亡,或者同归于尽就看这一击了。 我脚下生风,用极快的速度冲向任徒,他却静静的站在那里,面色阴郁的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过去。 过去送死? 或许吧…… 猛冲过去,即使我已经冲到了任徒的面前,即使我已经用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即使我已经将手里的匕首刺向了他的眼睛,任徒依旧是没有挪动半分。 眼看着那匕首锋利的刀尖,瞬间便要穿透那明朗如星的眸子了,我心中有些激动,要得手了吗?要得手了吗? 这个数位仙家联手都对付不了的下岗冥王,会死在我手里? 瞬间的激动,瞬间的愣怔,我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巨力扯住了。 随即我的身上,手脚,都被阴冷的藤蔓缠住了,不等我缓过神,这巨力猛地一提便将我拖离了任徒的面前,身子一晃,我便被那血色老树的藤蔓缠住吊到了半空中。 任徒那阴郁的脸上缓和了半分,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他在嘲笑我? 他是在嘲笑我吗? 我皱眉看着任徒,随即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我俩双目对视,那眼神就像是在照镜子。 眸子流转,我将眼神落在了任徒的肩膀上。 刚才抓住他肩膀的时候,我已然顺手将召雷符贴到了他的后肩上,而启用召雷符的子午淬火符在之前第一次和任徒交手的时候我就已经尽数打在了他的身上。 尽管双手被藤蔓束缚着,但我还是捻动手指,将早就折叠夹在二指之间的一张启符捻动展开。 此时,任徒显然是也看到我藏在手里的符纸,随即就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侧头看向了自己的肩膀。 一瞬间,我用那二指夹着启符咒念下了启符令。 一道急急如律令的低喝之后,空中炸响的同时一道天雷自上而下劈落,瞬间就贯穿了这血色老树的厚重树冠。 任徒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愕的表情。 尽管我没有紧挨着任徒,但我俩之间的距离依旧很近,这天雷劈下来,他要死,我也要死了。 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斐然他们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刺目的天雷击落,我得意的看着错愕的任徒,张狂的笑,满脸的嘲讽。 你不是牛逼吗?你不是可以破开冥界的结界吗?你不是可以一击制住我吗?你不是连出马仙家都不怕吗?你不是自诩为冥界的王吗? 盗我的肉身?伤我的师兄?还想致我们于死地? 那我就成全你,大家一起死! 都他妈别活了! 天雷击落,刺目的电光让我下意识的闭了下眼,可还是觉得眼前黑了一下,可这并不耽误我嘲讽的狂笑。 然而这天雷击落在身上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 诧异了一下,我又猛地睁开了眼,却见任徒尽管依旧面露错愕之色,却没被天雷劈死? 我也没被劈死? 或者说这天雷落下来了,却没有劈到我俩的身上。 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操他妈的,这任徒还有后手? 我猛地抬头看向我俩的上方,却见挡住了天雷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原本装在我口袋里的乾坤罩。 此时这小铜钟悬浮在我俩头顶一米多高的位置,不知是不是被天雷所劈的缘故,正在急速旋转。 麻痹的,这不是我的法器么?怎么叛变了? 我一脸懵逼,还没见过法器能自己行动的! 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了,这乾坤罩不可能自己出现为我们挡下了那一击,一定是有人用它挡住了这一击,那使用乾坤罩的是…… 回过神的一瞬间,我环视一眼四周,却见在斐然他们偏右的方向,那血雾之中缓步走出了三个人影。 看清来人的时候,我不禁愣了一下。 是吕登峰,而跟在他身旁的是小柔儿和老胡。 老胡正一脸纳闷儿的环视着四周,而小柔儿那双眼哭的红红的,在看到不远处的孙谏之之后便立刻跑了过去。 见状,老胡也就追过去了。 我没在意小柔儿和老胡,而是看向了吕登峰。 可能是因为之前小柔儿情绪激动,吕登峰又感觉到了小柔儿外泄的仙气,所以去过凡德居了? 但他来这里做什么?又为什么要用这乾坤罩救下任徒? 他和任徒是一伙儿的? 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和任徒,吕登峰不紧不慢的缓步走过来,然后一招手,便将那乾坤罩收了过去。 见他如此熟练的使用乾坤罩,我顿时心头一颤,问道,“你恢复前世的记忆了?” 吕登峰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了一丝还算温和的笑,他弯了眸子,不是很在意的说,“所以我来救你了,小师弟。” 他叫我小师弟,我明白他叫的不是万无忌,他是在叫我前世那个黑袍年轻人。 这个时候的吕登峰看上去让我觉得有些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他本应就是这个样子的,不应该是那样一个冷冰冰的人,前世的吕登峰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处事随意平和,而不是那种大冰山的性格。 尽管心情有些复杂,但我还是忍不住质问了一句,“你这到底是救我,还是救他?你知不知道我布下这最后一击有多难?就这么被你废掉了?” 闻言,吕登峰转而看向了任徒,打量一番之后,这才说,“都救。” 他这一句话,短短的两个字,差点儿没直接把我气晕过去。 却听吕登峰又说,“这具肉身是你,这具肉身也是你,两个都是你,所以都救,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你的肉身。” 我怎么觉得这货说话比任徒更像是变态…… 无语的看着吕登峰,我瞄到了他手里拿着的小铜钟,急忙说,“你赶紧用乾坤罩把任徒罩住,不然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了!” 吕登峰却是看都没看任徒一眼,直接走过来,拿过我手里的匕首,将我身上的血色藤蔓一一割断,无所谓的说,“活着的死不了,死了的也活不了。” 他带着小柔儿和老胡闯进这结界看上去很简单的样子,如今又说这话,我直接冷声问了他一句,“你有办法对付任徒?” “没有。”吕登峰依旧是一副不在意的淡然样子。 那任徒就站在一旁看着我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这儿说废话,显然他也是被吕登峰的出现给镇住了,没明白吕登峰是怎么无声无息闯入这结界的。 可等吕登峰说了‘没有’两个字的时候,任徒那脸上顿时又浮现出了不屑,冷声说,“我知道你们的身世不一般,其他的人我也可以不杀,但孙谏之你们必须留下,只要你们照做,今天的事便就此作罢!” 我的手腕被那血色藤蔓勒的有些发麻,但闻听任务这话,还是瞬间皱眉,猛地指向他,骂道,“你个野鬼狂什么?若不是吕登峰多事,现在你早就被我劈死了!” 任徒面色阴冷的看着我,不等他做声,一旁的吕登峰立刻看着我,纠正说,“叫我大师兄。” 叫你麻痹…… 我无语的看着吕登峰,心说,这逼到底是来干嘛的啊…… 坏了我的事,还特么没正事儿。 任徒见我依旧不服气,冷哼一声,继而咬牙说,“今天这事,我有就此作罢的意思,是你们自己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留活口了。” 闻言,吕登峰猛地侧头看向了任徒,皱眉诧异了一句,“你有就此作罢的意思?” 任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傻啦吧唧的点了一下头,随即似乎意识到自己这行为看上去有点儿傻逼,那脸色瞬间又阴郁了起来。 吕登峰看着他愣了那么两秒,随即笑了起来。 他笑的很好看,不似我那般张狂嘲讽,慢条斯理的透着一股子儒雅,就好像这真的是一件很好笑的事一样。 任徒被他笑的一阵发毛,皱眉喝问,“你笑什么?” 这时,吕登峰缓缓的收住了脸上的笑意,却依旧弯着眸子,带着一种强忍笑意的感觉看向任徒,不紧不慢的询问,“你想就此作罢,冥府可会就此作罢啊?” 这话他是问的风轻云淡,就好像是在问‘你吃饭了吗?’一样平平常常。 任徒被他问的一愣,这时我突然觉得身后凉了一下,一股不自在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我是真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身后出现了一片浓郁的黑雾,而此时黑白无常就紧贴着我的后背站在我的一左一右。 见我回头,白无常不快的说,“你让让地儿行不?没看挡路了吗?” 紧随其后黑无常也是扯着大嗓门儿呵斥了一声,“挡路了!” 我被他吼的一抖,立刻躲瘟疫一样,躲开了这俩鬼差,同时也有些纳闷儿,冥府不是管不了这事儿么?怎么突然就来找任徒了? 而任徒看到黑白无常,脸上那一丝愣怔瞬间就消失了,眼神有些疯狂的看着黑白无常,傲慢的嘲讽道,“怎么?现任冥王阴寿耗尽,你们是来接我回去的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五章 秒杀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黑白无常彼此看了看,最后还是白无常开了口,然而尽管这个任徒背离了冥府的秩序,也只是一个下岗冥王,可白无常跟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是客客气气的,甚至朝他抱拳行了一礼,这才缓声说,“任君,因地府的阴魂阳魄被抓,原本冥府是有此意,但如今改变了主意。” “什么?”任徒略显意外的看着白无常,冷声呵斥,“你们还想对抗我?” 白无常没说话。 任徒冷哼一声,威胁道,“等我夺回冥界,你们这些冥府的走狗就等着永不超生吧!” “你说让谁永不超生?” 任徒的话音未落,一道更加阴冷的声音自黑雾之中传了出来,闻声,黑白无常立刻分到两边让开了路。 这声音听着有点儿耳熟啊…… 我心里纳闷儿,便朝那黑雾看了过去,却见从黑雾中走出来的是洪啸天。 任徒顿时一愣,与洪啸天对视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你是新任的冥王?” 洪啸天默然的打量着任徒并未说话。 “不可能,冥府的阴魂阳魄都被我抓走了,怎么会有漏网之鱼?”不用洪啸天回答,任徒便自行否认了。 闻言,洪啸天面无表情的反问,“真的都抓走了吗?” 这时,任徒看着洪啸天,那面色顿时冷了一下,随即有些失态的指着洪啸天,指认道,“你是洪家的那个四柱纯阴?” “呵,”洪啸天冷笑,自嘲的反问任徒,“你还认识我?” “你……”任徒话到嘴边,猛地放下了指着洪啸天的手,随即又否认说,“不可能的,你身中鬼咒而死,怎么可能进入北冥之地?” 我立刻多嘴的说了一句,“是我送他去往冥界的。” 任徒那嘴角一抽,看我的眼神瞬间多了一丝厌恶,明显是在指责‘怎么哪儿都你的事?’ 我特么这个无语,其实我也没想到洪啸天身上的鬼咒会是任徒下的。 其实算算年代,不止洪啸天和斐然,任徒大概也是二百年前的人,而听任徒和洪啸天的对话,这二人活着的时候就见过面,洪啸天身上的鬼咒还是任徒所下。 这里边儿是有什么事么…… 此时,洪啸天冷声说,“拜你所赐,我身负鬼咒,成了残魂,本无法进入北冥之地,是万无忌帮我打开了鬼门。不过,也正因为是残魂,才避免了被你抓走,时隔生死许久,再次见到我,你的心情如何?” 洪啸天面无表情,却眼神戏谑的看着任徒,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心情很好。” 任徒沉默片刻,立刻后退了两步,不服的呵斥道,“就算你是新的冥王又如何?你能奈我何?我杀了你,这冥王的位子还是我的!” “是吗?”洪啸天面色冷漠抬手挡了一下,示意我们都后退。 看上去他是要跟任徒动手,我们几个识趣儿,便往后退开了很远的距离。 可吕登峰还是不忘语气缓和的提醒了一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不能伤害他的身体。” 吕登峰说的身体,自然是我那倒了八辈子霉的前世之身。 不过,双方动手打斗,又怎么可能不伤及肉身? 也幸亏我那倒霉的前世之身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就算被伤到一点,应该也没事…… 我正想着,一旁的吕登峰突然抬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侧头看向身旁的吕登峰,却见他也在看我,弯了眸子,面色温和,那眼神有些怪怪的,像是在看一件让他甚是满意的艺术品。 而他那抓着我胳膊的手也并未用力,只是那样轻轻的握着我手肘上方的位置,紧了松,松了又紧的,捏了几下。 我顿感一阵尴尬,立刻把手臂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嘴角抽搐的说,“怎…怎么了?” 吕登峰摇头,也没再捏我的手臂,转而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任徒,我的另一具身体,良久之后,这才意味深长的说,“没怎么,只是想确认,你真的活着。” 我一时间没明白吕登峰的话。 此时,洪啸天已经和任徒一样也在身体周围凝结出了大量的血色雾气,只是他的雾气颜色更浓,看样子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任徒面色冷漠,语气却很是张狂的说,“没用的,我是冥界的王,就算你用拘魂结界,也无法撼动我的魂!” 他以为洪啸天是想把他的魂魄从我那倒霉的前世之身上剥离出来。 可他那话才说完,洪啸天周身的血色雾气就消失了,随即任徒便猛地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脚下。 不等他反应过来,任徒脚下的废墟瓦片瞬间爆开,数条粗壮的藤蔓盘旋缠绕而出,冲天而起直接将任徒缠在了粗壮的树干里。 急速生长的血色树冠瞬间铺展到了我们的头顶,这一瞬间,原本由任徒布下的结界直接破碎消失了,仿佛是理所当然的就被洪啸天的拘魂结界所替代了。 而任徒即使被困在了血色的粗壮树干里,也依旧是不甘心的嚷着,“放我出去!我才是冥界的王!我要做永生永世的王!冥界是我的!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 粗暴的嚷着,任徒的手猛的从那树干里探了出来,但是很快那手便垂了下去,那树干里再也没了任徒的声音。 洪啸天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树干,静默了一会儿,那老树才生长出来,甚至还没完成整个结界,便又缩了回去,怎么长出来的,就又怎么消失了。 我那倒霉的前世之身瞬间便失去支撑力倒向了地面,吕登峰的反应倒是快,直接冲过去,就把那尸体架住了。 我倒没管,那就是一具死尸,我特么都转生了,还管那破玩意儿干嘛? 直接走过去问洪啸天,“任徒呢?” 洪啸天淡漠的侧头看了我一眼,不是很在意的说,“彻底消失了。” 这就完了?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洪啸天。 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洪啸天无所谓的说了一句,“不然呢?” 我真是无语了,我这兴师动众的,把几个出马仙威逼利诱的搞来,结果都不如冥王的一张脸?你刷个脸,手指都不动,就把任徒解决了,好意思的么? 我苦逼的看着洪啸天,洪啸天侧目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浓郁黑雾,似乎是有些感慨,沉声说,“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和黑白无常便转身要走。 我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洪啸天的袖子,说,“等一下!” 闻声,洪啸天回身看我。 我立刻问,“任徒是魂飞魄散了,可冥府那些阴魂阳魄已经被他制成鬼咒下在了孙谏之的身上,你有没有办法救他?还有就是……这阴魂阳魄没了,那冥府还会不会直接从生死簿上划名单?” 洪啸天不是外人,原本这冥府要划生死簿的事也是他告诉我的,我也就没避讳,一股脑的都问了出来。 不过,洪啸天似乎也不清楚,所以并没有回答我。 反倒是白无常解释说,“那任徒想吸收阴魂阳魄融合之后的力量,是因为他的阴寿耗净了,需要吸收这些魂魄的阴寿,这个倒是可以让冥王出手,将那些鬼咒提前吸出来,至少可以保住人命。其次……既然已经有了新的冥王,冥府自然也不会再划生死簿。” 听到白无常的这番话,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之后洪啸天果然如白无常所说那般亲手将孙谏之胸口郁结的鬼咒吸取了出来,然后直接吞噬掉了那未成形的阴寿寿元。 除了这鬼咒,孙谏之的身上并没有致命伤,而重伤的任无涯也得到了斐然的及时救治,因为都是些身体上的伤,除了腹部的刀伤,很快便愈合的七七八八了。 送走了洪啸天和黑白无常,待那浓郁的黑雾消失,我这才转而看向了并没有提前离开的几个出马仙家。 这几个老妖精,见我看它们,都是没说话,只有灰仙一副算后账的语气说,“别以为我们是怕你才留下的啊,我们这是给柳仙面子!” 闻言,一旁的黄仙走过来,搭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拽到了一旁,小声说,“你真当我们是那么好骗的么?既然打定了主意帮你,那便会帮,至于柳仙这次为何没有现身帮你,我们无心深究,但这件事你自己需要注意一下,这个老蛇向来不做无为之事,既然他没来,那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和目的。” 我猛然的看向被黄仙上身的赵三儿,心头狐疑了一下,它是什么意思?老蛇想让我自生自灭吗? 或者说,老蛇希望我死在任徒手里? 可这没理由啊,老蛇还指着我供奉它,怎么会害我? 但是,这次它确实是没有帮我,还是说老蛇出了什么意外,不是不想帮,而是帮不了? 我一阵茫然,赵三儿却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身子一抖,眨眨眼再看向我,却是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显然黄仙走了,紧随其后,另外几个堂主身上的仙家也都走了。 与几个堂主道过谢,我们这就打算离开了。 这任家大院的外面停了两辆车,一辆是我们开来的破面包车,一辆是吕登峰开来的轿车。 受伤的没受伤的都上了那面包车,毕竟吕登峰是回邵阳,我们不是一条路,我也与吕登峰道了谢,便转身上车要走。 吕登峰却是抬手搭住了我的肩膀,说,“你不觉得那辆车上太挤了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六章 心性的转变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闻听他的话,我顿感一阵不自在,解释说,“我们是回大同,你应该是回邵阳的清风涧吧?不顺路。” 我的不自在,吕登峰看在眼里,却视若无睹,自顾自的说,“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总觉得恢复了前世记忆的吕登峰有些不对劲儿,心底本能的产生了一种抗拒,摇头说,“我……还是不去了。” 吕登峰却是突然一把抓紧了我的肩膀,凑近了低声说,“别逼我做一些不太好的事,你那些朋友都看着呢,就当是陪我随便走走。” 语气略带威胁的说着,吕登峰弯了星眸,朝车上往这边看的几人笑了笑。 我也侧头看了一眼车上的斐然和几个堂主,最后只得点点头,过去跟斐然知会了一声,让他们先回去。 斐然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可能是觉得吕登峰救了我的命,不会对我不利,点点头也就和众人先回大同了,主要是任无涯和孙谏之的伤势还需要她来做进一步的处理。 当时已经是晚上了。 那破面包车离开之后,吕登峰打开轿车的后车门,将我那倒霉的前世之身放到了后座上,我正要绕过去开副驾驶的门,吕登峰却是说,“你坐后排。” “?”我愣了一下,总以为他留下我,是有话要跟我说,这副驾驶的位子上又没有人,为什么要我和那尸体一起坐后面? 尽管心中质疑,可不用在前面面对吕登峰,我自己也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我就照他说的,挨着那具和我一模一样的尸体,坐在了轿车的后排。 吕登峰站在轿车门口盯着我俩看了一会儿,这才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的样子,然后关上了车门。 开车离开这山川的路上,吕登峰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的弯着眼瞄一下后视镜,明显是在看我和那具尸体,我也不想挑起什么尴尬的话题,所以也就忍着没吱声。 可驶上大道之后,我就发现这车子行驶的方向不是去大同,也不是去邵阳,这不禁让我有些心里打鼓了,忍不住问,“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吕登峰意义不明的回了我一句,“送你回家。” “回家?”我诧异了一下,心说这吕登峰不会是记忆错乱所以脑子不正常了吧? 此时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既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吕登峰,也不是定魂砂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白袍青年。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拐带了我的……变态? 坐在后座上,瞄着后视镜里的吕登峰,我特么突然多了一丝危机意识。 察觉到我一直在看他,吕登峰却是笑了笑,很是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这么久不见,你想我了么?” “?”我是越发觉得这个吕登峰不正常了,也许他的脑子真是因为记忆错乱出现了问题。 我能感觉到这一瞬间我暴露出了一丝错愕,然而吕登峰却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的长出了一口气,说,“我想你了。” “……”我可以跳车么? 这想法一出现,我立刻往车门外看了看,这一看我突然发现,吕登峰似乎是把车开向了杨兴乡的方向。 见我瞅着车外出神,吕登峰却是很突兀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艹你大爷的,这货不会是真的变态了吧?想把我整成尸体,和另外一具一起收藏了? 额…… 想想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我顿感一阵心不在焉。 吕登峰却是自顾自的说,“我的心里很痛苦,但有些事我不得不那么做,现在看来,至少结果是好的。” 好你麻痹啊,你都要把我收藏了,还特么说好? 我这个无语。 很快吕登峰的车子便穿过杨兴乡,驶向了龙儿沟的方向。 直到车子停在了龙儿沟废弃的村外,我这才确定,他真的是带我来了龙儿沟。 我还坐在车上没回过神,吕登峰便下车打开了后车门,说,“下车吧!” 我也没管车里那具尸体,自己起身下了车,问吕登峰,“你说要带我去的地方,就是龙儿沟?” 吕登峰笑了一下,然后俯身将车里的尸体抱了出来。 抱了出来…… 那场面,我看到另一个自己被吕登峰像是抱女人似的,打横抱着,顿时感觉我那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于是我立刻殷勤的说,“还是我背着吧!” 吕登峰直接摇头说,“让我抱你最后一次。” 你抱的不是我!那不是我! 我一脸惊惧的看着吕登峰,再一次确定这货的人格很可能因为承受不住上一世的记忆冲击而扭曲了。 可上一世的吕登峰温润的就像一缕清风,他是光啊,我才是黑暗的影子,那样的他,那样的记忆,又有什么无法承受的? 我心中诧异,却也有些好奇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了。 