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時空的勇者》


 一、跟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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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同學，你要的東西已經齊了。”

    x大門口的路邊攤上，老板娘手腳麻利的盛了一碗胡辣湯，並三個水煎包一起放到了蔣莉的面前。

    蔣莉道了聲謝，拿起湯勺卻又沒有立即開動，而是心不在焉的在那里攪著。

    她其實並不餓，一大早上出門前有喝過一包牛奶。

    之所以會坐在這里，還要了早餐，真正的原因是因為這樣會顯得不那麼起眼……

    蔣莉如今正在進行跟蹤，或者說，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跟蹤對象是如今站在x大門口，跨個大包，抱個箱子的那名男子。

    他自稱溫德，身高距離一米八還差了那麼一點，體重不明但並不顯胖，相貌、氣質都還說得過去。年齡看起來二十歲上下，具體不詳，籍貫、民族同樣不明……

    他跟蔣莉截至目前為止還沒產生過交集，第一次听見這個名字也不過是十來天前的事情而已。

    ——蔣莉同室的舍友那天下午剛好沒課，就請假跑到“城里”閑逛，意外的淘到了一件襯衣。

    一百出頭就死活砍不下去了，蔣莉她們听說時都覺得這丫頭瘋了︰路邊野攤上這麼貴的東西也敢買？！這價格比班尼路店面里賣的都差不多了。

    可真等衣服穿上了身，蔣莉她們也不得不承認，看上去是挺不錯的︰布料摸起來很舒服，款式也很好，顯瘦顯胸，又能遮住腰間的肉肉！

    看見眾人的目光，那丫頭又洋洋得意的說︰“賣貨小哥說這本來是美國那邊一個品牌定的，多了剩下的，好像叫‘尾貨’什麼的……可不是那種低劣貨能比的。”

    結果一來二去的，不但批判會沒開下去，還有幾個人起了心思，相約著也去買上一件。

    她們是當周周五下午去的，回來時不僅人人都有收獲，且還帶回了一個消息，“那老板除了襯衣跟t恤外，還有在賣仿表。”

    說是仿表，可價格又很貴，便宜的也要一二百，貴些的五六百也不是沒有。

    雖說做工看上去很精細，可也不是上學的學生們願意接受的——真有心思的，也寧願在加些錢買卡西歐或者斯沃琪了——另外就蔣莉猜測，她們是一起去的也是個原因。

    反正最後只有個家境不錯的女生買了一塊回來。

    被問及原因時，她大大方方的答道︰“因為感覺很有趣啊，若非早知道它是假的，我還真分不出它們的區別。”

    女生買的是跟她原有的同式樣浪琴表，蔣莉其實也有一塊但往常懶得帶。聞言借過查看，片刻後不得不承認果然如此——那女生甚至用硬幣用力的在表面上劃過，卻沒留下絲毫的劃痕。

    “你看，鏡面也是藍寶石的呢。”

    那女生說的輕描淡寫，蔣莉卻是有了些好奇︰因為家庭的緣故，她更能懵懂的清楚，這樣的仿表，不是尋常小廠能夠做出來的。那個既賣衣服又賣仿表的男子，進貨渠道只怕不一般。

    可要只是如此，蔣莉對溫德也僅僅只是好奇而已。真正讓她起意決定跟蹤的，其實另有原因。

    蔣莉有晨練的習慣，起床一向比同宿舍的舍友要早，所以往往會幫賴床的帶些早餐什麼的。

    這很平常，直到前幾天某節課上，蔣莉在整理包包時，意外的發現，自己竟然有兩張號碼一致的五元鈔！

    這毫無疑問的是假幣。

    可讓蔣莉感到驚奇的是，除了號碼之外，她竟是絲毫看不出它與真幣之間的區別。

    逼真的讓人驚慌，擁有這樣制作水平的人，如果制造大額鈔票流入市場，所能造成的後果蔣莉簡直不敢想。

    所以她認真的回想了自己是怎麼收到這兩張五元鈔的，發現是兩名不同的同學付給她的早餐錢。

    但跟她們又沒什麼關系，因為直到蔣莉詢問的前一秒，她們兩個都還不知道自己收到了假鈔——它實在太逼真了，面額又不大，不會有人認真查看。

    結果就成了懸案，蔣莉對它們的來歷好奇異常，但又追查不出線索。

    然後……也就是在這個時刻，溫德出現在了蔣莉的視野當中。

    是主動出現的，以旁听身份出現在大課上的溫德，讓蔣莉幾個見過他的同學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楮。

    雖說大學里旁听是個很普遍的現象，可蔣莉她們所處的大學可一點都不普通啊！

    身為政法大學，管理是要比別的大學嚴厲不少的，非休假時間，社會人員想進入其中可沒那麼容易，更別說旁听了！

    可溫德居然就這麼出現了！

    還一點沒有假裝的意思，上課認真記著筆記，熱絡回答問題，課間居然還上前跟授課的教授單獨請教了些問題。

    這簡直是見鬼了！

    蔣莉的舍友按耐不住好奇跑去詢問教授，片刻後回來時臉色詭異異常，“張教授說他是個作家，因為想寫個刑偵題材的小說跑來采風的……好像還特意走了些路子——他就是個賣假貨的，怎麼忽就成作家了？！”

    也是說者無意，听者有心，那段時間對“假”字異常敏感的蔣莉，冷不丁的就有了靈感。再認真回想下，收到假鈔那兩人，果然都有買過那件襯衣。

    于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蔣莉又真從另外一名買過衣物的同學那里，找到了另一張號碼一樣的五元鈔。

    那個叫溫德的，身上的嫌疑就更大了！

    而等蔣莉動用了些父輩的人情，從一名食堂大媽手中找到了第四張五元假鈔時，這份嫌疑已然變成了某種事實。

    足以報警，或者上報政法大學師長的程度。

    然而蔣莉準備那樣做時，忽然又覺得不甘。

    蔣莉是受到父親的影響，才不顧家人反對，暗渡陳倉報考政法大學的。她打中學起，就心心念念著想成為跟父親一樣出色的刑警。

    所以把這樣的線索這樣讓出就覺得不太甘心，同時也是擔心那個叫溫德的只是個小嘍�@　運  率種換崛帽澈蟺淖櫓　興  　醵餃睬笊    

    于是思前想後了兩天，蔣莉最終做出了膽大包天的決定︰她繼續獨自追查，至少也要找到另一個跟嫌犯有聯系的組織成員才行！

    今天是九月二十二日，周六。

    也是蔣莉跟蹤的第二天，昨天跟了小半天嫌犯都很正常，就是在練攤賣貨。可今天情況就有些奇怪了，x大這個地點，以及嫌犯手上的東西，都是蔣莉之前沒有見過的。

    她把早餐當成掩護，就看著溫德站在x大門口張望了幾分鐘，猛地向著校內走出的幾人迎了上去。

    跟溫德會面的一共有四人，俱是男生，面容帶些青澀，感覺像是學生。

    可蔣莉不敢大意，偷偷拿出相機拍了幾張後，就要離開跟上。

    不料溫德跟接應他的那幾個人卻是沒有離去的打算。

    他們笑著接過了溫德的東西，再跟大學門口的門衛打了個招呼，居然就從門房里搬了張桌子出來，放到校門口的一邊，把箱子打開取出東西放了上去。

    蔣莉悄悄看去，發現是些筆記本、手機掛件還有小布偶之類的玩意兒。心中愕然︰“他是跑到這里是來練攤來了？”

    忽听那邊的溫德以頗大的聲音說道︰“那就幸苦哥幾個了，沒吃的先拿水跟面包墊一墊，等中午咱們再搓頓好的！”

    跟溫德見面那幾人有說有笑的稱，“沒問題。”還真有一人從溫德挎著的背包里取出瓶水跟面包吃喝起來，可其他幾人卻是分別拿了幾張像傳單的東西，四散開找人宣傳起來。

    “這是搞什麼呢？”

    蔣莉心中困惑不已，可怕暴露又不敢太過靠近，只能遠遠望著。

    不多時就見一男生真引了一對像是學生的情侶，走到了坐在桌子後的溫德面前。

    然後他們小聲說了些什麼，情侶之間又悄悄交談了幾句，感覺像是有點被女友逼迫著，那名男生不大情願的接過了紙筆。

    先跟溫德交談了幾句，再寫了些什麼，又跟溫德交談了一會兒。

    有點莫名其妙的，一旁的女生就開心了起來，攬住男生的胳膊，挑了個筆記本離開了。

    絕對有古怪！

    因為就蔣莉這邊角度來看，那個男生交談時表情是有些心虛的，而離開桌子時，對溫德的感謝又過于陳懇了……

    蔣莉好奇心一下子起來了，像被貓抓似得癢癢的，咬牙苦苦忍耐著，再看了一會兒，漸漸明白了過來。

    那個溫德大概是在做某種調查問卷，桌子上擺放的則是獎品、贈品。

    可惜調查的是什麼還不得而知……蔣莉咬牙猶豫著，該不該找個閨蜜過來幫忙。

    冷不丁，一邊有人問道︰“同學，你的包子都涼了吧？要不我給你換換？”

    蔣莉嚇了一跳，回頭才發現是飯攤的老板娘。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這里坐的時間挺久，快一個小時，周圍都沒幾個吃客了。就厚不起臉皮繼續坐下去，急忙掏錢道︰“不用了，我吃飽了！”

    老板娘很親切說道︰“難受的話就多坐一會兒，不礙事的。”可收錢找錢的速度卻是一點都不慢。

    蔣莉只得慢慢站起身來，四下張望著，想找個地方繼續進行觀察，看見街對面有個書吧眼前就是一亮。

    正要過去，不想被人攔了下來。

    來人是跟溫德見面的幾個學生中的一人，帶著厚厚的眼鏡，掛著靦腆的笑容，將一張宣傳單遞過來的同時，說話又透著些緊張，“這，這位同學，如果不忙的話，能不能幫我們做個社會試驗呢？”

    “什麼試驗？”真是剛瞌睡就有人送上了枕頭，蔣莉開心的接過傳單，隨口問道。

    “關于謊言與微表情的。”男生解釋道，大概是怕蔣莉不懂或者信不過，進一步又道︰“絕對沒問題的，坐在那里的可是政法大學的師兄，他是在幫教授做這個課題的！”

 二、跟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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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政法大學的師兄在替教授做一個社會性的試驗，需要些志願者幫助擴大數據，是關于謊言與微表情之間的關聯……”

    听著戴眼鏡男生的說明，蔣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謊言與微表情之間的聯系？他一個賣假貨還極大可能賣假鈔的混蛋，調查這種東西干什麼？！

    等等……不對！政法大學師兄？！這混蛋怎麼就成政法大學的學生了？他最多最多，也就是旁听了幾節大課而已啊！

    蔣莉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臉上的神色一定很精彩，借著將秀發撥到耳後的動作強自鎮定下來，再抬起頭，她沖著眼鏡男生燦爛一笑，“政法大學的師兄？那他不在政法大學門口，跑這邊來干什麼？”

    蔣莉相貌其實很漂亮，身材也好大腿修長一向是舍友羨慕的對象，除了發型是有些像“假小子”的短發，以及因為常年鍛煉而有些偏黑的膚色外，可以說她具備了一切吸引異性目光的優點。

    若不是如此，眼鏡男生也不會一直有留意她，只等蔣莉從路邊攤上站起來，就馬上迎了過來。

    這時再被沖著一笑，哪怕明知道不代表什麼，男生也不禁心跳如擂，說話也有些結巴了，“那，那不是咱，咱們這邊人更，更多嘛！你放心絕對沒問題的，師兄是有隨身帶著學生證的。”

    那家伙哪里來的學生證？又是假的？

    蔣莉心中猜疑不斷，嘴上問的卻是另一個不相關的問題，“你也是x大的？那是怎麼跟他認識的？看起來也不像是高中同學啊。”

    “十來天前在網吧那邊認識的。”眼鏡男生說著臉上一紅，又補充道︰“後來又打過幾場籃球，一來二去的就熟了——今天不是剛好休息嗎？就來幫幫忙。”

    蔣莉點點頭，心里雖然還有不少疑問，但也不好再追問下去。她有心再問點別的，又擔心站在這里會被溫德注意到，就對男生笑笑，指著路邊樹木下，說︰“那邊沒太陽，我們過去說好嗎？”

    “應該的，應該的。”男生一疊聲的答應著，卻沒意識到蔣莉在小心的調整位置，好讓自己不會被樹木另一邊的溫德所看見。

    接著蔣莉再詢問“調查試驗”，從而得知到︰參與者可以從溫德那里事先準備好的幾個話題中調選一個，準備說辭並在其中夾雜一處或幾處的謊言——參與者需要事先把謊言內容寫在紙上——將整段話講完後，由溫德判斷謊言並與紙上內容進行驗證，便告一段落，參與者挑選一個作為答謝的小禮物後，就可自行離開。

    “就是這樣？”蔣莉皺著眉頭琢磨下，試驗的理論感覺還行，可整個過程也太過于簡陋不堪了吧。

    別的不說，作為參考數據，追尋與謊言理論性對應的表情，總該記錄下來吧？這樣才有參考價值，事後驗證也能得出更加中立客觀的結論——否則，你怎麼才能判斷謊言同時出現的表情，不是偶然而是證據呢？

    要是換成我的話，起碼要用攝像機記錄下來才行！

    這樣想著，扭頭再看看溫德那邊的桌子，上面除了禮物紙筆跟水外就再沒有其它東西了，更加堅定了溫德是騙子，別有目的的猜測。

    她裝作不在意的自言自語，“這樣就可以嗎？到底有用沒啊？”

    結果就從眼鏡男生那里，听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當然有用了啊。我們當時也覺得難以相信，可師兄這幾天試驗做下來，準確率可是不斷有提高的！最開始只有五成不到，漸漸就有七成左右了——而昨天最後的幾次，師兄更是一個都沒有錯過！”

    見鬼，這怎麼可能？！

    蔣莉眼楮一下子瞪圓了，若非理智的警鐘長鳴，好奇心真能驅使著她馬上跑到溫德面前看個究竟。她勉強笑笑，“這也太夸張了。”

    “這就是事實。”眼鏡男生這會兒說得倒很自信，“試驗用不了太長時間的，師妹你親自體會下就知道厲害了！”

    蔣莉哪敢過去啊，連忙道︰“我等下還有約，怕是沒有時間，下次吧，一次踫見一定要看看！”

    “哦。”男生神色有些失望，可接著又笑了，“師兄明天也應該會繼續的，一個早上，師妹你要有興趣就別忘了。”

    “不會的。”蔣莉連忙應下，接著告辭離去。她沿著馬路向前走了頗長一段，直到男生不再關注她轉而對另外一對女生時，才連忙抓緊時間過了馬路，一頭扎進事先看好的書吧里，選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

    萬幸溫德還坐在那張桌子後面，沒有離開的意思。蔣莉松了口氣，繼續觀察起來。

    今天發現溫德的所作所為，讓她對其更感懷疑。而對這個看起來簡陋異常，卻又被說卓有成效的試驗，蔣莉同樣感到好奇。

    尤其是隔著窗戶、馬路，看對面x大校門口那邊人來人去，時不時的有人坐到溫德面前張桌子上，跟著沒多久便不是驚奇就是開心的離去……

    蔣莉的好奇心就像是燒開了的水一般，咕嘟咕嘟的不斷泛起。

    嚴重干擾到了她的思考，開始蔣莉還在琢磨溫德搞這一出的用意，是有什麼預謀還是打掩護跟人接頭，可沒多久，一門心思就放在了那邊試驗上面。

    真的很準嗎？到底是什麼原理？會不會是被騙了？

    不弄清楚謎底就放不下來，蔣莉打小以來的老毛病了。

    在那里前思後想了半天，還是沒有忍住，拿出手機給好友宿舍打了個電話。

    萬幸那小妮子還在，于是嘀嘀咕咕半天，蔣莉總算心滿意足的掛上了電話。

    再過一會兒，蔣莉就看到許婧婷婷裊裊的從x大校園走了出來，站在那里故作張望了下，跟著就被個男生看中迎了上去，再過幾分鐘，她就半推半就的坐到了溫德的桌子前。

    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反正時間顯得很長，蔣莉撓心撓肺的等著，好半天才看許婧笑著站起來，挑了兩個布偶離開那邊走了過來。

    依照蔣莉提前告知的位置，許婧很容易就找了過來。

    先把手上兩個布偶丟到蔣莉面前，許婧撇了下嘴，“也就是二十來塊錢的貨色，真是便宜他了。”

    蔣莉才不在乎娃娃是什麼檔次的呢！她把它們撥到一邊，緊巴巴的盯著許婧，追問道︰“怎麼樣？是不是真的很厲害？”

    可許婧卻是一點也不急，她沖蔣莉好看的笑著，“你要怎麼謝我？西華門那邊好像開了家不錯的壽司店……”

    “你也不怕吃肥了你！”蔣莉狠狠地說著，又無可奈何的應了下來，“那就下個周末中午。”見許婧滿意的點了點頭，馬上道︰“快，說說經過！”

    “倒真挺準的。”許婧臉上有不可思議的神色一閃而過，又把幾張紙遞了過去。蔣莉接過一看，見最上面那張寫的是“笨蛋，長的一般，小氣鬼”之類的詞匯。

    有些沒頭沒尾的，蔣莉卻又敏銳的意識到了什麼，“你這家伙，就這麼借機詆毀我啊？！”

    “啊啦，那不是重點啦。”熟知蔣莉性子的許婧，很容易就帶走了她的注意力，“重點是，這些‘不對’的地方，都被這人猜出來了。”

    “這……”蔣莉沉吟了下，“……應該是太明顯了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許婧示意蔣莉看第二張紙，配合上面寫的話解釋起來，“所以第二次就講了個教授的事情。他其實是男的，也有點邋遢顯得不干淨，喜歡是拖堂是真的，不好說話也是真的，但隨堂考卻是很少……這些也幾乎都被猜中了……沒有錯的，只是露了個細節而已……”

    “呃……”這回蔣莉有點為難了，想不到原因，還是許婧後面幫她說了出來，“不過嘛，他是在我們學校門口擺著的，也許從別人那里听說過也不一定。”

    “……也有這個可能……”

    “所以我就講了第三個‘故事’。”

    第三張紙上寫的內容蔣莉一眼就能看出出處，是許婧假托同學，卻說的自己的親身經歷。

    父母在她小時候鬧的很僵，分開了很久才離異；許婧跟了母親，後爸很嚴厲可其實對許婧又很好……幾個親戚的事情，親生爺爺奶奶的態度……

    這些統統都是秘密，就連跟許婧高中同窗三年的同學，也沒有幾人知道那個男的並不是許婧的親生父親……

    “……可是，那個人卻都猜到了……不！”許婧忽又搖了搖頭，“他其實並沒有給出全部的答案，但我又總覺得……他全部都知道了……”

    許婧接著又對蔣莉做詳細的解釋，“那個人在最開始的講規則的時候，就有說過︰有限的肢體接觸，通過脈搏，他能更輕易的分別出謊言。我第二第三次就是這樣做的，第二次他下判斷很快，而第三次……話卻非常的少。只猜了幾個就不說了，在結束我要離開時，又冷不丁的對我說︰我會過的很快樂的。”

    “什麼嘛！說的好像認識我一樣！”許婧冷笑了聲，又撇了撇嘴，“弄的他跟個算命先生似得！”

    好友的情緒有點不大對，蔣莉小心翼翼的觀望著，許婧倒忽然笑了，“我沒事，以前不提這些是因為沒有意思，而咱們班那幾個大嘴巴你又不是不知道！”

    蔣莉這才慢慢放下心來，對于許婧的經歷感到非常不可思議，怎麼會這樣呢？一點也不科學啊！這麼簡陋的試驗，難道還真的有用？！

    又猛地想起一件事情來，“他說是政法大學的，你有看過他的學生證嗎？”

    “嗯。”許婧點頭，伸手把蔣莉的學生證要了過去，認真做了對比，很肯定的答道︰“跟你的看不出區別。”

    可蔣莉卻清楚那是假的，再加上許婧的試驗，愈發想不明白那個溫德的目的了。

    後來還是許婧先開了口，“莉莉，那個溫德真是你們學校的？大四，有沒有女友啊？”

    蔣莉目瞪口呆的看著好友，“你這是要干什麼？”

    “他長得蠻帥的啊，而且感覺也很有趣。”

    “我看你是發春了！”

    蔣莉恨恨的說道，加上死活不肯答應中午請客的事情，許婧坐著聊了一會兒後就覺得無趣了，丟下蔣莉不管，出門逛街去了。

    只丟下蔣莉一人坐在那里，苦思冥想找不到答案，好不容易抗到了中午，對面溫德結束了試驗調查。

    他真請那幾個男生在附近的飯店了大吃了一頓，可憐蔣莉又怕發現又擔心錯過，只敢在旁邊小店里飛快的吃了份米線。

    下午跟蹤繼續，那個溫德做的雖不如上午的調查試驗那麼不可思議，卻也同樣奇怪。

    他在賣古玩，實際上大多是假貨的街上擠了半天，跟個老頭買了些不成套的主席徽章，花了好幾百塊錢。

    蔣莉以為他拿那些有什麼大用呢，可那家伙坐在石頭椅子上把徽章一一把玩了一遍後，就隨手又把它賣了出去。

    只要了二百不到！

    蔣莉明白的這麼清楚是因為擔心徽章有什麼貓膩，跟在後面偷偷買了下來。而且因為怕跟丟的緣故，還沒時間砍價，搭進去了足有快一周的伙食費！

    只讓蔣莉恨得把小虎牙磨來磨去，要是溫德在跟前真能咬上一口。更恨的是，這舉動好像意義不大，因為那溫德到了晚上後，行動又完全正常了起來。

    他從超市的寄存櫃台取出包裹，就到了練攤的地方——這家伙賣的幾款女裝，價錢雖高，可銷量又很不錯。他又老有奇怪的事情要做，就索**了同行代買——這點是蔣莉昨天晚上就打听清楚的，一件定價九十，再多的就是代買的老板憑本事淨賺了。

    可仿表依舊是他親自在賣，就從晚上七點到十點多，直到這條商業街上沒什麼行人了，溫德才返回了不遠處的租下的房間里。

    看著亮起的燈火，藏在電線桿陰影里的蔣莉，神色卻又相當糾結︰按照道理，夜晚作為罪行的高發時段，她應該是繼續盯梢下去的；可作為現實，那又根本不可能。精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還在于︰夜不歸宿是死刑！被媽媽知道的話就沒有未來可言啦！

    所以，雖然很不情願的，猶豫再三後……蔣莉最終還是拎著那堆徽章，拖著酸痛的雙腿，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了溫德住所。

    卻是渾然沒有意識到，她跟蹤的對象，其實一直隔著窗簾，面帶著抹微笑注視著她身影。

    甚至隨後還進行了反跟蹤，目送著蔣莉回到了自己家所在的小區，被她跟蹤了一天的溫德方才返回了自己的住所。

 三、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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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再次關上房門，溫德的心情是極度愉悅的，怎麼也壓不下微微翹起的唇角。

    雖然很明白眼下最該做的是查看收獲，再加以完善。

    可又怎麼也靜不下來心來。

    在門口站了片刻，溫德還是改了主意，向著床頭走去。

    這房子是他在城中村租的民房，既小又很簡陋，家具也沒幾件。木板床和破爛書桌是房東自帶的，溫德自己就只添了個簡易衣櫃跟一些書而已。

    他走到床前，把鋪蓋卷起放到一邊，一只手把床板抬起，另一只手則在上面摸索著，用力除下了個板子，然後就從這隱藏的極深的隔間里取出個本子來。

    在桌子前翻了開來，上面的字跡是他本人的，最初的幾張紙上寫的更是些‘巴西……英國……土耳其……韓國”，“谷歌”，“隻果”之類的莫名字眼，彼此間看不出聯系，大概只有寫下它們的溫德本人，才能真正明白其中的用意。

    但在往後翻去，句子就多了起來，到了小半，人名也開始出現。

    ……丁義……王亮……黨偉……歐陽菲……蔣莉！

    今天跟蹤了溫德一天的蔣莉，名字竟是出現在了這個本子之上！

    而且伴隨名字一起的，還有能讓蔣莉自己看了也大吃一驚的詳盡資料！

    蔣莉、莉莉，82.9.16，163cm，53kg（自稱）。三圍原本也有，但後來又被黑點涂掉了。

    而除此外，既有蔣莉的過往︰……小學在x小，中學轉自一中，學習優異，但高考後違背家人意願報考了政法大學刑偵專業……

    還有她的社交聯系，父親、母親、好友大多在列，今天被蔣莉叫出的許婧也在其中。

    也有她的喜好，偏愛甜食，魚不怎麼喜歡吃，蝦還好，辣最多最多能是微辣，不愛吃菠菜，香菜是絕對不能動的！

    而最讓人震驚的還在後面，這個本子上，竟是還寫下就連蔣莉也不可能知道的……她的未來！

    03年以優異成績畢業，順利通過公務員考試，成為一名正式警員……對于文職工作感到強烈不滿，心心念念想要轉入刑警……05年11月終于得償所願，可進入刑警隊後依舊以文職為主要工作……06年5月家里發生重大變故，在母親的不斷懇請下方才漸漸熄滅了成為刑警的心思……

    這樣一條一條一直寫到了08年2月，才冷不丁的在日期後面毫無注釋的戛然而止。

    可這也足以叫人震驚了！

    今天方才是公歷2001年9月22日，再往後的事情沒有誰能清楚。

    可偏偏的，溫德在本子所寫的內容卻又透著股篤定來，就仿佛是他親眼所見的一般！

    那的確是溫德所知道的事實！

    被蔣莉跟蹤了一天半的溫德，身上確實藏著許多秘密！

    其中有個不算最大，但也不小的……屬于溫德的來歷……

    他其實並不是這個世界中的人，溫德真正的故鄉，可以說是跟這個世界稍有些不同的近未來。

    溫德在那里一直生活到了2018年。

    對于蔣莉的熟識也是在那邊故鄉所了解到的。

    ——跟如今這個世界略有些不同，在那邊，溫德這個名字時常是會出現在蔣莉身邊的。

    他跟她是三歲就相識的青梅竹馬，一直玩到十二歲小學畢業蔣莉搬家方才分別，中學六年聯系不多，等到溫德考進x大，又在一次跟許婧宿舍聯誼的過程中意外跟蔣莉重逢。

    開始的陌生到再次熟絡只用了一個月不到，其後交情依舊持續升溫，很快就超過了友情。

    所以毫無疑問的，溫德對蔣莉是絕對知根知底的。

    他清楚她前半生的一切，這時再重溫依舊感到溫馨，嘴角掛著笑，看了片刻後，又拿起筆在後面補充了一條注釋︰可確認，依舊是個天真可愛的笨蛋9。

    昨天發現蔣莉跟蹤自己時，溫德真是嚇了一跳，可很快就欣喜了起來。

    哪怕理智的認知里，這個蔣莉跟他所熟知的嚴格來說並不能算是“同一個人”。

    但能夠跟莉莉再有所交集，讓她過的開心與幸福，也是溫德就算拋開主觀原因，依舊願意去做的。

    他這幾天在政法大學旁听，除了自身需求與目的外，也是抱著能夠蔣莉搭上線的心思的。

    不想他還沒有做好計劃呢，這丫頭就跟個笨魚似得，自己一頭撞了過來……

    一想到這里溫德就忍不住想笑，哪怕明知道蔣莉忽然跟蹤自己是起了疑心與戒備的，他也不在意。

    因為憑他對蔣莉的了解，化解這些根本不是問題。

    甚至連蔣莉跟蹤他的理由，也很快猜到了。

    這其實一點都不難……

    溫德來到這個世界的最初，處境其實是很有些尷尬的。標準的黑人黑戶沒有證明不說，同時身上還半分錢也無，在沒有親朋好友的前提下，生存饑飽都是重大的問題。

    所以不得以的，他用了些很難明說的手段去解決困境。

    溫德有了自己的假身份證，以及如今正夾在筆記本中，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實際上號碼完全一致的十來張百元假鈔。

    這些不是他通過什麼渠道弄來的，而是溫德利用自身的能力制造出來的。

    對了，之前一直忘了說了。溫德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什麼意外或者偶然，而是他有意努力所造成的結果。

    溫德其實是一名位面旅行者，又被稱為旅法師或者鵬洛客。

    他們是一群在覺醒了花火之後，擁有了能在各個不同世界里任意穿梭能力的奇妙個體。

    只不過對溫德來說，這還是他覺醒了花火，正式成為旅行者之後的第一次旅行。

    于是就有點尷尬的發現，不知那里出現了些誤差。

    他來到的，並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回去的故鄉。而是這個時間還處在2001年，雖然很是相像但實際上又有所差異，完全沒有溫德及他直系親屬存在痕跡的另一個地球……

    這讓溫德相當尷尬與郁悶，還弄不清造成結果的原因。同時又因為溫德是新晉位面旅行者的緣故，理論上力量尚不足以支持他在短時間里進行第二次位面旅行。再加上這個世界對溫德來說依然有些吸引力……

    綜合起來，溫德就決定在這里做些逗留，用自己的花火能力創造一些便利。

    花火以及目的是位面旅行者之所以是位面旅行者，能夠任意往來不同世界的關鍵所在。

    目的是契機，是動力，是個體成為位面旅行者踏出的第一步。而花火就是前往新世界的鑰匙，是連接不同世界的道路。

    每個位面旅行者的花火能力跟追尋目的都是不盡相同的。

    而溫德的花火能力，在其中估計也能算是相當古怪的。

    ——截止到目前，溫德自己都沒能看清自身花火的全部樣貌。只是通過大量的試驗進行了歸納，從而有了個總結。

    它不大好描述，形容最好的辦法還是比喻。

    把溫德自身看成一台電腦的話，他的花火能力大概就是一種編碼語言。溫德可以不斷摸索、改進，創造出各式不同的工具。

    或者更具體點的說，溫德花火能力是“rpg制造大師”，他可以不斷創造各個不同的素材、系統，從而最終完善成一款內容豐富的游戲。

    嗯，有那麼一點點像是溫德故鄉里比較流行的“系統流小說”。

    只不過這一次，制造系統的是溫德，他自己本身就是系統！

    假的身份證跟假鈔，就是溫德利用花火能力中的一項基礎功能弄出來的。

    創作，以消耗位面旅行者所掌握的源力能力為代價，溫德就能憑空制作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有用當然是毫無疑問的有用的。

    但也存在著一定的限制。

    首先，截至目前為止溫德只能創造、制作出廣泛意義上無生命的物體。

    其次，這個功能還受限于溫德的認知。

    舉例而言，利用這個功能制造一把匕首，無論是木的、銅的、鋼的、鐵的、金的、銀的都沒有問題。

    可要在一把鋼制匕首的基礎上，讓它的劍身產生持續燃燒不會熄滅的火焰，又沒有可能。

    因為它超過了溫德能夠理解的學識，很難去想象那樣一把匕首是什麼樣子的。

    除非再進一步完善細節，讓劍身附帶燃點很低的白磷，又或者劍身中空藏有可燃氣體，這才或許能順利的制作出來。

    但有沒有用依舊另說，這份功能是沒有售後服務的，依托一定想象制造出的玩意兒沒有實用性相當平常。

    最後，制造不同的物品，花費也不盡相同。

    規則在溫德摸索下勉強總結出來了，制造物品的大小、材質、重量、工藝復雜程度都對付出的源力多寡有一定的影響。而溫德對制造物品認知的夠不夠深，設計的夠不夠詳細，更是影響源力的花費的重要因素。

    比如說，2001年時國內身份證還沒開始換代，基本就是兩個塑膠模密封著個人信息，沒什麼制作難度，偽造它就沒怎麼耗費源力。

    而2000年前後開始更換的新版百元人民幣則又不同，它的很多工藝溫德都不甚了解，只是勉強知道最終效果而已……于是制造一張假幣，源力花費就是不菲。

    幾乎能夠跟溫德山寨出來的某款亞歷山大王的襯衣相媲美。

    那個溫德在故鄉時有給女友買過一件，而幾年後又在網絡小說里看到了，一時就有了些興趣，胡亂搜索了一番意外找到了比較翔實的數據——結果就直接導致了，襯衣雖是比百元鈔更大、更重，對源力花費卻又相差無幾。

    不，應該說是更有優勢。

    通過能力制作一件物品，源力的花費其實有兩種分類，一是創造，二是制作。

    它們也很好理解，創造就是一件物品從無倒有的過程，而制作則是根據能力里已經有的現成模版制作出來。這兩者源力花費差別是很大的，前者一般是後者的十倍還要多點。

    而百元鈔呢，在溫德的這項能力里，不同編號的即視為不同的模版……

    這也直接導致了，如果制作編號不同的貨幣溫德承擔不起源力花費；可不更換模版，又太打眼容易暴露了……

    所以除了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晚上，用了一張來支付房費外，百元鈔溫德根本沒再動過。倒是在那之前試驗性質做出來的十來張五元的，因為賣衣服的過程中零錢不大夠的緣故……統統都找出去了。

 四、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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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為這點小事而被蔣莉盯上，有些出乎溫德的意料，但也不怎麼擔心。

    以他對蔣莉的了解，想把這事情掩蓋過去是很容易的。說法都是現成的︰我也是無意間收到的。

    根本不怕穿幫，因為來源誰都想不到，而他更別說山寨鈔了，就是山寨衣服跟手表，溫德也不打算做下去了。

    他來到這個世界可不是為了掙這些蠅頭小利的，所以在賣了十多天貨累積了三萬八千多元，足夠未來幾個月生活所需後，便沒什麼興趣再繼續了。

    轉而把精力放到了來到這個世界所想要達到的目的上面。

    比較長遠一些的打算是獲得一個正式的身份，黑人黑戶總是不安全的，現在名聲不顯還好說些，可往後溫德真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了，不惹人關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位面旅行者這個身份，溫德是不希望被他人得知的，就需要一個正式的身份作為掩護。

    另外還有個更加迫切的需求，則是盡可能多的累積“知識”。

    能力資料庫，是溫德在覺醒了花火之後所獲得的另一份能力。

    它跟創作同為基礎能力，就像是左右手一樣，相互合作，才讓溫德的能力有了進一步強大的無限可能。

    資料庫顧名思義，效果就是將溫德所看到的、所听見的、所能夠得到的一切“信息”存儲起來，分門別類的安置妥當，再在需要的時候拿來使用。

    它能存儲的內容包含知識，又不局限于此，甚至就連“人生的經驗”，同樣也能存儲下來。

    它的能力毫無疑問是強大的，但同樣也有著不少的缺陷與弊端。

    哪怕溫德花了很長時間制作輔助工具進行完善，讓它具有了“手動選擇登陸信息”，“依照關鍵詞自動分類”等等擴展效果，但依舊有些差強人意。

    ——目前最讓溫德感到困擾的，就是在登陸資信時，如何剔除那些無用的信息，以及辨別信息的真假。

    畢竟溫德獲得信息的途徑可不僅僅只局限于閱讀，一些特定條件下的肢體接觸，以及跟他人交流所听見的信息，同樣也能跟登陸進資料庫。

    哪怕大多都是無用的，但其中也不乏“人生經驗”、“工作經驗”，是很難從書本中讀來的。

    毫無疑問很是寶貴，對溫德來說更是如此。

    他的資料庫不僅僅只是收藏信息，還能在需要時調用學習。

    舉例來說，如果溫德的資料庫里同時擁有“割除闌尾”的完整手術資料，以及一名老道的外科主任的相關經驗的話，那麼同時調用這兩份信息後，溫德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展現出如“真正的醫生”一般的手術水準，哪怕他此前從沒接觸過。

    所以溫德不能放過這些重要的信息，如何辨別有用沒用，真的假的，就成了迫切的需求。

    前者還好說些，鑒于資料庫的容量看不到盡頭，頂多就是先存儲下來，日後再做整理。

    可後者就有些為難了，溫德希望得到的信息是專業性比較強的，可因此判斷這些內容的真假同樣需要一定的相關專業知識……

    于是就成了個矛盾性質的謬論。

    溫德為此思前想後了頗長一段時間，才找到了個可能有用的辦法。

    就是蔣莉跟蹤溫德時，所看見的那個社會試驗︰以觀察微表情的方式，判斷說話內容的真偽。

    它看似相當簡陋，毫無理論的可行性，可實際上卻是有著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在。

    溫德正坐在桌前，慢慢調整呼吸，很快的，就進入到了冥想狀態，自己花火能力的源表面。

    被溫德調整了許久後，它如今的形象就是桌面，上面有著幾個文件夾，則代表目前被溫德開發出的幾項能力。

    其中有一個叫做“錄像”，能以一定的源力為代價，把溫德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一切原原本本清晰的存儲下來。

    是溫德資料庫錄入功能的擴展形態，以存儲信息具有期限性為交換，得到隨時可在後台攝入、播放、回看，不必進入深度冥想狀態的效果。

    有了它的幫助，溫德在進行試驗時，是能把參與人的所有動作表情全部記錄下來，並在需要時能馬上進行查看的。

    說謊時的動作、表情統統不會錯過，統計起來自然相當的有效率。

    然而，光憑這個還不夠。

    溫德在做的這個試驗統計，對參與人的約束僅僅只是口頭上的，全靠他們自覺。

    幾天試驗下來，就遇見了為數不算少的，參與人沒有在該說謊話的時候說謊話，或者說是實話的內容其實也是謊言……這樣的情況。

    這是很難避免的，溫德就只能通過另外一個辦法加以甄別。

    ——因為一些原因，溫德在與異性有了肢體接觸時，在滿足一些條件的前提下同樣可以獲得信息。

    這是他花火的核心能力之一，雖然不如“讀心術”那種玩意兒那般夸張，對于所思所想了若指掌。可對簡單的情緒，卻也能夠輕松加以辨別。

    靠著這份能力，溫德不僅能夠更加清晰的判斷出謊言來，對于謊言跟動作、表情間的聯系，也能了解的更加深刻——那些是無意而為之，那些又是因為緊張在做掩護——他都能有個確實的答案。

    于是有效的數據樣本累計起來的速度，是比預計的要快不少的。今天的試驗已經證明了，這個辦法確實有著一定的效果——今天一天的判斷正確率接近68%，已經能夠勉強使用了。

    溫德就準備進行下一步計劃，對這個測謊能力進行優化。

    他對樣本數據進行了分類，把那些出現頻率最多準確率也很高的表情設為“極度可疑”；出現率雖多準確率卻不算高的，以及出線率不高但準確率卻很不錯的分為“可疑”；最後剩下的出現率既不多，準確率也不算高的則暫時“僅供參考”。

    日後數據樣本更加豐富後還能繼續調整。

    目前的話，溫德只想利用這三個分類，讓“測試謊言”能力多上一個“自動提醒”的功能。

    簡單來說就是當他跟別人交流時，一旦看見有“極度可疑”的表情，哪怕本人沒有察覺，能力也馬上發出警報提醒注意。

    可疑跟僅供參考也是如此，但優先級會更低。

    理論來說這個想法不難實現，可溫德在優化的過程中卻又遇見了些難題。

    利用創作這個基礎能力來制作新能力與擴展，具體過程有些像是腦海里有個溫德的小人在搭建積木。

    只不過積木同樣是溫德制作出來的，且它未必就是實體，有時就是個概念而已。

    像攝像這個能力，形象就有些像是“數碼相機”，是因為溫德主觀意識而造成的。

    他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在這個“像機”之上，添加一些新東西，讓它擁有新的功能。

    提醒能力也被溫德做出來了，依托在現成數據上的它做起來並不費事。

    溫德再修修改改一會兒，提醒就變成了內存卡般的樣子，放進了“相機”當中。

    然後問題就來了。

    提醒依托于攝像，攝像又來源于溫德雙眼所見，理論上溫德看到的一切都是提醒需要監視的目標。

    結果提醒就在對目標的判斷上遇見了難題，監控溫德所看到的所有人顯然不可能，那樣對于源力耗費既大，且溫德也只怕要被警告一直刷屏了。

    只能設法解決，可想了好幾個方案都沒能如願，一連折騰了好幾個小時也是如此。

    後來實在沒方兒了，溫德只能把全自動改為半自動，做了個手動開關，先設定一個目標再激活提醒，然後直到關閉前就能對目標一直進行監視。

    這個折衷的方案也有不小的問題，距離的溫德預計的設想差距很大。但勉強也算有用，至少在單對單收集信息上，能讓溫德節省不少的時間與精力去查看回放。

    溫德就覺得先這樣吧，日後有了新主意在做改進。

    他打算試著運行一會兒，沒問題就睡覺的，不想又遇見了新的狀況。

    這個半自動運行的提醒能力，對于源力的消耗超乎溫德意料的大！

    提醒本來就是依托在攝像之上的，這很好理解，雖然提醒能夠發出警報，但溫德還是覺得做出判斷的是自己才好，根據警報回看疑點的需求就必不可少。

    所以提醒一旦運行，攝像的功能也會隨之打開的。

    攝像也是會耗費溫德的源力的，以它每小時耗費的源力設定為單位1的話，溫德能夠接受的提醒消耗不會超過0.4。

    他覺得這樣已經有點浪費了，然而現實卻是，提醒的每小時耗費的源力，幾乎跟攝像等同，也在1.0上下。

    就讓溫德馬上感到吃不消了。

    源力對于每個位面旅行者來說都是極為寶貴的，所有的花火能力都需要源力才能運轉。而且旅行者每抵達一個新的位面，因為跟那里的聯系還不深的緣故，就也需要花費源力才能持續在那個世界中停留。

    這情況對溫德來說也是適用的。

    為了停留在這個地球之上，他每天都要消耗一定量的源力，大概是10到12左右。說多本來是不算多的。

    可因為他初來乍到黑人黑戶，身無分文的緣故，利用創造解決困境，溫德山寨了不少的東西，再加上試驗所用去的源力，如今的源力所剩已經寥寥無幾了。

    哪怕不再額外耗費源力，所剩的源力也只夠他在這個世界里繼續逗留9天出頭。

    若是花費源力再多上一些，那麼三天之後，他隨時都有可能被迫離開這個世界。

 五、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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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鑒于目前源力所剩無幾，該如何節省、乃至開源，也是最近困擾溫德的一個難題。

    而且還相當的難辦。

    這個地球同樣是源力的非活躍區。

    溫德所掌握的源力恢復手段，靠呼吸引導的冥想在這里根本就不管用。

    源力依舊得不到恢復，最多也就是在冥想期間，源力的損耗得到衰減而已。

    他必須開闢新的渠道，最近幾天倒真找到了一個。

    ——智慧生物的思念，或者說種種情緒會讓尋常的物品也變得不凡起來。

    這是溫德的旅行者導師在留給他的筆記本上所寫的一段話。

    溫德起初也不明白，直到他回家途中經過那條古玩街，非常意外的從一件文物身上感受到了源力的存在，方才恍然大悟。

    那些寄托思念的物品竟是會讓原本幾不可察的源力也變得活躍起來！

    溫德因此而有了個恢復源力的新辦法。

    但總的來說，靠這個辦法目前恢復的源力對比缺口，依舊是杯水車薪。

    這其實很正常，能夠寄托思念的物品，大多也都是有來頭，有年頭的東西。以“古物”的形式存在，價值自然也是不菲。同樣是溫德目前這種狀況很難入手的。

    他就是在文物市場撿了幾回漏，以及收了些如今天的主席徽章那樣，年頭還不長的小物件而已。

    恢復的源力真的不多。

    溫德自己也明白，除非他能下定決心冒著黑戶身份被暴露的風險，全國四處跑“人氣旺盛”的人文景點，看看那些神像、古物是否存有思念，能幫他恢復源力。

    不然的話，這個辦法，就只能當個臨時的補充，而不是正途。

    ——真想解決源力問題，最好的辦法其實是開拓他的源力池，也就是提高他能掌握的源力總量。

    想要做到這點，說難不算難，可說簡單卻也不簡單。

    每個個體想要成為位面旅行者，必須先做到兩件事情。

    一是覺醒花火能力，從而得到開啟新世界的“鑰匙”；二則是明確自己的目的，唯有遵循內心的呼喚，旅行者們才能看見將要前往的那扇門，那個新世界。

    兩者比較起來，目的要更加重要許多。

    花火只是保證旅行順利的工具，目的才是旅行者得以蛻變真正的契機！

    目的是旅行者前進的動力，也是他們自覺遵守的準則，無論去往哪個世界都是如此。

    從這方面講，目的對旅行者的行為舉止造成了一定的約束，讓旅行者無法完全的“隨心所欲”。（鑒于目的一般都是旅行者心中最渴望的，所以這里的無法隨心所欲可以認為僅僅是個形容詞。）

    可相應的，遵循目的的旅行者也將得到回報。他們在每個世界每次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或者向著目的邁出堅定的一步，都會讓自身跟那個世界的聯系變得更加緊密，讓他們在那個世界逗留更加輕松，乃至得到世界本身的反饋——讓他們的花火變得更加旺盛，能夠掌握更多的源力！

    這是位面旅行者得以不斷前進，持續變強亙古不變的真理。

    溫德自然也不會例外。

    可是，真的想要達成溫德的目的……好像也不大容易。

    溫德的目的認真說起來是有些……難以啟齒的。

    ……

    ……大概可以認為是︰世界和平吧……

    ……

    一個就連6歲以上，上了小學的孩童都不會再許的願望，卻的的確確是溫德得以旅行位面的動力……

    當然，世界和平這個描述嚴格意義上來講並不夠準確。

    溫德的目的呢，其實是跟他的花火能力相配套的。

    溫德的花火是款“rpg制作大師”，以收集資料、擴展功能為需求跟手段，以達到最終的“成品游戲”。

    溫德的目的，則是為那款“成品游戲”再加了一個類型定義，讓它能有個足夠清晰明了的結局。

    “王道”。

    確切的說是︰王道類型的rpg游戲。

    還不能理解？

    那麼再舉個具體的例子。

    日本的國民rpg游戲“勇者斗惡龍系列”都該听過吧？

    無論它具體哪代的人物、系統、劇情有什麼變化，可核心思想卻是永恆的。

    ——勇者歷盡千辛萬苦打倒魔王，世界恢復和平，勇者就能跟公主……開心的在一起了。

    而這個概括，也是能夠同樣完美的放到溫德的目的上面的。

    想想都覺得蛋疼，真要實施起來疼得更絕不止那一處。

    哪怕理論上來說，這個世界是有溫德目的發揮空間的。

    01年9月那場事件過後，“世界警察”就愈發的橫行無忌；而接下來的未來近二十年，“毒瘤組織”同樣也是罪惡滔天。

    但是那些……也都不是溫德目前能夠匹敵的。

    哪怕傳說里，強大的位面旅行者能夠輕易的毀滅一個世界。

    可眼下的溫德，卻仍能算是個普通人，哪怕一個基層單位的警察編制，也都夠他喝上一壺的了。

    完全想不到能夠實現目的的可能性，溫德就只能務實的把目光放在“變強”上面。

    盡可能的累計信息，讓自己的花火能夠進一步成長。

    這樣想著，溫德放棄了胡思亂想，以呼吸引導冥想，很快進入到了更深層的休息狀態之中。

    ……

    再次睜開眼楮，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五點多快六點。

    深度冥想對于體力的恢復效果，要比睡眠來得更好，是以昨天雖是凌晨2點多方才睡下，可這會兒依然感覺神清氣爽，體力充沛。

    簡單洗簌了下，溫德又以另一種呼吸方式鍛煉了會兒，直到七點左右方才告一段落。

    他再收拾房間，把筆記本藏回到原來的地方，再用能力制作出來的木板加以隱蔽。效果相當的好，除非事先知道有這麼個暗格，不然誰都打明面上看不出來。

    溫德對這個筆記本毫無疑問是非常重視的，上面不僅有他回想起來的諸多能夠輕易發家致富的渠道，還有他對親朋好友的資料記錄。

    其中有些，是哪怕沒關系，溫德也想讓他們過的比以前更好的，人數在五六名左右。

    而另外一些，則是溫德希望能夠跟他們繼續有所交情的，因為他們的能力，乃至人際關系對于溫德都所有幫助。

    這里面又有幾人是兩者兼顧的，蔣莉正是其中之一。

    她不僅是溫德喜歡的人，她的身份，她父母的社會地位，對溫德的目的來說同樣有著很大的裨益。

    所以蔣莉同樣是溫德最早確認下來的，應該盡早接觸的人選之一。

    這以溫德對蔣莉的了解來說不算太難，只是那個丫頭戒備心頗重，直覺又好，溫德需要一個很好的契機才好下手。

    他本來是想在政法大學旁听的過程中看看有沒有機會的。

    不曾想，他的能力倒把蔣莉主動引了過來。

    這既是危機也是轉機，溫德決定好好把握，一舉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他今天原本的計劃是繼續社會試驗，完善數據庫的，可這會兒卻因為蔣莉的出現而改變了主意。

    溫德在房間里一直等到了七點半左右，方才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蔣莉藏在了一棵樹後，隱隱約約的往這邊打量著。

    她自以為躲的非常隱蔽，在溫德這邊看來卻是稍微顯得有那麼一點……滑稽的。

    加上蔣莉還不能肯定溫德在房間，臉上的神色也有那麼一些猶豫跟遲疑。

    就讓溫德更加覺得好笑與親切了，哪怕明知道眼前的蔣莉跟自己沒有關系，他也忍不住感到熟悉……

    類似跟蹤這樣的傻事，溫德是有陪著莉莉做過不少的。

    因為打小起，蔣莉就是個好奇心既強，行動力同樣爆表的丫頭。

    他們在一起鄉下鬼屋探險都不算什麼；小學的時候一個同學被奶奶接走了，因為不認識的緣故，以為是被拐賣……蔣莉揪著溫德一直跟到了同學家門口，連蔣莉爸爸也被驚動了。

    大學以後也有好幾次搞笑的事情，醫院學對廢棄素材的處理不當，讓蔣莉誤以為遇見了“大案要案”，拉著溫德秘密調查了一個來月方才真相大白；看偵探小說入迷，結果疑神疑鬼的對好幾個“看似可疑”的教授進行調查，最後落了個大學還要叫家長的結局；一名學生偷偷摸摸的*****被誤以為是拐騙、傳銷……

    另外還有好幾個，順便哪個拉出來都是標準的黑歷史。屬于日後“絕對不準再提”的那種。

    不過，這樣的行為導致的美好結果一樣也是有的。

    其中最明顯的是小偷，在蔣莉大二到大四的三年里，她學校門口的幾路公交車上，小偷幾乎是絕跡的。

    因為賣花兒童而鏟除的拐賣兒童團伙，是某一年的大案，那里同樣有蔣莉的身影，只不過擔心被報復，她的所作所為被蔣莉爸爸強壓了下去而已。

    見義勇為獎蔣莉同樣拿過，是救助落水兒童而得來的。

    她一直都以自己的刑警父親為驕傲，也期望自己也能成為一名出色的刑警。

    然而……現實卻沒能如願……

    里面的原因有很多，甚至在那段時間里，溫德自己也不算十分支持。那工作既幸苦又危險，還吃力不討好，哪怕明知道蔣莉的期望，可站在“身份為普通人的戀人”的角度上去看，依舊很難無保留的鼓勵。

    而能力不足以幫助自己喜歡的人，更是讓溫德在那段時間倍感無力。

    ……

    看著窗外的蔣莉，溫德漸漸把她跟自己所知道的莉莉重合到了一處。她們幾乎是一樣的，都那麼愛逞強，好奇心重，正義感十足。

    而跟那時又有所不同，如今的溫德已經不再是普通人，哪怕實力還不足以在這個世界達成自己的目的，可只要努力的話，護住蔣莉的周全又應該沒什麼問題。

    意識到這點，溫德忽然有了個更好的主意︰也許這一次，他能給蔣莉留下一個更加有趣、深刻與奇妙的回憶。

 六、第一次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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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從正街拐進計劃好的小道，溫德神態從容，步伐不緊不慢。

    看似就是尋常一路人，實則心思卻有大半都在密切留意著後方，等待著跟蹤他的蔣莉出現。

    眼下時間是上午十一點半前後，打溫德八點出門開始算起，已經跟蔣莉一前一後的走了三個多小時。

    這可真的是在走，至少在蔣莉那邊看來是如此︰溫德就是漫不經心的在閑逛，完全看不出目的。

    可實際上，溫德的目標卻很明確，就是這條小巷。

    確切的說，包含這條小巷的附近一片區域，都是溫德的目標。

    ——這里距離蔣莉所上政法大學的南門並不是很遠，街邊林立的飯店主要主顧就是學生，有點饞嘴屬性的她，上了一年學後早已經把周圍情況摸清。

    所以毫無疑問的，對于這一帶蔣莉是相當熟悉的。

    而這樣的熟悉，則會讓她更有安全感。

    這是溫德所希望的，為了接下來“歷史性”的第一次接觸，不至于因為蔣莉的警惕心而告吹，他也算煞費苦心了。

    這條小巷就是精挑細選後的結果，不止因為行人不算多安靜不易被打攪，更重要的原因還在于它對面那個出口處，就有一個公安的治安亭，常年有警員在那里駐守。

    那點蔣莉同樣清楚，事實上，溫德知道這件事情，就是蔣莉告訴他的。

    所以溫德就覺得，在這些前提下，蔣莉應該不至于因為被發現了跟蹤便轉身就跑才對。

    畢竟那丫頭警惕心理雖重，好奇心也同樣很強。只要叫她覺得安全，很大程度上是會冒些險的。

    而溫德，只要渡過最開始也是最難辦的接觸，以他對蔣莉的了解熟悉程度，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嗎？！

    …………

    跟蹤這件事情，蔣莉雖然事先從未干過，但以普通人的身份來說，還是足夠的小心的。

    她放著溫德走進巷子有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在巷口探了個頭。倒不怎麼擔心會跟丟，這條巷子她是清楚的，人少且靜，還沒什麼岔口，什麼情況遠遠看去都能一目了然，完全可以保持距離。

    除非……溫德知道那個地方……

    但蔣莉覺得可能不大，畢竟就她所知，這里是溫德第一次來才對。

    可事情就是這麼巧，蔣莉眼睜睜看著溫德在前面走過，停留，原地猶豫了數秒，接著就轉身走進了一家小超市。

    超市本身很正常，唯一的問題是它有兩個出口——超市老板為了客源，在後面連著家屬院的方向也開了個門。

    知道這點的人並不多，蔣莉也是偶然路過進超市買水喝時才發現的。

    當時還覺得挺開心的，又多了個獨特的小秘密。

    可眼下，她只希望溫德是真的進去買東西的。不會發現那個門，看見那個門也不會進去。不然的話……那個該死的家屬院有好幾個門，她可真的要跟丟啦！

    蔣莉心中焦急無比，等了兩分鐘不見溫德出來終是按耐不住了。

    她沖進超市，里面干淨的正如它的選址一般，一眼看去就沒見幾個顧客，里面也沒見溫德的身影。

    她心知要糟，還不死心的向收銀，同樣也是老板問了問，“剛才進來的男生，怎麼不見了？”

    老板指了指另一個門，“在這邊買了瓶可樂，又站了會就從那里出去了。”還好心的建議道︰“是你朋友？走快幾步應該還能追上。”

    蔣莉連忙道謝跑了出去，可視野里哪里還有溫德的身影？

    不甘心的站在路口四下張望，冷不丁的，一個聲音在她背後響了起來，“你是找我嗎？”

    蔣莉背後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頭皮也隱隱有些發麻，一個箭步踏出的同時順勢轉過身來，擺出戒備的架勢，就看到她所跟蹤的目標，如今就站在面前四五步遠的地方。

    沒有動作，也看不出有攻擊傾向或者敵意，這讓蔣莉略微松了口氣，但仍然警惕著，因為溫德的神色復雜讓她看不明白。

    卻是不清楚，溫德眼下的心理活動也正激烈著呢。

    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重新面對莉莉的準備，可實際上與蔣莉面對面後，也仍無法克制有了緊張、激動等情緒。

    喉嚨陣陣發干，動動嘴唇也沒能發出聲音來。

    情況真的不對，若非腦海里還有點清靈，知道如今是關鍵的緊要關頭，只怕當場就把事情徹底搞砸了。

    溫德咬著牙關強迫把眼楮閉了一兩秒，靠著獨特的呼吸節奏進入淺層入定冥想，才總算是把情緒穩定了下來。

    再睜開眼，趕在蔣莉還沒能從沖擊中徹底反應過來之前，搶先把臉一板，率先發難道︰“蔣莉，學員xxxxxxx，立正！”

    良好的家庭與學校習慣讓蔣莉下意識的照做了，挺胸抬頭收腹一氣呵成才意識到不對，“你知道我是誰？！你調查過我！”滿眼都是震驚的神色。

    “不是調查是觀察，放輕松，不要那麼緊張，我對你是沒有惡意的。”溫德試著安撫蔣莉，看她又拉開了戒備的架勢，索性又往後退了數步。

    大概有些效果，如今的情況雖是讓蔣莉感到緊張，又還在容忍的範圍內，“你在有動作我就馬上喊了！”卻沒立即轉身跑開。

    這對溫德來說就是好事，哪怕听蔣莉繼續追問，“如果沒惡意的話，干嘛要調查我？”也不覺得難辦，只是微微笑著回道︰“這只是組織上的一些必要程序而已。”

    “組織？什麼組織？”

    看到蔣莉眼楮一亮，溫德毫不懷疑她想歪了，“不是你想象的那些，我們的目的可比那些垃圾崇高多了。”

    “所以到底是什麼？”

    “在我解釋前能不能先回答我︰你為什麼要跟蹤我？”

    “你發現我了還會不知情嗎？”蔣莉警惕的看了過來。

    溫德攤了攤手，“你就當是程序的一部分吧。”

    蔣莉猶豫了下，她其實也想知道答案的，就把假幣的事情旁敲側擊的說了，同時密切留意著溫德。卻愕然的看見他在最後鼓了幾下掌，完全不按套路的恭喜起來，“果然如此，敏銳的觀察力，恭喜你合格了。”

    趁著蔣莉沒轉過彎，溫德抓緊時間給自己洗白，“那幾張假幣是我偶然收到的，本來想直接處理掉的，不過又覺得這剛好是個考試的機會。”再對蔣莉比了下，“不出所料的你果然過關了。”

    蔣莉的思路短時間里被溫德帶偏了，“考驗我？為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的組織究竟是什麼？還有什麼人？”

    面對一連串的追問，溫德只是答道︰“我們是為了世界和平與安全而存在的一批不為人所知的家伙而已。”

    “哈？！”再次出乎意料的答案讓蔣莉難以掩飾自己的驚訝，很想大聲喊道︰“這算什麼答案？”可偏偏看溫德的神情卻是一本正經的，不像作偽。

    這讓她猶豫了下，轉而換了說法，“你這樣說法是騙小孩呢？給我解釋清楚了！”

    溫德卻沒立即回答，而是偏偏頭讓她注意周圍的情況，溫德與蔣莉的說話音量是不小的，就引來了附近居民的遠遠旁觀，“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換個清靜點的環境？我們也走了挺久的，不如一起吃個飯？”

    蔣莉的眼神又浮現了濃烈的警惕，“你在打什麼主意。”

    “放輕松，我對你沒有惡意的。”溫德不得不再次強調，又把選擇權交到她的手中，“你來選地方，只要不是警察局就可以。”

    “看來你的身份見不得光啊？”

    “�T　退閌淺　隊　郟　矸菀彩敲孛懿皇牽俊  

    溫德聳聳肩，也不催促什麼。他清楚越是這樣，蔣莉的好奇心理就會越重，最終壓倒危機感。

    最後果不其然的，她掏出手機擋著溫德面按了110三個鍵，“你走在前面，听我指路。要是有什麼不對，我就馬上報警！”

    溫德笑了起來，發自內心的，“遵命，警官。”

    …………

    說是由蔣莉在後面指路，可她最終挑選的地點又沒出乎溫德的意料。

    就是“四川精品”那家酒店，屬于全市範圍沒什麼名氣，但在周邊一帶檔次還算不錯的那種。

    蔣莉大學四年一直是這里的常客，跟幾個好友遇見什麼好事一般都會選擇這里來慶祝。

    酒店廚藝自是不錯。

    不過那也不是蔣莉如今會選擇這里的原因。

    溫德是能想象到蔣莉的心思的︰這里距離她的學校更近是一；其次的話，旁邊不遠就是派出所更是重點。

    她這會兒顯得倒是挺謹慎保守的，跟之前敢于跟蹤的時候相比，完全是兩個樣嘛。

    蔣莉雖是決定跟溫德進一步深談，可依然有些顧忌，一路上就顯得有著心事，沒怎麼說話。

    溫德不願刺激到她也沒敢撥撩……

    一路相安無事走進飯店，看見大廳恰巧坐著一桌三四位民警，她才明顯松了口氣，還不忘對溫德警告道︰“你可看清了啊，別做傻事啊。”

    看見她的模樣，溫德本能的就想逗逗她，“我要真對你有什麼惡意，這樣的威脅不是更糟糕嗎？”

    說罷好笑的看著蔣莉一臉的糾結，扭頭向迎上來的服務員要了個包間。

    是他跟蔣莉常去的，過去或者說未來那段時間不時也會光顧這里。這會兒以這種方式同舊人故地重游，倒真有些別種滋味涌上心頭。

    心情莫名就愉悅了起來，連心事重重的蔣莉也看了出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狐疑問道︰“你好像很高興？”

    “嗯，因為我們還能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溫德意有所指，進入包間後下意識的將幫蔣莉拉開了椅子。倒讓少女一怔，扭頭看了下服務員是自己覺得臉熟的，才在猶豫後道謝坐了過去。但心中緊張依舊，整個脊梁緊繃挺得筆直，溫德無意刺激她，放棄了後續舉動走開坐到了蔣莉的對面，把雙手擺在蔣莉能夠看見的桌面上。

    看到蔣莉神態有所放緩，溫德接過菜單遞了過去，“不必客氣。”

    走了小半天，蔣莉的確是有些餓了，可要不客氣，眼下的情況又哪有心思去吃飯啊？！她胡亂的要了兩個菜後就搖頭拒絕了，溫德看了看，又添了份水煮肉跟炒雞雜，都是蔣莉愛吃的。

    她也注意到了這點，等服務員走了後，就把眼楮微微眯了起來，試探的問道︰“看起來你對我的了解很詳細啊。”

    “怎麼？”溫德故作不知，“莫非我們的口味很相似？”

    “哼。”蔣莉也無意在小事細節上糾纏，直接了當的問，“那還是說說的你的組織吧。”

    “還是等菜上齊了，沒人打攪後吧。”溫德倒是一點不急，又饒有趣味的打量著少女。

    蔣莉跟他記憶中的完全一樣，又好像更鮮活了幾分。小動作也是如此，緊張時會下意識的咬下唇，不耐煩的話眉毛會微微豎起來，雙手也是閑不住，不安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想抓些什麼……

    怎麼也看不夠，又怕把蔣莉給看惱了。

    溫德只能借著低頭喝茶的動作，拼命把笑意壓了下去，總算是沒讓少女感到尷尬。

    這時還沒完全到飯點，因此上菜速度比往常要快，沒一會兒四菜一湯已齊。眼巴巴看著服務員走出房門，耐心也耗到盡頭的蔣莉馬上舊話重提，“你的組織到底是什麼？”

    “就是群為了世界和平而努力的人啊。”

    溫德注意到了蔣莉的神色，笑著又道︰“當然也不是fbi、cia那樣不入流的組織，我們可比他們厲害多了。”

    “哦？”蔣莉只當溫德在胡說八道，當然事實上的確就是……“那麼你們都怎麼維護世界和平？對付的敵人都是什麼？”

    “在不為人所知的地方跟敵人戰斗，對手嘛，就是……嗯……狼人、吸血鬼那種。”

    “你在開什麼玩笑？！”這下蔣莉真有些惱了，“你不如把這些無聊笑話給警察說說如何。”又把手里的手機在溫德面前威脅性的晃了晃。

    溫德卻只是攤了攤手，“你看，真相往往都是殘酷的，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見到的。”