而接下来吕登峰带我去的地方,竟然是老蛇栖身的那面山壁。 这是一个小小的断崖,山壁下堆积了大量的石块,但是这石块并不像翠屏峰后山的那么碎,都是很大的大石块。 因为怀里抱着我的前世之身,吕登峰看着那些石块,沉默了一下,这才对我说,“搬开它。” 他这是要掏了老蛇的窝? 可他怎么知道老蛇藏在这里的? 又掏老蛇的窝干什么? 皱眉犹豫了一下,可我心里也是奇怪老蛇为什么不肯现身帮我,最终我还是抽出一张御力符,念下了启符咒,然后将那些堆积在山壁下的巨型碎石搬开了。 清理了那些石头之后,山壁下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横向矮洞,看上去像是天然形成的。 我拿出手机,打开了照明功能,然后往洞里照了照,想看看老蛇在不在,可我还没看清,吕登峰已经抱着那尸体一个矮身,进了那山洞。 见状,我还是没敢贸然进去,依旧是观察了一下,直到吕登峰在里面喊,“小师弟,快进来。” 尴尬的抽动了一下嘴角,我这才有些不情愿的进了那山洞。 难怪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这山洞比我想象的要大,或者说是深,并不像翠屏风那山洞高阔,这山洞始终就是保持在一种扁平的形态上。 而吕登峰已经走到了很里面的位置,我用手机照了照,也就立刻跟了上去。 看样子这山洞里面应该是别有洞天。 因为抱着一具尸体,地形又不好走,吕登峰的脚步显得有些慢,我脚步轻松的跟在他身后,这路倾斜向下,没走出多远,山洞子便开阔了起来,不用再猫腰走路,甚至传来了水滴滴落的清脆声音。 伴随着往里走,山洞里也逐渐潮湿了起来,很快我便看到了那传出水声的地方,那是一个不大的小水潭,直径大概有五六米,尽管水面很清澈,却也一眼望不到底,显然这水潭很深。 而让我惊诧的是老蛇此时就安然的趴在那水潭旁,似乎是察觉到我在看它,还转动深邃的眼珠看了我一眼,但也只是看了我一眼而已,根本就一点儿要搭理我的意思都没有。 见到老蛇的一瞬间,我是有点激动的,当时就要质问老蛇为什么不理我,可我正要开口,突然注意到吕登峰也在看老蛇。 吕登峰看老蛇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事先并不知道老蛇在这里。 短暂对视,老蛇收回目光的同时,吕登峰也收回了目光,双方均是并未多做深究,而是继续朝山洞的更深处走了去。 因为地形的原因,吕登峰此刻的脚步轻松了很多,很快便走远了。 我见他走的急,也就没顾得上问老蛇什么,急忙跟了上去,用手机给他照着路,很快我俩便又走到了一堆碎石前。 吕登峰回头看我,我一脸懵逼的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又抽出了一张御力符,做起了苦力,开始清理那些大石头。 这些石头比山洞外面那些多了不是一点半点,直到清理完,我足足用了三张御力符,完事儿已经快累死了。 搬完石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缓气儿,吕登峰就站在一旁等着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将手里的尸体放下。 见他如此执着的抱着那具尸体,我反而有些动摇了,开始有些同情吕登峰,不明白他到底在执着什么,也更加无法理解他性格上的转变。 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 这些石块后是一条蜿蜒向上的通道,和我们之前走过的山洞不同,这条通道是人工开凿的。 跟在吕登峰身后,我感觉走出去了很远,然后就到了这通道的尽头,尽头是一处安装了机关的石门,而这石门似乎只能从通道里打开。 至于石门内部,那是一处墓室。 墓室分内外两间,而我们所在这间似乎是里间,也就是说我和吕登峰走的那条通道是密道,这密道从墓室里是无法察觉和打开的,只能从外面打开。 里间的墓室不大,只有一口敞开的石棺,石棺两侧各摆放着几口大水缸,这水缸里原本应该是栽了荷花之类的植物,但是此时已经都枯死了,水面倒也澄清。 吕登峰将尸体放到了半敞着的石棺盖子上,有些出神的看着那尸体,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 我四下看了看,便朝墓室的另一间走了过去,下意识的用手机照了一下,这一照,我下意识的停住了靠近那墓室的脚步,甚至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那间墓室明显比我们所在的这间要大很多。 而那墓室的地上摆满了人头,都是万家人的人头,因为我看到了那些人头上猩红的定魂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七章 光与影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这个墓…… 这个墓是施老道跟我说的那个人头陪葬墓? 我惊诧的看着摆在另一个墓室里那数不清的人头,下意识的用手机朝对面的墙壁照了照,那间墓室是有另外出口的,但是好像崩塌过,所以被碎石堵住了,而且应该崩塌的很严重,挖开几乎不可能了。 从我们走过那一路蜿蜒向上的通道来看,这应该是断崖上的一个棺洞。 距离地面很高的样子。 这一刻我突然想到,施老道来看这龙儿沟风水的时候,曾今跟我说这龙儿沟有个不错的养尸穴,适合葬尸,但是他点不准这个穴。 现在看来,就是这个地方了,没想到这是我自己的墓。 缓过神,我看着另一间墓室的人头,我倒也没有那么惊惧了,下意识的想走进去看看。 可我才走到门口,不等我踏步进去,吕登峰便提醒了我一句,“那边有百鬼奇门阵,小师弟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他的话让我的身子下意识的僵了一下。 随即转身看向了吕登峰。 昏暗的手机光照过去,吕登峰依旧站在石棺旁,依旧是一副儒雅淡漠的样子,那样儒雅淡漠的动手将我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不对,是将我前世之身的衣服脱了下来。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很快他已经将那尸体上的衣服都扒光了…… 就算我再懂得忍,这个时候也终于忍不住了,开口便问,“你要干什么?扒我衣服干嘛?” 吕登峰侧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从石棺里拽出了一条黑色的绸布,撕下一块,在一旁的水缸里沾了沾,拧干绸布的水,开始擦拭我的前世之身,口中自顾自的说,“小师弟很爱干净,太脏了……” 我无语的看着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 吕登峰也不在意我的话,只是专心致志的擦拭着我的前世之身,抹净身上的血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就差没把头发丝儿一根根的捋一遍了。 看着他这近乎变态的行为,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让我有些受不了了,他不回答我,我便过去要阻止他,说,“一个死人而已,有必要这样……” 我话还没说完,人也才走到石棺旁,吕登峰突然拿出乾坤罩,直接抛向了我的头顶,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吕登峰掐个手决的时间,我就僵住动不了了。 我不是没有防备,只是没想到他会用乾坤罩对付我,在我的记忆和万佛的实践中来看,这乾坤罩对身负定魂砂的人是无效的。 问题是,此刻我被这乾坤罩笼罩,确实是一点都动不了了。 吕登峰也不管我,只是继续擦拭着那具尸体,语气淡如清风的说,“小师弟,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你知道有多重要吗?” 我直愣愣的看着他,根本说不出话。 而吕登峰似乎也没有真的让我回答,直接自问自答的说,“你不知道。” 我特么这个无语…… 吕登峰说着,已经将尸体擦拭了个干净,然后扯过那黑色的绸布猛地一抖,便将我的前世之身包裹了起来,裹的干净利索,末了还撕了一条绸布系在了那前世之身的腰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件整洁的黑色袍子。 待收拾妥当,吕登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重新抱起尸体,小心翼翼的将尸体放到了棺材里。 之后甚至用手摸了摸我那前世之身的脸,看上去有些恋恋不舍。 我看的一阵头皮发麻。 这个吕登峰果然是不正常了。 我以为他会做什么让我无法接受的事,可是他没有,也只是摸了摸那尸体的脸,便起身,一闭眼,挥手直接将石棺合上了。 吕登峰原本不错的心情似乎是在石棺合上的一瞬间便沉重了起来,他的脸色不再温和淡漠,甚至笼罩了一层不易察觉的阴郁。 闭目凝神片刻,吕登峰明显是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许久之后这才睁开眼看向了我,而这个时候他看向我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希望。 我却是后背一凉,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很明显,处理完我的前世之身,吕登峰便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我的身上。 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吕登峰真的已经不正常了。 他不是前世那个温润如玉的白袍年轻人,也不是今世这个冷漠无情的吕登峰。 似乎是察觉出了我眼神中的惊惧。 吕登峰绕过石棺,走到我面前,用双手掐住了我的腰。 我特么真想一脚把这货踹飞,可我现在动不了。 然而吕登峰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帮我转了个身,让我看向了那满是人头的墓室。 “那个墓室很大,人头有几百颗,现在是塌了一多半。”吕登峰就站在我的身侧,语气平静的说着。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听不出他的情绪,只能静静的看着那很是昏暗的墓室。 吕登峰又说,“知道这些人头是谁的吗?” 明知道我不能说话,他还问? 我心中憋气,吕登峰已经自问自答,“都是姓万的,都是你和那个山野女人的后代,都是我杀的。” 他所说的我知道,从那定魂砂和人头的相貌来看,确实都是万家人,可我没想到这些人都是他杀的。 我继承的是定魂砂留下的记忆,而这定魂砂对那白袍年轻人的记忆只停留在了黑袍年轻人死的时候,再之后便是万家活下来这一脉的记忆。 白袍年轻人的下场,玄门宗的没落,万家其余那些人的灭亡,这定魂砂都没有具体的记忆,我只能大概猜测到其余的万家人被砍了头,应该是要回收定魂砂,但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这个人…… 他舍不得自己的小师弟受一点伤害,可他却亲手杀了自己的小师弟,杀了这小师弟的后代,不止要杀,还要将头砍下来,带到这墓里,用来布奇门遁甲。 也难怪他那样温润如玉的性格会变得有些不正常。 但是这毕竟是前世的记忆,我也有前世的记忆,曾经的我也是沾满鲜血的恶魔,可我明白这是过去的记忆,那不是我的,今世的我只是万无忌,不再是那个孤苦的黑袍少年。 照常理来说,吕登峰的心性应该比我坚定,总不能为了前世的记忆,而改变自己的人格。 除非…… 除非他不是恢复了记忆,而是变回了原来那个他。 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 没错,我继承的是定魂砂的记忆,所以尽管有亲身体会的感觉,可终究是一个旁观者。 那么,吕登峰呢? 他又是如何恢复记忆的? 从他现在的状况来看,他显然并不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窥探了前世的记忆,而是完完全全的想起了过去。 我错愕的看着那墓室里数不清的人头,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的,也是有些不好受。 吕登峰却还是在说,语气平静的吓人,“杀了你,我的心里很难过,我舍不得,可没有办法,你必须死,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我待你如手足,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那你还杀我? 我心里鄙视了吕登峰一下,却是有口难言。 吕登峰继而说,“这是一场漫长而血腥的洗礼,现在你重生了,不再是妖胎,不再是光背后的影子,你有了自己的人生,成为了自己想要的样子,我却再也回不去了。” …… 这是曾经的我想要的么? 或许吧,至少不再是所谓的影子,我确实是有了自己的人生,也不再孤苦无依。 “光不再是光,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将万家人一个一个的斩杀,将这些与你相像的头颅一颗一颗的割下来,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吕登峰平静的语气突然有些颤抖了。 我能理解,无论是当初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一样的厌恶杀戮。 长出一口气,吕登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而说,“是我输了,败给了你,你让光成为了黑暗,让光体会了黑暗的痛苦,你死之后的那些年,是我有生以来最痛苦的时光,心中背负着对你的愧疚,却依旧要动手斩杀你的后人,心中的善恶和愧疚交织着,让我痛苦不堪,可这是我的使命,我没有办法。” “是我将你带下了山,是我没有好好照看你,是我让你感到了孤独,也是我将你逼入了那样的境地。” “师父说,这是劫,是你我的劫,是光与影的劫。” “劫后重生,你不再是影,我不再是光,但路还在眼前,仙途茫茫,对你我来说永无止境,千百年的所经所处,或许只是万千劫难中的点滴而已。” 自顾自的将话说完,吕登峰沉默了,许久之后,这才轻笑了一声,转而说,“不过,接下来的路,你不再需要我了,我也不再需要你了,就当这是我留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之后的路,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体会你向往的人生。” 吕登峰语气平淡的说着,站到了我的身前,确切的说是挡在了我的身前,背对着我,挡在了我的身前。 这一刻我心头颤了一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怎么都觉得他那些话像是临别的遗言,他……会死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八章 神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错愕的看着吕登峰的背影,心中有些酸楚,却也有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丝不舍。 吕登峰站在我的身前,似乎是用双手掐诀,口中还念念有词的说了什么,然后被他挡住的那墓室爆发出了流转不停的光芒。 像是酒吧里华丽的霓虹灯,却只有猩红的色彩,这光流转缠绕,我茫然的看着,下一秒便见无数猩红的光芒涌出了那个墓室。 这一刻,吕登峰回过了身,他的眼睛有些红,显然刚才站在我身旁的时候哭过,但此刻却已经抹净了眼泪,一脸温和的看着我。 猩红的光芒衬托着他那略高的身形,精致的眉目。 此刻的吕登峰在我眼前显得那样伟岸,那样可靠,却又那样的不真实。 “这礼物的冲击力有点大,你忍耐一下,若是撑不住了,要说。”吕登峰那语气又恢复了最初的淡如清风。 我茫然的看着吕登峰,他已经抬手轻轻摆了一下。 下一秒,他的身后绽出了刺目的红光,无数猩红的光点猛的朝我冲了过来。 是定魂砂,好多的定魂砂。 刹那间第一颗定魂砂射向了我的额头,我只感觉额头一凉,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力量伴随着杂乱的记忆涌入了我的大脑。 那是定魂砂主人生前的记忆,不知是不是因为存放的时间太久了,那些记忆都很模糊,但最后那人被杀,割掉头颅的一幕幕却显得那样真实。 仿佛是我自己的头颅曾经被那白袍年轻人割掉过一般。 这颗定魂砂的记忆就停留在了凶手的脸上,当时的白袍年轻人,他的眼神中夹杂着恨意和不甘。 紧随其后又是数颗定魂砂的融入,之后白袍年轻人那夹杂着恨意和不甘的眼神逐渐转变成了无奈。 似乎是见我没有什么不适应,之后定魂砂的融合速度快了很多,几乎是一股脑的都融合进了我额头的定魂砂。 这就让我的大脑有些承受不来了,白袍年轻人那张好看的脸不停的在我脑海中刷新,却是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恨、不甘和无奈。 而是换上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淡漠,他的脸上不再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可每每下手杀人割头的时候,却又止不住兀自流下的清泪。 伴随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力量逐渐灌入,伴随着那压抑的记忆画面,我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了。 可很快就结束了,所有的定魂砂都与我额头的定魂砂融为了一体。 这时,吕登峰也抬手收回了笼罩在我头上乾坤罩。 摆脱乾坤罩的控制,我依旧觉得脑子发懵,脚步踉跄了两下,一把扶住身后的大水缸,这才勉强支撑着身体没有因为这强烈的晕眩感而倒下去。 身体似乎还在消化那些定魂砂带来的崭新力量,有些脱力。 吕登峰没有扶我,他走过来,将手里的乾坤罩放到了我的手里,依旧是淡如清风的说,“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妖胎,不再是黑暗的影子,也不再是无奈的凡人,你是仙,是神,我和师父随时等你回来,等你结束自己想要的人生。” 吕登峰的话听在我的耳朵里有些模模糊糊的,我一时间也没明白,只是心心念念的问了一句,“你会不会死?你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吕登峰摇头,抬手似乎是想按一下我的头,但他并没有那么做,很快便将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自嘲的笑了笑,随即说,“你先走吧!我还有些话要和他说。” 和他说? 和谁说? 这里还有别人吗? 我脑子迷迷糊糊的像是一团浆糊,却还是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另外一间墓室的人头已经没有了定魂砂,被定魂砂所束缚的残魂化为了黑色的雾气,正在快速的消散,看样子像是去找自己的身体了。 而除了这些消散的残魂,这墓里也就只有那些人头和棺材里的尸体了。 他是要和那具尸体说话? 为什么要我先走?那些话我不能听吗? 我迷迷糊糊的看向吕登峰,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诧异,吕登峰继而戏谑的说,“你若是不想走,也可以留下等我,只是接下来的事我怕你会接受不了。” 我看着他傻了一下,知道他是在故意吓唬我,但也稍稍放心了一些,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应该不会出事,而且之前还说什么会等我回去的…… 迷迷糊糊的想着,我倒也没再执意留下,脚步踉跄的出了墓室,便顺着那倾斜的墓道出去了。 那些定魂砂的融合,带给我的冲击力确实是很大,无论是记忆和心理上,还是身体力量上,都让我有些吃不消了。 一路摇摇晃晃的出了那墓道,我回到了老蛇所在的那水潭边。 可我回到这水潭边的时候老蛇却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老头儿。 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老爷子,他坐在水潭边双手自然的放在膝盖上,面色慈和的看着那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我走出墓道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我揉了揉眼,那里确实是坐着个老头儿,而老蛇也确实是不见了。 难道是我精神错乱出现幻觉? 抬手拍了拍这一团浆糊的脑袋,我皱眉看着那老头儿,然后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老蛇?” 闻言,那老头儿侧头看了我一眼,却是沉声说,“这局棋我赢了。” “什么棋?”我依旧有些糊涂。 那老头儿却是一脸淡然的回了一句,“机缘。” 我不懂。 他便自言自语的继续说,“和人斗,和天斗,和神斗,我是不是很狂妄?” 我像是喝醉了一样,尽管思维很是缓慢,但还是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你修出人形了?” 老蛇的话却是让我更加迷糊了,他说,“不是人形,是神格。” 浆糊一样的脑袋依旧让我想不明白,但下一刻老蛇消失了,确切的说是那个老头儿消失了,像是一层薄雾,逐渐透明,然后在原地就那样蒸发一样的消失了。 我更懵了,踉跄几步,凑过去喊了两声,“老蛇?老蛇?” 而回答我的只有这山洞里空荡荡的回声。 “老蛇修成神了?可它的肉身呢?至少琉璃珠应该在吧?”我茫然的四处寻找着,尽管身体依旧摇摇晃晃的,可我就是执着的要找到那颗琉璃珠,让我失望的是没有了。 琉璃珠也没有了。 我糊里糊涂的想不明白,也只得转身出了山洞。 穿过这废弃的村子,回到村外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这里没有车,我只能到车上去等吕登峰。 坐在车座上,我这脑子却是越发的迷糊,然后意识就逐渐消失了。 等我一觉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凡德居我自己的卧室里。 是梦吗?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环视了一眼四周,中午的阳光照进房间,显得有些刺目。 可我能切切实实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力量,就连身体周围都被这种强大的气息笼罩着。 我还坐在床上发懵,斐然已经推门进了房间,见我醒了,她那忧心忡忡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喜色,急忙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问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恍如隔世的感觉,让我一阵心悸,下意识的握住了斐然的手。 好可怕。 曾经的我。 曾经的他。 我们所经历的孤独,真的好可怕。 似乎是想给我多一分的安全感,斐然用力的回握了一下我的手,告诉我她还在。 我这才稍稍缓过神,紧张的脸色也瞬间放松了下来。 抬手揉了揉依旧有些沉闷的太阳穴,我问斐然,“我是怎么回来的?” 斐然皱眉想了想,这才说,“是吕登峰开车送你回来的,你不记得了吗?” 吕登峰还活着…… 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放下。 却听斐然说,“说来也怪,他送你回来的时候你就在睡觉,这都一连睡好几天了,若不是看你身体只强不弱,我早就去找他算账了。” 我将斐然拉到床边坐下,安抚说,“我没事,孙谏之和任无涯怎么样了?” 斐然点点头,说,“孙谏之没事了,就在楼下呢,任无涯我送去了医院,秦颖在那边陪着,也没有大碍了。” 闻听都没事,我算是彻底放心了。 其余几位出马堂主,在我还昏睡不醒的时候就纷纷回去了,毕竟刚过完年,还有很多事要忙。 之后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我以为身体里多出的那股力量会随着时间的消磨而被我的身体吸收,然而并没有,这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消磨而逐渐被我吸收消失,反而越积越多了。 或者说我的身体确实是一直在吸收消化这股力量,但我吸收消化的速度远远不及其产生的速度,而这股力量的源泉就是我额头的定魂砂。 那天离开的时候,吕登峰说我不再是妖胎,不再是黑暗的影子,甚至不再为人,我是仙,是神。 可我身上除了那股力量,我感觉不出任何的不同,似乎依旧只是一个凡人。 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转变,就像一个人没有对比便永远看不到自己的成长和改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九章 喜结良缘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年后,公司恢复了往日的忙碌,张庄的印刷厂也开始正式运行,一切看上去都很稳定。 我准备在大同市的郊区给老蛇建一座出马堂,想要开放式管理,像斐然的常仙庙一样,谁都可以去上香祈愿。 主要是因为我暂时没有子嗣,而李家已经改为供奉蟒仙,老蛇初登神道,以我一人之力供奉,我怕它会神格不稳。 当然,公司那些员工都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供奉一下,但香火还是太过薄弱了,不如百家香火来的实在。 出了正月之后,我开始着手安排我和斐然的婚事。 还是那句话,斐然连身份证都没有,就别提领什么证了。 酒席斐然也不想办的太夸张,但在刘管家的强烈要求下,这酒席摆在了邵阳的三里香茶楼,请帖送出去的也不多,公司那些员工也都没叫,但该请的还是得请,不止要请,我还要将过年时被他们坑走的红包翻倍坑回来。 办酒席之前,我和斐然便去邵阳和刘管家一起安排这酒席了。 写请帖的时候,斐然问我,“要不要给吕登峰也写一份?” 当时斐然问我这个的时候,我拿着毛笔的手下意识的抖了一下,一种异样的感觉漫上心头,愣了片刻之后,直到斐然再次问我,我这才回过神,然后拿过一张请帖写了吕登峰的名字。 请。 他是我的大师兄,为什么不请? 就连孙谏之,任无涯,我都以师弟的身份各自写了一张请帖,尽管我不写他们也会来,但这过程礼节是不能免的。 还有几位出马堂主,张玲、老胡,哪怕是小六和小柔儿,我都写了张请柬做样子。 人真的不多,没有亲朋,好友几个,刘管家准备了六桌酒席,绰绰有余了。 二月底的正日子,那天斐然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上了红妆的清冷面庞多了一丝娇艳,看得我有些恍然。 最早赶到的人还是凡德居那边的,进门老胡就抱怨我,“成天给你看店,工资没几个,你特么娶个媳妇儿都给我捞走了。” 我和斐然笑而不语。 一旁的任无涯却是说,“那你比我强多了,我连工资都没有。” 其余几人都是笑笑没说话。 都不是外人,他们也没见外,就先进屋去了。 这时跟在最后面的小柔儿拽了拽我的胳膊,问我,“大哥哥,你和大姐姐今天是不是要生小宝宝了?” 闻言,我脸一黑,直接看向了小柔儿身后的孙谏之,孙谏之立刻摇头,表示他什么都没说。 斐然只得笑了笑,对小柔儿说,“小宝宝要十月怀胎,没有那么快出生的。” 瞬间,小柔儿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失望。 孙谏之立刻安慰说,“着急什么,反正早晚会有小宝宝给你玩儿的,走,我带你去吃糖。” 说着,孙谏之就把小柔儿拽走了。 见他俩走了,我转而看向斐然,想了想,这才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就叫万幸。” “没影儿的事,你想的是不是太早了?”斐然略显鄙夷的回了我一句,可她那脸色还是浮上一抹可疑的红晕。 我俩正说着,两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三里香茶楼的门口,随即那几位堂主就依次下车了。 笑呵呵的走进院子,到了客厅的门口,李湛笑了笑,朝我俩一抱拳,说,“蟒仙门下,李家出马堂堂主,李湛,恭喜小道长和常仙喜结良缘。” 紧随其后,周莹莹也是一抱拳,笑言,“胡仙门下,周家出马堂堂主,周莹莹,恭喜小道长和常仙喜结良缘。” 洪武也是立刻一抱拳,扯着大嗓门儿说,“恭喜恭喜,灰仙门下,洪家出马堂堂主,洪武,恭喜小道长和常仙喜结良缘。” 秦颖四下看了看,同样抱拳说,“白仙门下,秦家出马堂堂主,秦颖,恭喜小道长和常仙喜结良缘。” 最后是缩在后面儿的赵三儿,硬着头皮站出来也是抱拳说,“黄仙门下,赵家出马堂堂主,赵三,恭喜小道长和常仙喜结良缘。” 原本这情况吧,应该是我请他们进屋,然后由刘管家写下礼金。 结果不等我说话,这几个人道完喜纷纷都朝我伸出了手。 我顿时一愣,惊诧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李湛直接说,“虽然小道长你和我们应该平起平坐,但斐然仙姑不一样,她辈分大,又有仙资,是实打实的长辈,长辈成亲,我们这些小堂主讨个红包总不过分吧?” 这几个货明显是商量好了,李湛这样一说,洪武立刻起哄说,“对对对,仙女你都抱回家了,总不至于吝啬这几个红包吧?” 周莹莹直接说,“太小的红包我们可不要,怎么说也是堂主亲自伸回手。” “要是没准备,我们可以等,等一会儿酒桌上新郎新娘敬酒的时候再要一遍。”秦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赵三儿挠了挠头,说,“我不在乎多少,给就行,就当讨个喜庆。” 讨你们一群的大爷! 今天是我结婚,这请来喝喜酒的不特么掏份子钱,还想从我这儿坑红包?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朝我和斐然伸着手的几个厚脸皮堂主,这个无语…… 也好在刘管家反应快,他们在这边儿说着话,刘管家已经匆匆包了几个大红包,拿了过来,塞到了我和斐然的手里,笑了笑说,“几位堂主的红包早就准备好了。” 刘管家塞给了我五个红包,塞给了斐然五个红包,显然是要一人给一遍。 这大红包跟信封似的鼓鼓的,我拿在手里,心疼的直想哭,垫垫这分量,估计是好几万扔出去了,算上斐然手里那些,这几个坑货,摆明了就是来坑我的嘛! 早知道不给他们写请柬了。 尽管心里不情愿,可我还是把那红包一人分了一个。 斐然也是紧随其后,给几人分了红包。 拿到红包,这几个坑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然后一起朝我俩抱了抱拳,异口同声的说,“祝二位早生贵子啊!” 说完就纷纷进屋去了。 我那好几万啊…… 就这么被拿走了…… 站在门口,我还在巴望着那几个坑货的背影,心疼我这好几万块钱,斐然突然拽了我一下,示意我看门口。 我回过神,这才发现是吕登峰。 吕登峰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那张俊俏的脸却是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是那种属于吕登峰的冷漠,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温和。 我看着吕登峰有些出神,吕登峰走到我和斐然面前,停下了脚步,却是没说话。 我愣了一下,这才开口称呼了一句,“大师兄。” 吕登峰却并没有多看我,只是‘嗯’了一声,说了一句“恭喜”。 之后便进屋了。 我诧异的看着吕登峰的背影,心中又是一阵五味杂陈,他似乎是又失去了那人的记忆。 见我的神色有些失落,斐然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看向我的眼神依旧是在告诉我,她还在。 之后的客人就没多少了,温老板是晚上才过来的。 不止温老板,还有我并没有给过请帖的洪啸天,小九,以及黑白无常。 这几个都不是人,结婚大喜的日子我当然不会烧请柬给他们,可他们还是来了,只是没有上账,毕竟都是冥币,会吓死刘管家的。 摆了酒席的大厅显得有些拥挤,我和斐然正要挨桌敬酒,门口又走进来了一个老头儿。 我一看这老头儿,当时就愣住了,老蛇? 斐然却好似根本就没认出老蛇一样,诧异的看向了我,小声问,“这是谁?” 老蛇故意隐去了自己身上的气息,以至于斐然都没认出来,不过,既然他这样做了,想必是有自己的道理,我也就没有点破,低声说,“一个长辈。” 老蛇进屋,就像一个平常的老爷子一样,笑眯眯的打量着四周的人,然后走到了我和斐然的面前,欣慰的看了看斐然,这才转而看向我,说,“你们父母不在,可否奉我为长,行拜堂之礼?” 斐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正要说话询问。 我立刻拽了一下斐然的手,对老蛇点了点头,笑着说,“可以。” 其实,一方面因为万佛死了不足三年,我还在戴孝,一方面也是因为我和斐然都没了父母,所以我俩并没有行拜堂之礼的打算,只想等过了孝期再补上。 可现在老蛇出面了,我不能驳了它的面子,而且万佛现在已然去投胎了,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见我答应的爽快,斐然更是莫名其妙了。 老蛇也没客气,直接走过去,就坐在了正坐上,笑呵呵的,等着我和斐然行礼。 大厅里的人都不认识老蛇,一时间这气氛有些尴尬了。 最后还是刘管家反应过来,看了看我和斐然,示意我俩站好,这才吆喝了一声,“新郎新娘结良缘,拜天地了!” 我与斐然彼此对视一眼,只得站到了老蛇的面前。 刘管家喊,“一拜天地。” 我和斐然转身朝门口,鞠了一躬。 大厅里的人和鬼,都静悄悄的看着我们两个。 刘管家再喊,“二拜高堂!” 我俩转身,看向老蛇,然后微微俯身,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刘管家喊的倒是起劲。 各自后退一步,我和斐然相视一笑,微微俯身,彼此鞠了一躬。 我俩才鞠完躬,刘管家那句送入洞房还没喊出来,喜宴上坐着的孙谏之直接窜了过来,嚷着,“送入洞房!送入洞房了!” 见他动手了,那几个坑货堂主也是猛地窜了起来,一群人拥着我和斐然就把我俩推到了茶楼的楼上。 三楼的雅间,早就被刘管家布置成了喜房,可特么我还没敬酒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章 新娘失踪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我和斐然挣扎了几下,没挣过这人多势众的,就被他们拥到了楼上,秦颖把斐然推到了新房里,孙谏之却是把我拽到了一旁,慢条斯理的传授经验,头头是道的说,“这女神是被你娶到手了,但床上你可不能太粗暴,要温柔,温柔懂吗?” 一脸无语的看着孙谏之,为什么我觉得他是在对我耍流氓? 见我不说话,孙谏之又嘀嘀咕咕的问我,“不是,你俩是不是第一次啊?这同居的小日子过着,孤男寡女的,你就真能忍着,没……” 他话还没说完,任无涯直接在后面踹了他一脚,黑着张脸说,“你特么少说两句会死啊?” 孙谏之蹭了蹭鼻子只好闭上了嘴。 我同情的看了孙谏之一眼,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彼此彼此,师兄你比我能忍。” 孙谏之被我说的老脸一红,回手就给我推喜房里去了。 任无涯手快的关上了房门,嚷着说,“走了走了,我们去喝喜酒。” 他是这么嚷着,但我和斐然又不傻,根本就没听到他们离开的脚步声啊! 斐然坐在床边,看着我,然后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我想去开门,把门外那一堆坑货赶走,可转念一想,又想逗逗斐然,就没去开门,直接走到床边欺身而上,把斐然压到了床上。 斐然惊的瞪大了双眼,紧张的说,“你干嘛啊?他们还在门外呢!” “我知道,他们想听,就给他们听,一群单身狗找虐,为何不虐?”我压低嗓音凑在斐然耳边说着,便将手放在了斐然的腰上。 此刻我的俩紧紧的挨在一起,我甚至能感觉到斐然狂跳的心脏,转瞬之间,我的话便让斐然红了脸,她伸手来推我,有些着急的说,“不行不行,你快去把他们赶走,把人赶走,你想怎样都行,不能让他们听到,不然以后我还怎么见他们?” “那你可以忍着不叫……”我依旧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手甚至已经探到了斐然的衣服里。 温热的手指,触碰着斐然微凉的身体,斐然顿时惊呼了一声,推搡我的力道也大了些。 她这样一叫,我顿感自己的体温在急速飙升,一股莫名的冲动让我想要更多,想让她再次发出那样的声音,强烈的征服欲,瞬间便占领了我的心智。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小柔儿声音,她问,“你们趴在门上干什么?是在等大哥哥和大姐姐生小……” 小柔儿说话的声音颇大,但显然话没说完,被人捂住了嘴。 我顿时醒了一下神,斐然急忙说,“等一下等一下,算我求你了,别这样,他们真的会听到的……” 下意识的起身,我低头看向斐然时,却见她的脸红红的,眼都有些红了,看样子都快急出眼泪了,一副泪汪汪的样子看着我。 顿时我身体里那股火儿又起来了,可特么我又不是禽兽,自己的媳妇儿,我着个什么急? 平复了一下情绪,我起身,将斐然拽了起来,小声说,“逗你玩儿的,我先下楼去敬酒,你等我,等我把这群碍事的家伙赶走,咱俩再继续。” 一听我是故意逗她的,斐然那脸色更红了,一把拽过被子将红扑扑的小脸儿捂了起来。 看她这反应,我不禁一笑,隔着喜服柔软的布料捏了捏她的屁股,说,“等我啊!” 斐然条件反射的踹了我一脚。 我跳身躲开,无奈的笑了笑,转而去打开了喜房的门。 这门一开,我立刻后退一步躲开了,顿时门外那一堆坑货直接趴在了地上,一旁的走廊里,孙谏之捂着小柔儿的嘴也是愣住了,随即朝房间里瞄了两眼,惊诧的问我,“完事儿了?不会吧?你这体格,我以为怎么也得……” “还没开始,怎么完事?”我不快的打断了孙谏之的话,心说要不是你们在门口堵着,老子早就爬上床了。 闻听我的语气有些不快,趴在门槛上的几个人立刻爬了起来,一个个作势要走,说,“我们这就走,你俩继续,继续啊……” 我跟在他们身后也出了喜房,随手关上门,无奈的说,“我还要下楼去敬酒,你们不要瞎胡闹了。” 闻听我的话,那几人彼此看看也只得悻悻的下楼了。 酒确实要敬,主要我还是想和老蛇谈谈,上次我脑子迷迷糊糊的,有太多的事没问清楚。 跟在这群坑货的身后下楼,楼下洪啸天,温老板……都还在闷声喝酒,毕竟彼此不认识,也就没话说了。 可下楼之后,环视一圈,我却是没看到老蛇,不禁皱眉,我问刘管家,“刚才那个老爷子去哪儿了?” 刘管家直接说,“他走了,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刘管家不着痕迹的将一颗珠子放在了我的手里,我定睛一眼,这不是老蛇的琉璃珠么? 只是……此时这珠子里俨然已经没了老蛇精魄的踪影。 老蛇来这里,只是为了将琉璃珠留给我? 这有什么特别的寓意么? 我看着那颗浑圆的血色珠子,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左思右想想不明白,我只得端了酒杯去挨桌敬酒。 像是吕登峰,温老板和洪啸天这种一本正经的人倒是好应付,敬过一杯酒就行了,至于那群坑货就没这么好唬弄了,似乎是在报复我刚才没让他们听到什么激动人心的声音,拉着我那是一顿猛灌。 我酒量本来就不好,喝了没几杯就有点儿醉了,也特么有点儿糊涂了,他们给我酒,我就接着喝,一直喝到了半夜,这酒桌才散了。 瘫在椅子上,看着刘管家送最后那几个醉醺醺的坑货出去,我缓了缓神儿,这才起身摇摇晃晃的上了楼。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刺激,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我的脑子里开始出现一些陌生的记忆,前世的,今生的,我的,旁人的,混乱的记忆层叠交错,让我突然有些头疼了。 摇摇晃晃的上了三楼,我推开喜房的门,用力甩了一下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呓语着斐然的名字,朝床上看过去,却是没了斐然的踪影。 环视四周,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 四敞打开的窗,漆黑如墨的夜,一股凉风扫进房间,让我一个激灵醒过了神。 “斐然!”我喊了一声。 没有人应我。 “别开玩笑了,斐然?快出来,我看到你了……”我环视着四周,心里却是有些慌了。 依旧没有任何人回应我。 一股莫名的焦躁,让我立刻追到了窗边,正要翻上屋顶去找,却见窗边的栏杆上用一颗小石子压着一张纸条。 “我果然还是舍不得你,给你一次机会,找到我,李斐然就是你的,若是找不到,你就是我的” 这字迹我认不好,但这变态一样的戏谑语气,是他? 可是不对啊,吕登峰不是一直在楼下喝酒吗?他提前离开了? 迷迷糊糊的回想一下,我喝的有些懵,似乎并没有注意吕登峰和温老板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可就算是他,他为什么要抓斐然? 斐然堂堂一个出马仙,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他抓走了? 他让我去找,去哪里找? 清风涧! 去找吕登峰,首先我要弄清楚他和那个白袍年轻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之前看吕登峰的样子他明明已经恢复正常了啊! 为什么突然又…… 我这酒劲儿是瞬间就醒过神儿了,可头还是有些疼,那些错乱的记忆也还在交错不定。 急匆匆的跑下楼,我直奔大门口而去,刘管家刚送走李湛他们,见我跑出来,便说,“人都走了,你还出来干什么?快去陪新娘子。” 我摇头,着急的说,“给我准备车,我要去清风涧,斐然不见了。” 闻听我的话,刘管家顿时一愣,随即皱眉诧异了一句,“不见了?” “她被人抓走了!”我见刘管家站着不动,便吼了一句。 刘管家也就没再犹豫,带着我上了一辆轿车,亲自开车朝清风涧去,在车上,刘管家又问我,“你确定是抓走的?这有点不可能啊,且不说她是常仙,就是楼下坐着那些人也没有一个泛泛之辈,怎么可能没人察觉到?” 刘管家的话让我愣了一下,他说的没错,虽然我不知道吕登峰和温老板是什么时候走的,但洪啸天和黑白无常才走不久,若是有人掳走斐然,洪啸天身为冥王不可能感觉不到的。 难道斐然是自愿离开的? 可是这是为什么? 见我不说话,刘管家又问,“那你为什么要去清风涧?你是要求助吕登峰吗?可以打个电话啊!” 刘管家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我心急,所以先开车带我往清风涧走着,再跟我交谈分析,这样他的话,至少我能听进去。 被他一提醒,我立刻拿出手机给吕登峰拨了电话,然而对方没接,并不是关机,是没接。 我问刘管家,“吕登峰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一章 桃花仙境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闻听我的话,刘管家瞬间皱紧了眉头,随即回答我,“你敬完酒没多长时间他就走了,说是不习惯这种吵闹的场合,让我也不必惊动你。” 不习惯?他不习惯个几把!这里边儿明显是有事儿! 刘管家见我这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试探着猜测了一句,“你怀疑是吕登峰抓走了常仙?” 我没说话,心里却认定了就是这样。 刘管家质疑说,“这应该不会吧?吕登峰这人我还了解一点,他不是那种人,而且凭他的本事肯定是抓不走常仙的。” 我也知道以前的吕登峰不是那种人,可现在的吕登峰谁又说的准呢? 要么是他强行抓走了斐然,要么就是斐然自愿走的,可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 不管他是以何种身份做这事,我都要一个结果,要一个交代! 这次他真的惹怒我了。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对斐然出手。 然而,我憋了一肚子的火儿到清风涧才发现,这道观里是一个人都没有了,四处都黑着灯,我砸门没人开,就翻墙进了院子,屋里屋外,连密室都搜了,就是没有人。 白跑一趟,扑了个空,我急血攻心,气的心疼,脑子也跟着疼。 我也是傻逼了,既然吕登峰让我找他,自然不会待在那么显而易见的地方等着我来找。 不说,吕登峰离开三里香茶楼却并没有回清风涧,显然这事就是他干的。 我气急败坏的想着往山外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想了一下,但很快又没声音了,我拿出手机一看,是吕登峰打过来的,只响了一声。 我急忙给他重新拨了过去,却依旧没人接听。 艹你大爷,你不接,你给我打干嘛? 诚心气我的? 急匆匆的回到马路边,刘管家见我回来的那么快,便问了一句,“不在?” 我点了点头,说,“去常仙庙,任何可能的地方都不要放过。” 刘管家点头,立刻掉头,将车子又开向了邵阳的方向。 靠在车坐上,尽管我已经在尽量的平复情绪,可依旧觉得头疼欲裂,那些错乱的记忆让我的脑子嗡嗡直响,甚至出现了耳鸣的症状。 我侧头看刘管家,见他的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和我说话,可我却什么都听不见,还是听不进? 很快车子就开进了常仙庙的前院,我急匆匆的下车,扶着疼痛难忍的头,脚步踉跄的进了后院,祠堂里,庙里,我挨个房间的翻找,可没有任何吕登峰和斐然的影子。 我又急匆匆的往外跑,刘管家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儿,追过来扶住了我,他还是在和我说话。 可我的脑子里不同的记忆,不同的人,嘈杂的吵闹声,让我什么都听不见,甚至连眼前刘管家的脸都显得模糊了。 画面飞转,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各种各样的人,他们在跟我说话,我的大脑开始跟不上他们说话的速度,跟不上画面转换的速度。 我抱住了头,剧烈的疼痛感,让我忍不住仰天大叫。 刘管家被我吓了一跳,急忙拿了手机像是要给谁打电话。 而就在这时,我脑海中那嘈杂的画面瞬间便停下了。 明媚的阳光,恬静的桃花林,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一个身着白袍的年轻人,他们笑容满面的看着,看着我…… 这是我的记忆…… 那个妖胎的记忆,记忆里我似乎是躺在某个地方,而那老人和年轻人正在用手里的桃花枝逗我。 我听到了婴儿的笑声,那是我的笑声? 恍惚间,我猛地回过了神,一把拽住刘管家,问,“桃花林,邵阳附近哪里有桃花林?” 刘管家一阵茫然,随即摇了摇头,示意我没有。 不可能的,一定有桃花林,他们把斐然抓去了桃花林。 桃花林…… 难道要让我回仙境去找吗? 可我回不去了啊,上一世我和白袍年轻人下山之后我便再也回不去了,我找不到路,不知道那桃花仙境在什么地方,他们想让我回去,可以直说,为什么要为难我? 我觉得自己要疯了,一把推开刘管家,我快步跑出了院子,上了刘管家的车,启动车子,就将车子倒出了院子。 刘管家追过来,朝着车子摆手,大吼大叫,可我完全听不进去,我要去找斐然,去找桃花林。 我不会开车,倒车的时候车灯刮在了门板上,但并不影响行驶,刘管家试图拦下我,可终究是被我甩开了。 将汽车开上大道,我急躁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下来,猛地踩下刹车,我闭目搜索着自己混乱的记忆,很快便找到一片和桃花仙境及其类似的地方,万佛的旧居,那里也是一片桃花林。 万佛行事,向来不做无用功。 猛地睁开眼,我一脚踩下了油门,就是那里! 车子急速行驶着,我脑海中那嘈杂的记忆没了,开始循着那小婴儿的生长,展现着前世记忆的一点一滴。 随着记忆的恢复,我愤恨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 心中的急躁也很快被冷静所替代。 曾经的‘我’的记忆很简单,因为上一世的我就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和现在的小柔儿很像,虽然对新鲜的事物有好奇心,但并不会执着的刨根问底。 我和小柔儿区别在于她很开心,而我少言寡语,似乎自从懂事之后便再也没笑过,而那老人和年轻人依旧把我当做婴儿时的样子,每天逗我开心,可我真的不开心。 至于为什么不开心,即使是现在我也想不明白,好像天生我就是一个不开心的东西。 不过,也对,我是万人业障诞出的妖胎,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开心的? 记忆随着我的长大推后,我也越来越少言寡语,简直成了一个哑巴,有时候年轻人会故意气我,欺负我,让我说话。 