    只讓蔣莉氣極反笑，“所以就該你說什麼我信什麼？”

    “我說的都是事實。”

    “證據呢？你能把你說的……吸血鬼帶到我面前嗎？”

    “這個……它們的攻擊性很強，而且還會對一般人的常識造成沖擊，所以不能。”

    “那麼組織的名字叫什麼？成員都有那些？”

    “這個……組織就組織，它的名字本身也是秘密，不能明說。”溫德本來是想用“龍組”來惡搞下的，可到了臨開口時才發現……這個稱呼實在有些挑戰羞恥心。

    “所以還不是你在空口白牙的一方面亂說啊。”

    “這個……我本身就是不存在的，無論從那里調查都找不到我存在過的痕跡。”

    蔣莉不屑的掃了溫德一眼，“以罪犯來考慮，隱藏身份難道不是理所當然嗎？”

    “呃，你這樣說也有道理。那麼要怎麼樣你才會相信我說的話。”

    “當然是讓我看見證據，決定性的證據！！”

    “只要這樣就行了嗎？”

    “當然！可別說你沒有。”

    “那倒不至于。”溫德身子前傾，雙肘壓在桌子上，直視著蔣莉的雙眼，鄭重的道︰“讓你看到證據其實很容易。我啊，其實就有超能力！”

    “哈？！”

 七、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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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說，說什麼？你有超，超能力？！”

    有些結巴的重復著溫德的話，蔣莉的神色是同樣有些復雜的。

    “這種騙小孩的玩笑話一點也不有趣！”她拍拍桌子，很想強調根本不信這種鬼話，可心中又沒來由的有著一絲希翼，“你是認真的？”

    溫德聳聳肩，“這種說出來馬上就能證明的事情，說謊有什麼意義？”

    “這……這倒也是……”蔣莉想起眼下的狀況，同意溫德的看法，跟著就有些興奮起來，“這麼說來，你真的有超能力咯？”

    見溫德微笑著點點頭，馬上又追問道︰“那你能做到什麼？憑空把湯勺掰彎？讓茶杯漂浮起來？控制火焰？會飛？……”

    滔滔不絕的追問著，溫德還真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念頭。

    同時又一直微笑著搖頭，只讓蔣莉的神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沮喪了下去，“還說不是騙子？你根本什麼都不會嘛！”

    溫德方道︰“姑娘，你到底把超能力當成什麼了？它可同樣是門科學！只不過絕大多數的人目前對它還沒有接觸、了解罷了。想要掌握它，同樣也需要系統的學習，嚴格的鍛煉才行……”

    他把以前或者說未來寫網文時的一些設定搬了過來，“比如說，超能力嚴格意義上稱為‘靈能’，既‘心靈顯能’的意思。它就方向來說分為五類，既‘強化’、‘預知’、‘操縱’、‘具現’、‘論外’，它們的……”

    只把蔣莉唬的一愣一愣的，眼楮都快成了蚊香眼，等溫德結束長篇大論悠悠哉哉的吃了好幾口菜，她才從真言困惑的狀態中漸漸回過神來，因為豐富的細節而漸漸有些相信了，“……說了這麼半天，那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麼？”總算沒忘了目的。

    溫德遂答道︰“我的能力屬于操縱類，具體效果的話……是能夠影響人類的情緒。”

    “影響情緒？”

    蔣莉乍一听說無法理解也在溫德意料當中，于是進一步解釋道︰“你應該多少听說過，人類很多情緒實際上是跟體內分泌的微量化學元素息息相關的，比如說廣為人知的腎上腺素，就與興奮、緊張等情緒相關。而我能力的實質，就是刺激這些激素的產生，從而達到影響情緒的結果。”

    蔣莉明白了，跟著就躍躍欲試，“所以你打算影響我的情緒來以此證明嗎？”

    “是的。”溫德點點頭，無視蔣莉詢問，“那我需要做什麼？”徑自繼續說下去，“不過有些事情事項，需要事先告知你。”

    “什麼？”

    “我的能力剛剛掌握不久，因此限制還比較多。”溫德豎起一個指頭來，“首先，我能影響的情緒有限，等下會試著讓你感到‘恐懼’，而非由你點名要求。”

    等蔣莉痛快的答應下來，才繼續說道︰“同樣的，我影響的方式也很有限，必須進行肢體上的接觸才行。”

    蔣莉猶豫了下，試探的問︰“握手可以嗎？”得到肯定的答案，便也應承了下來，“那沒有問題。”跟著就把手伸了出來，“我們現在就開始嗎？”

    溫德卻不急，“還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告訴你，俗稱的‘讀心術’以及傳說中的‘催眠術’，在靈能上是理論存在的。不過它們跟我的能力一樣有著相近的限制，就是需要參與者的配合，敵意、戒備心理都會造成影響，從而讓能力造成的結果削弱，乃至無效……”

    把準備好的話慢慢說出來，不出意外的蔣莉神色猶豫了起來，伸出的手也縮了回去，顯然是想到了萬一溫德的能力不是影響情緒，而是讀心術或者催眠術該怎麼辦。

    這結果對溫德想要打消蔣莉的戒備提防來說，顯然是有害無益的，但他又必須這麼做。

    因為蔣莉發現他存在，接觸的方式並不是太好，很難判斷她的戒備心理有多嚴重。就算現在看已經削弱了很多，也不敢掉以輕心。

    因為溫德清楚，那是蔣莉被超能力這個神秘的字眼吸引了太多注意力的緣故，等到事後獨自一人在回想時，勢必會想得更多有更多困惑——類似讀心、催眠這方面的問題幾乎是無法避免的，誰叫它們最常出現在影視作品當中呢？！

    所以比起在那時讓蔣莉心里有了疙瘩，溫德寧願把問題擺在明處，做出副坦然、開誠布公的模樣。

    這樣才好打消蔣莉全部的疑慮，日後有什麼問題、困難、麻煩第一個想起都會是他，而不是把精力放到無所謂的戒備與試探當中……

    因此溫德對蔣莉的猶豫、遲疑就不怎麼在意，反還說了個冷笑話，“其實你不用那麼擔心的，我要真有那麼方面的能力，我們最初見面那會兒，才是最好的時機。”他拿手勢比了比，“暫時讓你失去意識，然後什麼就都听我的了。”

    話是這麼說的沒錯，蔣莉承認，可心里的決定卻又沒那麼好下，溫德也不催促，拿起筷子比了比，“先吃飯吧，要不菜都快涼了。”

    菜肴熟悉的味道，讓溫德食欲大開，一連添了三碗米飯才算吃的盡興。跟他相比，蔣莉那邊就有些食不知味了，該不該信任溫德是個問題，好一會兒才一邊拿起手機，一邊把右手伸了過來，“這里人可不少，你最好別有什麼壞心思。”

    溫德笑了起來，“你該相信我的誠意的。”伸手將蔣莉手握住。

    蔣莉的手小而縴細，溫暖且干燥，是溫德熟悉，且曾經摸到沒有感覺的。可這會兒再有接觸，感受到因為鍛煉而有點小小手繭時，竟是有些心旌搖曳，強壓下莫名的情緒，溫德笑道︰“我們那里有些獨特的保養護膚品，你要不要試試？”

    蔣莉偏了偏頭，“你很會討好女孩子嗎？”

    “不。”溫德意有所指的答道，“是你值得我如此對待。”

    蔣莉倒有些不知如何應答，只能以沉默對待。溫德見狀也不敢繼續撥撩，潛下心來發動能力。

    別看溫德之前就超能力對蔣莉講的是頭頭是道，長篇大論下來看似邏輯也沒什麼問題。可實際上，達到讓蔣莉感到恐懼這個結果，手段跟超能力是沒有一毛錢關系的，溫德所用的其實是花火核心能力的效果之一。

    一種以肢體接觸作為前提條件，確實能夠讓蔣莉感到恐懼的辦法。

    蔣莉也的確感受到了。當兩人雙手相握了近一分鐘後，某個毫無征兆的瞬間，她忽然察覺到房間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下意識的集中注意，猛地發現面前的不再是溫德，而是最讓她覺得害怕恐慌的蜘蛛，而且還有一個臉盆那麼大！

    頭發根一下子豎了起來，身體也變得僵硬，她拼命壓抑住驚呼聲，卻下意識的做出了躲閃的動作，結果卻是很順利的把手從有所準備的溫德手中抽了出來。

    于是下一瞬間，導致恐懼的源頭蜘蛛消失了，光線恢復了正常，溫德也重新出現在了她的視野當中。

    蔣莉依舊心有余悸，大口喘息著打量著四周，有些難以置信的，“剛剛那是？！”

    “造成恐懼的原因有很多，看你的反應，大概是看到什麼讓你害怕的東西了吧？”溫德微笑著安撫道，將準備好的溫茶水遞了過去，“那些都是假象，不要緊的。”同時還不忘抓緊時間自白，糾正蔣莉心里的印象，“以我的能力想做到這點還是很難的，這次的運氣還真不錯呢。”

    蔣莉卻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怎麼覺得這叫運氣糟糕呢。”還想再說什麼，忽然听到手邊傳來隱約的人語聲，扭頭一看，才發現是她剛剛因為緊張，無意識的按到了手機的撥通鍵。

    這時110的接話員正在電話那頭略有些緊張的呼叫著。

    蔣莉看了看手機，又抬頭看了看溫德。見溫德對她露出個笑容，反射性的撇了撇嘴，心中倒是有了決定。她將手機貼到耳邊，語氣有些歉疚的說道︰“對不起，我剛剛在給朋友做說明怎麼報警，這才發現不小心的接通了。”

    又說了會兒好話才掛斷，將手機順勢放到桌上，房間就此陷入到了略有些古怪的沉默氣氛當中。

    有報警這個意外打岔，蔣莉倒是順勢擺脫了恐懼的心理情緒。這才有功夫去思考，讓她感到恐懼這一行為本身的意義。

    第一反應是激動不已，這個世界居然真的有超能力！

    可緊跟著，她的神色又凝重了起來，開始去想超能力對她會有什麼影響。

    用了頗長一段時間，蔣莉才有點遲疑的問道︰“你是特意來接觸我的，為什麼？”

    “因為你有這個資質，可以成為我們的一員，這是注意到你的前提。但還要調查你的心性，這才是決定是否與你接觸的關鍵。”溫德把早就準備好的話款款而談，“如你所見，我們的能力對于一般人來說是強大且很難防範的，所以一旦被心思邪惡的人掌握，就會造成難以預估的危害。”

    蔣莉一直是有做個正義英雄的夢想的，听見溫德這樣說，眼楮都不禁明亮了幾分，“所以你之前才有那樣的舉動？那麼現在接觸我，就是想吸納我加入你們？”

    “不，不，不。加入組織是個相對漫長的過程，目前來說，只是想讓你成為‘種子’。”溫德連忙打消蔣莉這樣的念頭。

    他用這般的說辭來跟蔣莉接觸，除了打消戒備之外，更主要的原因還在于，想讓蔣莉實現自身心願成為一名“出色刑警”的同時，面對危險可以擁有更多的保險手段。

    超能力、靈能都是基于這個目的而說的，絕不是為了拉攏蔣莉加入莫須有的組織的。

    她要有這念頭可就糟糕了！別的不說，溫德倒是從哪里能變出狼人、吸血鬼這樣的東西出來啊！

    所以溫德對蔣莉說︰“種子相當于預備役，在正式進入組織之前，我們需要對你進行鍛煉、考試與一定程度的督察，確保你在進入組織時已經做好了面對危險的準備。”

    蔣莉有點失望，“那要多久啊。”

    “的確是個挺漫長的過程。”溫德對著自己比了下，“就連我，也不過是個剛剛進入組織，目前負責後勤、前導工作的人員而已。”

    他心中算了一下，蔣莉還有兩年多才大學畢業，她母親的不支持也讓她很難一畢業就當上刑警。時間還是充裕的，足夠溫德在別的世界探索得到能夠保護蔣莉安全的東西。就覺得應該讓蔣莉看見點希望，“對你來說，保守估計也需要三年左右吧。”

    蔣莉松了口氣，“那倒也不算長。”又有點好奇，“如果我答應的話，都需要做些什麼？”

    “跟你現在所做的區別不大，好好學習，保持良好樂觀的心態。不同的則在于，我會成為你的單點聯絡人，負責你靈能方面的鍛煉以及考試。”溫德想了想，補充道︰“除此之外，就是有時候可能會需要用到的你的人際關系。”

    蔣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想了想後又有些為難，“這事情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當然。”溫德很理解，這樣的決定對蔣莉來說可是人生中的重大決定，所以也不催促，“你有兩天時間可以好好考慮，決定的話，你知道在那里能夠找到我。”對蔣莉露出燦爛的笑容，“你的盯梢技巧可實在不怎麼樣。”

    蔣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低聲保證道︰“我明白了。”

    接下來似乎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蔣莉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是想告辭又覺得不好意思。溫德視而不見，在故作沉思了一番後，忽將手伸了出去，拋出了吸引蔣莉好奇心使其絕不會跑鉤的最後誘餌，“既然你已經了解了這麼多了，那麼這個依照規則就可以傳授給你了。”

    蔣莉有些疑惑，可是在溫德的示意下，還是伸出手跟溫德相握。

    又是有段時間的沉默接觸。

    片刻後，蔣莉在腦海中看到了另一個溫德。

    他站在一片明亮環境中的空地上，閉目而立，胸口起伏不定，呼吸綿長。

    蔣莉本能的吃了一驚，想要收回手卻被溫德緊緊的攥住了，他提示道︰“不要慌張，這是正常情況。留意觀察呼吸的頻率。”

    蔣莉重新冷靜下來用去了些許的時間，再按照溫德提示留意腦內人影的呼吸節奏，很快就發現了更多奇妙的現象。

    ——一旦她將注意力放在呼吸頻率上，腦海里很快就有了原本並不存在的新知識。清楚無誤的告訴她呼吸的頻率，注意事項，如何才能做到這樣，以及該如何避免不好的情況的發生。

    腦內人影呼吸大概以兩分鐘為一個周期，周而復返。蔣莉跟著看了三遍後，自身的呼吸頻率竟是在不知不覺中與其趨于相似了。

    再有三次，蔣莉已然有所入門，能在沒有腦內人影領導的前提下，自行進入到這份呼吸頻率當中。

    于是暫時告以段落，腦內人影消失，蔣莉重新睜開眼楮，有些興奮的追問道︰“剛剛那是什麼？靈能的鍛煉嗎？”

    “我們組織常用的傳授手段，比起文字、影像來要更加的準確無誤，因為它是經驗記憶的一種。”溫德笑著說道︰“至于內容，不過是基礎的呼吸法而已。”

    他說的很輕描淡寫的，可這呼吸法其實並不普通，是這個世界及溫德故鄉都不曾出現過的，能夠歸納在“超自然”之下的鍛煉辦法。

    也是截至目前，溫德除了花火能力外唯一掌握的超自然能力鍛煉方法。

    它是溫德的旅行者導師所傳授的，一共分為四種。

    第一個，既是蔣莉剛剛學習的，也是對旅行者來說最重要的。能使其很快進入冥想狀態，更加直觀的感受火花的本質。同時也能比睡眠更加有效的恢復精神。

    第二個呼吸法能夠有效配合各類鍛煉運動，使其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第三個呼吸法能夠加快體力的恢復。

    第四個則能在短時間里激發人體潛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溫德一邊進行解釋，一邊又現場演示。

    他當著蔣莉的面，用兩根手指硬生生將一枚一元硬幣捏成了半圓形，讓蔣莉看的兩眼放光，“你現在既然能夠自行呼吸冥想法，那麼在最近三天里，就能在冥想時觸發我留下的教程，去學習剩下三種呼吸辦法。好好學習它們——無論最終決定加入我們與否——呼吸法對你來說都是很有幫助的。”

 八、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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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麼我先回去了。”

    客套的把蔣莉送到大學門口，少女扭頭看了溫德最後一眼，認真說道︰“我會盡快給你答復的。”

    跟著不再逗留，腳步輕快的向著宿舍那邊走去，身影很快隱沒在來往的學子之中。

    溫德這才收回視野，轉過頭，神情忽顯疲憊。

    之前讓蔣莉習得呼吸法的手段，是他花火能力資料庫衍生出的新運用傳承。

    效果就是讓接收者感受到事先設定好的信息，包括不限于人生經驗、體悟這種相對“玄學”的東西，無論是效率還是準確率都遠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信息傳遞手段要來的更好。

    安全性也沒有問題，溫德用很多試驗證明了這點。

    但因為對象是莉莉的緣故，溫德在使用時難免會更加的小心。

    加上源力本來就所剩無幾，一番操作過後，不僅精神略有些透支，本次能夠逗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也縮水了相當的一部分。

    不再耗費源力的話，最多還能堅持五天。

    但這些又都是值得的。

    成功打消了蔣莉的疑慮不說，還為日後更好的幫助她打下了伏筆。

    溫德壓根就不擔心蔣莉會不再聯系他，或者報警什麼的。

    以他對少女的了解︰那丫頭在見識到了“超能力”、呼吸法這些東西之後，要是還能忍著認真考慮時間超過二十四小時……

    溫德以後就把他的“溫”字倒過來寫！

    所以在眼下，溫德的心情是既輕松又愉快的。

    又因為跟蔣莉這闊別已久的重逢，還站在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學區街頭，難以避免的，就有了懷舊的感受。

    反正現在的源力已經不允許他在做多余的事情，溫德干脆信步走走，以作消食。

    結果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x大的門口。

    溫德啞然失笑，這還真成本能了……

    x大是溫德曾經的母校，這里到政法大學的道路他真是走的不能在熟了。

    每次送莉莉回去時都嫌路程太短，獨自一人回來時又覺得道路太長！

    嘖，在那段時間里好像還真干了不少的傻事……

    溫德呲著牙緬懷著，冷不丁的，身邊有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師兄，今天怎麼不見你來收集數據啊？”

    說話的是個年輕妹子，听內容該是大學的學生，眉眼間蠻清秀的。

    她未語先笑，耳根有點發紅，可目光依舊直視著溫德沒有躲閃。

    溫德笑著答道︰“今天有點事情，所以就沒有弄了。”

    妹子有些失望，“那要到下周了嗎？我有好幾個同學，都對你的試驗有興趣呢。”

    “呃。”下周到底在哪，連溫德本人都不能肯定，自然也就無法做出保證來，只能搪塞道︰“數據已經收集了不少，應該要統計整理一下才行，下周應該也不會再來，什麼時候再有試驗現在還不能肯定。”

    妹子失望的神色更甚，張張嘴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溫德心中了然，微笑著說道︰“要不你留個電話，要是再有的話，我通知你啊。”

    “真的？可以嗎？”妹子驚喜了起來。

    “當然。數據這種東西總是不會嫌多的。”溫德笑著解釋道。

    妹子連忙跑到門衛那邊，很快又跑了回來，將一張紙遞給溫德，臉紅紅的說道︰“你可不要忘了啊！”

    溫德接過一看，上面不僅有妹子的宿舍電話，還有她的名字︰李晶。

    “肯定不會忘的。”

    溫德保證道，李晶不禁松了口氣，不好意思再待了。

    她跟溫德打了個招呼，又往反方向跑去。校門口另一邊的路邊，幾個女生在等著她，見李晶歸來，立即便玩笑著鬧作一團。

    果然如此。

    溫德心中感嘆︰年輕真好！

    同時又有了想法，要是下次回來還能跟李晶遇見，那麼不妨送她點小小的“禮物”好了。

    不為別的，單是紀念這青澀又肆意的年紀。

    有李晶搭話這事兒一打岔，溫德倒是想起來了︰他手中還有一張x大的圖書證，是問別人借的。

    就是昨天幫忙那幾個人中的一員，他們曾經跟溫德是同窗甚至同舍的同學，畢業後關系也還都說得過去。

    所以溫德重回這個年代，很容易就在網吧跟他們勾搭上了，聯機打了幾次“cs”“大菠蘿”，再打幾場籃球，關系已然就不錯了。

    考慮到過幾天離開後再回來就不知到了什麼時候，溫德就覺得該把圖書證還回去。

    然而正主卻沒找到，籃球場上沒有，宿舍里也不在。最後溫德只能把圖書證交給隔壁宿舍的代為交還，又借電話在bp機上留了個言。

    倒是在出來的時候，溫德有些驚喜的看見了歐陽菲。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坐在路邊花園的台子上。神情有些痛苦，一邊向四周張望著，一邊伸手摸著自己的右腳。

    溫德來到這個世界後，一直都有跟歐陽菲見上一面搭上關系的想法，可惜時運有些不濟沒能如願罷了。

    這時意外見到了，真真是個驚喜！

    又見歐陽菲似乎遇見了麻煩，當下來不及細想就向著她走了過去，以大學同學常用的稱呼詢問道︰“歐陽，你這是怎麼了？”

    歐陽菲抬頭看向溫德，怔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起來人是誰，但仍下意識的答道︰“剛剛不小心扭到腳了……”

    “疼的厲害嗎？還能走路麼？”

    溫德詢問道，見歐陽菲連連搖頭，遂道︰“不介意的話，讓我來看看吧。”

    但這詢問其實只是客套，不等回答，溫德已經蹲到她面前。

    歐陽菲想要閃躲，卻被溫德一把抄住，順手就將腳上的平底涼鞋除了下來。

    “不要縮腳，可能會有二次損失。”溫德示意道，抬頭看了看歐陽菲，發現她臉上神色有些微怒，這才反應過來，解釋道︰“我學過一些急救運動損傷的處理，沒有別的意思。”

    歐陽菲這時再拒絕也未免遲了一些，只能勉強點點頭。

    溫德再看傷勢，發現腳踝處只是發紅並沒有腫，稍稍松了口氣，再四處按了按詢問歐陽菲的感覺，得到答案後，便放下心來，“只是稍微扭了一下而已，沒有什麼大礙，處理一下就好。”

    他記得前面不遠就有個小賣部，一邊囑咐歐陽菲不要亂動，一邊向著那走去。還有功夫亂想︰還沒受過常年高跟鞋的折磨，學姐的腳倒是比“曾經”要漂亮不少，白淨且腳趾縴細。

    小賣部的貨物比意料的全上不少，不僅紅花油有售，繃帶也有現成的，倒讓溫德打消了用毛巾剪裁的想法。

    他把這些都要了，再要了瓶凍結實的礦泉水。

    不顧店主錯愕的目光，溫德邊利用呼吸法單手把冰捏碎，邊打了個電話。

    回到歐陽菲跟前，先申明︰“我給你宿舍打過電話了，等會兒就有人過來接你了。”

    再處理傷勢，倒沒什麼好說的。溫德本身就有過這方面的處理經歷，資料庫里又既有正規的處理方法，還有數位不同專科的大夫，在飯桌、辦公室上講授的親身經驗，自是手到擒來。

    比得到那些經驗的過程還要輕松，為了得到這些東西，溫德十多天來也是煞費苦心的。

    饒是那幾位醫生“曾經”都是溫德的熟人，但要很短時間里接觸再拉進距離，也沒那麼容易。

    ——經過不斷的摸索，溫德最終確認了，捏造一個記者的身份，再仿造一個醫生親友、導師的信件，是最為容易後遺癥也最少的辦法。

    萬幸眼下還是2001年，信件紙媒還沒完全被電子郵件、短信等取代！

    以毛巾包裹的碎冰冷敷數分鐘，待腳踝處的紅色消退後，涂抹紅花油搓揉，最後以繃帶纏繞固定。

    一番操作下來也用了不少的時間，歐陽菲的幾名舍友都已經到了，她們看到眼前的景象都覺得有些新奇。

    等到溫德起身，最後叮囑道︰“這樣就可以了，最近幾天注意些，然後就沒有問題了。”頓了頓，又補充道︰“要是不放心的，也可以去醫院那邊看看。”

    歐陽菲答道︰“謝謝，我已經不怎麼覺得痛了。”臉稍微有些紅——任誰的腳被陌生又非醫生的男子抱上半天，只怕都會如此。

    她舍友中的一個終于忍不住了，插口問道︰“同學你誰啊，這麼幫助我們菲菲，該怎麼謝你啊？”

    溫德認識她，是以知道她這樣詢問，與其說是戒備，倒不是說是性格使然——這位身材稍微有些嬌小的女生，對于八卦之類的事情是很有些執著精神的……

    但這也提醒了溫德，讓他反應了過來。

    眼下可不是“曾經”，他不是歐陽菲的學弟，沒有因為學校考勤被歐陽數次堵在網吧里，關系反倒因為數次爭吵而變得熟絡；同時也不是“未來”，意外重逢，借酒澆愁，相互當作對方的樹洞……這種事情還沒得及發生。

    應該也沒有機會了。

    溫德在這個世界，對歐陽菲只是個沒有交集的陌生人而已。

    溫德看向歐陽菲，第一次認真打量她︰她的容貌精致，氣質嫻靜。全然沒有半點因為兩次情傷，領悟到“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後，突顯出來的女強人風采。

    溫德忽然有點頭疼，不知該怎麼解釋。

    而他對面前這位正在發問，喜好八卦的學姐，更是大學時就很敬而遠之的。

    再考慮到女生的彪悍程度往往會跟人數成正比……

    溫德一咬牙，擠出個露了滿口白牙的燦爛笑容來，“謝謝學姐詢問，可我們雷鋒做好事向來是不留名的。”

    趁著女生們錯愕、琢磨話里內容的那一瞬，溫德果斷轉身跑了！

    ——反正這次留在這里的時間已經不多，不夠再跟歐陽菲繼續接觸，那麼留個深刻的印象也算不錯……

 九、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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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從大學跑出來，溫德輕車熟路的鑽進了家網吧里，要了台機子上起網來。

    久違的win2000開機畫面過後，他登陸了qq。

    號碼跟密碼都跟溫德曾經擁有的那個完全一樣。

    這當然不是巧合，能在兩個世界不同時間跟地點，申請到完全一致的qq號碼……這樣的概率，只怕比連中十多個雙色球大獎還要高上不少。

    溫德目前所用的這個q號，實際上是他的導師留給他的。

    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上網的時候，溫德習慣性的登陸了一下qq，結果居然真的可以。

    他當時真的吃了一驚，再認真的想了會兒，實驗性的在搜索欄中輸入了個“朝思暮想”的號碼。

    “混吃等死的旅法師”！

    這個昵稱一跳出來，溫德就馬上肯定了是導師那個混賬所擁有的！

    因為在故鄉，這種狀態前綴加扮演身份後綴的命名方法，正是這廝在與溫德閑聊扯淡日漸熟絡的幾年里一貫使用的。

    包括不限于“無所事事的勇者”，“事業有成的大魔王”，“醫術精湛的偵探”諸如其類的。

    更別說，他還挑明了說是“旅法師”！

    溫德當時就覺得牙癢起來，想要申請好友後問個究竟。

    不料導師倒是很有先見之明，設定了個“任何人都無法添加好友”的狀態，只在簽名欄里留了這麼一句話︰我知道你會想念它的，所以專門幫你留下來了，不用謝！

    倒讓溫德無可奈何，只能暫時先放過。

    等到現在無事可做了，他就再來踫踫運氣。

    認真說起來，溫德對導師的感官是有些復雜的。

    他曾把他當作挺談的來的網友；也因為能夠成為旅行者，擁有超凡力量而心懷感激。

    但是，因為導師讓溫德成為旅行者這一決定，實際上並沒有征求溫德的意見，甚至都沒有事先告知。

    只是如這個世界里還沒流行起來的無限流小說那樣，冷不丁的在溫德電腦上彈出個窗口︰恭喜你擁有成為旅行者的資質，因此你將會成為學徒。

    就把溫德從故鄉拐走，扔到了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那家伙作為導師同樣很不盡責，除了丟下幾本“如何成為一名旅行者”這樣的手冊外，溫德甚至連他人也沒有見過。

    從一個“擁有資質的普通人”到“真正的位面旅行者”這個過程，溫德很大程度都是自行摸索的，很是花費很多時間，也吃了許多的苦頭。

    因為如此，哪怕說是矯情的自尊心作祟溫德也認了。

    反正他只要一想起“如果沒成為旅行者，就在也無法與親人見面了；成為旅行者，也只是擁有了可能性。”，就對導師有些怒意難平！

    溫德曾不止一次的設想過跟導師的會面，他會好好感謝導師給予的這個珍貴的機會，然後……一定要將其打個半死才算解氣！

    ……

    可惜的是，導師對于溫德想法大概是有所防備的。

    所以現在再搜索那個q號，狀態依舊是無法添加好友，只是簽名檔的留言變成了︰我知道你在找我，可我暫時還不想見你，所以……就先這樣吧！

    溫德當時就覺得額頭有青筋跳了起來，咬著後槽牙努力回想了半天，記起導師有個郵箱是網易的，如今應該已經存在了。

    就分分鐘寫了封語氣激烈，長達數千字的電子郵件發了過去。

    它的大意如下︰你個混賬躲得了一時，還能躲的了一世？我眼下也是旅行者了，遲早能找得到你！我的親人現在是什麼情況？有什麼辦法能回去？說起來你這導師也太不合格了吧？不理不顧是什麼鬼？老子現在困難很多啊！……

    大概就是這意思吧，信里還有很多語氣助詞跟形容詞，就不一一復述了。

    郵件發出後如泥牛入海，完全沒有回應。

    溫德本來就是半發泄的，沒抱太多希望。寫完後就平靜了不少，再看看系統時間尚早，索性打開游戲目錄，玩起星際來。

    1以挑3個困難電腦，不用農民勾引或者人族兵營堵路大法還是有些難度的。好在成為旅行者後，溫德肉體年紀年輕了許多，身體素質更盛往昔。無論是反應時間，動作的精準程度的乃至思緒快慢皆有一定程度的加強。

    大開大合的以一敵三，也能靠操作彌補打個旗鼓相當。

    因此以場面來說是既激烈又熱鬧的，他身邊有人上機，打開電腦的過程中，無意扭頭看見了，目光就再也移不開了。

    等到溫德小勝一戰，打敗三家聯軍後順勢屠光了一家蟲族的所有工蜂後，那人忍不住開口說道︰“兄弟，玩的真不錯啊！”

    這聲線溫德听的耳熟，扭頭一看，忍不住有了扶額的沖動︰你說你個跟女生說話，不等開口就先臉紅；女生暗示都不敢行動，小手都沒膽摸一下；二十八歲了還是處男，不得不靠“職業工作者”擺脫了魔法師身份的……家伙……，怎麼跟陌生同性搭訕起來卻這麼嫻熟自然呢……

    “還好吧。”溫德客套的答道，眉眼間卻有了些笑意。

    因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丁義。

    溫德的至交好友。

    以蔣莉來做類比是“青梅竹馬”的話，那溫德跟丁義的關系就是“竹馬竹馬”了。初一開始相識，一直到大學為止都膩在一起。日後到了年近中年，彼此關系也沒有拉遠。

    事實上，若不是因為溫德的一些原因，他們曾經的玩笑話“結個兒女親家”大抵也是極有可能實現的。

    今天不僅跟蔣莉維持了關系，還接連遇見之前未果的歐陽菲與丁義，真真是幸運至極！

    溫德心中欣喜著，明面卻不動聲色的邀請道︰“要不要來兩局？”

    “好啊！”丁義本來就是來網吧打發時間的，哪有不應之理。

    于是，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溫德就跟丁義先後鏖戰了星際、cs、帝國2，大菠蘿2種種游戲。

    溫德有意控制著游戲水平，總是比丁義高一線又不至于強出太多，再加上他們間的共同話題本就很多，于是沒有意外的關系很快就熱絡了。

    等到丁義主動自我介紹，“我叫丁義，伙計你呢？”

    溫德露出個有些意味深長的笑容，“你是丁義？啊，我肯定听說過你。”

    “呃？”丁義有些意外，同時有些預感到了不妙，“是嗎？”

    “啊，听董瑞提到過︰有人半夜忽然叫著‘劉瑩’坐了起來啊。”哪怕時隔很久，溫德提起這事還是忍不住想笑。

    丁義有些窘迫，“那混蛋怎麼連這事都說，我就知道他嘴巴不嚴！！”

    “放輕松，知慕少艾不是很正常的嗎？”溫德拍拍丁義的肩膀，“那劉瑩董浩也偷偷給我指過，看起來是個好姑娘，要不要哥幾個幫忙撮合一下啊？”

    有點不著調的說著，溫德回憶著好友的過往。

    丁義的幾次單相思，包括劉瑩這次自然都是無疾而終的。以事後諸葛的角度來看是挺可惜的，大學畢業後丁義跟劉瑩就再無交集，但兩人對感情的態度卻偏偏感覺蠻合拍的。

    試試總沒壞處，不合分開也比就此錯過要強。

    另外一方面，不想再有陪著好友日後因為失戀買醉買笑，再因買笑過後後悔而買醉的經歷……也是個原因。

    當然，就算溫德這樣提議了，丁義也是沒膽馬上應下的。

    溫德也不催促，一來是讓丁義好好考慮一下，二則是給自己留下時間緩沖——就算想幫好友，也得是下次來到這個世界的事情了。

    溫德隨後將話題岔開，提到自己的名字，丁義果然也听董瑞提起過，“你就是那個師兄啊！听說試驗測謊的能力很厲害的！”

    有共同的熟人做催化劑，溫德跟丁義的話題又多了不少，關系很快更熱絡了幾分，再玩了幾盤游戲，順理成章的一起搓了一頓晚餐方才告別。

    拿到丁義留下的，其實早就知道的聯系方式，再結合今天一天的經歷，獨自回家的溫德不禁有了幾分在玩“真人gal游戲”，拿著攻略通關的荒謬感。

    但馬上又振奮了起來，跟蔣莉她們重新搭上關系，不管怎麼想都是個利好消息！

    莉莉會達成所願的同時，面對潛在的危險更加從容。

    歐陽也該擁有個更好的未來。

    而“毛”嘛……感情方面還得自身努力，他只能一旁影響；至于事業……

    溫德忽然想起大學時期跟丁義一起折騰了很久，也沒結果的那個“游戲”，進而聯想到了自己的目的。

    世界和平作為終極目標姑且不提，為了達成目的的過程，在世界範圍內提升影響力，似乎也是個能夠擴展源力池的方法之一。

    那麼……開家公司，做幾款游戲，好像也不錯嘛。

    那就需要不菲的資金了，下次再來時，這個跟身份問題就該是必須要解決的問題了。

    如此盤算著日後的計劃直到入睡。

    到了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時間還不到七點，溫德就被一陣敲門聲從冥想中驚醒。

 十、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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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咄咄咄。

    會在這個時間點來敲溫德門的，自然是除了蔣莉外不作第二人想。

    溫德打開房門，請少女進來的同時略作打量了一番。

    她果然是沒怎麼休息好，眼圈有些黑，眼袋……不，臥蠶也出來了。精神看著還行，甚至可以說是有些亢奮。

    看著蔣莉，溫德有點無語，數秒後才開口說道︰“……你早上不是還有節大課嗎？”

    “翹掉了。”蔣莉答道，頓了下又不大肯定的補充道︰“老師對我印象還行，翹一節課應該問題不大……吧。”

    溫德張張嘴，忽然想起故鄉那邊蔣莉的第一次翹課好像也是因自己而起的，頓時就覺得沒立場說什麼了。

    只能轉而道︰“你這麼早趕來，想必是有了決定了吧？”

    “是的！”蔣莉點點頭，直視著溫德，鄭重的道︰“請讓我加入你們吧！”

    “歡迎歡迎。”雖是早有預料，溫德還是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先跟蔣莉握了握手——單純意義上的，“我會把你的資料信息上報給組織，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你的培訓將會由我負責。”

    蔣莉馬上問道︰“我都能學些什麼？！”

    溫德失笑，“現階段的話，還是以徹底掌握呼吸法為目標吧。”

    “那個很容易的啊，昨天一晚上前三種我都會了！”蔣莉有些不解。

    “會跟會的等級是不一樣的。有教學課程的影像在，你本來就會更容易掌握到它的節奏。但那跟熟練還差的很遠，不用刻意回憶就能使用呼吸法才算入門，能夠在幾種呼吸法間自如切換才稱得上是掌握，而最終的目的……則是把呼吸法訓練成為本能。”

    溫德的提示，蔣莉這才意識到︰從見面到現在，溫德的呼吸自始自終都是二類的節奏。

    頓時恍然，跟著有些凜然，她之前那種“靈能也挺容易學的嘛”的得意勁兒，這會兒是全然沒有了。

    溫德注意到了蔣莉神色的轉變，順勢說道︰“之前我有講過吧？加入我們並不會對你的生活立即有所改變，你的意志，你的行動依舊是自由的。只不過是需要抽出些時間，來接受我的培訓而已。”

    蔣莉點頭，“是的。”

    “那麼我現在就要提醒你一些另外需要注意的地方。”溫德直視著蔣莉的雙眼，“你必須意識到自己身份上的轉變——你是我們組織的預備役成員，有潛力成長為一名靈能者——這樣的資質，是數十萬人也未必會有一個的。”

    “這份特殊之處，既是我們的榮耀，也是我們的責任所在。一位靈能者只要處在的位置得當，能夠幫助、拯救的人就是數以萬計的，並非只有跟敵人戰斗，才是唯一的途徑。所以……”

    蔣莉忽然插口道︰“……是因為我的行事嗎？”

    “我們的確對你的過往做過一些調查，會這麼說是確實因為這個。”溫德笑著讓蔣莉安靜，“但這也不是什麼硬性要求——畢竟一個人的性格是很難改變的，而性格呢，都是有優點也有缺點，並不能硬性說︰這個是好的那個就是壞的。你懂我意思嗎？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只是希望你在日後再遇見覺得自己是在冒險的事情時，能夠多想一想。”

    溫德豎起食指，“那樣的選擇是不是必須的？除了自己去冒險外，還有沒有沒別的辦法可以解決問題。”

    接著第二根指頭，“你的家庭狀況，在很多地方都能幫得到你，無論時候都不應該忘記。”

    最後的第三根指頭，“你現在可不是獨自一人，也是有組織的！你該牢記的這點，許多你感到為難的事情，對組織對我來說或許不算什麼。”

    一番話下來蔣莉若有所思，溫德則最後說道︰“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或許很難。但仍由衷的希望，能夠得到你的信任，成為你的後盾。”

    蔣莉沒有立即回答，溫德也沒有催促。

    他知道這些決定不好下，不只是對蔣莉來說，對溫德也是如此。

    改變是相互的，當溫德以旅行者的能力，以組織、靈能為借口對蔣莉施加影響時。無論結果如何，都勢必會讓她跟溫德記憶中的……莉莉相行漸遠。

    她們間本來就有著些許的差異，溫德又親手讓那些不同變得更加巨大。

    在做出這樣的決定前，溫德也有不安惶恐過，但最終又因為“蔣莉”與“莉莉”間的那些近似，讓他下定了決心。

    ——就算是往事不可追。

    希望蔣莉能夠得償所願，能夠活的很好，依舊是溫德最由衷想要見到，想要為之努力的。

    不是為了蔣莉，而是為了溫德自己。

    ……

    “……我明白了，雖然沒辦法保證，但只要還記得就一定會多想想的……”片刻後，蔣莉輕輕的應道。

    溫德放松的笑了起來，卻見蔣莉的神色有些苦惱，“怎麼了，還有什麼難處？”

    “沒什麼……就是覺得自己好像做不了什麼事情……”

    “放寬松，學習期間大多都是如此。就連我這樣的，暫時也做不了太多事情呢。”溫德安慰道，忽然又把話題一轉，“更別說，我還有些事情是想麻煩你幫忙的。”

    蔣莉精神頓時一振，“什麼事？”

    溫德道︰“我對你，或者說你家里的關系還是比較清楚的。所以想讓你幫忙，能帶我設法進武警總隊一趟。”

    蔣莉有點狐疑，雖說她對溫德眼下的戒備已經差不多打消了，可乍听到這個消息還是有些疑慮，“那里有什麼，一定要去嗎？”

    “哦，有個情報指向那里，需要確認一下。別緊張，有問題的可能不大，只不過是必須親身驗證了，才好向組織回報。”溫德安慰了下蔣莉，轉而又道︰“另外的話，我對槍械也很有興趣，想找個機會試驗一下。”

    所謂的情報雲雲，顯然是溫德在胡說。他的真正目的，其實就在于武警總隊里的那些槍械。

    之前就曾提過，蔣莉對溫德而言，是本來就願意幫助，同時自身也能得到益處的。

    指的就是這個。

    國內向來軍警不分家，蔣莉的父親是軍隊退役轉業後進的警察系統，至今也跟武警方面的戰友有著相當的聯系。

    因此，在2001年這個全國範圍內還很少有面向大眾的射擊場的眼下，蔣莉這邊的關系，是溫德能夠穩妥接觸到槍械，最好的幾個途徑之一。

    這點蔣莉毫無疑問能夠做到的，但她又對溫德這個想法有點奇怪，“……你還會對槍械感到好奇？”言下之意自然是，作為一個立志維護“世界和平”的神秘組織，理應不缺少這樣的機會才對。

    對此溫德也有準備說辭，“靈能對于機械、電子產品都有一定的干擾，像這里外界還罷了。我曾經待的地方，因為靈能強盛，那些東西幾乎是絕跡的。”

    他從蔣莉手中接過手機進行演示，當源力稍微運轉之後，信號果然弱很多，從滿格變得若有若無。

    再說了些“不是從沒踫過，而是有接觸過國外的一些槍，對國內的制式裝備沒接觸過有興趣”之類的話。

    蔣莉想了會兒，問道︰“你想什麼時候去？”

    “越快越好！後勤這邊出了點問題，再過兩天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去處理。”

    “我明白了。”蔣莉應道。

    說是這樣說的，可眼下還太早，顯然不適合馬上打電話打攪。

    溫德跟蔣莉交流過程中，已經洗漱完畢。就帶著蔣莉出門七拐八拐的到了家早餐店進餐。

    生煎包、胡辣湯的搭配看起來有些油膩，可卻很合蔣莉的胃口，哪怕還有點矜持，也吃了八九分飽。

    最後拒絕了溫德再吃一個包子的建議，她擦擦嘴，拿起手機開始聯系起來。

    然後到了十點來鐘，溫德裝模作樣的繞著武警軍區轉了一圈，確認沒有問題，把莫須有的“正事”糊弄過去後。

    便跟蔣莉便來到了一個武警所屬的小型靶場里。

    這里蔣莉其實是常來的，對于她想要成為個刑警的願望，她母親是明確反對的，而她的父親呢，卻是不支持不反對不表態的態度……事後想起來，頗有點樂見其成的意思。

    因此蔣莉還是從父親那邊得到了些幫助的，比如可以時常接觸槍械，又或者是由她父親的戰友親自指點。

    故鄉時，蔣莉就帶溫德來過這里不少次。

    這一回同樣的，也沒遇見什麼問題。

    這時，蔣莉就對溫德講著些許注意事項。溫德心不在焉的听著，全部的心思其實都放在手中那把92式手槍上面。

    他的花火能力正在悄無聲息的發動著。

    信息收集-掃描模式！

    這項能力的擴展運用，說起來還是溫德在來到這個世界後，意外領悟到的。

    這個世界他初來乍到，不是不僅黑人黑戶還身無分文嗎？

    為了解決生存問題，溫德就很是用創作制造了不少的東西，結果就在制作“高仿表”的過程中，意外發現了這個擴展運用的方式。

    最初決定制造高仿表，是因為表跟衣服的所需源力相差不多，而沒有成本的前提下收入會更多。

    溫德又恰巧對天梭的某款全自動機械表非常了解——那是蔣莉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就非常的愛惜，以至于自學成才的點亮了修表……這個其實沒什麼卵用的技能。

    他創造那款表的“模版”沒耗費太多源力，一天里賣出了數塊後又覺得應該擴大式樣，就跑到商場的名表櫃台上觀摩。

    在把玩手表意圖記住細節工藝的時候，一次意外的源力運轉，溫德發現他能夠利用花火能力對物品做出一次深層次的掃描，然後將所有信息細節登陸進資料庫，同時獲得該物品的制作藍圖！

    這份能力的擴展運用毫無疑問的，讓溫德收集信息變得更加便利。

    但是這份能力也不是沒有限制的。

    掃描物體的質量、體積、材質以及工藝等等因素，都會讓溫德掃描的時間加長，所需源力增多。

    好在槍械的工藝水準以及材質都不復雜，沒有超出溫德的理解、認知範圍，就還算輕松的把54式手槍與92式手槍登錄上了資料庫中。

    接著與蔣莉進行射練習系，溫德底子還在，十米靶上靶很容易，十五至二十五米的自動倒靶也能保持相當的命中率。

    結果不僅讓蔣莉有點另眼相看，還意外引來了蔣莉父親的戰友，張大校。

    他本來是听到蔣莉帶了個男生出現，特地跑來為蔣莉父母來查看的，這時倒對溫德有了點興趣。

    正中溫德下懷，反正這樣詢問已經經歷過一次了，就不覺得為難。

    溫德與他談笑風生，還投其所好的送出了早準備好的紅河煙與西鳳酒。

    這些禮物雖然並不貴重，但又都是大校所喜愛的，便借著東風，將95式突擊步槍也把玩了一番，雖然沒有試射，但也順利的將它的信息登錄進了資料庫。

    到那個時候溫德其實還有不少眼饞的東西，可惜源力已經接近見底，整個人都有了難以描述的漂浮感，似乎隨時都會離去。

    自然不敢在繼續逗留，不然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個大變活人的話，那玩笑可就真的開大了。

    跟大校告辭離去，再與蔣莉作別時，溫德難免又叮囑了一遍，無外乎是他不在的這段期間內所需要注意的。

    再回到租下房子，他總算不用繼續堅持了。

    為了等下的離開，一些準備溫德昨天就已經做了。

    記錄未來信息的本子跟那些鈔票統統都燒了沖走了；房子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房租交了半年，既給房東打過招呼，蔣莉那邊也拿了把備用鑰匙；同樣的，剩下的那點的尾貨也處理了出去。

    溫德想了想發現沒有疏漏，便自主的放棄了與這個世界的聯系。

 十一、牢籠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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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旅行者從世界離開的體感過程，其實是非常奇妙的。

    它的實際用時很短，連時間單位的一秒尚還不到；但親身體驗者的感官時間又很漫長。

    溫德會像飛升那樣，毫無阻礙的向高空飛去，地面距離他越來越遠，直至看見清晰的地球，直至能夠看到月球繞著地球在運轉，直到能夠清楚的看見地球的自轉與運轉軌跡。

    溫德看到的宇宙景象方才被一扇突如其來的木門所取代。

    漆黑的大門自動緊緊的閉合到了一處。

    就此溫德便算是徹底離開了先前的世界，木門及它所代表的世界在溫德的感知意識中若隱若現，似乎下一秒就將徹底消失。

    可實際上，卻有一條淡淡的銀色絲線將溫德跟木門緊緊的聯系到一起，叫溫德不會失去這個世界的坐標。

    這便是道路了，旅行者能夠重復前往一個世界的關鍵所在。

    絲線暗淡無光，是因為在此之前的旅行中，溫德幾乎用光了全部的源力，需要重新充能才行。

    絲線看來弱不經風，隨時可能斷裂，則是因為溫德剛剛成為旅行者不久，還沒有旅行的經驗。

    而他過于思念故鄉，在第一次旅行前的準備工作過于毛糙加深了這個結果，也是個不爭的事實。

    這些都是在下一次前往這個世界前，必須花時間與精力先解決的問題。

    換而言之，溫德想要重回那個世界，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至少不是一蹴而就的，急也急不得，溫德就沒有立即進行修補，而是先中斷了冥想，清醒了過來。

    首先感受到的是深深的疲憊，掌握源力幾近枯竭就會造成這種現象。跟著又如從岸上重回水里的魚兒一般，大口的呼吸起來。

    當然不是缺氧，但意義又是差不多的。

    跟之前的世界有所不同，溫德如今所在的地方，是源力的濃郁活躍區，哪怕不進入冥想的呼吸法也能讓源力得到恢復。

    自然而然的，就有了種重新活過來的錯覺。

    這樣的差異又讓溫德歇了一會兒後，方才徹底適應，有精力打量起四周。

    其實沒什麼好看的，這里跟溫德離開時一個鳥樣。

    它從建築學的角度來說，勉強可以算是個房子，但又沒有門窗之類的，能夠通往外界的途徑；它原本面積大概有一百平米，是個單層，後來在溫德的不懈努力之下，成功擴展到了上下三層佔地近千平方米的程度。

    這里是教室，溫德從故鄉被帶走後，就一直在這里學習著直到成為位面旅行者。

    這里同樣又是監獄，在學習的那段不算短的時間里，溫德想了無數的辦法，都沒能從這里成功逃脫。

    ——溫德對“導師”的怨念那麼大，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地方！

    對這里就算沒有厭惡，溫德也斷然不會有“回家”的感覺，打量純粹是種習慣使然，結果竟真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東西。

    溫德如今所在的，是整個建築的“居住區”，是他按照故鄉的家的模樣，改建而成的。在客廳的茶幾上，溫德就看到了一個原本不存在的禮盒。

    它大概一掌立方，用看起來頗廉價的塑料紙包著，一根紅絲帶系好，上面還擺著張卡片。

    溫德有些奇怪的打開察看，就發現對折的卡片內里左頁寫著︰你的願望實現了，怎麼樣，為師夠意思吧？

    內里的右頁則又寫道︰你我的師徒緣分已盡，日後若有緣再聚，還是以朋友相稱吧。

    溫德拿著卡片呆了半響，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你妹啊！”來。

    對于導師能夠做到這點倒是沒有懷疑，畢竟溫德自己也是被那混蛋扔到這里來的。

    他信手把卡片丟到一邊，把禮盒包裝拆開，里面的東西並不是很多。

    最上方放著的是一把鑰匙，有十公分長，看起來有些像是銅制的。

    溫德有些奇怪的想拿起查看，不料手剛一踫觸，鑰匙就化成了點點螢光，自動撞進了他體內。

    溫德吃了一驚，往後退了半步，正要冥想查看身體有無異狀，在感知的意識里忽然察覺到了一些朦朧的影子。

    那些都是能夠前往的新世界！

    這把鑰匙竟是這個作用，強行提升了溫德的能力，讓他能在極短的時間里得以第二次旅行！

    這是遠超溫德預計的，在他原本的計劃中，要是不能在之前的世界里擴大影響，擴展源力池，想要再一次感知到新世界至少也得半年的水磨工夫。

    這半年時間指的是在這個該死的地方逗留的時間，在其他世界的時間一起算上，只怕還要更長……

    這鑰匙無疑是極其珍貴的，溫德不得不承認這點。

    他心中對導師不無感謝，但也沒有馬上確定新世界的念頭。

    ——前面就有說過，穩定第一個世界，命名代號“異鄉”跟他之間的道路，才是接下來一段時間里的重中之重。

    又因為這把鑰匙，溫德對禮盒其他東西也多了幾分期待。

    鑰匙的下面，溫德看到了一些證件。就是身份證、戶口本這些，都是“屬于”他的，以上面年齡二十歲來判斷，有理由相信是“異鄉”那邊的證件。

    它們是應該真的，以導師的能力做到這些不難。

    它們對溫德來說不算十分貴重，但也替溫德解決了不少的麻煩。

    ——要是沒有這些，溫德就得按照計劃，下幾次前往異鄉後以一個幼年被拐到國外的游子身份，試著爭取合法身份了。

    這個計劃的大體思路溫德已經有了，但一些細節仍需完善，比如說︰國內總該有些能夠證明他真實性的人，就需要溫德提前去布置。

    那些都需要時間與源力，眼下卻被證件給節省了。

    溫德當即把證件的制作藍圖收集進了資料庫，再往下看到最後的東西時，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被導師擺在禮盒最下面的，是寥寥幾張照片。

    本身沒有特別之處，對溫德來說卻又意義重大。

    因為這是……溫德親人們的近照，看著上面的面容，原本讓溫德惶恐以為已經變模糊的記憶一下子就清晰了起來。

    他呆呆看著照片痴了很久，才有功夫一一查看，就發現母親照片的背後，還被導師寫著一行小字︰知道你思鄉情切，但以現在的能力，我不建議你馬上尋找故鄉。

    這建議乍看有些奇怪，溫德卻是能夠理解。

    因為他有親身經歷過，第一次位面旅行，溫德其實就是以故鄉為目的地進行探索的，結果找到的，卻是個似是而非的“異鄉”。

    這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溫德目前尚不具備精準查找位面的能力。

    這是其一，而就算僥幸找對了地方，溫德還要面對別的、可能更加嚴重的問題。

    位面旅行者雖然具有在多維超次元無盡宇宙、世界任意往來的能力，但對于時間與空間這兩個定位坐標的掌控，卻仍有著上下高低之分。

    物理意義上的空間距離，對旅行者來說是可以視而不見的。

    無論相隔再遠，是否處于一個次元，旅行者都可以非常輕松的任意往來。

    就像溫德前往異鄉，又從異鄉歸來那樣！

    旅行者所需要的，僅僅是在感官世界里意識到那個世界的存在而已。

    這起初不算容易，但隨著旅行者能力的不斷增長，定位會變得越來越輕松。

    一個來自那個世界物品，一個跟那個世界有關聯的名字，甚至僅僅只是個轉瞬而逝的想法，都能讓旅行者建立起與那邊的往來通道。

    而對于時間，旅行者卻是無法做到如對空間那樣的舉重若輕了。

    以下的描述節選自導師給溫德留下的教材︰

    一個位面的時間，對于旅行者來說，有些像是條奔騰不息不斷流淌的長河。

    一個位面在被旅行者感知到之前，那里時間是毫無意義的，就像是尚還沒有看到長河。

    在位面被旅行者感知到，卻又沒有前往的那個階段里，那個位面的時間，就像是旅人對一條長河的觀測。

    時間的流逝古往今來如同河水一般，從源頭往盡頭奔流不息構成了一條長河。這條河是客觀存在的，但並不是每個旅人都能觀測到它，看清整條長河的真容。

    旅人的視力對應的便是旅行者的能力，越強大看到的景象就越深遠，也越清晰；但一般來說同樣只是長河的某一段，且相對接近下游，而非長河的全部。

    想要看清整條時間長河，就需要旅行者對位面在沒有接觸的前提下，進行更多功夫的觀測感知。

    而一旦旅行者與位面發生了接觸，既一般意義上的前往了那個位面，那麼就如同旅人從岸上跳進了河里一樣，因為距離旅人更容易看清了周圍的情況；但同樣的，也因為距離而失去了整條河的觀測。

    那個時候，身在那個位面當中的旅行者，自身的“現在”已經跟位面的“現在”完全重疊在了一處，就似身處在湍急河水里的旅人一樣只能隨波逐流。

    雖然因為強大而能對周圍造成更大的影響，哪怕強大到可以從所在的現在往上游的過去進行一定程度的眺望，但卻再也沒有辦法對上游、對過去造成實質性的影響與改變。

    像從河里跳出來換個階段再跳進去，這種事情也同樣不可能。

    因為旅行者的進入必然會帶來影響，無論影響的大小，對于旅行者始終都是種反饋，從而在時間概念上形成了定位的效果。

    就算旅行者從那個世界暫時離開，影響依舊存在，定位便始終殘留。

    ……

    教材里對于位面時間的描述還有不少，但以上這樣就足以讓溫德做出暫時不尋找故鄉的決定了。

    ——旅行者選擇介入一個位面時間的機會只有一次！

    而他身為旅行者的能力卻尚還不夠強大，在觀測時看見的長河只有短短一段，在觀測時又還無法看清具體的景色，在接觸時也會因為不夠熟練而造成意想不到的誤差。

    這些綜合起來，都讓溫德在前往故鄉的時間上充滿了不確定的因素。

    他也許會抵達的太過于早了，要是那樣尚還好說；可是抵達的過于晚了，那麼就算後悔也都于事無補了！

    所以溫德拿到鑰匙時就有了決定，這意外的第二次搜索新世界的機會，他會以增強自身旅行者能力為主要目標！

 十二、改進與強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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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為目前所在地源力非常濃郁、活躍的緣故，溫德僅僅用了三次完整的冥想循環，既十二個小時左右，便將原本接近干涸的源力池恢復了八九成。

    這讓溫德感覺好受了不少，加上“根據地”這邊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做，就不忙于繼續恢復源力。

    他草草吃了些“營養餐”——這是導師留下來的食物制造機做出來的——營養相當豐富，足以滿足人體所需，可惜口味偏淡，膏一樣的糊狀物也談不上什麼口感。

    接著便又進入到冥想狀態中，開始著手進行工作。

    首次仔細審查“道路”，溫德馬上就發現了不少的問題。

    其中有很多都是能夠避免的，要是之前第一次旅行前能更慎重一些的話。

    他想要回到故鄉的迫切沖動，使得道路並未完整便被迫投入了使用，結果就有了不少的暗傷，如今變得弱不經風，根本不足以支持溫德再進行前往那個位面的旅行。

    想要再次前往異鄉，溫德就得先對道路進行修復。彌補那些暗傷，再對道路進行加固，讓它足以支持頻繁的往來旅行，而不至于忽然崩斷。

    這些工作都需要不菲的源力，且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很是需要些水磨工夫才能完成。

    溫德就也不急，反正除了加固道路外，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加深自己跟異鄉那個位面的聯系。

    這樣做的好處不多，但溫德來說又挺重要。

    一個位面跟旅行者聯系的加深，一般分為兩種情況︰

    一是旅行者在這個位面的所作所為，向著自己的目的追求邁出了堅定的一步，擴大了自身在這個位面的影響，從而到了位面根源的反饋，自身的源力池隨之得到擴展，力量得到增強。

    二則是旅行者主動向著一個位面靠近，彼此間距離的拉近，會讓旅行者在這個位面所造成影響的“質量”得到提高。

    這種提高並不會縮減達成目的追求所需的路程，甚至拉近距離還需要旅行者付出不菲的源力。

    但這樣的支出又或許是值得的。

    因為影響質量的提高，對旅行者來說唯一的意義便是︰可以改變這個位面與別的位面時間流速的對比！

    前面就有提到過，一個位面的時間猶如一條長河，一旦旅行者進入其中，自身也將成為長河中的一份子。就算離開，影響也會存在，便如坐標一般對旅行者進行了定位，使得旅行者無法再更換自身在長河中的位置。

    而這個影響、定位，還有著類似旅行者分身一般的效果，就算旅行者從這個位面抽身離開，長河仍會裹卷著分身依舊奔流不息的繼續往下流涌去。

    所以一名旅行者在一個世界一出一進，兩次在位面的時間相隔了十年八年很是平常；相差百年往上，那也是正常現象。

    大多數的旅行者對此都不會在意，因為時間對接近長生的旅行者來說，意義真的不是很大。

    除非遇見特殊的情況，比如說︰有一個位面對旅行者來說意義很是重要。

    旅行者才會不再坐視時間長河的流淌，改而利用起自身在那個位面的影響，在那個位面的時間長河上築起一道大壩，減緩、甚至停滯掉時間的流淌！

    這，就是溫德眼下想要做的。

    但具體能做到那一步，眼下他還有些沒底。

    因為這方面的內容，導師留下的教材里根本沒有多少，具體怎麼才能實現，還得靠溫德自己摸索才行。

    目前，溫德只有個比較模糊的想法︰

    他眼下所在的根據地，時間是跟著故鄉走的；而異鄉那邊算是個跟故鄉不同次元的平行世界，在時間計算方面也沒有差異。

    加上他對異鄉的影響、存在感都很薄弱，兩邊不同次元的位面時間，流速比例是無限接近于1︰1的。

    可能異鄉那邊會稍慢那麼一丁點，可差異也絕對不會超過1秒/月。

    而溫德暫時設下的目標，則是當他不在異鄉位面時，使異鄉位面那邊的時間跟根據地這邊，或者說是他自身的“核心時間”流速比達到1︰10左右，既他在別的位面渡過十天，而異鄉那邊方才經過一天。

    這是比較理想的情況，要是實在不行的話，最低1︰5也算勉強能夠接受。

    溫德有大概計算過。

    異鄉對他來說有著不小的意義，但增強旅行者的能力同樣也很重要。

    所以就算不談能力是否足夠，也不能一直逗留在異鄉，得時不時的前往別的位面旅行。

    這是早就計劃好的，意外得到導師送的鑰匙，不過是把這個時間提前了一些而已。

    而在這些前提下，溫德還想跟曾經的朋友們保持關系，有機會進行照料、幫助，每次的間隔就不能太長了。

    不然的話，別說真有個意外很可能來不及反應，每次見面時間都相隔一個月（一個月是比較常見的一次旅行周期）往上，就連維持個較為密切的關系都會變得沒那麼容易。

    …………

    溫德先將源力注入到道路的絲線中，讓它緩慢吸收修補暗傷之後，便開始試著加深與異鄉的聯系。

    最初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他感知意識中的那扇門其實只是異鄉位面的投影而已，具體該怎麼加深聯系呢？

    他先試著往那里輸送源力，但門的影像毫無反應，源力也沒有著落、依附到物體的感覺。

    顯然是這辦法行不通。

    就在冥想的觀想中，試著拉近跟門的距離。

    依舊不行，他在意識無論用任何手段，只要不利用道路，跟門之間的距離就始終是不變的；而若是利用上了道路，那也不再是加深聯系了，而是改為了直接進入……

    當然，以道路現在的狀況，比起進入異鄉更可能的是道路損壞，徹底失去跟異鄉這個位面的聯系。

    等等！

    溫德忽然意識到，在他不在異鄉時，道路就是他跟異鄉位面最直接、也是最顯眼的聯系。

    那麼，要是不把道路視為道路，而是看成“繩索”的話，那麼是不是能利用道路把門向著自己這邊靠近呢？

    溫德說做就做，反正暫時也沒更好的主意。

    卻是怎麼都沒料到，當他真的付諸于行動之後，竟真的感受到了“力的反饋”，一股沉重吃力的感覺油然而生。

    片刻後，木門有沒有接近溫德還不能肯定，倒是他的源力因為這個舉動而消耗的近乎一空！

    溫德不得不從冥想中退出，稍微還有些無語。

    導師在教材里曾提到過︰旅行者的花火是很有些唯心的，在很久遠的過去，旅行者的花火往往跟他對這個世界認知有莫大的關系。

    溫德現在大概能理解這句話了，同時就有些遺憾。

    他受到的教育以唯物、客觀為主，並且影響很深，始終無法徹底的忽視因果、邏輯這些東西，就導致了他的花火就算唯心，也是要講基本法的……

    …………

    源力雖然耗費的所剩無幾，但精神與肉體都還不覺得疲憊，溫德就不太願意馬上浪費時間去進行深度冥想。

    他覺得還有別的事情可做，比如說︰進行槍法上的練習。

    溫德很快就要前往另一個位面進行旅行的，而那里可未必有異鄉那麼安全，一定的自保能力就是必須的。

    這方面溫德有一定的能力但也不敢說夠。

    溫德曾經學過幾年散打，但是不算高手；如今的身體素質很好，差不多能夠媲美世界一流的運動員，但在萬千世界里又遠遠說不上是頂尖的；手上資料庫里有很多冷兵器的使用教材及少許影像，比如“刺槍術”、“苗刀”、“德雙”、“日劍”、“重型擊劍”之類的，但它們到底有什麼作用，對溫德能起到多大提升，目前還不得而知。

    所以一番比較下來，槍械才是溫德現在能拿得出手的，常規最強的攻擊手段了。

    那是不得不練。

    溫德很快就用創作能力，把資料庫里的三把槍械分別制作出來。

    跟這相比，倒是練習場地得額外花些功夫。

    根據地目前沒有合適的地點，就得另外進行擴建。

    溫德選擇了帶有游泳池、一些健身運動器械的“運動區”，在一側外牆處用手貼緊牆壁，心中暗自默想需要的建築面積︰以米為單位50x100x3，同時輸入源力，待到手中的觸感從冰冷變得溫暖時，猛地向前發力一推。