而那老人却不以为意,好像我不愿意说话,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过,尽管我很少和他们说话,可我对他们不是没有感情。 随着记忆的逐渐恢复,我开着车,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对那老人,对那年轻人的感情也在逐渐的恢复。 那是名为亲情的情感。 没错,他们就是我的亲人,将我养大,育我成人的亲人。 记忆里那老人的慈眉善目,年轻人的笑言逗弄,都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这二人。 果然,这记忆,旁观者和亲身体验,还是有区别的。 而恢复了前世一点一滴的记忆,体会了那个‘我’的心情,了解了老人和年轻人的为人。我相信他们不会伤害斐然,也明白,他们只是想最后争取一下,希望我能跟他们回去。 车子急速飞驰,天快亮的时候已经到了万佛曾经居住的那片桃花林。 下了车,我顺着山路进山,走进了那片林子。 因为是二月底,这林子依旧光秃秃的,还没到桃花盛开的季节。 一边往林子里走,一边回忆着记忆中那桃花仙境的样子,一模一样的,就是这里。 然而我往里走,桃花林里的房屋却黑着灯,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清晨,山里的雾气很浓,我穿过桃树林,不等走进那砖瓦房子,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茫然的回头去看,却见是吕登峰。 他面带笑容的看着我,这一瞬间他身后的桃花林绽满了桃花,我再回头看那砖瓦房,这房子也变成了记忆中那复古的宅子。 吕登峰身上穿的依旧是喝喜酒时那身笔挺的西装,和这仙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见我茫然的看着那宅子发呆,他便开口说,“这么快就找来,算是你赢了,不过,我依旧再问你一遍,你能不能留下?” 我侧头看向吕登峰,说实话,恢复了记忆的我拥有了前世的感情,此时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 看到吕登峰的感觉就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可又记得他狠狠的伤害过我,和那老人合谋杀死过我。 尽管事出有因,事后他们都在竭力的补救,让我重生了,有了自己想要人生。 可这又喜又悲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见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却不说话,吕登峰错愕了一下,随即又退让了一步说,“那若是可以让你那小媳妇儿陪你一起留下呢?让你们两个一起留下,你也不肯留下吗?” 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迫切的渴望,他希望我留下,留在这桃花仙境,可仙境虽好,却不是我想要的。 无论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这都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见我依旧不说话,吕登峰也沉默了,此刻的他脸色有些愁苦,明显是故意将我引来了这里,希望我能心软,留在这里陪他和那个老人。 看他一脸愁苦,明显是在想其他的办法将我留下,我便转移话题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是吕登峰吗?还是那个他?” 闻听我问,他温和一笑,直接说,“我是你的大师兄。” 我记得前世他有名字,叫玄。 这也是玄门宗名字的来历,可我总觉得他和吕登峰不是一个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二章 红包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见他不好好回答,我便换了一种问法,说,“吕登峰和你,是同一个人?” “算是,”他点了点头,随即又皱眉思索着说,“但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断言说,“哦,那我明白了,你人格分裂了。” 闻言,他满脸黑线,解释说,“不是人格分裂,是三魂不同。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为爽灵、胎光、幽精,即为神魂,人魂,鬼魂。而正常的活人只有人魂是醒着的,死后会替换为鬼魂苏醒。至于神魂,基本是长期沉睡的,或者说是薄弱的,这个需要修行才能得到苏醒。” “你说的神魂,是神格?”我诧异道。 闻言,他点了点头,说,“没错,我就是吕登峰的神魂,蕴藏在无极眼中的记忆唤醒了我,可吕登峰不够格成神,他就是一个凡人,成神需要修行,但因为他本就是神的转生之身,所以神格是存在的。” 我依旧是有些糊涂,说道,“也就是说,你根本就不是恢复了记忆的吕登峰,你是他三魂中剥离出来的神魂,是沉睡又苏醒的玄师兄?” “你应该叫我大师兄。”玄师兄的表情有些抱怨。 他没有否认,可这让我有些不理解了,我皱眉问他,“为什么我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玄师兄微微一笑,安抚道,“你不必紧张,那是因为你不是神的转世,你是妖胎的转世,而且你的三魂都是自然苏醒的,神格是你自己修成的,也就是说,现在你是一个正常的神仙,又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甚至算是一个阴差。” “什么?我自己修成了神格?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我一脸懵逼的看着玄师兄,尽管之前他跟我提过这个,可我那时候并不明白所谓‘神’的具体意思。 现在若是他说我是依靠定魂砂,我还可以理解,可若是说我自己修成了神格,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百思不得其解,他却是微微一笑,转而说,“这些事都不重要了,不管你会不会留下,既然成亲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和你那小媳妇儿不给师父奉一杯茶,说的过去吗?” 我被他说的一愣。 他却是拽住我的胳膊,径直朝那复古的宅子走了去。 进了屋,我就懵了。 这房子和我记忆力比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可屋里坐的人,让我一时间有些回不过味儿了。 除了那个须发皆白的老神仙,也就是我前世的师父,除了他,这屋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斐然,另一个是化身为老头儿的老蛇。 而此时老蛇和师父就盘膝坐在一盘棋桌前下棋,斐然依旧穿着那一身喜服,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见我进屋,斐然不好意思的将脸扭到了一旁。 而也是在看到老蛇的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我的神格是和老蛇一起修成的,因为我和它意识想通,气息相通,而老蛇把琉璃珠给我,是想告诉我,现在开始它要与我断开气息和意识了。 等于我俩一起修成了神,现在一分为二,成为了两个神。 不过,这件事还真就不一定是我沾了老蛇的光,十有八九是老蛇沾了我的光。 察觉到我和玄师兄进屋,老蛇和师父都是没有看我俩,但师父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最后的两步棋,老蛇赢了。 棋局结束,两个老东西这才扭头看向了我们,却是依旧没人说话。 见我和斐然依旧傻站着,玄师兄无奈一笑,朝茶桌走了过去,倒了四杯温茶,放在茶盘上端了过来。 我与斐然对视一眼,随即跪在地上,各自端过了一杯茶,我将茶递到了那白发老人的面前,略显生涩的说了一句,“师父,请喝茶。” 老人接过茶,轻泯了一口,然后抬手直接将茶杯放回了茶盘上。 斐然立刻也将茶杯奉了过去,有些紧张的说,“师父,请喝茶。” 老人微微一笑,同样是接过茶杯轻泯了一口,随即放回了茶盘上。 然后,老人回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两个红包,分别递给了我和斐然,开口说,“你们两个走到一起不易,以后要长长久久。” 闻言,我和斐然接过红包,都是感激的点了点头。 这红包拿在手里的感觉有点怪怪的,里面装的不像是钞票,摸上去软软的,倒像是布料…… 不等我研究里面装的什么,玄已经又将茶盘递了过来,我和斐然立刻又各自端了一杯茶。 将茶杯奉到老蛇面前,我攻击的喊了一声,“师父,请喝茶。” 老蛇微微一笑,结果茶杯也是轻泯了一口,便将茶杯放回了茶盘。 斐然也将茶杯奉了过去,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恩,说道,“师父,请喝茶。” 接过茶杯,老蛇同样轻泯了一口,然后将茶杯再次放到了茶盘上。 我和斐然眼巴巴的看着老蛇,一副等红包的表情。 老蛇却是直接捡起了棋盘上一黑一白两颗棋子,黑的给了我,白的给了斐然,然后说了一句,“早生贵子。” 我特么真的是无语了,显然这老东西是没准备红包…… 可斐然还是很开心的收下了那颗白棋子,一副很珍惜的样子。 我低头看了看手心里那颗普普通通的黑棋子,顿感一阵蛋疼。 玄师兄将茶盘放到了桌上,回手便将我和斐然扶了起来,然后看向我和斐然,认真的说,“再问你们最后一次,真的不打算留下么?” 我与斐然对视了一眼,均是摇了摇头。 这时,老蛇和师父站起身,看向了我俩,异口同声的说,“可以不留下,但是要常来。” 话音未落,二人对视一眼,均是无奈的笑了笑。 闻言,我立刻见好就收的点头说,“这是自然,徒儿定会带斐然常来看望两位师父。” 玄师兄略显不快的说,“那我呢?你俩就不惦记惦记我?好歹我也是你们的大师兄。” 斐然尴尬了一下,正要说话,我立刻接过话茬,问,“大师兄,也给我们准备了红包吗?” 仿佛早就猜到了我会说这个,玄师兄微微一笑,略显得意的说,“我准备的红包可有点大,将你们两个装进去都不是问题。” 没想到他真的准备了红包,我和斐然都是有些惊诧。 我狐疑的小声问,“真准备了?” 他点头,认真的说,“准备了,保证合你的心意,冲着这红包,以后你们的孩子也要认我做干爹。” 我怎么觉得他这语气有点儿不怀好意的意思…… 我这正犯嘀咕,老蛇又说,“新婚之期,你二人无事就先回去吧!要记得,以后经常来这里陪陪我们这些老古董。” 师父也说,“嗯,走吧!也好让为师早日抱上徒孙。” 闻言,我和斐然立刻抱拳微微低头告辞了几句,便随玄师兄出了房屋。 师父和老蛇又坐回去下棋了。 才到院子,我便问玄师兄,“你不是说有大红包要给我们吗?” 他回头看向我俩,然后微微一笑,这周围绽开的桃花林便消失了,又变成了那光秃秃的桃树林,显然我们已经离开了那仙境的结界。 这个片地方又恢复了现有世界的模样。 不过我依旧没有作罢,伸手说,“你要是赖账,下次我会跟师父说的,就说你骗我。” 见我伸手,玄师兄便顺势抓住了我的手,他拽着我,我拽着斐然。 我和斐然就这样被他拽到了那砖瓦房前。 此时已经出了阳光,玄师兄抬手推开了砖瓦房的房门,便将我和斐然拽进去,然后推进了里屋的门口。 这砖瓦房还是万佛盖的,之前他和任无涯在这里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万佛死后,我和斐然倒也来过,但此时这房屋和我们来时有些不一样了。 进门我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儿,屋内挂了红色的窗帘门帘,墙上贴了喜字,尤其是这里屋的大床上,居然还铺好了一床火红色的被褥。 我和斐然看到这被褥均是嘴角一抽,随即回头看向了将我俩推进屋的玄师兄,斐然不好说什么,我只得说,“这就是你说的大红包?” 玄师兄用手捂着口鼻,声音有些发闷的说,“我都说了可以将你们两个装进去,当然不会骗你们。”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 我顿时一愣,立刻追了过去,可他的脚步极快,三两步便出了房门,顺手将门锁上了。 这一扇普通的房门自然挡不住我,我追到门前,用手推了两下,见房门锁了,便想抬脚踹开,可这一瞬间,我的身体突然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联想到那货刚才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我顿感一阵纠结,立刻又跑回了里屋,果然,斐然像是有些不舒服,脸色略红的扶住了床,看样子是有些脱力。 我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抱起来放到了床上,伸手就去解她的衣服扣子。 斐然立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的说,“你干什么?大师兄还在外面……” “别想那么多……”我有些急躁的说着,尽量强忍着直接将她那衣服撕烂的冲动,耐心的将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松了束在她那纤腰上的缎带。 斐然开始还试图阻止我,可她明显和我不一样,是真的脱力了,能反抗,却使不上力气,反而显得有些欲拒还迎。 我知道是这屋里的熏香有问题,可这种助兴的东西,我特么居然很满意,甚至在心里默默的感激了玄师兄一番。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三章 人生啊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刺目的阳光照射在火红的窗帘上,将整个房间都映成了柔和的火红色。 斐然捂着脸窝在大红的被褥里,凝脂白玉般的身体透着淡淡的粉红色,融合着这房间里火红的光景,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娇艳,纯净,高贵,羞涩,一幕幕,点点滴滴的刺激着我狂跳的心脏。 我的斐然,我的妻…… 柔情缠绵,激荡的青春,泛滥的爱。 热情似火的房间,热情似火的人,热情似火的喘息…… 一切都淹没在了这火辣辣的情爱之中。 如火如荼的交缠,斐然几度昏厥,终是陷入了疲累的睡眠,我起身,下床掐灭了柜子上的熏香,时间已然过了中午。 回到床上,重新将沉睡中的斐然包裹进臂弯,我拽好了被子,心头依旧激荡不已。 这一切好像梦一样,那样的虚无缥缈,却又是那样的真实。 触碰着斐然的柔软,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师父给我俩的红包,闲来无事,我便伸手从床头柜拿了过来,用嘴叼住一角撕开,然后单手抖了两下。 却见我和斐然的红包里分别滑出了一黑一白两块绸缎布料。 这滑软的布料直接掉落在了我的身上。 之前拿着红包的时候,我就觉得红包里装的是布料,居然真的是布料,这俩老东西是不是忒吝啬了? 心里抱怨的想着,我捡起那两块布料抖开看了看,是一黑一白两个肚兜儿,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布料,大小却像是小孩子穿的。 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床头那一黑一白两颗棋子,我无奈的笑了笑,这两个老东西到底是商量好了,还是真的如此默契? 斐然一觉睡到了傍晚,似乎是被饿醒了,还没睁眼便捂着肚子翻了一下身。 可她在我怀里,被我紧紧的搂着,这一翻身,我反倒先睁开了眼,无声的看着斐然将脸转向我这边,不等她睁眼,已经凑过去吻住了她的唇,再次欺身而上。 斐然猛地睁开眼,急忙用手推我,但是已经晚了…… 才睡醒,就又被我折腾了个半死不活,斐然一脸生无可恋的趴在床上,求饶说,“我真的饿了,昨晚就没吃东西,又被你折腾了一天,再折腾下去,要死了……” “好了好了,最后一次,今天的最后一次……”我继而挺身,闻听斐然的喘息声都没了力气,也只得快速的结束战斗。 在这床上腻了一天,这火红的被褥沾满了我和斐然的汗液体液,显得有些粘腻,就连房间里都充斥着一股难言的暧昧味道。 似乎应该洗个澡,可我四下看了看,这特么的,怎么办? 犹豫了一下,让斐然在床上躺着,我穿了衣服,打算下床去烧水。 这房屋的厨房在外面的东厢,起身出了门口,关好门,我就直奔东厢而去,想看看有没有水。 可我也就走出了七八步的距离,却见那东厢的烟囱早就冒起了袅袅的炊烟。 心头一愣,我猛的回过头看向了我和斐然那屋的房顶,却见玄师兄就坐在房顶上,面带笑容的看着我。 卧槽,这货不会真的一直在这里听墙根儿吧? 我是顿感一阵窘迫,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起身无声的跳下了屋顶,缓步朝我走来,低声问,“怎么样?我给你这红包,可还满意?” 我特么真的无语了,尽管心里是很满意,可也没好意思表现出来,只得悻悻的说了一句,“你一个做师兄的,躲在屋顶偷听,真的好吗?” 玄师兄却好似根本就没听到我的抱怨,直接说,“这红包你们是收下了,以后的孩子可要认我做干爹,此事说定了,不许反悔。” 我张了张嘴,可转念一想,我既然拒绝了留在桃花仙境,总要给他和师父留个念想,想罢,我也只得点了点头。 见我认了这事儿,玄师兄这才点头说,“那我便走了,这吕登峰还要麻烦你们带回去,顺便督促他一下,多修善缘,否则将来他死了失了我这神魂,他就是一残魂了。” 说完,玄师兄戏谑的一笑,随即抬手搭了一下我的肩膀。 下一秒我便感觉吕登峰的身上有一股和我身上及其相似的气抽离出去,消失了。 瞬间,他脸上那原本柔和的笑意,很是生硬的转变成了一丝不耐烦,同时也很快的将打在我肩头的手抽了回去。 见他的面色恢复了冷漠,我也只得无奈的转告,“你的神魂说……” 吕登峰却是耐烦的打断了我的话,“我都听到了。” “额……”我不禁一愣,心说卧槽你大爷,意思我和斐然洞房的时候,他也听到了? 我愣怔的片刻,吕登峰似乎也意识到这件事,那张冷漠的脸顿时浮现出了一丝尴尬,转而朝不远处的石桌走了去,嘀咕说,“真是啰嗦……” 见他没有提偷听的事,我也只得装不知道了,继而去了厨房,这厨房的灶台早就烧了热水,我急忙打了水,断到里屋去给斐然擦身。 等我俩收拾妥当,这天已经彻底的黑了,吕登峰一直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等着,我和斐然从房间里出来,略显尴尬的走过去喊吕登峰一起离开。 显然这桃花仙境的入口不止这一个,吕登峰和斐然应该是从其他的地方进了仙境,所以这荒山野岭的只有我开来的那一辆车,我们自然要一起乘车离开。 见我和斐然出来了,吕登峰便站起了身,等我俩走过来,吕登峰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那装着无极眼的小盒子,将脸扭到一边,手却递到了我和斐然的面前,语调依旧冷漠的说,“这是给孩子的礼物。” 孩子? 我傻了一下,随即问,“玄师兄让你给我的?” 吕登峰却是摇头,说,“你们的孩子要认他做干爹,我和他就是一个人,理所应当给孩子留个礼物,玄门宗以后便不存在了,这东西我留着也没用,收下吧!” 说着,吕登峰将无极眼塞到了我的手里,便转身朝桃树林外走了去。 我和斐然彼此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也跟了上去。 驾车离开桃树林,我心头一阵恍然,对年迈的师父,多事的师兄,均是生出了一丝不舍。 侧头看向斐然,斐然看向窗外的眼神显然也是有些回不过神。 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吕登峰那冷漠的脸上一样多了一丝茫然。 人生啊,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 三年后。 万氏传媒有限公司已经涉及房产、电子、服装等多个领域,成了大同市数一数二的企业。 张庄的印刷厂也名声大噪,走货数量翻倍增加,甚至在大同郊区建了分厂。 而我依旧是那个我,一个古董店的小老板,整天陪陪媳妇儿,卖卖假货,忽悠忽悠有钱人。 没人知道我是神,没人知道我是阴阳师,甚至没人知道我是万事传媒的老板。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偶尔去郊区的柳仙庙转转,我也会扮作一个小道士,在庙里摆摆摊儿,给过往香客算算假卦,赚点儿小外快,乐此不疲。 这一年,我已经有了一子一女,是龙凤胎,儿子叫万幸,女儿叫万千。 这一年,我和斐然依旧停留在十的年纪,青春长留。 这一年,小柔儿长大成年,第一次向我坦言她有了喜欢的人。 这一年,孙谏之在我面前立下了守护的誓言。 这一年,任无涯入赘到了秦家,不再孤独一人。 这一年的夏天,暴雨滂沱的傍晚,龙儿沟黑龙飞升,老蛇彻底修成正神。 这一年…… …… 有太多太多,说不清,数不尽的变化…… 然而,我还是那个我,看似平凡的万无忌。 我诞于万人业障,是罪恶的源泉。 我生于桃花仙境,历经血雨腥风。 我行走于人世间,拯凡人于水火。 我是神却也是人,道不尽的传说。 &/div> 第一章 番外 遇蛇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凡人命薄易作古,莫把古人作神仙, 神没有名字,神诞于混沌,神与天地同存,神俯瞰世间,神知万般疾苦,神,也孤独, 捻一桃花,成一偏偏少年,伴之左右, 神亦孤独,少年亦是孤独,顿觉无趣, 于是…… 那一日,逢清煞之期,世间业障尽除,神来收取业障,欲将之销毁, 滚滚怨念,翻涌蓬勃, 神心念一动,将这万人业障化为胎魂,育于桃花仙境, 这样干净的仙境,这样干净的神,这样干净的少年,这样干净的桃花林,第一次诞出了污浊, 那是一个小婴儿,由万人业障所化的妖胎, 白袍少年折一桃花枝,笑面如花的将这桃花递到小婴儿面前,逗弄生趣儿, 神亦是朗然一笑,这桃花林,这仙境,总算是有了不一样的生气, 小婴儿成了老神仙和白袍少年的开心果,一老一少逗弄孩童,乐此不疲, 可妖就是妖,小婴儿长大,亦成为了另一个翩翩少年,身着袍,略显阴郁,嗜血的本性逐渐暴露, 老神仙与白袍少年没有了往日的乐趣,开始担心袍少年的未来, 终于,在这袍少年心智成长之前,老神仙还是下手将其心智封印了起来, 从此,袍少年的脸上不再有笑容,不再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白袍少年整日逗弄,希望他能恢复原本的开朗,可袍少年仿佛天生就是一个不懂开心为何物的怪物,随着年龄的增长,那张好看的脸,已经不再有任何的表情, 袍少年成年的那一天,桃花仙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是仙气对污浊之气的排斥反应, 老神仙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袍少年非神非仙,普通的妖物是不可以存在于仙境之中的, 老神仙左思右想,最终想到了一个不算好的办法,既然他是妖,他嗜血,那便让他修成邪神,重回仙境即可, 于是,他将两个少年放逐到了人世之间,让其行一一白之道,只盼袍少年修出神格,再双双重返仙境, 两个少年就这样离开了,桃花仙境重归平静,老神仙亦重回孤独, 作为神对于时间的流逝并不是很敏感,不知过了多久,去往人世间的少年回来了, 却只有白袍少年一人, 老神仙盘膝而坐,静的看着白袍少年, 他已不再是仙境那个淡若清风的翩翩少年,他的身上沾染了俗世的气息, 少年不敢看老神仙的眼睛,双膝跪地,好看的脸上流下了眼泪,口中娓娓叙述, 禁不住凡世的诱惑,白袍少年不再孤独,他有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世界,于是赶走了袍少年,让他去自生自灭,自修神格, 也同样将孤独抛给了袍少年一人, 然而,造化弄人,被封锁了心智的袍少年无欲无求,更不知何为神格,流落凡世之间,与凡人成了家,有了后代,又不懂控制自己的妖力,导致妖力四散,将定魂砂元神内的力量散给了那些凡人后代, 老神仙依旧静的看着白袍年轻人,等他将前因后果说明,却只回了一句,那又如何, 白袍年轻人愣住了, 他和老神仙都明白,元神四散意味着神格的缺失,不完整的神魂是无法修出神格的,事已至此,都是命,是造化弄人,已无法改变, 于是,白袍年轻人走了,重回世间,回到了自己创立的宗门,玄门宗, 而老神仙也恢复了往日的孤独, 时间再次飞速流逝,老神仙第一次离开了桃花仙境,他要去凡世间,要去看看自己的两个徒弟, 这位与天地同存的神第一次感到了牵挂的彷徨, 之后,老神仙躲在暗处,偷偷的窥视,见到了离别许久的袍少年,然而他并没有像老神仙想象的那般快乐的生活在凡世间,他的脸上依旧那般冷漠,没有表情,依旧那般了无生机,充满了孤独, 再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老神仙的心狠狠的揪痛了一下, 是他的错,他不该将两个少年放逐世间,不该任由事态的发展,甚至不该造出这个妖胎胎魂,不该让他这样痛苦的活着, 可如今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 老神仙失魂落魄的离开这小村庄,漫步在山间小路,盘算着再去看看那白袍年轻人的现状, 并未走出多远,却见道路中横一蛇,蛇体型庞大,盘于路中,挡住了老神仙的去路, 老神仙皱眉,“吾乃万物之神,何方妖孽拦路,” 蛇瞬间昂头,虎视眈眈的盯着老神仙,并未开口却有声音传入了老神仙的耳中,“你是神,与天地同存,却体会着遗世而立的孤独,捻花成仙,渡煞成妖,终得一场空梦,” 被一拦路畜生提了伤心事,老神仙暴怒,“放肆,” 蛇无所畏惧,继而说,“神心孤独,神界无趣,敢问,神可有兴趣与老蛇斗一盘生死棋局,” 老神仙恍然, 蛇又说,“重洗棋盘,你执子,我执白子,与天斗,不知老神仙你敢不敢,” 与天斗, 老神仙与蛇对视良久,终是回了一句,“敢,” 那一年,大雪纷飞的腊月,老神仙出现在了袍年轻人的面前, 他要重洗棋盘, 所以带来了杀戮的噩耗, 漫长的岁月中,这袍年轻人的脸上终于再次出现了一丝情绪波动,他不舍,不甘,不情愿,甚至开口乞求老神仙的放过, 那一刻老神仙的心里很难过,可他必须这样做,只有死亡的痛苦,才能带来重生的喜悦, 他骗了袍年轻人,将他骗去了玄门宗,然后布下法阵,让白袍年轻人亲手杀了袍年轻人, 老神仙就站在一旁看着,因为他手里的是子,所以容不得光存在, 杀了袍年轻人, 毁了白袍年轻人, 这一场血腥的洗礼,注定自暗之中展开, 袍年轻人的后代,一律由白袍年轻人斩杀,这是给白袍年轻人的惩罚,也是因为需要尽量回收定魂砂,回收袍年轻人四散的元神分支, 八百年的灭族之期,当时光流转,时机成熟的时候,老神仙将自己的人魂剥离,送往阴间投胎,于是这个世上有了万佛, 再之后…… 是白袍年轻人的投胎转世, 是袍年轻人的投胎转世, 八百年的时间,终于完成了棋盘的重洗,老神仙也终得手握子,而老蛇也布好了自己的白子, 斗天改命之局,就此展开, 常言,天命难违, 可,事在人为,而人定胜天, 更何况是仙,是神, …… 明媚的桃花林,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踩着石凳,坐在石桌上,懵懵懂懂的听两个太师父讲‘遇蛇’的故事, 这时,一白袍年轻人走了过来,抱怨说,“师父,你们跟小孩子说这个,会不会太血腥了,” 闻言,老神仙侧目看了年轻人一眼,问道,“你那人身悟道悟的怎么样了,” “额……”白袍年轻人一愣,随即那淡若清风的表情略过了一丝尴尬,随口回了一句,“正在努力,” 邵阳市,清风涧的清风观, 吕登峰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把自己反锁在了书房里,门上挂了大锁,钥匙却不知丢哪里去了, 他是冥思苦想,无论怎么想,也是记不起这钥匙去哪儿了, 明显又是那个该死的神魂回来过了,这是在逼他读书房的这些道经,可这都什么年代了,搞一堆之乎者也又有什么用, 书房这些书,买来大部分都是装饰用的,师父生前都不曾读过,他自然也懒得读那些没用的东西, 着一张脸坐到书桌旁,吕登峰真的很想破门而去,可气愤了片刻,还是无奈的拿起了桌上那几本厚厚的经书,选了其中一本,皱着眉头,开始细细翻阅, &/div> 第二章 番外 抱得美人归 上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大同市的老车站后面有一条不怎么景气的古董街, 这古董街上都是些练摊儿卖假货的,往里走倒也有一些字画瓷器古董店,但这些店也依旧是卖假货的, 其中有一家叫凡德居的古董店最近才装修翻新过, 此时那凡德居二楼的阳台上,一个面相水灵的小妹子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栏杆上,看着街道上过往的几个行人,水灵灵的大眼睛时不时的瞄一下两侧的街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小柔儿,吃饭了,”这时客厅里传来一个略显粗犷的招呼声, 赖在栏杆上的小柔儿摸了摸自己早就饿扁的肚子,瘪瘪嘴,却依旧没有要回屋的打算,就这么半死不活的挂在栏杆上, 阳台的窗帘被猛地撩开,老胡探出脑袋,再次招呼说,“你早上就没吃,中午再不吃会饿死的,赶明儿万无忌带着老婆孩子回来,见我饿着你,肯定会把我揍死的……” 然而,任凭老胡说什么,小柔儿就是半死不活的挂在栏杆上,任由肚子饿的咕咕叫,就是不去吃饭, 老胡懵逼了,纳闷儿道,“不是,你这到底是咋了啊,要是身体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啊,一直这么饿着会出事的,” 闻言,头也不回的小柔儿闷声闷气的说,“想吃小包子,” “有啊,我给你买了啊,就是你常吃的那家,保证正宗,”老胡一咧嘴,傻笑了两声,心说,万无忌说的果然没错,在孟小柔这吃货面前就没有小包子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再来一份小包子, 谁知,小柔儿依旧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见状,老胡嘴角一抽,说,“要不我带你去包子店吃,想吃多少都行,” 小柔儿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老胡就纳闷儿了,心说这小妮子平时不是这样的啊,难道想她大哥哥大姐姐了, 这个万无忌也是,带老婆孩子出去旅游,把小柔儿捎上不就行了么,给我留这么个大烦, 老胡抱怨着,也只得拿出了手机,给万无忌拨了个电话,结果语音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这一家是去哪个荒山野岭旅游了,怎么连信号都没有,”老胡一脸懵逼的嘀咕,又试拨了两次,依旧是不在服务区, 这时小柔儿像是回过了神儿,回头看向了老胡手里的手机,然后说,“我要打电话,” “啊,”老胡愣了一下,随即说,“可是你大哥哥那边打不通啊,说是不在服务区,” “给变态大哥哥打,”小柔儿眼巴巴的看着老胡, 那眼神充满了期待,看的老胡更懵逼了,他想了想,这才问,“孙谏之,” 小柔儿立刻一阵猛点头, “说来也怪,这孙子有好几天没过来了吧……”老胡嘀咕着,也没多想,就拨出了孙谏之的电话号, 电话还没接通,手机就被小柔儿抢了去, 老胡条件反射的想抢回来,但想了想也就作罢了, 手机里响了一会儿铃声,然后就被拒接了, 小柔儿那张满是期待的脸,顿时换成了有些阴郁的失落, 老胡见情况不妙,立刻劝说,“他可能是有啥事忙着,可能一会儿就来的了……” “他不要小柔儿了,”小柔儿气呼呼的吼了一句,然后扔掉老胡的手机,直接跑回了卧室,反锁了房门,老胡追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就听屋里传来了哭声, 这一下,老胡是真慌了,赶紧又给万无忌打电话,可依旧是不在服务区, 这他妈怎么办, 万无忌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了,不能让小柔儿的情绪受刺激,她身体里封印着妖气,是会暴走的啊, 想来想去,老胡只好又给孙谏之打了个电话,对方依旧是拒接了, 老胡一愣,正要给公司的刘念打电话,却见孙谏之已经从上楼来了,手里提着两个饭盒,显然是给小柔儿买了包子, 见人来了,老胡瞬间松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孙谏之却是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老胡无语,只得将声音压低了说,“你他妈搞什么,怎么不接电话,小丫头生气了,正在屋里哭呐,” 孙谏之摇头说,“我都到古董街了,就没接,这不是人都来了么,” 老胡想想也是,都快到门口了,还接电话干嘛,省点儿话费,要是他他也不接, 想罢,老胡又问,“现在怎么办,人你得给我哄好,别回头她再找无忌兄弟告状,到时候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孙谏之欣然点头,一脸包在我身上的表情,随即说,“不过,你不能打扰我,我去房间里劝她,你吃你的饭,然后去看你的店,” 知道孙谏之是个流氓,老胡的内心深处抗拒了一下,可自从上次冥王帮他清除了身上的鬼咒之后,这两三年,孙谏之其实也挺老实的,除了嘴上偶尔不干净,整日与小柔儿混在一起,也没见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犹豫了片刻,听房间里小柔儿哭的凶,老胡也是怕她真的妖气暴走,只得点点头同意了, 随后,老胡又说,“我没卧室的钥匙,这小丫头脾气有点大,还是你自己喊门吧,” 孙谏之却是摆手,一副不必的样子,然后提着那两个饭盒,去了客厅的阳台,老胡跟过去一看,只见孙谏之已经跳到了小柔儿那卧室的阳台上,还回头朝老胡比了ok的手势, 见状,老胡也只得作罢,回了客厅,有点儿不放心,于是将耳朵贴到门板上听了一会儿,万一孙谏之敢耍流氓,他就直接破门而入,先揍孙谏之一顿再说, 那边老胡偷听着,这边孙谏之已经打开卧室的窗户,悄无声息的进了房间, 见小柔儿趴在床上哭的凶,根本就没意识到有人进了房间,孙谏之无奈一笑,然后回手关好窗户,拽上了窗帘, 瞬间这房间的光线便淡了下来, 凑到床边,孙谏之伸手拍了拍小柔儿的肩膀,小声问,“哭什么呢,” 孙谏之三天没来见小柔儿,小柔儿好生气,孙谏之还挂小柔儿的电话,小柔儿更生气了, 可现在听到孙谏之的声音,小柔儿的心里却开心了一小下,但她起身看向孙谏之的时候,眼神依旧有些气呼呼的,指责他,“你骗人,你说要给小柔儿买一辈子的小包子,但是你昨天没来,前天也没来,大前天也没来……” 小柔儿抱怨的说着,水灵灵的大眼还在因为心里的委屈流眼泪,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你还挂小柔儿的电话,你是坏人,” 闻言,孙谏之一脸淡定的抬手蹭了蹭小柔儿脸上的眼泪,语气平和的说,“那我是坏人,你是不是就讨厌我了,你若是讨厌我,我现在就走,不能惹小柔儿生气,” 一听孙谏之要走,小柔儿瘪着嘴,看样子是在强忍着不哭,可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哗哗的往下掉,看上去那小样儿就别提多憋屈,多可怜了, 孙谏之承认,他是故意三天没来,故意挂小柔儿的电话,可现在看小柔儿一副强忍眼泪却忍不住的样子,他也心疼了, 凑近了,坐到床上,孙谏之继续给小柔儿抹着眼泪,说,“你午饭还没吃吧,我给你买了小包子,先吃饭,再说,” 小柔儿一把将孙谏之的手打开,倔强的说,“你惹小柔儿生气,小柔儿以后再也不吃你买的东西了,” 闻言,孙谏之也不生气,只是自顾自的将饭盒打开,顿时一股香喷喷的肉香气飘了出来, “你不吃,那我自己吃了,”孙谏之美滋滋的说着,抬起手故意将香气往小柔儿那边扇了扇, 小柔儿那原本还在哗哗流眼泪的大眼睛顿时止住了泪水,盯在那香喷喷的小包子上就挪不开了, 见她馋的口水都快出来了,孙谏之用饭盒里的叉子插了一个小包子,递到了小柔儿眼前, 小柔儿看了看孙谏之,又看了看那个小包子,最后还是没忍住,一张嘴给吃了, 见小柔儿前一秒还气愤难耐,后一秒又成了这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孙谏之不禁一阵苦笑,扪心自问,自己到底在较什么劲, 她就是这样一个傻丫头,什么都不懂,都不知道, 而自己喜欢的不也是这样的她么, 也曾经保证过,这辈子只看着她,不会触碰, 如今又在妄想些什么, 看着脸色逐渐好转的小柔儿,孙谏之心头一阵苦涩, 片刻的沉默,吃掉了一个小包子,小柔儿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却是没再和孙谏之要,反而没头没脑的抽着气,一副要哭的样子问,“小柔儿是不是吃的很多,” 孙谏之被她问的一愣,不等说话,却见小柔儿用手指缴着衣角,又说,“那小柔儿以后少吃一点,你还会不来吗,” 孙谏之紧皱的眉头瞬间一松,拿着叉子的手也是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小柔儿又说,“是不是因为小柔儿吃的太多,会花你很多钱,所以你不想理小柔儿了,” “……”孙谏之放下手里的叉子,将饭盒放到了床头,然后将脸凑到了小柔儿的面前,小声说,“好像是,那现在我和小包子你只能选一个,你若是要小包子,那我以后就给你点外卖,再也不来这里找你了,你若是要我,那我陪着你,但是以后再也不会给你买小包子了,” &/div> 第三章 番外 抱得美人归 中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小柔儿那张略显委屈的脸,瞬间浮现出了一丝惊愕,她不知所措的看着孙谏之,似乎很难做出选择, 孙谏之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的等着,等她的回答…… 与此同时,卧室门外老胡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异动,而小柔儿像是已经吃饭了,也就不再担心,大大咧咧的去吃饭了, 昏暗的卧室里,孙谏之和小柔儿脸对脸的跪坐在床上,二人的脸凑的很近,像是凑一起在说什么悄悄话,几乎到了鼻尖挨上鼻尖的地步, 可二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彼此对望着, 良久之后,小柔儿这才怯怯的说,“那小柔儿不要小包子了,你以后要常来找小柔儿玩,” 孙谏之挑眉,那张略显严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追问小柔儿,“那你为什么不要小包子了,” 小柔儿眨巴着大眼,说,“小包子没了,大哥哥可以给小柔儿买,但是你没了,就真的没了,” 孙谏之又说,“可你若是想要我,你大哥哥很可能会生气,会再也不给你买小包子吃,” 小柔儿一愣,很快便说,“那小柔儿自己买,小柔儿有很多钱钱,” 说着,小柔儿挪了一下身子,似乎是要去拿床头的存钱罐儿, 只是她挪了一下没挪出去,胳膊被孙谏之一把抓住,用力拽了一下, 于是小柔儿的身子一晃,又摔回了原来的位置,瞪大了眼睛看着孙谏之,那眼神像是在询问, 孙谏之又凑近了几分,嗓音有些沙哑的说,“我饿了,” 小柔儿呆呆的看着他, 孙谏之又说,“饿了好久好久……” “你早上也没吃饭吗,”小柔儿傻傻的问了一句, 不是早上没有吃,是两三年没有吃了,只有孙谏之自己知道,这具身体饥渴了太久,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和小柔儿腻在一起,却只能看不能碰,天知道他忍的有多痛苦, 无声的看着小柔儿,孙谏之知道自己这是在玩儿火,若是他今天碰了小柔儿,很可能明天就会死在万无忌的手里, 见孙谏之不说话,小柔儿又说,“你饿了,那就是吃小包子,小柔儿不吃了,都给你,” 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小柔儿每说一句话,温热的气息都会扑打在孙谏之的脸上,这淡淡的湿气像是一根急速燃烧的导火索,瞬间就点燃了孙谏之这具饥渴已久的身体, 强忍着直接将小柔儿扑到的冲动,孙谏之声音略显颤抖的说,“小柔儿…让我闻闻你嘴里小包子的味道好不好,” 小柔儿傻呆呆的愣了一下,但还是听话的微微张开了一点嘴, 孙谏之立刻凑过去,在小柔儿温热的唇上轻轻触碰了两下, 小柔儿抖了一下,随即眨了两下眼,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感,眼神依旧有些傻呆呆的看着孙谏之, 心脏止不住的颤抖,孙谏之再次凑上去,直接将舌头伸了过去,不轻不重的压着小柔儿的嘴,舌尖却是狠狠的掠夺着, 小柔儿依旧和孙谏之面对面的跪坐在床上,似乎是被孙谏之的行为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的想要后挪, 察觉到她怯懦的躲闪,孙谏之紧了紧抓着小柔儿手臂的手,嗓音低哑的在喉咙里挤出了一句,“不要动……” 否则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后半句孙谏之没有说出来,小柔儿却听话的没再躲闪,反而逐渐适应了孙谏之的索取,摸索着开始生涩的回应, 二人就这样保持着身体的距离,却唇舌相依,昏暗的房间里暧昧的水渍声,听的孙谏之一阵体热, 这时,卧室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老胡瓮声瓮气的说,“我把剩饭放厨房了,你俩要是没吃饱,自己热一下啊,” 孙谏之的身体顿时僵了一下,随即拉开了自己和小柔儿之间的距离,快速的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说,“知道了,” “那我去楼下了,有事喊我,”老胡又知会了一声, 孙谏之看向小柔儿,小声说,“回答他,小柔儿知道了,” 小柔儿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状况中完全醒过神,愣了一下,这才乖乖的说,“小柔儿知道了,” 闻声,老胡也就下楼去了, 听脚步声走远,孙谏之立刻将手放到了小柔儿纤细的脖子上,略显颤抖的抚摸着,一路向下…… 小柔儿却是突然抱住自己的身体,往后挪了一下,惊恐的看着孙谏之,说,“你饿了也不能吃小柔儿,小柔儿不好吃,” “……”孙谏之顿感一阵哭笑不得,身子一倒直接趴在了床上, 心中一阵懊恼,止不住的暗骂万无忌,也怪自己的没出息,终究是不敢直接将小柔儿吃干抹净, 见孙谏之一头趴在了床上,小柔儿顿时一惊,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孙谏之的后背,小声问,“你是不是要饿死了,” 孙谏之的脸捂在被子里,闷闷的说,“没有,我是快憋死了,” “那你就不要捂着脸了啊,”小柔儿立刻起身,费劲的推着孙谏之,想让他翻个身, 孙谏之立刻很配合的将头转向了小柔儿的方向,说,“好了,现在不捂着脸了,你快去吃饭,吃饱饱,一会儿给你糖吃,” 小柔儿愣了一下,见孙谏之真的没事,就起身去吃小包子了,盘膝坐在床上,自己吃,偶尔喂孙谏之一两个, 孙谏之趴在床上,直到压下了心头那把火,身体恢复了正常,这才起身,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棒棒糖给小柔儿, 俩人就这么躲在房间里,小柔儿静悄悄的吃棒棒糖,孙谏之就静悄悄的看着,偶尔伸手拍拍小柔儿的小脑袋瓜, 想到小柔儿宁愿不要小包子也要自己,孙谏之就止不住的想笑, 然而,好景不长…… 大概是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孙谏之正搂着小柔儿午睡,这卧室的门‘嘭’的一声就被踹开了, 这让熟睡中的小柔儿和孙谏之都是惊坐了起来, 不等二人回过神,孙谏之就觉得衣领一紧,整个人直接被一股巨力甩到了地上, 冲进房间的人是万无忌,紧跟在他后面的人还有老胡和李斐然,以及两个看热闹的小家伙, 万无忌扫视了房间一眼,见被褥整洁,二人的衣着也还算整齐,这才平复了一下怒气,看向门口,说,“你们先出去,” 闻言,李斐然怕接下来有什么少儿不宜的暴力画面,于是立刻领过两个孩子急匆匆的出了门口,老胡挠挠头也是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孙谏之扶着窗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说,“你这是干什么,我俩就是睡个午觉,又没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至于下那么重的手吗,” “真的只是这样吗,”万无忌看向孙谏之,眯了眯眼,冷声说,“我都听老胡说了,你三天没来凡德居了,是在闹什么别扭,” 小柔儿坐在床上,还在茫然的看着万无忌和孙谏之,闻听万无忌问这个,便立刻说,“不是闹别扭,是没钱给小柔儿买小包子了……” 闻言, 孙谏之是松了一口气, 万无忌也松了一口气, 随即又听小柔儿傻傻的说,“变态大哥哥也饿,饿很久了,差点把小柔儿的舌头吃掉,但是,他没舍得……” 瞬间这房间里的气温急速下降,孙谏之这心里是‘咯噔’一声,转身一把拽住窗户,就要跳窗逃跑, 可还是慢了一步,后衣领直接被万无忌揪了个紧,用力一拽就又把人拽了回来,随即一甩,孙谏之又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小柔儿一看,立刻下了床,抱着万无忌的胳膊,阻拦着问,“大哥哥,你为什么要打他,” 万无忌气的脑子嗡嗡直响,也不顾小柔儿阻拦,抬脚就朝孙谏之踹, 孙谏之立刻抬手臂挡了一下,他这一脚踹在了手臂上,还是让孙谏之疼的一阵龇牙咧嘴, 小柔儿也急眼了,死命拽着万无忌,解释说,“他没有惹小柔儿生气,还给小柔儿吃棒棒……” 小柔儿这话说一半,突然愣住了,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她这半句话……算是坏事了…… 一瞬间,孙谏之和万无忌的脸色都绿了, 孙谏之不顾形象的抓着床爬起来就往门口跑, 万无忌直接抽出了腰上的匕首,甩开小柔儿就追了过去,骂道,“我艹你大爷的,今儿老子阉了你,” 孙谏之冲到门口,抓住门把手狠狠拽了一下,可因为一时紧张,没拽开,这个时候万无忌已经提着匕首追到了身后,孙谏之立刻解释说,“是糖啊,是棒棒糖啊,小柔儿你快说清楚啊,” 急吼吼的解释着,孙谏之回身,万无忌已经着一张脸将匕首刺了过来, 孙谏之立刻抬手,用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可下一秒,万无忌的另一只手就掐住了孙谏之的脖子, 一股巨力狠狠的抓在脖子上,让孙谏之的后脑重重的撞在了门板上, 小柔儿愣神的时间,这边就要出人命了,等她回过神,也是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伸手就去抓万无忌手里的刀子, &/div> 第四章 番外 抱得美人归 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见她直接把手抓向了锋利的道口,万无忌惊得顿时一抖,立刻松开了孙谏之的脖子,孙谏之也立刻松了手,将刀子躲开小柔儿抓过来的手,万无忌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傻丫头,他对你做那种事,你还护着他,” 孙谏之捂着脖子,双腿发软的蹲到了地上,真是快吓死了,咳嗽着缓了两口气,这才说,“真的是糖,我说让她好好吃饭,奖励她吃棒棒糖,不是什么棒棒……” 闻言,万无忌看向了小柔儿,小柔儿傻了一下,以为是在说棍子之类的,立刻摇头说,“没有打小柔儿,是糖糖,” 万无忌的脸色依旧不好看,又问,“那吃舌头又是怎么回事,” 他这一问,孙谏之又紧张了起来,但是见万无忌的手里还拿着刀,他也没敢乱动, 二人均是看向了小柔儿, 小柔儿眨了眨眼,反应迟钝的说,“小柔儿刚刚想起来,那是不是亲亲,小柔儿看电视上都是那样亲亲的,但是为什么没有抱抱,亲亲不是都要抱抱的吗,” 小柔儿一连串的问题,把万无忌问懵了……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孙谏之并不是什么都没对小柔儿做,他只是点到为止了, 咬着牙看向孙谏之,万无忌伸手揪住孙谏之的衣领,将人拽了起来,然后拧动门把手,打开了房门,说,“小柔儿乖,去问你大姐姐,大哥哥和你这个变态大哥哥有点儿话说,” “那你会不会打他,”小柔儿一脸同情的看向孙谏之,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万无忌摇头,尽量挤出了一丝和善的笑意,咬着牙说,“不会,” 说完,万无忌猛地勒紧了孙谏之的衣领,孙谏之立刻勉强的说,“不…不会,你先出去吧,” 小柔儿看了看二人也只得莫名其妙的出了卧室, 见人出去了,万无忌一脸平静的轻轻关上了房门,顺便上了锁, 孙谏之又不傻,看他上锁,立刻解释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就是一时没忍住,亲了一下,就一下下……” 万无忌松开了孙谏之的衣领,尽量放缓了语气,却依旧黑着张脸,冷声问,“你答应过我的事,都忘了么,” 孙谏之被问的一愣,沉默了, 万无忌又说,“是你亲口说,你珍惜她,舍不得碰她,也不会碰她,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之前说的话都他妈是放屁吗,” “若是换成你呢,你就能真的不碰,这样心甘情愿的等一辈子,”孙谏之语气平静的看向万无忌,眼神之中是坦然的询问, 