    手踫觸的牆面已然消失，變成了一處入口，而內里，便是溫德剛剛擴建出來的空間！

 十三、改進與強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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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根據地的建築可以發生變化，隨意擴建，並非溫德花火能力影響的，而是根據地本身就具有這種功能。

    前面就有說過，構成根據地的主體牆體是非常非常非常堅固的，溫德用了許多的辦法，都沒能傷它分毫，制作出一個能夠通往外界的門出來。

    這次回來後，他還用擴展出來的掃描功能試著想分析一下牆壁的材料，結果源力剛一運轉，緊貼牆壁的手馬上就被震開了！

    溫德這才意識到，這個根據地被一股力量保護著，應該是導師留下來的手段。

    在他實力沒有大幅增長以前，破解這個根據地的秘密，或者破門而出都是不可能的了。

    根據地對溫德來說還有很多未知的秘密，但也研究出來了不少東西。

    比如建築的擴建，就是將源力注入根據地的外牆，再觀想需要的房間構成便能夠實現。

    除此之外，源力的注入還能改變牆體的冷熱，從而達到空調/暖氣的效果；也能調節牆壁發光的亮度這些。

    當然，這些都是在溫德成為了旅行者之後才發現的。

    在此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溫德只能窩在個一百平米的建築里，被動接受著建築里的一切。

    …………

    將射擊場擴建出來之後，溫德又用創作能力，將人形靶紙、鐵制靶標、導索、木台、隔音耳機等東西先後制作了出來，豐富著內里內容。

    最後他還弄出了一台柴油發電機來當驅動，用來轉動絞盤，拖動導索，將射擊過的靶子帶到射擊人的面前以確認結果，省時省力。

    溫德對此挺得意的，試驗了一下確認沒有問題，方才開始射擊練級。

    他在努力提升自己的槍法，同時還有些想對手頭這三支槍械進行改動的心思。

    溫德從故鄉消失的時間，是公元2018年的年末。

    那個時候，對于溫德所擁有的，這三把已經服役了多年的絡上差不多已經有了能被絕大多數人接受的公論。

    缺點、優點都擺在那里，一看可知。

    比如54式手槍，總體評價不錯，射程適中、穿透力強、威力較大，但手柄偏小不利于持握，彈夾最大8發的壓彈量偏少都是客觀存在的問題。

    而除此外，還有些主觀因素造成的問題。

    溫德所使用的54手槍，是以他在靶場所摸過的54槍為藍本，復制克隆出來的。實際上是服役了有些日子的老槍，哪怕說具體被保養的不錯，但槍膛線磨損的問題依舊是存在的。

    這些當然是能夠解決最好。

    92式手槍也是如此，精度好、射程適中等優點存在的同時，槍管材質壽命不長，槍械彈夾無法通用，彈夾雙排雙進的設計不夠成熟導致會卡住無法順利進彈都是問題。

    倒是95式突擊步槍溫德的印象不深，所剩不多的記憶全集中在了有托、無托的爭論上面了……

    溫德把想到的內容都記在紙上，好方便對照實施。

    心里還是比較樂觀的，雖說槍械有一定的科技含量，材質、精度、工藝什麼的都是如此，可究其原理，卻是打一戰前後近百來年里，都沒有重大突破與改進的了。

    溫德多年前所學習到的知識，在大半都還給老師後，剩下的應該也能“hold”住。

    畢竟他是有明確目標後才開始行動的，就等于“有的放矢”。這樣的工作量，是遠比“發現問題、排查、再設法解決問題”要小的多的。

    而且最後實在不行，溫德還有“窮舉法”這個手段可以使用。

    ——一只猴子只要有充足的時間，就能用打字機敲出一部《莎士比亞》來。

    溫德總不至于會比它更差吧……

    …………

    于是就這樣，時間一天天的很快過去了。

    在根據地的每一天，溫德過的都是刻板、機械又充實的。

    他每天冥想兩個完整周期用八個小時恢復源力，接著就加固道路，拖動世界拉近距離，接著練槍，試著對槍械進行改進試驗，空暇或者覺得疲憊了，再鍛煉身體，學習一些冷兵器的使用技巧。

    一成不變的看似有些單調，但因為只要努力就能夠看見成果的緣故，倒也不覺得疲憊反還有些開心與興奮。

    道路的加固是最先結束的工作，它的暗傷被溫德用源力全部修復，同時還進行了擴寬。到了告一段落的時候，道路已經能夠承受5次左右的連續進出而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與異鄉位面的拉近則仍在持續，通過幾天的觀察對比，溫德肯定了“以道路當作發力點”的辦法是可行的。

    它也許不是最好用的，但卻是有用的。

    對于溫德來說就已經足夠了，他每天把源力耗空一次，能把代表位面的門向著自己拖近2毫米到5毫米不等。

    總的進度已經有了7.7厘米，溫德也耗費源力對異鄉位面進行過短暫觀察，確認了時間流速的對比，已經進入了1︰5這個溫德能夠接受的區域。

    所以現在拉近距離，雖是讓溫德越來越感到吃力，耗費源力越來越多，拉近距離越來越短，他依舊很開心的堅持著。

    槍械方面的成果收獲也很不錯。

    經過十幾天里無數次的試驗，54跟92式手槍都被溫德先後改進完畢。

    54的手柄被加大，同時換成了92采用的工程塑料，整槍的重量有所減輕。彈夾的滿壓裝彈量從8提高了10，也算有所強化。槍管的膛線也同樣都是新的。

    92的改進也差不多如此。

    溫德創作里跟92有關的藍圖編號達到百位數後，他總算是徹底解決了供彈從雙排雙進到雙排單進所帶來的一系列問題。

    槍管的材質也是實驗性的換了好幾種，最後靠著借鑒95突擊步槍的槍管材質，解決了問題。

    最後彈夾不匹配對溫德來說倒不是問題，因為這個現象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92生產時工藝控制不合格，細微的差異化所造成的原因。

    而溫德不會有這方面的困擾，用創造能力制作出來的東西，絕對是跟母體一模一樣的。

    “這個世界上有完全一致的兩片樹葉”，溫德可以用花火能力保證這一現象。

    54跟92在改進完畢最後定型的藍圖有三種，除了分別適于男女持握的兩款之外，溫德還通過多次試驗，制作出了讓自己持握最舒服，也能在更多環境下保持命中率的……特別定制款。

    跟兩款手槍相比，95式突擊步槍的改動就有點不盡人意了。

    溫德對它本來就沒有太多印象，沒有足夠明確的目標可以改動；又還不像54跟92那樣可以互相借鑒對比。

    到最後，溫德也不過是為95在槍托處添了條戰術導軌，加了個能讓自己在抵肩射擊時更舒服，也更容易做出不那麼規範射擊動作的前握柄而已。

    改進的過程中，溫德本來還想弄出射擊游戲里常見的那種用來輔助瞄準的，紅射線燈。

    他最初以為應該挺容易的，就是光源、濾鏡之類的組合起來，在對射程、擴散要求不那麼嚴格的前提下，總該能折騰出個可以將就用的。

    不想第一步就遇見了難題，光源的所需能源就讓溫德抓了瞎——他的資料庫里沒有現成的電池藍圖！

    就折騰了很久做了不少次試驗，也沒能弄出個可以指導思路前進方向的半成品來……

    溫德也挺無奈的，化學這東西日常是真的用不上，事隔多年後，學到的知識差不多全還給老師了；之前旅行雖然錄入了不少的知識，但大半都集中在醫學、求生、生存上面，現在看真有些偏科；他對電池的印象，真的只剩下鋰電池、鋅電池這樣的區分了……

    可就算這樣，溫德仍未死心︰既然無法制造工具去解決問題，那就直接用能力試著解決好了！

    他開始進行能力的擴展運用，以攝像為藍本另行開發。

    最先做到的功能，是距離指示。就是當這個暫時未命名的能力運用時，溫德的視野當中會出現額外的提示，以自身作為線段的一端，標注出與另一物體間的水平直線距離。

    接著再實現另一物體，既目標的選擇功能。

    溫德暫時打算分成兩種，一是由他去指定目標，這個很容易實現，畢竟謊言提醒里就有運用，借鑒搬運過來不是很難。

    可另一個自動選擇目標，就有點問題了。而且還是跟提醒一樣的老麻煩，就是缺乏篩選的標準，只能被動型的把溫德所看到的全部人全部設為目標。

    對此溫德一時里也沒有更好的主意，只能加設了幾個選擇性開關，從距離、人數、手動剔除等方面加以控制。

    湊活先用，等樣本多了以後再加以改進。

    到了這一步輔助瞄準的能力擴展便算是初具雛形，接下來溫德只需要把線段的一端從自身移動到槍身上，再把提示線段改為射線，就能開始進一步試驗。

    ——調整輔助瞄準線與槍械實際彈道間的關系。

    眾所周知的，槍**出的子彈飛行軌跡，並不是一條直線，而是條初高後低的曲線，距離對于實際落彈點的水平高度有著一定的影響。

    溫德就想象光學瞄準鏡的標尺那樣，用幾條高度不同顏色不同的射線，來標注反應槍械不同距離的子彈落點——主要是為了突擊步槍，手槍的有效射距很短，就算有誤差影響也不大。

    然而在改進，用攝像收集、描繪彈道的過程中，溫德忽然有了更好的主意︰為什麼不用槍械的實際彈道取代射線，作為瞄準的依據呢？！

    這個想法乍看有點異想天開，畢竟影響子彈飛行軌跡的因素是很多的。

    但溫德卻覺得應該能夠做到，因為影響子彈飛行軌跡的最大兩個因素，槍況跟子彈對他來說都是不存在的。

    溫德所使用的同款槍械，實際上都是同一把槍的完全克隆。使用子彈，或者說彈夾也是如此。

    就直接導致了，在不計算外因的前提下，新復制出來的槍械在射擊同樣的子彈時，軌跡是接近完全一致的！

    溫德為了記錄、描繪彈道所收集的大量數據都隱隱證明這點，當專門進行試驗後，更是很快證明了猜測的正確性。

    溫德用大量的試驗進行了數據統計。

    事實證明，一把新復制出來的槍械在射擊同樣的子彈時，第一個彈夾依照彈道進行瞄準射擊，是完全能夠做到指哪打哪百分之百命中的！

    而第二個彈夾到第十個彈夾，命中率雖是受到些許因素的影響，但依舊能夠維持在95.23%上下，就算有誤差也不會超過3厘米，屬于絕對能夠上靶的程度。

    再往後的數據，因為時間與精力的關系，溫德收集的並不多，稍微缺少說服力。

    但是，對槍械進行適度保養，命中率的下降曲線還能進一步得到控制……這點，他也有了足夠的數據可以證明。

    至此，輔助瞄準的能力擴展開發便算告以段落，達到了應該能夠投入實戰的程度。

    而且利好消息還不光只有這一個。

    為了收集槍械彈道，以及接下來的大量試驗。

    溫德這些天里，只是半天所射擊的子彈都在數百往上。而為了數據的正確性，他還得不斷依照攝像調整自身的射擊姿勢，好讓前後幾次射擊不會有太過明顯的人為誤差。

    結果……通過大量資料對比所找到的，既能讓溫德不會覺得別扭，又還利于射擊命中的那幾種姿勢，就隱隱成為了他身體本能的一部分。

    這也直接導致了，到了試驗的最後︰溫德出槍的第一次快速射擊，即使不進行瞄準，也能對五米範圍內一個一厘米大小的目標有著近乎百分之百的命中率；而距離提升到十米，命中率也能保持在九成以上。

    當然了，考慮到溫德最初是為了練習槍法才起意對槍械進行改進，乃至擴展能力的。

    這個結果，只能說是溯本正源，而不能算是本末倒置罷……

    嗯，一定是這樣！

 十四、再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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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擴展能力輔助瞄準的開發完成，標志著溫德在根據地的所有計劃工作都已經完畢。

    異鄉位面與他的距離最終保持在了個非常喜人的地方，兩邊的時間流速對比接近1︰7，屬于溫德完全可以接受的範疇。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種接近是溫德人為造成的結果，而非位面本源給旅行者的自然反饋。

    所以要保持目前的距離，就需要溫德用源力持續性的保持，否則就會一點點的逐步拉開，直到退回原地。

    溫德對此無可奈何，手頭上的教材對這方面的內容還是太少了一些。只能摸著石頭過河做了不少的試驗，最終的解決辦法是對“道路”進行了再加工，以道路作為“電池”供應源力給大門。

    這樣做，世界的距離算是穩固住了，可道路能夠連續往來的次數卻從5降到了3，且連續使用次數越多對道路的危害也越大。

    所以保險起見，溫德在每次利用道路前，都最好對它進行完全的充能……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鑒于道路就算吸收夠了源力，轉換形態一樣需要時間。溫德就決定，趁這個機會，開始第二次旅行，前往新世界。

    溫德開始冥想感召，一些位面的影子就朦朦朧朧的出現在了他的感知意識，有十七八個之多，但溫德最終卻只能選擇一個。

    旅行者感知新位面，是有些默認規則不必專門強調的。

    只要不是刻意為之，旅行者能夠感知到的新位面，都會有著自身目的可以發揮的地方；而且新位面對旅行者來說是旅行而非探險，所以即使是未知的新世界，也絕不會出現“旅行者必死無疑，超出能力範圍”這樣的情況。

    旅行者從備選位面挑選目的地的方法五花八門，不盡相同。

    據說強大的旅行者光憑最初的感知，就能對即將前往世界的很多情況做到了若指掌的地步。

    而對溫德來說，截至目前所能夠做到的，不過是加一個條件關鍵詞的篩選搜索。

    比如異鄉，就是溫德以“家”作為條件得出的……

    充分證明了，詞不達意及模糊性搜索的不靠譜與危害……

    所以這一次，溫德干脆以“一種生命能量的鍛煉方法”作為關鍵詞進行篩選。

    這是早決定了好的，是溫德覺得目前最需要的一種信息。

    生命能量可以算是能跟源力相對的，下位的能量。

    源力通過導師留下的教材，再結合自身的理解，溫德想象中便把它視為跟“仙俠小說里的天地元氣”差不多的東西。

    它存在于多維超次元任意位面的每一處，自身又妙用無限——跟時間、空間有關的一切衍生能力，都得借用源力方才能夠實現；而想要借用、更改宇宙的基本物理法則，也非源力不可。

    源力就是這般的神奇。

    一個生物若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意外獲得了“無意識”調用源力的手段，哪怕僅有那麼一招半式，也足夠他受益終生。

    而要是不光能夠調用源力，還能感受到源力的存在，成功能將源力調為己用——多元位面里有很多詞可以形容這種情況，比如“晉級傳奇”、“位列仙班”等等——那麼無論是個體還是文明，都將有質的飛躍！

    當然，想要做到這點並不容易。

    因為源力既非均勻的分布在位面的各處，自身又非常的“懶惰”。

    沒有意識到源力存在之前，想要察覺到它的存在都是千難萬難，更別說使用了。

    不過，多維超次元的位面有那麼多，就總會有些例外。

    像源力更濃郁的世界，就更容易察覺到源力的存在。

    因為源力濃郁到一定程度，會稍微活躍那麼一丁點兒。而且這些源力的客觀存在，本身也會對範圍內的生物、物理現象造成影響。

    ——後者暫時先略過不提，前者就直接造成了︰那里的生物身體素質相對會更好，也更有機會開發出由生命自身衍生出的能量。

    比如︰法力、斗氣、道行、靈能之類的。

    雖然究其根本，無外乎是肉體元力與精神元力兩類的延伸。只不過因為鍛煉方式以及理解的不同，而在表現上有所差異罷了。

    但無論哪個溫德又都不在意，只要是生命能量的鍛煉方法就行！

    ——先解決有無的問題，然後才輪得到好壞……不是嗎？

    反正溫德現在是急需要一種或者幾種生命能量的修煉方法去借鑒，以提升自身實力的。

    他現在的情況，有些類似于某些高等位面的“神裔”“神性生物”“天靈根”那種資質極好的天才。

    未來的前途是光明且遠大的。

    但也無法擺脫目前仍是只“菜雞”的事實……

    …………

    輸入篩選的關鍵詞後，原本感知到的位面有些便被馬上屏蔽掉了，但剩下的還有不少，足足有八個，都是符合條件的。

    稍微有點多，在溫德沒有其他篩選手段的現在，最後的決定還得由他本人做出。

    溫德想了下後隨手挑了從左數的第七個，沒什麼原因，純粹因為7是他的幸運數字。

    決定一旦做出，其他位面的黑影便陸續從溫德的感知當中消失，而選定的那個位面，則由黑影變得越來越清晰，直至完整世界清晰呈現在溫德眼中一瞬，再變成最後的門。

    它打現身起便與溫德保持著聯系，一條若有若無的絲線作為道路連著彼此。

    溫德眼下就能進行旅行，但又沒有立即動身——他已經吃過一回虧了，為了避免對道路造成暗傷，溫德先用源力對道路進行了加固。

    再冥想把源力池蓄滿，溫德這才行動起來。

    意識順著道路抵達門前，用力的將其推開。

    下一剎那，溫德已經置身于宇宙中，熟悉的太陽系及地球，又一次出現在他的眼前。

    溫德來不及多做感慨，意識已如流星般向著地球俯沖了過去。他連忙集中意識，避免降臨速度過快，好爭取到多一點的時間來對這個世界進行觀察。

    可惜溫德身為旅行者的能力還是太弱，就算是如此的努力。

    ——他所看見的，仍是一幅幅模糊不清根本無從分辨的畫面。

    以及一句勉強能夠听清的話，“此乃神鐵也！陛下當融之命名匠打造神兵，以保我漢祚千年！”

    “神兵？漢祚？古代……武俠嗎？”

    溫德有了一剎那的分心，結果就錯失了選擇降臨地點的最佳時機。

    待完全回過神來，溫德便有些愕然的發現︰自己置身在了一片翠綠如海，連綿不絕的群山當中，既分不清方向，又看不到絲毫人煙。

    “……你妹啊！”

 十五、冒牌神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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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恩公，再往前走不遠便到村子了。”

    張達斜倚在樹上，指著山林間一條若隱若現的道路說道︰“順著那里再走一頓飯的功夫，便能從這老林里出去了。”

    “那就好！”溫德聞言振奮了起來，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向著張達靠近了過去，“怎麼樣，還堅持的住嗎？”

    張達喘著粗氣重重的點了點頭，又一臉感激的對溫德道︰“若不是少俠及時出手相助，只怕我是再也走不出這片山林了。”

    張達本是這一帶山林的獵戶一名，前幾日進山打獵，意外與群狼狹路相逢。他雖是奮力搏殺了數只，可一時不察也被頭狼自背後撲中，掙扎打斗中雙雙滾下山崖。

    張達雖是比頭狼幸運些，生命無礙，可一條左腿卻也因此而摔斷。一時里再也站不起來不說，更要命的是余下幾只山狼又順著小路追了上來。

    他再也沒有反抗的余力，眼看著就要喪命于狼口。

    在這片山里轉了一天多的溫德，恰巧就在附近，听見動靜後及時趕到了。

    溫德出手擊退了狼群，又幫張達的斷腿進行急救，要說救命之恩那是半點折都沒打的。

    是以，雖然對溫德的穿戴感到疑惑；溫德的口音也很古怪；介紹來歷的說辭也不是沒有破綻，可張達依舊沒有懷疑的接受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擔心不信的話就要被遺棄的緣故。

    溫德起初是這麼以為的，可隨著交談的加深，又漸漸覺得不對，這獵戶對他似乎是很信任的，雖然口音對交流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但總的來說仍算是知無不言。

    通過一路的交談，溫德有所目的的詢問，截至目前已經對這個位面有了一定的了解。

    眼下朝代仍屬漢朝，但以溫德更熟悉的公歷而論卻差不多在1500年前後。

    會有這樣的事情，只因在“曹孫之亂”時，武侯北上伐“曹賊”成功，掃清寰宇，漢室得以三興。

    此後，雖是也有宦官禍亂宮廷，奸臣挾天子以令諸侯，可漢祚在磕磕絆絆中竟也延續了千年有余。

    具體為何會這樣溫德並不了解，因為張達作為獵戶沒有讀過書，也對這些不甚了解，能夠說的出諸葛亮的壯舉，都是全憑了集會時斷斷續續听的評書……

    所以溫德對這個世界還是有著很多疑惑的地方的。

    但又有一點是差不多可能肯定了的——這個世界應該是確實存在“武功”那種東西，屬于“武俠”的年代。

    因為溫德以“年幼時被師傅收養，一直生活在山中，師父去世後才下山來見見市面”為說辭，對張達解釋自己的來歷。

    張達沒怎麼懷疑也就罷了，听到立即以“少俠”作為對溫德的稱呼，就有些奇怪了。

    這個詞在溫德所知道的歷史里是沒怎麼出現過的，奇怪的繼續詢問，竟是得知︰這附近就有兩個武學名門︰清河派、白義山莊。

    張達對這些似乎更了解些，說話中不無羨慕與尊重，說是︰只有天資出眾的良家子方才能被它們收為記名弟子。

    溫德誤以為這世界學武很難，資質、關系、家境什麼的缺一不可。

    可張達卻又搖頭否認︰“諸葛武侯著有《諸葛武經》傳世，內有強身健體，練氣入門之法，任一人都能以此學武。”

    倒讓溫德听的納悶不已︰難不成他來的是個“高武世界”？丞相不以軍陣治兵聞名，反倒是個能翻山倒海的大高手不成……？

    他百思不得其解，有心想要詢問張達，但溝通本就有些雞同鴨子講，張獵戶又幾近是武侯的“迷弟”，只把諸葛亮說的宛如神仙一般，倒讓溫德心中疑惑越來越多。

    困惑中，溫德攙扶著張達——也是多虧了他現在身體素質出色，才能一連這樣走了四、五個小時——出了山林，再行了一會兒，總算是到了張獵戶所在的村子。

    村子就叫張家莊，張姓毫無疑問的是村中大戶，村中人口十之六七都姓張。

    張達與村正為宗親，關系未出五服。本人在村中也有些名望，幼年時曾得一高人指點過一二，能刀善射頗受村人、小輩敬重。

    是以溫德扶著張達還未進村，就被出來尋找張達的村人撞了個正著，鬧哄哄的接進了村子。

    等到進了張達所住的“三合院”，村里四面八方趕來的人真是不少︰有對張達腿傷感到吃驚的，也有對溫德奇裝異服覺得好奇的，同樣也不乏對溫德來歷感到疑慮的。

    但明面上仍對溫德保持著基本的客氣——也許是因為張達五次三番強調“救命之恩”的緣故——所有就算張達跟著村正去了別處交談，仍有村正的一子面帶微笑與溫德作陪閑談。

    說的無外乎是些客套話，什麼“若不是溫德出手相助，張達這一家四口便算完了。”，稍後又過了會兒，方才婉轉的詢問起溫德的來歷來。

    溫德又把之前的說辭說了一遍，可這個叫張信的卻不比張達好糊弄。

    既對溫德在山中如何過日子產生了“恰到好處”的好奇，又還對溫德所學，對張達所展現的醫術表示了“敬仰”。

    溫德眼下已經知道自己出現的群山是“賀蘭山脈”，如今所在的應該是以銀川為標志的那一帶平原。

    這里自古以來便是抵御游牧民族入侵的第一道屏障，被漢所掌握，溫德是既驚喜又好奇的，同時也讓來歷的說辭細節能跟更豐滿些。

    他只說山中無歲月，年幼就跟師父一起生活，對外界幾乎一無所知；又道師父十分厲害，自己性子未定，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師父一身本事只學了十之一二而已。

    但對很多都有點涉獵，比如儒學那套四書五經，又如醫術什麼的，強身健體的本事也有那麼一點——有資料庫做後盾，溫德自賣自夸倒也不怕繃不住。

    于是張信沉吟了會兒，途中還出去過一趟——卻是張達妻子所請的大夫到了，他對張達的傷勢看了又看，發現溫德急救已經完美，不必再動手，就留下幾副藥劑收了診金後告辭了——再回來後，似是在對溫德的意見上有了統一的決定。

    就對溫德講他的身份來歷可能會有一些麻煩，無外乎古代一貫采用的籍貫、路引那套，沒什麼新鮮的；但除此之外又多了種俗稱“俠義證”的玩意兒，乃是為朝廷所認可的名門大派為弟子外出游歷，行俠仗義所出具的身份證明。

    倒讓溫德蠻想吐槽的︰這世界感情是奉旨行俠的啊……

    張信說外出沒有這兩種東西會有很多麻煩，遇到嚴厲的甚至要被刑罰。

    尋常人要辦理的話，需要保長、村正的證明。

    而如溫德這般的……在這個世上倒也不算罕見，朝廷上也有慣例——隱居出山者需證明自己的能力，歸于俠客之流，否則以流民處之，由地縣官安置並需服役。

    張信倒比溫德更有信心，認為他能得到證明。可又說溫德下山時機不好︰“近數十年里，江南海貿愈發昌盛，西進沿絲路而行的商家不比往昔，西域都護府兵禍又起，胡寇也不再安份，是以……”對溫德這樣忽然冒出來，又沒有身份可疑人士就查的要嚴格了不少。

    溫德听他見識倒是比張達廣博了不少，詢問下方知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但對張信所建議的“暫時居住于此，從長計議”又是不置可否。

    路引什麼的對溫德來說不是麻煩，他剛剛還拿了份在手中細細看看過，用創作弄出個來自然也是分分鐘的事情，保證就是“真的”。

    他不欲在這里久留，可听聞溫德說要告辭，張達竟是擋住大門，說著“大恩無以回報，還請叫我款待一二”，長跪不起。

    溫德有點架不住，同時也是想看看是多疑了，還是這張信幾人有什麼想法，留下幾天至少把口音、交流問題解決了也是不錯。

    最終就留了下來。

    張達開心不已，使人殺雞、割肉、買酒設宴款待略過不提。

    溫德看他行動不便，還擔心腿傷難免束手束腳的，就讓人買了大量生石膏做熟後幫張達將傷勢固定。

    這本是溫德隨手為之的無心之舉，不想這事傳出去後還不到下午，就被人求上了門來。

    來人是張莊的農戶，但家境卻是遠遠比不上張達——張達善射打獵屢有收獲不提，家中熟田亦是不少，在整個村子里比上雖是不足，可比下卻也遠遠勝出，乃是富足人家。

    而那時來求溫德的，大概才能算是這個時代的農戶典型，有著田畝看天吃飯。

    這里說來接近邊陲之地，村莊有點明代軍戶的意思，村中戶戶皆有軍中勞役需服，稅務說起來倒是不算很高。

    可只要看過歷史書的人也都清楚︰逼得古代農戶家無余糧，一年天災或者一場人禍便要破產乃至流亡的，向來也都不是因為正稅，而是那些苛捐雜稅、勞役征召。

    來求溫德的這婦人家就是個典型。

    她家境本來還算殷實，但只因為幼子一場大病，便將家中浮財用盡，牲畜賣出，幼子的病情還未好轉，可她若還想再請大夫，那除了賣田之外幾乎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恰巧溫德的到來讓她看見了點希望，于是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情求上了門來。

    溫德起初是不大願意的，倒不是不同情這類的理由，而是心中沒有太多把握。

    在異鄉時，他雖是將醫學列為了“重要”的信息收集層次，也努力的去做了。可細分下來，主要針對的其實是急救與外科，畢竟這方面更加的實用，也易于學習，病因即好判斷，直觀的教材也多！

    可不像內科，一個體溫升高的病理表現，導致它的原因就是數不勝數的，不靠專用器材幫助排除，所需要的行醫經驗得海了去了，才能有比較大的概率避免誤診……

    像溫德這樣的要去給人看病，自認殺人比救人容易多了……

    溫德便先拒絕，可婦人尤不肯放棄，甚至請村正、族老來立了文書，直言生死有命，一切結果都與溫德無關。

    溫德隱隱覺得這事後面似乎有人點撥，但也看著可憐，那家人確實無計可施了，思考過後還是決定放手試試。他詢問了半天病情，結合資料庫里不多的診斷經驗與醫療百科，推測大概率該是急性腸胃炎……

    遂用四分之一膠囊的諾氟沙星與面粉摻雜弄成小藥丸，阿莫西林同法制作，叫那孩子服下。

    然後……甚至連一天都沒過，就在當天晚上，那孩子的病情居然真的好轉了……

 十六、冒牌神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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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見幼子病情好轉，那婦人千恩萬謝無需多表。

    對于婦人的感謝，溫德也沒放在心上，只是叮囑她不要將這事外傳，說是︰自己醫術水平有限，其實也沒什麼把握，只是見她已經無計可施，死馬當作活馬醫罷了。孩子能夠好轉，也是他幸運，得上天垂青雲雲。

    那婦人自然是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可值得玩味的是，溫德醫術不凡，甚至是個神醫的謠言，依舊像長了翅膀似得，飛快的傳了開來。

    溫德在張達家中一連居住了五天。

    起初時，只有如婦人一樣跟張達同村的求上門來。可很快的，就連附近村子的人也趕了過來，懇求溫德的幫助。

    且他們的情況還都與婦人有幾分相像，都是家人病重、病危，可家境又無力支持繼續求醫的。

    倒讓溫德無法斷然拒絕——對他們有些同情是一，另外已經救助了婦人幼子開了頭也是個原因——便將對婦人所說的，又跟他們講了。

    其中有兩家不能接受，最終還是決定咬牙繼續請大夫看病；而剩下的四個猶豫過後倒是都同意了，雖說原因可能有幾分無奈。

    然後……那幾個病人經過溫德的醫治，病情竟是全部有所好轉了。

    這事真的挺奇妙的，溫德的診斷水平，用“二把刀”來形容都是夸獎；推測病情主要靠“醫療百科”，也是徹底的紙上談兵。

    這樣的狀況，看病看死人的可能理論上是要比醫好大的多的。

    可實際情況卻是架不住溫德資料庫里藥品的藍圖夠多！

    在溫德故鄉的歷史上，第一個抗菌素“青霉素”的問世，活人以千萬計，一度被西方的醫師視為可治百病的“萬能藥”——這夸張的說辭，充分證明了青霉素在病菌沒有抗藥性之前的給力程度。

    放在這個歷史走向有些奇怪的古代，效果也是不遑多讓。

    加上這個年代的窮人，一般來說很難有機會能把急病拖成頑癥……

    于是連頭孢那些更給力的藥都沒用到，光靠著劑量已經縮減了不少的青霉素及針對性更強的專業藥，溫德就成了很多人口中的“神醫”。

    更有甚者，傳言說溫德乃是一代“仙師”的弟子，得他傳授“仙藥”可治百病……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說中了一些。

    溫德覺得有趣的同時，也挺佩服這些人的腦洞的。

    但他很快又發現，這樣說的人數量似乎有些多，涉及範圍也有些廣，短短數日功夫就連離村子有些距離的鎮子上也有不少人听說過了……

    這顯然不大正常！

    古代消息的流傳速度哪會這麼厲害，自古王權不下鄉就有部分原因是受限于此。

    而以一個村子為出發點，內里不少村民“大半輩子也未必能有幾次走出生活範圍數十里地”……這種狀況並不罕見，消息流通理應更加閉塞才對。

    短短幾天時間，旁邊村鎮壓根不知道有溫德這號人才該是正常現象，如眼下這樣的，最大的可能是有人刻意在傳播消息。

    溫德隱隱猜到了些，等到張信再次來訪，旁敲側擊的打听起溫德的“恩師”後，便徹底回過了味來。

    他有些奇怪張信這樣做的目的，可敷衍的胡說倒讓張信深信不疑。

    末了到告辭了，那張信還就傳言這事安慰溫德，“這是好事啊，縣尊若是听說了，對你身份的落實無疑要更加的方便吶。”

    溫德險些笑出聲來，感情這人信了他的來歷，又見他臉嫩，就真把自己當作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了。

    溫德心中好笑，卻又摸不準張達這樣有什麼目的。

    不像是要“謀財害命”，在發現情況有些不對的時候，溫德就刻意把創造出來的銀兩顯露出來過，打算引蛇出洞抓個人問個究竟的，然而至今也沒人咬鉤。

    也不是求藥求醫，生活在這村里的張達說村正家中並沒病人，張信兩次來訪也沒有提過這茬事情。

    可要說是奇貨可居那就更不對了，它與消息的傳播是相違背的。

    不過一時里想不明白，也不妨礙溫德的下一步行動。

    他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離開這里，反正路引隨時都能制造，路上花銷靠銀子就能滿足，天大地大溫德哪里都是能去的，完全不是如張信所以為的寸步難行。

    然而一個突發的狀況卻又打斷了溫德的計劃，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在最近的冥想中，溫德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源力池有了震動，似乎將要擴張的跡象！

    簡直就是莫名其妙的！

    雖說旅行者影響力的擴張確實能夠擴展源力池，可區區一個奇怪的傳言，流傳的時間又這麼短……竟然也能有這樣的效果，還是很不可思議。

    可這樣的跡象又是相當明顯的，溫德就有些舍不得這個機會。

    猶豫再三後還是決定再逗留幾日，等源力池震動告一段落穩定下來再說。

    順便，看看張信在打什麼主意也是個不錯的消遣——身為旅行者，雖然個體實力還不是很強，但溫德也有足夠的手段來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保底隨時都能從這個世界抽身而退，就不怎麼擔心自己會遇見意外。

    他又待了兩天，張信在打什麼主意沒有等到，倒是等來意想不到的“客人”。

    那天清晨天還蒙蒙亮，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忽的響起，飛快的接近了張家村，驚起雞鳴狗叫一片。

    溫德听見動靜，想著主家張達腿腳不便，就欲出門查看。他下了床來，穿衣服時因為還不大習慣稍微耽誤了點時間，等到走出張達家大門，恰巧看見村正陪著三名男子向著這邊走來。

    那三人瞧著眼生，不似村中農夫。衣著既顏色鮮艷，人也氣宇軒昂的，腰間都佩著刀劍般的兵刃，手中牽著的馬倒有七、八匹之多。

    隔著一段距離村正向著溫德遙指了一下，為首那人便忽然出聲問道︰“你便是近幾日出山的隱戶？相傳是梅前輩的弟子，听說醫術很是不凡？”

    溫德怔了一下，因為回想自己到底有沒有給莫須有的師父起過名字的緣故，反應稍微慢了半拍，沒有馬上回話。

    就見那人接著拱手行了一禮後，繼續說道︰“在下‘白義山莊’馬千良。”

    左首男子跟著行禮，自我介紹︰“‘白義山莊’馬千順。”

    右首男子最後道︰“‘鐵劍門’陸放。”

    “溫德。”溫德學著他們的動作依樣照做，接著又道︰“我確實是剛剛從那片山上下來，可養育我的老人從未談過自己姓甚名誰，所以什麼梅前輩……抱歉，我沒有听過。”這是必須要申明的，這個忽然冒出來的“梅前輩”讓溫德感覺不對。

    他有預感，來到這個世界遇見的奇怪事情，多半是因為這個。

    同時就有點無語︰要不要這麼巧啊，隨口胡謅而已，也能李鬼遇見李逵？

    接著再聯想到源力池的震動，這個梅前輩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差不多是能跟肯定的。

    溫德的回答引來村正一陣干笑，“溫少俠雖是沒有听過梅前輩的名號，但你一身醫術不凡可是假不了的吧？”

    溫德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沒有回答轉而向馬千良道︰“你們是特意來找我的？可是有什麼事情？”

    “在下幾人是有個不情之請。”馬千良馬上道︰“我們有位朋友，今夜遭賊子偷襲不幸身負重傷，危在旦夕，希望溫兄弟能夠仗義出手相助。”

    溫德沒有立即作答，不管最近外面是怎麼吹他醫術的，他自己還是有個比較清楚的認知的。這幾天不過是仗著青霉素夠給力罷了，不過……听他說好像是外傷，那麼……倒是更有點把握。

    溫德在心中盤算著該怎麼給馬千良回話，畢竟“他的”醫術是外物，沒有看見傷患之前，能不能醫治……他自己心中完全沒底。

    卻是沒有料到，右首那個陸放，竟是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及。

    他見溫德有所遲疑，眉頭便是一皺，以為溫德是不肯還是怎麼地，便開口說道︰“馬世兄何必跟他�@攏】　  蹲源  ゾ褪橇耍　芤街魏夢頤親雜兄亟鶼嘈唬　扇羰恰　　  

    陸放話未說完，便向著溫德撲了過來。

    馬千良驚了一跳，大聲喊道︰“陸世弟不可無禮！”

    可讓溫德覺得有意思的是，他又沒能把陸放給攔下來。

 十七、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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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陸放向著溫德撲來，雙腿半彎，足尖一點地，八九米左右的距離竟是一躍而至。

    雖說速度不是十分迅捷，但人在半空中衣袂飄飄，倒也頗有幾分氣勢——哪怕這個叫陸放的實際上身材並不是很高大。

    溫德看的眼楮一亮，強忍住了掏槍出來的沖動。

    他這個年齡段的人，少年時期是在武俠小說中成長的。

    對于傳說中的奇妙武功，天然就有幾分神往。

    這會兒可算是見到個活的了，不親身見識一下豈不是相當的可惜？

    所以看見陸放的動作，溫德反倒在心中暗叫了一聲︰“來的正好！”躍躍欲試的將雙手在胸前虛握成拳，擺開架勢，目不轉楮的觀察著陸放的一舉一動。

    見他即將撲到面前仍余勢不變，沒有新的變化，就不再猶豫率先出擊，蹬步、扭腰、擺肩、揮拳一氣呵成，向著陸放面門擊去。

    拳擊、散打中常見的後手直拳，本就是有著相當威力的一擊。再加上溫德眼下的身體素質足以媲美國家一級運動員，接近常規鍛煉可以達到的巔峰。

    是以這一拳不僅勢大力沉，而且還相當的迅捷。

    放在陸放眼中也是如此，他最開始是沒有把溫德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放在眼里的，也打心底就不認為溫德是梅前輩的弟子，若不是馬千良堅持，他根本連這小村子也都不想來！

    也正是基于這種心理，他才會選擇用“凌雲縱”這樣的“提縱之術”來拉近與溫德的距離。

    一心以為溫德手到擒來的，甚至可能見到這麼“精妙”的輕功便會嚇得不知所以。

    卻是怎麼都沒料到，溫德非但沒有吃驚，反還主動進行了攻擊，攻擊甚至還這般的猛烈！

    剎那間陸放心中既驚且悔，卻又有些為時晚矣。用于趕路、拉開距離的提縱術不如躲閃挪移的身法那般靈動，他就算想要有所變化選擇也是不多。

    電光石火間，陸放只能使左手向著溫德右拳迎去，不是正面交鋒，而是打斜地里有點輕飄飄的在溫德腕部上一拍一抹。

    壓根談不上什麼力度，溫德卻是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右手像是被誰拽了一把似得，拳勢不由自主的被帶偏了幾分。

    原本打向面門的右拳，最終只擊中了陸放的左肩。

    而且還很難說有什麼戰果。

    溫德看的分明，在即將擊中陸放的那個剎那，陸放臉色忽的一變，原本黝黑的臉色煞白了幾分，他的右拳跟著就像砸在了油膩光滑的物體上面一樣，力度被分散了不少，完全沒有確實擊中那種滿足感。

    “有點意思！”

    溫德興奮的叫了一聲。

    他這時已經意識到陸放之前是在裝逼犯二，就趕在其剛剛落地立足不穩之際，主動欺身上去，佔住節奏不斷強攻，壓根不給陸放回氣、游走的機會。

    之後幾記直拳與一下勾拳又接連命中，但結果又都跟最開始那下一樣，被陸放用奇怪的手段帶偏、分散，取到的實際成果不大。

    倒是成功的惹惱了陸放，被一不知哪里來的野小子壓住痛打，還是當著白義山莊兩位世兄的面，就讓他有些羞愧難擋。

    再被溫德一記貼身勾拳命中後，陸放臉色紅白交加，恨聲說道︰“你這是找死！”

    不遠處馬千良也跟著叫起來，“陸兄，不可！”連忙向這邊趕來。

    馬千良擔心陸放惱羞成怒壞了正事，陸放也認為自己認真起來收拾溫德易如反掌，雖然可能要拼著受點小傷。

    卻是誰都沒有想過，溫德在此之前也是在試探，確認陸放確實有些手段之後，便放下心來。

    這時跟著的右手勾拳，便不僅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還將呼吸節奏隨之一變。

    四式！

    能在短時間里大幅度提升溫德的爆發，讓他能以拳擊分級里中量級的體重，打出遠超重量級頂尖好手的一拳！

    這一擊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陸放本想故技重施用內力的卸力手段擋住，然而卻沒能辦到！

    溫德這一拳重過千斤，輕易的打破了陸放的護體內力，重重的砸實在了他的見勢不妙、及時回防的左手小臂上。

    當場就是　嚓一聲脆響，陸放臉色跟著一變，不由自主的叫出聲來，“啊——！”又在呼痛聲中，身不由己的倒飛了出去。

    溫德一拳不光打斷了陸放的手臂，還把他打的倒飛出去了兩三米遠。

    見陸放雖是及時一個翻身穩穩落在地上，可一時里又疼得連腰都站不直，溫德猶豫了下後，放棄了繼續追擊的打算。

    四式的呼吸法雖然爆發驚人，但對身體負擔同樣不小，再算上之前那拳的反作用力，溫德右臂也在隱隱作痛，再打下去後果就很難預料了。

    最重要的是，溫德覺得眼下這點沖突還不至于非得要命。

    但他心中所想，別人尤其是陸放可不清楚，他見溫德沒目的的一腳踏出，便如驚弓之鳥似得一個後縱，又倒飛出去了七八米落到了馬千良、馬千順的身後。

    溫德挑了下眉，笑道︰“這還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何其急啊！”看似是在調侃，可內心里其實是有些無語的。

    既是對陸放的反應，也是因為這一跳就是八九米的“輕功”。

    之前溫德跟陸放的博斗，整個過程其實不過是短短十來秒的時間。

    短暫到，他都很難評價陸放究竟算厲害，還是只菜雞——畢竟溫德是佔了出其不意，對方又托大的便宜的。

    但有一點又能夠肯定，就是這輕功，日後若是溫德跟這些“武林人士”交手生死相博，不用上槍械只怕是很難將其留下了……

    這可真有些賴皮！

    要是跳高也能輕易達到這種程度，那溫德心里真得有句“nmb”不知當講否了……

    …………

    溫德短時間里將陸放擊敗，叫場面一時里為之失聲。

    他緊隨其後的胡思亂想，又讓對面那幾人愈發摸不清頭腦。

    馬千良關切的查看陸放的傷勢，陸放搖了搖頭，“沒什麼大礙。”頓了下後，又略帶不甘的補充道︰“這野小子不通內功，就是有一身蠻力罷了。”之前交手雖然短暫，但溫德沒有內功這件事情，陸放還是能夠肯定的。

    听見這話，馬千良卻是暗中搖了搖頭。陸放因為經驗的緣故也許不曾察覺，他在一旁卻是看的分明︰之前溫德的那一拳，呼吸是在瞬間有所變化的，而爆發出來的力量也太過于驚人了。

    但是，听見溫德沒有內力，又讓馬千良變得有點猶豫。而且更關鍵的是，這件事情眼下是不能說破，無法深究的。

    他就按下疑惑，順著陸放的口風應承了下去，接著為陸放固定手臂不提。

    倒是在他們前方，馬千順緊張戒備著下意識把腰中武器抽了出來。

    當啷——

    武器出鞘的聲音叫溫德回過了神來，他的目光放在馬千順手中那把弧度頗大的彎刀上面停了一瞬，右手也挪到了腰間92的槍柄之上。

    沒有立即拔出來，而是先似笑非笑的開口問道︰“既然拔出了武器，你們是打算跟我分出個生死了？”

    “不，不！”為首的馬千良果然如溫德所想的一樣，反應很快，也挺識趣，“這只是個誤會而已！”他一邊督促馬千順將刀收入鞘中，一邊又對有些討好的賠笑道︰“溫兄，我們是真心實意的想請你出手救治我們的朋友的，沒有別的意思。”

    “哦。”溫德的目光在陸放身上轉了一圈——那人眼下面色煞白，冷汗直流，不過倒也還算硬氣，除了最初那下外，就再沒有呼過痛——意有所指的道︰“那你們請人的方式還真是別出心裁啊。”

    “這個……”馬千良遲疑了一瞬，扭頭去看陸放，目光相對數秒後，陸放忽然哼了一聲，側過頭去。

    馬千良跟著就向溫德行了個重禮，“陸兄這也是關心則亂，我們的朋友眼下危在旦夕，我們在鎮上听聞溫兄的名聲，當下就馬不停蹄的跑了這百余里地趕來這里，就是唯恐遲了一步——之前多有冒犯，還請溫兄海涵。”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溫德通過花火又能確認馬千良眼下說的都是實話，就也無意糾纏下去——他沒打算殺了這幾人，又沒吃虧，再揪著繼續不放就沒什麼意思了。

    只是問︰“你們那朋友是做什麼的？”

    “我們的朋友叫做楚雲河，又被喚作‘火雲劍’，在塞北這一帶也是頗有名望。他為人既仗義，眼光也長遠，是最早意識到胡人異動的幾人之一。”馬千良知道溫德在問什麼，當下言簡意賅的道︰“這一次遇刺，也是因為胡人們下的手——卻是不知為何——我們將楚大哥救下時，他便已經失去了意識……”

    “唔……”溫德沉吟了下，把最早想說的話說了出來，“我的醫術有些特別，必須要親眼見到病人後方才能夠肯定，而且也未必就能救的了。”

    “這是因有之意。”溫德把陸放揍了一頓的好處還是挺多的，比如說意識到他並非尋常人的眼下，馬千良就不會說什麼強人所難的話，反還相當的善解人意，“生死自有天命，只不過楚大哥有恩于我，這才……”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溫德也能夠想象︰自己的傳言在鎮子那邊指不定是什麼樣子的，這馬千良听到後居然能馬上決定趕來，無外乎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死馬當作活馬醫罷了。

    但這話也不必說透，頓了下後馬千良又對溫德保證道︰“這一趟無論成敗，我們白義山莊都有重金相謝。”

    “那倒不必了，錢財對我來說猶如糞土。”溫德這話說的還是很有底氣的，有花火的能力，在這個沒有防偽的銀本位古代，錢財對溫德來說壓根就是個數字而已。

    只是別人可不會這麼想，尤其是陸放，他雖是迫于現實不再多說什麼，這會兒仍忍不住嗤笑了聲。

    溫德聞聲看了過去，要不是不想刺激馬千良，他真得調侃陸放兩句︰同學你這性子，能完完整整的活到現在，還沒毀容，真的挺不容易的哈。

    溫德又扭頭看見了張達，這獵戶听見動靜也走了出來，還拿著把柴刀一臉戒備的盯著馬千良幾人，倒讓溫德在好笑之余有些感動。

    就對他招了招手，等到張達叫了聲“恩公”走近後，就對他道︰“這回離開後，我應該就不會再回來了，你記住我的話，傷要好好養著，沒有痊愈前切不可太過勞作。”

    溫德對張達感官不錯，不僅因為他懂得知恩圖報，又還因為他像眼下這樣會替自己緊張；溫德之前拿銀子出來試圖釣魚執法時，他也曾私下相勸“財不可露白”，讓溫德小心收好，眼中並無明顯貪欲。

    就也願意在力所能及的地方，隨手幫他一把。

    溫德從懷中錢袋里摸出個500克重的銀錠出來，硬塞給張達，“我知道你家境不錯，可坐吃總會山空。拿著！這也不是白給你的，你也知道那幾個病人是我最早的患者，需要留心幫我善後——要是他們的病情在我走後有個反復的話，大夫可得你去請的！”

    又把兩個200克重的小銀錠丟給了張達的小子與女兒，說是叔叔給他們準備的壓歲錢。

    末了再走到陸放跟前，特意把袋子口勾開叫他看了個仔細，“以我這樣的家資，錢財可是糞土否？”

    溫德那袋中金銀其實不是很多，但又有十數顆鴿蛋大小、晶瑩剔透的紅藍寶石，只叫陸放眼楮都直了那麼一瞬，自然也就說不出什麼話來。

    到這時，來的這三人里年紀最大，大約二十六七的馬千良，總算是隱約摸清了溫德性子跟心中打算，當下鄭重的道︰“我們白義山莊在這一帶也算略有些薄名，溫兄是貴客，這一路若是真有麻煩，也自是該由我兄弟二人出面解決！”

 十八、約定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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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對于馬千良的回答，溫德還算基本滿意。

    他是位面旅行者，而非故鄉里那些“無限流小說”中身不由己的角色，有著非常大的自由與選擇權利。

    就算是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有些相當的吸引力，既想擴大源力池，又想得到一些生命元力的鍛煉方法。

    但到具體細節上，溫德依舊可以非常任性的，完全依照自己的好惡去行事。

    比如眼下要不要去救人，就是如此。

    雖說這是個比較好的，能夠直接接觸到這個世界中“武林人士”的機會。

    但馬千良等三人起初給溫德的印象並不是很好，請人幫忙求的這樣盛氣凌人的，他還真沒見過。

    不過好在馬千良的補救還算及時，既喝止了馬千順，陸放對于錢財也沒有顯得太過貪婪。

    溫德就暫時按下了“如果需要，永絕後患”的打算，同意了馬千良的請求。

    有道是救人如救火，听見溫德的回答，馬千良立即決定返回。

    可在真正動身之前，他們又遇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

    馬千良他們趕到這個村子所用的交通工具是馬。

    對于這個，溫德不能說完全沒有騎過，可也僅僅局限于在跑馬場上信馬由韁的溜達過那麼幾圈。

    要說策馬趕路，自然有些心里沒底。

    可若被人帶著同騎，跟個男子如此親密的接觸，同樣也頗抵觸。

    一番討論過後，馬千良還是從帶來的馬中牽了一匹到溫德的面前，有點無奈的說道︰“溫兄，這是我帶來的馬中性子最溫順的一匹，你跟它打個招呼吧。”

    “放心吧，我學東西很快的。”溫德保證道，在馬千良的示意下，一邊撫摸著馬的額頭，一邊喂了它把帶鹽巴的豆子，末了還安慰道︰“要是真耽誤時間了，我肯定不會堅持的。”

    事已至此，馬千良還能再說什麼？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考慮不周，沒有趕輛馬車來。

    于是上路，起初時溫德難免磕磕絆絆的。但他既不是完全不會，身體素質又好，加上事態緊急，馬千良也不敢藏私，所授技巧、經驗都相當實用。

    能被溫德順利登陸進資料庫，再套用起來馬上就能感到不同。

    所以沒多長時間，溫德便正式點亮了“初級騎術”這個技能，有模有樣的不再覺得難受，趕路速度便提了起來。

    倒叫馬千良有點另眼相看，忽的舊話重提，“溫兄仗義相助，不知有何地方用得到我等的？”頓了下，又道︰“這地的縣令與我父親有舊，溫兄的身份不是問題。”

    溫德不置可否，有花火能力，對于身份證明他其實並不著急。

    思考了一下，他轉而指著陸放問道︰“以你們，嗯……武林俠士的標準，陸……兄算是什麼檔次的……高手？”

    馬千良扭頭看了陸放一眼，見他面無表情、目不斜視，像是一點也不在意這邊的情況，又遲疑了下，方才斟酌的答道︰“據我所知，陸世兄從八歲開始習武，十七歲時已然門派心法入門，再過幾年又有所小成，進度不可謂不順利；他門派所學‘鍛體功’亦有獨到的精妙之處，陸兄的身手自然不容……”

    也許怕傷了陸放的面子，馬千良說話雲里霧里的就是不肯直說，溫德有點不耐煩了，直截了當的問道︰“他比之你如何？”

    “這個……”馬千良猶豫了下，方答道︰“我比陸世兄痴長幾歲，與他同齡時也只是相差仿佛。”

    那麼就是馬千良更厲害些了，溫德再問︰“那麼在同齡人這個層次，陸兄算是比較厲害的高手咯？”

    “這……”馬千良答道︰“這是自然。”

    “馬世兄不必如此。”策馬跑在前面的陸放終于忍不住了，回過頭親口說道︰“我鐵劍門只是最近數十年方才有些名氣的門派，底蘊比之白義山莊尚有所不足，更別說那些名滿天下的名門大派了。我自認天資不錯，練功也算勤勉，但身手比起千順兄還是有所不如。”

    “陸兄謙遜。”一旁馬千順馬上回道︰“之前那次切磋，我不過是僥幸勝了一招罷了。”

    “正是如此。”馬千良跟著應道，接著對溫德道︰“陸兄行事雖是有時失之魯莽，但也是不含惡意的。”

    這就是為陸放之前的行事解釋開脫了，溫德笑笑，“馬兄說的是。”轉而又問︰“這麼說的話，我的身手其實也很不值得一提了？”

    他不提這茬還好，一說起前面的陸放就忍不住了，“你不過是有身蠻力罷了！若是再有機會，我輕易就能勝過你！”顯然之前的落敗讓陸放覺得顏面無光，這會兒說起來依舊覺得不甘。

    相比之下，馬千良的回答倒更客觀些，除了在“蠻力”的說法上稍有些猶豫，“溫兄一身……神力難得一見，非常人可及。而且我觀你技擊雖然看似簡單，但也有章法可言，進退有度。比之一般的江湖人士，還是要勝過不少的。”

    一邊陸放嗤笑了聲，“那些鄉下把式！”

    馬千良不得不看了陸放一眼，再對溫德說道︰“但對上我等這樣內功心法已經至少小成的，在氣力上就算所有不如也差距不大。那麼無論游走纏斗、關節擒拿亦或者更加剛猛的武功，對上溫兄都是頗有些勝算的——更別說，像陸兄最擅長的武功，其實是他師門的劍法……”

    照馬千良這話推斷，這世界里“內力”對個人實力的加成只怕不少，溫德了然的點了點頭，同時也有了決定，“若是能僥幸救下楚雲河，我希望能跟得到一門武功的修煉方法。”

    “這？”兩聲驚呼接連響起，馬千順跟陸放都對溫德的要求感到吃驚。

    倒是馬千良依舊面不改色，“沒有問題。我山莊的武功雖是非莊主同意不得傳授，但我年少時另有機遇得到幾門武功，只要溫兄不嫌棄，我盡可以轉授！”

    “大哥！”一邊馬千順又叫了聲，馬千良遂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說。”

    報酬的事情就算有了約定，一時里再無他話。

    事實上，策馬趕路的時候，交談本來就不算件愉快的事情，稍有個不慎就有可能吃到滿嘴砂石。

    溫德他們默默趕路，途中換乘過一次馬，最終趕在中午前，來到了目的地，鎮北縣城。

    作為塞北邊陲上的一座城鎮，鎮北說不上大，但城牆倒是頗具規模，四五米高的城牆很有些古樸的氣質。

    往來行人並不是很多，城門處又有士兵把守，進出城鎮都需檢查後方才放行。

    可溫德一行又沒受到任何阻攔，那隊士兵的隊長似是認得馬千良，是以馬千良連什麼文件都沒有出示，那些人只是有些奇怪的打量了溫德幾眼，就痛快的放行了。

    進了城中又走了一會兒，馬千良帶路在一座院子前停下了腳步。

    這院子看起來頗大，門臉也有模有樣的。

    而且不等馬千良跳下馬來，門里就有人一邊叫著“二少爺，四少爺”迎了上來。

    來人想為馬千良持韁，卻被搖手拒絕了，馬千良急切的問︰“張管事，楚大哥的情況怎麼樣了？”

    管事回道︰“楚大俠依舊昏迷不醒，二小姐跟楚女俠在一邊照應著。”一邊又命人接過溫德等人的坐騎。

    馬千良抬腳往屋里走去，管事落後一步跟著，又道︰“少爺你離開沒多久後，王少俠就來了，還帶了名說是醫術高超的大夫。可請他看過楚大俠後，那大夫說法跟之前幾位一樣，說是︰傷勢危及，已非藥石可醫。王少俠氣不過，情急下抽了那大夫一鞭。”

    馬千良停住看向管事，皺眉問道︰“那大夫現在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就是些皮肉傷。小的已經請人看過了，用了藥，如今正在廂房那邊養著。”

    “準備上二十兩儀金，等會兒我親自去致謝、道歉。”馬千良馬上做出安排，等了下見管事沒有其它要是，就回頭對溫德道︰“溫兄，身體可還堅持的住？”

    “沒什麼問題。”溫德笑著答道︰“直接去看看病人吧。”

    “多謝溫兄體諒，那就有勞了。”馬千良也不多話，直接打頭帶路。倒是馬千順落後了半步，對管事叮囑道︰“這些坐騎都跑了大半天了，要精心伺候著，可別出了什麼差池。”

    管事應道︰“小的省的。”

    馬家這宅子至少也是三進的，分不分東西廂院還得另說。

    馬千良帶著溫德在家中走了會兒，還沒走到地頭，倒是迎面又走來了兩名男子。

    年紀看起來不大，衣著不凡，腰間都佩兵刃。

    他們兩個看見馬千良後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拱手叫道︰“馬兄你們可算是回來了！”跟著就把目光落到了溫德的身上。

    左首的微微有些皺眉，“這位就是傳言里梅前輩的弟子？看起來不似練過的樣子，馬兄你別不是弄錯了？”

    右首的則更加不客氣許多，“小子，你若是打什麼壞主意，以為這銀子好賺，我王鐺一定會叫你好看！”

    溫德不自禁的吹了聲口哨，扭頭似笑非笑的對馬千良道︰“這兩位一看就是你們的好友，脾氣、行事都這麼相投。”

    馬千良、馬千順、陸放都有些尷尬。

    對面王鐺還一無所知，在哪里叫著︰“小子你在說什麼渾話？！”

    溫德對馬千良比劃了下，“這事你們去解釋吧，帶我去病人那。”說罷不再看面前的兩人，繞過繼續前進。

    馬千良苦笑了下，對馬千順使了眼色，叫他跟王鐺二人私下解釋，自己則快步跟上了溫德。

    再走段路總算是到了地頭，一間裝飾不錯的廂房。他未進門就先聞到了濃郁的中藥味，進門後光線偏暗，溫德稍微適應了下方才看清里面的情況。

    屋里共有六人，兩名侍女模樣的在榻上扶著一男子半坐，那人面無血色，雙目緊閉。身後又有一男子，在伸手抵住前人的後心，感覺像是傳說中的“內功療傷”的手段。

    稍遠處的椅子上又有兩名女子正坐，都是二十來歲的樣子，但精神有些萎靡，面色看起來也不是很好。

    她們本在閉眼假寐，听見動靜，睜開眼看清來人就不禁露出了笑容，“二哥！”“馬少俠。”她們也是知道馬千順之前的行程的，再看向溫德眼神就不禁有了些期盼，“這位想來就是梅前輩的弟子了？”

    溫德點點頭算是跟他們打過招呼，再把目光放到面無血色的那人身上。

    那人該是楚雲河沒跑了，叫他昏迷至今未醒的傷也很醒目，那人左腹部至今還有把直沒劍柄的匕首沒有拔出來。

    溫德看見後微微皺了下眉，向馬千良確認道︰“他是今夜凌晨遇襲受的傷？”

    “是的。”

    “那這匕首是不是有什麼古怪的地方，是我需要提前知道的？”

 十九、凝血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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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這匕首是不是有什麼古怪的地方，是我需要提前知道的？”

    溫德會有這樣的疑問並不奇怪，任誰見到一把匕首插在人體里十來個小時，只怕都會起疑。

    雖然現在還暫時看不出這把匕首刀刃的長度，可就入肉的角度來推斷，傷及肝、腎的概率並不大。

    最大可能是腸道受傷，隨後因為內出血很難控制，失血過多而亡。

    刺死砍傷指的就是這種狀況。

    所以就算這個世界的醫術不比現代醫學，可作為刀頭舔血的俠客之流，也該在處理外傷方面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應該清楚面對這種情形，當務之急就是止住失血，斷沒有放任凶器一直停留在體內的道理。

    除非……這把匕首的拔出會引發出更糟糕的情況發生。

    可那又有些超出溫德的常識，無論是二次創傷、還是出血，理論上都不比匕首一直留在體內的危害要大。

    他的詢問叫馬千良眼前一亮，走到溫德面前輕聲說道︰“正是如此，此匕首不知所涂何毒，歹毒異常，能使中者見血封喉。”

    “見血封喉？”溫德下意識的重復道，目光又落在了楚雲河腹部直沒至柄的匕首上，有些無語︰有沒有搞錯，知道見血封喉，你們還一直把它留在那里？

    像是看出了溫德的疑問，馬千良苦笑著再道︰“這樣做是楚大哥告訴我們的，我們將他救下時，他還有絲意識尚在，最後時刻告訴我們，此物切不可貿然拔出，否則他必死無疑；而若是將匕首一直留在體內，他或者還有一線生機。”

    溫德奇道︰“听起來，他對這匕首有所了解？”

    “似乎是這樣。”馬千良答道︰“對于這番話，我們起初時也是將信將疑，沒有特別在意。結果就在為楚大哥醫治時，出了些茬子。”

    “當時請來的是縣城里的一位名醫，他听見我們轉述楚大哥的話就大搖其頭，說是從未听說過有這樣的毒物，若不了解毒性很難對癥下藥，就要把匕首拔出來仔細辨認。”

    “不想這匕首剛剛拔出來一寸多，楚大哥的傷勢就有了變化，他傷口流的血見光則凝，很快又引得呼吸困難，脈搏也微弱了許多。”

    “那名醫慌了手腳，再使針下藥都毫無效果。後來還是張世兄見機更快，以師門的護心丹讓楚大哥服下，封住傷口周圍穴道減緩血液流通，這才勉強保住了楚大哥的性命。”

    “可也變成了這樣的情形。”馬千良指了指榻上兩人，“我們必須以內力護住楚大哥心脈，時刻不停，不然很快就會惡化，呼吸變得困難，脈搏也隨之衰弱……”

    溫德皺了皺眉，“那麼究竟是什麼毒也沒有查出來了？”

    “是的。當時眼見情況不妙，我們只能把匕首重新插了回去……”馬千良一臉沮喪的答道。

    溫德問︰“那麼你來找我，也是因為听到傳言說︰我手中有些靈藥。期望能跟有用咯？”

    馬千良回答︰“是的……”

    溫德搖了搖頭，“那醫生的做法姑且不論，可說的卻是沒錯的︰在不了解是何種毒藥時，是很難做到對癥下藥的。”

    說著就伸出手來，握住了插在楚雲河腹部那把匕首的把柄上，房間諸人齊齊吃了一驚，低呼道︰“不可！”

    溫德擺了擺手，笑著道︰“放心吧，沒有把握的話，我是不會貿然行事的。”

    回過頭來，呼吸節奏微微一變，花火能力已經悄然展開！

    掃描模式！

    听到匕首有古怪，溫德就有了這個打算。

    可等真的實施起來，還是不禁有些吃驚。

    因為這把匕首的確很奇妙，而且是超出溫德的意料的！

    被溫德握在手中的，不過是把以古代冶金水準制作出的匕首而已，然而掃描它所用的時間以及源力，竟是比溫德異鄉掃描費力最多的柴油發電機還要多出許多！

    溫德一握劍柄就是三十七分鐘又二十四秒，源力池也是硬生生的空了一小半。

    當掃描結束回過神來後，因為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而有些血液流通不暢的溫德頓時有個踉蹌，馬上又被人扶住了。

    馬千良關切的問道︰“溫兄，可有什麼眉目了？”

    溫德長時間握住匕首一動不動，自然引來了房間里其他人的側目。如今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包括後來感趕的馬千順、陸放、王鐺等人。

    他們等著溫德的答案。

    溫德也的確沒有叫他們失望，“已經有些眉目了，不過我還需要仔細推敲一番。”跟著對馬千良提要求道︰“我要一個靜室思考一下。”