万无忌毫不犹豫的沉声说,“能,我能做到,我和你不是一类人,” 孙谏之愣了一下,回想起来,万无忌和李斐然在结婚之前确实是不曾有过任何逾越的行为, 片刻的沉默,孙谏之那张俊逸的脸上挂上了一抹自嘲的苦笑,笑言说,“你我是一类人,只是你不是我,我所经历的,你不曾经历过,所以你无法体会我的痛苦,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自然可以忍,可若是现在呢,现在让你和李斐然同床不同居,你能做到么,” “……”万无忌沉默了, 事实上,这男女之事真的会上瘾,若是看不见也就罢了,可若是让李斐然在身边,自己却不能碰,万无忌真的做不到,甚至是在李斐然怀孕的时候,他也不曾控制住自己对李斐然身体的索取和掠夺, 闻听万无忌沉默了,孙谏之也没得理不饶人,反而直接跪到了地上,沉声说,“我是真心喜欢小柔儿,你也知道,之前我会碰别的女人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可清除鬼咒的这三年,我没有对小柔儿做过分的事,也同样没有对别的女人出手,我改掉了那些不好的行为,不好的习惯,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么,” 万无忌的心里是生气,是鄙夷孙谏之的行为,可无论如何孙谏之算是他的师兄,所以见他下跪,万无忌立刻伸手将孙谏之拽了起来,却依旧是冷着张脸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忍了三年,身体的兽性忍不住了,若是我依旧不同意你和小柔儿在一起,你就要去找别的女人了,” “这件事,我和小柔儿说过了,她若是要我,我就留下,她若是不要我,我就离开,就这么简单,”孙谏之认真的看着万无忌,随后说,“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甚至比正常男人的需求更强,像这样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却不能碰,我做不到了,与其这样,我宁愿远离小柔儿,” “你没有回答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万无忌语气冷漠的眯了眯眼, 孙谏之却是不在意的说,“除了小柔儿,我对别的女人没什么想法,即使对方再漂亮,身材再好,我也不会产生那种几乎无法控制的冲动,我以前是碰过很多女人,可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女人对我的吸引力并不大,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什么样的女人我没碰过,站在那些妖娆的女人面前,我不认为你的控制力能比我强,” 很难听的一番话,却是大实话, 万无忌沉默的看着孙谏之,像是在想什么很重要的事, 孙谏之就静静的等着,等待一个结果, 许久之后,万无忌这才说,“你说你之前和小柔儿说过这事了,她怎么说,” “她说,可以不要小包子,要我,因为有你给她买小包子,我若是没了就真的没了,我说,她若是要我,你会生气,会不给她买小包子,她说,她可以自己买小包子,”孙谏之毫不隐瞒,直言相告, 说实话,万无忌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心是有些疼的, 或许那些话是小柔儿无意说的,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在小柔儿的心里,孙谏之的地位比小包子高,甚至比他万无忌高,小柔儿可以不要小包子,可以任由万无忌生气,但是不能没有孙谏之, 为了孙谏之,她甚至有了独立的想法, 对于一贯依赖旁人的小柔儿来说,这无疑是很重要的决定, 良久的沉默,万无忌看着孙谏之的眼神从最初的敌意,慢慢转变成了无奈,最后直接化为了默然, 万无忌收起了手里的刀子,沉声说,“最后一个条件,成亲之前,你不可以碰小柔儿,至少不能逾越最后一步,” 孙谏之的表情僵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万无忌会这样简单的答应他和小柔儿在一起,甚至已经做好了远走他乡的准备, 如今万无忌答应了,他反而有些不适应的傻住了, 万无忌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云淡风轻的说,“当然,如果以后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小柔儿的事,我就阉了你,就算你是我的师兄,我也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哪怕是死了也魂无所依,” 短短的几句话,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在谈家常便饭,可孙谏之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发誓,会守护她一生,永远不离不弃,若是有违誓言,不得好死,永生永世不入轮回,”孙谏之炯炯有神的看着万无忌的眼睛,留下了坚定不移的誓言, 自从万无忌承认了孙谏之和小柔儿的恋爱关系之后,孙谏之显得得寸进尺了很多,经常赖在凡德居不走,一待就是大半夜,和小柔儿混在房间里,不知在搞什么, 万无忌有些反感,想去警告一下孙谏之,却被李斐然拦住了,她说,“你不要像个老古董,管的太宽了,会被人嫌弃的,更何况,是你自己说的只要不逾越最后一步,就没有问题,” “可是……”万无忌依旧想去小柔儿卧室看看那二人, 李斐然却是用手臂轻轻的环住了万无忌的腰,劝说道,“重要的是小柔儿不反感,他孙谏之是在和小柔儿谈恋爱,又不是和你谈恋爱,更不会始乱终弃,你总担心什么,” 柔声问着,李斐然将手探进了万无忌的衣服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背, “你在勾我的火儿……”万无忌目光深邃的看向斐然,说话的声音已然有些低哑, 李斐然浅笑,并未否认,只说,“孩子都睡了,” 闻言,万无忌直接将李斐然抱起来转身回卧室去了, …… 小柔儿的卧室里, 孙谏之环抱着小柔儿,慢条斯理的讲着睡前故事,内容呢,是大灰狼如何吃掉小绵羊,和小绵羊应该如何被大灰狼吃掉, 算是婚前教育了,反正都是成年人,有些事她总是要知道的, 人生啊,你有你的张良计,他有他的过墙梯…… 真特么可怕…… &/div> 第五章 番外 娶个老公过日子 上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大同市的老车站后面有一条不怎么景气的古董街, 这古董街上都是些练摊儿卖假货的,往里走倒也有一些字画瓷器古董店,但这些店也依旧是卖假货的, 其中有一家叫凡德居的古董店最近才装修翻新过, 此时这家看上去不大的小店外面却围满了人,大部分都是些穿着白色布褂裤的女子,其余的少数是围观的街坊邻里, 店里,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像是在等人, 店内的地上摆满了各种高级礼盒,柜台上还放着一个大红包, 而这店的老板和老板娘却都不在,只有一个叫老胡的伙计前抱后背的守在店里看着俩孩子, 围在街口的邻里,开始是在看那女人,猜测这人是来干嘛的,后来又看那些礼盒,猜测东西有多贵,再后来实在无聊了,就开始看挂在老胡身上的两个孩子,讨论是男孩儿漂亮还是女孩儿漂亮, 大半天的时间过去,后来围观的邻里实在是无话可说了,也等够了,便都散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这古董店的小老板和老板娘总算是回来了,跟二人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相貌俊俏,戴着墨镜的年轻人, 只不过……这年轻人看上去却有些狼狈,背在身后的双手明显是被捆了绳子,身上的衣服也挂着尘土,感觉像是在地上滚过跟头一样, 见三人过来,围在店门口那些白衣女子,立刻闪出了一条路,朝那小老板和老板娘恭敬的低了一下头, 二人没说话,只是将绑来的年轻人推搡进了店门, 店里那英姿飒爽的女人见人回来,便站起身朝那小老板和老板娘抱了一下拳,道谢说,“多谢常仙,万堂主,帮在下寻人,” 小老板笑了笑,无所谓的说,“无妨无妨,主要是秦堂主的红包给力,这人你就带走吧,回头喝喜酒记得通知我们,” 老板娘也是柔声说,“红包我们收下,聘礼也收下,人是交给你了,但是小两口过日子总要和和气气的,什么事还是商量着来比较好,强娶总有些说不过去,” 闻言,被绑了双手的任无涯立刻说,“对对对,哪有强娶男人的,这说不过去,我是男的,你是女的,应该我娶你,” 秦颖也不害羞,坦然的看向任无涯,反驳说,“常仙说‘强娶’不好,没说不能娶男人,更何况你连固定的家都没有,拿什么娶我,还是我娶你吧,以后你就是秦家的小姑爷,在秦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好吗,” “呸呸呸,我才不要一人之下,我要万人之上,”任无涯嘴贫的反驳,绑在身后的双手还在强挣,可就是挣不开, “好了好了,别吵了,你们两口子的事,回家去慢慢商量,别影响我们营业啊,”小老板笑呵呵的劝说着,将任无涯推向了秦颖, 任无涯不情愿的躲开,说,“我才不跟她走,不走,” 秦颖皱眉,呵斥说,“那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任无涯直言不讳, 秦颖又问,“那你要不要和我过日子,” “要过,”任无涯依旧是直言不讳, 秦颖继续问,“那你嫁不嫁我,” “不嫁,”任无涯立刻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打死都不入赘,” “好,你不嫁我,那我随便去找个男人入赘,秦家家大业大,我秦颖还怕没人要吗,”秦颖故作生气的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见状,任无涯立刻追了出去,急忙说,“哎,你不能一言不合就改嫁啊,” 秦颖却是头也不回的说,“我这是改娶,不是改嫁,” “你说你一女孩子,娶什么男人,说出去多不好听,”任无涯紧追在秦颖身后,嘀嘀咕咕的抱怨,“我一大男人,入赘到秦家,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我本就没钱没势,旁人会不会当我是小白脸儿,你总得为我想想……” 古董街上,秦颖故作气恼的走在前面,被绑着双手的任无涯就追在后面解释,随后那一群穿着白色布褂裤的女子也都跟了上去, 凡德居的店门前,一脸市侩的万无忌数着红包里厚厚的一沓钞票,感叹说,“没想到这小子在秦颖心里这么贵,特么的,早知道多敲诈点儿,” 一旁的李斐然却是提醒道,“我劝你还是长点儿心吧,回头他俩结婚的时候,你以为咱俩还能少掏了份子钱,” 万无忌一愣,突然想起,虽然自己结婚的时候秦颖和几个堂主一起发坏讨了好几个大红包,可份子钱却上了九十九万,说什么长长久久,常万久久,要取常万的谐音, 李斐然见这傻小子回过味儿了,便将他手里的红包钱抢了过去,塞进了自己的口袋,说,“这一个是出马堂的堂主,一个是你二师兄,份子钱要随双份,我这边辈分又大,说不定又有讨红包的,你还是准备好大出血吧,” “……” 古董街的街口, 秦颖气呼呼的上了一辆小轿车,却并没有关车门,甚至还故意往里坐了坐, 任无涯没皮没脸的挤上了车,紧挨着秦颖,继续劝说,“你要是娶了别的男人,我就没有办法娶你了啊,你可要想清楚……” 他才上车,这车门就被后面跟上来的女子嘭的一声关上了, 最后秦颖看都没看任无涯一眼,直接对司机说,“回出马堂,” 任无涯傻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上了贼船,转身就抬脚,想蹬开车门下去,却被秦颖一把搂住了脖子,愣是将他的脑袋硬生生的按到了胸前的柔软里, 不顾任无涯僵住的身体,秦颖认真的说,“我不会娶别的男人,你也别想娶我,只能是我娶你,” 任无涯依旧觉得入赘到秦家是一种小白脸儿的行为,可此时他的脸贴着秦颖的胸,顿时不止脸上火辣辣的,就连身体和心里都是一阵火辣辣的灼烧, 察觉到任无涯没了动静,秦颖低头看了一眼,见任无涯墨镜镜片后的眸子正盯着自己的胸看,不禁扯动了一下嘴角,随即将另一只手臂搭到了一旁的车座背上,使那白衬衫的领口又敞开了几分,傲人的前胸更是翘了几分, 之后,她很是满意的看到任无涯的脸红了几分, 这个男人着实有趣,明明看上去那么无赖不要脸,却又纯情的像只小白兔, 不过,她自己也明白,她喜欢任无涯,心里有他,而任无涯的心里也同样装着她秦颖,自己这样强人所难的让任无涯入赘到秦家确实是过分了些,可身份在这儿摆着,她是出马堂的堂主,秦家又向来传女不传男,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片刻的沉默,稳了稳心神,见车子已经平稳的驶出了大同市,上了高速,秦颖这才松开了任无涯的脖子,解释说,“我知道自己在为难你,可我也是没办法,我舍不得离开你,更无法想象你的后半生有可能拥着别的女人,我是秦家的继承人,是不可能嫁人的,所以只能你入赘进来,” 任无涯的眼神依旧留在秦颖的胸上,似乎还未回过神, 秦颖却并未注意,继而说,“其实你入赘到秦家,我也不会要求你什么,只是秦家的出马堂传女不传男,你我以后若是有了孩子,女孩儿要随我的姓,男孩儿随你的姓,” 闻听此话,任无涯一傻,“啊,我不用改姓吗,” 秦颖侧目扫了他一眼,皱眉说,“你我是结为夫妻,又不是结拜兄妹,你改姓做什么,” 秦颖这话说的简单轻松,任无涯的心里却是瞬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自从谈及这婚事,他与秦颖吵了不下十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尽管任无涯的嘴上说是不想做小白脸儿,不想被人看不起, 其实说白了,他还是不想自己的孩子随女方的姓,更不想自己随女方的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太丢人了,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个任姓就算是断后了, 这些事他在心里闷着,因为心性不似秦颖那般开朗大方,他不好意思说,毕竟就算谈及了婚事,二人也没有太亲近过,八字还没一撇,直接谈论孩子的事,任无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却不想,秦颖一个女孩子轻轻松松的就说出了这事, 这不禁让任无涯有些郁闷了,心说,不用改姓,男孩儿归我,你特么倒是早说啊, 不过,尽管心里这样嘀咕抱怨,任无涯还是没说话,他倒是想看看,他就是死活不同意入赘,秦颖是不是要绑着他直到举行婚礼, 一路上,任无涯藏在镜片后的双眼时不时的瞄一眼秦颖的胸口,听着秦颖絮絮叨叨的劝说,始终保持沉默, 秦颖直接把他这反应当做无声的反抗了, 车子没有开进哈尔滨,直接去了那深山林子里的秦家出马堂, 将任无涯推下车,进了院子,秦颖便回头吩咐跟着的随从,“从现在开始后院是你们的禁地,就算是天塌了,都不准踏进后院半步,” 闻言,那些随从立刻应声,止住了脚步, 秦颖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将任无涯推到了秦家宅子的后院, &/div> 第六章 番外 娶个老公过日子 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原本秦家的出马仙供奉在后院,可是三年前装修过一次,仙位挪去了前院,后来遵从白仙的意思也就没再挪回来,所以现在的后院就是秦颖一个人在住,很是宽敞, 尽管是在山里,但这宅子里水电不缺,倒也不比市区的房子差哪儿去, 秦颖直接将任无涯推到了自己房间的卧室里,任无涯也没当做一回事儿,以为她是想软禁自己,进了屋甚至还坐在柔软的床上体会了一把有钱人家的床到底有多软, 他这边百无聊赖的打量着整洁的房间,秦颖却是反锁了房门,直接走到窗前,拽上了窗帘,瞬间这房间就黑了,任无涯那小心脏也下意识的漏跳了一拍,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儿, 秦颖拽上窗帘,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就朝任无涯走了过来, 任无涯心头一紧,立刻站了起来,紧张的说,“我…我……” 他想说‘我答应你入赘,你别冲动’, 可是这话到了嘴边,任无涯就是紧张的说不出来了, 秦颖往任无涯面前走,任无涯就顺着床往后退,快退到床头的时候,秦颖突然凑上来,将匕首刺向了任无涯的身后, 锋利的匕首,一划,一挑,很轻易的就将任无涯身后绑着双手的绳子挑开了, 同时任无涯因为躲闪,也摔到了床上, 可因为距离床头太近,任无涯的脑袋直接磕在了床头柜上,靠着床头柜,他是顿感一阵头晕目眩, 任无涯这边还晕着,秦颖已经将手里的刀子随手扔到了身后的地上,欺身而上,直接坐在了任无涯的身上, 此时的秦颖上面穿着一件白衬衫,下身是一条淡蓝的百褶短裙,所以尽管她的动作很大,可这衣服并没有给她任何的束缚, 任无涯感觉自己身上一沉,磕的晕乎乎的脑袋也瞬间回过了神,等他再看向秦颖的时候,秦颖已经在解衣衫的扣子了, “等,等一下,”任无涯瞬间皱眉,硬着头皮说,“你不用强迫自己这样,我答应你入赘,我们婚后再……再那什么也行,” 秦颖却好似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三两下就将衣衫的扣子全部解开了, 这一幕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险些刺激的任无涯就此窒息, 秦颖的脸颊也是漫上了一层红晕,尽管表现的这样豪爽,可她也未经过人事,之所以这样做只是想对任无涯好一点,想让他明白,她不会欺负他,要他入赘到秦家,自己只会对他加倍的好, 强作镇定的将手探到任无涯面前,摘下了他脸上的墨镜,秦颖如愿的看到了任无涯那也有些错愕的双眼, 既然他如此娇羞,那自己便做一个心理上的纯爷们儿,不就是睡个觉嘛,又不会缺胳膊断腿的,有什么好怕的, 然而,不等秦颖勉强着自己继续做点儿什么,任无涯直接翻身将她压倒了过去, 这一夜,秦颖头晕目眩的,总算是知道了什么是纯爷们儿…… 第二天一早,寂静的卧室里,手机的电话铃声接连作响,秦颖无力的趴在床上,想去拿手机,身体却根本就痛的动不了了,好不容易一点点挪到了床边,伸出去的手还没够到地上的手机,身子突然一沉,一双大手抓住她的腰,用力一提,一拖,就又被拽回了床上…… “电话,电话,我要接电话……”秦颖欲哭无泪, “不接,今天你是我的,”任无涯无所谓的回了一句,坏坏一笑露出了一排小白牙,转而说,“或者……你想给别人听,” 这边缠绵火热,那边的电话还在接连作响, 凡德居的二楼,客厅沙发上,孙谏之懒散的靠坐着,怀里搂着小柔儿,双脚交叉搭在茶几上,面带笑容,正不厌其烦的拨打着秦颖的电话, 小柔儿将目光从电视上收回来,看向孙谏之,眨巴了两下眼,问,“变态大哥哥,你在干什么,” 孙谏之温婉一笑,“打电话,” 小柔儿呆了一下,又问,“给谁打电话,” 孙谏之想了想,笑言,“直播现场,不过……他们好像不想给咱俩听,” “,”小柔儿的脸上充满了问号,想了想,不是很明白,于是回过头去继续看电视了, 孙谏之挑挑眉,再次播出了秦颖的手机号, …… 一个月后, 哈尔滨市的五星级酒店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据说是秦氏集团的千金出嫁,新郎的身份很神秘,婚礼当天一直都戴着墨镜, 没人知道的是,这场婚礼结束之后,在秦家的出马堂摆了另一桌喜宴, 而这次是秦家出马堂的堂主招婿入赘,新郎新娘没换,只是换了一桌宴请的客人, 人不多,却比酒店那种正式场合随意了许多,也热闹了许多, 到场的人只有凡德居的万无忌一家,张玲、小六、孙谏之、老胡、小柔儿,便没旁人了,主要是其他的人在酒店那边都宴请过了, 这一桌算是家宴, 用秦颖的话来说,那就是她嫁过了,现在轮到任无涯嫁了,总要宴请一下娘家人, 对于她这种调侃,任无涯表示不是很在意,红包红包,是不是娘家人,份子钱都不能少, 其余几人还好,一份份子钱也就二百块,万无忌就惨了,正如李斐然所猜测的那般,两份九十九万的份子钱送出去,他觉得自己都要吐血了, 不等万无忌这一口老血喷出来,因为斐然常仙的身份,又被二人勒索去了两个大红包,二百万就这么没了, 一桌人喝喝闹闹的一直吵到了后半夜,秦颖和任无涯又在白仙面前拜了一次堂,奉过了茶,便被几人拥着送去了洞房, 任无涯喝的有点多,但还没糊涂,进了屋还不忘抱着门框趴在门口说,“你们不许偷听,我会发现的,” 闻言,门外的几人彼此看了看,万无忌一脸严肃的说,“我们这都带着孩子呢,哪有时间偷听你,这就回前院儿去休息了,这婚结的太累,你俩也早点休息,” 孙谏之也说,“对,少折腾,多休息,” 见这师兄,这师弟,都是一副关切的表情看着自己,任无涯的心里顿时一暖,没有家的他,也是有人关心的,从此以后他也有了家,有关心的人…… 他还抱着门框借着酒劲儿默默的感慨,门外那些人已经纷纷朝前院去了, 见人走远了,任无涯这才反锁了房门,走到床边,一把将秦颖抱起来,激动的转了好几个圈,直到秦颖惊愕的喊快停下,任无涯这才一个转身,晕乎乎的将人压在了床上…… 停不下,他停不下了,这辈子都停不下, 夜色漆如墨,微风扫过林间的宅院, 秦家出马堂的前院,孙谏之悄无声息的出了自己的客房,四下看了看,然后悄声翻上了屋顶,尽管天色有点黑,可这宅院的大概结构还是记得的, 一路踩着墙头来到后院,几个腾挪,孙谏之便无声无息的上了后院的房顶, 还没走到喜房的上方,孙谏之已经隐约听到了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心中一动,这老流氓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才刚无声无息的挪到喜房上方,孙谏之的脚脖子却是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这吓了孙谏之一跳,因为天色有点阴,所以这周围黑漆漆的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他根本就没看到这房顶上还有人,更加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气息, 脚脖子被抓住的一瞬间,孙谏之顿时一僵,小声问,“谁,” “是我,”万无忌的声音从孙谏之脚下的不远处传了来,随即小声说,“你他妈走路看着点儿,再挪挪就踩我头上了,” 闻言,孙谏之松了一口气,然后俯下身子,也和万无忌一样趴在了屋顶上,一边将耳朵贴到屋顶上,一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类人,” 万无忌却是小声骂道,“一类个几把,这俩坑货坑了我二百万,我听听墙根儿过分吗,没去看现场直播就不错了,二百万啊,都特么够我资助一部小电影的拍摄了,” 孙谏之撇撇嘴,嘀咕,“流氓就流氓,不用找那么多借口……” 万无忌无语, 二人的耳朵贴在屋顶上,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听着喜房里的声音,天亮才安静下来, 听屋里终于没动静了,孙谏之不禁小声感叹了一句,“看来二师弟和小师弟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人,” 万无忌的脸黑了一下,反驳道,“你是好人,” 孙谏之无声一笑,低声说,“我没你们能装,” 万无忌再次无语了…… 片刻之后,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喜房的屋顶,顺着墙头往前院去,孙谏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前面的万无忌说,“小师弟,你二师兄成亲,你花了二百万,以后我和小柔儿结婚,你可不能比这个少了,毕竟我是你大师兄,小柔儿是你妹子,份子钱要是少了,我俩会不高兴的,” “噗,”万无忌这一口老血啊,最后还是没忍住, &/div> 第七章 番外 棋中棋 上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大同市的老车站后面有一条不怎么景气的古董街, 这古董街上都是些练摊儿卖假货的,往里走倒也有一些字画瓷器古董店,但这些店也依旧是卖假货的, 其中有一家叫凡德居的破旧古董店, 这店主姓孟,据说是清风观出身的道士,道号,凡德, 孟凡德年过四十,容貌却略显苍老,家中除了一个心智不明的小女儿,便再无旁人了,据说他的妻子在十多年前因难产过世了, 何为棋中棋, 此事还要从那个多事的盛夏说起, …… 阳光明媚的盛夏,孟凡德慵懒的靠在古董店的椅子上,喝着茶,翻看着当天的报纸,脑子里却想着中午要吃什么, 这时,他那廉价的破手机传来了断断续续的电话铃声,懒洋洋的瞄了一眼放在柜台上的手机,孟凡德只得放下茶杯报纸,起身将手机拿了过来, 来电显示是大师兄, 看到这三个字,孟凡德的脸了一下,皱紧眉头,犹豫再三,这才有些不情愿的接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那边便传来了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凡德师弟,近日可好,” 说话的人是孟凡德的大师兄,清风观玄门宗的现任掌门人,一道真人, 都说手足情深,事实上这一道真人对孟凡德也确实不错,可孟凡德的态度却依旧是不怎么好,冷声冷语的回了一句,“不怎么好,” 闻言,一道真人也不以为意,直接说,“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有件事需要你帮师兄跑一趟,” 孟凡德的脸更了,不等一道真人说什么事,便直接说,“自己的事,自己做,你这都第几次,拿我当免费苦力了,知不知道请我平事儿的价钱是多少,” 一道真人呵呵一笑,安抚说,“师兄这不是封山了吗,以后不能出手管那些事,有些老友来托事,我总要给找个靠谱的去平事,” “得了吧你,我不靠谱,一点儿都不靠谱,”孟凡德赶紧推脱, 一道真人却是说,“这是最后一次了,而且那家人还算有钱,你去了,好好办事,不会白跑一趟的,” “有钱,”这世道,谁会跟钱过不去,孟凡德立刻就展现出了市侩的一面, “对,很有钱,财大气粗那种,”一道真人循循善诱, 孟凡德想了想,因为平时被这个师兄坑的多了,还真有点儿不信,考虑再三也只是说,“你把情况说说,我考虑一下,” 之后一道真人将自己那老友的难处说给了孟凡德听, 原来一道真人有一不错的老友,那人姓张,年少时便信道,甚至曾经在清风观和一道真人一起修过几天道,后来因家中事多,便回家去了,只是偶尔去清风观上上香, 此人孟凡德倒也有点印象,但是着实不熟悉,不过确实是个有钱人, 那人的老家就在大同市平山镇的张庄,说是原本想亲自去请一道真人,可无奈年迈双腿不便,只得电话联系,将自己的苦处告知一二, 具体的事情,是因为这人的孙子克妻,已经闹出了人命,张家的老爷子便想请一道真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道真人早就封山不出了,又因为张庄就在大同市附近,于是想到了现居大同市的孟凡德,希望他去看看情况, 孟凡德是其他的话都没听进去,就知道主家是个有钱的,那就够了, 有钱什么都好说, 满口应下之后,孟凡德挂断了电话, 时近中午,他也不烦恼中午该吃什么了,收拾了东西,背上自己的破兜子,上楼把自己的小女儿领了下来,然后锁了店门,就朝街口去了, 出了古董街,绕过老车站,孟凡德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号的主人,是一个叫秦守天的心理医生, 孟凡德与之交好十多年,彼此算是生死之交,打这个电话,其实就是为了蹭顿饭,也是想将女儿托给他照看几天, 秦守天心性温和,尽管他的身份让孟凡德很纠结,但这并不影响秦守天的立场,也不影响孟凡德对他的信任, 因为秦守天的疗养院也距离老车站不远,所以二人约在了附近的一个小饭馆,孟凡德带着小柔儿赶到的时候,一向雷厉风行的秦守天已经定了包间,先到一步,甚至点好了小柔儿爱吃的饭菜, 只不过,此时秦守天的脸色却显得有些阴郁,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进屋随意的落座,看秦守天心情不怎么好,孟凡德便调侃说,“怎么,疗养院的生意不景气,请我吃顿饭都请不起了,” 闻听孟凡德的调侃,秦守天却是依旧有些心不在焉,犹豫了很久这才说了一句,“他好像回来,” “嗯,”孟凡德捏了两个花生米丢到自己嘴里,不是很在意的问,“谁回来了,” 秦守天眸子一沉,略显担忧的说,“万佛,” “什么,”闻言,前一秒还一脸无所谓的孟凡德,猛地站了起来,瞬间暴起的吼声,将一旁的小柔儿都吓了一跳, “你别大吼大叫的,会吓到孩子,”秦守天也站起了身,扶住孟凡德的手臂将他拽到了一旁的角落,然后递了一张纸条给孟凡德,小声说,“这是他的笔迹,不会错,” 此时孟凡德的脸色已经无比难看,确切的说是夹杂着怒气和恨意,接过了秦守天手里的纸条,他展开扫了一眼,纸条上只有短短的几句话,“我的儿子长大了,你们猜,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我,只是想想,我都会激动的颤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他舔舐到鲜血的味道,” “他的儿子,”孟凡德拿着纸条,目光凛了一下, 秦守天也看着那纸条,沉声说,“他就是一个变态疯子,就算是对他的亲生儿子,应该也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不过,他给我这纸条,应该是想引我们去二道河村,将这纸条给你看,我只是想告诉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要被心底的仇恨驱使而着了他的道,” 孟凡德的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张庄和二道河村尽管不在一条川,却都是平山镇下的村子,这只是巧合吗, 应该是巧合吧,他若是想引我过去,直接在二道河制造事件岂不是更直接, 如此这般的狐疑猜测着,孟凡德却是没有将此事告知秦守天, 秦守天见孟凡德脸色阴郁的不说话,便转移话题说,“你也不要想太多,你我不是他的对手,也只能这样避着,对了,你不是说有事要出门一趟吗,去哪里,用不用我和你一起去,” 闻言,孟凡德回过神,摇了摇头,说,“没事,就是一个客户家里出了点事,不在大同这边,有点远,我带着小柔儿不方便,所以还要麻烦你照看几天,” 见孟凡德的脸色缓和了许多,秦守天这才一笑,说,“你我之间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孟凡德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心不在焉的吃过了饭,将小柔儿交给秦守天,分开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坐上了大同市到平山镇的大巴, 但是大巴车开到平山镇之后,孟凡德并没有转乘南川的客车,而是步行朝二道河村去了, 这村子他不止来过一次,只是每次都隐匿而来,隐匿而去,其关注的也只是村头一家姓万的人家,这户人家当家的是个老爷子,叫万三江,是二道河村的书记,总的来说是个品行不错的老爷子, 而孟凡德之所以会偷偷关注这家人,是因为万三江的孙子,万康, 现在这个万康叫万无忌,是万三江抱养的孩子,这件事在孟凡德眼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因为他知道万无忌的亲生父亲是万佛,那个疯子一样的变态, 至于万佛,他是孟凡德的杀妻仇人,和秦守天算是师兄弟, 心中怅然的回忆着往事,孟凡德已经走到了二道河的村边,远远的便看到了那个和万佛面貌极其相似的少年,那少年正在看着他这边出神, 孟凡德心中一动,便走了过去,问,“小兄弟,要不要算一卦,” 那少年却是摇摇头,一脸不感兴趣的转身钻进了不远处的一个窑洞, 他去窑洞做什么, 孟凡德看了看四周,他来这村子,就是冲着万无忌来的,现在既然意外的碰了面,那不妨接近这少年试试,看看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又有没有遗传万佛那个变态疯子的恶魔心性, 心里这般想着,孟凡德便毫不犹豫的跟在少年身后也钻进了土窖, 这土窖是农村用来存放蔬菜瓜果的,冬暖夏凉,孟凡德跟在少年身后进了土窖,便感叹了一句,“这地方凉快,是个睡午觉的好地方,” 那少年却是没搭话, 孟凡德只好靠在了一边的角落,假装真的在睡午觉, 让孟凡德意外的是,万佛那种心思缜密的人,他的儿子居然是个毫无戒心的傻小子,以为孟凡德真的睡觉了,那少年居然就这么靠在土窖里也睡着了, 察觉那少年睡着了,孟凡德便睁开了眼,悄无声息的走过去俯身,细细的打量起了这个少年,他对少年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年前,那时候的万无忌还只是个孩子,经过岁月的洗礼,他长大了,模样也越来越像万佛那个疯子, 想到万佛,孟凡德心中就是一阵仇恨的翻涌,甚至探手握住了兜子里的匕首, 万无忌就这样毫无戒备的在他眼前睡午觉,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了这个少年,杀了万佛的儿子,给自己的妻子报仇,让万佛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儿, 可…… 万佛那种人真的能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吗, 他就是个疯子,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杀, 想到此处,孟凡德握着匕首的手又猛地松开了,不禁有些懊恼,我到底在做什么,无论如何,万无忌不知情,他是无辜的,上一辈的仇恨又何必报复在下一代的身上, 瞬间,孟凡德释然了, 而就在这时,土窖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有人在喊万无忌的名字, 靠在一旁午睡的万无忌皱了皱眉头,似乎是要醒,孟凡德心头一紧,直接抬手横向一击,一掌劈在了万无忌脖子的侧后方, &/div> 第八章 番外 棋中棋 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原本要醒过来的万无忌脑袋一垂,彻底昏过去了, 土窖外的人还在喊万无忌的名字,而且听脚步是朝这边来了,不过那人没走近,便被另一个人叫走了,说是河道那边出事了,听他们的交谈应该是死人了,而且死的还是万家人, 孟凡德透过土窖的门缝往外看了几眼,被叫走的人正是万无忌的爷爷,万三江, 一边往河道那边走,万三江还在时不时的回头扫视,明显是在找万无忌的踪影, 待那二人走远,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孟凡德又在土窖里等了一会儿,等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孟凡德这才背上万无忌,摸到了河道附近,随便将人扔到了个草垛下,孟凡德躲到暗处观察了一会儿, 这河道里,原本万家祖坟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大漩涡,似乎是淹死人了, 这让孟凡德不禁皱紧了眉头,这事怎么这么巧, 万佛留字条引他来此,此地便出事了, 而且看这万无忌的状态,似乎也是要离家出走,正在和家里闹别扭, 太多的偶然,那便是必然,这里面一定是有事, 孟凡德又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见万无忌醒了,也是顿时一阵心虚,立刻离开了河道边,然后趁着夜色渐深偷偷摸到村子里去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和万佛有关的踪迹,也只得躲在了万三江家的附近等着,希望能得到什么蛛丝马迹, 这一等,孟凡德就发现了一些不能见人的事, 这个万无忌的养父看似挺憨厚的一个农村木匠,可着实心狠手辣了些,而万家这到底是在倒腾什么,窝里反了么, 孟凡德静悄悄的看着一切,推测着时间的前因后果,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那个少年,万无忌一副无助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彷徨, 这事若真是万佛做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就是为了折磨万无忌么, 可他有什么理由那么做,万无忌不是他的儿子么, 还是说他是在引我出去,让我出手, 孟凡德还没确定那种可能更大,万无忌便出了家门又朝村后去了, 于是孟凡德立刻回到了那土窖, 对于万家的事,孟凡德的心里是跟明镜儿似的,可他没有跟万无忌说,就装傻的跟在这傻小子身旁看热闹,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事件的发酵,孟凡德发现这些事虽然是万无忌养父做的,但背后应该还有别的人,那人或许就是万佛,不过,万佛绝对不是助力,他也在观望,观望万无忌养父的一举一动, 明显万无忌的养父是有目的而为之,其中的一个目的便是要杀死万无忌,而这绝对不会是万佛的主意, 另外,在万无忌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看身手不错,就是不知是何方神圣了, 这残魂复仇,大开杀戒,最终还是以残魂被封告终了,这是孟凡德出手解决的, 而万佛明显也用万三江的死威胁警告了万无忌的养父, 这件事到此为止,孟凡德并没有追查到万佛切实回来的证据,唯一的收获也就是万无忌了, 他离开二道河的时候,带上了万佛的儿子,万无忌, 孟凡德想法很简单,只要将万无忌攥在手里,不怕万佛不现身, 之后他与万无忌去了张庄,也是在张庄,时隔多年,孟凡德再次见到了万佛,同时意识到,这张庄的事也是万佛搞出来的, 也就是说,从他接到一道真人的电话开始,便已经走进了万佛那有条不紊的阴谋, 不过,离开张庄之后,孟凡德见识到了隐藏在万无忌身边另一个人的厉害,只是这人的身份有点神秘,他搞不清,也想不明白对方的目的,只能暂时将其归为敌人, 并且那人对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友好, 不管那人和万佛是不是一伙儿的,孟凡德相信,若是他出手杀万无忌,那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只是万无忌这傻小子,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将万无忌带回大同市观察了一段时间,孟凡德开始故意让小柔儿和万无忌接近,甚至故意让二人彼此产生依赖,也是以防某天自己万一被万佛杀了,万无忌能看在曾经相依为命的情分上保小柔儿一命, 至于隐藏在万无忌身边的那个人,孟凡德试图离间过二人的关系,可惜没有成功,反而有些适得其反了, 不知是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就在万无忌揪着那些疑点重重的事,要和孟凡德算总账的时候,孟凡德接到了一个电话,于是借口离开了, 因为那电话涉及亡妻的魂魄,孟凡德只当自己这一行是有去无回了,以防万一,他将秦守天的联系方式留给了万无忌,但并没有明说秦守天的身份, 之后,孟凡德就这样独自去了戴家村,也如愿的见到了自己那分别了十多年的亡妻,戴柔的魂魄, 当时的戴柔已然被束缚在了戴家村的阵眼之中,孟凡德也意识到了这是万佛留下的陷阱,可他没有办法,他对戴柔下不去手,直至心智迷失,在这小小的荒村流连忘返, 再后来便是万无忌找来,帮孟凡德醒了心智,也是那时候,孟凡德亲手将自己最爱的女人魂飞魄散了, 那不只是爱,还有曾经的生死相许,相依为命,甚至是亲情, 自己的妻子,女儿的母亲,就这样魂飞魄散在了自己的手里,那一瞬间,孟凡德想死的念头便已经在心中根深蒂固了,可他不能这样死,就是死也要最后见万佛一面, 将万无忌,小柔儿,以及那个女扮男装的楚夏带到了清风涧, 在孟凡德看来,这是他最后能为万无忌和小柔儿做的事了,他没有本事保护自己的女人,更没有本事保护他们,万无忌是万佛的儿子,但他应该接受正规的引导,成为和万佛不一样的人, 万佛要让万无忌舔舐鲜血的味道,要将这少年渲染成另一个他, 那他孟凡德就给万无忌一条正路,让他成为和万佛完全相反的人,哪怕日后父子成仇,这也是他万佛活该, 要么杀了自己的儿子,要么被自己的儿子杀死,这种死法,想必也会让万佛兴奋不已, 孟凡德如此这般的想着,就这样离开了清风观, 道观里的两个师兄,和那些大小道士,也早就习惯了孟凡德的来去匆匆,并没有人在意,甚至都没人送一下,更加没人想到,孟凡德这一走,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回到大同市,孟凡德准备了遗嘱,甚至帮小柔儿换了监护人,因为万无忌本身就不是成年人,换监护人的事他还废了不小的力气,没少花钱, 可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才能安心的离开, 待一切准备妥当,孟凡德便再次去了二道河村,他给自己量身准备了一口棺材,带上了一把铁锹,打定了主意要见万佛一面, 趁着夜色,孟凡德带着棺材来到了万家的祖坟,随即开始挖坟,一下一下的,将万祖碑后的大坟刨开,直到坟坑里露出了森森白骨,他这才将那口大棺材立到了坟坑里, 他就是要死,就是要死在这里,要踩着万家人的骨头死在这里, 至于孟凡德为什么如此笃定的认为万佛回来找他,完全是因为他的身体里有万佛想要的东西,这东西关系着小柔儿的生死,关系着玄门宗的未来,孟凡德知道自己保不住,但就是死,他也要保住小柔儿的命, 拿着铁锹,站在坟坑外,孟凡德皱眉看着那口立在坟坑里的棺材,并没有等多久,身后便传来了万佛的声音,他说,“这是给你自己准备的棺材么,” 孟凡德回过神,看向万佛,却是愣了一下, 这个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万佛, 来人脸上蒙着色的方巾,尽管十多年不见,他半露的相貌却并不显苍老,甚至比孟凡德记忆中的万佛还要年轻了几分, 可这说话的声音,模样,身形,确实是万佛, 只是……他额头的定魂砂呢, 孟凡德瞬间的错愕和质疑,不等他想明白,对方却是身形一闪,几乎是瞬间就站到了孟凡德身侧,与他错身而立,而这人的手也狠狠的击穿了孟凡德的肚子,直接探到了孟凡德的小腹之中,一把抓住了孟凡德守护了十多年的东西, “棺材都准备好了,那你就躺进去吧,”那人轻笑着,语气亦如万佛那般疯狂变态, 同时用力一推,孟凡德脚步不稳,直接摔进了坟坑下的棺材里, 纵使腹部被掏了一个血窟窿,但这并不足以致死,孟凡德皱眉,诧异的看向这个对自己出手的人,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是万无忌,” “或许吧,”那人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将满是鲜血的手拿到自己面前看了看,在他的手里是一个二指长宽的小盒子, 孟凡德的心空了一下,但是随即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万无忌是不可能有这种身手的,而对方也绝对不是万佛,可他的模样真的和万佛好像,或者说更像是万无忌,因为这个人很年轻,也就十八九的样子, “你到底是谁,”孟凡德不甘的看着那人,他是不想活了,但也不想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东西我会交给万佛,你可以死了,”那人戏谑的看着孟凡德,然后摘下了脸上的方巾, 孟凡德顿时一愣,这人比万佛年轻,比万无忌成熟,可模样更像是万无忌, 满意的看着孟凡德脸上的错愕,那人挑眉,转身直接走了, 孟凡德想追,想问他到底是谁,可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这样做了,失血过多的身体已然预示着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原来这世上有两个‘万佛’, 孟凡德双目微闭,心中豁然开朗,脸上亦是浮现出了一丝解脱的笑意, 就这样吧,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了,万无忌, 心念微动,在人魂覆灭,鬼魂醒悟的一瞬间,孟凡德将自己的人魂化为最后一道气,封在了棺材周围,他要走了,要跳脱这重重棋盘,但有些东西必须让万无忌知道, 与此同时,远在邵阳的万无忌陷入了深沉的噩梦,梦中一只手掏进了他的肚子,拿走了某样东西…… &/div> 第九章 番外 白天不懂夜的黑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同一时段,二道河村, 村前的河道旁,万佛背手而立,静默的看着浅浅奔流的河水, 随后一只血淋淋的手,将一个二指长宽的小盒子递到了万佛的面前,任徒语气略显戏谑的说,“你要的东西,” 万佛也不嫌恶那盒子上的血迹,伸手便接了过来,问道,“他死了,” 任徒语气依旧戏谑,“照你说的,没有伤及五脏六腑,让他失血而死,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闻言,万佛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白天不懂夜的黑,” “我是不懂你,”任徒并不否认,随即抬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用变态一样的语气说,“你的这里,比我疯,” 浅浅奔流的河道旁,两个面貌极其相似的疯子,彼此对视一眼,均是露出一抹张狂的笑, 笑意过后,任徒收敛了眼神中的戏谑,冷声说,“按照之前的约定,我帮你做事,你将可以融合鬼咒的孙谏之交给我,明年是最后的期限了,” “不会诓你的,”万佛言简意赅, “多少年了,我信得过你,只是提醒你一下,明年年底是现任冥王阴寿殆尽的时候,也是我翻身的最好时机,”任徒故作不在意的解释了一句, 万佛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如此,任徒便转身走了,头也不回的留下了一句,“下次需要杀谁,提前联系,” 万佛侧头看向任徒的背影,默不作声,心中却满是期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杀你, 任徒离开,万佛拿着那装有无极眼的小盒子,回了一趟万家祖坟, 孟凡德已经死了,他用自己的人魂化为最后一道气将自己的尸体和棺材封在了一起, 站在坟坑前,沉默的看着孟凡德的尸体,片刻之后,万佛无声的拿出了一只小葫芦,抬手画咒,低念了一声,“阴阳乾坤,气敛山河,急急如律令,收,” 下一秒,孟凡德的二魂七魄直接从尸体上抽离了出来, 最后看了一眼孟凡德用人魂封住的尸体和棺材,万佛并未多做深究,直接转身走了, 这就是他的使命,制造棋子,回收棋子,身在局中,却要跳出局外, 杀掉孟凡德,杀掉秦守天,他要杀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直到自己死在万无忌的手里, 万无忌那匕首刺进自己心脏里的时候,万佛感觉到了疼,真的疼,很疼很疼, 可没有办法,这是他的命, 每一颗棋子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都要回收,不止戴柔如此,不止万三江如此,不止孟凡德如此,不止秦守天如此,他万佛也是如此…… 只有死亡才能将定魂砂交还给它的主人, 可万佛高估了定魂砂对万无忌的吸引力,他并没有趁着万佛的死亡而夺走定魂砂,甚至还想保护他的尸体,等他醒过来, 当万佛真的醒过来时,他觉得自己的心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甚至多了一丝柔和, 这是身为黑棋,又掌握着另一盘黑棋的他,不曾有过的感觉, 或许神魂说的没错,亲情真的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它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即可迫你疯魔,又可渡你成佛, 坐在桃树林下的石桌前,万佛拿出了怀里的小葫芦,拧开葫芦的盖子,将葫芦里一男一女两个魂魄放了出来, 男的四十多岁,面色略显苍老,正是失去了人魂的残魂,孟凡德, 女的二十多岁,面色娇俏柔弱,乃是失去了一魂一魄的残魂,戴柔, 孟凡德失去的人魂化为一道气,当初封在尸体和棺材上等到了万无忌,之后便消散了, 而戴柔失去的一魂一魄,当初被万佛布在夺阴阵的阵眼之中,被孟凡德亲手斩杀了, 不过,万物有灵,灵有三魂七魄,少一魂,少一魄,最多也就成了残魂而已,除了入北冥之地烦一点,并没有太大的损害, 被万佛收了来,这两个残魂便成了万佛的倾诉对象,很多事万佛连孙谏之和任无涯都不能告诉,却可以说给这两个残魂听,因为死人是不会泄密的, 一男一女两个魂魄欠身坐到了石桌旁,均是询问的看着万佛, 万佛抬手摸了一下自己额头的定魂砂,自嘲的说,“他不肯要,我现在有点舍不得了,” 孟凡德明白万佛的话,是万无忌不肯要定魂砂,而万佛是舍不得万无忌了, 毕竟骨肉至亲的分离之苦,他和戴柔已经体会过了,那是剜心剐肉般的痛苦, 