    門口處王鐺馬上冷笑了聲，“莫不是——”可剛開了口就被旁邊人揪了一邊，再沒了下文。

    溫德也不理他，只是在馬千良的帶領下來到了隔壁的房間內。待侍女送上茶點後，溫德就把人全部打發了出去，獨自待在屋內坐在椅子上，開始以冥想查看這次掃描的結果。

    然後就吃了一驚！

    他最初以為是匕首涂毒之類的情況，現在才發現全然不是那回兒事。

    以至于之前還有些心疼源力花費。

    ——要不是多虧了這個世界源力要比異鄉時濃郁不少，溫德這幾天雖是用源力干了不少的事情，可靠著每夜兩次冥想循環，依舊能把源力池維持在九成以上。

    不然這次“虧出血”的掃描，絕對會影響到此次的“旅行”。

    可這會兒卻又覺得，這次掃描花費雖然是前所未有的多，但這一切又絕對是值得的。

    哪怕溫德這一次旅行之後都一無所獲，可光靠這次掃描，這把匕首就算值回了票價！

    ——這把匕首以骨為柄，具體材質未知；劍刃則是含碳量相當微妙的高碳鋼，並夾雜有少許鎳元素，這放在現代也許不算什麼，可在冶金水準沒那麼高的古代，絕對能算是“百鍛鋼”，以此制作的武器，也能歸諸于“名兵寶劍”的行列。

    當然，這些對溫德來說都不算什麼。

    真的叫溫德意外的，是匕首刀刃表面上的涂層。

    它的所用材質構成非常的微妙，溫德的資料庫里沒有對應資料不說，它內里竟隱隱的有源力存在的痕跡！

    這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罕見的情況，以源力的“超惰性”，除非是在超乎想象的外力作用下，否則是幾乎不可能與其它物質發生反應的。

    ——溫德在異鄉時收集到的那些帶有“思念”的物品不算是發生反應，它們的真實情況，其實是因為思念而讓源力有了個坐標，在某個具體位置相對濃郁了一些而已。

    跟這把匕首的涂層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情況。

    這涂層像是源力與鐵元素相互結合互相作用而產生的一種新物質，或者說是合金。

    它具體都有什麼作用目前還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又是能夠肯定的︰

    匕首上的這層涂層，以及看似有目的的涂抹工序，讓這把匕首在一些特定情況下，對外界的源力有著一定“引力”。

    雖然制作匕首的人，未必能像可以感知、操縱源力的溫德這般清楚，但他也一定知道︰這種引力現象，會讓匕首造成什麼樣的結果。

    屋內雖是只有溫德一人，但他仍是在門窗處謹慎確認了無人偷窺後，才花費不少的源力，用創作制造出了一把匕首來。

    接著進行試驗，很快有了結果。

    這把匕首本身的確不含毒素，劃開的口子與正常刀劍一樣。

    但當以獨特手段激活匕首“引力”之後，它所吸引來的源力雖然不多，但又會產生奇妙的變化。

    讓與匕首直接接觸過的血液在極短的時間內凝固——原理未知，溫德猜測是類似某種血凝劑亦或者跟血小板有關——這個現象一旦發生就會持續，被凝固的血塊一樣對外界源力有細微引力，從而讓凝血從體外延伸到體內。

    可以說是非常惡毒，無法感知、操縱源力就幾乎不可能對抗這種現象。

    只不過這種現象也不是沒有缺陷，據溫德試驗發現，凝血現象有著非常微妙的，好氧性。

    唯有傷口或者凝固血塊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時，凝血現象才會持續發生。

    反之，凝血現象就會停止亦或者減緩。

    這或許是好消息，但也只針對小傷才有一定的用處。像楚雲河那樣腹部被刺中，大概率傷及內髒的前提下，光靠避免接觸空氣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把人救回來的。

    這把匕首，是有著“見傷必死”的夸張效果的。

    除非，有人能像溫德一樣，可以感知、操縱源力，從根本解除這一現象。

    面無表情的看著小臂處的傷口外，血液凝固成塊，整個左臂正在漸漸失去知覺。溫德調整呼吸節奏，以淺層的冥想方式，很輕易的將手臂附近的源力歸納進的源力池。

    傷口處的血塊于是脫落，再次流出的血液不再有異常，正常的流動直至很快結痂。

    溫德面色不改，對這狀況毫不意外。

    論及對源力的使用、控制，覺醒了花火能力的旅行者，放在多維超次元無盡世界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哪怕他只是個剛剛覺醒了的旅行者，對于源力的使用，也不是這把匕首的細微手段可以相提並論的。

 二十、誓約與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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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既然已經找到了對付結癥的辦法，那麼救治楚雲河的把握的就大了許多。

    不過在正式動手之前，溫德還有些事情要先去做。

    一是對楚雲河的治療做個預案，畢竟除了凝血這一現象外，楚雲河的傷勢本來也挺嚴重的。

    要是把凝血問題解決了，卻沒能把人救下。

    之前這麼大的源力投入，不就有些白費了？

    根據資料庫里那些外科經驗去診斷，溫德覺得可能得開刀才行。

    那麼就得動用一些現代的器材，還得做好保密工作。

    對于自己位面旅行者的身份，溫德倒也不是一定非得保密。

    這個世界對他來說非親非故，也沒什麼需要在乎的個體，那麼身份說了也就說了，知道的能夠接受最好，而就算不能接受，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溫德拍拍屁股換個地方罷了。

    只不過眼下他不是被不少人誤以為是什麼梅前輩的弟子嗎？

    這個誤會還引的他源力池震動，似乎有擴張的跡象。

    就讓溫德既無語又好奇，對于這種在教科書里沒有提及過的事情，有些期望看到後續的發展。

    所以保密還是得去做做的，就算溫德不怕事，麻煩少一點不也挺好的嗎。

    關于這個等下溫德得跟馬千良商議一下。

    除此之外，溫德對匕首也有些好奇。

    他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不遠處另一間屋子里馬千良听見動靜馬上應了出來，一臉焦急與期盼的問︰“溫兄可有結果了？”

    溫德點點頭，“凝血現象的原因找到了。”

    “那是什麼毒物？”

    “匕首本身所造成的。”于是溫德問道︰“在此之前我從未出過山，所以多少有些孤陋寡聞，就想請教下︰這世上是否有些奇妙的武器，在注入內力或其它一些手段後，會引發出奇特、驚人效果的？”

    “什麼？！”這下不只是馬千良，就連那些聞訊趕來的人也震驚了，“這把匕首竟是神兵？！”

    馬千里當下就頓足連連，“這可如何是好？相傳神兵唯宗師才有可能抗衡，楚大哥豈不是沒救了？”

    沮喪中連溫德的問題都顧不上回答了，倒叫他有些尷尬。

    好在其他人還是相對比較冷靜的，很快就有個男子走了過來，卻是之前為楚雲河療傷的那個。

    他先是拱拱手，繼而回答道︰“溫兄有所不知，這世上確實是有些被內力催動後，威力驚人的武器的。它們被統稱為‘神兵’，其中最為有名的，當屬丞相融星鐵所鑄的那十二把。”

    “丞相……”溫德一陣無語，“是諸葛亮嗎？”

    “正是武侯，只不過這事兒說來話長，溫兄如有興趣，日後我必原原本本的告知。如今的當務之急，還是楚兄的傷勢……”這人看向溫德，目光灼灼，“相傳神兵威能各不相同，又神鬼難測，非宗師無法預測。而我觀溫兄不似我等習武之人，又對神兵毫不知情，卻能問出神兵一事來。是以小弟大膽猜測︰敢問溫兄可有何良策，能解楚大哥當務之急？”

    溫德點點頭，“我確實是有些辦法。”

    那人大喜，當下便躬身行了一大禮，“還請溫兄仗義出手相助。”

    溫德稍有點尷尬的側身閃開，開口說道︰“不必如此，對于楚兄我會盡力而為，但是在真正動手之前，我也有些要求。”

    “溫兄盡管說來，無論什麼我等都將盡力做到。”接話的卻是馬千良，他一听說溫德有辦法，馬上就趕了過來。

    溫德道︰“我有辦法解除那匕首的凝血之毒。但是除此之外，楚兄的傷勢亦是不輕，所以，不到最後一刻，我也無法保證一定能夠成功。”

    馬千良點點頭，“這是因有之意，溫兄盡管放心，無論結果如何，我馬千良都將傾力相報。”

    溫德再道︰“解除匕首之毒的辦法，涉及到我的一些秘密，非但不能對他人言，甚至，我根本不想讓人知道。”

    馬千良遲疑了下，與周圍他人目光交流了一番，“武學機密本就如此，溫兄盡可放心，我會親自替你把守。”

    “倒是不必如此夸張。”溫德沖他笑笑，“我提這事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因為它跟接下來要說的有些矛盾，倒叫我有些為難。”

    馬千良道︰“溫兄但講無妨。”

    “我看楚兄如今的情況並不樂觀，如沒有你們出手用內力護住他的心脈，他能堅持多久？”溫德問道。

    “這……”馬千良沉吟了一下，忽的反應了過來，“溫兄可是需要個幫手？”

    “就是這個，我希望能有個人來幫我。她能夠做到用內力護住楚兄心脈，最好是女性。因為……我有些用來保密的手段，出于學藝不精的緣故，對女子會更有效些。”溫德知道這個要求應該有些超出了這時代的禮法，就不得不裝出副剛剛下山，不諳世事的樣子，提示道︰“白義山莊既是武學大派，門下總該有些會武功的女弟子或僕人吧？”

    “能夠內功心法有所成就的，又豈會輕易與他人為僕？”馬千良卻是苦笑，跟著又正色對溫德道︰“不若就由我來吧，溫兄盡可放心，今日治療一事，若有一詞半句由我口中而出，我馬千良必將——”

    “馬大哥不必如此。”忽然有人出聲打斷了馬千良的話，跟著就有一名女子從屋中走了出來。

    她是溫德之前所見除馬家二小姐外的另外那個，這時仔細打量，才發現年紀似乎要大不少，約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容貌稱得上俊秀，氣質則稍顯冷清。

    她走出來後，先是對馬千良說道︰“自大哥遇刺之後，馬大哥已經幫助我兄妹二人良多，此時之事，自不敢再勞煩馬大哥。”

    跟著再轉過頭來，對著溫德行了一禮，“小妹楚雲秀，之前擔心哥哥傷勢不曾與溫兄見禮，還行見諒。”

    溫德有點吃驚，“你跟楚雲河是親兄妹？”

    “正是。”

    溫德不禁回憶了下，靠著進這宅子後一直開著的謊言提醒看了回放，才確認之前在房中時，這楚雲秀確實是比其他人要對楚雲河更關心些，方恍然，“原來如此。”

    楚雲秀也不在意溫德的吃驚，只是繼續說道︰“溫兄之前的提議，不如就小妹代勞如何？若是僥幸能夠救下大哥，小妹自當奉溫兄為主！”

    “居士不可如此！”馬千良急道︰“這叫我日後如何向楚大哥交代！”

    溫德也有些吃驚，跟著就苦笑了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

    依照溫德最初的打算，他本來想找個會些武功的女僕的。

    那樣既能更好的控制秘密，還能更容易的了解武功，事後安置起來也方便——對于金銀溫德總是不缺的——那麼無論那女子恢復人身自由後，是想嫁人，還是打算歸家，乃至于獨處，只要不是獅子大張口，溫德都是能輕易滿足的。

    卻是沒想到，他有些高估了這世界武學的傳播範圍，會武功的僕人打開始就像是個偽命題。

    而且還遇見了楚雲秀自動請纓，就更跟溫德的打算相距甚遠了。

    楚雲秀是患者楚雲河的妹妹，顯然不是溫德事後能隨意安置的。而且看來地位也不低，馬千良對她頗有敬重，就更加顯得魚沒吃到反惹了一身腥……

    楚雲秀先對馬千良道︰“如果不是大哥我斷活不到今日，就是事後大哥問起，也是能理解我的。”卻又對溫德解釋置若罔聞，顯然是打定了主意。

    溫德說了幾次也沒見楚雲秀松口，只能搖搖頭，“罷了。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帶著楚雲秀進了病房，楚雲秀換下替楚雲河運功的馬千順，其他人陸續走了出去，只留下了溫德、楚雲秀與馬千良三人。

    馬千良看看溫德，“那麼一切就拜托溫兄了。”

    溫德卻又把他叫住，上前一步毫不猶豫的把楚雲河腹中的匕首拔了出來，交給馬千良，“我覺得你應該會需要這個。”

    馬千良看著楚雲河腹部涌出的血液逐漸凝結，面色有些復雜，張張口卻沒說話。只是快步走了出去，叫僕人把準備好的活牲畜拿了上來。

    他親手試驗匕首效果，結果是不言而喻的。

    一分鐘不到，溫德听見屋外有腳步聲響起，揚聲問道︰“如何？”

    “果然如溫兄所料一樣，這把匕首乃是神兵！”屋外馬千良答道，隨後又道︰“溫兄盡可放心，屋外有我在，絕不會叫人接近半步！”

    溫德看向楚雲秀，認真的道︰“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下令兄。”

    楚雲秀與他四目相對了數秒，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于是溫德弄出把匕首來，在右手掌心處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流了出來。接著再對楚雲秀示意，讓她也伸出右手，跟著就提了匕首走過來。

    楚雲秀有些吃驚，可手臂卻也沒有絲毫躲閃，任由溫德用匕首在她掌心也劃出傷口，再用流血的右手握住。

    溫德花火的核心能力開始運轉，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今日在這房間的所見所聞，無法用任何方式轉告與他人。”

    他的言語里仿佛有一股魔力，剎那間，楚雲秀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纏上了自己的心頭，可再凝神辨認，又一無所獲，像只是錯覺而已。

    楚雲秀既震驚又困惑，忽然又覺得右手掌心有些發癢，轉過一看，才發現之前被溫德劃破的傷口不知何時已經愈合，連半點疤痕也沒有留下。

    她終于忍不住低呼了起來，“這是？！”

    溫德就再一次強調，“我真的只是想保護點秘密而已，為了避免麻煩。”

    事情到了眼下這一步，與楚雲秀的“約定”也已經達成。

    溫德就不再掩飾什麼，將接下來所需要用到的，手術服、口罩、手套、血包、藥物等東西一一制造了出來。

    因為這些的材質與技術含量都不算太高，所以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

    結果讓楚雲秀看的目瞪口呆，見溫德接二連三憑空變出許多從未見過的東西，只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連溫德為她套上手術服，帶上手術帽她都忘了抗拒，只是喃喃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您是神仙嗎？”

    溫德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輕笑起來，“你還信這些？嗯，也難怪，你是居士嘛。”

    楚雲秀耳根有些發紅，不自主的解釋道︰“我會成為居士，不過因為曾是戴罪之身罷了。”

    “哦？”听起來有些故事，但眼下也不是詢問的好時機。在溫德準備期間，楚雲河身上的血液凝固一直在持續著，很快的，楚雲秀就不得不提醒道︰“大哥的心跳變弱了。”

    溫德已經準備完畢，就把戴手套的手按在了楚雲河的傷口上，“放心吧，這個很容易解決的。”跟著進行淺層冥想，很快把造成凝固現象的源力盡數吸納進了源力池。

    楚雲河凝固的血塊脫離，血液正常的流動了出來。

    楚雲秀欣喜的道︰“您真的做到了。”

    溫德的面色卻是有些凝重，“別開心的太早，現在才剛剛開始。”解除了凝血現象後，他就順便做了觸診，確認匕首入肉很深，大概率傷及了腸道，不開刀是沒辦法徹底把血止住的。

    就讓楚雲秀把楚雲河放平，進行麻醉、輸血、用藥等事情。

    再冥想調轉資料，重新睜開眼後，溫德不再是一個人，張大夫、黨主任、劉主任的開刀手術經驗在這一刻加身，使得溫德持刀的手不見一絲顫抖，毫不猶豫又異常精準沒有一絲多余動作的，從楚雲河的傷口處打開了腹腔。

 二十一、術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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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溫德用鑷子給手術線打上最後一個結，放下後輕輕的出了口氣，“這樣就算完成了。”

    旁邊一直用內力護住楚雲河心脈，又不時幫溫德打下手的楚雲秀聞聲，雖然一直親眼看著溫德進行治療，可依舊有些激動。

    她身體微微顫抖著，聲音也有些發飄，“我大哥已經沒事了嗎？”

    “我已經把我能做的都做了。”溫德回道︰“但是否能真的沒事，還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意識，以及運氣了。”

    溫德不是在嚇唬楚雲秀，而是真的這麼認為的。

    他雖然靠著自己的花火能力，帶來了超過這個時代的藥物與手術方案。但受限于客觀因素，比如說消毒，又或者是無菌手術室都很難做到。所以楚雲河是存在在手術中被二次感染的可能的，對此溫德也沒有太多好辦法，只能寄希望于那些用到抗菌藥劑——它們的表現能跟青霉素一樣給力。

    楚雲秀听到後卻露出笑意，忽然又向溫德行了一個大禮，“溫先生仗義出手相助，雲秀銘諸五內，不敢忘懷。從今往後，只要先生有所吩咐，雲秀自當听從絕不推辭。”

    “我真的只是想有些小秘密而已。”溫德有點無奈，對于楚雲秀數次的表態，遂用檢查糊弄了過去。

    楚雲河的恢復比溫德想象的要好，雖然手術中楚雲河一度心跳微弱，可靠著楚雲秀的幫助還是堅持了過來。然而到了這會兒，他的心跳已經趨于平穩，呼吸也很良好，體溫也不算十分的高。

    倒讓溫德有些驚訝，他見楚雲河身體雖是健碩但也不至于到這種地步，就在好奇中暗自琢磨︰是不是等楚雲河身體恢復後，給他檢測收集下數據？

    唔，練過內功的人的數據也應該要有，這個世界的內功究竟能做到什麼事情，以保護楚雲河心脈為例，溫德真的挺期待的。

    溫德檢查讓楚雲秀有些緊張，直到听到了“狀況不錯。”才松了口氣。

    她清楚馬千良在哥哥求醫這事上出了大力，要不是馬千良堅持，溫德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里。所以意識到馬千良還在外面焦急的等候後，不由出聲詢問道︰“該不該知會馬大哥他們一聲？”

    溫德遲疑了下，再看看給楚雲河所用藥物及200cc血液還剩下一些，感覺藥物還好說輸血似是有些驚世駭俗了——要不是楚雲秀被他花火憑空造物的本事給震住，只怕也要有些想法——最後有了決定，“等這些輸完再說吧。”頓了下，又補充道︰“等下就說楚兄大病未愈需要靜養，不宜喧嘩，讓馬千良還有信的過的來看看就算了吧。”

    楚雲秀清楚溫德的意思，點頭應道︰“是，我明白的。”

    跟著再清點手術器材，數量倒是都對的上號，可該怎麼處理倒叫溫德有些犯難——這些都是房間里不曾有，溫德用花火制造出來的。

    偏偏溫德的花火暫時只有制造而沒消除功能——根據地有個容量頗大的垃圾桶，具有定時清除的功能，是導師留下來的——就一直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現在想想真的有點犯蠢了，居然連穿越系統流必備的“儲物空間”都沒有想到去搞，這真有點失職！

    溫德決定把這個需求列進備忘錄，這次返回根據地後就著手進行研發。

    但眼下的問題還得解決，溫德思考著，一邊楚雲秀看出了他的為難，主動請纓道︰“這些都交給我吧，一定不會讓他人知道的。”

    溫德從善如流，“那就拜托了。”

    楚雲秀出手收拾起來，看見從未見過的手術器械難免有些好奇。她拿起一把手術刀查看，跟著就不禁低呼了一聲，“竟是如此優良的好鋼？！”對于要廢棄不禁有點心痛，又對隨手把這些東西拿出來的溫德愈發琢磨不透。

    她悄悄向溫德看去，卻發現溫德已經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

    當然，那只是假象，溫德實際上是在總結這次手術的得失。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借助資料庫里的經驗，進行有些復雜及技術難度的工作。

    所以手術最後雖然是成功了，但整個過程也不是沒有遇見問題，一帆風順的。

    比如說體悟他人經驗時，其實會有一點疏離感，從而對動作、執行造成些許的影響。這事在手術表現的並不明顯，可那跟溫德自身的身體素質相當優秀不無關系。見微知著，溫德日後總會有力不能及的時候，所以既然發現就得想方法解決。

    除此之外，借助他人經驗還有個更加尷尬的地方，那就是當遇見的情形與資料庫記錄的知識有些差異的時候，該怎麼辦？

    溫德這回就有遇見過，最終是依靠經驗對比，選出來情形最為接近的，借用了過去。

    最後沒有出現意外，可問題一樣也得解決。

    溫德盤算著，試著尋找改善情況的辦法，半天也沒有完全的思路，只是隱約覺得，書本知識結合人生經驗，應該有更好的使用辦法。

    將這件想法也記錄進備忘錄，溫德睜開了眼楮。看見輸液還剩下一點，而楚雲秀則在把東西收拾起來後，一言不發的在床邊站著。

    溫德開口說道︰“那邊不是還有椅子嗎？怎麼一直站著？”

    楚雲秀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回頭對溫德道︰“我就是想看看大哥。”話是這麼說的，可她接下來還是听話的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動作有些拘謹，倒讓溫德覺得好笑，他想起剛剛楚雲秀的話，隨口道︰“那些鋼也沒什麼，你若是有什麼趁手的兵刃，式樣給我為你做一把也沒什麼。”

    溫德本意是拉近彼此距離，好方便問些感興趣的話題，不想楚雲秀卻是很認真的答道︰“我兄妹已經欠先生良多，不敢再多麻煩恩公。”

    溫德只能繼續強調，又說︰“我這也不是免費的。馬千良之前可是答應我了，事後要教我武功當作報酬！”

    倒讓楚雲秀面色有些驚訝，“恩公竟也對這些粗淺的東西感興趣？！”在她心目中，溫德差不多快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了。而就算這事兒不能對他人言，溫德的恩師“梅前輩”也是位了不得的人物，一身本事，可不是她，又或者白義山莊能跟相夠並論的。

    倒是把溫德給問住了，琢磨了下答道︰“我自幼就以為自己聰明絕頂，天資出眾，結果卻因為這個而失了恆心。師父教過幾次，見我始終耐不下性子，就放棄不再提起。結果在後悔時，也已經為時晚矣了。”

    楚雲秀對溫德的說辭深信不疑，毫不猶豫的道︰“如果先生不嫌棄，我也這里有些心得可以略作談資。”

    溫德有點意外，“這樣可以嗎？不會有一些不方便的地方吧？”

    楚雲秀搖搖頭，“我一身所學，一些是家門功夫，大哥知道也會同意的。另還有些是機緣巧合得來的，也不存在門戶傳承。”

    “那我就受之不恭了。”

    有這事情做引子，話題便算打開了。

    溫德對于如楚雲秀這樣的俠女生物，是稍微有些好奇的，交談一會兒後就忍不住問道︰“當今世上，如你這樣習武的女子很平常嗎？”

    楚雲秀想了想，認真的答道︰“世間女子習武雖是不多，但是也並不罕見。其中一大部分，是如我這般家學傳承。除此之外，還有門派授徒︰一般門派女徒並不是很多，除天資出眾者外，便是師門子女居多了；但天下之大，亦是有些女子的門派，是專門教女徒傳承的。”

    “原來如此。”溫德又問︰“我以楚兄之事推測，這世間也不太平。女子行走江湖，豈不是有些不大方便跟危險？”

    “吾輩既以入武學一道，自然對生死一事有所準備，危險雖然是有的……”楚雲秀認認真真的答道，忽然間領悟了溫德詢問的真正問題，臉上一紅，猶豫了下還是答道︰“打四百年前，舞陽公主一事後，習武女子行走在外，就是有些便宜之處的。”

    接著，楚雲秀就講起舊事來︰

    卻是說四百多年前文莊帝在位時，膝下有一女喚作劉文秀，封舞陽，又被稱為舞陽公主。她自幼聰慧過人，天資出眾，為人溫柔可人，善解人意，深得文莊帝喜愛，是當時最受寵的公主。

    舞陽公主少女時便聲名遠播，可在情路一事上卻有諸多不順。前後兩位駙馬，皆是在公主下嫁之前，便遭遇意外而亡。公主克夫的傳聞不脛而走，文莊帝雖是斥之“荒謬！”，可在指婚時也屢遭推脫。

    舞陽公主性子柔中帶剛，不堪忍受如此遭遇，遂在又一次指婚被拒後跪于文莊帝面前，斷發明志，立誓此生不嫁。

    她搬到京城外一山莊中，起名“劍閣”，以武藝、文章打發浮生。

    公主天資本就出眾，皇室中也不乏精妙武功、名師指點，是以在立誓心無旁騖後，舞陽公主于武藝一途竟是進展順利，不足四十歲時已入宗師之境。

    成為宗師後，便有了開宗立派的資本。

    在上稟當時皇帝，舞陽公主的嫡兄之後，劉文秀以所居劍閣為派，傳藝授徒。又因公主的身份，劍閣成為當時第一個僅以女徒傳藝的名門。

    其後公主為收徒，偶也在江湖上行走，遇見不平之事，亦會出手管之。

    彼時嶺南一帶，有仵氏兄弟二人為害，燒殺辱掠無惡不作。有一門派掌門仗義出手，卻不幸遇襲被害，反被欺上門來，妻女被先奸後殺，弟子也無一幸免。另有幾位仗義出手的俠女，也落得同一下場。

    這事兒被舞陽公主听說了，大怒，言︰“女子行走江湖，自也是如男兒般早將生死看淡。可也不該受如此大辱！”視***之輩為公害，遂廣發帖子，邀天下豪杰共誅之。

    應者雲集，一個月後，公主便親手斬那二人于江上。

    舞陽公主以此開了先例，其後兩百年里，再有類似情況發生，便有人仿公主舊事，亦邀同道出手，也是得到許多響應。

    于是漸漸的，此事便成了規矩︰女子行走江湖，可殺不可辱。殺之，只是江湖慣例技不如人而已，為之復仇的，也不過是家中兄弟或者門內師長；可若是有了淫.行，那便是武林公敵，人盡可誅之。

    楚雲秀的故事告一段落，溫德若有所思︰以舞陽公主一事來看，這世界的江湖似乎是與廟堂聯系的頗深吶。再去回想故事內容，覺得這事雖有促進作用，可落實起來未必就有說的那般容易。

    他有心想要繼續詢問，卻發現輸液已經將要完成，遂將心思暫時按下。

    溫德將後續藥物繼續給楚雲河掛上，又把空的血包除下讓楚雲秀收好。這才點了點頭，示意楚雲秀可以通知外面了。

    楚雲秀按照溫德之前的吩咐照做，外面早已經等的心急如焚的馬千良馬上搶入了進來。

    他快步來到榻前，仔細觀察了楚雲河良久，目光又在掛著的點滴藥瓶上停了一瞬。

    玻璃在這世界已經不算罕見，藥水瓶的形狀也跟優美無緣，但如此剔透毫無氣泡的上品，還是讓馬千良有些吃驚。

    他錯估了藥水瓶的價值，便誤以為內里藥水同樣珍貴異常——當然，從某方面講也的確如此——就在瞬間，“明白”了溫德為何會在之前如此神秘。

    馬千良當場就對溫德行了個大禮，倒讓溫德對著古代的行事頗有些不太習慣。

    他側身閃過，對馬千良也是對楚雲秀道︰“你我之間早有約定，這不過是公平交易而已，實在不必如此。”

    一直以恩人自處未必就是好事，溫德是這樣以為的，尤其是他這樣看上去很有些“懷璧其罪”的。

    但馬千良卻也不肯放棄，他這時不用楚雲秀吩咐，便也知道有些事情得保密。當下就喚來兩個心腹在一邊看守，讓閑雜人等不能擅進。自己又拖著溫德，要隆重款待。

    宴席上，馬千良雖然有些東西不能明說，但光是楚雲河傷勢已經被控制一事，便讓眾人看溫德的目光變了模樣。

    ——在場的大多都是習武之人，自然沒見過也听說過神兵究竟有多厲害，便也非常清楚，能把人從神兵下保下，難度不易于自閻王手中搶人！

    溫德所代表的價值，便在他們心中要多珍貴就有多珍貴！

 二十二、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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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為楚雲河看病過後，溫德便徹底被馬千良等人奉為了座上賓，過上了應該會被許多人羨慕嫉妒恨的富貴腐敗日子。

    每日清晨起來，不用親自動手就有侍女在一旁侍候更衣；想吃什麼，只消吩咐下去，片刻後就會被人盛上來。

    整日里，都沒什麼要事可做。

    溫德就一邊翻翻之前的史書，一邊研究馬千良送來的幾本“武功秘籍”。除了因為被馬千良等人擔心“生命安全”，而在行動自由方面有所限制之外，溫德對于目前的狀況還是比較滿意的。

    這一日，他趁著陽光明媚，坐在花園的涼亭中，邊喝著茶吃著點心，邊翻看著手中的書籍。

    書名叫做《漢史記》，是一位名叫歐陽舒的文人所著。成書于溫德如今所在時間的大概五百多年前，整體沿用《漢書》習慣分為本紀、表、志、列傳，卻又分為了上下兩部分。

    上半延《漢書》以光武皇帝劉秀始，自孝思（獻）帝劉協而終；下半則以昭烈皇帝劉備開始，直至到與歐陽舒同朝代的睿安皇帝。

    會有這樣的劃分，不僅因為獻帝被迫禪讓，曹丕稱帝，已經造成東漢實質性滅亡。更是因為，在諸葛亮三興漢室的過程中，給整個世界帶來了許多前所未有的變動。

    溫德這幾日已經把《漢史記》的前半內容草草翻過了一遍，東漢的整個歷史走向跟他所知道的沒什麼出入的地方。

    甚至“原三國”的前大半也是如此，獻帝禪讓後，曹丕、劉備、孫權紛紛稱帝；關羽威震華夏後，敗走麥城；劉備大怒興兵復仇為陸遜所破，托孤于白帝城。

    這些都與溫德所知道的一樣。

    而其後發生的一件事情，方才徹底的改變了這個世界的歷史線。

    據《漢史記》記載︰先昭烈皇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危急存亡之際丞相臨危受命，恢復民生，平定南蠻後率軍北上，伐曹賊欲興復漢室。

    建興十二年于五丈原與賊將司馬懿相距，賊將閉營不出，丞相使女裝激將亦不中計。

    相持半旬後一夜，忽星隕如雨，又有一顆落于賊營附近，引起營嘯。

    丞相大喜，對左右提光武皇帝舊事，言︰此必是天佑我大漢之吉兆也！

    眾將稱是，遂掩兵趁機大破賊營，斬首近萬，俘虜不計其數，賊將投降者眾，僅賊將司馬懿引數騎逃往長安。

    半月後，丞相再破賊軍，誅司馬，復克長安，自此潼關以西盡復漢。

    很明顯的，引起司馬懿軍營營嘯的那場流星雨，是溫德所知道的歷史里不曾有的。而且它帶來的不僅僅是讓諸葛亮大破司馬懿的“天賜良機”，還有其它更多、更珍貴的東西。

    根據《漢史記》所記錄，在攻克長安之後，諸葛亮並沒有趁勝追擊，繼續東伐。而是沉下心來，用隨後三年時間只做了兩件事情。

    一是練兵，二是聚積起全國工匠鑄造了十二把以隕星為原材料的武器。

    等到了真正領兵出潼關時，史書上的記錄忽然就變得“玄幻”起來。

    漢軍數千破萬的戰役記錄不絕于書，僅一年時間就打得曹�簕𩥝a　安　骸泵鶩觥  

    《漢史記》認為這被稱為“白𠓗刉X木　  翹煜攣湔叩目　耍　  脛罡鵒了    段渚　芬黃穡　幌拔渲　聳游　磺械腦賜匪  　  

    ——日後武廟建立，諸葛亮也以此配享主祀。

    這讓溫德在看到後有了諸多推測，再聯系那十二把由隕鐵所鑄，帶有諸多“奇幻”色彩功效的神兵……

    溫德就覺得，那顆隕石乃至那場流星雨，有相當的可能都是他在匕首上發現的那種源力與鐵的合金，它們的到來使得這個世界的源力變得更加濃郁與活躍——這點溫德是有親身體會的——從而改變了整個歷史線的走向。

    雖然沒有過硬的證據，但這也是目前為止最合乎邏輯的推測。

    溫德便不再糾結前事，改而對《武經》有所好奇。

    他使人去買，卻被馬千良給勸住了，說是︰“《武經》共有五卷，但實際上只有前四卷流傳于世。它一為鍛體，二為養氣，三四為練兵布陣之法，第五卷卻是不傳之秘一直收于宮中，非立下大功的大將不得翻閱。前二卷雖是天下人皆可看得，也的確能夠以此步入武道。但《武經》成書時間既早，用詞又過于簡練，便有許多細節、心得不曾記載，不利學習，是以時下世人雖是仍會翻看《武經》，但又非注不看，非名師所注不看。溫兄在市面上能買的《武經注解》，雖然也說是前輩高人所注，但那又哪里會是真的！若是真跡，又有哪個不是好好收藏起來，而是拿出來公之于眾的？！”

    隨後馬千良又說他們白義山莊也收有兩套《武經注解》，都是真正的宗師所注，以往非親傳弟子不得翻閱。但他知道溫德對《武經》有興趣，便在之前已經傳信給“門派掌門”，想來不日便能送到了。

    這話是前天說的，但截至目前溫德也沒見到，他有心想再問問，但卻沒能遇見馬千良。

    ——跟溫德有所不同，最近幾日里馬千良等人可是相當忙碌的。楚雲河遇刺原本只是私事，但神兵的出現卻又讓這事有了不同的性質。一如溫德所猜測的那樣，這個世界的習武之人跟官府的聯系相當緊密，溫德就見馬千良等人忙里忙外的，不知在做什麼。

    當然，這也跟溫德不怎麼關心這事有一定的緣故。

    他覺得眼下這種悠閑狀態就挺好，而等最近幾日源力池震動愈發激烈，幾乎能夠感受到擴張在即之後，就更是如此了。

    溫德私下暗自猜測，他雖然從沒有親口承認過，但梅前輩——說起來，至今為止溫德也不知道這位前輩到底叫啥——親傳弟子的身份，大概是在其他人心目中徹底的坐實了。

    前幾天馬千良就給溫德帶來了，他被官府承認的身份證明——舉孝廉查遺賢而得來的“秀才”——具有一定特權，包括見官不跪在內的社會階級。

    溫德也是由這個方才得知，這世界雖然也有“科舉”，但最初卻是非世家出身的習武之人的幸進之路。

    是以這個世界，以狀元為首的一干詞匯，在沒加修飾詞時指的都是武藝考試的習武之人。倒是習文科考的士子，高中得來的狀元必須要稱為文狀元才行……

    听到這些，溫德真的風中凌亂了頗久……

    然後，就慢慢習慣了。

    …………

    溫德心不在焉的翻看著手中的書籍，忽然听見了陣急促的腳步聲，抬頭一看，就見陸放大步流星的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他似是剛從外面回來，衣服是便于行動的勁裝，臉上很有點風塵僕僕的感覺。

    陸放走近涼亭，把溫德上下打量了一番，開口說道︰“你既然閑著沒事，那就跟我走一趟吧。”說罷不等溫德回應，便轉身離去。

    腳步頗為迅速，似是用上了專門的趕路功夫，倒讓溫德看的頗是無語。

    陸放的身影很快遠去，一邊的侍女有些不安的說道︰“公子？”溫德倒是不甚在意，把書放下，站起身來，“沒事，我去去就回來了。”

    陸放所去的方向是馬宅的習武場，溫德這幾天也有去過，知道路，就很容易的在那里找到了陸放。

    他站在一個木制的練功人偶前，看見溫德過來了，也不多話，先是朝溫德丟了本冊子過來，跟著就道︰“你可看好了，我只練這麼一遍。”

    接著就探手為爪，以木偶為假想敵，　里啪啦的演練起一套功夫來，是關節、擒拿方面的。

    陸放施展的速度並不是很快，為了能讓溫德看清細節，是犧牲了一定的流暢性的。而到了一些緊要的關竅所在，他更是近乎逐幀的在演示。

    可饒是如此，這套功夫所呈現出的威力也已經相當的驚人。

    陸放每一下擊中木偶，都會傳來“　　”的沉悶聲響。由堅硬棗木所制的木偶，很快就出現了條條裂紋。而到最後數招，破壞力還進一步有所提升，陸放每次擊中木偶，都能從木偶身上帶些“禮物”回來。

    等到一套武功演示完畢，木偶早已經破碎沒了原本的模樣，而陸放本人，也滿額頭全是大汗。

    倒是讓溫德又好笑又無語，“……你的一條胳膊還折著呢，這麼折騰真的好嗎……？”

    陸放明顯怔了一下，方才語氣凶狠的道︰“那跟你有什麼關系？！”不等溫德答話又問︰“剛剛看清楚了嗎？”

    “……我又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哪可能只看一遍就會了。”溫德答道。

    陸放又道︰“別想著我會親自教你！有不明白的地方，自己去請教楚居士去！”

    溫德奇道︰“你不介意我拿給別人看麼？”

    “既然給你了，便是你的了。”陸放貌似不屑哼了一聲，“何況你一個人看得懂嗎？！”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溫德連忙把他叫住，陸放回過頭來，有些不耐煩的問︰“還有什麼事情？”

    “我跟你沒有約定過吧？”溫德把手中冊子揚了揚，“為什麼想起給我這個？”

    “……之前我行事孟浪，險些就害死了楚大哥。”沉默了會兒，陸放才有些艱難的答道。

    溫德道︰“可我覺得馬千良沒有怪你，事後楚雲河醒了，也沒有就這事怨過你。”

    “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陸放只有這一句話，再沒有多余的解釋，末了又盯著溫德問道︰“還有事情沒？”

    溫德失笑，想了想後，慢慢的搖了搖頭，“既然你如此想，那我們就算徹底兩清了。”

 二十三、習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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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雖然說是徹底兩清，盡釋前嫌，可實際上溫德與陸放又沒什麼共同語言。

    听見溫德的話，陸放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又等了下見溫德沒有別的事情要說，就自顧的轉身離開了。

    溫德沒有再叫住他，也沒有回到之前的涼亭，而是跟一邊的侍女打了聲招呼，就前往看望楚雲河。

    自溫德為楚雲河動過手術已經過去了四天，這段時間里，楚雲河的恢復情況還是比較樂觀的。

    動完手術的當天夜里，人就從昏迷中短暫清醒過一次。其後次數又變的越來越頻繁。不過那把匕首對楚雲河造成的傷害依舊很大，截至目前為止，手術傷都已經逐漸長合了，可楚雲河一天里依舊有大半時間在昏昏欲睡。

    溫德到了楚雲河的病房，不出意外的楚雲秀也在，除此之外還有馬家的二小姐，馬蘭芳。

    溫德點頭跟她們打了個召喚，楚雲秀、馬蘭芳也起身回禮。

    相比之下，楚雲秀的態度更恭敬些，馬蘭芳則是表現的有些羞澀。

    甚至一見溫德的到來，馬蘭芳就有些坐不住了。等到溫德對楚雲河簡單檢查了遍，確認沒有問題後，她就馬上表示，“既然楚大哥無事，那我就不打攪他的休息了。”說罷，不等楚雲秀出聲挽留，便帶著丫鬟轉身離開。

    看著她的身影，溫德有些若有所思。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溫德覺得這位姑娘似是對楚雲河有些情愫。可他看楚雲河年紀不小了，模樣接近三十歲，要說還沒成婚娶親，放在古代似乎又有些奇怪。

    對這個溫德有點好奇，但既是別人的私事，也沒有強烈到一定要弄清楚的地步，就是念頭偶爾在心中飄過，然後就丟到一邊不再理會了。

    這時也沒有追問，而是就楚雲河的情況跟楚雲秀交流了幾句。

    楚雲河身邊有馬千良遣來的兩名丫鬟精心照料著，可楚雲秀依舊每天都要看看、陪陪她大哥方才覺得安心。

    不過這會兒說起時，她的臉上是帶著笑的，“剛剛大哥還醒了好一會兒，說是自己已經感覺好多了。”

    “那就好。”溫德順著她的話說道，可心底其實是有些納悶的。

    以他所了解的“醫學知識”來判斷，楚雲河所受的傷，無論是腹部那一刀還是隨後的失血，都不應該會導致這麼長時間的嗜睡。甚至就傷口的愈合情況來看，楚雲河這會兒已經能夠做些輕微的運動了才對。

    就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暫時認為那把匕首除了能造成血液凝固現象外，還會對中刀者造成一定程度上的“精神沖擊”。

    對此又無計可施，畢竟溫德手頭上的樣本過少，只有楚雲河這麼一個孤例，還不能拿人去做活體試驗……

    好在情況是在逐漸好轉的，溫德就姑且把疑惑藏在了心底。

    他與楚雲秀閑聊了會兒，很自然的就說起了剛剛陸放的事。

    楚雲秀嘆了口氣，說道︰“先生為大哥看過的第二天，陸兄就一直守在門外，怎麼勸都不听，非得親自給大哥請罪……”

    溫德聳聳肩，“以他之前的作為，道歉很正常吧？”

    “話雖如此，可我們也清楚陸兄心中並無惡……”楚雲秀話說了一半忽然住了口，有些小意的看了溫德一眼，試探的問道︰“我看先生心中似乎也沒怪罪過陸放？”

    “本來是對這種請人方式大開眼界的，不過後來嘛……”

    後來溫德就得到了秀才功名，是以知道這個世界習武之人社會地位不低，對于看不起“泥腿子”就不覺得奇怪了。

    “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古代的統治階級眼中，一向是看不見底層勞動人民的身影的。

    而溫德呢，拋開“梅前輩弟子”這個流言身份，也不過是個寄宿在民家，連自己身份也無的治外野民罷了。

    看得起那是平易近人，看不起也是應有之義。

    所以陸放之前的表現就算正常，其他人包括馬千良、馬千順乃至眼前的楚雲秀，未必不是這麼想的。

    只不過陸放性子更直爽，或者說更不怎麼多動腦子，結果表現的更加明顯而已。

    但這些也不必對楚雲秀詳細說明，一是個體跟代表群體間還是會有些細微差距的；二是那些跟溫德所想得到的關系不大；三來以馬千良為首的這些習武之人，截至目前也沒對溫德流露出“非分之想”跟歹意，因此溫德倒也不介意跟他們保持一定的關系。

    再閑聊了一會兒，就到了武功上面。

    溫德拿出陸放所給的冊子放到桌上，楚雲秀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起來。

    翻看了沒有幾頁，她忍不住笑了，“陸兄挑選出這個，也是有心了。”

    陸放教給溫德的功夫，正式名稱喚作《鷹爪擒拿手》。它名字雖然平平無奇，但卻也是門涉及到內力運轉、使用的實戰型“內門”武功。

    算得上有些價值。

    非門派弟子、有家學淵源的尋常寒門，想要習得這門武功還真不是件容易事兒。

    作為道歉禮物已經足夠，更別說，陸放送這個還是相當貼心的結合了溫德實際情況，做出的決定。

    ——就算拋開內力的調用不談，鷹爪擒拿手在招式方面亦有許多精妙之處。

    只是以往的尋常人苦于沒有內力無法發揮出它的威力而已，但溫德卻是不同。“一身神力”這個評價，在馬千良的有心推動下，如今已經在小範圍內有所流傳，陸放以他骨折的左臂當作證據，足以說明溫德在面對習武之人時，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那麼若是再習得了鷹爪擒拿手，就算沒有內力支持，靠著一身神力，想來也能夠將其威力發揮到八九成才是。

    到那個時候，溫德未必不能跟小成階段的習武之人一較長短。

    楚雲秀把這些原原本本的對溫德說了，應該是有為陸放解釋的意思。

    溫德不為已甚，輕輕笑笑，“所以我們兩清了嘛。”

    楚雲秀又問︰“那麼您要不要學習？它對先生的安危是很有些幫助的。”

    自打確認了匕首是神兵，而溫德又有能力從神兵下救人之後，馬千良等人就對溫德的安全問題掛上了心。

    “行刺楚大哥的人，定會將溫兄視為心腹大患的！”

    馬千良這樣說道，一邊讓府內對外繼續做出副愁雲慘淡的樣子，裝作楚雲河仍未好轉；一邊又遣人對溫德暗加保護。

    溫德的行動也是因為如此遭到了限制，至今都沒能出了馬府到縣城里看看。

    而楚雲秀的表現也是不遑多讓，整日里跟在溫德身邊的時間，比在楚雲河身邊還要多點。

    再等到楚雲河一次轉醒，私下里與馬千良、楚雲秀不知說了些什麼後。

    楚雲秀的小心就表現的更加明顯了，甚至在習武方面，她比溫德都還要上心。

    對于楚雲秀的提議，溫德想了想，“就是要幸苦你了。”

    楚雲秀卻笑著答道︰“能為先生做些事情，雲秀求之不得。”

    認真說起來，自打在楚雲秀面前使用了花火能力，為楚雲河療傷之後。

    溫德跟楚雲秀的關系就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她對溫德的態度既恭敬又順從，以花火能力測謊去判斷不似作偽；而一些必要的肢體接觸，楚雲秀雖然羞澀也不曾抗拒。

    倒讓溫德在享受便利之余，偶爾也會覺得不妥，擔心會壞了楚雲秀的名聲。

    就算這個世界講究個“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沒有“七歲不同席”的禮法。但以溫德目前跟楚雲秀的接觸，依舊是有些逾規的。溫德自己倒是不在乎，反正身為男性總不會吃虧，而且遲早都會離開。但留下的楚雲秀就會很有問題了，只怕要受到不少非議……

    所以猶豫了兩天後，溫德還是就這事對楚雲秀提了。

    楚雲秀的表現卻很不在意，“雲秀早有明言︰若是能救下大哥，雲秀自當奉您為主。”頓了會兒又道︰“就算沒有這事兒，我此生也是不會嫁人的。”似是話里有話，但楚雲秀不肯多說，溫德也就不好追問。

    而且更重要的是，對于楚雲秀最後所說的︰“而且先生現在也很需要我，不是嗎？”

    溫德無法辯駁。

    因為在目前這個時段，楚雲秀對溫德來說確實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幾乎無法被取代。

    ——溫德所得到的那些武功，都是由楚雲秀看過、練過、掌握之後，方才轉教給溫德的。

    正是多虧了有楚雲秀，溫德才能對當今武學、門派有了一定的了解；同樣也是多虧了有她，溫德才能把三門武功的相關資訊，順利的登錄進資料庫當中！

    得到溫德應允，楚雲秀把《鷹爪擒拿手》的冊子收了起來，又拿了另一本出來，對溫德道︰“馬大哥拿來的《清風劍法》我已有些心得，先生可要看看？”

    《清風劍法》是溫德救下楚雲河後，馬千良送來的三本報酬之一。同樣涉及到了內力的事情，溫德自己看不懂，就在前天時被楚雲秀拿去研習了。

    這時有了結果，溫德自然不會錯過。

    于是對房中丫鬟吩咐了聲，好好照看楚雲河。溫德與楚雲秀先後去了一旁的另一間屋子，內里家具早已經被搬空，僕人也早被叮囑過不會靠近。

    楚雲秀就在屋中站定，除下罩衣露出內里的勁裝。這本來就是利于行動有些展露身材的，而楚雲秀如今所穿的，更是特別做過些改動——衣服左邊的袖子可以除下——讓她的整條手臂並少許肩膀徹底曝露在空中。

    對此楚雲秀依舊不習慣而稍顯拘謹，但對溫德來說，卻是想要更全面與快捷收集資料必不可少的關鍵細節。

    等到楚雲秀抽出劍拿在手中後，溫德走到她的身後，輕輕把手搭在了裸露出來的肩上。

    楚雲秀身子頓時一僵，因為不習慣跟緊張而有些緊繃，倒讓溫德不禁嘆了口氣，“其實你根本不必勉強的。”

    楚雲秀回頭笑道︰“不礙事的。比起這點小事，我更不願意見到先生因為我兄妹二人而受到牽連！”語氣相當的堅定，跟著不等溫德再說什麼，她就馬上有了動作，將清風劍法一一演練了起來。

 二十四、習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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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楚雲秀把流風劍法一一使來，動作行雲流水不帶一絲煙火氣。縱使溫德在她身後為了跟上動作而稍顯的有些慌亂，楚雲秀自身也沒受到任何的影響，動作依舊流暢、連貫。

    片刻後，楚雲秀將一套流風劍法靜、動兩篇都完整的展示完畢。

    看見她做出了收招的動作，溫德馬上把手移開，再對楚雲秀微微點頭示意，顧不上多說什麼，溫德一閉眼便進入到了冥想狀態中。

    花火的資料庫能力，如今正被大量資訊所刷屏。

    之前楚雲秀所展示的流風劍法，已經被溫德利用“一些前提下的肢體接觸”這個辦法，完整的錄入到了資料庫當中。

    如今在資料庫里跟流風劍法相關的內容，可不僅僅只局限于動作、形態這麼粗淺的資料上面。

    被溫德錄入資料庫的，實際上是楚雲秀施展這套劍法時的全部狀態。

    其中包括又不限于，一個具體動作時全身上下細微的肌肉變化，為了一個完整動作所需的全部發力流程與相關力度，還有為了完成一個動作所需要的相關內力流動等等。

    這些東西，依照正常的教學方法，都屬于那種“只可意會，無法言傳”的細節體悟。

    傳授者既無法把這些細節要點描述的完整與精確，學習者也得在懵懵懂懂的狀態下，不斷摸索、改進，方才能有屬于自己的體悟。

    ——到底正不正確還得兩說，因為學習者的那些體悟，同樣是很難向傳授者完整表達出來的。

    而這些問題對溫德來說卻是壓根不存在的，以這種辦法錄入進來的資料、心得、經驗，是能夠保證近乎絕對的準確性的。

    當然，準確性跟正確性也不是一個意思。

    溫德這個辦法，只能保證資料跟教學人的一致性。

    但對資料本身正確與否卻缺乏判斷的機制。

    要是教學人的教程本身就有誤差，那麼從根子上就歪了的東西，再怎麼努力都是不可能正確的。

    溫德明白這點，所以在把資料庫里的相關資訊整理完畢，退出冥想之後。就拿起清風劍法的手冊，結合資料庫里的資料，一點點細節扣著，與楚雲秀探討起來。

    這既是為了保證楚雲秀的理解跟手冊沒有太大誤差；同時也為了確定，楚雲秀的理解跟她實際施展出來的動作間，沒有太大的出入。

    受限于語言交流及詞匯描述等客觀條件，這是個很需要花費些時間的水磨功夫。

    對此溫德也有點無可奈何，雖然更好的辦法也有，但那樣做會讓楚雲秀跟他的關系變得更加緊密。

    溫德就在猶豫過後，選擇了放棄。

    倒不是信得過信不過方面的問題。

    楚雲秀最近幾天的行為沒什麼可疑不對的地方，而且只要溫德願意，是很輕易就能讓楚雲秀把秘密保守到死的。

    只是覺得那樣做的後果對楚雲秀而言未必公平，而時間上的額外支出，對于位面旅行者來說又是挺不重要的。

    導師留下的教材里，有當趣聞提到過一名旅行者前輩為了畫下一朵珍異花朵開放的瞬間，在一個世界的雪山上一等就是三年多。

    溫德雖然做不到那種程度，但既然來到這個世界最主要的目的，得到一種“生命元氣的鍛煉方法”已經在進行狀態中了，那麼多花費些時間與精力，這樣的耐心還是有的。

    他與楚雲秀繼續就清風劍法進行著探討。

    前文就有說過，清風劍法同樣是門涉及到內力運轉與使用的武功，但它跟鷹爪擒拿手又有些不同——清風劍法是門很難用到實戰上面的，“修煉型”武功。

    溫德在最近的幾天里，與楚雲秀、馬千良交流了頗多，對于武學一事不再一無所知，有了基本、還算清晰的印象。

    就得公允的說上一句，這個世界的武學發展與傳承，在歷經一千多年後，還是很有些屬于自己的想法跟經驗科學在里面的。

    修煉型的功夫就是明證。

    以清風劍法為例，它雖然依舊涉及到內力的運轉，但又以讓修煉者能跟明顯感受到自身內力運行軌跡為主要目的，並不像鷹爪擒拿手那樣追求表現威力。

    只要熟練的掌握了這套武功，就能明確清楚該如何讓內力在雙臂，四肢間流轉，明白運動時內力該如何調用，知道該如何運氣至兵刃上，使其變得更加堅固、鋒利。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掌握這門武功從熟能生巧、了然于胸直至把內力的一些調轉培養成本能反應之後。

    再去學習如鷹爪擒拿手這樣的實戰類型武功，就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楚雲秀是這樣對溫德說的。

    在她看來，鷹爪擒拿手對溫德如今的安危更有幫助，但相比之下，清風劍法卻更加的珍貴。

    哪怕比較起來，清風劍法要遜了鷹爪擒拿手一品。

    這個世界的武功共分五品，以內功的修煉境界作為主要的劃分標準。

    首先，所有跟內功無關的外門功夫，皆為末流；內功入門到小成間，可施展的武功為三品；小成至大成間的為二品；大成到圓滿期間的為一品；圓滿後成功闖過“天關”者，則能接觸絕品功夫。

    因為談到了這些，溫德就順勢了解了下修煉境界的差異。

    從而得知，武者體內有內力自生，可以主動調動運轉，必要時，還能把內力當作武器釋放給對手以重擊，即為入門。

    這時內功基本功能表現已齊，但是又都差了些火候。

    體內雖有內力自生，但能夠累計起來的“總量”卻是不多，根本堅持不了太長時間的戰斗；內力雖能主動運轉，但又很難做到具體或者復雜的調轉——比如說將體力內力大半匯于掌上，以增強威力，就是入門階段所做不到的事情。

    最後的釋放亦是同理。

    所以這個階段的武者，跟只修外功的武人間並沒有太明顯的差距，甚至因為氣力、經驗等緣故，只修外功的武人還更有優勢。

    這樣的差距，會隨著內功境界修煉到小成，而逐漸接近直到持平。

    內功修煉的小成，不僅能夠調動內力總量會更多，更重要的還在于，四肢經絡的打通。內力就能如意的運轉到其上，使得雙臂憑空多出許多力氣，足下也能如意使出提縱術、躲閃挪移的身法這些外功很難做到的事情。

    而到了大成階段，四肢的經絡將進一步得到擴展，使得內力能夠如臂使指，同樣等額的內力，大成階段達到的效果就遠比小成時要出色許多。

    除此之外，內功修至大成之後，體**力的流轉還將反應到肉身之上，使得其身體素質甚至比鍛煉多年的外功武人猶要出色。

    這點溫德是有親身體會的，就是如今在他身邊坐著的楚雲秀。據說是去年進入大成之境的她，在幾項試驗的比賽中，無論是奔跑速度還是推舉力量、都跟溫德相差仿佛。

    而同樣是大成之境的馬千良，更是每項數據，都比溫德要強出不少。

    ——這還僅僅只是在他們內力平常運轉的前提下，所達到的結果。

    就楚雲秀私下透露，若是全力發揮的話，在內力沒有枯竭前，她有信心做得更加夸張。

    通過這些試驗，溫德倒是確認了，對于大成境界的對手，他不動用槍械是幾乎沒有可能取勝的。而就算用了槍械，除非是佔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否則對方一旦有所準備，成功率也會隨之下降不少。

    不過這些，反倒讓溫德對武功有了更多的期望。

    閑話少說，大成之後想要修得圓滿，則要打通七竅使得五感更加敏銳；通天關則好像是與精神方面有關；而最後的宗師之境，究竟有什麼表現與能力，溫德至今還不得而知。

    因為溫德目前所接觸的這些武林人士中，除了遇刺的楚雲河接近圓滿外，剩下的就數馬千良、楚雲秀以那個叫做張宇的功夫最高，達到了大成之境。

    但那離宗師也非常的遙遠，所以宗師的事情……她們也不清楚。

    甚至對于溫德這麼好奇這些還有些不解，覺得是有些好高騖遠了。

    楚雲秀就勸過溫德數次，“先生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將內功入門，練功不練氣，到頭一場空啊！”

    楚雲秀說的沒錯，但她也不清楚溫德的心思。

    ——打一開始進入這個世界，溫德其實就是抱著用花火解析武功，從而達到速成的打算的。

 二十五、解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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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利用花火能力解析武功，以達到速成的目的。

    這個試驗最近幾天溫德一直在做，但受限于一些客觀因素，進展不大，尚還沒弄出什麼成果來。

    首先，這個世界的源力雖是比異鄉那邊要更濃郁、活躍一些，溫德通過每晚的冥想可以略微補充一些；但跟根據地那邊的源力又無法比較，所以整體來說，溫德的源力依舊是會坐吃山空的。

    再加上溫德為了救治楚雲河，無論是解析匕首還是制造物品進行手術，都耗費了大量的源力，結果源力池中的源力儲備就到了個比較尷尬的地步。

    大概只剩下了不到三成，這是溫德擴展出來的能力源力池源力監視器得出的結果——不過實際上只是估算值，受限于溫德對源力的操縱還不夠精確的客觀條件，目前只有“僅供參考”的意義。

    所以就算溫德這幾天“省吃儉用”，靠著冥想把源力又恢復了一點，但整體的源力總量，依舊無法奢侈到讓溫德想在根據地時那樣，盡情去做試驗的地步。

    其次的話，溫德對于“內力”這個概念，認知的還不夠清晰，也在無形中對試驗的進度有了限制。

    截至目前為止，溫德一共得到了五門武功。

    首先是陸放所送的《鷹爪擒拿手》，暫時還沒登陸進資料庫，需要楚雲秀幫著先行專研才行。

    然後是馬千良依照事先約定，在溫德救下楚雲河後送來的報酬。

    共有三本，分別為︰

    一是文定朝李大將軍所著的《拳經注解》，一門當今天下習武之人皆會翻看、學習的末流功夫。共分修煉、實戰兩篇。

    它雖是不涉及內力流轉與釋放，但卻也將基礎的身體鍛煉與發力技巧闡述的相當準確。

    馬千良將它送來的本意，大概是想讓溫德的博斗水平在短時間里能有提高。

    然而溫德在翻閱完書籍，體驗了楚雲秀的演練之後卻發現，在沒有涉及到內力的前提下，這個世界功夫似乎並不比他掌握的現代格斗水平要高。

    不過這個印象並沒有持續太久，當楚雲秀為溫德展示馬千良送來的第二個武功之後，溫德的想法就有了改變。

    《長刀七殺》是門軍中武學，既不涉及內力，內容也很簡單。不過劈、挑、抹、刺、拖等七個動作而已。

    簡潔、高效能夠用以軍陣之中，是它的唯一所求。

    總的來說做的還不錯。

    但要以此打動溫德又還不夠。

    長刀七殺真正讓溫德感到意外的，是它每次伴隨出刀時的吶喊。古音的“殺”字在溫德耳中略顯奇怪，而其中又仿佛蘊含著某種“魔力”。當以獨特辦法大喊出來時，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精神會更加亢奮，同時氣力也會有所增加。

    有些像是溫德呼吸法的四式，不過效果既有很大不如，同時後遺癥也會更加的嚴重。

    ——把“殺”字喊到第十四遍，以溫德的身體素質也能明顯感覺到疲憊。

    但這也足以說明了，這個世界就算是外門功夫，同樣是能有些“超自然”的效果與能力的，不容小覷。

    最後的，就是《清風劍法》這個用以指導內功運轉的修煉功夫了。

    說起來馬千良送來的這三門功夫挺有意思的，兩個不入品級但對溫德的實戰力“理論上”有不小的幫助；後一個頗為珍貴，小門小派未必拿的出來，但在溫德沒有內功心法、內功未能入門之前，又毫無意義。

    倒讓溫德忍不住猜測，是不是馬千良篤定楚雲河、楚雲秀兄妹會將家學的內功心法傳授給自己？

    從結果往前倒推的話，似是如此。

    溫德就對馬千良把握人心的本事很有些刮目相看。

    《雲霄九變》是楚氏兄妹的家傳內功心法。

    將它教給溫德，最早是由楚雲秀提起的，溫德在猶豫了頗久後，還是婉拒了；然後他們兄妹兩個私下商議了一番，等到溫德查房趕上楚雲河清醒的時候，他就把這事兒舊事重提。

    而且話說的很重，“此事因我而起，若是引得先生遇害，我兄妹二人于心何安！”非得讓溫德收下，又當著楚雲秀面讓她一邊保護一邊指點，叫溫德很難拒絕，最終還是收了下來。

    《雲霄九變》在楚氏宗族傳承也有百多年，最早由位雲游四海的道士高人所授，後在楚雲河高祖手中發揚光大，內里關竅直指圓滿之境，放在一品武學中也是有數的。

    只可惜在楚雲河年幼時，楚氏一族忽遭變故，族人四散零落，傳承也為之中斷。

    如今被楚雲河、楚雲秀歸納起來的《雲霄九變》，內容實際只到大成之境，且當中還有不少遺失、不確定的地方。

    ——楚雲河、楚雲秀能夠將內功修練至大成，也是多虧了這些年里另有機遇。

    但用來指導溫德卻也足夠了。

    楚雲河手頭上的雲霄九變，入門階段本就是最齊全的。而且因為出自道家的緣故，其性既中正平和，雲霄九變又以善變化著稱。

    日後便是此路行走不通，有了更高深或全面的內功改變起來也會比較容易。

    楚雲河以此為溫德考慮，放在世人面前可算周全。

    可偏偏的，卻是給溫德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難題。

    從馬千良、楚雲秀口中得知，這個世界之人，大概在十二三歲心性稍定，又有一定理解閱讀能力之後，方才會正式接觸內功的入門學習。

    這個階段稱之為“養氣”，從接觸內功心法到感知到氣感，再到體內真氣自生，為期視情況而定一般有三到五年。

    不過需要注意的是，這樣進展速度，是針對如白義山莊這樣的“大門派”說的。它們傳承至少也有百年，門派里內功心法既已經相當完善，同時還有不少的心得與教學經驗在，就能讓它門下的弟子，在習武養氣的過程中少走很多的彎路。

    而對于那些小門小派，乃至拿著一本《武經》就去習武的人來說，二十歲之前能夠內功入門，便能稱得上“俊杰”；三十歲之前能夠入門的，同樣也能被視為同道中人。

    就顯得稍微漫長了一些，哪怕時間對旅行者來說並不是特別重要，溫德依舊覺得有點遭不住。

    他試著用火花解決問題，然後就遇見了麻煩。

    首先就是缺乏參照物，為溫德展示武學的楚雲秀是大成之境，體內經絡幾乎全部行通，跟入門時足有雲泥之別。

    所以楚雲秀雖是給溫德帶來了經脈圖，也在體內運轉內力試著經行模仿入門時的情形。

    可終究是如霧里看花一般，始終隔著一層不夠真切。

    當然，既然已經決定用花火解決問題了，那麼入門、小成、大成這樣的一步步晉級，對于溫德似乎也不是必須的。

    入門沒有樣本，但大成的樣本，楚雲秀就是站在溫德面前的。

    幾次試驗過後，溫德意識到了這點，改變主意打算照搬楚雲秀的狀態。

    接著，就遇見了新的問題。

    認真講的話，內力這東西是有些超出溫德常識理論之外的。能夠容納內力的氣海丹田，可供內力運轉的周身脈絡更是如此。

    這樣的認知障礙，本來就會對溫德資訊收集造成一定的影響。

    而內力、經脈同屬“無形之物”更進一步加劇了這一現象。

    這就直接導致了，目前為止溫德只能做到用源力去兌換內力，確切的說是楚雲秀所掌握的內力；而對容納內力的氣海丹田，內力運轉的經絡毫無頭緒。

    哪怕動用核心能力後，溫德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楚雲秀體**力的流轉與脈動。但是因為心中始終有“為何會這樣？”好奇心理揮之不去，對丹田氣海、經絡的分析就一直沒能取得實質性的進行。

    這也導致了“制作”出來的內力無處可依，無法行走，根本沒用，通常制作出來沒幾秒鐘便被基于能量原理推動出一股清風之後，便徹底消失了。

    當然，要是制作出來的內力量夠大的話，它倒是能在消失前制造出一些強大的“力”。

    不過也沒什麼性價比。

    溫德有簡單計算過，他若是用源力制作出來的內力，把面前一米遠的一人打倒。

    所需的源力總量換成是制作手槍，差不多能把同樣的目標打成篩子，子彈還有剩余……

    試驗的進度就很有些無可奈何的卡在了這里，以至于最近一天里，溫德都忍不住去想︰是不是還是老實學習雲霄九變算了……

    直到此刻，把清風劍法這個理論上很有用，但實際上對溫德目前試驗沒什麼幫助的武功登陸進資料庫之後，溫德終究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內力在經脈中運轉到底是什麼感受，根本就無法想象啊！”

    倒叫楚雲秀的面色有些奇怪，“先生還沒開始修煉，怎麼就會有如此的想法？”

    “呃……”溫德也知道說漏嘴了，就掩飾道︰“就是有些好奇罷了。”

    不過楚雲秀卻不會這樣想，溫德最近幾天里給她的印象不似會胡思亂想的人，再考慮到“身為梅前輩的弟子卻不會武功”這個“事實”，她倒是忍不住有了些猜測。

    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再開口時楚雲秀的語氣相當的認真，“一般來說內功修行全靠自身，這樣得來的內力感受會更深，調轉起來也會更加的自如。但是也有例外，我在家中看雜書閑談時就有看到過︰偶然會有那種天資卓越，什麼招式武功一看便會的，偏偏在感受體悟內功時始終無法入門。那個時候，他家中的師長，便會將內力注入其體內，用自身內力帶動著弟子進行感受……”

 二十六、解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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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听見楚雲秀的話，溫德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但也顧不上了，只是追問，“此事當真？”見楚雲秀點頭，再問，“你可能做到？”

    楚雲秀倒是猶豫了起來，斟酌再三後方道︰“以我的本事想讓先生感受周身脈絡還是有些勉強，要是哥哥好起來的話，會更有些把握。”

    接著進一步解釋，所謂的“運功行脈”。

    它的原理並不復雜，就是將內力注入到另一人的經脈當中行走。

    但實際操作起來又很有難度，一是經脈這些肉眼無法看見，行脈的過程全靠運功者對經脈的理解認識；二來它對行脈的“力度”同樣要求很高，輕了的話經脈行走不通，過重的話則有可能對經脈造成損傷，再嚴重甚至會傷及五髒六腑乃至四肢。

    所以按照門派慣例，內功大成以下的，是不能為他人運功行脈的；而若是非得如此，最好也是由圓滿之境的出手，方才更有把握。

    而且需要的注意是，以上這些還有個潛在前提，那就是一個門派內功心法縱使有數種，但一般來說源頭又是一致的。所以無論是內功性質，還是運行特點也都會更加接近，這也在無形當中提升了不少的成功率。

    綜合以上，楚雲秀就不大敢貿然出手，害怕不小心傷到溫德那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溫德听完倒是若有所思，“這樣說的話，前幾日你們運功出手護住楚兄心脈的手段，也是運功行脈的一種咯？”

    楚雲秀點點頭，“是的。”

    “那當時能跟做到這點的，人數不是挺多的嗎？”

    听見溫德的疑問，楚雲秀不禁苦笑了起來，“哥哥的具體情況還是有些不同的。”

    一是除了楚雲秀不計，其它出手的馬千良、馬千順還有張宇都是與楚雲河深交的好友，彼此在平常時就相互切磋，一起探討武功，所以對于彼此的內功特點都很熟悉，並不是一無所知。

    二來，位于人體胸腹之間，屬于十二正經前四脈的經絡，乃是內功心法入門時便行通，有內力自如行走的。每個內功有所成的習武之人，對它們都最為了解。且它們還會隨著內功的增長變得更加寬闊與堅韌。這既保證了在與敵人交手時，能更好的保護自己的身體、內髒，同時在被運功行脈時，也會更加的容易——只要對彼此的內功都有所了解，不會造成內力的無意識反抗。

    最後，楚雲河當時的情況是陷入昏迷，呼吸困難，心跳微弱，但體內的內力實際上還是在自行運轉的。所以楚雲秀他們實際上做的是，用內力護住楚雲河的心肺，然後運功讓楚雲河的內力可以一直保持運轉，並沒有真的用自己內力走遍楚雲河周身。

    解釋完畢後楚雲秀再次舊話重提，還是說如果溫德真的想體驗的話，最好由楚雲河出手才更有把握。

    說的不無道理，可溫德卻是有些不願意再等了。

    楚雲河現在的病情距離痊愈還遠，就算不再嗜睡了估計也得養上些日子，這樣估算的話，十天左右都算保守了。

    溫德覺得自己的好奇心只怕克制不住那麼久……

    另外還有個更加重要的原因，溫德是打算用花火能力來加快習武進度的，讓楚雲河幫助運功行脈，無可避免的會泄漏一些秘密出去。

    穩妥考慮的話，還是一事不煩二主，由楚雲秀出手更好。不然的話，類似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幾次，溫德的秘密遲早會變成眾所周知的“秘密”。

    ——雖然溫德並不是一定要強求保密，但遙想那樣的情形，依舊感覺過于酸爽了……

    就對楚雲秀道︰“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夠由你來做。”不等楚雲秀答話，又接著道︰“如果是擔心對我有什麼傷害，那麼盡可以放心……”

    溫德比了比自己的右手，花火的核心能力，利用血液交融立下誓約的手段，溫德對楚雲秀用了不止一次。

    一次是讓楚雲秀對病房的所見所聞閉口不談；第二次則是把限制擴展到溫德的奇異之處上。

    所以相信，事後傷口的快速愈合，楚雲秀是有著深刻印象的，“別忘了，我有些手段能夠讓傷口很快恢復的，所以放寬心，盡管來吧！”

    對于這事兒，溫德是相當積極躍躍欲試的，跟著就問，“現在可以嗎？需要我怎麼做？”

    倒叫楚雲秀怔住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心里有些感動又有點遲疑，猶豫了下，還是問道︰“先生不先對我立下約定嗎？”指的自然是溫德建立誓約的手段。

    溫德有些奇怪，“這事兒又沒什麼好保密的，做那個干什麼？”

    “可是……”楚雲秀稍稍頓了下，再道︰“運功行脈其實是很危險的，一旦我的內力注入，您的生命實際上就不再安全了。”

    “這我清楚。”不就是內功注入體內，更容易對內髒尤其心髒造成威脅這情況麼。它理論上是成立的，但問題是……“可你那麼做有什麼意義？我跟你有仇嗎？偷襲我對你有好處嗎？”

    溫德連連詢問，倒讓楚雲秀略有些迷茫的不斷搖頭，溫德跟著攤攤手，“那不就完了！”

    見楚雲秀還沒回過味兒來，溫德不由失笑，“真是個傻姑娘。”下意識的伸出手，好在馬上反應了過來，不等真的摸到楚雲秀的頭，就把手收了回來。

    目前這個階段，溫德對于楚雲秀，的確是信任有加的。

    但這也不是盲目的感官作祟，而是基于理智思考後得出的結果。

    首先，進入到馬宅之後，溫德的心態一直是外松內緊的，他對馬千良等人保持著基本的信任，但也沒有因此而放松警惕。謊言提醒的能力，最近幾天里幾乎一直是開啟的。就能夠肯定，在交流的過程中，楚雲秀並沒有過欺騙、隱瞞的行為。

    其次，楚雲秀也許並不清楚。溫德與她立下的誓約，不僅能夠束縛她的行為，讓她無法把跟溫德有關的一切秘密對他人講述。同時，其實還隱藏著一個報警機關，既這個束縛的誓言一旦發動，楚雲秀有講訴卻未果的行為，溫德這邊就能夠馬上知曉。

    而這個警報這四天來從未響起過，包括楚雲秀私下與楚雲河、馬千良等人會面時也是如此，就讓溫德對楚雲秀的品行有一個很高的評價。

    最後，眼下的時機也不對。楚雲河還沒好利呢，誰也不敢保證每個反復、意外什麼的，所以楚雲秀真要對溫德有所圖謀，也該是那之後的事情了……

    另外再說句題外話，溫德的恢復能力是基于花火的核心能力而出現的，一般的內髒受傷，真不一定就是致命傷……

    基于以上這些，再聯系建立誓約既疼又要流血，還得支出不菲的源力——這個在眼下蠻寶貴的——溫德就懶得再走形式了。

    不想倒讓楚雲秀倍受感動。

    最幾天里，她對溫德恭順有加一是家風影響，立誓必行，真的有奉溫德為主的打算。

    二來她年幼時家里忽遭變故，人情冷暖，一些波折，叫楚雲秀對很多事情都看淡了，包括自身的性命。

    是以就算知道會有些受非議，也願意盡所能的幫助溫德，以還大恩，哪怕頻繁進行肢體上的接觸。

    最後的話，就是溫德那日為楚雲河進行手術的所做所為，也對楚雲秀的三觀造成了很大的沖擊。以至于對溫德在感官上，楚雲秀是尊敬里帶點畏懼，同時還有些小小的，或許還有點“可笑”的期盼的。

    但這些心思又都無法明言，所以在發現溫德對她信任後，就更覺的激動。

    有一會兒功夫才平靜下來，微微紅著臉對溫德講述運功行脈的注意事項，確認無誤後，就正式行動起來。

    溫德與楚雲秀盤腿坐在地上，楚雲秀伸出右手按在溫德小腹部，以姿勢而言稍顯曖昧，但兩人又都沒有在意。

    楚雲秀只是緩慢呼吸著，引領溫德跟上她的節奏。有呼吸法珠玉在前，溫德很容易就做到了。

    于是很快的，小腹似乎就有些發熱；再然後，似是就有股熱流注入了起來。

    感覺非常的微妙，言語上很難去形容。你能夠清楚的感覺體內多了一些什麼，但在本能上又不會認為它是異物。仿佛它一直存在，就是人體的一部分，只是之前不曾察覺那樣。

    溫德暗自琢磨著，楚雲秀的運功行脈則仍在繼續。

    她為溫德點明了氣海丹田的所在，繼而順流直上，開始走十二正經的主心陰脈絡。速度並不是很快，行至一些能夠分割“氣”與“血”的穴位時，還要用內力沖關打通才行。

    為了回報溫德的信任，倒讓她在行動時格外的慎重。

    以至于溫德除了忍受沖開穴道的疼痛外，有段時間竟略顯的無所事事，除了記下經脈的位置與感覺外，再也沒有事情可做。

    不過這個情況也沒有持續多久，當主心陰經逐漸走至終點心髒，溫德靠著冥想的內觀，漸漸看清了心陰經的整體情況，就有些愕然的發現︰這條經脈實際上是依附靜脈而存在的。

    它的路線幾乎跟靜脈等同，但仔細分辨又不是一回事情。它實際上有些像是跟靜脈重疊的另一條“靜脈”，不過內里行走的不是血液而是內力而已。

    內力就順著這條脈絡由氣海直至心髒，等到楚雲秀為溫德打通心邊諸穴位、開啟心竅大穴後，再從心髒出來，變成了沿著動脈行走的心陽經脈。

    看到楚雲秀運氣行走的經脈走向一如意料，溫德真的有了扶額的沖動。他最近幾天里一直弄不懂經脈究竟是什麼，為了能夠看的更清楚就主動屏蔽了對內髒、血管這些正常器官的感知，結果倒是徹底弄岔了啊！

    故鄉那些武俠小說對溫德的影響比他想象的要深，以至于下意識就把“內功”“內力”歸諸到了“超自然”、“不正常”現象。

    卻是忘了源力影響下誕生的內力，實際上也是生命元力這個大項下偏肉體能量的一種。基于生物本能的影響是不能被忽略的。

    另外，內功心法里經常會提起的“氣”“血”二字，被溫德以為是如故鄉中醫理論的虛指。

    也是讓他誤入歧途很關鍵的一個原因……

    正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好在現在醒悟過來還不算晚！

    看清了心陰、心陽兩經絡後，溫德很有種頓悟，豁然開朗的感覺。

    等到楚雲秀再為溫德運功行脈肺陰、肺陽兩經絡時，這兩條本來更隱蔽的脈絡，也被溫德很輕易的理解了。

    肺陰、肺陽跟心陰、心陽有些類似，就是借著吸氣把氣海的內力沿肺陰送至肺部，再在呼氣時，把肺部的內力沿肺陽送至體內各處。

    但有些不同，肺陰、肺陽並沒有實際的“脈絡”，它的內力傳輸是靠著穴位與穴位，點對點來進行的。

    打個比喻的話，心陰、心陽是有線網絡，肺陰、肺陽就是無線網絡了。

    基于這點，肺陰、肺陽對內力傳輸的量是較心陰、心陽有所不如的，但勝在穴道遍布更廣，就能把內力送往更多的部位，遍及全身。

    心經二脈為主，肺經二脈為輔，這四條經脈的行通，既標志著內功入門的標準已經達到。

    楚雲秀花了大概三個小時，為溫德陸續打通了四大經脈，再依照正常情況用內力運轉一遍後，額頭已經見汗的她最後說道︰“這就是基礎的四大經脈了。它們已經被徹底打通，若是先生體內有內力自生，很容易就能夠自主的進行行脈。而要是再有不理解的地方，我也能用內力帶著您仔細進行感受。”

    為溫德點明氣海丹田所在的楚雲秀，當然清楚溫德體內並沒有內力自生，于是就要收手休息。

    不想說者無意，听者有心，听到這個，溫德心中就是一動，他詢問楚雲秀能否再稍微堅持一下，得到肯定的答案後。

    就在楚雲秀繼續運功行脈的過程中，試著把源力制造出來的內力，送入經脈中，隨著楚雲秀的內力一起運轉。

    起初時並不容易，好幾次制造都浪費了，內力在溫德四周化作微風陣陣，倒像是見鬼了似得。

    不過很快的，溫德就找到了把內力放進氣海的辦法——氣海丹田本就是內力自生的起點，容納內力的地方，就對內力本身就有一定引力——成果就逐漸顯現了出來。

    起初時並不明顯，能夠在脈絡中行走的內力是相當微不足道的。可等漸漸的多了起來後，楚雲秀也能夠明顯的察覺到。

    “這是？！”她臉上有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逝，險些就忘了運功。好在馬上回過神來，專心致志帶著這忽然多出來的內力行走脈絡。

    如是再三後，楚雲秀慢慢的收回了抵在溫德腹部的右手。

    可這行為，又並沒有影響到溫德內力的運轉。

    看著面前的溫德，楚雲秀神色有些復雜。

 二十七、進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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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為溫德打通了心經、肺經四脈的之後兩天里，楚雲秀又陸續幫溫德打通了手心經二脈、手肺經二脈、足心經二脈與足肺經二脈這余下的八條十二正經。

    花費的時間有些略長，因為這八條經脈不比前四條正經，既“細”且又更加“脆弱”，想要打通它們，就需要更精確的內力操控能力。

    結果就一如楚雲秀之前所說的那樣，有些超出了她的能力。

    為此，她不得不小心翼翼行事，花了更多的時間。

    可饒是如此，在打通經脈的過程中，依舊出現了數次失手的情況。

    溫德右手的心經因此受了損傷，右手肺經的幾處穴位也在開竅的過程，因為用力不慎而出現過破損。

    這情況第一次發生時，只把楚雲秀嚇得不輕！

    經脈破損對每個修行內功的習武之人來說，都是件相當嚴重的事情！

    經脈一旦破損就意味著內力的傳輸運轉受到了阻礙，極大的影響了身手實力。修復、彌補起來又很困難，既費時費力，而且除非所修內功在治療內傷方面有獨到精妙之處，否則想要恢復如初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總而言之，經脈一旦有了較大的破損，就必然會對身手實力有所影響。而再嚴重些，癱瘓、半身不遂這些……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所以一意識到失手，楚雲秀的眼淚當場就下來了。

    倒讓溫德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好言安慰了好一陣子，等楚雲秀情緒平靜了，方才有空研究修復的事情。

    修復這事兒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復雜。

    要是放在心經、肺經四脈沒有被楚雲秀打通之前，對于經脈、穴道沒有一個基本印象的溫德，就算是想要修復，都會無從下手。

    可自打四脈被打通後，溫德就有所明悟，對于這些了屬于自己的看法——無論這些是不是真正的客觀事實——基于花火能力相對的唯心傾向，經脈、穴道這些都從之前的“超自然”變成了能夠被溫德理解、接受的“常識”。

    于是溫德就能用花火能力順利進行掃描，收集藍圖了，隨後還能用創造把它們制作出來。

    雖然這個過程並不是一帆風順，也是遇見了些意外情況的，但總體而言，溫德在一番試驗摸索之後，最終還是成功的把受損經脈、穴道全部復原了。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溫德還遇見了一件非常奇妙、有趣的事情。

    他右手肺經幾處穴道受損，其中一處又非常的嚴重，幾乎是徹底被毀。後來被溫德復原時，也差不多是徹底推倒重建，弄了個新的出來替代。

    這個穴道復原花費了溫德比較多的時間與精力，而且在這個過程中，不知什麼原因還導致了……新的穴道在傳遞內力時，無論是傳遞速度還是影響範圍，都要比其它穴道略微大上那麼一些。

    大概是1︰1.2這樣，因為內力是溫德用源力創造出來的緣故，溫德新增的擴展能力內力總量指示器反倒更加的精準。

    以100作為一次定額制造出來的內力總量單位，可以做到小數點後一位的精準計算。

    就讓溫德既莫名其妙，又覺得欣喜，要不是怕嚇到楚雲秀，穴道破損又還真有些痛！他都想故意弄壞幾個再復原一下看看是不是同樣如此了。

    可饒是如此，這樣的結果也已經是非常驚人的了。

    短短數天里，從對內功一竅不通到十二正經全開進入小成之境，這樣的速度不敢說後無來者，可絕對是前無古人的。

    哪怕說，溫德是取了巧的。

    單純的運功行脈達不到這樣的成果，因為行脈本身只是打通、標注經脈的存在，在其中運轉的內力，依舊得是被打通者體內自生的內力才行。

    然而溫德用源力創造出來的內力彌補了這一項缺陷，就使得自己一下子進入到小成之境的標準當中。

    當然，他這個小成之境其實是挺有水分的……

    如果是正常的習武之人以常規的辦法修煉內功心法，按步就班的養氣、入門直到小成，那他無論是氣海丹田可容納的內力總量，經脈單位時間傳輸內力的多寡，以及對內力的操縱都是要超過溫德這個“水貨”不少的。

    畢竟運功行脈只是強行把經脈打通，而並沒有進一步擴展、強化的能力。

    按照楚雲秀的話來說，溫德現在的情況比內功入門，也不過是多通了八條經絡罷了。

    這是事實，但溫德也不在乎！

    能在這麼幾天里走到這一步，他已經很知足了。

    內力、武功對溫德來說又是個非常新奇的玩具，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體驗起來。

    一番測試下來，溫德確認了，在內力輔助強化之下，自己的身體素質，無論是力量、奔跑速度、跳高、跳遠還是耐力等方面，都有一定程度的提高。

    漲幅在3%到8%之間，其中奔跑速度的增長最低，而拳力的增長則是最多的。

    整體增長說不上很多，但考慮到溫德的身體素質本來就接近人體鍛煉所能夠達到的極限，這樣的增長又顯得難得可貴了！

    溫德一點點的進行著測試，在這個過程中，就對內力，對它的運轉，對它的效果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

    這時再去翻看用來鍛煉操縱內力的清風劍法，就不再是看天書了，而是比照著資料庫里的資料，馬上就能夠開始學習。

    清風劍法本是入門至小成期間，用以指導內力調用，逐漸沖開四肢各經脈穴道，直至能讓內力如意流轉至四肢任一處的修煉武功。

    但對眼下已經達到小成之境的溫德來說，同樣很有指導意義。

    因為溫德十二正經雖是全通，但對內力如何調用、分配還幾乎是一片空白，全無經驗。此時內力對他來說的意義，就是被動的運轉擴散至全身，起到基本的強化提升而已。

    所以學習起來就覺得獲益良多。

    而讓溫德先去學習鍛煉清風劍法的楚雲秀，更是詳細說明了內力自主流轉與主動調用內力運轉間的區別，以及主動調用內力的好處與必要性，以做強調。

    所謂的內力自主流轉，就是目前溫德所能夠做到的，內力自氣海丹田出發，順心肺兩陰經送至心髒、肺髒兩處大穴，再沿各心肺陽經送至周身上下這樣一個過程。

    是以它的強化非常的全面，而且所用的內力，實際上是生成內力接近儲蓄滿氣海丹田後的多余內力，所以理論上講，這樣的內力自主流轉是近乎不消耗內力的。

    內力對于習武之人的強化，就等于是憑空得來的。

    這是它的好處，可缺陷也同樣在于此。

    用以強化所消耗的內力，對比氣海丹田只是微不足道的極小一部分。那麼與人交手時，就等于絕大多數的內力都毫無意義了。

    于是在內力自主流轉之上，就有了由習武之人主動調取氣海丹田中更多的內力去強化，去對敵殺傷的手段。

    清風劍法教的就是這樣的調用之法。

    它的運轉篇，從用呼吸控制心肺兩陰經汲取氣海丹田內力為開端，漸進至如何養成本能習慣做到同樣的事情。

    再從一次性汲取內力的量上入手，從開始的兩倍于自主流轉到氣海丹田的十分之一左右為止。

    然後就到了汲取內力的分配方面，如何把汲取內力送至自己想要的心陽經上，而不是如自主流轉那樣把內力平均分配給每一條心陽經，就是這個課程所教授的內容。

    等到以上這些統統都被掌握，就到運轉篇最後也是最高深的一部分內容。

    教你在心肺兩陰經單位時間傳輸內力總量有限的前提下，如何在更短的時間里分批次汲取更多的內力；教你如何在心肺兩關竅暫時存儲內力，以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教你把一次性汲取的內力如何分批次傳遞給某心肺陽經，以及如何在分批次的同時，還能讓每批次的“目的地”都不盡相同等等。

    可以說是內容不少，而且還有一定的難度。

    所以就算是資料庫里有清風劍法的資料，楚雲秀施展時的詳細狀態，溫德可以借鑒、參考，但真的想要學會掌握，成為自己的東西，依舊需要些時間去刻苦練習。

    溫德接下來的幾天里，就把大部分的時間都花費在了這上面，可進度也僅僅直到第二課程的後半。

    光只是學習清風劍法又未免有些單調，溫德就在休息的閑暇時光里，偶爾也會翻閱鷹爪擒拿手。

    然後就發現，實戰型的功夫跟修煉型的比起來，還真是有著很大的區別！

    修煉型的功夫主要教的是，你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把一份能力分別送到左右手的心陽經上。

    而實戰型的功夫卻只是告訴你︰想要打倒對手，施展這個招式，那麼你應該把多少內力的一半送到右手的陽經上，再把剩下的一半分成三份，分別送往別的地方。

    至于到底怎麼做才能辦到，對不起，這不是實戰型武功的分內之事，請自行翻閱對應的修煉武功，然後勤學苦練去吧……

    溫德就覺得挺有意思的，抽空里把鷹爪擒拿手興致勃勃的翻了一遍。

    然後才發現，實戰型武功的內容雖然主要都是這些，但具體到細節之後，卻也一點都不簡單。

    比如說，想要施展鷹爪擒拿手，那麼在拉開架勢的同時，你就該從氣海丹田里汲取出十分之一量左右的內力，以2︰2︰2︰2的份額分別注入四肢的心陽經上，余下的最後2分份額則配給到主肺陽經上。

    這樣做，會保證在接下來的大約五分鐘以內，你的雙臂更加有力，行動更加靈活，同時因為主肺陽經的穴位遍及胸腹，就還能保證受到攻擊時傷勢會更輕。

    這還只是總綱，具體到每一招時，又還會有更加詳細具體的內力調用。

    舉例來說，你左手扣住對手右腕，右手向對手右肩抓去，以求制服或進一步殺傷，這麼一套動作，在鷹爪擒拿手中喚作“斷肩鎖”的招式。

    因為左手既要防止對手掙脫，右手出招又要快使對手來不及做更多反應。

    所以反應到細節內力的配給上，就是左手一部分內力集中手中強化力量，而右手則是分給右手肺陽經，重點是肩與肘以追求更快的出手速度。

    又比如一招追求殺傷的“分筋斷骨”，就會在內力更傾向分配在手上加強力量的同時，留下一定余力在最有可能受到反擊的部位，以防兩敗俱傷。

    鷹爪擒拿手一共有總綱與三十六式。

    其中的前三十二式，都是如這樣跟細節內力調用有關，總的來說是用內力強化肉身發力去制敵的招式。

    而最後的四式則又不同，它們需要的內力更多，而且還需要更多的經脈乃至穴道相互配合，或依次漸進，或同時發力，便能在短短一瞬之間，使得調用內力在質與量上有一個驚人的爆發釋放，用肉體輔助配合內力去一舉殺傷敵人！

    一般來說，這種招式的效果威力是數倍于尋常招式的！

    于是就有一個比較約定成俗的統稱，喚作“殺招”！

 二十八、進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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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為實戰型的武功，對于內力的調用細節更多，也更加的繁復，同時還要配合肢體動作才能發揮出應有的效果，是以想要熟練掌握一門實戰型的武功，能夠在實戰中發揮出作用，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據說得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刻苦練習數年才行。

    所以就算是如馬千良、陸放這樣的大派弟子，一般在大成之境以前，也只會有選擇性的挑選那麼兩三門武功去學習——對于實戰型的武功，精通的意義是遠遠大過學習數量的。

    而且在學有所成之前，也決計不允許出山門去游歷。

    同樣基于這些原因，溫德把鷹爪擒拿手的詳細資料登陸進資料庫的過程，就不怎麼順利。

    因為前後數天的時間還是太短了一些，便是楚雲秀也做不到能在這幾天里的光景里，把鷹爪擒拿手熟練掌握。

    錄入過程就有些磕磕踫踫的，楚雲秀得先行準備一段時間，才能勉強把一招使來，偶爾還會錯誤得重頭來過，顯然是無法將其用以實戰的。

    其實楚雲秀也不建議溫德用鷹爪擒拿手去以敵人交手。

    因為陸放拿這本武功出來，本來就是建立在溫德不通內力，而又有一身“神力”的前提下的權宜之計。

    用這本武功哪怕只靠招式，也能讓溫德在很短的時間里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但眼下的情況卻已經不同，雖然到現在為止都不明白溫德為何能在短短幾天里，體內就有內力自生。

    可也不妨礙楚雲秀根據現實情況，提出更好的建議。

    ——練習一門持械的內家武功。

    原因很簡單，持械的威脅遠大過空手，這情況在這個世界同樣也是成立的。

    你用傾注內力的一拳打中對手，未必就有一劍當胸造成傷害更大。

    至少在武者沒有闖過天關之前，結果總是如此。

    圓滿及以下境界的同境界武者交手，始終是有兵刃的那方勝算更多。

    所以楚雲秀就建議溫德練習一門內家刀法，理由是易學、易精通，單刃的刀比起雙刃的劍，在使用方法上要更加的簡潔，就能在更短的時間里獲得實戰能力的提升。

    可溫德沒有多想就拒絕了，資料庫能夠多一門武功他是歡迎的，可真要用刀當武器卻又不大樂意。

    因為刀的逼格實在是有點低……

    你說白衣飄飄拿把長劍那是俠士風範，可要是拿把刀的話……就成了路邊劫道的土匪了……

    當然，溫德是承認持械殺傷性是更高的。

    但是要是只追求殺傷性的話，他直接上槍械豈不是更好？

    功夫再高，一槍撂倒。

    這俗話也不是白說的。

    楚雲秀有些不能理解溫德的想法，但最後還是改變了建議，轉而為溫德展示了一門叫做《雲霄劍法》的武功。

    它同樣是楚雲秀的家傳武學，且楚雲秀對此相當的擅長。

    一套劍法使來，便不僅行雲流水、飄若驚鴻，而且威力也是不凡。

    木制的劍樁幾乎是一劍就能分成兩半，或者多上六七道口子。

    而最後的幾招殺招，看來雖是看來不帶一絲煙火氣，可長劍帶起的劍氣，卻是能在砸實的土場上，輕易留下長一米有余、深達數寸的劍痕來。

    倒讓溫德看的目瞪口呆，一時里連資料都忘了整理，“這還真是厲害啊！”

    他忍不住夸道，楚雲秀卻謙遜的道︰“哪里，是先生的寶劍鋒利。以往雲秀也是很難做到這樣的。”

    是了，雖然楚雲秀連連推辭，可溫德還是為她專門做了一把佩劍。

    用的現代先進的高碳鋼合金，無論是硬度還是韌性都遠超古代的那些所謂的“百鍛鋼”，吹毛斷發輕而易舉，分金斷鐵也不是做不到。

    可謂名副其實的寶劍名兵，就讓楚雲秀愛不釋手。

    而且因為式樣跟楚雲秀之前的佩劍完全一致，就還省去了解釋的麻煩。

    ……

    雲霄劍法讓溫德大飽了眼福，不過跟這個比起來，他眼下更想學習的……其實是輕功。

    通過與楚雲秀的交談他已經得知了，這個世界的輕功分為提縱與身法兩種用途。

    前者是跳高跳遠，短時間里用來趕路的；後者是躲閃挪移，用在交手上面的躲避技巧。

    溫德對提縱術更感興趣，自從看見楚雲秀雙足一點就能直上四、五米高，若是再有借力之處的話最高能到十數、二十余米高，就兩眼放光，恨不得能馬上點亮這個技能親自體會一下“飛一般”的感覺。

    可惜卻被楚雲秀遺憾的告知︰輕功對于內力的調用要求很高，在溫德沒有把雲霄九變及清風劍法與小成有關的內容研究通透之前，只怕是無法學習的。

    溫德就只能郁悶的繼續練習去了。

    他眼下這個情況，想要繼續提升跟內功、武功有關的實力，也只有努力練習一條途徑可以走了。

    十二正經的全通，是外力，運功行脈所能夠做到的極限。

    小成至大成需要擴展的經脈、穴道，比如說跟十指有關的十小支，跟肩、肘、腕、膝、踝發力有關的輔穴等等，都需要溫德自己一點點的打通才行。

    不過溫德眼下已經是“習武之人”啦，就對這些按步就班能跟達到的前景一點也不著急。

    比起那個，倒是離開這個世界，更早的列入到了行程表之上。

    不知不覺的，溫德在這個世界已經呆了十六天有余，雖說跟預定計劃一個月比起來還有不少的富裕。但因為源力的使用遠超預計，如今只剩下了不足兩成，已經影響到了日常的使用。

    溫德就覺得應該離開一趟，哪怕只是暫時的，等到源力恢復了再回來，也比如今這樣干耗著要好。

    但又沒有徹底下定決心。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源力池的震動……

    這個真有點干打雷不下雨的意思！

    溫德冥想中能夠明確感覺源力池的震動是逐步加大的，以至于有好幾次他都以為擴展在即了，可卻最終沒有……

    結果最後溫德就被拖的有些無奈了，從最初的好奇、期待到如今的平常心，全是因為這事兒給整的。

    他有些都會忍不住去想︰成不成你給準話啊也好啊！這麼折騰著算什麼情況……

    但真叫溫德不管這個又有點舍不得，就只能干等著了。

    除此之外，溫德眼下還不能出馬宅也是個原因。

    雖然它的動機，是馬千良、楚雲河為溫德的安全考慮，但溫德的自由因此遭到控制也是個不爭的事實。

    之前有武功學，對這個溫德倒是不在乎。

    可要是離開這個世界再歸來的話，憑空消失的幾天，溫德就不好去解釋了……

    當然，還有辦法是選擇別的地方，比如說江南作為下一次旅行的地點，這事兒也就沒那麼難辦了。

    溫德最初也是這樣打算的。

    只是楚雲秀最近幾天里的表現，又讓他的決定有所動搖。

    溫德能在短短幾天里，打通十二經脈達到這個世界武者的小成之境，其中楚雲秀的作用是居功至偉的。

    若不是她毫不懷疑又沒有保留，肯超過這個世界一些禮法的跟溫德頻繁進行肢體接觸，讓花火的核心能力能夠運轉，幾天里達到如今這樣的收獲，真是溫德在來之前再樂觀也不敢去想的。

    所以溫德自認是欠了楚雲秀頗大的人情，無論她是不是出于報恩的目的。

    狹恩圖報本來就不是溫德的做派，而且就他看來，為楚雲河醫治所得報酬，不計算楚雲秀的所作所為也是超額得到的。

    至于因為救下楚雲河，安全可能受到威脅。

    還是那句話，身為一名偉大的位面旅行者會怕這個嗎？！

    溫德打心底其實一點也沒在意的！

    所以在稍微猶豫了過後，在能夠肯定楚雲河、楚雲秀身世、來歷另有隱情的前提下，溫德最後還是決定跟楚雲秀更加“開誠布公”的做一次深談，看看有沒有能跟幫得了他們的地方。

    然而沒等到溫德找到機會，最近一段日子里總是忙忙碌碌的馬千良，卻在這天忽然告訪，帶來了《武經注解》的同時，又說了一個讓人驚訝的消息︰“溫兄，刺傷楚大哥的那把神兵匕首，忽然沒效果了！！”

 二十九、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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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溫兄，刺傷楚大哥的那把神兵匕首，忽然沒效果了！”

    馬千良帶來的消息讓人驚訝，饒是溫德對武功之外的大多事情都沒什麼興趣，也忍不住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千良遂把事情經過一一講來。

    原來在溫德跟楚雲秀學習、解析功夫的這七八天里，以馬千良為首的這一行人，一直在為楚雲河被行刺一事而忙碌奔走著。

    楚雲河會被人偷襲刺殺事發突然，甚至在中刀的那個瞬間，他本人都不清楚因為何事。

    楚雲河匆匆趕來鎮北縣，是因為一位好友兼前軍中部下忽然來信，說是有要事與他相商。

    信中說的鄭重，所以楚雲河也不敢有所輕視，星夜兼程馬不停蹄的從別處趕來約好的鎮北縣。

    不想卻在臨近縣城時，意外遭到了伏擊，四名蒙面殺手對他行刺，身手武藝皆是不凡。以楚雲河幾近圓滿的身手竟也無法將他們甩脫，只能與其周旋保住性命。

    幾番交手下來，刺客見遲遲不能得手，便忽然掏出了那把能夠凝血的神兵匕首，一舉斷掉了楚雲河的兵刃，再過沒多久又將楚雲河刺傷。

    若不是楚雲河兵刃斷掉就意識到不妙，又恰巧對這把匕首有所耳聞，拼了命的沒讓殺手把匕首抽回，否則他只怕要飲恨當場。

    可情況依舊不妙，神兵匕首讓楚雲河很快就失去了戰斗的能力。

    也是萬幸，在遭到刺殺時，楚雲河見機不對便果斷的發射了一枚求救煙火，而馬千良等人也恰巧都在縣城，知道楚雲河近幾日要來。

    結果看到煙火就意識到了不對，馬上趕來恰巧救下了楚雲河。

    然後才有了馬千良尋醫，溫德為其治病這些事情。

    溫德將楚雲河救下，且發現了那邊匕首的奇妙之處。

    他本人對這個世界了解不多，所以感觸不深。但馬千良等人，卻是從匕首是神兵一事上，意識到了些不對的苗頭來。

    這個世界，由奇特星鐵打造的神兵乃是異常珍貴之物，就算不提神兵，光是些許星鐵也足以帶來毀家滅族之禍。

    毫無疑問珍貴異常，哪怕是幾近圓滿的楚雲河，也都無法與其相提並論。

    以此匕首向楚雲河行刺，顯然不會是馬千良等人原以為的江湖仇殺。

    意識到不對後他們馬上有所行動，再到楚雲河醒來掙扎著說了好友的事情。

    事態才漸漸明朗起來。

    楚雲河的好友被馬千良等人找到時，已經不幸身亡，死因卻是凝血之像。這讓馬千良她們惱恨不已，後來還是張宇更加心細，從這人給楚雲河書信中一句“只盼在花間與楚大哥共飲同醉。”，聯想到了藏身之所屋外的那幾叢花木，進而找到了被事先藏好的書信。

    從而得知此人乃是軍中暗探，最近幾月奉命調查“草原有胡人暗中勾結意欲南下再起刀兵”一事的傳聞。

    他扮行商北上出塞，歷經兩個多月打探到了兩個消息。

    一是胡人暗中勾結一事似是屬實，且背後還隱隱藏著西方拜火魔教的影子。

    二則是在寧夏府下轄幾個衛所里，有胡人暗藏下來的“釘子”，只等大軍南下便要里應外合。

    這兩個情報事關重大，哪怕那時還難辨真偽，此人也不敢耽誤，遂連忙返還。

    卻不知怎麼的走漏的消息，被人一路追殺。

    待到過了最北的大漢衛所後，一路跟隨他行動的十來人也只剩下了最後兩人。

    又因為衛所有叛徒這個情報，此人還不敢太過依賴衛所駐軍，輕易把情報透露出去。

    看著追兵再次逼近，而他們卻以無力抵抗，只能分作三路逃往，只求能把情報傳遞回去。

    一人去了寧夏府，一人去了他們效力的軍中，而領頭的此人卻是先留下斷後，與追殺的主力轉了大半天，在去路盡被堵住後，這才無奈的轉往鎮北縣，來尋求常年在這里活動，又被此人信任的楚雲河的幫助……

    不想卻是連最後一面都不曾見到。

    看到書信後馬千良他們都是惋惜不已，又用自己的渠道連忙把這個消息傳了出去。

    ——溫德也是這會兒方才得知，馬千順、陸放等人都有軍中職務在身。這個世界的那些武學名門，似乎是有讓門下學藝有成的弟子，去軍中歷練幾年的傳統。

    反正消息順利傳至銀川府後，首次得知此事的官府相當的重視，一邊申請嘉獎，一邊就行動準備起來。

    但那些事情又跟馬千良等人關系不大。

    于是也不知他們私下里是怎麼商議的，反正很快就統一了意見︰要想辦法為楚雲河，以及那位俠義之士報仇一了恩怨！

    馬千良他們做出這個決定也是有自己的底氣的，被溫德判斷是神兵的那把匕首，如今就落在他們的手中。

    前文就有說過，神兵這個世界異常珍貴。

    馬千良等人就篤定，刺殺楚雲河的那幫人斷不會放任匕首不作理會。

    于是就以匕首為餌，又暗中稟報師門，請來數位長輩高手為援，一直隱而不宣。只等著殺手現身偷匕首便一舉將其拿下。

    可千算萬算，卻是怎麼都沒有料到，作為誘餌的那把匕首，非常突然的就沒有了凝血的效果！

    “此物一直被我們妥善收著，除了伯父他們在暗中監視之外，明面上也有重兵保護。匕首以疑兵分三個暗室收藏，每個門與裝著匕首的箱子，都需兩把鑰匙一起方才能夠開啟。按理來說是斷不會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暗中掉包的……它若是真的失效還好，可若不是……”

    馬千良一字一頓的說道，神情格外的慎重。

    也不怪他這樣，此事關聯確實重大。

    就馬千良所說，匕首被看管的非常嚴密，外人來的話幾乎是不可能在不驚動看守的前提下，把匕首暗中掉包的。

    而且掉包也沒什麼意義。

    于是就匕首失效一事，最有可能的情況便是︰他們這群人中有了與拜火魔教有關聯的內鬼……

    這可是馬千良不願意看到，也不願相信的事情。

    畢竟能在此時知道匕首存在，且一起暗中“釣魚”的，大多都是曾一起與馬千良或馬千順出生入死，本該是深信不疑的至交好友才對。

    此事一個處理不好，別說為楚雲河復仇了，他們間的交情，友誼的小船只怕也要說翻就翻……

    由不得馬千良不去慎重對待。

    而此時馬千良來找溫德的用意也很明顯了，“溫兄能夠在眾人中辨認出此物乃是神兵，想必是有獨門的手段。所以我不得不厚顏來求，還請溫兄能夠出手相助，看看此物可就是之前那把匕首。”

    溫德點點頭，他對匕首忽然失效也是挺好奇的，就不多說什麼，只讓馬千良把匕首拿來，就欲辨個真偽。

    “這把就是刺殺楚兄的那個匕首。”

    沒花什麼功夫就有了結論，因為這匕首上邊還有溫德用過掃描之後，殘留的少許獨特反應。

    這讓馬千良很是松了口氣，而溫德卻是愈發好奇。

    先定楮仔細查看，發現匕首刀刃上似乎薄了一些，又多了些似是古怪符號的奇異花紋。這讓他有了猜測，再掃描了一次，馬上就得出了具體的結論。

    這把匕首原先的那層星鐵涂層，完全的消失了。

    溫德想了想，把實情對馬千良講了。

    馬千良很是不可思議，“你是說，這匕首並非有星鐵所造，而只是在最外面有一層星鐵而已？”

    溫德點點頭，他對古代冶金技術能夠做到這點本來是挺欽佩的，可這會兒卻發現︰這技術似乎並不普通，“馬兄不清楚？之前難道從未有過這種手段嗎？”

    “這種方法簡直聞所未聞。”馬千良先是苦笑，可很快就變得若有所思，“相傳拜火魔教有一叢天上流火以為教中聖物，溫度奇高可融天下萬物。若是有它的話，或許……”

    馬千良想了會兒，又搖了搖頭，向溫德最後確認道︰“听溫兄的意思，匕首之所以會有神兵的效果，是因為它外面有層星鐵，而如今星鐵消失，匕首便再沒了凝血的效果？”

    溫德點點頭，“就是這樣。”

    于是馬千良又問，“卻不知星鐵是為何會消失？”

    溫德搖頭，“這就不好說了，有可能是因為時間過長，也有可能是使用次數有限，當然也不排除……是被某人用一些特殊手段給收走了。”

    “……這倒也是……”

    馬千良再次陷入沉思，片刻後有了決定，“此物並非神兵，價值有所降低。但它所用手段也甚奇特，未必就想叫我們知道。加上失效一事他們或許不能確定時間……既然如此，我們在守株待兔幾天看看！”

    馬千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趕去與其他人就此事具體相商。

    看著他的背影溫德有些搖頭，之前有些話不太好對馬千良講︰匕首的星鐵涂層消失，溫德雖然是的確不知道原因，但也不是沒辦法試驗求證。

    別忘了，之前在救治楚雲河時，為了確認匕首的效果，溫德有用創造制作出一把匕首出來的。

    听說它是神兵之後，溫德也不好隨便銷毀，如今就仍貼身收藏著。這時看四下無人，就把匕首拿了出來進行察看。

    首先確認的是，它的凝血效果還在。

    也就是說，時間對涂層的影響，差不多可以排除了。

 三十、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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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排除了時間對涂層的影響之後，接下來就該試驗使用次數是否會對涂層有所影響了。

    以保密的角度來考慮，最妥善的辦法無疑是溫德自己去試驗。

    但他在馬宅中行事總是有些不便，要只牲畜的話事後多少會傳到馬千良的耳朵里；而除此之外，還有個辦法則是……親自以身試刀。

    可溫德又不是抖m！

    事急從權偶爾為之也就罷了，這會兒試驗也不算太緊迫，就委實提不起拿匕首在自己身上多次開口子的興趣。

    想了想後，溫德還是老實找了楚雲秀。

    這姑娘在晚飯過後，依照往日慣例去了楚雲河那邊。

    最近幾天里，楚雲河的情況又好轉了一些，雖然還不方便下床，但嗜睡的情況也沒那麼嚴重了，一天里倒有近一半的時間都醒著，同時也能稍微吃些流食補充體力了。

    這本是好事，但溫德找到他們的時候，這兩人的神情又有些嚴肅。卻是也從馬千良口中得知了匕首失效的事情，進而有些憂慮。

    溫德進屋時，他們正就此事交談著，倒被嚇了一跳。

    直到發現來人是溫德，楚雲河方才在打過招呼之後，繼續了之前的話題，“這事雖是有些蹊蹺，但也未必不是好事。千良雖是說布置的萬無一失，可我最近幾天又總覺得有些不安。之前之事已經麻煩他們良多，若在因為我而叫他們有個什麼閃失，我于心何安？！”

    听他言下之意，卻是對馬千良等人所行的誘敵一事有些不太放心。

    溫德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先安慰道︰“我看他們還是很謹慎的，也從師門請來了援兵，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恩公卻是有所不知。”楚雲河的神色卻是依舊認真，“對于拜火魔教我還是有些了解的，打我自都護府從軍起，到得都護恩典脫了軍籍，那數年的時間里大半都是在與他們打交道。所以更加明白︰別看他們在關內名聲不顯，可組織實力卻是一點都不容小覷！”

    接著詳細解釋，說拜火教的名號是約三十年前開始在安西四鎮那邊流傳起來的。起初打的是一個西域已經滅亡了的小國“安然”護國教派的名頭，以復國為目標進行活動。隨後又趁著中原朝局震蕩，無心他顧的當口，漸漸在得不到太多支援的都護府眼皮底下做大。到如今，西域還有很多人不知安然為何，卻是無人不知“拜火神教”的名號。

    他們是西域、絲路上有數的勢力之一，雖然教主非常神秘沒幾個人知道，但教中善惡長老，四大天王，十二使者等，卻無一不是在西域中闖出名號的高手。

    其中善惡長老都已闖過天關，四大天王也都是數年、十數年前就已經達成圓滿之境的高手，對上其中任意一個，楚雲河也都沒有十足能夠取勝的把握。

    拜火教這樣的成員配置，放在中原武林中也是不容小覷。要是傾巢而出的話，也猶勝白義山莊一籌，所以就算知道馬千良的伯父，如今的白義山莊莊主也是闖過天關的高人，楚雲河依舊難以安心。

    溫德有些不理解，“這些你沒對馬千良他們說過嗎？”

    “千良怎麼會不知道？”楚雲河搖搖頭，“只是他們也有必須這樣做的理由。”但又沒有多說。

    溫德扭頭看了楚雲秀一眼，她會意的點了點頭。

    溫德就沒有追問，轉而對楚雲秀道︰“九變很多地方看的不太明白，能夠再對我解釋一二。”

    “好的。”楚雲秀毫不猶豫的應下，跟著就出門去喚之前打發出去的丫鬟進來。

    倒讓溫德有點尷尬，對著楚雲河沉默了數秒，再摸了摸鼻子沒話找話的道︰“楚兄也不要太過憂慮，你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把傷養好，唯有那樣，才能真幫得上馬千良他們。”

    楚雲河點了點頭，“恩公說的是。”神色雖是不變，可也再無他話。

    溫德只得起身告辭離開，正要出門時，卻又被楚雲河叫住了，“恩公。”

    扭頭看去，卻見楚雲河神色有些猶豫，又遲疑了下，方才斟酌的說道︰“舍妹年幼突遭變故，與父母親人分離，在我僥幸找到她前很是吃了些苦。性子因此而有些執拗，除了親人外對很多事情也不在意……這次說要保護恩公，卻是她難得主動提出的——雖然一開始可能是因為與您的約定，可我看她後來幾日也很有些樂在其中……所以……”

    楚雲河又猶豫了下，跟著忽然轉而說道︰“恩公雖是醫術不凡，但之前一直在深山當中，涉世卻是不深。所以您之後要是沒什麼要事，還望能讓我跟舍妹多陪您些時日。”

    溫德也跟著沉默了下，才笑著說道︰“多謝楚兄心意，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再與楚雲河告辭出來，溫德有些意外的看見楚雲秀就站在門前不遠處，不由得想要扶額，“你都听見了？”

    “嗯……”楚雲秀聲若蚊蚋，俏臉也有些微紅。

    溫德只得正色道︰“不要介懷，就算今天楚兄不提，這幾天我也會說的。”

    楚雲秀有些意外的抬頭看了溫德一眼，倒讓溫德有些奇怪，“怎麼？”

    “……沒什麼。”楚雲秀遲疑了一下，在溫德催促中，方才輕聲說道︰“先生最近幾日一直有種緊迫感，每日習武到凌晨猶不肯休息。我原以為先生是打算不告而別呢……”

    “呃……”有點意外楚雲秀的直覺，溫德頓了下才聳聳肩，“計劃比不上變化嗎，這也很正常。”

    然後見院中有人，就主動換了個話題，“之前楚兄說馬千良對付拜火教還有別的原因，是什麼？”

    方才在楚雲秀的解釋下得知︰白義山莊以白義為名，除了武功之外，山莊駿馬亦是舉世聞名。山莊下數個草場所飼養駿馬不下千匹，不論是銀川這邊的駐軍，還是更遠的西域都護府，都對它的產出有所依賴。

    白義山莊也因此而得到不少便利，常年有商隊行走于絲路之上，獲利頗豐。因此拜火教的崛起對它有不少影響，最近幾年里沖突了不止一次兩次，很是吃了些虧。

    白義山莊早就有心要給拜火教個好看，只是苦于拜火教教壇遠在西域，成員也神出鬼沒一直找不到機會而已。

    這會兒好不容易有了“神兵”匕首當作誘餌，他們自然不肯放過。

    而且不止是白義山莊，被馬千良請來的其它幾家好手，大多也靠著絲路吃飯，自有自己的利益在里面。

    若不是如此，只靠白義山莊馬千良的名號，只怕還請不動那些高人……

    楚雲秀還說楚雲河憂慮也有原因是因為這個，哪怕最初馬千良是抱著為楚雲河出頭復仇的打算，可事情發展到眼下這一步，決定權也早已經不在馬千良他們這些“年輕一輩”的手上了。

    “……那就難怪馬千良會這麼著急了……”溫德點點頭。

    楚雲秀就問，“依先生看，那把匕首真的會忽然失效嗎？”言語里有股莫名的信任，卻是因為這幾天的經歷，而對溫德有了本能的信賴。

    “那匕首確實是刺殺你哥哥的那把，但為何會這樣還不能肯定。”溫德道︰“這也是我會來找你的主要原因。”

    見楚雲秀目光有些驚訝，溫德也不多做解釋，只是把匕首掏出來呈到她的面前。

    “……這！”楚雲秀意外的神色更重，“它沒被馬兄帶走嗎？”

    “這是另外的一把。”溫德比了比楚雲秀腰間的佩劍，“當初為了確認效果，而弄出來的。”

    楚雲秀略微一怔，繼而反應了過來，就是更是感激，“先生為了救哥哥，竟還做了這樣的事情！”

    “還好吧。”溫德自謙了一句，接著說道︰“這把匕首的凝血效果還在，所以時間對效果應該是沒什麼影響的。接下來我準備看看它是否有使用的次數限制。”

    楚雲秀點點頭，跟著就要脫下那條可拆卸的袖子，溫德連忙把她叫住，見楚雲秀還沒有反應過來，有點呆呆不解其意，只好提醒道︰“我的意思是……悄悄的找只牲畜來……”

    “啊。”楚雲秀這才反應過來，有點手足無措，臉色微紅，有一會兒才冷靜下來，“那請先生稍待片刻。”

    楚雲秀獨自一人溜出去沒有多久，雙手拎了個大麻袋回來。她把袋子放到屋中地上，解開袋口，露出只被綁住嘴巴的山羊出來。

    “這個如何？”

    溫德點點頭，“應該夠用了。”遂做起試驗來。

    又因為擔心山羊的動靜會引人注意，他索性又弄了點麻醉劑出來直接放翻了事。跟著就是一刀劃出傷口，確認凝血效果出現後，再用冥想解決凝血問題。

    除此這樣重復著，直到山羊的流出的血液日漸干涸，凝血效果依舊沒有消失。

    溫德覺得不對勁了，制止楚雲秀繼續的動作，“我們這已經有五六十次了，馬兄那邊就算要演示、試驗，也斷用不了這麼多。讓凝血效果消失，應該是另有原因……”

    “您是說……？”

    溫德搖頭，“我現在也沒什麼頭緒，也許需要親眼去看看現成才行。”

    “那可不行！”楚雲秀馬上阻止道︰“馬兄以那邊做陷阱，或許早已經被人暗中盯上，您去哪里實在太危險了！”

    溫德滿不在乎的道︰“可這樣拖著也不是個事兒，總要解決的。”

    楚雲秀的態度卻依舊堅定，“我先把這個消息傳給馬兄再說，其它的，還是從長計議吧。”

    說著就要出門去找馬千良留在宅中的人手，可不等她手挨到房門，屋外倒先傳來一陣陣喧嘩之聲。

    楚雲秀扭頭與溫德對望了一眼，雙雙闖出門外查看，卻發現院中不少下僕都正對著一個方向議論紛紛。

    溫德跟著看去，就見在無月的夜空中，如今正有沖天的火光在燃燒著，染紅了一片天際，倒似是黎明已經即將來臨。

    應該是那邊某處有了火災，他正琢磨著，冷不丁身邊楚雲秀低呼了一聲，“——這！”

    扭頭看去，卻發現她臉色有些蒼白，溫德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楚雲秀怔了一下方才反應了過來，有些緊張的解釋道︰“那邊正是馬兄用來布置陷阱的城外院子所在的方向！！”

 三十一、看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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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著火那邊正是馬兄用來布置陷阱的城外院子所在的方向！！”

    听見楚雲秀的話，溫德愣了一下，又看了通紅的天際一眼，才開口問道︰“你能確定嗎？”

    “具體方向是肯定沒錯的。就是不知著火的地點到底是不是了……”楚雲秀答道，神色有些憂慮，她向溫德征求意見，“要不，我找馬兄留下的人手問問究竟？”

    溫德點頭，“也好。”

    楚雲秀就要離去，可才走了沒有幾步，又轉了回來。

    溫德有些奇怪，“怎麼了？”

    楚雲秀道︰“外界情況不明，保險起見，還是請先生跟我一起行動吧。”

    溫德稍怔，沒有想到楚雲秀居然會考慮這個，臉上不由得有了些笑意，“那麼就有勞了。”

    溫德與楚雲秀快步向著院子前院前進。

    最近一段時日，馬千良等人雖是為了布置陷阱、守候拜火教而常常不在宅中，但院子里依舊留有管事與些許護衛。

    他這麼布置，就是為了保證臥病在床的楚雲河以及溫德的安全。

    考慮到拜火教的實力，以及可能的報復，楚雲秀只是放到明面上的牌，而私下里其實另有幾人一直在暗中保護。

    楚雲秀眼下要找的就是那幾個人，她一邊趕路一邊又對溫德解釋著。

    注意到宅中之前還有些喧嘩、慌亂的下僕，此時已經漸漸冷靜了一下，依照不知誰的命令開始忙碌起來，溫德反應稍微慢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笑道︰“馬兄也是有心了。”

    跟著又想起一事來，向楚雲秀說道︰“那你哥哥那邊……”

    “不礙事的，隔壁院中一直有人看著。”楚雲秀解釋道。

    他們一邊交談一邊前進，走了再有一分鐘不到，忽然看到馬宅的一位管事及其它兩名男子在不遠處匆匆趕路。

    楚雲秀出聲把他們喚住，看見楚雲秀跟溫德，那管事臉上就是一喜，連忙跟其他人跑了過來。

    楚雲秀先問道︰“外面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看著火的方向正是馬兄那邊，他可有什麼口信傳回來？”

    管事不知為何滿頭都是大汗，這時也顧不上擦上一下，只是急急回道︰“我正是因為此事來找兩位，李少俠剛剛跟他的叔父回來了，說是老爺那邊遭到了魔教強攻，情況非常焦灼，怕是一時里顧不上這邊！二少爺擔心幾位的安全，就讓李少俠趕了回來，說是在情況不明朗之前，幾位通過密道先去暫避。”

    這的確是馬千良私下里與楚雲河兄妹商議的應對之一，楚雲秀不疑有他，只是臉色一下子有些難看了起來，“事情真到了這種地步？”

    而溫德的關注點則在有些奇怪的地方，“要我們出去暫避，你還有剩下的人要怎麼辦？”

    管家听的稍愣，跟著才答道︰“有勞少俠掛心，我們不礙事的——我已經遣人去縣尊那邊求助了，拿著莊主的帖子，想來救援很快就會到來。”然後又對楚雲秀道︰“李少俠為了能夠趕來，身上都掛了些彩。”

    楚雲秀目光在面前身上轉了一圈，卻沒有找到李健翎跟他叔父的身影，問道︰“李兄他人呢？”

    “李少俠掛心楚大俠的安危，之前帶人先趕過去了。讓我等來找兩位，可少俠的院中卻是沒有見到人。”管事答道，又催促起來，“事急從權，兩位還是先跟我們來吧！”

    楚雲秀有些拿不定注意，扭頭來征求溫德的意見。

    溫德想了下，說道︰“先見到楚兄之後再說吧。”

    然後管事跟白義山莊兩位外門子弟在前面引路，在院子里七繞八繞的來到一處假山前。

    位于假山腹部的暗道在溫德他們趕到前已經被人開啟，而那里又沒有見到楚雲河及李健翎的身影，等候著溫德他們的，除了白義山莊的一位弟子外，還有一名看起來年紀在四五十歲，須發烏黑的男子。

    沒有看見楚雲河讓楚雲秀有些著急，忍不住發問道︰“我哥哥人呢？！”

    “密道狹窄不太利于同行，而且出口那邊也要布置一二。我就讓健翎帶著雲河先行一步過去了。”

    答話的並非白義山莊那名弟子，而是那名男子。

    他看到楚雲秀看來的目光有些疑惑，遂又自我介紹道︰“老夫李文鶴，乃健翎的叔叔。”

    楚雲河兄妹與李健翎平輩相交，這人說起來還是長輩。

    楚雲秀上前見禮，“楚雲秀見過前輩。”目光卻不著痕跡的看向與李文鶴一起守在這里的那名弟子。

    不想卻被李文鶴察覺到了，當下一擺衣袖，爽朗的笑道︰“我知你初次見我，心中定有疑慮。但問無妨，老夫不介意的。”

    那弟子這才有功夫答道︰“李兄剛剛帶著楚大哥離開不久。”

    跟溫德他們一起趕來的管事，也在身邊輕聲說道︰“李少俠之前趕來，拿的確是二少爺約好的信物。”

    楚雲秀方疑心稍解，又對李文鶴行了一禮，“之前冒犯，還請前輩見諒。”

    “無妨。”李文鶴神情和藹的回道，又看向溫德，“你便是溫德？據說是梅仲清前輩的閉關弟子？”

    溫德怔了一下，方才意識到梅仲清正是自己那個“便宜師父”的大名。當下頗有些激動的感覺︰可算是知道名字了……

    明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師父從未提過自己的姓名，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無妨、無妨。”李文鶴又擺了擺手，“雖是不知道師父大名，但你一身醫術卻是做不得假的。”他看向溫德的目光頗有幾分探究之意，“能夠自神兵劍下將人救下，光憑這個本事，天下雖大卻哪里都可去的，皆會被人奉為上賓。”

    溫德一笑沒有作答，李文鶴也不以為意，“既然都到了，那我們就趕快行動吧。”說罷就一馬當先的進了密道，卻是清楚楚雲秀心中或者還有疑慮，會不放心他跟在後面。

    帶李文鶴進入密道數步後，楚雲秀才帶著溫德要進入密道，後面三位白義山莊的人也想跟上，卻被溫德攔了下來，“雖說拜火教的人未必會來，可也要防著其他宵小鬧事，這宅里其他人都不會武功，你們還是留下幫助管事吧。”

    說著又沉吟了下，李文鶴之前有提到李健翎出了密道還有其它事情要布置，想來是要繼續轉移的，那麼這個秘密保守起來就意義不大，“若是真被拜火教的人殺上門來，我們的行蹤不必非要保密——真到了性命攸關處，但講無妨。”

    其他人听見了都很意外，其中一名白義山莊的子弟又很激動，“溫兄雖是醫術精妙，可卻把我們看作什麼了？我們豈是賣友之人！”

    溫德忍不住笑了，在他肩上拍了拍，語重心長的道︰“我清楚你們的心意，但是要靠許多不會武功婦孺才能苟活，那我還不如不走了呢。”

    那人怔了一下，身邊楚雲秀本想說些什麼，可看清溫德表情後，又住了嘴。

    溫德就半命令半強迫的道︰“這是我的吩咐，便是馬兄事後問起，那也是我的事情。”

    三人才齊齊稱是，身後管事也跟著行了一禮，“少俠高義。”

    一直等到溫德、楚雲秀進入密道，他們起身將這邊入口關閉。

    這條逃生通道說起來真的有些狹窄，被燈籠照著也一眼看不見盡頭。

    溫德、楚雲秀二人下來，就見李文鶴正在不遠處等著，似是听見了之前溫德的對話，這時就撫掌笑道︰“小友真乃仁義之士。”

    “我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罷了。”溫德卻聳了聳肩，“真的面臨危險的卻是他們。”跟著又對李文鶴笑道︰“如今我等的安危，可全靠前輩您了。”

    “小友盡可放心，老夫定會照看你們周全！”

    跟著在密道中前進，李文鶴打頭，楚雲秀居中，溫德走在最後，不多時打一無人居住的宅子後院鑽了出來。

    這里有四名白義山莊弟子守候，見到溫德、楚雲秀的身影，都露出了輕松的笑容，“兩位可算來了！”

    楚雲秀顧不上別的，只是追問︰“我哥哥呢？”

    楚雲河就在前院，被安置在一輛早就準備好的馬車車廂中，不過溫德、楚雲秀見到他的時候，他卻又已經睡著了。

    一邊有個弟子解釋道︰“剛剛走密道的時候，楚大哥還醒著，只是精神已經不振，然後過了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楚雲秀一邊點頭，一邊檢查了下兄長情況，沒有發現異常才放下心來。

    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溫德也跟個人搭上了話，“怎麼沒見李兄人呢？”

    “李少俠說是我們這樣移動目標太大，最好找些人手幫助分散注意力才好。就把楚大哥安置到這里後，先出去了。”

    正說著，一道身影越過圍牆落到了院中，不待他人發問，率先說道︰“莫聲張，是我，李健翎！”

    他走到光亮處讓別人看清樣貌後，又走回落地的地方拍了拍手，跟著就另有兩人也翻過了圍牆。

    是白義山莊弟子所不認識的，就稍微有些緊張。

    李健翎見狀解釋道︰“這兩位都是威遠鏢局的鏢師，我跟他們有舊，得意請來援手的。”

    那兩人跟著自我介紹，其中一個倒是有些名號被白義山莊的人所知，場面這才平和了下來。

    李健翎就接著再道︰“還有些人很快就趕來，等到齊了後我們就動身。等下我們分作三路，楚大哥、楚居士你們帶著溫先生跟我叔父一起，我帶著鏢局的人走另外一路……”

    在李健翎布置的時候，溫德一直留意觀察著他，這人年紀大概二十三四，面容對溫德來說有些陌生，因為這些天里攏共就沒見過幾次。若非見到本人，溫德都很難把李健翎的名字跟形象對上號。

    但這沒有妨礙到溫德對他的觀察，其實不止是這會兒，當發現外界發生火災遇見管事之後，溫德便在暗中把謊言提醒開啟了，時刻保持著對那些陌生/不夠熟悉的人的監控。

    通過一路上暗中留意，溫德能夠肯定管事、山莊弟子說的都是實話，或者說，他們認為自己說的就是事實。

    而李文鶴則讓溫德有些琢磨不透，這人說話也好，大笑也好，都沒有觸發提醒，但又不知道哪里……總人溫德覺得怪怪的。

    至于這會兒總算見到的李健翎，他吩咐有條不紊的同時，些許細微表情卻讓溫德在觀察中意識到了不對。

    一些疑問也算是得到了驗證，溫德稍微想了下，他忽然出聲問道︰“馬千良是個謹慎的人，對我也算了解，你我之前從未打過交道，他為何會讓你來送信。”

    李健翎稍微怔了一下，跟著笑了起來，“馬兄他們作為主持抽不身，而跟溫兄打過的陸兄卻是在之前就受了些傷。這才輪得到我，不為別的，就是小弟在馬術、趕路之類的功夫上略有些心得。”

    邊上有白義山莊的人暗自點頭，似是證實了李健翎的說辭。溫德就點了點頭，就在李健翎以為他的解釋過關的時候，溫德又冷不丁的問道︰“你是拜火教的人？他們跟你一伙的？！”