片刻的沉默,戴柔轻声说,“舍不得,就留下,” 孟凡德提醒万佛说,“沈长风手里不是还有颗定魂砂吗,” 万佛沉默了, 他是老神仙人魂的托生之胎,对万无忌有超于常人的父子之情,也曾经想过就这样留在人世间,不再管桃花仙境的神魂,也不再管什么黑棋白棋,放弃那所谓的斗天棋局,就这样活着,满足自己的私欲,也不错, 为此他甚至违背神魂的意愿,去玄门宗抓吕登峰,他想要其他的定魂砂,想背离老神仙和老蛇的棋局, 可那一瞬间的爆发的野心却被万无忌阻止了, 倒不是他心软了,也不是被万无忌那不着头脑的大道理说通了,万佛只是想看看这样的万无忌最终可以成长到什么程度, 那是他托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期待棋局的结果,期待果实的成熟, 所以他放弃了,放弃逼迫吕登峰恢复前世记忆,放弃寻找万家人那些带着定魂砂的人头, 可事到临头,真正到了他万佛要离开的时候,他又舍不得了, 片刻的沉默,万佛默认了孟凡德提议,决定对沈长风出手,他要留在这人世间,甚至做好了对万无忌摊牌的打算, 可事总是不尽如人意,万佛引出了沈长风,甚至看到了带着定魂砂的沈眉菱,却不想一时疏忽,那颗定魂砂被沈长风抛入了地府炼狱, 与那无面僧纠缠时,感觉到了那颗定魂砂的消失,当时万佛的心里狠狠的失落了一下, 可之后为了躲避暗枪,他和万无忌趴在草坪上,静静对视的时候,万佛却又释然了, 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又怎么留在这人世间,该赎的罪孽总要去赎清, 待撑过属于自己的惩罚,再回仙境去父子团聚,又有什么不好, 想来,万无忌不肯收下定魂砂,终究是自己的去意不够坚定, 还是找机会,将这定魂砂还给他吧, 万佛如此想着,忍不住抬手捏了一下万无忌的耳垂,亦如幼儿时那般柔软, 像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万佛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这样快, 甚至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便这样匆匆的离开了阳世,在那小货车上,将定魂砂交给万无忌的时候,万佛真的很舍不得,可他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意识睡又醒,再睁开眼的时候,万佛已经回到了桃树林,葱郁的深山显得朝气蓬勃,他的生命却是已经没了, “终究还是要离开,”孟凡德和戴柔等在这桃树林,当真的见到了万佛的魂魄,二鬼的脸上均是划过了一丝无奈, “没办法,我要去赎罪,”万佛的语气平静如水,好看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丝苦笑, 下一秒,这葱葱郁郁的桃树林绽满了明媚的桃花,仙境莅临,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自复古的宅屋中走出,看了看这三个残魂,并未对孟凡德和戴柔多言,只是问自己的人魂,“你要回仙境吗,” 万佛没说话, 老神仙便自问自答的说,“或许……应该去赎罪,” 万佛依旧是没说话, 老神仙沉声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再生为人,重入这荆棘林中走一遭,如何,” 闻听此言,万佛的脸色有些难看,随即苦涩的说,“我即是你,你即是我,何必对自己如此之狠,” 老神仙答,“白天不懂夜的黑,” 这一老一少,明明是同一个人,一神魂,一人魂,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彼此对话, 片刻的沉默,老神仙挥手自身旁现出一道浓郁的黑雾,这才允可的说道,“可随性而为,” 闻言,万佛没再多说一句,回头看了看孟凡德和戴柔,便和这两个残魂一起进了冥界的鬼门, …… 地府某八卦部门, 残魂不可投胎, 那是以前, 神的人魂都投过胎了,先例已破,谁还敢说残魂不可投胎, 什么,你问神的残魂投胎待遇如何, 不如何,投了一次变态,一次短命的鹰, 额,你问为什么是短命的鹰, 因为另一个神,将它带走了, 带去哪儿了,你问题怎么那么多, 回答你最后一次啊,带去桃花仙境了,就是这鹰死的有点儿惨…… &/div> 第十章 番外 化龙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大雨滂沱,太原市杨兴乡的龙儿沟,一辆破面包车停在一座废弃的村庄外, 车子里,万无忌、李斐然、孙谏之、任无涯、以及被神魂附身的吕登峰,几个人人手一只望远镜,均是面色紧张的望着村庄的东南角, 任无涯抱怨说,“真的会有龙吗,都他妈等两个小时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怎么,你着急回去给媳妇儿暖床啊,”孙谏之调笑, 闻言,任无涯也不似以前那般恼羞成怒了,一副老油条的样子,直接说,“好歹我还有床可暖,你就不行了,只能看着,不能暖,” 孙谏之的脸顿时一,瞄了一下端着望远镜的万无忌,张了张嘴,终是没敢说出口,只能在心里嘀咕,谁说不能暖的,就算不能逾越最后一步,老子也有办法爽到飞起, 不过,这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若是说出来,万无忌估计又要提着刀子追着他了, 想到小柔儿那软软的小嘴,温热的小手,孙谏之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老流氓的猥琐笑意, 任无涯看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万无忌的注意力依旧在那望远镜的所及之处,不耐烦的说,“你俩能不能少说两句,” 顿时,任无涯和孙谏之都是闭上了嘴, 万无忌又问,“玄师兄,你确定是今天吗,怎么还没动静,” 闻言,被神魂上身的吕登峰笑了笑,说,“不会错,师父说了,就是今天,再等等看吧,” 玄师兄这样说,万无忌皱了皱眉,也只得继续等, 又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天色已经渐晚,到了傍晚,原本就因暴雨格外阴沉的天色,更显昏暗, 空中炸雷连响,一道刺目的闪电斜劈而下,直接落在了这龙儿沟,紧随其后又是好几道劈落的闪电, 玄师兄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句,“小师弟,你的另一具肉身,不会被雷劈的诈尸吧,” 万无忌这个无语,无奈的说,“你想多了,” 玄师兄只好闭上了嘴, 这时候,废弃村子的东南角突然传出了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这嘶吼声闷在山体之下,与空中连滚不断的炸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来了来了,”任无涯一阵紧张,赶紧端好了手里的望远镜, 孙谏之吐槽,“你特么注意一下措辞,” 任无涯身子一僵,顿时就满脸线了, 就在这时,那东南角堆着碎石的山体突然崩塌,山体崩塌的轰然巨响回荡在龙儿沟,尽管因为暴雨的缘故,并未烟尘四起,可坐在车里的几人,还是感到了一阵地面的颤动, 随即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一个巨大的影猛的从崩塌的山体中窜了起来, 顿时车里的几人都是惊得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直愣愣的看着不远处那巨大的龙,一阵哑然, 那龙的身子从山体里窜出了一半,狰狞的嘶吼着,虎视眈眈的望着阴沉的天际, 李斐然顿时紧张了起来,紧紧的握着万无忌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的说,“师父…师父是不是被山石压住了,” “不会的,它修出了神格,化龙只是摆脱凡胎的飞升过程,你见过神仙被石头压住的吗,”万无忌低声安抚着,搂了搂李斐然的肩膀,以示安慰,可他自己心里也是一阵突突, 老蛇化龙飞升,确实是一件只得高兴的事, 可飞升又称渡劫,山体是压不住一条龙的,就看它能不能避过天雷了, 龙挣扎在山体之内,咆哮嘶吼,那模样凶残的让人生畏, 可它狰狞了许久,嘶吼了许久,就是没有摆脱那山体,就连万无忌都有些怀疑它是不是被石头压住尾巴了, 傍晚,阴沉的天空,云滚滚,一道比之前都要响的炸雷轰然爆响,吓的车里的几人均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万无忌忍不住直接打开车门,站到了磅礴的暴雨之中,朝龙那边大喊大叫,“天雷来了,你倒是飞啊,” 尽管他喊叫的声音很大,却依旧在转瞬之间便淹没在了暴雨之中, 龙依旧狰狞在山体里,不停的咆哮嘶吼, 李斐然担心自己的师父,可她也不想万无忌出事,立刻推开了车门,招呼他,“你快回来,” 万无忌却是将胳膊挡在额头,抵着风雨,说,“它好像真的被石头卡住了,你们在车上等着,我去帮它,” “不要,”李斐然尖叫一声,想推车门去阻拦万无忌,可一阵狂风扫过,愣是将车门狠狠摔上了,李斐然身形不稳直接摔回了车上, 她刚才那一句阻拦显然也淹没在了狂风之中,万无忌根本就没有听到,抽出神行御力两道符纸,念了启符令,便要朝那崩塌的山体靠近, 谁都明白,就算是修出了神格的老蛇和万无忌,只要被渡劫天雷劈中,一样会形神俱灭,到时就是真的死了,消失了, 所以李斐然被狂风扫回来的一瞬间,玄师兄已经立刻拉开车门下车了, 他双脚才落地,万无忌也还没跑出多远,那崩塌的山体顿时又是一阵轰然巨响,龙猛地挣脱了山体,腾空而起的同时,空中一道刺目的闪电劈落,直击在了龙刚才所困的山体上,顿时飞沙走石崩落,随着狂风的席卷,四处飞落, 龙腾空,摆尾而行,它的嘶吼咆哮仿若化为了道道天雷,回荡在阴沉的空中,紧随其后又是几道炸雷轰响,刺目的闪电接连劈落,无一不是在追击那龙的踪影, 万无忌站在暴雨之中,看的心头发紧, 化龙飞升要过九雷劫,顾名思义,九道天雷的追击,被打中一下就彻底完了, 尽管老蛇和老神仙赢了布置千百年的棋局,打开了人间通往仙境的神道,可供拥神格者飞升,可这飞升又岂是那么容易的,最后这一道难关,把关的已经不是老神仙了,是天, 他们可以斗天,甚至赢了天,但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由天定, 五道天雷已过,这天雷的追击速度明显更新很快,第五道天雷的时候已经险些劈中龙的龙尾, 紧随其后的第六、第七道天雷,已然让龙躲避的很吃力了, 游走在龙儿沟的上空,原本威风凛凛的龙此时却显得有些狼狈不堪,四处逃窜试图躲避天雷预判的攻击位置, 然而,那龙看似如过街老鼠一般狼狈,那虎视眈眈的眼神却不曾退却,依旧狰狞,依旧野心勃勃, 老蛇这一生,生生死死的走到了最后一步,它不会服输, 第八道天雷急速击落,已然预判了龙的移动方位,先一步,从龙前方劈落了下来,眼看着龙就要一头撞到那刺目的闪电上了,一个急速划过的影从左至右,直接狠狠的撞击在了龙的脑袋上, 这导致龙脑袋一歪,顺势躲过了那一道雷击, 随即影盘旋辗转,绕着龙的身体翱翔了两圈,振翅而起,腾空到了龙龙头的正上方,随着龙的游动而移动, 好大的一只鹰, 万无忌站在暴雨之中,看的啧啧称奇,随即傻了一下,暗骂,卧槽,那鹰,那鹰不会是…… 不等他将结论定下,第九道天雷已然击落,依旧是预判了龙的移动位置,这天雷就好似是龙自己击落的一般,它想去哪儿,就将这天雷击落在哪儿, 然而那鹰也再一次狠狠撞在了龙的龙头上,帮它改变了行动轨迹,堪堪避过第九道雷击,似乎是不放心,这一龙一鹰又在空中翱翔了片刻,确定不再有天雷击落,那鹰翱翔一圈,便要离开, 万无忌看着朝南而去的鹰,顿时心头一紧,万佛,父亲…… 他想喊,想招呼那只鹰,可他没有那么做,或许这都是命,老天注定他们做不成父子,甚至连一声‘爸爸’万无忌都不曾当面喊过, 然而就在万无忌看着那鹰出神的时候,盘旋之后的龙低吼一声,突然摆尾一扫,狠狠的扫向了那鹰, 万无忌始料不及,那鹰显然也没预料到会这样,瞬间便被龙的龙尾扫中,犹如一颗陨落的星辰,急速斜冲,朝万无忌这边摔落了过来, 万无忌已经傻住了,因为承受了太重的攻击,这鹰根本就是被龙一尾狠狠拍落在了地上,直接摔在万无忌面前,脑浆迸裂,硕大的身躯亦是炸裂,也不知是被击中的时候就这样了,还是摔在地面上导致的,总之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老蛇,”万无忌怒上心头,怒视着阴沉云下的龙,只恨自己不能生翅冲过去为父报仇, 那龙却是已经没了虎视眈眈的眼神,显得有些懒散,摆尾游移了两下之后,便昂头钻进厚重的乌云里,消失了, 万无忌急的直跺脚,但他不会飞,又不能飞上天去抓那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跑了, 龙儿沟的暴雨瞬间停了,就像有人关上了水库大坝的闸门,前一秒还磅礴倾盆而下的暴雨,下一秒一滴都没了, 车上的几人也都下车跑了过来,李斐然的脸色很不好看,孙谏之和任无涯愣了一下,随即孙谏之猜测说,“这鹰……我记得无忌师弟你是说三年前师父投胎为鹰了吧,” 万无忌着一张脸,没说话, 任无涯一听,直接跪到了那鹰面前,苦逼的喊道,“师父啊,” “起来,”万无忌冷声说着,一把拽起了任无涯,转而看向吕登峰,问道,“玄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师兄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你去问问地府,我去问问师父,回头联系,” 说罢,吕登峰脸上那柔和的神色瞬间消失了,显然这玄师兄是见势不妙,开溜了, 醒过神的吕登峰皱眉看了看那只爆体而亡的鹰,尽管没说话,心中也是不禁一阵唏嘘, 事已至此,回天无力,万无忌师兄弟三个只得挖了个坑,把那倒霉的鹰埋了, &/div> 第十一章 番外 冥界一日游 上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回到大同市,撇开几人不管,万无忌直接冲到了二楼的卧室,打开电脑,连击桌面上那黑色的棺材图标,满心怒气的静等冥府连线。天』籁『小说ww』w.23. 然而这视频连线连很久也没有人接通。 对方不接通,也不挂断,万无忌就等,等到接通为止。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视频连线终于接通了,白无常那张瘦啦吧唧的鬼脸很快便出现在了电脑显示屏上。 不等他说话,万无忌瞬间怒吼,“万佛的转生死了,这是怎么回事?之前我问你,你不是说它有八十年的寿命么?” 白无常被万无忌吼的一阵眨眼,随即立刻解释说,“这,这…这不关冥府的事,是上边儿的意思,我们也是没办法。” “什么叫上边儿的意思?万佛的魂魄呢?你们把他弄哪儿去了!”万无忌的心里很难受,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万佛,却接连两次看到万佛惨死在自己面前,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很大的打击。 白无常撇了撇嘴,再次解释说,“他就在地府,之前看你来视频连线,我就知道你要闹事,想让他来见你,可他不见,等魂魄洗净,就要回仙境去了。” “回仙境?”万无忌一愣,脑子似乎这才回过味儿。 白无常悻悻的说,“其实没什么不好的,他托生为鹰,要受的罪也不用受了,虽然死的有点儿惨,但上边儿明显是故意为之,故意将他打回地府,逼他回仙境。” 闻听白无常这么说,万无忌的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缓了缓语气,询问道,“你总说上边儿上边儿的,说的可是仙境的老神仙?” 白无常点头,又摇头,随后说,“仙界广阔,仙境繁多,桃花仙境仅是其一,而我说的上边儿你不是见到了么?新晋的神位,蛇仙。” 回想黑鹰被黑龙一尾巴扫落拍死的惨样儿,对老蛇所化的黑龙,万无忌依旧是感激不起来。 见万无忌不说话了,白无常立刻说,“那什么,你要是没事,我就先挂了啊,忙着呢。” 他可不想自己成为万无忌的出气包。 这老神仙的人魂也是个麻烦,老神仙有意托生赎罪,却被蛇仙阻止了,主要是这蛇仙下手太狠了,黑鹰死的确实是有点儿惨不忍睹,虽说蛇仙是好意,但也不耽误万无忌这个疯子闹事。 心里不安的想着,白无常就要挂断视频连线,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万无忌瞬间皱眉,冷声说,“不行,我必须见万佛,他若是回了仙境,和神魂融合,便不再是他了,我有话要和他说。” “……”白无常的嘴角顿时一抽,一种想撞墙的冲动将他包拢了起来。 白无常不说话,万无忌双眼一眯,威胁似的又说,“你不肯帮我?” “……不是不帮,刚才不是说了么?是他不肯见你。”白无常一脸苦逼,当真是两面为难了,之前去找万佛,想让他安抚一下万无忌的情绪,万佛的态度简直比万无忌还强硬,死活就是不见。 这他妈的一个是仙界的神,一个是人界的神,他白无常就是一个小小的阴差,哪边都得罪不起,简直要了鬼命了。 白无常这边还在苦哈哈的想着,视频另一边的万无忌却是猛地一巴掌拍在了电脑桌上,暴脾气的说,“他不肯来见我,那我就去见他!” “这……”白无常傻住了,随即说,“冥界还没有凡人到访的先例,就算你有神格,这凡胎肉身怕是会经不住冥府阴气的压迫。” 万无忌瞬间皱紧了眉头。 白无常又说,“更何况,你应该也没有很重要的事吧?有话要说,大可等万佛回仙境,再说,人魂和神魂融合,记忆和感受都会融合,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是那个他,只是同时体会了两种人生而已,不会有冲突,更不会忘了身为万佛的记忆和感受,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少说废话,你说这些我不知道吗?我就是有很重要的话要说,是对万佛说,不是对师父说,我必须见他,你请不来,就让我去见。”万无忌依旧执着。 白无常苦逼的提醒,“不是我不让你来,是这冥府的阴气很重,不是活人能承受的。”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有乾坤罩。”万无忌早就做好了打算,这乾坤罩是神器,连雷击都挡的下,还挡不住几道阴气么? 闻听万无忌的话,白无常犹豫了片刻,这才思索着说,“进入北冥之地,会经过望乡台,那里的阴气是最重的,只要你能平安通过,就没事了,若是无法通过,最好退回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万无忌沉默的想了想,这才点头说,“我知道了,不会强行硬闯的。” 听罢,白无常点了一下头,这才认命的在电脑键盘上操作了几下。 与此同时,万无忌的身后已经出现了一层浓郁的黑雾,黑暗的就像通往异世界的入口,随时会将人彻底吞噬一般。 看着那黑雾,万无忌不禁有些自嘲,异世界?冥界可不就是另一个世界么? 起身,走到那黑雾前,万无忌拿出乾坤罩,抛在自己头顶,默念了口诀之后,便抬步走进了这黑雾。 没有万无忌想象的那般困难,这黑雾很厚,即使走进了黑雾眼前也依旧是一片黑暗,他明白,所谓的结界其实和奇门遁甲如出一辙,就好比这鬼门前的黑雾,无论在何时何地打开,只要穿过这片黑雾,其到达的位置只能是穿过鬼门,踏上望乡台。 黑雾无形之中会左右人的方向。 当然,像是沈长风那种可以随随便便打开鬼门的人,想必早就掌握了破开黑雾奇门阵法的办法。 心中淡漠的想着,万无忌随意而行,眼前看不见,他索性就不看了,就这么随便的穿行在黑雾之中,因为他知道,这黑雾必然会将他带到鬼门。 时间并不长,二三分钟的时间,黑雾逐渐稀薄,万无忌加快脚步,踏出了浓郁的黑雾结界,眼前豁然开朗,是一架高耸的门框。 这门框的柱子擎天而起,上面的横梁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是两个古体大字,冥界。 似乎是感觉到了万无忌的靠近,鬼门之中突然传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铜钟巨响,沉闷而缓慢悠长,万无忌却是第一次感觉到这铜钟的闷响是如此的撼人心魄。 仿佛要在一瞬间将他的三魂七魄震散一般。 一瞬间,万无忌上方悬浮的乾坤罩微颤了一下,万无忌抓紧时间跨过了那鬼门,几乎是在他的双脚踏入鬼门的同时,那沉闷的钟声再次传来,这次不知乾坤罩微颤了起来,就连万无忌的身形都有些摇晃,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万无忌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好像身体里的三魂七魄马上就要四分五散了。 强忍身体的不适感,万无忌环视了一眼四周,突然现刚才还在眼前的路没了,原本这鬼门后是一片淡薄的白雾,而白雾下有一条大道,可等他跨过鬼门,那路却没了,白雾也显得浓重了很多,仿佛穿过那黑雾结界,跨过鬼门之后,他又进入了白雾结界。 不止如此,万无忌刚刚跨过的那鬼门,那高耸的门框,这面也同样挂着牌匾,牌匾上的两个大字是,阳间。 显然这不只是阳间通往冥界的鬼门,也是冥界通往阳间的人道。 而他现在所站的位置八成就是望乡台了。 第三声铜钟的闷响传来,万无忌头痛欲裂,紧紧捂住脑袋的同时,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乾坤罩,默默念咒,将乾坤罩的防御能力激到最大,这才稍稍好受些。 而就在这时,万无忌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窥视了,有一双眼睛在看不到的地方看着他,不止在窥视他,甚至在窥视他的内心,他的记忆,他的想法。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整个人无论是身还是心,都被对方透视了。 很快那通往阳间的大门仿佛化为一道巨大的屏幕,人影蹉跎,画面却是青年时的万佛,万佛那张激动到几乎哭泣的脸,万无忌记得,那是他刚刚出生的时候,那时候的万佛高兴的像个孩子。 那幻影展现出的画面,就像是一场无声的电影,快的演绎着万无忌的这一生,画面很多事都是他自己都忘了的,自己都不曾记得。 画面中的一切显然是从他的身体里抽离出去的今生记忆,是他这一生的亲身经历,无论是他记得的,还是他不记得的。 画面一直无声的演绎到了万无忌穿过鬼门的一刻。 这就是所谓的望乡台,果然如其名。 万无忌沉了沉心思,那三声铜钟的巨响消失之后,他便没再感觉到阴气的压迫,待画面停止消失,万无忌便转而看向了身后,那通往冥界的大道再次出现了。 他毫不犹豫的抬步跨上了大道,顺着道路往里走,很快便穿过了白雾,眼前是楼厦邻里的城市,这熟悉的感觉让万无忌一懵,以为自己走错方向又回到了阳间。 &/div> 完本感言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2018年9月10日 书名:《镇魂师》 简介:作为一个继承了祖传手艺的木匠师傅,我却被迫干着压棺镇鬼的卖命活儿,做木匠这些年也着实见了不少招邪引祟的怪事儿,有恐怖的,也有有趣儿的…… 跪求围观,感谢。 【】2017年1月21日 额,完本了,谢谢各位的支持,这些番外有后续,也有填坑,原本还想再写一章关于两个孩子的番外,不过,还是算了吧……接近年底,大家都忙了,也没时间看小说了。 我是2016年11月1号开始连载这本书的,现在是2017年的1月,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但我更新了百万字,不管成绩如何,这些字数在这里摆着,是我的心血,也是你们的心血。 旁人的大多都会很伤感。 老万不伤感,反之,我很有成就感,这书的成绩不算好,可我坚持写完了,大部分时间都是日更五章,少数的时候三更,也有六更的时候,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成就。 其实,本文发布没多久,老万换了一个责编,原本的编辑离职了,因为换了新的编辑,当时心里有点彷徨,因为不熟悉对方,也怕自己的成绩让对方不满意,而被强行砍文。甚至做好了放弃的打算。 可一段时间的相处看来,是我想多了,新来的编辑温和的很,比我想象中的更平易近人,以我这本书的成绩,能写到这里,我真的很感激她。 还有你们,陪我一路走来的人不是很多,但我真心的感谢各位,是你们给我的动力,你们的催更,是我码字最好的动力。 至于新书,大概年后发表吧,应该是正月底的时候。 黑岩是个不错的小说网站,很多高质量的小说在等待着你们的发现。 我个人是黑岩的写手,但也是黑岩的读者,自己码字的同时,也在追读其他作者的小说,也希望你们再找到其他喜欢的小说。 最后,真的谢谢你们。 也给大家拜个早年,新年快乐,祝各位读者朋友,编辑大大,在新的一年里,财源滚滚,大吉大利!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