    李健翎面色不變，“溫兄疑心甚重，我若是魔教的人，又怎麼會從馬兄那里得到信物？”

    他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

    可對溫德來說，話中內容遠沒有謊言提醒來得可靠，通過對李健翎的監控，前後兩次詢問刷出的極度可疑——撒謊概率高達九成以上的微表情——警告，溫德早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當下毫不猶豫，二話不說掏出腰間九二對著李健翎就是一槍！

    砰！

    李健翎雖是對溫德的懷疑有些緊張，卻怎麼都沒有料到他出手會這麼果斷！當下猝不及防，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肩部就已經中槍。

    這還是溫德有意想留活口問話的原因。

    李健翎帶著一叢血箭被子彈的沖擊帶的撞到牆上，他身邊兩人方才反應了過來，大叫道︰“小心暗器！”“小子下手好陰險！”

    倒讓溫德听的一樂，忍不住叫了一聲“看暗器！”不等他們有所動作，就再次扣動了扳機。

 三十二、先天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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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暗器！”

    溫德一邊低喝了一聲，一邊把槍口對準說是威遠鏢局的那兩名鏢師，連連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槍聲頓時大作，那兩人雖是在李健翎受傷後便有了警惕，可依舊反應不及。

    一人被子彈正中了額頭，鮮血瞬間濺了一地；另一人反應稍快了一些，把手中長刀抽出一半擋在了胸前。

    可他委實是高估了手中武器，射向他的第一發子彈就將那把長刀打成了兩斷，緊跟著的第二發子彈，便與紛飛的碎片一起咬入了他的身體。

    兩人的尸體先後摔到在了地上，發出了“　”“　”的沉悶聲響。

    才讓溫德身邊眾人，從變故、震驚中回過神來。

    四名白義山莊的弟子異口同聲的問，“先生，你這是做什麼？！”臉上也有些戒備的神色。

    相比之下，最近一段時日里一直跟溫德一起的楚雲秀，對他要更加信任許多，“健翎是魔教的暗子？！”雖是還有些疑問，但基于對溫德本事的了解，心中卻已經是信了。

    她想要問溫德是怎麼看出來的，可下一秒，卻又顧不上這些了。

    “小心！”楚雲秀大聲提示著，一直搭在劍柄上的右手直接把腰間佩劍抽了出來，向著溫德右側方斜指了過去。“快躲開！”

    溫德的目光跟著長劍流光一起轉動，眼角余光馬上注意到了李文鶴的身影。

    這人之前為了“避嫌”，主動與溫德他們保持了些距離。這時就如只夜梟般凌空向著溫德撲來，又隔著大約五六米的距離，遠遠的把右掌對著溫德擊了出來。

    “這是？！”剎那間溫德有些困惑，身體倒是比意識更快的有了動作，听見楚雲秀的示警，溫德馬上就是一個側步，向著左前方轉移了三個身位有余。

    然後，他就看到前方楚雲秀的長劍，像是被把無形的錘子砸中了一般，剎那間有了次夸張的形變，發出嗡嗡的鳴叫之聲，帶的楚雲秀根本無法保持刺擊的動作，一聲悶哼里，一連退了數步直到撞進溫德懷中方才穩住了身形。

    接住楚雲秀的同時，溫德又感覺自己右手似是有輛火車呼嘯而過，驟然听到的風聲叫他耳朵都有些耳鳴。

    接著身後又響著了一聲慘叫“啊——”。

    　嚓，　！！

    骨頭碎裂的聲音與人體撞擊到牆上的沉悶聲響也緊隨其後，接踵而來！

    ——這！！

    溫德這才意識到李文鶴凌空一掌威力有多麼驚人，當下毫不猶豫的舉起右手，在楚雲秀的驚呼聲中，“先天之境？！”顧不上右臂火辣辣的疼痛——似是因為被掌風擦傷所致——對著李文鶴便開始射擊。

    同時又把懷中楚雲秀推到了身後，“快去把馬車趕出去！”

    砰！砰！

    連續槍聲中，楚雲秀似乎是說了些什麼，可溫德卻是充耳不聞，完全顧不上了。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李文鶴身上，92能不能對這人有所威脅，才是眼下性命攸關的重要問題！！

    溫德一邊後退，一邊對李文鶴進行持續射擊，最開始時，這人仗著武功高強，達到了楚雲秀口中的先天之境，並沒有把溫德手上的槍械放在心上。

    他依舊向著溫德撲來，只靠左手揮舞帶起的氣浪，便將頭幾發子彈帶偏，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

    對此，李文鶴頗是得意的哼了一聲，正要說些什麼，臉色忽然又變了！

    他還是低估了92的彈量與射速，再接連擋下四五發子彈之後，終是有顆子彈突破了氣浪的封鎖，射在了更內層的護身氣勁之上。

    雖是不曾對李文鶴造成傷害，可也成功對他的內力流轉造成了影響，于是就有更多的子彈突破了封鎖。

    先後數發子彈被李文鶴的護身氣勁擋下，溫德清楚的看到這人臉色變了又變，由黃轉變，跟著又多了抹不正常的殷紅。

    溫德心中了然，知道有戲，不等手中92子彈用盡，左手向前一伸，也顧不得驚世駭俗了，直接把創作能力里制作好，不需要再花費時間與源力去制作的另外一把92也撈了出來。

    他雙手開始交替射擊，也是多虧了之前刻苦的練習，李文鶴距離他也的確夠近！

    槍槍都彈無虛發，給予李文鶴的壓力一下子大增，幾乎沒過幾秒就承受不住了。

    “小子，敢爾！”

    李文鶴大喊了一聲，不再費心抵擋，拼著被子彈射中又遠遠的向著溫德擊出一掌。

    溫德早有戒備，見狀一個側滾躲過。

    他之前所在處一聲巨響過後多了一個深深的掌印，周圍地面同時也隨之下陷了一圈。

    溫德卻是不為所動，只是舉著雙槍，尋找已經消失了的李文鶴的身影。

    李文鶴的衣衫在前方屋內露出一角，但更多的身體卻被青磚砌成的牆壁擋著，溫德這個角度很難射擊。

    同時進屋溫德也是不敢的，近距離博斗十個他怕是也不夠李文鶴一個人打得。

    當然，眼下這個局面也不是非要殺了李文鶴才行。

    之前溫德用槍擋住李文鶴的逼近，楚雲秀猶豫了一下後，還是依照溫德的吩咐，跟三名白義山莊的弟子一起將載著楚雲河的馬車趕出宅子上了正街。

    做完這一切，楚雲秀吩咐馬車先緩緩前進，自己卻拿著長劍又沖了回來。心中不無跟李文鶴拼命也要把溫德救下的念頭，可進了院子，看清眼下的情況，整個人卻是愣住了。

    還是溫德先有了動作，把槍豎在唇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又用口型無聲的問道︰“都弄好了？”

    楚雲秀點點頭，溫德就再指指院外，示意悄悄出去。

    同時又說話來進行掩飾，“前輩作為高人，怎麼就當起縮頭烏龜來了？”

    不想李文鶴根本不為所動，同時還很耳聰目明，哪怕溫德、楚雲秀動作已經非常輕了，他在屋中還是馬上察覺到了意圖。

    當下陰冷冷的說道︰“你若敢踏出院門半步，我今夜定將馬宅殺的雞犬不留！”

    溫德身子一僵，目光也是冷了下來，“你這是在拿人質威脅我？”

    “呵呵，怎麼會是威脅呢？”李文鶴笑了起來，“小友宅心仁厚，想來是不願看到那些人為你而死吧？只要不出這院門，他們就不會有事。而老夫也保證絕不會害你性命，只是想請你往西域一游。”

    “切，他們若真遭遇了不幸，肯定是你們下的手，怎麼就賴到我頭上來了？”

    “嗯？”李文鶴听出了溫德話里的意思，當下譏諷道︰“原來你也是沽名釣譽之輩？！”

    “這根沽名釣譽有個屁關系！無數案例早就證明了︰因為人質而相信歹徒要求、保證的，有一個算一個統統都是傻逼！”溫德不客氣的罵道，“你們這群渣子有毛的信用，還保證呢？！”

    李文鶴冷笑起來，“既然如此，小友就請自便吧，隨後自有真章分曉。”

    溫德倒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拖他們下水無法救助，確實是我本事不濟。不過又有一點我倒是能向你保證︰血債只有血償！你今夜殺一個人，日後我定當以十個為報！到時候，我一定會讓你們知道死亡為什麼會是種仁慈！”

    “……你這是定要與我神教為敵了？”李文鶴陰沉的問道。

    “呵~”溫德笑了起來，“這話是我也想說的︰你們對力量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麼！”

    跟李文鶴交談中，溫德一直有打量著四周。注意到之前被他射傷的李健翎，在掙扎著爬行了一段距離後，昏迷了過去。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倒是更方便下手。

    雖是明面里沒把李文鶴的威脅放在心上，可本能的，溫德還是更想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而不是真的回去屠殺。

    短短功夫里，他還真想到了一個，這時就掏出了那把復制的神兵匕首，在李健翎的大腿上劃了個口子出來，凝血效果馬上觸發，看著血液漸漸凝固，溫德相信只要李文鶴注意到了，必然會對自己更加勢在必得。

    做完這一切，溫德對楚雲秀點了點頭，兩人慢慢退出了院子，同時對李文鶴藏身的房間加以提防。

    果然，李文鶴並不會真的對溫德的離去坐視不理。

    不等他正式走出院子，李文鶴便驟然發難。先是一掌拍在青磚牆上，打出個大洞的同時，石塊也紛紛向著溫德襲來。

    李文鶴又把屋內一張桌子丟了出來，既擋住了溫德的視線，自己又能借機逼近。

    他把算盤打得山響，然而在氣勁擋住幾發子彈，又攔住了一個溫德丟來的東西之後，劇烈的爆炸就在他身邊猛烈的爆發了！！

    這是溫德之前在根據地時，利用子彈火藥研發出來的簡易手榴彈，威力還算不錯，只是受限于引信問題始終沒能徹底解決，距離真正投入實戰還有不小的差距。

    溫德這會兒將它拿出來，也是在賭李文鶴會習慣性的擋下他所有“暗器”！

    結果真的中了！

    看著李文鶴被火光吞沒，他興奮的就要上前趁機了結，不想卻被身旁楚雲秀一把捉住，一邊往外拉，一邊急急說道︰“他可是闖過天關的先天武者，沒那麼容易受傷的！要是再不走的話，等會李健翎所說的援兵趕來，就真的走不掉了！”

    幾乎是話音未落，李文鶴真的從爆炸的火光中沖了出來，他臉上一片漆黑，須發焦了大半，可身手依舊敏捷，身上雖有多處破損，但又不見有顯見的傷口。

    溫德這才駭然，連連開槍阻止李文鶴追擊，又大喊道︰“你再不管你那便宜佷子，他可就真沒命啦！！”

    ……

    不知是這話起了效果，還是顧忌之前的手榴彈……

    李文鶴最終沒有追來，溫德跟楚雲秀這才有機會趕上前面的馬車，載著飛快逃掉了。

 三十三、表現能力上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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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德、楚雲秀先後跳上了馬車，看著後方並沒有人影追來，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楚雲秀緊張的打量著溫德，“先生你沒受傷吧？”見溫德搖了搖頭，方才心有余悸的感嘆道︰“怎麼會是先天高手？那個人究竟是誰？！”

    “管他是誰，反正是我們的敵人就是了。”溫德心不在焉的答道，一邊為兩把92更換著彈夾，一邊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李文鶴雖是沒有立即追來，但也並不意味著溫德他們的危機就此解除了。

    先天高手的威脅是實打實的存在著的，溫德的手槍幾乎傷不到李文鶴。那人能在手榴彈的爆炸中安全脫身，楚雲秀等人又與李文鶴差距深達……就意味著溫德這一行人幾乎是無法解決掉這個威脅。

    而除此之外，之前李健翎所提到的“援手”也是個隱患。溫德有理由相信，那些援手跟之前的兩名鏢師一樣，也是拜火教潛伏在這個縣城里的人手。

    人數就算不多也決計不會太少，至少也不是溫德他們這幾個人能夠相提並論的。

    要不是有足夠的把握，李健翎也不會刻意使詐，把溫德誑出馬宅意欲活捉了。

    ——先前偽裝的時候，李文鶴應該沒有殺心，否則的話，密道那段狹窄沒有周旋余地的道路，便是他下手的最好良機……

    溫德思考著，苦于這個世界了解還是太少，一時里沒什麼頭緒，只能向楚雲秀征求意見，“縣城里可有什麼地方能夠躲藏的？”

    楚雲秀思考了下，緩慢搖了搖頭，“馬兄之前有布置過幾個藏身地點，可李健翎既然是拿了信物回來的，想來應該也是知道位置的；哥哥曾經有過幾個容身之所，但劉鈺就是在那里被拜火教刺殺的，估計也不安全……”

    溫德皺了下眉，“那麼縣令那邊呢？身為一縣之尊，身邊總該有些護衛吧？”

    楚雲秀想了想，苦笑了起來，“之前是有兩位六扇門高手的，但被馬兄借走埋伏去了……剩下應該還有些侍衛，但也肯定不是那個李文鶴的對手……”

    “呃……”溫德也跟著無語了，又有點不甘心，“這麼說來，這城里就沒有什麼幫派可以指望了？”

    “小幫小派還是有幾個的，但他們連圓滿之境的好手也未必會有……”楚雲秀答道。

    “這麼說要找能夠對付李文鶴的高手，就剩下馬千良埋伏的那邊了？”溫德皺了皺眉，“這麼晚了，縣里應該會有宵禁吧？那我們豈不是連城都出不去……”

    “那倒未必，我們也許有機會出去。”

    答話的並非楚雲秀，而是跟著溫德他們一起行動的三名白義山莊弟子之一。他們中的一個在驅趕著馬車，另外兩個則騎著駿馬跟隨在馬車左右。

    此時說話的，就是前面的車夫。

    “溫先生，我們之前已經路過一個關卡，根本沒見到有查夜的士兵。而李少……李健翎那個賊子之前也提到過，讓你們跟著他叔父從城西門出去……”

    溫德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西門那邊的守衛早已經被拜火教買通，所以就算夜晚也能出城？”

    “是的。”那人答道︰“不過這只是個猜測，要是想要再穩妥一些的話，北門那邊的護衛一貫與我們山莊相熟，打點一下的話也是能夜里出城的。”

    溫德思考著，又向那人詢問眼下離哪個門更近，而從哪個門出發又能更快的趕到馬千良那邊。

    兩個答案都是西門，于是就不再猶豫，“那我們就去西門！”

    見楚雲秀看來的目光有些驚訝，車外也有人吃驚的“啊”了一聲，就再詳細解釋道︰“李健翎對你們許多事情都了若指掌，北門那邊與你們交好的消息定然瞞不住他，走那邊未必安全；而西門這里雖說可能是有拜火教控制，但他們未必就知道我們已經識破了李健翎的真面目，也不一定能夠及時接到消息，我們就有可乘之機……反正兩邊都沒有十足的把握，始終是要賭賭看，那麼我寧願選擇更近的這邊能夠節省時間！”

    溫德說的內容里不少都只是猜測，但他之前先是看出李健翎身份，後又獨自出手將先天之境的高手李文鶴擋下一會兒，這樣的本事，就讓幾位本來素不相識的山莊弟子都相當的信服。

    听見溫德這樣說，他們當即應道︰“既然先生這樣講，那麼我們就去西門！”

    其中一人又問︰“若是西門那邊不是魔教的人，我們又該如何是好？”

    不等溫德答話，車夫就先笑道︰“若真是那樣，就只好先委屈他們一下，事後在做賠罪了。”

    其他兩人也跟著笑了起來，一時里，緊張的氣氛倒是淡了不少。

    ……

    溫德他們離西門確實是不遠，加上縣城本來就不算大，馬車轉道向西後才過了幾分鐘，目的地西門便在視野里隱隱約約可見了。

    依照軍規，縣城的城門夜里應有兩隊二十人看守，一隊城牆上巡邏，一隊則在門內守著城門不失。

    因為鎮北縣位于邊疆的緣故，這個規矩雖是被打了些折扣，但也一直執行著。

    反正絕不是眼下城牆上看不到人影，城門里只有三四個人這般的情形。

    楚雲秀在車廂里看了個分明，一邊對溫德解釋著，一邊又提醒道︰“看這里的情況，應該的確是被魔教的人掉包了。”

    溫德點了點頭，讓騎馬的兩人落後了幾步，以防被前面的人察覺到不對。又對楚雲秀講︰“一會兒見機行事，能夠混過去最好，要是不能……那也不要猶豫！”

    楚雲秀重重的點了點頭。

    因為要密切留意前方動靜的緣故，兩人再無他話。

    倒是前方有人在看見馬車後，主動的迎了過來，一邊跑，一邊道︰“怎麼才來！沒出什麼茬子吧？”末了往身後招了招手，城門里的其他人手便開始將城門打開。

    這人繼續說話，先是催促，“你們快點過去！”然後又很得意的笑道︰“馬驚鴻那個蠢貨一定想不到，我們會從他的鼻子地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騙走的。”

    馬驚鴻是白義山莊的現任莊主，听見被人如此稱呼，車夫下意識的哼了一聲。

    雖是馬上就克制住了，但那人卻也听了個分明，本能的向著車夫看去，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你是——”再要回頭提醒，一直注意著的楚雲秀已經出手了。

    她一劍刺出，劍光如道雷霆，劍身殘像還在溫德目光里停留，劍尖卻已經刺穿了那人的喉嚨。

    當下一聲也發不出來，只能捂著喉嚨，徒勞努力著，最後卻軟倒在地上。

    這時，他才引起里門內其他人的注意。可早在楚雲秀出手時，馬車便開始加速，這時距離他們只剩下了最後的十米不到。

    是以奔跑起來雖是有些顛簸，溫德依舊能算精準的，用三發子彈干掉了意圖把城門重新關上的那兩人。

    白義山莊的弟子緊隨其後趕到，跳下馬背開始接力把城門繼續大開。而楚雲秀則是沖出車廂，擋住了拜火教留在這里的最後兩人。

    別看楚雲秀之前一合便被李文鶴擊退，那是因為李文鶴武功高強，放在這世間也是有數的緣故，絕不是楚雲秀實力不濟。

    她這時再與拜火教的人交手，甫一出手便是一計殺招！

    楚雲秀手中長劍龍吟一聲，劍光密密麻麻化作一團雲霧，向著首當其沖那人籠罩了過去。那人大駭，再想躲閃已經不及，只能拼了命的一刀斬出。卻是落到了空處，跟著就被劍光雲霧所吞噬，血肉應聲模糊當場沒了性命。看深夜福利電影，請關注微信公眾號︰ok電影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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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表象能力上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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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雲秀干脆利落的將前來阻攔的一人干掉。

    剩下最後一人，見到這情形猶豫了下，沒有上前而是抽身後退，半空又將右手探到了懷里，溫德意識到不妙馬上開槍射擊，可二十余米的距離讓手槍精度打了些折扣，第一槍只擊中了那人腹部。

    就給那人以足夠的時間，向著上方射出了一枚紅色的煙火，又在半空化成了火焰的模樣！

    隨後雖然馬上被溫德所射殺，但行蹤的暴露依舊讓他們臉色有些難看。

    而當馬車出了城門，正要往馬千良設陷阱所在處趕去的時候，他們正前方又是一火焰煙火升上了天空。

    毫無疑問的，前方也有埋伏，而且還知曉了這邊發生了意外，想來很快就要趕來。

    這個變故讓眾人都有些慌亂，馬千良那邊眼看著是過不去了，車夫不由得下意識詢問溫德，“先生，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溫德也沒太好的主意，只能讓馬車先沿著道路往遠離伏兵的地方跑著。一時里氣氛有些沉默，士氣也低落了下去。

    這樣過了一會兒，車外一人忽然不甘心道︰“到處都是魔教的人，這幫狗賊下了這麼大的血本，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卻是說者無意，听者有心，讓一直思考著對策的溫德，豁然開朗，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

    “先生？！”一邊楚雲秀有些不安的叫道，眼中含著憂慮。

    “我沒事。”溫德搖了搖頭，“只是我才想明白，這群人大費周章的，其實原來都是為了我！！”

    溫德本來早就應該想到的，馬千良手中的匕首，涂層神鐵被李健翎神不知鬼不覺的取走，按理來說這邊已經沒有了能夠吸引拜火教的東西。

    除了溫德自己，一個能夠從神兵底下救人，還能準確判斷神兵效果與否的家伙，對于有技術能夠制成“獨特神兵”的拜火教來說，毫無疑問是個非常大威脅。

    只不過對這個世界了解還不夠多，讓溫德有些低估了自己的價值。而李健翎為了瞞過溫德，把行動不便，至今還是個拖累的楚雲河帶走，當作掩護，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溫德的判斷。

    他誤以為楚雲河跟自己一樣都是拜火魔教的目標，為了幫助、照應，就一直跟他們一起行動。

    結果卻是反過來的，把楚雲秀、楚雲河帶入到了險地……

    好在現在明白也不算晚，意識到這點後，溫德所該采取行動，自然是跟楚雲秀他們分開，留下斷後，好讓他們遠離危險。

    只不過這個決定，不出意外的遭到了楚雲秀的堅決反對，“這怎麼能行，就算是要留下斷後，那也該是我才對！”她一手握著劍柄，一臉的堅決。

    倒讓溫德有些無奈，“他們的目標是我，只要遠離我你們就安全了。”

    “先生此言差矣，正是因為目標是您，您才更不能落到他們的手里。”楚雲秀據理力爭。

    “……我不會落到他們手里的……”楚雲秀的態度讓溫德又好氣又好笑，想了想後還是她耳邊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最近在心底猜我是什麼，那個雖然不中也不遠矣——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只要願意的話，隨時都可以抽身離開。”

    楚雲秀先是震驚，偶爾因為憑空造物而把溫德當作是神仙，是她最近心底怎麼也壓不下的猜測。跟著就目光閃爍，“既然如此，那就先生馬上離開吧！”

    “不，你怎麼還是不懂我的意思啊。我是說，我留下也不會有危險，同時另一方面，留下對我來說其實也是有好處的。”溫德想了想後說道︰“‘敵人’這種存在對我來說是有些意義的，我正好有些想法需要敵人來幫忙試驗一下。嗯……我知道你要問︰那為什麼之前沒有那樣做。那我也不妨直說︰因為比起需要敵人來做的試驗，你對我的意義要更加重要！”

    溫德忍不住輕輕笑了，讓內力在自己體內流轉起來，“若不是你，我是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里做到這些的。比起敵人來，一個能夠幫我認識武功，值得信任的人更加的難得。所以兩邊比較起來，我更不希望你有什麼意外。現在你明白了嗎？”

    楚雲秀不知何時俏臉緋紅一片，又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才悶聲“嗯……”了一下。

    溫德就在笑道︰“你既然說要奉我為主，那現在就乖乖听話。我離開後，不要想著回來，也不要找我！最短幾天，長則一個來月，我自然會找上你的。”

    再次逼著楚雲秀做出肯定的答復，溫德這才滿意的放下心來。

    等再過了沒多久，身後有馬蹄聲傳來後，他就毫不猶豫的跳下了馬車。待到楚雲秀遠去後，還主動用火把標明了自己的存在。

    于是很快就被圍了起來，大概八九騎呈半圓形與溫德對峙，其中沒見李文鶴的身影，是個不錯的消息；而他們似乎知道溫德“暗器功夫”了得，遲遲不肯靠近，則是個糟糕的消息。

    不過溫德也不在意，只是確認了這些人真的沒有去追楚雲秀他們，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對面為首的人喊道︰“把手中東西丟開，我們饒你不死！”

    溫德反倒笑了，“你們要是真的一團和氣，那我還倒為難了呢。”

    跟著不等對方再有行動，溫德已經通過淺層冥想，激活了自己準備了許久方才能夠運轉的花火。

    表象能力-敵友判明發動！

    通過溫德主動指定，面前這九人統統設定成為了“敵人”、“怪物”，在溫德的視野當中，他們的身體輪廓就被淡淡的紅光籠罩，同時頭部上方還出現了個骷髏頭的標志。

    這些標識暫時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用處，只不過是達成了一個重要的判定——既成為溫德花火能力，所制作“游戲”所認定的“小怪”——于是，溫德就能夠通過它，去激活另外一個花火能力，去進行一直很想要做的一個試驗。

    溫德再深深的吸了口氣，源力池里所剩不多的源力開始飛快減少，而那些人頭頂上的骷髏頭也隨之高速旋轉起來。

    沒一會兒，拳頭的大小的骷髏頭虛影，雙眼處開始散發出森森的紅色幽光。

    這標志著︰

    表象能力-戰利品系統已經順利加載成功！！看深夜福利電影，請關注微信公眾號︰ok電影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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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戰利品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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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的表象能力，它故名思議，就是溫德用花火中基礎能力、擴展能力這些“制作工具”，制作出來的“成品”結果。

    按照分類，基礎、擴展這些能力，相當于“機器語言”、“命令行”這樣的基礎構架；而表象能力，就相當于我們在游戲時所能夠感受、接觸到的那些東西。

    比如說︰游戲系統、角色能力、敵人數據、物品道具等等。

    所以理論上來說，表象能力涵括面非常的廣泛，既對世界影響更大，且也會更加的實用與強大。

    然而這些理論暫時也只是個理論而已。

    溫德終究只是個新手旅行者，截至目前只經歷兩次旅行而已。

    經驗既有很大的不足，且旅行的絕大部分精力還都放在了收集、完善資料與數據上面。

    所以具體到了表象能力上面，差不多可以說是只有個空架子而已。

    比如說敵我識別，它不僅準備時間很長，必須要靠溫德主動指定，且暫時只有輪廓發光與骷髏頭標識……這樣的視覺效果而已。

    戰利品系統相比起來倒是更完善一些。

    基于“一款rpg游戲如果沒有掉落，玩家不能從打倒敵人這個過程收獲到快樂的結果，就絕對不能算是一款好的rpg游戲！”這樣的樸素想法。

    在閑暇時間里，對于“敵人掉落”、“戰利品系統”，溫德的思考就算是比較多的。

    對于該怎麼實現這個功能，最初時是挺讓溫德為難的。

    畢竟現實不比游戲，游戲里你一群人努力半天推倒了boss，一人拾取一個腦袋回去交任務，這樣的情形很稀松尋常，誰都不會覺得奇怪。

    可要是現實里也出現這樣的場面……那可真成黑色荒誕喜劇了……

    溫德所認知的常識，制約著他很難理解、想象這樣的事情。

    基于同樣的理由，從“怪物尸體”上摸出不屬于它的東西，也挺奇怪的……

    于是在糾結、研究了很長一段時間後，溫德才有了個比較靠譜，有可能實現的想法，進而有了眼下的戰利品系統。

    它說是“戰利品掉落”，可究其本質的話，其實更接近于一種信息的收集手段。

    原理就是︰當目標已經為敵對目標時，溫德可以選擇性的再額外支付一些源力去激活戰利品掉落，從而達到在將其擊殺的同時，收集到敵對目標生前記憶……這樣一個結果。

    溫德對這個系統的期望是︰能夠收集到目標的身體數據，能夠收集到目標最珍貴、最重要、印象最深刻的記憶，以及在自己進行指定之後，能夠得到與指定相呼應的記憶。

    不過這個期望能不能實現……溫德如今也心里沒底……

    因為這個系統既沒完全制作成功，同時也從來沒有進行過試驗。

    ——截至今夜以前，溫德還從未親手殺過人，這個系統能力自然也就沒有發揮的余地。

    它的結果究竟如何，目前還屬于薛定諤的那只貓……

    溫德主動留下斷後，不小的原因就是為了測試戰利品系統。

    為了能夠得到更多的數據，他把期望的“戰利品”，設定成了“敵人身體數據”、“最擅長得意的武功”以及“今夜行動的目的”三類，分別對應戰利品系統的基礎期望、最佳期望以及指定期望。

    然後又因為對方一共有九人的緣故，就把其中三人一人得到一個期望，另外三人一人得到兩個期望，最後三人則每人都是三個期望。

    以此分類方便進行觀察以歸類。

    不過老實講，這點“樣本”是有些少的……

    可惜敵人這種東西強求不來，溫德也只能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

    因為溫德準備了許久的緣故，兩個表象能力的發動，實際上並沒有用去太長的時間。

    站在拜火教徒的角度，大概就是發現溫德，進行合圍並略作觀察這麼丁點的時間與過程，顯而易見不可能發現異常的。

    只是因為對溫德“暗器了得”有所耳聞，他們一直表現的挺謹慎，既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也沒有上前。

    不過一直這樣拖著也不是個事兒，溫德作為他們今夜此行的唯一目標，顯然是不可能放著不作理會的。

    稍微打量了一下後，教徒中有一人說道︰“我先來看看他的成色！”口氣略微有些奇怪，溫德正疑惑著，又听另一人說道︰“阿里木我跟你一起！”

    其他眾人齊齊說了聲，“小心些！”

    那兩人便有了行動。

    沒有下馬，而是從坐騎的側後方摸了面盾牌出來，繼而再一夾馬腹，兩人便一左一右的向著溫德沖了過來。

    倒讓溫德看的一愣，心里都有點無奈了︰說好的習武之人，武俠世界呢？怎能搞的一手馬刀一手盾牌跟個騎兵似得……這畫風明顯有些不對啊喂！

    不過對方顯然不會因為溫德抗議，就棄馬與盾牌不用，所以溫德很快就止住了雜念，開始專心對方面前的敵人來。

    對于移動靶，溫德的射擊命中率算不上太高，加上還要瞄準兩個相距有些距離的目標……

    不得不說，這算是個有點難度的考驗。

    溫德就沒有貿然出手，放任這兩人騎著馬劃著弧線兜著圈子好一會兒，直到一左一右的逼近到了十米開外，才猛地抬手開始射擊。

    選擇目標是自己左手邊的那人，原因是對方左手持盾暴露出來的身體更多。

    砰的一聲槍響，那人下意識抬高了盾牌，及時擋在了子彈的路線上面。然而木制蒙皮的盾牌對于子彈而言根本不算什麼障礙。

    結果就是木屑紛飛中，那人先被子彈擊中了胸膛，又被緊隨其後的第二發子彈擊穿了頭顱。

    他頭頂的骷髏頭表示在察覺到目標生命消失後也隨之消失，變成了一個一尺大小的寶箱，懸浮在半空中，往外散發著幽幽綠光。

    溫德看的嘴角一抽，做系統時覺得“借鑒”的那套︰綠色-優秀，藍色-精良、紫色-史詩、橙色-傳說的設定標準蠻帶感的，可實際看到後……好像又有點說不出的詭異……

    不過眼下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甚至連寶箱里有沒有東西都無暇察看。

    因為第二人趁著溫德攻擊的空檔，已經讓坐騎完全沖刺起來，十來米的距離幾乎是眨眼就到！

    溫德來不及回頭，只是听見身後有風聲傳來，就立即向一邊跳去，過程中又主動把內力注入雙腿，算是原本就有的內力循環，溫德一躍出去了四五米，不等落地又向著敵人一連開了三槍。

    一槍射丟了，一槍則只射中了馬匹，最後一槍卻又挺不可思議的，沿著對方盾牌的邊緣，咬進了敵人的胸膛。

    那人馬上跌下馬來，頭頂骷髏頭也隨之變成了藍色的寶箱。

    溫德這才有功夫喘了口氣，抬頭看向遠處剩下的七人。因為從未听過的緣故，接連的槍聲讓他們的坐騎有些躁動，他們不得不進行安撫著，同時也在低聲交流。

    “盾牌、皮甲都沒有用！他的那暗器到底是什麼？”

    “我看它每次一響都有火光出現，莫不成這是唐家珍藏的火器？”

    “他剛才那麼短的時間用了幾次？唐家火器要能做到這點，也不會百多年來一直窩在川地出不來了！”

    “不提這個，眼下我們該怎麼辦？”

    “……不知李長老如今身在何處……”

    “你瘋了嗎？我們一事不作的等李長老到來，你覺得長老會輕易的饒的了我們？！”

    “那你說該怎麼辦？”

    “不要騎馬！這個還是行動有些不便！”

    “也不要用盾牌……”

    “我听健翎說，這小子不會功夫，只是一身神力罷了……”

    “我們一起上，這小子就算暗器厲害，也沒可能一下對付的了我們七個……”

    “……”

    這些人小聲的議論紛紛，而不是立即行動。

    倒給了溫德確認戰利品系統的機會。他不需要實質性的開啟虛空中的寶箱，只需要跟他距離夠近——五米之內，加上一個開啟的念頭即可。

    兩個寶箱先後被溫德開啟，內里有或綠色或藍色的點點幽光很快聚成一個小球，向著溫德飛來融入他體內消失不見了。

    跟著，溫德的資料庫就有了提示︰有新的資料登陸。

    看見這個他就松了口氣，提示代表著這個思路是可行的，那麼就算掉落跟預期的不符，也不過是需要細節性的調整而已。

    意識到這點，溫德心情好了需要。

    看見眼前七人還沒有動作，就笑了笑，主動向著他們靠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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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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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溫德一步步走近，馬背上的拜火教徒們很快就閉了嘴。

    雖然是被從未見過的槍械弄的有些懵，可就本質而言，他們依舊是拜火教中堅的精銳力量。

    每個人的實力都在小成至大成之間，個個手頭沾血，經歷過許多次生死攸關的激烈搏殺，無論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性命，都從未放在心上過。

    所謂的亡命之徒，說的就是他們。

    所以溫德的主動出擊，很快就讓他們興奮了起來。

    一人獰笑著，“看來是被人看扁了啊！”忽然回頭取出把弓來，拉的形如滿月，一箭便向溫德射來！

    灌注了少許內力的箭矢猶如流星，溫德有些狼狽的側身躲過，那人跟著就又是一箭，好在溫德及時開了一槍，雖是不曾命中，卻是把他驚了一跳，這才失了準頭。

    “嚇老子一跳！”那人罵了一句，跟著又有些搖頭不大滿意，“這都什麼貨色！”弓弩在這個時代的民間依舊算是禁品，是以他們倉促行動所收集到的數量既不多，質量也不算好。

    七人里只有兩人帶著弓箭，光靠他們遠程將溫德壓制、擊傷都有些不大可能。

    所以在那人暴起發難，溫德還擊的當口上，余下眾人不約而同的動了。以不同路線向著溫德撲來，又有一人大聲提醒道︰“記得抓活的，這小子身上有些秘密可別——”

    話還沒說完，忽又“啊！”了一聲，卻是溫德見他像是個主事的，便先拿他開刀了。一槍射出被那人本能的閃了一下，原本射向胸膛的子彈最終只射中了肩膀。

    不過也叫那人跌倒在地，溫德正想補槍，冷不丁的身邊有風聲傳來，眼角余光看見一人已經高速逼近，手中長槍紅纓舞動如霞，槍尖有一道寒光綻放。

    像是用上了對內力所需巨大的殺招！

    溫德心中一驚，反應倒是極快，當下左手一伸把一把新的92自創作里撈出來，對著那人想也不想的就是一連三槍。

    血花瞬間綻放！

    那人無力到底，手中長槍卻是脫手而出，擦著溫德額頭飛過，明明沒有命中，可光只是四溢的氣，又在溫德額上劃出幾道傷口。

    不深，但也有鮮血開始溢出。

    溫德又顧不上擦拭，因為又有兩人趁著他注意力被吸引的空檔，趁機沖了上來。

    一人手持著雙刀，一人則是有些類似鐵棍之類的古怪玩意。

    他們本來沖刺速度極快，三四十米的距離幾乎是轉瞬及至，等到發現溫德注意到了他們，風格又為止一變，速度變緩了許多，位置則又變得飄忽不定，溫德一連兩次牽制射擊，都被他們躲了過去。

    這就是輕身之術中的身法了，用以博斗中躲閃、招架之法，非常強調在移動時對位置、重心的把握。

    楚雲秀曾給溫德演示過，站在一米來高的木樁上行走如履平地。每次移動的落點都有些出人意料，而且還能在極短的時間里，通過內力對重心造成影響，從而做到飛快變更位置而不失平衡的結果。

    這兩人就以身法試圖躲避著溫德的射擊，在極短的時間里就把握到了，避開槍口指向對安全的重要性。

    他們兩人先後躲過三次射擊，成功逼近到了溫德身邊三米左右。多年的配合讓他們早有了默契，不用言語交流就能順利合擊。

    先是左右夾擊意圖溫德無暇他顧，跟著的攻擊也幾乎不分先後，一人雙刀下斬溫德下盤，一人鐵鞭揮擊溫德左肩，雖然都不是殺招，可同樣也是用內力強化過威力招式。

    雙刀揮舞帶動飛沙走石，鐵鞭落下隱隱有雷霆之聲，眼看著就要擊中溫德。

    在這間不容發之際，溫德忽的主動向著右手持雙刀那人沖了過去。

    那人見狀面不改色，只是雙手手腕一轉，便調整好了雙刀的攻擊範圍，依照他出手的速度，毫無疑問能夠搶在溫德之前，率先命中！

    然而在下一瞬間，一條直徑兩厘米粗的鋼棍憑空出現在了他雙刀之前，距離極近只有兩厘米不到，根本就沒有給他以反應的時間。

    于是雙刀重重的看在了鋼棍之上，發出“duang”的一聲金鳴脆響，雙刀入了鋼棍數毫米深，一時里根本抽不出來。

    溫德也根本不會再給這人反應時間，他不顧右手因為反作用力一陣隱隱發麻，只是用左手槍口抵住那人胸膛，跟著就是兩槍。

    砰，砰！

    那人應聲了賬，可身後另一人溫德卻是無力處理，听見身後雷霆之聲，溫德只能盡量往一邊躲閃的同時，將內力通過肺陽經注入全身盡力進行防護。

    跟著就是一聲脆響，溫德左肩骨被敲碎的聲音五米開外都能听見。

    一聲里疼痛難擋，溫德忍不住叫了起來“啊！”同時狠勁也被激發了，左手暫時抬不起來，他就掄起了右手剛剛被制造出來的鋼棍，也不管有把長刀還嵌在上面，轉身向著背後那人抽去。

    內力加注的同時，呼吸法也調整為了強調爆發的四式！

    這一擊宛如雷霆，身後那人本來就因為活捉的想法而稍有些遲疑，一擊得手後沒有立即不同，而是猶豫了一下後，打算打斷溫德雙腿讓其失去行動的內力。

    結果正是這一猶豫，讓他錯失了繼續攻擊的可能，同時也沒有時間再躲開溫德的反擊。

    眼看著攻擊已經近在眼前，那人只能把鐵鞭豎起，配合內力對溫德的攻擊做正面的抵擋！

    卻是小瞧了溫德的力量，他的內力雖是稍有不如，可有四式的呼吸法在，力量實際上佔了些上風的。

    而彼此雙方雖然用的都是鐵器，但質量卻又有著天壤之別！

    duang！

    又是一聲脆響，那人的鐵鞭當場被溫德抽成了數字7的形狀，還余勢不改，繼而重重抽到了那人身上。

    當場就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那人在空中飛了三四米遠，落地後不等有所行動，溫德馬上補槍進行了結！

    砰！

    槍聲停在拜火教徒耳中，心中就是一顫，短短交手這麼一分鐘不同，同伴已經陣亡了三個傷了一個，這樣的損失，饒是他們見過大風大浪也有些心驚。

    先前肩部中槍那人不知何時已經爬了起來，跟持弓那人並肩而立，瞪著溫德咬著後槽牙說道︰“這小子已經受傷了！不要怕，再來一下保管就沒了戰斗的能力，到時候都在爺爺手上，保管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頓了下，又提醒道︰“提防這小子身上還藏著別的東西！”

    其余兩人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在看到溫德捂著左肩，踉踉蹌蹌往後跑時，就沒怎麼多想。一邊恨聲說道︰“現在知道怕了？之前干掉我們兄弟的時候，不是很得意嗎！”一邊追了過去。

    因為有輕功的緣故，短時間里他們速度更快，根本不擔心溫德會逃脫。就留心戒備著，同時也未嘗沒有貓捉老鼠的玩弄心理。

    結果你追我趕了近一分鐘，才將溫德徹底堵住。

    正面那人笑道︰“小子還挺能跑的嘛！”把溫德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不出長的還蠻清秀的，等下打斷你的四肢，爺爺一定好好疼疼你！”

    他洋洋得意的說著，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溫德垂下的右手上。

    結果溫德抬起左手把槍對準了他。

    一時里壓根沒反應過來！

    等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第一動作也不是躲閃，而是傻愣愣的道︰“……你的肩不是被敲碎了嗎？！”

    “沒錯。”溫德笑的露出滿口白牙，“不過又長好了啊！”跟著就扣動了扳機。

    身邊另外一人見狀，揮刀拼死砍了，溫德稍作閃躲，以左臂被劃了一刀作為代價，也將這人輕松了賬。

    這時，剩下了最後兩人，他們一人有傷，一人持弓距離稍微有些遠。結果看見這個變故來不及援手，同時也有些不敢相信。

    有傷那人上下把溫德打量了一番，再開口時聲音都有些抖，“你到底是人是鬼？”

    “……”溫德默了一下，才答道︰“當然是人了。”

    “那為什麼你的肩膀會沒事？！”

    溫德的肩膀能夠恢復，自然是他核心能力所帶來的超恢復效果發揮了作用。

    這個能力可以算是加快恢復速度與創作能力的結合，同時還要帶上一點哲學性的問題“什麼算是死亡？”解釋起來稍微有些復雜，就暫時略過不提了。

    溫德覺得這人的反應相當有趣，索性一邊走近的同時，一邊就把左手袖子挽了起來，讓他能夠清楚看到左臂刀傷的愈合情況。

    結果……

    好像是玩脫了。

    溫德傷口的飛快愈合，最後連個疤都沒有留下，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剩下兩人看的心驚膽寒再也提不起戰斗的心思，就毫不猶豫的轉身逃跑了！

    溫德沒有想到對方會是這個反應，稍微愣了一下。

    雖是馬上開槍干掉了受傷不利于行動那個，可最後一人卻是追之不及。

    溫德跟著跑了數十米，眼睜睜看著那人一竄一跳的，躍到一顆大樹上……就再也找不到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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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源力池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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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持弓那人扔掉手中弓箭，一竄一跳的躍到一棵大樹上，轉眼沒了蹤跡。

    溫德怔了一下，才漸漸回過神來，心中有些無語︰我就知道！這輕功實在是太賴皮了！

    之前學習武功的時候，溫德有給楚雲秀以及馬千良做過一些測試，所以知道在機動力方面自己跟習武之人相比，有著極大的劣勢。

    要跑是絕對跑不掉的，要追也是沒有可能追得上。

    正是因為非常清楚的明白這點，在之前的交手時他才一直強忍著沒有使用突擊步槍。

    雖然使用突擊步槍會讓場面好看許多︰那幫拜火教徒能夠近距離半預判的躲開不能連射的手槍射擊，並不意味著能在點射與連射交替的突擊步槍槍口下做到同樣的事情。

    溫德清楚這個，但卻沒有把握能用突擊步槍把那些人全殲了。也許他出其不意能在最初時立即殺死幾個，可等那群人反應過來四散逃逸後，溫德卻是怎麼都不可能全部追上了。

    也就是說，他手上有比手槍更厲害的“暗器”，這個消息有著極大可能被透漏的風險。

    這是溫德所不願見到的——在之前見識了李文鶴的厲害後，溫德就覺得突擊步槍才是唯一可能對付他的手段。

    結果一直等到他把這批追兵解決了，李文鶴也沒出現，倒叫溫德覺得有點尷尬。

    溫德做出一瓶純淨水，一邊喝著稍微補充一下體內水分，一邊也在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從跳下馬車到現在，才過去了不到半個小時。

    時間還有些短，為了楚雲秀他們的安全考慮，溫德應該盡可能的再做一些拖延。

    只是，他又不大肯定，繼續留在原地是不是個好主意。

    因為不確定的因素實在太多了一些，之前逃跑那人能否順利與同伴匯合，匯合後是否還會再次追來，追來又是不是走的同樣的道路……

    這些都不是溫德能夠確定的。

    而且還沒有辦法能去影響。

    所以到最後，溫德的決定就是沒有決定︰先等會兒看看，然後再見機行事。

    他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之前交戰，主要是恢復傷勢，讓他用去了不少的源力，以至于源力池即將見底，都隱隱有了些飄離感。

    就溫德估計，要是不再使用源力的話，大概能堅持看到早上的太陽，而要是再動用源力，那麼任何時候離開……也都不奇怪。

    鑒于這個世界對溫德來說並不是十分重要，古人的見識與想象也有限——至少穿越、平行宇宙這些東西就不是他們能理解的——溫德就也不太介意，是否在人前玩上一出大變活人……

    想通這些，溫德徹底放松了下來。這才有閑情查看之前的收獲，也即是戰利品系統所得到的掉落。

    指定的九人被溫德干掉了八人，逃跑那個是三項指定中的一個，就結果與樣本收集來看，倒是個比較好的結果。

    溫德把其它六個寶箱一一開啟，隨後就在冥想中仔細查看。

    很快就有了個初步的感受︰這個系列設置的還是比較成功的！

    最基本的信息收集，也就是對敵人身體數據的采集，功能實現的還算成功。

    被溫德指定有數據收集的五人，他們的掉落都不約而同的有著這方面的信息。

    它的大約樣本如下︰

    姓名︰阿里木.鐵爾罕

    性別︰男

    年紀︰三十一

    這些最基本的信息，是由本人記憶而得來的，應該能夠保證相當大的正確性。

    然後是一些屬性。

    力量︰9.3

    耐力︰8.7

    敏捷︰9.5

    靈巧︰9.1

    智力︰6.1

    這是溫德在搞人物面板系統的時候，做出來的數據設定，暫時還比較簡陋，有著很大的改進空間。

    它的名詞含義沒什麼好解釋的，大多數rpg都有，意思也都大同小異。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它的數據量化標準，是以溫德自身的情況作為參照物而換算出來的。

    溫德把自己的身體素質數據化後，得到的每一項結果都設定成了10，以此作為衡量的標準，就像是溫度計里的攝氏零度那樣。然後在與其他人得到的結果進行對比，已得到相應的數字。

    所以這些屬性值，數字都是相對的而非絕對的。

    因為溫德的每一項數據，並不一定都是一致的高度，于是在換算到其他人的數據時，一項數值較低的屬性對比一項數值較高的屬性時，也未必就真的是那人的能力短板。

    ……現在想想看，真的是太過于簡陋了，以科學的角度來看，他應該對一個標準人群進行大量的數據收集，以此得到的平均值作為基準……那樣才更加的客觀與直觀。

    溫德默默的把這些記了下來，想了想後又添加了一句︰數值的量化標準也需要更加詳細一些的細節。

    這也是溫德在看到數據後，覺得比較尷尬的一點。

    比如說︰阿里木的力量9.3，這個消息，溫德從中只能得出他的力量比自己更弱這個結論，可究竟弱了多少，卻是不得而知……

    ……除了以上這些數據外，另外一些更加的具體的，比如說奔跑速度，出手力量這些，它的數據相當確實，因為是戰利品系統激活後對指定人實時監控所得到的。

    但也同樣因為這點，指定人在死亡之前沒有展示出來的東西，也就沒有具體的數字。

    看到這些後……溫德忽然覺得，他應該把對這些數據的收集，從戰利品系統里拿出來做個獨立的能力。

    起名叫做偵查或者測試什麼的，不再強求擊殺而得到結果，而是通過更多時間的檢測以及支付更多源力為代價，好得到更加全面與詳細的結果。

    那樣的話，使用範圍好像會更加的廣泛……

    溫德就馬上把這個想法也記錄了下來。

    也不覺得氣餒，因為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發現問題進而改進，遠比空想閉門造車要來的更好。

    具體到數據收集上，雖然它表現的很不盡如人意，可光是起了效果，對溫德來說就是好的消息了。

    因為一邊查看，一邊思考的緣故，溫德用了些時間，才看到另外的收獲。

    重要掉落這方面的收集，結果並不是太理想，同樣指定的五人，只有四個有了相關的信息掉落。且又只有三人，留下的信息是跟功夫有關的。

    另外那個，留下的是些與家人一起的記憶。

    比如說跟兒子玩鬧這樣的“溫馨”場面，又或者是搶了一個商隊，帶了女子回來給兒子啟蒙督促上進這樣的……放在匪徒的角度也許能算“勵志”的場面？

    溫德看的一陣無語，而且因為樣本太少的緣故，還不能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只能把這個先記下，日後再說。

    其它那三個跟功夫相關的，也有不小的問題。

    首先是內容有所缺失，就溫德估計，大概是因為一些細節對他們來說記憶不夠深刻的原因，反應到掉落上面就也沒有了相關的東西。

    其次的話，內容過于主觀也是個問題。這些拜火教徒不比馬千良這些名門弟子，受到教育不夠系統與專業，反應到習武的記憶上，就不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這樣做關竅就打通了！”這樣叫人無奈的玩意兒。

    反正到最後，只有一門《黃沙刀法》是溫德看來不用太多改動與補完，就能夠進行學習的。

    對于重要掉落的收集，溫德最後結論就是還需要更多樣本進行對比，大概率需要進一步改進。

    相比之下，最後的指定掉落結果倒是相當不錯！

    指定五人都有掉落，且內容既都吻合，且相當的清晰。

    就溫德估計，大概是因為“今夜行動”這個指定，時間上面既非常的接近，且對拜火教徒而言也非常的重要，結果每個人對此都顯得記憶深刻。

    通過對這些掉落的觀察，溫德不僅得知了李文鶴的身份，乃是拜火教的惡使；還清楚他們為了今夜一口氣出動了將近百人——雖然其中大半都是為了牽制馬千良等人的炮灰——可精銳好手也有不少，便是被溫德先後干掉了十多個，再湊出同樣數量的追兵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而且其中既能有圓滿的高手，又還有善于追蹤的獵人……

    溫德知道了李健翎為何能拿到馬千良的信物，卻是他突然襲擊本來報信的陸放而搶來的。

    另外還有最最重要的一個情報，但便是……溫德總算是知道自己眼下是在哪里了。

    他所在的道路是鎮北縣通往一個守軍哨站的驛道，那個哨站的總長乃是白義山莊的門下，且白義山莊經營多年留有一定的力量，所以驅趕馬車的弟子也會選擇哪里。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縣城通往那邊這條驛道是幾乎繞不開的，這也就意味著，溫德只要耐心等下去，遲早能夠等來追兵。

    意識到這點，溫德忽然覺得自己沒必要閑著，趁著功夫弄點陷阱什麼的，等下給追兵個驚喜不也挺好的嗎？

    他說做就做，馬上站起身來就要付諸行動。

    可才走了兩步，忽然就是一陣頭暈目眩，有了一種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飄離感。

    但又有所不同！

    溫德的意識沒有上升，卻又不可思議的“看”到了許多的東西。

    以他為圓點，方圓數里的一草一木都在他心中清晰呈現。

    溫德看到一滴露水自草尖上滴落；看到松鼠在樹上沉睡；看到一只野狼在進食著獵物；也看到了之前逃跑那人，已經與另外十來名同伴匯合，正在焦急商議著又沒馬上行動……

    ……這？！

    溫德忽然意識到，他的源力池在震動十多天後，終于在此時、此刻，毫無征兆的擴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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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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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著事先約定好的記號，李文鶴舍了坐騎，從驛道轉入路邊的林間，向著不遠處山腳下前進。

    他將輕功全力使來，身影在夜色下猶如一道飄忽的鬼魅。一路上風馳電掣，不多時就趕到了地頭。

    李文鶴看到以李健翎為首的一干部下，圍聚在一棵松樹下不知商議什麼。周圍沒有看見今夜目標那個叫溫德的小子的身影，就有些不喜。他悄然飄至李健翎身後，冷不丁的開口說道︰“你們在這里是做什麼呢？！”

    眾拜火教徒起初被他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的樣貌後，又紛紛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還是李健翎跟著李文鶴時間最久，對他最為熟悉，從李文鶴的冷峻神情中猜出了心思，當下心中暗暗叫苦，明面上卻極為恭敬的先行了一禮，“長老。”接著再道︰“我們追著那小子一路到了這里，不想他慌不擇路一頭扎進了前面一個洞穴之中，就再也不肯出來了……”

    李文鶴冷眼掃了他一眼，只把李健翎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不肯出來，你們就讓他一直在里面待著了？！”

    “這個……”李健翎遲疑了一下，身邊就有一人立即回道︰“長老明鑒，那個洞穴入口極其狹窄，腹內卻很寬敞，那小子一人堵在里面，手中暗器又相當厲害，我們一連試了三次，都沒能搶入進去，反倒折了些兄弟。”

    李文鶴聞言把面前這些人好好打量了一下，見其中幾人身上都有新傷，面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指著地上一堆樹枝問道︰“你們可是打算用火將他逼出來？”

    “是的。”李健翎答道︰“之前我們就有用過碧落煙，卻不知為何不曾起效。”

    李文鶴擺擺手，“他既是梅仲清的弟子，一身醫術又是不凡，能有這份本事不算奇怪。”

    李健翎就問︰“那我們現在就把他逼出來？”

    “不必如此麻煩。”李文鶴昂首道︰“老夫親自再會會他，倒要看看那小子還能逃到哪里去！”之前短暫交手，李文鶴在溫德手上吃了點暗虧，就一直記恨在心，要給他個看好。

    這時知道溫德就被堵在洞中無路可逃，說來還正中了李文鶴的下懷，他指著肩上負著一人笑道︰“我見那小子對她頗是關心，似是動了情愫，倒要看看，他這時還能笑的出來不！”

    李健翎先前就已經看清李文鶴肩上那人的模樣，只是李文鶴不說他也不敢問，這才道︰“長老只抓住了她一人？”

    “其它那些螻蟻無關緊要，姓楚的又屢次壞我神教好事，自是不必留著！”李文鶴昂首道，跟著又擺了擺手，“那小子由我親自對付，你們都準備一下待我出來便馬上離開——圍攻馬驚鴻那邊的人手已經散了，想來他們也該知道了宅中的事情，開始尋找起來了——此地不宜久留。”

    李健翎等人馬上行禮稱“是”。

    李文鶴又皺了一下眉，“怎麼不見高昂？你們這隊人不是他帶著的嗎？”

    李健翎尷尬又有點苦澀的道︰“高大哥仗著自己達到圓滿，之前帶著幾個兄弟強攻了一次，結果就再沒有出來……”

    李文鶴怔了下，雙眼目光更是陰冷，鼻子哼了一聲，“那小子倒是本事！”繼而揮了下手，“回到教中，你們自己去領懲罰，莫叫我督促！”

    李健翎等人又齊齊應了一聲，在冷冽的夜風中，也有幾人額頭見了冷汗。

    李文鶴卻不管這些，當下大步向著洞穴走去。剛到洞口，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氣，他教中教徒尸體躺了一地，草草看去竟有十余人的樣子，心中惱怒，氣運丹田厲聲喝到︰“小子，此時束手就擒，我可保證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李文鶴的聲音不大，但內里又帶有些金鳴之聲，當下聲音在洞穴里回響，竟是帶起了一陣陣嗡嗡的低鳴。

    洞口兩個教徒離得近了，听見這聲音馬上面露痛苦之色，往後一連退了十數步，又馬上打坐調息起來。

    可洞中溫德卻似沒受影響，听出李文鶴的聲音後，馬上笑著應道︰“原來是惡使駕到，作為先天之境的高手，你這速度可是太慢了點吶。”

    身份被叫破讓李文鶴微微皺了下眉，繼而又哼了一聲，“現在還油嘴滑舌，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是不比惡使惜命，我看你此時還不肯進來，莫不是怕了我手中的暗器？”溫德在洞里回道︰“放心吧，我對您可是很感興趣的，絕不會出手偷襲。”

    “哼！區區螻蟻何懼之有！”李文鶴向著洞內走來，大步生風的同時心中卻在暗加防備，不料溫德竟然真的沒有出手，叫他一路順利的走過狹窄的通道，來到內里寬敞的腹洞之上。

    這里真是既大且深，洞高在三米左右，面積則有四百多平米，約等于一個籃球場，被幾根天然的石柱隱隱約約的分割開。

    洞穴里感受不到有風吹過，似是沒有別的出入口。同時卻不黑暗，因為洞穴四角都放著火盤，同時石壁、石柱也都插著些火把，只把這里照應的猶如白晝，分毫畢現。

    洞穴里出現這些東西，讓李文鶴稍微有些疑惑，不過當他把注意力放在溫德身上時，又顧不上別的了。

    躲在這洞中的溫德，渾然不似他想象中的狼狽，面色依舊白淨，衣服上有血跡但又看不出來有傷；嘴里叼著個白色的古怪棍子，坐在一張在洞里顯得很是突兀的木椅上，翹著腿，兩只手一手拿著一個那古怪的“暗器”。

    最初看見李文鶴時，甚至還招招手，露出了笑容。

    不過等到溫德看清被李文鶴帶來那人的模樣時，笑容馬上就不見了，目光也冷了下來，“她為什麼會在你的手上？！”

    “也是老夫運氣，趕來的路上恰巧遇見了她們兄妹二人。”李文鶴扶著胡子，微笑著回道︰“想來你初識男女滋味，定是不願與她久做分別的，便順手給你帶來了。”

    溫德看了看趴在李文鶴肩上，動也不動的楚雲秀，又目光移到了李文鶴臉上，“遇見他們兄妹二人，是回來找我了？”不等李文鶴答道，馬上又問，“你真是趕路遇見他們了？”然後就忍不住扶住了額頭，“你這追趕路線還真古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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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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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謊言監控，不等李文鶴回答，溫德便已經知道了答案。

    先行離開的楚雲秀他們，居然會遇見最後趕到的李文鶴，這真是溫德再怎麼猜測，也預料不到的事情。

    結果這會兒再見到楚雲秀，也是既無奈又倍感憤怒。

    另一邊李文鶴倒是很得意，“老夫照返先天，坐騎便是可有可無之物，目能視數里，耳可辯八方，自然不必像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一般行事。”

    如此自吹自擂著，溫德倒真听懂了，心里默默補充了一句，“原來你丫的根本就沒有走正路！結果包抄到前面去了……”

    如果可以的話，溫德真想用槍把李文鶴打成篩子，不過眼下楚雲秀在此人手中，他還真有點投鼠忌器。

    只能一邊恨恨咬著口中的棒棒糖，一邊想了想，末了將塑料棒啐到地上，指著楚雲秀問道︰“既然把她不辭幸苦的帶到這里，想來不會是具尸體吧？她現在什麼情況？”

    “活著自然是活著。”李文鶴把楚雲秀放到地上，手指再在背部連點數下，楚雲秀當即呻吟了一聲，繼而又沒了聲息。

    溫德皺著眉頭看了看，確認楚雲秀只是昏迷，又問︰“楚雲河怎麼樣了？”

    “他一身功夫只剩下三成不到，還想著跟老夫拼命，老夫自然如他所願了！”李文鶴道。

    雖然早猜到是這個結果，听見答案後，還是很難平靜。溫德嘆了口氣，問︰“你把她帶來，是打算叫我做什麼？”

    “馬上束手就擒！老夫還能讓你死之前，與她過幾天夫妻日子！”李文鶴微笑著道。

    “嗤。”溫德忍不住笑了，“我之前有說過吧，對這種威脅肯答應的，有一個算一個全是傻逼。”

    “哦。”李文鶴馬上把手對準了楚雲秀，“這麼說來你是不顧她的死活了？”但又沒有立即動手，因為李文鶴既想好好看看溫德的表情，同時嘛……威脅這種事情，也不是不能討價還價的。

    “何必如此。你把她大費周章的帶來，總不是就為了叫我傷心的。就如你直到此刻也沒動手一樣，不就是沒有一定能活捉我的把握嗎？”溫德把左手拿起來，用槍口比了比自己的太陽穴，“我是救不下她，可搶在你動手前干掉自己，還是很有把握的。”

    李文鶴眯著眼看了看溫德，“你不似自暴自棄之人。”

    “那可不見得，你可是先天高手，又一心想叫我好看，為了少受點苦，我那麼做也很正常啊。”溫德笑著回道。

    李文鶴又冷冷盯了溫德一會兒，溫德則讓左手手槍的槍口隱隱約約的一直對著自己，數秒後，他問道︰“你要如何？”

    “讓她先過來。”溫德答道︰“作為交換，我可以回答你三個問題。”

    “不可。”李文鶴冷笑，“你要撒謊又如何？！”

    溫德就攤了攤手，比了周圍環境一圈，“你身為先天高手，把我堵在這洞里進退不得，難道還怕我能上天不成？！”

    李文鶴沉默了下，終是忍不住誘惑還受不得激，雙目一掃確認洞**確實除了自己身後外，再無別的出入口。這才反手再在楚雲秀身後拍了一掌，解開了控制的穴道，“你若膽敢耍什麼花樣，老夫定讓你後悔終身！”

    楚雲秀馬上就咳嗽了起來，十數秒後轉醒，先是有些疑惑，四下打量。待看清周圍環境，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竟是毫不猶豫的翻手向著自己腦門拍去！

    她做這些的時候，李文鶴一直含笑看著未做阻擋，直到楚雲秀右手拍在頭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額頭已然見紅，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還是省點力氣吧！若是叫你輕易自盡，老夫帶你來這里又有何意義？！”

    溫德暗暗松了口氣，又從結果中看出些不對，“她是怎麼回事？”

    “那可跟老夫無關。”李文鶴擺擺手，“她與我交手為了同歸于盡，不惜使出了沒有掌握的劍招，結果受到內力反噬，體內經脈盡毀，眼下已經是廢人一個。”又對溫德笑道︰“之前你沒有問，可不是老夫有意瞞你。”

    溫德根本懶得理他，只對楚雲秀招招手，“雲秀你過來。”

    楚雲秀遲疑了下，直到發現溫德目光堅定，不容拒絕後，才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她面容悲戚，雙目含淚，可走近後的第一句話，卻是，“雲秀無能拖累了先生，還請讓雲秀以死謝罪！”

    “別說傻話，你死了他也饒不了我啊！”溫德說道，見楚雲秀還想再說什麼，又擺了擺手，“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無論有什麼委屈、憤怒，都待日後再說。我只問你，之前你不止一次提到要奉我為主，現在還可曾願意？”

    楚雲秀怔了怔，搖頭道︰“雲秀已是廢人，不敢再連累先生。”

    溫德皺眉，“那是我考慮的事情，我只問你願不願意？”

    溫德的堅持叫楚雲秀有些莫名其妙，但一想到是自家兄妹把他拖到了這個地步，願意與否自然也該順著溫德的意思，遂答道︰“能夠侍奉先生是雲秀的幸運。”

    “很好。”溫德就弄出把匕首來，割破自己左腕血管，把涌著鮮血的手遞到楚雲秀面前，命令道︰“張嘴，把它喝下去。”

    楚雲秀覺得不妥本要拒絕，可嘴唇一沾溫德血液，卻已經身不由己，在溫德花火的作用下，只能被動的把血液大口大口的咽下去，而根本無法抗拒。

    溫德做著這一切，讓遠處李文鶴看見了，不禁有些奇怪，“你這是在做什麼？”

    溫德看向李文鶴，“這可是第一個問題？”

    李文鶴怔了怔，猶豫了一下後，還是轉而問道︰“你究竟是如何分辨神兵的？”

    “我的體質對星鐵敏感，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它們的存在。”溫德信口答道。

    李文鶴顯然不信，“這算什麼答案！你莫是在糊弄我？！”

    對他的反應溫德早有準備，當下就把之前對李文鶴發動戰利品系統時，感知到的事情說了出來，“這可是實話，比如說你現在帶的那把劍，不同樣也是神兵？”

    李文鶴愕然，下意識的摸了摸了腰間佩劍的劍柄，雖是不願意相信，可又找不到反對的理由，只能喃喃道︰“難道世間真有如此之人？”然後，又思考了一會兒後才繼續問道︰“你是如何解開凝血的？之前叫健翎凝血，又是用的何種手段？”

    溫德道︰“你可是兩個問題了。”

    李文鶴哼了聲，“你是要跟老夫討價還價？”

    好吧，眼下情勢比人強，溫德需要些時間，而答案本來就是假的……便不繼續糾纏，答道︰“……師父給我留下了些星鐵，我之前不知道有什麼用，直到看見那邊匕首，方才明白，就用它解開了凝血之效，後來又照做了一把。”

    李文鶴還是不信，“一派胡言，凝血的手段可是你能知道的？！”

    溫德撇撇嘴，“不就是母體匕首上那些奇怪的花紋嗎？我之前只是覺得奇怪，可等看到沒了星鐵的匕首後，就徹底確定了。而且，你難道還不清楚，星鐵的多少對凝血的影響是巨大的——若不是如此，中了凝血的李健翎……哪還有機會在外面活蹦亂跳？！”

    “……”

    一邊用言語和李文鶴周旋，溫德還一邊密切留意著楚雲秀的情況，好不容易等到了契機來臨的時候，就不再猶豫，把手從她唇邊拿開，復又吻了上去，完成了契約的最後條件。

    這一舉動只叫李文鶴、楚雲秀都錯愕無比，溫德卻是立即又道︰“你且忍耐一會兒，不要多想，稍等片刻就沒事了！”

    跟著不等楚雲秀回答，便一腳把身下遮掩踢開，露出了溫德利用地穴原本凹凸不平的地面制造出來的藏身之所——一個最深達三米，長度則有十多米的深溝——這是溫德之前為自己準備的，如今卻把楚雲秀推了下去，再指著地下棺材狀的箱子命令道︰“去里面躺好！”，接著馬上又把遮掩重新蓋住，上了鎖。

    他這番動作預謀已久，行動起來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李文鶴不曾料到溫德腳下會別有洞天，稍微怔了一下後，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冷聲道︰“看來你是不打算束手就擒了？”

    溫德沖他笑笑，沒有回答，而是立即舉起雙槍開始射擊，李文鶴下意識的進行了躲閃，然後才愕然的發現溫德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通道走進洞穴的入口上方！

    這讓他疑惑了一下，跟著看見洞口上方冒起火花，一聲爆炸響起，繼而一塊巨大無比的岩石跌落了下來，發出震天的聲響，將出入口完全堵死。

    “你這是？！”李文鶴又驚又怒，看了看被堵死的入口，再看看溫德，仍舊難以置信，“你是要做什麼？！”

    “還看不明白啊？就如你們一心想要活捉我那樣……”溫德扔掉了打空子彈的雙槍，從創作中撈出突擊步槍隨手打開保險，笑著回道︰“我一直在這里等著你，同樣也是壓根沒打算讓你活著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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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A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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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無疑問的，溫德所在的這個洞穴，是他為李文鶴精心準備的陷阱。

    這件事放在外面那群拜火教徒的眼中，也許會覺得很不可思議。

    因為明明是他們憑本事找到沿著驛道逃跑的溫德的，後面追殺也好，逃竄也好，溫德能在最後時刻一頭撞進這個洞穴，除了說他夠狡猾，運氣也不錯外，就再證明不了什麼了。

    因為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到，這個洞穴的存在，以及與他們的相遇，其實都是溫德操作的結果，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在被這群拜火教徒找到的約半個小時以前。

    溫德震動了十多天的源力池，忽然毫無征兆的開花結果，開始擴張。

    這個變故，不僅讓溫德的源力池可容納源力額外增加了30%左右，且這部分源力還隨著溫德與這個世界聯系加深的那段過程，相當高效的匯入到了源力池中。

    溫德原本已經快要干涸的源力池，就一下子有了頗為可觀的可支配源力。

    這讓溫德對拖延追兵更有信心，而額外得知的一個情報，又讓他有了更好的主意。

    與這個世界聯系加深的過程，並不是溫德最初以為的是一下子就好了的事情，而是一個持續了一段時間的過程，用時大概在四十分鐘左右。

    在這個期間內，溫德有了少許頭暈目眩的負面影響，但與此同時，以他為圓點方圓數里的一草一木，又都分毫畢現的映射到了溫德的心底。

    那種感覺非常的奇妙，有些像是玩游戲的那種3d俯視視角；又會覺得自己的感知像只自由的，無拘無束的幽靈，可以在這片感知到的地圖里任意游蕩。

    因為是第一次進行源力池擴張，對這種體驗還很新奇的溫德，無可避免的體驗了一番。

    結果就在這個過程中，意外的發現了這個洞穴。

    它當時的模樣跟李文鶴所見的洞穴，還是有著不小的出入的。

    它內里的腹洞雖然的確是這麼大，但地面凹凸不平落差頗大，進入的道路雖然曲折但也不算十分狹窄，甚至里面原本還是有著住戶的——一對野狼。

    不過又有一點是完全一致的，這個山洞通往腹洞的道路，確實僅僅只有那麼一條。

    正是因為這個，讓溫德看到算計李文鶴的可能，野心無可避免的蓬勃了起來！

    于是才有了之後的一番計劃。

    實施起來後過程也有些曲折，以及意外——比如楚雲秀的被抓，就是溫德事先不曾料到——不過最後的結果還算不錯，當他把洞穴進出道路徹底堵死，而李文鶴不曾逃脫之後，計劃的第一個目的便已經達到了！

    …………

    “我一直在這里等著你，同樣是壓根沒打算讓你活著回去啊！！”

    听見溫德的宣言，原本又驚又怒的李文鶴怔了一怔，跟著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不打算讓我活著回去？就憑你一個連大cd不曾到的毛頭小子？！簡直是痴人說夢，你根本不知道照返先天的可怕！”跟著猛地轉過身去，對著堵住道路的巨石揚起右掌，“就憑區區一塊頑石，也想擋住我的去路？！”

    李文鶴體內的內力在此刻勃然爆發，匯于掌上，單是余勁的外泄，便讓他周圍空氣有了扭曲折射的現象。

    再一掌擊出，卻又出人意料的輕飄飄不帶一絲煙火氣，速度既是不快，看上去也沒什麼力度，偏偏空氣扭曲的現象卻是愈發嚴重，只讓李文鶴的整體右臂都模糊了起來。

    他花了一秒多鐘才將這一記“驅風逐雲”拍在了面前巨石之上，先是“噗”的一聲悶響，接著又化作了“咚”的一下雷鳴之聲！

    李文鶴面前的巨石以他的右掌為圓點，開始出現了條條裂紋，不斷有碎石塊掉落下來，先是少許的幾塊，可很快就大塊大塊的脫落下來。

    看見這一幕李文鶴很是得意，他這一掌下去便是一米大小的石磨也能應聲拍成數塊！

    面前擋路的巨石雖大，可也不過是多來幾次的事情而已！

    想到這里李文鶴就仍不住回頭，要看看溫德如今的臉色，卻是沒有料到那小子居然還帶著絲笑意，非但沒有出手阻止，還比比手在催促他繼續。

    李文鶴忽然覺得不對，再回過頭來仔細查看，這才發現掉落的石塊雖多，可其實都是表面那淺淺一層，再里面的根本沒有碎裂，而且還在火光中散發出黝黑的金屬光芒。

    這是——？！

    李文鶴難以置信的屈指一彈，听見一陣金鳴之聲，這才確認了這塊岩石里面竟是鐵塊！

    當下就是一驚！

    他雖是能將巨石擊碎，卻也很難奈何得了鐵塊，適才那一記殺招，也不過是在鐵塊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掌印而已……

    李文鶴再次回頭，之前得意勁兒已經全然不見了，看向溫德時，滿是恨意，“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反應叫溫德感到滿意，剛剛之所以沒有出手阻攔，就是為了確認這厚足有三十多公分的外鐵內鋁物，是否真的能將李文鶴擋住。

    若是不能，先天武者變態的超乎想象，那麼溫德保管二話不說，立即拍拍屁股就從這個世界離開。

    不過既然是李文鶴在短時間里處理不了這堵路的障礙，那麼就到了溫德的發揮時間了。

    溫德沉默不答，李文鶴仍氣急敗壞的追問︰“別的路口在哪？”目光落到了溫德的足下，先前楚雲秀藏身的地方，下一瞬間便向著這邊撲來。

    溫德抬槍還擊，戰斗就此展開。

    甫一照面，李文鶴便吃了個暗虧，與手槍的相持經驗，叫他錯誤估計了溫德手上95式突擊步槍的威力。面對溫德的射擊他沒有進行閃躲，而是想在第一時間沖到溫德的面前，直接了解。

    結果一次9發的長點射全中！

    95本來就以低後坐力著稱，而以溫德如今的力量，更是能在固定射擊時，把槍口壓到近乎不動！

    9發5.8mm彈被控制集中在一個直徑不超過三厘米的圓內，便首次扯開了李文鶴的護體氣勁！

    ……雖然在命中李文鶴身體的同時，他體內就有股更加龐大的內力勃然爆發，將那幾發子彈盡數擋下，可剎那間流露出的疼痛神色，也叫溫德確認了突擊步槍是對李文鶴有威脅的！

    溫德為之一振繼續射擊，可馬上又發現了︰突擊步槍雖是對李文鶴有著一定的威脅，可想要真正命中卻又沒那麼容易。

    意識到不對，將輕功全力施展起來的李文鶴，速度快的簡直不可思議，二十余米的距離，大概一秒左右，眨個眼楮的功夫便能趕到。

    這讓溫德感受到了相當的壓力，在李文鶴進行躲閃時，他的視線幾乎難以跟上對方的移動；同時還不敢在一個地點多做停留，因為一旦被李文鶴逼近，他幾乎是全然沒有還手之力。

    溫德不得不把內力主動送進雙腿，同時再以四式節奏作為習慣性呼吸。

    他以此跟李文鶴進行周旋，移動速度勉強只是稍落下風；加上必要時候的掃射封鎖，總算是能堪堪保持住了一段安全距離。

    可這樣一來，溫德對李文鶴有效射擊的機會就更少了，同時命中率也相當的堪憂。

    溫德與李文鶴繞著這個洞穴轉了四圈有余，才勉強找到了四次精準點射的機會，其中一次逼的他再次爆發了內力。

    相比之下受到的攻擊還更多一些，雖然溫德努力著一直不曾讓李文鶴逼近到身邊，但李文鶴依舊有著能夠威脅到溫德生命的手段。

    李文鶴凌空虛渡，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拐進到一根石柱後方。他以此躲過了溫德的射擊，又借機拉近了彼此的距離。當他從柱子後方再出來時，竟是猶如蜘蛛俠一般，在天花板上倒立奔跑，速度還快的不可思議，僅僅只是兩個跨步的時間，十二三米的距離便已經輕松越過。

    溫德在此之前沒有見過李文鶴施展這招，結果在最開始時沒能第一時間找到他的身影，待發現時已經被李文鶴悄無聲息的逼近到將近十米之內，同時又一次揚起了右手。

    多次被攻擊的經驗讓溫德意識到不妙，當下連射擊也來不及去做，便用盡全力向一邊閃去。

    他剛剛離開之前所在的位置，李文鶴擊出的掌風便跨過五六米遠的距離悄然而至，落在鋪平地面的鐵板上，發出“咚”的一聲重響，留下了清晰的掌印。

    一擊不中李文鶴毫不氣餒，左手手指再連彈數下，三塊之前在繞過石柱時隨手抓下的碎石便相繼激射而出。它們蘊含些許內力，速度極快，威力亦是不凡，能夠輕松飛過二十余米猶能在石壁或地板上打出“砰砰”的脆響。

    不到萬不得已溫德是不願挨上一下的，便竭盡全力變換位置躲過了兩塊，最後一個眼看著是躲不過了，這才伸出左手，將內力送入進去，用手背的鋼鐵護板將其打偏。

    咚的脆響聲中，溫德左臂隱隱一陣發麻，不過這已經是極好的結果了！

    在他沒有緊急制作出護手之前，那兩次用手抵擋石塊，每回都是血肉模糊，皮開肉綻的！

    也是多虧了溫德恢復能力驚人，不然這場面早就維持不下去了！

    不過……也差不多快到了極限。

    溫德被李文鶴的石塊稍稍拖延了下，結果就被他趁機再次隔空一掌劈出。溫德先是用槍一次點射將李文鶴稍稍逼退，結果這次躲避略顯慢了一拍。

    他本能的感到了危機臨近，生死關頭之際，離開世界的飄離感便再一次被動的激發了！

    這本來是旅行者保護自己生命的最後手段，可現在溫德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利用飄離感出現感知在一瞬之間無限延長的機會，根據自己的處境飛快思考著找到了應對之道。

    再三確認可行後，飄離感被溫德主動中止，跟著立即擰腰向一側轉身，他在轉了三百六十度，鼻尖幾乎是擦著李文鶴掌風躲過去的。

    鼻血當場就下來了，耳朵嗡嗡的叫個不停，溫德卻是一點也顧不上，只是連滾帶爬的滑鏟到了一根石柱後方，接著再從仰倒射擊轉化成俯臥射擊，將一個彈夾打空，再換了把槍繼續開火。

    這才把李文鶴壓到了一根石柱的後方，為自己贏得了短暫的喘息機會。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為95更換彈夾時，無可避免的感覺到些許疲憊——在與李文鶴交手近三分鐘的現在，四式呼吸帶來的後遺癥終于開始顯現。

    雖說還能在堅持會兒，但根據之前情況來看，又沒什麼意義。

    通過之前的交手溫德終于確認了，現在的自己想要擊殺一名先天武者，這個世界幾近個人實力巔峰的對手還是太過于勉強了一些。

    這叫他稍稍有些失望——動手之前溫德可是投入了不少源力去激活戰利品系統的——“他最擅長的武功！”“他最擅長的武功！”“他最擅長的武功！”

    如此重要的期望一連強調了三遍。

    如今看來這份投資卻是有不小概率要打水漂了……

    不過溫德也不是瞻前顧後的性子，什麼時候可以努力，什麼時候不必勉強看得清，將李文鶴盡可能永遠的留在這個洞穴里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既然計劃a的預期達成概率已經很低了，溫德就毫不猶豫的決定︰下面開始執行b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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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A計劃‧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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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的b計劃，指的是溫德放棄親手擊殺李文鶴的打算，以將他徹底困死在這個洞穴之中當作最終的目標去執行。

    這個計劃在溫德沒有被外面那群拜火教徒發現之前，就做了一些事先的準備工作。

    比如說，這個洞穴被他改造過︰外面的通道被他修正的狹窄了一些，這里的腹穴則是進行了平整好方便運動。

    除此之外，這個腹洞里所有能找出來的通風通道、縫隙，也統統被溫德堵死了。再等洞口被巨石徹底封死，這個洞穴差不多就是徹底的密室了，空氣根本無法與外界流通。

    當然，也許還有沒被溫德找到的縫隙存在，這點是誰也無法保證的。

    正是基于這點，溫德才會在這個洞穴里塞了這麼多照明物，除了辯于視物之外，還有加快氧氣消耗心思在里面。

    長久來看，這個洞穴遲早會面臨氧氣不足的局面，這是溫德為李文鶴精心準備的陷阱之一。

    不過現在來看還是有些問題的。

    一是溫德的實力不夠，無法拖到氧氣不足時，用創造的“氧氣罐”去進行翻盤。

    二是李文鶴身為先天高手，變態程度遠超溫德意料，就有些擔心光只是氧氣不足以解決問題。

    最後，眼下楚雲秀還在地板地下藏著呢，二氧化碳的比重比氧氣更沉，這個方法拖到最後，第一個中招的肯定不是李文鶴而是楚雲秀……

    綜合以上，溫德就決定動用其它的準備。

    趁著李文鶴被子彈壓進石柱後方躲藏的計劃，溫德把槍口上抬，瞄準了李文鶴藏身石柱的最上面。

    在石柱與天頂交界的地方，溫德有偷偷藏著一盞油燈，因為燈罩是黑色玻璃的緣故並不算起眼。

    它是溫德的目標，當油燈被子彈擊碎後，燈火並沒有熄滅而是徹底點燃了燈油。

    火焰在上方開始蔓延，幾乎是同一時間，就引爆了溫德藏在那里的，用槍藥制成的簡易炸藥包！

    　！！

    劇烈的爆炸聲在洞穴中回響不休，沖擊波順利的炸開了石柱與天頂的連接，石柱在重力與沖擊的影響下開始倒塌、崩潰。于是同時，那一片的天頂也有大量碎石開始不斷落下。

    事先布置得以順利實施，叫溫德放松的出了口氣。

    隨後又馬上發現，這個舉動還帶來了一個非常美妙的結果——李文鶴之前听到了爆炸聲，但不知道原因，于是就躲在石柱後面沒有第一時間出來——于是等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再有所反應已經晚了，他處在洞穴坍塌的一帶沒能逃脫。

    雖然不斷落下的石塊無法對李文鶴造成致命傷，但也逼得他好一陣子手忙腳亂。

    而溫德更是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美美的打了一陣子活靶子。

    李文鶴肉體受到傷害後爆發出來的強大內力又被逼出來了一次，而且這次槍擊還造成了些許的傷害。他左肩處的衣裳很快就被鮮血染紅了，配合上那邊大量紛飛的塵土，眼下李文鶴的模樣，真是要多慘就有多慘，還哪里有一點高人的模樣？

    李文鶴最終是藏在石柱斷裂後最大那塊殘骸後面，躲過溫德隨後攻擊的。再用氣勁將幾塊落下石塊彈飛之後，他終于忍不住氣急敗壞的叫了起來，“你瘋了嗎！這樣做你又能跑到哪里去？”

    當然是回到根據地了……

    溫德在心底默默的答道，明面上卻是笑著叫苦，“這可不能怪我啊，我既打不過你，又不想去死，就只好拉著你同歸于盡咯。”

    李文鶴面色鐵青的想了下，提議道︰“不如你我都住手，老夫放你跟那丫頭安然離開，如何？”

    “然後等你策劃好下一次行動再來襲擊？”溫德反問道︰“你看我像不像傻瓜？”

    溫德肯與李文鶴對話，其實趁機更換彈夾，在創作里多弄幾個備用的一方不時之需，這時一切都做妥當了，自然不必再听李文鶴說些什麼——在可能的前提下，這人是一定要死的。

    他對溫德起了殺心還付諸行動，對楚雲秀有殺兄之仇，以及戰利品系統，都注定了溫德不可能饒過他！

    溫德一拉保險，就把槍口對準了另一根石柱上的油燈，開槍射擊，爆炸隨之而來，造成了與之前那次幾乎一樣的結果。

    不過稍微有些不同的是，這一次沒有石柱阻擋，李文鶴把溫德的動作瞧的分明。他意識到這些石柱被溫德動了一些手腳，再舉目四顧，那些油燈就算隱蔽也難逃開了眼竅的李文鶴的認真觀察。

    于是，李文鶴馬上明白了這每根石柱上不止一盞油燈的意義——哪怕他未必能明白其中的原理——但同樣也不妨礙，他對溫德的行動進行阻止。

    當溫德把槍口瞄準另一根石柱時，李文鶴忽然暴喝了一聲，“住手！”右腳一步重重踏出，手上有白光一閃而逝！

    然後，溫德就愕然的發現，他瞄準那盞油燈熄滅了。

    油燈依舊完好，唯獨燈火消逝。而且不止是這一盞，當李文鶴手上白光再次閃過兩次後，石柱上所有的油燈統統熄滅了！

    溫德看向李文鶴，發現他手上多出了一把像是長劍的玩意兒。

    之所以說是像是，是因為那東西長約一米的劍身，晶瑩剔透周邊還有淡淡的白氣縈繞，不管怎麼看都像是寒冰……

    溫德忽然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跟著又發現這洞穴的光線暗了不少。

    這里有兩根石柱被溫德弄塌的因素在，不過更重要的原因還在于每個光源的火焰都變弱了，像是什麼東西壓制了一般。

    隨後通過一些檢測手段，溫德才確認了這個洞穴的溫度一下子降了好幾度，就在李文鶴拔出手中那把冰劍之後！

    ……我都快忘了他還有把神兵了……

    溫德默默的想著，再一次打量李文鶴，發現在抽出這把寒冰劍揮了幾次後，他的臉色就有些蒼白了起來，有了些猜想，“這把是完全由星鐵打造的？它對你的負擔也不輕吧？”

    大概是猜中了，因為李文鶴壓根就不想跟他�@攏　澳芄凰澇　　    　　攏　彩悄愕娜僖　　  

    跟著將劍略一平舉，溫德就能清楚的感覺到，周圍的源力在向著那把劍匯聚，通過李文鶴的內力與星鐵的作用，轉化成為了另一種形態的東西。

    是寒氣！

    因為能夠感知到源力的緣故，溫德能夠清楚“看”到李文鶴攻擊的逼近，它在虛空中幾乎是無形之物，除了空氣一下子又降低了幾度之外，就再也沒有其它任何的征兆！

    尋常人是根本躲不過這樣的攻擊的！

    然而溫德並不是普通人……

    他是位面旅行者，以源力當作燃料點燃自身花火的獨特個體！

    對他來說，這看的非常分明，速度又相對偏慢的寒氣，反倒比李文鶴其它攻擊更好應付……

    溫德向著一邊躲出了寒氣的籠罩範圍，那股寒氣擊打在洞穴的石壁上，馬上就結出了晶瑩一片的白霜。

    溫德稍微沉默了一下，靠著這寒氣與洞穴的火源，李文鶴好像是能從這洞穴中出去的。

    只要李文鶴知道冷熱交替所能造成的現象，再能及時的想到的話……

    溫德暗中瞄了李文鶴一眼，才發現自己是多慮了，那人眼下正意外著呢，“你的運氣還真好！”跟著再一次將劍平舉，就要進行下一次攻擊。

    溫德下意識的開槍進行牽制，然而這會兒，數發子彈剛剛逼近李文鶴，便被他劍身一轉，制造出來的寒冰盡數凍在了里面！

    能夠在100米內射穿8毫米左右鋼板的95，竟然被一塊一掌厚兩尺高的冰塊給擋下了！

    這就是源力的不講道理之處，不止是它的威力，還有它的運作源力——依照這洞穴空氣的濕度，理論上來說是沒那麼多水氣去凝結成冰的……

    看到這一幕溫德眼角不禁抽了一下，這把劍不僅是阻止了他繼續破壞石柱的布置，而且有這結冰的手段，好像是連溫德的最後底牌也一並有所克制。

    ——在溫德創造的臨時存儲處，堆積有大量的火藥在。

    這是溫德打算在最後時刻，用來制造一場粉塵爆炸、超高彈量炸彈去殺傷李文鶴的道具。

    然而在眼下就是有些疑慮了，因為他不大肯定李文鶴能否用那把劍擋住爆炸沖擊——概率不大，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那溫德就得考慮這麼做的後果了。

    最好的結果自然是直接炸死；次好的結果是身負重傷，同時洞穴氧氣被爆炸耗盡或者坍塌，李文鶴依舊難逃一死。

    這是溫德能夠接受的，但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可能。

    比如說李文鶴受傷不重或者還能呼吸，那麼靠著神兵未嘗不能逃脫；又或者是爆炸直接把這個洞穴給炸開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李文鶴掏出的神兵讓溫德計劃多了不少的不穩定因素，就在行動中稍有遲疑。

    溫德又躲過兩次李文鶴攻擊仍未下定決心，同時心里還有些慶幸——這個洞穴乃至周邊的源力並不算濃郁，因為在此之前就被溫德吸進源力池了許多，要不是如此，李文鶴這劍只把要更加難以應付……

    這樣想著，溫德忽然愣住了。

    他突然意識到，之前決定執行b計劃，是因為他的實力無法與李文鶴相提並論——在內力的利用、使用、多寡等各個方面，溫德都是全面的不如——所以就算有劃時代的突擊步槍，也很難抗衡……

    然而當李文鶴動用了神兵之後，這個對比就一下子反過來了！

    神兵是以吸引周邊源力進行轉化，制造出獨特攻擊手段的武器，對于這個李文鶴也許知道它的效果，明白該如何使用。

    然而具體的原理，乃至對源力的感知或者操縱……卻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那麼……對比能夠感知到源力，還能操縱，作為火花燃料的溫德，又能有什麼優勢呢？

    思來想去，大概也就那把劍如今在李文鶴手上，算是一個了……

    這樣想的話，只要跟李文鶴爭奪劍的控制權，溫德的贏面極大！

    不，是完全沒理由會輸……

    完全回過味來的溫德馬上付諸了行動，他再一次躲過了一次寒氣攻擊，扔掉手中的95，轉而掏出了仿制的凝血匕首，首次主動向著李文鶴沖去。

    看見他的動作，李文鶴簡直想笑，“無知！你不清楚上品的神兵對下品神兵的壓制是絕對的嗎？！”一如溫德所願的，聚氣冰劍開始準備下一次攻擊。

    速度並不算快，這點早在溫德的意料——之前的觀察已經確認了，這把劍每次放出寒氣，都需要時間對源力進行吸納與轉化。

    總體來說不算很多，但也足夠溫德沖到李文鶴面前不遠處，扔掉手上匕首，把雙手對準冰劍開始搶奪控制。

    下一秒的時間，既短又長。

    李文鶴能夠清楚的察覺到，他注入到玄冰之中的所有內力都被排斥了出來，而玄冰卻依舊在運轉著，它得到了溫德注入過來的“龐大”源力，轉換成了前所未有的一股寒氣。

    向著李文鶴迎面吹去！

    把他當著溫德的面，凍成了一具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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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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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楚雲秀重新接回地面，溫德指著不遠處李文鶴的“冰雕”說道︰“要不要親手給你哥哥報仇？”

    楚雲秀重重的點了點頭，擦掉腮邊的淚水，接過溫德遞來的匕首，一步步向著那邊走了過去。

    腳步有些蹣跚，但卻相當堅決，哪怕說在經脈受傷之後每次行動都會給楚雲秀帶來些許痛苦，也沒能叫她遲疑半分。

    楚雲秀很快就走到了李文鶴的面前，高高舉起匕首向著前方捅去。

    不料李文鶴被凍的實在有些結實，而楚雲秀又渾身酸軟無力，她這一下只在冰雕上留了個淺淺的劃痕，倒是自己身子一歪險些就跌倒在一邊。

    好在溫德一直在旁邊照料，適時的將她扶住，懷中楚雲秀猶自不肯放棄，不屈不撓的把匕首向著李文鶴捅去。

    溫德見狀，先把匕首搶了回去，又把一把54交到楚雲秀的手中，“……你還是用這個吧……”

    對于手槍楚雲秀有見溫德用過，但自己卻從未接觸過，溫德不得不稍微介紹了下使用方法。

    又見她眼下連雙手將槍平舉都有些困難，搖搖晃晃的看著嚇人，溫德只好再自後面把楚雲秀半抱住，用手幫助固定。

    在楚雲秀扣動扳機之前，溫德想了一下後又彈了彈手指，花火能力開始運轉，輔助瞄準的提示線，便馬上在楚雲秀的視野中呈現。

    這個變化叫楚雲秀稍稍驚訝了一下，但卻也沒有深究的意思，只是依照溫德所說的，把手槍的瞄準線對準了李文鶴冰雕的腦袋，然後竭盡全力的扣動了扳機。

    砰！

    最後的槍聲響了，李文鶴的頭顱應聲變成了漫天飛舞的冰霜。斷口處沒有鮮血流出來，因為他已經被寒氣從里到外的凍結實了。

    發現這點，再看看那逐漸消失的冰霜，溫德忽然有些犯惡心。

    楚雲秀卻是渾然不覺，只是怔怔的看了李文鶴無頭的冰雕好一會兒，忽然毫無征兆的丟下手槍慟哭起來。

    溫德覺得她發泄發泄哀傷未必就是件壞事，便沒怎麼多勸，任憑楚雲秀半靠自己身上哭著，只是在默默用花火處理楚雲秀的傷勢。

    眼下溫德源力所剩無幾，想要讓楚雲秀經脈恢復很難辦到，但先控制住影響還算勉強可以做到。

    溫德把楚雲秀最嚴重的幾處傷盡可能的修復了下，又做了幾粒止痛藥出來打算讓她等會服下。

    他做完這些又過了一會兒，楚雲秀才慢慢止住了哭聲。

    楚雲秀再抬起頭，雙眼無可避免的有些浮腫，但之前的悲傷神情倒是真淡了幾分。她微微用力從溫德懷中掙脫了出來，神情略有些羞澀，跟著忽又搖搖晃晃的一個大禮行了下去，“多謝先生能讓我手刃仇敵，為家兄復仇！”

    溫德伸手扶她，“不必如此客氣。”

    楚雲秀依舊不肯起，哽咽著道︰“先生幫我兄妹良多，若不是為家兄治病，先生也不會被拜火魔教的人盯上，落得如此地步。雲秀心中不安，如此大恩，本該餃枚為報，只是我如今經脈俱斷，行同廢人，再跟在先生身邊只會拖累了您。還請先生見諒，此恩此德雲秀只能來此再報了！”

    溫德被她整的哭笑不得，見楚雲秀還行掙扎著去撿手槍，連忙把她按住，“別胡思亂想，不過經脈受傷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楚雲秀以為溫德是在安慰她，就不怎麼相信，溫德就再道︰“你與你哥哥相依為命，楚雲河這麼努力想來是有些心願的吧？你是他如今在世的唯一親人，難道就不想著替他完成？”

    總算是有了些效果，見楚雲秀稍微有些遲疑，溫德連忙再接再礪，“再說了，你對我有沒有用，是由我決定的，不是你以為的。喂，你口口聲聲說要奉我為主，怎麼一到正式場合卻從來不肯听話的？！”

    楚雲秀臉色微紅，“我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不是就趕緊起來吧，這里可不安全，還是先離開微妙。”

    溫德再伸出手，微微用勁可算是把楚雲秀拖了起來。被溫德安慰了一會兒，如今楚雲秀的心情總算是正常了許多。

    她這才有心思觀望這洞穴，跟著就嚇了一跳，“這里怎麼變成這樣了？”

    洞里的五根石柱被溫德弄塌了兩個，支撐物的消失讓洞穴結構受到了沖擊，哪怕這時打斗早已經停止了，可失去石柱的方向依舊時不時的會有石塊落下。

    而再看到通道前那塊堵路用的鐵塊後，楚雲秀更是驚訝，接著又有些難過，“全是因為我，才拖累先生被困于此處。”然後又開始安慰溫德，“千良兄想必已經有所察覺，等他趕來後，我們就能離開了。”

    溫德終于忍不住在她頭上拍了一下，用力揉了揉，“別在這胡思亂想的，這本來就是我設計的一部分——在發現這個洞穴後，我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從正面離開。”

    見楚雲秀有些不解，溫德笑笑沒有多說，“等下你就明白了。把那個先回收了，我們就一起離開。”

    溫德看向李文鶴尸體的所在，基于戰利品系統，如今那里就有個寶箱在半空中漂浮著。

    同時因為與溫德立下了契約的緣故，楚雲秀這時也能看見，有些吃驚，“那是什麼？！”

    溫德本來是打算自己過去開啟的，听見楚雲秀詢問又改變了注意，他示意楚雲秀靠近寶箱，又笑著說道︰“看看你的血統如何，是不是歐洲人。”

    楚雲秀不解，回道︰“雲秀祖上乃長安人士……”但還是按照溫德的示意，服下止痛藥後接近了寶箱，口中說道︰“開啟。”

    寶箱徐徐開啟，內里有紫色光芒綻放，先是聚成兩個拳頭大小的光團，繼而又飛快的向著楚雲秀飛去。

    楚雲秀下意識的想要躲閃，然而不等她真有動作，光團已經涌進到她體內消失不見了。

    楚雲秀嚇了一跳，回頭正要對溫德說些什麼，不等開口，就有些忽然多出來的記憶在她腦海中浮現。

    如同走馬燈似得浮光掠影的飄過，雖說看的不是很真切，可光是一些片段，也讓楚雲秀脫口而出，“……這是先天武學？！”

    楚雲秀接收到的信息，並沒有如溫德所願的那樣，會同時登陸進自己的資料庫，這讓他有些郁悶，“你看到了什麼？”

    楚雲秀有些遲疑的道︰“是……李文鶴……他在向我傳授一門先天……武學……”頓了下，又更正道︰“不是一門，而是兩門……”

    “先天武學應該是很難得的東西吧？這麼說來你運氣還真不錯。”溫德笑著說道，跟著才發現楚雲秀神色有些不對。

    接受記憶這種事情，楚雲秀既從未體驗過，又有些超乎她的想象，結果就有些受到了沖擊。

    溫德連忙提醒，他敢讓楚雲秀去開寶箱自然是有仰仗的，“你馬上心中默想︰關閉！”

    楚雲秀依言照做，可不知是她心志不夠堅定的緣故，還是溫德的設計出現了問題，反正沒有起到效果。

    楚雲秀依舊能夠看到信息，且沒有辦法主動停止這個過程。

    溫德見狀馬上用花火調整了楚雲秀的“權限”，讓她暫時免于資訊困擾，跟著再用身體接觸的手段，把那兩團信息接手過來，放進了資料庫。也顧不上查看，只是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楚雲秀遲疑了下，道︰“現在看不到了。”

    溫德再問︰“那你還能想起之前看到的東西的內容嗎？”

    楚雲秀沉默了會兒，答道︰“很不清晰……有些像是做夢的感覺，我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清楚是關于什麼的，但具體內容卻……沒辦法回想起來。”

    溫德點點頭，把這記下來，對楚雲秀說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想了。剛剛是我疏忽了，你如今的狀況不適合做這種事情的。”

    楚雲秀搖了搖頭，“不要緊的。”然後她總算是有了些好奇，“剛剛那些究竟是什麼？”

    “我能力……嗯，你就當作是神通吧——的一種，可以在殺死敵人的時候，得到他人生最高貴的一些記憶。”溫德不作隱瞞的答道。

    只讓楚雲秀震驚無比，“您竟然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

    溫德輕笑，“這就吃驚了？那等下還有讓你更驚訝的事情呢。”

    他示意楚雲秀站到自己面前，先叮囑道︰“不要害怕，如果可以的話，盡量也不要對我有所懷疑。”

    楚雲秀馬上回道︰“不會的，先生。”

    溫德點點頭，把手搭在楚雲秀肩上，開始帶她一同離開這個世界。

    這種事情，對于每個旅行者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哪怕溫德之前從來沒有做過，也同樣很有把握。

    因為他早從導師留下的教程里得知了原理。

    就是以旅行者花火為中介，被其能力覆蓋的所有物體都可以視為旅行者自身的一部分。

    理論上，帶著生物一起位面旅行，並不比旅行者穿著衣服進行位面旅行要來得困難。

    ——溫德以一式帶領楚雲秀調整呼吸節奏，當花火發動之後，漂浮感如約而至。他開始上浮，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手中隱約傳來了沉重感，低頭看去，就見楚雲秀瞪大了雙眼在看著他。

    楚雲秀還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麼，然而不等她說出口，就已經被溫德帶著轉換了時空，出現在了根據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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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三、人物屬性面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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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

    听見驚呼聲，溫德從冥想中驚醒了過來。他連忙從沙發上下來，問了一聲，“楚雲秀？”推開了里間的房門。

    自從把楚雲秀自古武世界帶回根據地，她的情況就有些不太好。

    一是她身體本就有傷，渾身經脈受損嚴重行動不便。

    二來今夜所發生的事情，唯一的血親楚雲河逝世對她沖擊很大。

    最後嘛……這個根據地中的一切，忽然就從洞穴中來到了這里，見到了許多之前從未見過也很難想象的東西，也讓她的精神倍受沖擊。

    結果就是楚雲秀人剛一放松下來，連飯都不曾吃上兩口，就昏昏沉沉的發起了燒來。

    溫德只好給她用上了點滴，又在臥室當中立了道牆，讓楚雲秀能好好休息一下，自己也好就近照料。

    之前楚雲秀一直都在昏睡，還迷迷糊糊的說了些胡話。

    這會兒也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

    溫德推門走了進去，就見楚雲秀半靠在床頭上，四下張望著不知在打量什麼，神情有些慌張。

    “楚雲秀，你怎麼了？”

    溫德又叫了一聲，楚雲秀把目光移過來，跟著就松了口氣，她像是找到主心骨般，柔聲叫道︰“先生。”忽然覺得不太好意思，微微低下了頭，蚊蚋的解釋道︰“我沒什麼事情，就是看到了個奇怪的東西，嚇了一跳。”

    “奇怪的東西？”

    這個臥室是溫德按照故鄉的家仿照的，里面絕大多數都是現代化的東西，對楚雲秀來說應該都很奇怪，倒是很難確認。

    溫德一連指著空調（假貨），筆記本電腦（同樣也是假貨）詢問，結果楚雲秀都搖頭說不是。

    楚雲秀同樣有些著急，磕磕巴巴的對溫德形容著︰那個奇怪的東西並不是這個房間里的東西，而是並不存在但她偏偏卻能夠看到的，一個大概盤子大小的白色光團。它跟楚雲秀隔著大概三米左右的距離，始終維持著她視野的斜右下方，隨著視線的移動而移動。

    大概就是這樣個情況吧，楚雲秀說的有點沒頭沒尾的，末了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差明說是看見“鬼”了。

    不過溫德還是听懂了，跟著忍不住扶額，“哦，沒事。那是我能力的一部分。不過我記得把它關閉了啊，你怎麼又能看見？”

    楚雲秀听了後明顯松了口氣，等到溫德疑惑是不是設定方面出了問題，她就邊回想邊解釋著在看見那個光點之前的行動，“我也沒做什麼，就是睡醒了，覺得身體輕松了許多，就忍不住想要檢查一下。”結果不等她有所行動，倒先看到了那個光點。

    這麼說溫德就明白了，“原來是在無意間激活了啊，這麼說的話，觸發口令似乎太簡單了，需要更改……”他若有所思的道，一邊楚雲秀听到有些好奇。

    溫德見她這會兒精神不錯，就也不介意把這些事情告訴她。

    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先伸手在楚雲秀額頭測了下體溫，感覺是降下來了。再叫她夾上溫度計，又問︰“想不想吃些什麼？”

    楚雲秀搖頭，可肚子卻是很應景的叫了兩聲。

    當下鬧了個大紅臉，溫德忍住笑，用創造做了碗魚肉羹出來，熱氣騰騰的遞到楚雲秀面前。

    看見這一幕，饒是楚雲秀知道溫德能夠憑空變物，也忍不住睜大了雙眼，“先生連吃食、糧食也能變得出來？這豈不是仙法？”

    “沒有那麼夸張，雖然是的確可以做變食物出來，但其實很沒有性價比……”溫德想了想，又變了塊大概三兩重的黃金出來。“你看，我制作這晚魚羹所用的源力，變成金子的話能夠制造出這麼多來。”

    楚雲秀接過金子顛了顛，不由得吐舌，“這是我吃過最貴的魚羹了……”雖說是笑了，可又感覺不到喜悅。

    溫德嘆氣，“你不用勉強的。這里很安全，你可以好好歇歇，在日後做些打算。”

    楚雲秀搖頭，“我不要緊的！先生還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直盡快好起來。”沉默的把魚羹喝完，拒絕了溫德再來一碗的提議，只是問︰“我看到的那個究竟是什麼。”

    “哦。那個啊，是我能力的一部分，我稱之為‘人物角色面板’。”溫德說著，伸手捉住楚雲秀的手，花火能力發動之下，就既能看見楚雲秀所看見的，還能幫助進行一些操作。

    溫德把激活命令先做了更改，接著示意楚雲秀說︰“系統︰人物面板開啟。”

    楚雲秀依言照做，話音未落，她之前所見的那個光團便猛地膨脹開來，變成了只存在于溫德與楚雲秀視線當中的一張屏幕。

    上面有著些許文字，具體內容，自然是楚雲秀的“人物屬性”了。

    包括姓名、性別、身高、年紀之類的，另外還有……

    楚雲秀好奇看著，冷不丁的指著體重下方“三圍及其數字”問道︰“先生，那是什麼？”

    “呃。”溫德有些尷尬，連忙伸手把三圍這個屬性從人物面板里移除了出去，又斟酌的解釋道︰“之前在開發的時候，無聊做的玩意兒，其實沒什麼用。”

    楚雲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再指著忠誠屬性，及後方的描述︰“她對你信任有加，所作所為毫不懷疑。”說道︰“先生神通連這個也可以做到啊。”

    她神色很是自然，就似在說尋常的事情，一點也沒有因為這個屬性及描述產生什麼情緒。

    倒是溫德覺得怪怪的，“……之前開發的時候，也不知道究竟什麼玩意兒用的上，就能想到的東西全都用上了……這樣的描述只是對情緒的一種捕捉，未必就當得了真。”伸手就要把這個屬性移除，至少在對“角色”開放的人物面板里存在這麼一個玩意兒，是真有點傻……

    那種感覺，大概就跟明確告訴你︰老大哥在背後看著你……差不多吧。

    不想卻被楚雲秀阻止了，她認真的對溫德道︰“我覺得這樣就很好，請先生把它留下來吧。”

    “……嗯？”溫德完全不理解楚雲秀的想法，最後也沒能倔過她。

    就這樣楚雲秀一邊看，一邊對奇怪的地方進行詢問。

    她對人物屬性也有些好奇，看到那一排7.2. 8.3這樣的數字，不由的詢問代表著什麼。

    溫德就把自己的想法對楚雲秀講了，說是跟自己身體素質的對比，又安慰說︰“之前你這些都比要略高點的。只是因為經脈受損才變成這樣。你也不要擔心，等我幫你恢復了，這些也是能夠恢復正常的。”

    楚雲秀點點頭，對于人物屬性面板發布了最後的意見，“感覺有些奇怪……不過能夠這麼直觀的看到自己的……‘各項屬性’？應該也是件好事吧？”

    這事關溫德能力的尊嚴，由不得他進行說明︰“能夠觀察自己的屬性只是最基本的用途，除此之外它還有更重要的功能！”

    溫德讓楚雲秀看看人物角色面板的最下方，那里除了“人物屬性”這個當前頁外，還有如“技能”、“專長”、“裝備”這樣的其他頁面。

    溫德進行演示的切換到了“裝備”頁面，結果一眼就看到，楚雲秀除了睡衣外，並沒有穿他提供的內衣……

    也許是不會穿，又或者是覺得難為情……

    但那也不是眼下重點！

    溫德連忙趕在楚雲秀反應過來之前，又切換回了人物屬性那頁，指著最上方一個“強化點數︰0”的表示，說道︰“你看見這個了嗎？理論上用這個點數，就能夠通過這個面板的系統，幫助進行各方面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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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四、人物角色系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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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論上講，只要得到溫德的認可獲得人物角色系統，任何人都可以通過系統面板及其強化點數，來讓自己獲得各方面的提升。

    這是溫德努力想要達到的最終期望。

    不過目前而言，受限于能力、經驗、數據等多方面的不足，整個人物角色系統只能說是被溫德勉強構建出個架子，具體的那些細節，可以提供的強化幫助暫時還極其有限。

    首先是人物屬性也即是身體素質方面，有溫德自身試驗累計下來的經驗，他能夠提供一定的幫助。

    可以強化，但是仍然有著很多的局限性。

    比如說，溫德目前的身體素質，差不多就是他提供的屬性強化的極限——人體鍛煉所能達到的巔峰，換算成數字則是基準值10——具體到個體身上，上下也許會有些細微波動，但出入也不會太大。

    其次，力量、耐力與敏捷的強化，還會對強化人的體型有所改變。

    溫德如今就是肌肉分明的，這對男人來說還好，女性強化到這種地步，無疑會影響到形象……

    而且人體是個非常精密的“機器”，一個簡單的動作也會涉及到許多方面的相互協調，所以像游戲那種力量1000，敏捷10的加點強化，溫德也是辦不到的……

    所以身體素質的強化，溫德壓根就沒提供單個屬性的強化選項，而是設計了幾個模版︰偶爾鍛煉的普通人，經常鍛煉的普通人，業余運動員，二級運動員……這樣。

    然後是天賦專長，這個游戲里時常會見到，覺得很帶感的強化，等到溫德真想實施時，卻很有些抓瞎的感覺。

    折騰了很久後，才最終把它進行了定義︰先天天賦，屬于被動效果，即插即用，以和可以後天學習的技能進行區分。

    目前的專長列表里，可供選擇的強化天賦並不是很多。

    暫時只有千杯不醉︰血液內酒精含量超過一個閥值後，提高人體解酒黴的分泌。有微醺跟始終清醒兩個版本可供選擇。

    疲勞恢復︰從呼吸法三式借鑒得到的靈感，同樣是加快人體分泌物間接縮短整個流程。

    雙巧手︰改善雙手協調，是從小腦控制與肌肉、神經掌握方面入手得到的結果。

    身體細微控制︰雙巧手的上位強化，原理與雙巧手相似，從溫德自身經驗得來可以保證效果，但暫時不確定是否對身體素質有沒有要求。

    輕傷愈合︰……

    這樣大概十個不到，總的來說還非常簡陋。

    不過對如何收集這些，溫德也有了些想法，等到下次回到異鄉後，他差不多就能開始進行實施。

    接著就是技能了，這個定義很容易，就是後天可以學習到的那些知識。

    目前溫德收集到的所有知識、經驗，只要完整能夠成為一個整體的，就會出現在可選擇選系的列表里面。

    其中就包括了，《七殺刀法》，《鷹爪擒拿手》這些，剛剛自古武世界所得到的武功。

    楚雲秀的家學武功《雲霄九變》、《雲霄劍法》也在里面，這時被她本人看見了，雖是沒有說什麼，溫德還是有點尷尬。

    咳，旅行者的事兒……其實跟偷沒關系啦。

    溫德心中想著措辭，不想楚雲秀的關注點根本不在這里，她指著醫術︰急救這個技能，問道︰“像先生之前給我哥哥醫治的那些手段，在這里也可以學到？”

    溫德點點頭，笑著問道︰“要不要試著體驗一下？”

    “啊？可以嗎？”楚雲秀有些驚訝，“可是我沒有強化點數那種東西啊。”

    “那個點數按照規定來講，是有些條件才能得到的。不過眼下嘛，我也需要試驗看看效果，就無所謂了。”

    溫德解釋道，其實只是想讓他人學習技能，強化點數都不是必須的。

    像之前在異鄉教莉莉呼吸法，溫德就沒有用到人物角色系統。當時用的啟蒙，正是這個系統教學辦法的原型版本。

    不過這也不意味著，人物角色系統的教學就是多此一舉的產物。它也有自己的優勢所在，如果真能如溫德所設想的那樣，可以獨立自主運作的話。

    溫德讓楚雲秀把系統界面切換到任務頁面上。

    那里暫時是空空如也的狀態，不過當溫德沉默著用花火操縱了一會兒後，一個任務就憑空出現了。

    任務︰測試1

    描述︰本任務意在檢測任務功能是否正常運作，對面前的溫德喊上一聲︰先生。即可完成本次任務。

    獎勵︰強化點數100

    看見這個楚雲秀怔了怔，原本很尋常的稱呼被正式要求後，忽然就覺得有些難為情……她微微垂下頭，聲若蚊蚋的叫道︰“先生……”

    溫德覺得有趣，有意逗她，“你這個樣子，我可覺得不太滿意啊。”

    楚雲秀連忙抬起頭來，看見溫德臉上的笑容，這才反應了過來，“先生！”又叫了一聲，倒是有點嬌憨的感覺。

    ……不管怎麼說，這個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楚雲秀听見了測試1任務已經完成的電子提示音，同時任務欄中也有了標注，跟著任務獎勵的強化點數也到賬了。

    陪同楚雲秀一起確認了這些，溫德也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完成任務的判斷與獎勵的發放，他統統都沒有插手，而是依照原本的設想自動完成的，就感覺很不錯。

    獎勵的強化點數一到賬，各種強化的具體花費就也隨之出現。天賦專長都頗昂貴，價格在200到1100不等；技能學習的價格則是分布更廣，少的只需各位數，高的四位數也不是沒有——比如雲霄九變、雲霄劍法都是如此；而要價最貴的則是身體素質的強化，想要獲得最高的模版需要接近三千的強化點數。

    跟這些花費相比，楚雲秀所得到的100點強化點數似乎很不夠看。

    這倒不是溫德吝嗇不想給楚雲秀更多的強化點數，而是這個系統在剛開始運作時，只能容納這麼多的強化點數。它是一個近乎額定的量，然後溫德才把當作標準，切分成100的。

    強化的花費也是同理，是它所需花費源力同這個標準對比換算出來的，這個價格就是溫德也沒什麼可操作能夠打折的空間。

    強化點數的本質是源力通過花火運轉的一種變種，在溫德制作的系統的幫助下，就能打破源力超惰性，極難察覺，無法利用的特點，對外界的源力加以利用。

    ——只要溫德的設想能夠順利實施。

    溫德無法做到通過系統讓使用者“升級”這樣的事情，就轉而求其次，改成了讓人物角色系統可以升級。

    呼吸法的一式對源力來說有一定的吸引能力，只不過尋常人無法察覺到源力的存在，就不得而知，也無法利用。

    溫德用系統改變了這一情況，它能將使用者吸引來的源力存儲起來，然後在通過溫德花火系統的幫助，就能一方面讓系統逐漸成長能夠存儲更多的源力，另一方面還能把源力轉化成為強化點數，讓使用者也能夠收益。

    從這點來說任務系統並不是必須的，溫德完全可以設置一個選項，直接讓系統對源力進行轉化。

    只不過溫德來往于各個位面也不是單純去做慈善的，在用系統給他人提供幫助的同時，自然也會要求對方給予回報。

    任務系統就是基于這個而存在的，讓得到系統的使用人與溫德，在大方向的追求能夠保持一致。

    ——為了溫德旅行的目的︰“世界和平。”而一起努力。

    之前讓楚雲秀感到好奇的急救醫術，習得的點數是72.3，恰好在她能夠購買的價格之內。于是在征得了溫德的同意後，楚雲秀就小心翼翼的體驗起來。

    依照提示選擇購買、使用，緊跟著，楚雲秀就感知到了一些奇妙的東西。

    腦海里有個陌生的人影浮現，開始教她急救之術。

    不，說教也許不太準確。

    那個人影在感知中漸漸與楚雲秀重疊，當那人拿起手術刀時，楚雲秀就本能的知道該如何使用；當那人開始對著腹部下刀時，她同樣也能馬上知道為何會選擇這里的原因，力度與追求結果……

    如此種種的，當一些基本教學告一段落，楚雲秀逐漸感覺疲憊之後，一邊密切留意這一過程的溫德，就出手幫助她暫時中斷了學習教程。

    溫德一邊檢查著楚雲秀的狀況，一邊又記下了需要改進的地方︰看起來這樣學習對于精神負擔頗大，對于一些復雜的課程，尋常人未必就能一次性的堅持下來。所以我應該加上一個中斷、繼續的設置？當堅持到使用人有所疲勞的時候，就進行提示操作？

    這時他又看見了之前留下的筆記，為楚雲河手術後的那些對經驗體悟的總結，溫德就覺得也許應該趁著這次修正的機會，對整個學習系統進行改進。

    他沉默的思考思考，一邊楚雲秀卻是因為剛剛體驗而陷入了震驚，如此神奇的事情是她難以想象的，在欣喜感動的同時難免有了些許不安。

    “這個……‘系統’應該非常珍貴的吧？先生竟然為了我這個廢人……而動用了如此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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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五、下一個目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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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系統’應該非常珍貴的吧？先生竟然為了我這個廢人……而動用了如此的寶物……”

    听到楚雲秀驚嘆，溫德微微一笑。

    要說貴重，人物角色系統的確如此。每賦予一份人物角色系統，所需要的源力對溫德來講也是不菲。以他目前的源力池，滿打滿算的，怕都湊不夠三十份的量。

    而且跟創作等其他能力的源力需求，是一次性的還有所不同，人物角色系統對源力池中源力的需求，是永久性的佔用！

    只要溫德一天沒有把賦予別人的人物角色系統收回來，那麼系統佔用的那份源力，便連溫德也無法挪為他用。

    這點乍一看似乎對溫德來講很是不利，其實卻不然。

    溫德的旅行目的是“世界和平”，想要達成勢必要在一個世界中投入相當的精力與時間。

    而位面旅行者的本身特質，卻又讓旅行者很難在一個世界中長期逗留，不進行時空穿梭。

    這兩個特性之間存在一定的矛盾，溫德就在思考過後，選擇了“代理人”這個辦法。

    每一個接受了溫德系統的生物，他的所作所為都在無形中受到了溫德花火的影響，所以只要他們的追求與溫德的目的在大方向上保持一致。

    那麼通過他們，溫德就能間接的達成自身的目的！

    挑選代理人這個辦法在旅行者當中也並不罕見。

    雖然旅行者的花火與目的五花八門、各不相同，但以“對旅行世界造成影響”為前提，依舊能夠分成“出世”與“入世”兩類。

    出世的旅行者，目的大多是自身愛好、興趣的延伸，比如說美景啦、寶物啦、稀有動物等等，他們的追求對世界本身影響並不是很大，行為一般就像是個隱士，悄然而獨立，默默的找到自己的追求，隨後便事了拂衣去，不帶走一片塵埃。

    入世的旅行者，選擇就大多會跟溫德近似了，每到一個世界便會根據自身的目的，而選擇“三觀”相近的“盟友”去一同努力。

    這些在導師留下的教程里有大概提過，于是溫德在思考自己該如何達成目的的時候，就敏銳的馬上想到了。

    所以救助楚雲秀，不惜賦予系統將她帶回根據地，不僅因為溫德對她有所憐惜與感謝。同樣也是因為，這樣的所作所為也是符合溫德自身利益訴求的！

    基于這個，系統的代價就不必對楚雲秀詳細說明了，以免她更加不安。

    溫德只是笑著安慰道︰“你也不必多想，就算沒有拜火教的那些事兒，我也是有同樣打算的。他們的出現，只不過是加快了這個進程，讓我省略了一些考察的時間罷了。”

    楚雲秀還有些疑惑，“這樣神奇的手段，先生也不吝賜予他人嗎？”

    “啊，我又不是真的神仙，還是做不到無欲無求的。”溫德把自己的目的簡單講了，又道︰“我又不能在一個世界長期久留，所以選擇一些願意跟我一起努力的人，就勢在必行了。”

    隨後，他又把對其他人賦予系統前，原本要簽訂的“玩家需知”拿了出來。

    這是溫德按照暴雪公司著名的“親愛的玩家我是你爹”申明所改編的，除了開頭先闡述了自身的目的與追求外，隨後的絕大部分內容，都是對得到“系統”的玩家，進行行為上的規定。

    ——這份內容真的很長，所以就不詳細介紹了，只需要明白一定即可︰任何違反了與溫德約定的行為，都有可能導致溫德將系統單方面收回。

    如果是溫德故鄉的人，看到一定會吐槽的︰學什麼不好，非要暴雪啊！

    然而作為古代人的楚雲秀，卻是不可能get到這個點的。

    她很認真的看完了，隨後反倒抓住了重點︰“要是我不違反這些，那麼就能一直使用這個系統了？”對于需知的內容，神色也不見勉強或者反感。

    這也不難理解。

    溫德的需知對“玩家”的行為要求約定雖多，但籠統來說都是針對“不好”的那些，是使人向善的。

    因為在確認自身目的時，發現始終做不到徹底的利己主義者後，溫德就想向著兒時的夢想——一個頂天立地、拯救世界的英雄——努力上一把。

    這反應到目的與追求上，自然是就算沒得到認同，也大多不會被反感的那種。

    面對楚雲秀的詢問，溫德笑笑，“是的。”

    這點楚雲秀沒有看錯，玩家需知的約定是雙向的，只要玩家沒有違反規定，那麼溫德也就不能把系統收回。

    這是在契約里明確提及到的。

    當然，身為游戲的開發者、主角以及gm多重身份的權限狗，如果一定想的話，溫德還是有辦法繞過這個約定的。

    只是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一名玩家始終沒有違反規定，一直向著溫德追求的目標共同努力……

    那可是優質客戶啊！

    溫德拉攏安撫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做出自毀長城的事情來呢？！

    听見溫德的回答，楚雲秀立即追問︰“那麼先生想讓我做些什麼呢？”

    溫德一笑沒有回答，而是說道︰“在說這個之前，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有了系統與我的幫助後，你想做些、追求些什麼。”

    楚雲秀愕然，“先生把系統賜予我，難道不是為了讓我為您做事的嗎？”

    “我不否認有這方面的需求。但這也不意味著，得到系統的人就是我的奴役，不能擁有個人的需求。按照我的想法，是希望能跟獲得系統的玩家為了一個大方向共同努力，彼此都能獲得想要的東西的。”

    溫德這樣說絕不是假情假意的清高，而是真的這麼認為的。

    因為主觀能動性是提高工作效率的良藥之一，個人訴求與公司訴求達成一致，是件兩利的事情。而且身為位面旅行者，一個世界絕大多數的東西對溫德來說都沒有意義，比如珠寶、黃金這種能使絕大多人趨之若鶩的玩意兒，溫德用創作就能隨便制作出來。自然就不介意，用這些東西成為他人的動力。

    而除此之外，溫德個人偏好欣喜相對獨立、自強的女性，也是他會對楚雲秀這樣說的原因之一。

    位面旅行者的人生是非常漫長的，如果要人陪伴，溫德自然希望是些能夠被他所喜歡的。

    就這點來說，身為古代女性，也許還曾是大家閨秀的楚雲秀，差的還有些遠……

    溫德的提議讓楚雲秀陷入到了迷惑、糾結的狀態中，他見狀也不催促，只是說︰“我們的時間還多，你好好想想，不著急的。”隨後再喂了楚雲秀些藥，讓她睡下後就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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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六、下一個目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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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二天，溫德再見到楚雲秀時，她的眼圈有些黑，明顯是沒有睡好。

    不過眼神倒是堅定了一些——之前的時候，她雖然克制的很好，但在無意間仍會流露出哀傷、無助的神色——這會兒來看，卻似想通了什麼。

    楚雲秀跟溫德見禮，一起吃了早飯——因為她有傷在身的緣故，溫德也不好拿營養餐隨便對付——結果吃的時間略久，等到完畢時，楚雲秀也終于下定了決心，開口說道︰“先生。我哥哥生前時一心想要恢復、重振我家名望。如今他人已經不在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完成他的心願，把它當作我現在的目的——如果跟您的計劃沒有沖突的話。”

    說到最後，楚雲秀還是露了點怯。而且客觀來講，這也只是楚雲河的遺願，未必就真是楚雲秀心中所願。

    只不過習慣的力量是可怕的，需要長時間的影響去對抗，所以看到楚雲秀能主動邁出第一步，溫德也就暫時滿意了，沒再繼續強求。

    他說︰“跟我的計劃沒用沖突，我所追求的東西可操縱空間，彈性還是很大的。你不要在意這個，只說說打算怎麼辦吧。”

    楚雲秀眼楮一亮，張張嘴目光又有所黯淡，“如果是哥哥的話，想要這個不算很難。可我身為女子，卻是有些為難……”

    跟著不等溫德追問，楚雲秀終于首次的，主動講起了她跟楚雲河的家中舊事。

    那其實是個相當老套的故事，就是楚家作為長安有數的名門，在約十五年前不幸遭遇朝中其它派系攻訐陷害，落了個當時家主身死，族中所有成員也都無法幸免于難的結局。

    這種事情，放在溫德所知道的歷史上，大概就是男子或斬或流放，女子充入教坊司的下場。

    但這個世界有武功這種東西，個體所能夠做到的事情遠超溫德所知道的歷史時代，所以在皇權、名門大派及其它權力者長達千年的沖突、磨合、妥協之後，情況就有所變化。

    一般來說，男子會充入邊軍，一以小兵做起，除非立下大功三次，否則至死不能脫出軍籍。

    而女子則是能自願進刑部六扇門下暗門，被培養成為暗探、死間、殺手，被親人、藥物及其它一些手段控制。一旦進入，自然要面對許多的凶險。卻也免了入教坊司，以色事人的下場。而且同樣有以功贖身的可能。

    楚雲秀就是被她娘親帶著進入暗門的，當時年僅十一歲。四年後，她母親意外身故。七年後，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而在邊軍掙扎了七年的楚雲河也恰巧以一身的傷換了大功一次。

    于是再過了數月，楚雲秀終是被與楚家有舊的故人，出手將她撈了出來。

    然後又過了三年，楚雲秀才與楚雲河再次重逢。

    “當時哥哥已經武功有所大成，是都護府下一哨騎的哨官，深受都督的賞識。所以在之後的數年里，哥哥又屢建功績，終是成功脫了軍籍……”

    恢復自由身，對于當時的楚雲河來說變化不大，唯一多了的，便是有了考取功名的資格。

    朝廷五年一大考，三十五歲以下的習武之人皆可參加，以武功為自己博個出路。而按照以往慣例，能夠進入圓滿之境的，考取進士易如反掌。

    楚雲河生前幾近圓滿，對此自是勢在必得。

    他若獲得進士，便有了官身，再加上自身武藝與親朋好友的支持，剛剛過了而立之年的楚雲河，自然有著重振家業的無限可能。

    但是這條對楚雲秀來說卻是走不通。

    一來大考說是不禁男女，但歷屆向來都罕有女子參加，且幾乎沒有獲得進士資格的。

    二來楚雲秀的武功剛剛大成，便是身上沒傷，想要取得進士資格也不易。而她還另有一樁隱患，昔日在一些遭遇，叫她急于求成根基不穩，結果大成之後幾乎再無圓滿的可能。

    三來以女性重振家業，在這個時代同樣是有些駭人听聞的。

    所以楚雲秀思前想後，想到的辦法就是︰建立一個門派，把家學武功傳授下去使其不至于失傳。

    這個說難也難，過去時，一般來說至少要進入先天之境方才有開宗立派的資格的。

    不過說容易也容易，眼下不比往昔，名門大派的坐大使得對所在地方的控制比朝廷還更高一籌，自然也就本能的渴求著更多的權利。

    如今放眼天下，幾乎每個名門大派都有各自的被默認的控制區域。

    而為了更好的控制乃至擴張，大派下收攏小門小派，乃至建立幫會這種辦法，自然也就孕育而生了。

    這也就導致了小門小派如雨後春筍般層出不窮，為了控制數量，一些地方的名門大派甚至使出了數年一次的門派大比這樣的手段……

    基于以上這些，楚雲秀就自忖自己應該是有能力建立個小門派的。

    一是楚家作為昔日長安名門，天然就有立派的資格。

    二是她武功大成，在小門派當中也算壓得住陣腳，不怕挑戰、比試。

    三是與楚雲河交好的故人中，不乏如馬千良、陸放那樣的名門大派子弟，想來也應該能夠得到些幫助。

    ——對于這個溫德有點不同意見，馬千良他們與楚雲河交好，固然有義氣相投的成分。可也同樣因為楚雲河有著光明的投資前景……

    如今楚雲河不在換成了楚雲秀，白義山莊那些就算有所支持，力度只怕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不過這些溫德也不必對楚雲秀明說，潑她的冷水。

    因為那些門派的支持，對溫德來說還看不上眼！有固然很好，沒有也沒什麼好失望的。

    再來就是溫德對這個想法很有些興趣，不願打擊了楚雲秀的積極性！

    ——短短一次旅行的收獲，顯然不能讓溫德對武功有所滿足，建立門派就正合了他的意——他有不少的想法與試驗，都需要足夠多的樣本與數據去驗證，從而充實完善他資料庫中與武功相關的資料。

    “這個想法不錯！就把它當作我們目前的目標吧！”

    他贊道，表示了大力的支持。

    于是下一秒，楚雲秀空空如也的任務欄中就多出了一個終極任務︰成為天下第一的門派吧！

    楚雲秀看的目瞪口呆，“先生……這個也實在太……”

    她還沒想好措辭，溫德笑咪咪的擺了擺手，“一個宏遠的目標，可以刺激上進。你也不要太過在意，路是要一步步走的。只要努力了，不過結果是什麼，我都不會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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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七、準備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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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是為返回古武世界定好了下一步的行動目標，可就行程來看，在動身啟程之前，溫德與楚雲秀依舊有許多的準備工作要去做。

    首先是楚雲秀的傷勢，她在與李文鶴博斗的時候，因為不敵而決意玉石俱焚，使出了後遺癥巨大又沒能完全掌握的殺招，結果就導致了一身經脈受損嚴重，再也調用不了內力，形同廢人。

    這個是溫德必須得解決的，不然的話，談什麼建立門派都只是笑話。

    好在這個對溫德來說不算很難，因為之前有過一些修復的經驗。哪怕對象從自己換成了楚雲秀，在最開始的時候會有些不適應，以及出現了一些新的問題，但也都很快解決了。

    至此，為楚雲秀的治療就變成了一片坦途。只不過因為梳理經脈不能出錯，以及楚雲秀還得重新適應等等因素，治療速度一直提不上來，只能一條經脈一條經脈的水磨過去。

    在這個過程中，溫德也終于確認了︰被他修復治療的經脈、穴道，確實是能在內力傳輸的速度與傳輸量上有所提高的，增長幅度在百分之十一到百分之二十六之間。

    原理尚還不明，溫德猜測是源力在治療的過程中發揮了一些作用，但是暫時還沒能肯定。

    另外就是，這樣的提高效果是一次性的。

    溫德有特意做過試驗，在從楚雲秀身上確認了這個效果之後，他便刻意的把自己體內那個完全破損又修復的穴道再次弄壞，結果重新修復後……沒有什麼變化。

    然後再在楚雲秀身上進行試驗，結果也依舊如此。

    不過饒是如此，提升的效果依舊相當驚人了。

    內力傳輸速度的提高，意味著同樣的時間里對氣海丹田中的內力調用更多，就能施展出更多的招式與殺招；而單位時間的內力傳輸量的增長，則代表著，每一招式的效果都會變的更強！

    在此之前，同樣的大成之境的習武之人中，楚雲秀大概只能排在中流偏下這個檔次上。

    一是因為她剛剛進入大成之前不久，尚還不到一年，對于內力的細微控制與調運，便比不得大成許久之人。

    二來則是因為她的經歷。

    楚雲秀幼年時突遭變故，對于家學武功其實了解的不多。能夠學習雲霄九變，還是在進了暗部之後由她娘親傳授的。

    只是對于楚家來說，楚雲秀的母親仍是外人，便對雲霄九變中高深的內容沒有了解，再加上去世的又早……

    就直接導致了，楚雲秀靠著雲霄九變磕磕絆絆的入了門，前路就變得不明朗起來。那時她還在暗部中掙扎著，為了生存表現出價值，就不得不靠著一些其它武功增長實力。

    結果雖然入了小成，但也落了隱患——她學習借鑒的另一門內功其實是與雲霄九變有所沖突的！

    這個在她小成時尚還不明顯，可等到與楚雲河重逢，在哥哥指點下試著沖擊大成成功之時，問題便出現了。

    楚雲秀體內的數道經脈都留有暗傷！

    哪怕她勉強進入了大成，但也此生圓滿無望……

    而且那些暗傷還影響著楚雲秀的實戰發揮，十成本事最多也只能用出八成來。

    若不是如此，楚雲秀也不至于一次拼命，就落得眼下這樣經脈俱毀的局面……

    這樣的狀況，放在古武世界當中是絕對沒有藥石可醫的，此後非但再也不能習武，而且對身體乃至性命都有相當的影響。

    可楚雲秀偏偏遇見了溫德，就反倒因禍得福了！

    溫德不僅能幫助她修復治療受損經脈與穴道，而且還能一同商議著，試著把原先那些隱患、暗傷徹底的剔除出去！

    這個行為導致了楚雲秀的治療進度更慢。

    但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能夠完全以雲霄九變作為調轉內功，一旦經脈完全恢復，楚雲秀的實力就能一下次提升不少。再加上溫德修復的經脈、穴道有提高內力傳輸的特點在，楚雲秀保守估計也能達到同層次中等偏上的程度。

    若是再等楚雲秀把九變里與大成相關的內容全部學以致用，大成之境中，能與她爭鋒的，放眼天下只怕也沒有幾人！

    而且還有前路可行，有楚雲河的經驗在，楚雲秀同樣有了不小的進入圓滿之境的可能。

    這樣的變化，簡直是楚雲秀在此之前做夢也不敢想的，結果卻成真了，于是一連幾天里，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走路都在飄。

    而對溫德來說，為楚雲秀的療傷同樣是個難得的機會。

    一來收集了數據。

    二來對于雲霄九變、內功調用這些不宣之秘，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就溫德暗自估計，有了這次為楚雲秀療傷的經歷，日後只要他再想辦法解決內力生成這個問題，大概就能通過花火能力，直接讓一個人從對武功一竅不通，一舉達到小成的地步！

    溫德期盼這個想法能夠早日事先，不過路還是要一步一步走的。

    因為為楚雲秀治療需要相當時間，且不能一天里無法全部用以治療。于是在治療之外的閑暇時間里，溫德也會想方設法的試著充實自己與楚雲秀。

    溫德每天都在修煉內功，而且也抽空子把自身的經脈、穴道全部打散梳理了一遍。

    而對楚雲秀來說，所需要學習的東西則要更多。

    溫德有為了她進行了屬性強化，沒有刻意追求極限，畢竟如《冷笑話》中哪吒那樣的金剛芭比……還是太挑戰溫德的審美了。

    他跟楚雲秀商議過後，把她的神經反應與身體協調能力強化到最大，分別為數據上敏捷10.1、靈巧10.2這樣，以能更好的對應、發揮出雲霄九變與雲霄劍法的特點來。

    智力也有提高，有效的改善了記憶力、運算速度等方面。

    而力量與體力，數值則定在了9點出頭上面，其中體力更好一些。

    它們以模版而論介于業余運動員與二級運動員之間，身形差不多是有肌肉但不明顯……健康而優美的那種，同樣也差不多是溫德審美能夠接受的極限。

    身體素質的變化需要楚雲秀花時間去熟悉與掌握，于是她開始在溫德建議下進行鍛煉與學習槍法。

    手槍與突擊步槍都要上手！

    因為他們還有拜火魔教這樣一個對頭，那里至少還有個善使也是先天之境，溫德需要更多能夠與他對抗的手段——畢竟像他設法坑李文鶴的環境與條件，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同時也是為了保證楚雲秀的安全，這幾天下來溫德對她的投資可是不少，要是不小心出個什麼意外，那溫德真就欲哭無淚了。

    溫德並不擔心這樣會引來反噬，一是通過許多事情的觀察，楚雲秀並非那樣的陰險之人；二來就算楚雲秀掌握了槍械，但工具以及子彈的獲得途徑，依舊掌握在溫德的手上，很容易就能掐斷。

    除了學習槍械射擊之外，溫德還在試著改變、影響楚雲秀的三觀。

    他把故鄉的情況大概對楚雲秀講了，還挑選了一些記憶的影響片段讓楚雲秀觀看，好加深印象。

    結果第一次這樣做的時候，對楚雲秀的精神沖擊達到了暴擊的效果。

    現代女性的正常穿著，放在楚雲秀的眼中簡直是無法直視的。

    她因此而鬧了好多的笑話，又一連兩天都“躲”著溫德，羞澀的不敢與他直視。

    不過楚雲秀以往所受到的教育又很快發揮了作用，雖然對于現代女性還有很多的不認同，但她依舊開始漸漸服從起溫德的建議來。

    她不再偷偷洗著自己那身底衣褲，而是換上了溫德提供的內衣。原本的勁裝，也逐漸被現代更加利于運動的衣物所取代。哪怕那很暴露身材，以至于有段時間里，楚雲秀一旦換上那些衣物，不等溫德開口說話，她就先臉紅一片遲遲不退。

    而最終的結果，則是楚雲秀換上了連體泳衣，跟溫德一起游泳。哪怕羞不可耐、手足無措，也沒有拒絕或者逃避。

    倒叫溫德有理由相信，他如果讓楚雲秀幫著暖床……也是不會被拒絕的。

    但他目前不會那樣做，溫德雖然不是正人君子，也沒興趣趁人之危——楚雲河不在對楚雲秀的影響依舊有所殘留。

    二來嗎，如今的楚雲秀在溫德眼中還只是個青澀的隻果，就算是要下嘴，也該是培養的甜美可口以後的事情了。

    在對現代的東西有所接受之後，溫德就開始選擇性的讓楚雲秀接觸政治內容。

    倒不是說非要培養出個革命份子來，但也要讓楚雲秀對皇權、統治階級這些有個更加清楚與正確的認知，不會盲目的畏懼或者崇拜。

    ——以同伴而論，溫德是希望他們能有獨立思考、自強、自愛這些特征的。如果無法強求，那麼唯一的崇拜對象，也該是溫德自己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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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八、準備工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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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現代意識的培養，楚雲秀對于皇權、名門大派的觀感，要根深蒂固了許多。

    這也是古武世界中人們的通病。

    那個世界雖然也有陳勝、吳廣喊出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口號，但諸葛亮三興漢室，使得漢祚延續了一千多年的客觀事實，也讓那個世界階級固化、階級差異巨大等問題變得更加的嚴重。

    甚至在公元1500年前後，這個在溫德故鄉歷史上已經到了明朝中期這個時間點上，世家大族依舊是古武世界中無法忽視的一股政治力量。

    名門大派中的名門指的就是他們，以掌握個體高端戰力乃至知識為根基，繼而再將觸手延伸至地方、軍隊上，在很多時候名門甚至是能與皇權分庭抗議，不落下風的。

    ……可說來也是奇怪，因為武學的出現，對比溫德所知道的歷史同期，這個世界的王權統治力與掌控力都下降了不少。

    可偏偏的，世家等其它勢力卻是從未出現過“我可取而代之”的心思。

    哪怕在將近一千三百余年的歷史，漢室也遇見過不少的危機，也發生過叛軍四起，諸侯並立的局面。

    但最終的結局，那些勝者又都是止于權臣、異姓王侯，沒有廢立登基而是選擇繼續把漢帝劉氏供起來……

    最初看到這些的時候，溫德真有點是在看日本天皇，萬世一系的荒謬感。

    這也導致了，楚雲秀完全無法想象“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這種“可怕”的事情。

    ——她之前最大的追求，也不過想是讓楚家重回名門大派的行列，成為統治階級中的一員而已。

    ……對此溫德也很有點無可奈何，只能慢慢的潛移默化了……

    不過除了這個，楚雲秀的出現，對于溫德的幫助還是很大的。

    有了這麼一個“頭號內測”人員，溫德總算是能把之前的許多構思、想法一一拿出來試驗，確認效果，加以改進了。

    比如說，人物角色系統的升級功能，溫德就與楚雲秀一同努力著完成了。

    在改進了很多次的不足與bug之後，升級功能總算是完美的再現了溫德之前的種種設想。

    既楚雲秀通過呼吸法的一式，就能在平常的時間里收集源力，儲存進角色系統當中。

    當存儲夠達到一定的量後，且在此之前玩家又滿足了前置要求——通常是完成的系統任務數量——系統就會發出提醒，告知可以升級。

    升級是由“玩家”選擇進行的，會一次性的耗光全部的源力，然後就能在存儲源力及對應的強化點數的總量上，有著一定的提升。

    楚雲秀大概花了五天時間，把系統一連提升了三個等級。她系統可容納的強化點數，就由最初的100點，變成了720點之多，總體來說通過系統所能夠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這是比較順利的一些改進。

    同樣的，沒那麼順利的試驗，也是有上一些的。

    像是任務系統，這個在溫德的設想里，是應該有能夠收集玩家周遭情報，然後根據現實情況自動生成任務加以發放的功能的。

    可那個實際上卻是大大超出了溫德的知識與能力，結果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實現，一連想了好幾個辦法也都沒能成功——只要判定的環境稍微有些復雜，自動生成出來的任務就滿滿都是槽點，讓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下嘴。

    所以到最後，溫德也只能遺憾的將這個想法暫時擱淺，改成了半自助的手動模式。

    既玩家通過系統向溫德提交計劃，然後再由溫德拍板決定是否要轉化成為任務……這樣一個流程。

    認真計較起來，這個辦法同樣存在著許多的問題。

    但溫德實在是沒更好的招了，只能安慰自己“這不過是個過渡手段”捏著鼻子忍了下來。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的試驗，以至于溫德最近幾天里總是忙碌個不停。

    而少數楚雲秀休息、學習的空閑時間里，溫德依舊不得閑，轉而研究起他從古武世界帶回來的那兩件神兵。

    古武世界的神兵，真是些很有點奇妙的東西。

    它們的材質是星鐵——一種源力與鐵的奇妙合金，于是就有了細微的吸引周遭源力的功效。

    而讓它們變得更加神奇的，則是兵刃上那些看似是裝飾的花紋。它們的存在，以及通過特定方式的運轉，就讓源力改變了形態，變成了種種強大且神奇的效果！

    比如說凝血！

    又或者是寒氣！

    這些花紋所構成的符號，就已經是一種能夠直接利用源力的手段了。

    哪怕相當的簡陋，但對溫德仍有相當多的借鑒意義。

    源力是一種非常強大的能量，只要使用得當，幾乎是開天闢地、死者復生無所不能。

    溫德的花火能力，不過是對源力使用的種種手段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點而已。

    哪怕能級檔次很高，利用率與轉化率都堪稱上乘，但是對比那些未知的手段而言，依舊如滄海一粟，根本不值得一提。

    所以收集更多的源力使用手段，對于溫德的實力增長也是很有促進的。

    尤其眼下所得到的這兩個，無論是凝血還是寒氣，都是有些偏向于“狀態概念”的效果。是溫德的花火能力很難模仿出來的。

    是以得到它們，溫德就等于掌握了兩個新的使用辦法。

    而且還是非常寶貴的，能夠以源力直接進行交戰的手段——這個，是溫德的花火能力很難做到的。

    于是他就開始研究，把整個花紋抽離復制出來，很快確認了它所構成的“符文”的確是能夠對應各自效果的。

    但是仍不覺得滿足，他可不是那些感受不到的源力的尋常人，只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確認花紋效果只是第一步，溫德可是有著完全弄清楚轉化源力，收為己用的野心的。

    就接著對符文進行試驗，通過窮舉進行多次對比，去確認符文中那些紋理是在轉化中有效的，而哪些則僅僅只是裝飾。

    很快的，構成“凝血”的十三道線段被溫德縮減到了九道。

    而構成寒氣的符文，更是在整個結構有些細微變化的前提下，被溫德額外拆分成了兩個效果，分別為十五道與十一道。

    精簡差不多到了極限，若是再繼續縮減，不是效果會降低很多甚至失效，就是控制上會出現差異。

    不過做到這一步，溫德也算是基本滿意了。

    通過分析這兩個符文，他一共得到三個源力的轉化與利用手段。

    一是凝血，能夠讓暴露在空氣中的血液很快凝固。

    二是寒氣，具體表現為一團能夠極快吸取周圍熱量的氣體，從而達到瞬間凍結的效果。

    第三個則是個意外之喜，它是與寒氣配套出現的——也不知道是沒被發現又或者是有意為止——效果為“加速運動”，是玄冰劍能夠寒氣紛飛，攻擊到十多米開外的主因。

    明了了原理之後，下一步自然就到使用方面。

    這個對溫德來說不是很難，在對三個符文解析的過程中，他已經有足夠多的了解。

    就能甚至不需要媒介，只是在虛空中按照一定的順序，用源力勾勒出對應的符文圖案，即可在劃出符文的同時，一並滿足它對源力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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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九、鑽石星辰與凝血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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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溫德神神秘秘的把楚雲秀叫到了泳池旁，當著她的面，花了大約七秒的時間進行準備，勾勒符文、填充源力。

    當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

    童心未泯的大叫了一聲，“鑽石星辰！”溫德向著斜下方的池水一拳揮出，寒氣便順著拳風往前飛去，轉瞬間，沖進了泳池的水中。

    發出“波”的一聲輕響。

    緊跟著，落點處的水面便以肉眼可見的夸張速度，凝結成了晶瑩剔透的冰塊。

    大概是直徑約一米的圓形模樣，以寒氣的入水點為圓心。又隨著寒氣的不斷向前，冰塊馬上就變成了傾斜的圓柱體。

    它在短短一兩秒之間便已經徹底成型，由水面直達兩米下池底皆完全被凍結。這時寒氣猶有幾分余力，于是這才順著池底向四周擴散。

    緊貼著冰柱底部的池水也開始陸續結冰，先是大約半尺來厚，然後凍結效果便與距離成反比的飛快衰減，擴散沒出半米，就變成了薄薄一層冰片，幾乎微不看見……

    不過饒是如此，這一下的效果也是相當的驚人了。

    一邊上楚雲秀看的目瞪口呆，而溫德對此效果也算比較滿意。

    這一拳是他多次試驗後得出的最好表現情況。

    既花費源力與達成效果對比最有效率。

    在這個基礎上，再往上增加源力的話，達成效果會漸漸變得不盡如人意，往往一份額外的源力所能達成的結果只有最佳結果的百分之六七十左右，且這個比例還會隨著源力的增多愈發的縮水；而若是在這個基礎上縮減轉化源力的話，那麼達成效果的縮水會更加的明顯！

    至于寒氣是在泳池里凍出一個傾斜的圓柱體，而非對全部池水產生影響，則是由寒氣的特點所決定的。

    雖然符文制造出來的寒氣肉眼不可見，但實際上卻是有著自己的形狀的——大概就是直徑在一米五上下的餅狀透明氣團——在它的籠罩範圍內，凍結的效果非常的驚人，但只要超出了這個區域，影響就會飛快的衰減，幾乎沒有攻擊性。

    所以寒氣是個半指向性的效果，這點有好也有壞。

    優點是便于控制、不怎麼會有誤傷。

    溫德這一招鑽石星辰，實際上是寒氣與加速運動兩個符文相結合所達到的結果。

    加速運動這個符文的效果也是非常奇妙的，是一種加速度。

    它本身不能讓寒氣進行移動，但受到外力——必須是帶有源力性質的外力——影響後，又能加快寒氣的移動。

    于是通過這兩個符文，再結合不同的外力作用，寒氣就能變化出許許多多有趣的效果。

    寒氣影響直徑接近一米五時，移動比較緩慢，最遠可到五米左右；寒氣影響直徑在一米左右時，移動速度適中偏快，最遠可到十米左右；寒氣被星鐵子彈帶動，超音速進行移動，形成一道尾煙巨長的“彗星”，在越過五十米長的靶場後，依舊能夠保持相當的凍結效果！

    然後還有拉伸成劍氣狀，能進行片攻擊的。

    以及可以進行aoe多點打擊的……金光火焰旋風拳/極光雷電擊！

    溫德挑選了幾個，為楚雲秀進行演示，隨後得意的向楚雲秀問道︰“怎麼樣？”

    楚雲秀敬佩的道︰“這些都威力驚人，便是先天之境，怕是也抵擋不住的！”

    那是當然的，溫德之前凍住李文鶴的寒氣，尚還比這個有所不足。溫德標準狀態的鑽石星辰拳，自然也不是尋常先天武者能夠抵擋的。

    溫德滿意點了點頭，“這樣的話，就算拜火教再來，我們也能跟他們好好比試比試了！”

    而知道溫德這幾天閑的時候會做什麼的楚雲秀，則問他︰“這就是先生最近幾天的研究成果？”

    溫德點頭，又笑著說道︰“而且還不止這麼一點呢！”

    說著，他弄出了幾枚戒指，分給楚雲秀兩個，示意她按照自己的動作，把兩枚戒指分配戴在左右手的食指上。

    楚雲秀有些好奇，在佩戴時難免仔細察看，就見這兩枚戒指一大一小，式樣略微有所差異，但材質又是非常接近的。都是兩頭看似亮光閃閃的金屬，中間又被顏色相近的塑料分割開來。

    楚雲秀左看有看瞧不出端倪，忍不住問道︰“先生這是什麼？”

    “我特別制作的，為了防止意外，稍微加了點保險。”溫德一邊解釋著，一邊演示起來。

    他努力用內力震碎了中間的塑料環節，再把兩頭的金屬順著螺紋分別旋轉了四分之一圈，把它重新拼著了一個古樸的，沒有任何裝飾的戒指。

    再將內力運于手上，向著一邊制作出來的血包抓去。

    血包應聲碎裂，但又沒有絲毫的血液濺射而出，因為在溫德抓中血包的瞬間，內里已經凝固成了血塊！

    “這是——？！”楚雲秀怔了一下，跟著恍然大悟，她看著手上的兩枚戒指，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它們都是星鐵制成的神兵？！”

    “嗯。”溫德點頭，“以你的實力，正常模樣的神兵怕是會引來窺視，很難保住。所以就干脆做成了這樣，它全部由星鐵制成，為了掩人耳目，轉換效果的花紋被我弄成了中空的形式，別人根本看不出來的！”

    溫德再介紹保險裝置，就是中間的塑料，與需要旋轉重新拼接的設計，都是為了防止誤傷自己等意外。

    末了，又對效果表示了少許的不滿意，“神兵效果是與武器的大小，它的星鐵多寡掛鉤的。星鐵越多，就能夠更快的吸納更多的源力……這兩個戒指在這方面實在是有些吃虧——我可以用系統幫你解決充能的問題，只要每次花費一些強化點數，便能毫無間隔的使用它。但源力的多少就有些無能為力了……”

    所以現在凝血戒指還好，它的效果本身也會對源力產生引力，轉換源力的多少，只是決定凝血速度的快慢，與持續時間而已——一旦凝血效果與空氣隔離，那麼少則三天多則一周，它的效果就會漸漸失效。

    只不過對于尋常的武者來說，傷勢根本堅持不到那時候而已。

    而寒冰戒指就有些糟糕了，哪怕溫德有意的把它做大了一些，可能夠做到的程度，也不過是勉強能把一臉盆10攝氏度的水凍成冰塊，距離也剛剛接近一米而已。

    溫德向楚雲秀安慰，日後要是有條件了，他就會對戒指進行改進。

    不想楚雲秀早已經一臉感動的，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了。倒讓溫德好笑把她晃晃，才叫她回過神來。

    溫德也懶得舊話重提，只是說道︰“你覺得，把它們叫做‘凝血神爪’跟‘鑽石星辰拳’怎麼樣？”

    楚雲秀怔了一下，跟著馬上反應了過來，“先生的意思是︰把它們當作是兩門奇特的武功？！”

    “嗯。你覺得可行嗎？”

    楚雲秀想了想，重重的點了點頭，“這世間從未有如此奇妙的神兵，別人肯定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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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再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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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回到古武世界，是回根據地休整了九天之後的事情了。

    在這期間，楚雲秀的經脈總算是被溫德治療完畢，實力恢復如初，甚至還有所增強一些。

    而溫德也趁著這個當口，獨自一人偷偷前往了異鄉世界一趟。別看他在外面旅行、休息了將近一個月，可因為時間流速比的不同，異鄉世界才過去了不到五天。

    溫德所在乎的那幾個人，都沒有遇見什麼難題。再考慮到楚雲秀想要新建門派，傳承家學必然有許多事情要忙，對溫德來說也挺重要。他就沒在異鄉世界久留，而決定再次踏上前往古武世界的旅程。

    溫德帶著楚雲秀降臨的地點，還是上次那個賀蘭山脈群山之中的地點。有過一次旅行，這個地點的空間坐標對他來說更清晰一些，頭次帶人一同旅行，把握也能更大一點，以免發生什麼奇怪的意外。

    怔怔的看了周圍翠綠的樹林一會兒，楚雲秀才漸漸從降臨那瞬間看到景象所造成的沖擊中回過神來，“原來我們真的是生活在一個大球上面啊……”

    雖然在此之前，她就有學習過這方面的知識。可書本上看到的文字，終究不如親眼目睹要來的直觀。

    溫德嘴角噙著笑，“感覺很不可思議吧？”

    楚雲秀重重的點點頭，卻又沒辦法用言語來形容眼下的感覺。她沉默的跟著溫德走了一會兒，總算是反應了過來，“這麼說來，上次先生也是這麼突然就出現在了這里？”

    “嗯……當時的時候真有點懵，我在這鬼地方繞了一天多，後來還是意外踫見了張達，這才走了出去。”當然現在不會迷路了，溫德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回頭對楚雲秀笑道︰“然後出去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攤攤手，“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梅前輩的弟子。”

    楚雲秀掩嘴笑了起來，“這也不怪別的，誰叫先生出現的時間、地點還有一身醫術太過于巧合了，由不得我們那樣想。”

    溫德點點頭，在根據地的時候，他就有向楚雲秀詢問過自己“便宜師父”梅仲清的事情。

    是以知道，那位前輩早十多年前最後一次在世人面前露面，地點正好是在這一帶。之後過了幾年，每一年里忽然都有他逝世，一身所學留待有緣人繼承的傳言。

    說起來梅仲清也的確是位奇人，他本是杏林世家，幼年時因仗義救下一人，而被一名門看中，收為親傳弟子。隨後一身天賦，便徹底展露了出來。他三十余歲，便已經照返先天，闖出了許多俠義事跡。而待十多年前最後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時，更是在萬軍從中，取下來犯胡酋的首級，隨後飄然全身而退！

    那次出手，梅仲清展現出的武功相當的不可思議。只要有幸親眼見過那個場面的，都暗中認為︰經過多年的磨練，年紀大約在五、六十歲的梅仲清，終于有所成，在先天之境上往前再邁出了一步，成為當今戀上你看屈指可數的宗師之一！！

    所以要是梅仲清真的有遺產在，那別說是戀上你看的年輕一輩了，便是那些大門大派的掌門、長老，也由不得他們不動心！

    ……也是得知了這些之後，溫德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之前好像一直坐在火山口上。

    靠著梅仲清弟子的名號得到源力池擴張，現在看來真的挺難說是賺了，還是吃虧了……

    現在舊事重提，溫德其實還有點疑惑沒能弄明白，“說起來，我這名號還是張達的族長村正以及次子張信他們刻意傳播出去的吧？這樣的行為對他們來說，到底有什麼好處？”就溫德所見來看，那些人好像沒有通過這事收益的跡象。

    “雖說傳聞不可盡信，但實際上不少的門派也都在暗中花紅懸賞這方面的消息。價格很是不菲。”楚雲秀想了想後說道︰“我听馬千良隱約對我哥哥提起過，他保了幾人在縣里衙役的差事，好像都是姓張的。”

    “……”溫德默了一下，“我明白了。”

    現在說起這事兒，楚雲秀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就主動換了個話題，“我們這樣前進，是會經過那個村莊的吧？我听先生對那家獵戶感官不錯，要不要順路看看？”

    溫德有點疑惑的看了過來，楚雲秀就解釋道︰“能夠習武對尋常人家來說是件幸事，左右我們都是要收徒的，自然該優先熟悉、認識的。”

    “……”這個溫德還真沒有想過，事實上要不是為了“收斂楚雲河的尸首，帶他回鄉”這件對楚雲秀來說很重要的事情，他都未必會選擇再次回到這里。

    這會兒听楚雲秀提了，他先是一怔，跟著再一琢磨，又覺得想法不錯，“之前那會兒，張達不止一次提過武藝之事，神色不無羨慕，應該不會反對吧。”可又有點猶豫，“只是他會放心叫孩子背井離鄉跟我們走那麼遠嗎？”

    該如何建立、發展門派，在根據地時溫德就與楚雲秀討論過一些。

    比如說最開始的地點，最後就沒有定在寧夏這邊，而是選擇了楚雲秀、楚雲河的祖籍陝西長安。

    這里面的原因有不少，一是楚雲秀希望哥哥能夠葬回祖墳，時下古人的鄉土觀念還是很深的。而楚雲河作為楚雲秀的唯一血親，這點要求溫德也不至于不近人情的不予滿足。所以一趟遠行便是無可避免的。

    其次的話，楚雲河在這一帶奮斗多年，也算經營了些人脈。可惜在此之前，楚雲秀對于世情有些心灰意冷，與那些人的接觸便不是很多，現在猛地想要繼承，也未必能夠得到多少。

    相比之下，白義山莊的問題倒跟嚴重一下。他二代弟子馬千良跟楚雲河交好，此次又是出了大力，要是選擇在這里發展，白義山莊便是繞不過去的——當然，未必就一定會是壞的結果——只是溫德身為位面旅行者，卻也沒興趣被他人控制。

    然後還有些如長安還有楚家的故舊，楚雲秀有幾個朋友在那附近等等雜七雜八的原因……

    最終溫德與楚雲秀就決定選擇了哪里。

    依照這個世界現在的交通條件，長安離寧夏還是頗有些距離的，至少對于尋常人來說，是做不到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的。

    溫德覺得這個問題可能會造成阻礙。

    不料楚雲秀倒是早有了計劃，“路途對于機會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他定然不會拒絕的。”頓了下，又補充道︰“若是先生不忍心他們父子分離，我們完全可以帶著他們一家一起離開。”

    這個提議更古怪了，溫德看了楚雲秀一眼等她解釋。

    楚雲秀道︰“建立門派非一、兩人可成的。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手，那張達能被先生認可，自然要比尋常人更值得信任。”

    溫德皺著眉想了想，“若是他不願意不可勉強。”

    楚雲秀含笑道︰“先生待人寬厚，他怎麼會不願意？”

    于是就算商議好了。

    溫德與楚雲秀在山脈中穿行而過，因為都是習武之人身體矯健的緣故，行動很是快捷，之前溫德走了一天多的路，眼下不到半天便徹底走了出來。

    也沒踫見什麼意外，就是看見了群森林狼，被楚雲秀試著用54干掉兩只後，剩下的馬上就跑得不見蹤影了。

    等到逼近村莊時，溫德還在感嘆這里似乎完全沒變化，村里就有人發現了他們。

    起初還有點戒備，可當有人認出溫德之後，“是溫神醫，他回來了！”村中人就待他們一下子熱情了許多。

    溫德不得不帶著笑與他們寒暄著，末了抽空問道︰“張達呢？他可在家？”

    不想周圍人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似是難堪，又帶著恐懼。沒人答話，意識到不對的溫德便直接向著張達的宅子走去，還沒走近，便看見房門有些破損，且上面封了貼條！

    溫德眉毛揚了起來，扭頭瞧見個看著眼熟的村人，就一把把他揪住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人吶吶不能言，還是一邊有人開口道︰“前幾日官府來人了，說是張大哥犯了事，不由分說的，便將他一家四口拘走了。”

    溫德聞言看了過去，發現是之前求自己為兒子看病那婦人，稍微擠出了點笑，“知道被帶去哪里了嗎？”

    “就，就是縣城那邊。”婦人回答，表情又有些猶豫。

    溫德看了出來，就問︰“還有什麼事情？”

    那婦人忽跪了下來，“先生對我家有大恩，是以不敢瞞先生，在您離開後沒兩日，便常有官府及其他一些人來找張大哥，說是詢問一些事情。”

    溫德一邊把她扶起來一邊問︰“問什麼？”

    “就是跟先生有關，打哪里來的，在哪里遇見之類的。張大哥感念先生，沒有回答，那人似乎很不滿意。也有人來找過我們——我們這幾個求醫都有——可我什麼都沒說！”

    溫德想了一想，忽然冷笑了起來，扭頭對楚雲秀道︰“這該是在打我‘師父’的主意吧？”

    楚雲秀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溫德就又道︰“而且還是我在馬宅時，便有人背著我來做這樣的勾當，看來我表現的和藹些，倒被人覺得好拿捏了！”

    這話說的，頗有些殺氣騰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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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一、暗中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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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情況已經打探出來了。”

    蒙了面容，改了衣裝的楚雲秀快步走了客棧二樓的一間上房之中，對著等候在那里的溫德說道。

    這里是鎮北縣城，在意外得知了獵戶張達一家的遭遇之後，溫德就臨時改變了計劃，沒有第一時間與馬千良那些人聯系，表明自己已經歸來的消息。

    而是悄悄潛入了進來，暗中打探最近這些天以及更早些時日所發生的，那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至今已經過去了三天。

    這幾日里，楚雲秀作為打探消息的主力——溫德對這個縣城還是太過于陌生了，以至于有些有心無力——一直辛苦的忙碌著。

    她改頭換面，與哥哥留下的些許渠道進行了聯系，算是有些收獲。便通過那些人，得知了不少的消息。

    溫德已經知道了張達一家的下落，他們如今被關押在一處小院里，被嚴加看管。而這，又是五天前，自縣大牢里提出來的。張達起初被告的罪名是“通敵”，為此很是受了些折磨，但自打從牢里提出來後，罪名就不知怎麼的消失了，也得到了一定的救治。

    總體來說前後的表現不僅有反差，而且挺巨大的，楚雲秀就有些懷疑張達是不是已經告密了。

    溫德倒是沒放在心上，先不說他與張達本就沒有約定，說與不說皆是張達的自由，他沒道理去強行要求。而在這樣的前提下，張達還能因為溫德出手相助的恩情，頂住不菲的財物誘惑直至被關押至大牢都沒有開口。那麼就算是之後被屈打成招了，品質依舊是難得可貴的。

    溫德把自己的看法說了，楚雲秀有些不大認同，強調道︰“先生對他可是救命之恩！”

    “哪有那麼夸張，不過隨手為之的事情，而且他事後也帶我走出了山林啊。”溫德笑道︰“若不是遇見了他，你哥哥遇刺的時候，指不定我還在山林里繼續轉悠呢……”

    楚雲秀一滯，神色稍有些糾結，溫德見狀在她頭上摸了摸，“換個角度想想，就算張達真說了，我們又能損失什麼？”

    梅仲清弟子這個身份，本來就是溫德在機緣巧合之下意外得到的。在遇見李文鶴之前，他甚至不知道便宜師父的姓名，又哪有可能與傳說中的遺產拉上關系？

    在這樣的前提下，若是出手關押張達的那些人，真能從挖出來的情報里找到梅仲清的遺物……

    溫德才真覺得佩服呢！

    不過比起那個，他還是更擔心張達因為說不出有用的東西，而繼續受到刑罰。

    便讓楚雲秀繼續再查，創造的財物如流水般使著，情況倒也進一步明朗了起來。

    “……使差人把張達一家關押的，與把他們提出來的並不是同一撥人……”

    楚雲秀這時說的就是這事，根據她的調查︰後者是馬千良在五天前使人拿著白義山莊的帖子做的，這個是比較確定的，因為隨後的大夫也是下人拿著他的名帖請的。

    而前者，則是一個叫做呂廣的人做的，他是兩儀刀劍門門下的首席大弟子。

    至于更早以前，在溫德為楚雲河救治過後，待在馬宅里向楚雲秀學習武藝那段期間，跑去張村打探情況的人，實際上也分為了幾批。

    首先是白義山莊的人，他的打探幾乎是與溫德離開同步進行的，但手段還算溫和，問題也並不尖銳。發現不能從張達口中問出什麼之後，好像就沒再糾纏了。

    第二批是官府的人，就時間來看，大概是在溫德被舉功名之前稍早的那幾天。他們的問話似乎是在例行公事，而且在征用了張家幾個子佷為衙役的同時，似乎還給張達發放了少許的賞錢。

    最後一批人，則是在楚雲河出事前的幾日開始出現的，起初行事還算隱蔽，並不張揚。可等到楚雲河身死，溫德與楚雲秀消失之後，這幫人就有些肆無忌憚了。詢問手段越來越酷烈，直至發生了張達下牢一事。

    最後這批人的身份，楚雲秀還不大能夠肯定。因為張村本來就是個閉塞的小村莊，跟縣城又還有些距離，想要打探消息並不容易，尤其是如果有人有意隱瞞的話。

    是以倉促之下，她只得知了那批人中似乎也有呂廣的身影，但卻無從確定。

    不過這些對溫德來說也是足夠了，那個叫呂廣的，跟他門派既然敢做這出頭鳥，對張達下手，那麼就該做好被報復的準備。

    他問楚雲秀，“那個兩儀刀劍門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楚雲秀之前雖是世事漠不關心，但她終究是在塞北一住便是三四年，哥哥楚雲河又是個胸有大志的，所以哪怕只是平常里的耳熟目染，也叫她對塞北戀上你看有著一定的了解。

    這會兒發現呂廣的事情後，再稍作針對性的打探，得到綜合性情報便也還算翔實。

    “在塞北這一帶，兩儀刀劍門並不算特別有名的門派……”

    塞北地處邊陲，武學門派發展與興盛是較之中原有所不如的。

    認真計較起來，只有白義山莊、清河派兩個，是公認的名門大派，但凡習武之人都對它們的名號有所耳聞，心中不無羨慕、敬仰。

    其下則是如鐵劍門這樣次一等的，它們的招牌，也許在距離塞北較近的陝、晉一帶還算有些名望，可再遠一些，名號怕還不如當地的小幫小派更有份量了。

    而跟以上這些相比，兩儀刀劍門還要再次上一等，只能算是區域性的門派，說話行事在門派所在地還算管用。可只要出了這個地界，門派的影響力便約等于無了。

    兩儀刀劍門門下共有弟子二百余人，其中有二十四人是親傳弟子。門派中武功最高的是現任掌門呂毅，早在七八年前，四十八歲時成功鍛體圓滿。其下另有名師弟，也在三年前鍛體圓滿。

    為兩儀刀劍門最高的兩名戰力。

    之後便是大成之境的高手數人，小成之境的弟子若干。

    那呂廣作為兩儀刀劍門的二代首席大弟子，也在幾年前，三十歲出頭時，成功修至大成，算是次一代的翹楚人物。

    以上便是兩儀刀劍門擺在明面上的力量，暗中也許會有所隱藏，但是也絕不會太多。就楚雲秀估計，最多也就是多一圓滿，或另有一兩個大成這樣。

    听到兩儀刀劍門里最強的也不過是圓滿，溫德稍微有些提不起勁，同時還有點納悶，“就憑他們這樣的，到底怎麼想的……才肯做這出頭鳥的？別說他打探不出什麼來，便是真有收獲，又靠什麼才能保住不被其它門派奪走？”

    “……哥哥曾經偶然向我提過，我這兩天也使人查證過︰這個兩儀刀劍門，與清河派聯系甚是緊密。呂毅的長女嫁給清河派掌門一深受信任的子佷為繼室，據說嫁妝很是厚重。最近十多年里，他往西域去的商隊也一貫是與清河派的一同行動的。”楚雲秀答道:“另外還有些傳聞，說是兩儀刀劍門門下弟子最近十多年進展迅速，與他們暗中替清河派辦些不方便親手做的事情有關！”

    溫德眯了眯眼楮，“這麼說這兩儀刀劍門算是清河派的白手套了？”

    楚雲秀遲疑的琢磨了下白手套的含義，點了點頭，“哥哥在幾年追查一樁事情時，意外發現了些蛛絲馬跡，隨後便被人提醒了，放棄了哪方面的追查。”

    溫德點頭，如果兩儀刀劍門背後是清河派的話，更能說的過去，也更加符合他之前的猜測。

    ——在塞北一帶，白義山莊與清河派是繞不過去的。

    所以溫德之前是對白義山莊有所懷疑。

    不過這兩天調查下來，發現那邊行事還算干淨，明面上最近在忙碌的，只是替楚雲河及門下弟子辦喪，與搜索溫德、楚雲秀這兩件事情。

    這時清河派忽然跳進溫德的視野，倒讓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上次旅行時溫德一直待在馬宅，論關系自然是與白義山莊更加親近。而那時出面主事的，還是馬千良那個圓滑、老道之人，既對溫德性子有所了解，彼此關系也算不錯。所以除非迫不得已，他們當然更願意繼續加深彼此的關系，同樣也能從中受益——哪怕不提梅仲清的傳聞遺產，單是溫德的醫術，也是值得他們拉攏看中的。

    可清河派卻是不同，他們一來與溫德沒有聯系，二來得到消息也晚了，三來還有溫德、楚雲秀從這個世界離開，再也找不到人影這事……

    如此算下來，想要從溫德身上獲益，可供選擇的辦法便是不多了……

    想通了這些，楚雲秀又提到了，“今日好像有人注意到我了，我們再想隱瞞，怕也很難了。”

    這倒不是楚雲秀不小心。

    縣城本就不大，又被地頭蛇們經營多年，加上楚雲秀還是最近被搜索的目標，被注意到勢必是遲早的事情。

    溫德並不意外，能夠爭取到這三天時間他已經很滿足了。

    他想了想，鑒于白義山莊暫時洗清了嫌疑，就吩咐道︰“把我們的帖子給馬千良送過去吧。”

    楚雲秀點頭，“是約好時日登門嗎？”

    “不，直接定在關押張達的宅子那里見面吧。”溫德道︰“他為我受了飛來橫禍，自然該親自去接出來，道歉一聲。”

    楚雲秀沒有意見，只是問，“若是呂方他們出現，具體該如何行事？”

    溫德笑笑，“你昨日不還‘提醒’過我嗎。尊師重道天經地義，有人打探我‘師父’的隱私，擾他安寧，我這做‘弟子’的自然該討個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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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二、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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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千良出現的速度，要比溫德預料的還快上一些。

    他跟楚雲秀剛剛走到地頭，等了還沒兩分鐘，就遠遠看到馬千良及其他幾人騎著駿馬，避開行人飛快的往這邊趕來。

    轉眼已經近在面前，馬千良一拉韁繩，一拍馬鞍，人便輕飄飄的落到了溫德、楚雲秀的面前。

    他看著溫德、楚雲秀兩人，臉上滿是欣喜、激動的神色，說話也語不成句，“真是你們！太……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溫德回應的點點頭，“有勞馬兄掛心。”

    楚雲秀則道︰“我因為一些緣故不能立即回來，家兄的事……多虧了有世兄在……”

    “不敢，這是我必須要做的。”馬千良連忙答道，忽然又毫無征兆的，拜倒了下去。

    溫德有些意外，伸手攙扶，“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馬千良卻是堅持不動，“全是我的緣故，兩位才陷入到陷阱之中！楚大哥也因此……”他語調有些哽咽，“我都不知還有何臉面再見楚大哥……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這話怎麼說的，之前那事我與楚兄同樣知情，可也並未阻止啊……”溫德一邊說著，一邊向著馬千良身後馬千順幾人使了個眼色。

    馬千良為了不起身甚至動用了內力，單靠溫德一人，還真難把他拉起來。不是完全不可能，但肯定是會出現拉扯的場面，在這大街之上會有些難看。

    一邊楚雲秀也道︰“世兄快快請起，家兄的事情誰都不想見到的，並不怪你……”

    說的不算違心，因為楚雲河遇害這事兒，在根據地時溫德就與楚雲秀詳細討論過。

    只從他們的角度、掌握的情報來看，那一夜的情況有著很多巧合的因素，要歸咎是很難歸咎到馬千良以及白義山莊身上的，只能說是時運不濟。

    楚雲秀本身也沒那樣的想法，她受到的教育，本能的會對這些名門大派有所信任。

    倒是溫德身為外來者，對這個世界的很多事物都沒有固定的看法與偏見，反而能夠多想一些︰白義山莊在這整件事里，到底沒有暗中拿自己與楚雲河當誘餌的舉止；以及，客觀去看的話，他們是否能夠做的更好，卻沒有重視——比如說，馬宅的保護力量，以事後諸葛的角度去看，實際上是有些偏弱的。

    但這些既不好對人明言，也不好查證，溫德就暫時把他記在心中，並不著急——反正他有謊言檢測，還能通過戰利品系統獲得記憶，只要這件事中另有隱情，遲早有被他揪出來，弄個水落石出的時候！

    而到了那時……

    溫德有向自己的第一位內測人員楚雲秀鄭重承諾過︰她哥哥的血仇，他一定會幫著報的！不管對手是拜火魔教，還是其它什麼人！

    楚雲秀開口過後，馬千良的態度有所松動，溫德再適時說上一句，“馬兄還想讓雲秀來安慰你嗎？”馬千良便不能不站起來了。

    他臉色依舊有些慚愧，臉上還有些淚痕，對著楚雲秀又是一個大禮，“不敢讓居士掛心……”

    到這時，之前的事情便算暫時揭過了。

    馬千順、張宇、陸放等人也一一上前見禮，他們對于溫德、楚雲秀的出現都感到了欣喜，又對溫德特意挑選的這個地點感到有些奇怪。

    嗯……是陸放覺得奇怪，溫德有特意觀察過他，因為知道他身為使者卻被李健翎偷襲這事，這時再看，陸放的氣色不是太好，像是身上有傷，但也沒缺胳膊少腿，想來不是十分嚴重。

    而張宇的表情，則是帶著幾分探究。

    最後的馬千良、馬千順兄弟……他們似乎是對溫德的目的心中有數的。

    至于是不是真的如此，溫德也並不在乎。他與幾人寒暄過後，就道︰“本來與幾位見了，是該痛飲幾杯以訴詳情的。但我與雲秀此次歸來，偏偏意外得知了件事情，有人打我恩師的主意，竟是找到了帶我出山的獵戶一家頭上！我與雲秀勢單力孤，他們卻人數眾多，是以還望幾位能夠幫我一把！”

    馬千良與馬千順對視了一眼，應道︰“溫兄有何吩咐但講無妨。”

    “還有什麼好講的！他們膽敢做出這等卑劣之事來，我們就該叫他好看！”溫德還沒說話，一邊陸放倒先叫了起來。

    他拿眼一掃，望向不遠處關押張達一家的院子，問，“可是被關在那里？”溫德略一點頭，他便向著大步走了過去。

    緊閉的宅門被陸放一腳踹開，院子屋中有三四人沖了出來，都手拿著刀劍，但又不敢上前，只是大叫著，“你們這私闖民宅，是有何用意？”

    陸放根本不看他們，“那家獵戶可是被關在這里？”見幾人臉色微變，便馬上又向前走去。一人想要阻止，倒被陸放伸手奪了刀劍，丟到了一邊。

    陸放很快走進了院中屋子，院里那幾人原本還想跟著進去，可又被張宇笑吟吟的擋住。張宇沒有出手，可也不叫那幾人再有其它動作。

    只讓陸放在屋中查看，他幾乎是馬上就叫了起來，“好狗賊！”屋中有些聲響傳來，跟著他又很快走了出來，手中還額外拎著一人。

    陸放先對溫德道︰“你找的人的確就在這里！”又對跟著一起來的幾名下人道︰“你們把門板拆下來，把他們好生抬出來。”最後走到馬千良面前，把手中那人丟到地上，問道︰“世兄，你看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可是府上的人手？”

    馬千良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當下露出苦笑，又對溫德拱手道︰“此人正是我安排的，此事我幾日前便已經知情，只是……能力有限，至今也未能把他們救出……”

    馬千良說的是詳情，至少跟楚雲秀打探到的消息是一致的。他雖是使名帖把張達一家從牢中撈了出來，可實際上張達他們還是被兩儀刀劍門的人扣在手中的。

    這里面應該另有些隱情，楚雲秀倉促間卻是打探不出。只是收集到了些傳聞︰好像是刀劍門的掌門如今也在縣城，親自見過縣尊……

    兩儀刀劍門雖是個二流的門派，可一派之尊，說話終究是比馬千良要來得管用的——如果白義山莊沒有親自出手，而清河派又從中作梗的話。

    不過就算如此，張達一家因為馬千良而少受了些苦難也是事實，溫德就對他略一點頭，“馬兄的為難之處我能夠想到，不管怎麼說，好意我心領了。”

    說話里，張達一家四口已經被抬了出來。溫德便丟下馬千良被陸放逼問︰“此事為何不告訴我等？”連忙迎了上去。

    雖然因為馬千良的緣故，最近幾日少受了些，張達夫婦身上依舊能夠看出明顯的傷痕。

    這個溫德之前得到消息，稍微有些底還算按捺的住，可等發現張達的子女居然也受過虐待，就真的怒不可遏了！

    張達被抬出來的時候，人還清醒著，他被變故弄的有點不知所措，偷偷四下打量著，等到認出溫德後，目光就再也移不開了。

    “恩公！”他叫道，“這群人對你不懷好意，再向我打探你的來歷，你師父的事情！！”跟著一口氣喘不上來，便劇烈咳嗽起來。

    楚雲秀見狀抵住張達背心把內力渡了過去，溫德則道︰“你不必多說，好好躺著就是。事情我都知道了……此次你一家受我牽連，抱歉！等下回去後，我一定會盡所能的補償的。不過在此之前……我一定會幫你們討回這個公道的！”

    溫德保證著，又與張達說了幾句話。

    後面忽然傳來的喧嘩之聲，扭頭一看，就見一群人騎著馬挎著刀劍趕了過來。

    為首一名男子，年紀三十余歲的樣子，樣貌很是普通，身材倒算偉岸。

    楚雲秀見到那男子，便向溫德暗中點點頭，溫德便明白了︰這人正是呂廣！

    呂廣出現時機的剛剛好，而且也不算意外——在溫德、楚雲秀在出現在這里後，院中就有人察覺到了，他們暗中溜出報信，而楚雲秀留下監視的人，則沒有阻擋。

    呂廣此時趕來，先是看到張達等人被抬到院中，眉頭就是一皺，繼而目光落到了馬千良身上，冷笑著問道︰“馬大俠帶著一群兄弟闖我門派住地，究竟是有何用意？！”

    “這和馬兄沒有關系，事情是我做的。”不等馬千良回答，溫德便開口說道。

    呂廣看了過來，神色卻是有些迷惑，“你又是何人？”

    溫德冷聲道︰“你們使人查我來歷，師父的行蹤，卻是連我都不認識？！”

    呂廣吃了一驚，“你便是溫德？！”繼而臉色就是一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幾人涉嫌通敵，不是你能夠接觸的，還不把他們送來！”跟著對身手眾人使了個眼色，卻是壓根不承認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

    陸放听了便叫道︰“你說不知道便不知道了？這一家本是本分的獵戶，若不是為了追問溫兄的事情，他們又怎麼會被你按上通敵的罪名？！”又吐了口唾沫，“我真實羞與你們兩儀刀劍門為伍！”

    溫德倒是笑了起來，呂廣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也不介意，“雖說公道自在人心，不過我也沒有興趣跟你講道理。”

    呂廣看了溫德一眼，“既然如此，還不把要犯給我還回來？！”

    “不，我的意思是︰今天不管誰來了，你都只有兩條路可選。”溫德直視著呂廣，一字一頓的道︰“一是馬上自斷經脈，剁了雙手，我可以饒你一條狗命不死……”

    呂廣大笑，“笑話！”瞪著溫德回道，“那第二個我又該如何？！”雙手已經按上了腰間佩劍。

    可溫德比他更加利索，“那就去死！”旋即舉起了92開了一槍！

    與溫德對話時呂廣一直密切留意著，這時就馬上有了對應，他從馬背上高高躍起。可人還在半空中，便被溫德一槍擊中了右腿，打出一個血洞，人也摔落了下來。

    取得成果後，溫德沒有馬上跟上補槍，而是反手把92扔給楚雲秀，再一步步向著掙扎起身的呂廣走去，面帶著笑容保證道︰“而且你盡可以放心，我絕不會叫你痛痛快快的咽下這口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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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三、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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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溫德一步步走來，呂廣竭力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

    然而一連兩次都沒能辦到，他的左腿被溫德一槍打穿，這時不僅血流不止，而且還根本使不上來力。

    單腿發力有些影響他的平衡，不過那也不是重點。

    讓呂廣一直站不起來的最大原因是︰他心慌了！

    從未見過的“暗器”，以及它所展現出來的威力——大成之境的武者，在有所準備的前提下，竟也沒能擋住一擊！

    這樣的結果，是呂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料到的，精神便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而且不僅是他，在場所有旁觀到這一幕的，只要是對武學以及呂廣身份稍微有些了解的，也無不對結果感到驚訝。

    “如果我與那呂廣易地而處，究竟能不能擋下/躲開那一擊？！”

    這樣的念頭在眾人心中縈繞不去，一時里場面鴉雀無聲。

    馬千良也不例外，看著溫德向前走去的背影，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原本是有機會與溫德把關系處得更進一步的，然而卻因為家里的不支持而錯過了。如今再回想起來，他是應該堅持把張達一家的好賣徹底的……而不該像眼下這樣不干不脆……

    可是之前誰又能想到呢？

    不過是家萍水相逢的平民獵戶，溫德居然也會為他們做到這一步？！

    馬千良如今已經清楚了溫德發帖把他叫來這里的用意，可同時他也相信，就算自己這些人沒有出現，溫德依舊是會做同樣的事情的。

    馬千良心中正盤算著，衣袖冷不丁的被誰拉了一下，扭頭看去，就見馬千順張著嘴，無聲的說道︰“那些尸體……”

    那一夜的遇襲過後，馬千良為了尋找楚雲河等人，很是派出了不少下人與師門兄弟，結果溫德與楚雲秀沒有找到，倒是收攏了一些拜火教徒的尸體。

    那些人大多是被溫德干掉的，確切的說，是用手槍干掉的。

    所以尸體上的傷口，也是最近一些時日里困擾他們的一個謎題。

    直到這會兒親眼見到溫德開槍，馬千良心中方才恍然大悟，跟著就對呂廣接下來的遭遇有所同情，又對能夠接過手槍的楚雲秀，地位有了新的認知。

    ——幾乎是顯而易見的，最近一段失蹤的時日，讓楚雲秀與溫德的關系更密切了許多。

    這叫視楚雲河為大哥，將楚雲秀當作自家妹子的馬千良心里有點不是滋味，不過再想到最近一些天里門內的那些爭執，他忽然又覺得︰這樣似乎也不錯。

    諸多念頭在馬千良心中盤旋不休，一時里想不真切，不過有一點又是能夠肯定的。

    馬千良同樣的悄聲對馬千順道︰“呂廣他們把主意打到梅前輩身上，溫兄此行此舉正是義之所在，我們定是要支持的！”

    馬千順沒有猶豫的點了頭。

    馬千良再看向身邊其他幾位同伴，陸放的心思一直放在溫德身上，似是不用他多說。而張宇一感受到他的目光，馬上轉過頭來，笑吟吟的道︰“溫兄一副俠義心腸，如此朋友不可不交啊。”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

    馬千良在一邊暗中布置的時候，溫德不緊不慢的總算逼近到了呂廣的身邊。

    因為有意識的沒有追求速度，就給了呂廣足夠的時間，讓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或者說多年的訓練，廝殺的經歷，讓呂廣有了本能的危機感，從而有了反射性的應對。

    等到溫德走到他面前不足兩米時，呂廣不再強求起身，而是拔出腰間佩劍，便搶先向著溫德刺出。

    力道也算不凡，只是因為事發倉促，角度不夠刁鑽。

    就被溫德輕松閃過，又順勢一拳回敬了過去。一條腿拖在地上，呂廣根本無從躲閃，勉強剛把左臂豎起，溫德便一拳砸的拍到了臉上。

    呂廣倒飛了出去！

    將內力與四式同時使來，溫德短時間的爆發力不比大成武者要來的遜色。便是沒有受傷，吃了這一拳呂廣也絕不會好過。

    更何況眼下，呂廣根本就沒有做到有效防守！

    他直飛出去了七八米遠，掉在地上後又翻滾了三四圈，發出咚的聲響，與“啊”的一聲慘叫。

    跟著呂廣一起趕到的那十來人方才如夢初醒，回過神來，想要上前保護幫助。

    可馬千良兄弟、張宇等人早有準備，比他們速度更快。馬千良與張宇兩個名門大派的大成子弟在，幾乎沒花費功夫，就把他們制住了。

    動手的全部奪了兵刃，以點穴暫時截斷了內力的流通；沒來得及動手的，也統統趕到一起嚴加看管。

    刀劍門的弟子不是對手，只能急的大叫，“馬千良！你們白義山莊縱人當街行凶，真道這世上沒有王法了嗎？！”

    “王法？”張宇聞言笑了起來，“你們不知道嗎？授道之恩幾與生養之恩並重，乃天下第一等的大義所在！莫說是縣尊，便是當今聖上知道溫兄的所作所為，也絕不會怪罪，只會嘉獎的！”

    刀劍門的弟子啞口無言，而另一邊呂廣的情況卻是更加的糟糕！

    他腿部本就溫德一槍擊中，之後一拳更是被打得七葷八素。一時里頭暈目暈，一身功夫發揮不出一成來。

    于是堂堂的兩儀刀劍門二代大弟子，就被溫德輪圓了拳頭，當街當作沙包在打，幾乎打成了死狗一條！

    若是要取他性命，溫德早就能夠做到，但偏不那樣去做。他在兌現之前的承諾，定要讓呂廣身上沒有一根骨頭是完整的，才算說話算話！

    于是咚咚的捶打之聲接連響起，起初時，呂廣也曾狗急跳牆奮力反抗過，他先後用過兩次殺招，雖是不曾命中溫德，但也打塌了半面牆壁，在地上留下了一道一米來長的劍痕。

    不過很快就再無還手之力。

    再過一會兒，更是變得血肉模糊，出氣多過進氣。

    那場面，一邊人看的都有些不忍。便是張達，在最初覺得解氣過後，也稍稍有些不安。

    不過張達的小子倒是例外，他年歲不大對于生死尚還懵懂，就只覺得開心，在那邊大叫道︰“對，打他，打他！溫叔叔，就是這個人叫人打我爸爸、媽媽的！！”

    溫德就從諫如流的繼續，再過了半分鐘，呂廣眼看著就不行了。

    忽然遠處有人大喊，“住手！”一道身影飛快的接近！

    那人來得好快，百多米的距離，竟是七八秒便已經趕到。接著不等落地，又將手一揚，向著溫德隔空拍來。

    一邊馬千良、張宇早有準備，不約而同的一起上前，以手中兵刃與那人對了一招。

    　的巨響中，馬千良、張宇各退了三四步有余，而那人卻只是身子晃了一晃！

    那人的武功明顯高過馬千良、張宇不少，但在一招過後，他又沒有立即繼續。

    因為溫德已經把腳踩在了呂廣頭上，這才不緊不慢的打量來人。

    他年紀大概在五六十歲，鬢角有些白發，但整體而言卻很精神，頗有威嚴感。那人身著與刀劍門弟子類似，不過式樣更繁復與奢華。

    溫德便很容易猜出了他的身份，“兩儀刀劍門門主，呂毅？”

    呂毅哼了一聲，雙手背于身後，“既然知道了，還不速速放人？”

    溫德笑了，“你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啊。”

    呂毅目光一凜，“你說什麼？！”

    “我說，想要讓我放了你的徒弟，就客客氣氣的來求我啊。”

    溫德笑道，語氣讓呂毅氣的身子都有些抖，不過卻也投鼠忌器，沒有輕舉妄動，只是威脅道︰“你若殺了他，我定會叫你為廣兒陪命！”

    如此說著，目光一掃手下門人，就有弟子知趣趕來，悄聲把事情說了。

    在得知溫德的身份後，呂毅這才感到有些棘手，態度稍稍軟了一些，“之前之事只是誤會，少俠有什麼要求盡管說來，老夫定會照做——還請先把廣兒放了。”

    一以掌門身份說出這樣的話，呂毅自覺已經給足了溫德面子。

    不想溫德听到，卻是露出了譏諷的笑容，冷不丁的問道︰“在此之前，張達他們也求過你們吧？你們答應了沒有？”

    意想不到的問題讓呂毅一怔，溫德毫不遲疑的一腳踢出，踹爆了呂廣的腦袋，看著眼前血花四濺，溫德又笑著向呂毅攤了攤手，“你看，你們都做不到的事情，卻不要臉的來求我，豈不是在強人所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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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四、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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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著呂毅的面，溫德一腳把呂廣擊殺，只讓呂毅睚呲欲裂，怒喝了起來，“小兒，為我廣兒償命來！”猛地向前撲來，速度極快無比。

    他的發難相當突然，而馬千良與張宇又因為溫德擊殺呂廣的舉動而稍稍怔了一下，反應就慢了半拍。

    等到再想出手援助時，呂毅已經如只蒼鷹似得的撲到了溫德的面前！

    溫德依舊臨危不亂。

    馬千良、張宇會因為其它事而分心，但有人卻是不會。

    楚雲秀全身心的關注著溫德的動向，呂毅一有動作，她便馬上有了應對。呂毅出手的瞬間，她同時清叱了一聲，拔劍刺了出去。

    雲霄劍法‧開雲見日！

    詭異多變的雲霄劍法中，為數不多用以正面強攻的殺招。

    在十多天前，楚雲秀想要施展尚還有些勉強。直到溫德為她重塑了經脈，隱患盡消與內力傳輸的提高，才讓楚雲秀能將此招完全使來！

    她一劍刺出，劍身上就有光華大盛，鼓動的內力又帶起陣陣淒厲的風壓之聲。遙遙指向呂毅，劍未到，聲先至。既有先聲奪人，震懾心神之意，同時也是標志著︰此劍一如，有進無退，絕無半點回旋的余地！

    ——無論是給對手，還是給自己！

    呂毅含怒向著溫德撲來，楚雲秀則圍魏救趙的以殺招向著呂毅刺去！

    呂毅有機會能夠搶先擊中溫德，但又沒有十足把握，能夠在之後擋下楚雲秀這一擊！

    心中盤桓一瞬，呂毅最終還是含怒放棄，改變了動作。他一個鷂子翻身，在人在半空無處借力的情況下，竟然不止改變了前進的方向，還硬生生再次往上拔高了三四米躲過了楚雲秀的攻擊！

    這樣的輕功之術可謂高明！

    換做其它時候定然會惹來一陣喝彩、稱贊之聲。

    然而在溫德面前施展，卻是媚眼拋給了瞎子，還沒有開始學習輕功的溫德根本不懂這一下的妙處，便不為所動，反還趁機大喝了一聲，“看暗器！”

    呂毅在此之前听門下子弟講了之前的經過，是以知道溫德手上有一機關暗器端的可怕與歹毒。

    這時听見宣告，心中頓時一凜，凝神戒備著向溫德看去，卻見他手中空空如也，呂毅心中奇怪，正琢磨著，忽然听見背後有風聲響起，頓時一驚，“糟糕！”

    溫德以大喝吸引了呂毅的注意，一擊不中的楚雲秀便趁機繼續攻擊，她在略微的調息回氣之後，再次施展出了雲蔚霞起。

    這是非常詭異多變的一記殺招，同時要求也是極高，楚雲秀一身家學︰雲霄九變，輕功身法被這一劍完美的結合到了一處。靠著體**力的高速流動與有技巧的釋放，便讓楚雲秀可以如呂毅一樣在半空中，凌空如意的轉換前進方向，而且不止一次！

    短短一瞬之間，楚雲秀在上升的過程接連轉換了三次方向，每一次都卡在呂毅視野角度之外，悄然的逼近了過去。

    等到呂毅听見動靜扭頭察看的時候，楚雲秀實際上又已經轉換了位置，依舊處在呂毅所看不見的角度，把劍向前遞了出來。

    速度說不上十分快，但可怕的是，楚雲秀在做這一切動作的時候，全然沒有帶起一絲風聲！

    她就似與周圍環境融為了一體，完全感覺不到存在的痕跡。若是對手換了馬千良、呂廣這樣同為大成之境的，在先機已失的情況下，被楚雲秀如此悄然逼近，下場絕對討不了好！

    然而呂毅終究是比楚雲秀高一個境界，而圓滿最大的標志︰七竅全開。又能使得武者視力、听覺超出常人數倍有余！

    是以在最後關頭的電光石火間，呂毅還是及時的找到了楚雲秀的位置，把手中佩劍架了過去。

    鏗鏘——！！

    震耳的金鳴聲中，楚雲秀余力用盡後，衣決飄飄的落到了溫德的前方，姿勢頗是優美，神色也是不改。

    相比之下，呂毅要更狼狽一些，他雖是擋住了楚雲秀的刺擊，但卻被逼退了開去，從空中落地的時候，甚至還後退了半步方才止住身形。

    這倒不是說，楚雲秀的武功就比呂毅更強。

    她終究是佔著出其不意先手的便宜的，而呂毅本就是被呂廣之死刺激的含怒出手，準備既有不足，當到了擋住楚雲秀攻擊時，更到了自己一口內力將盡的當口。

    能夠在楚雲秀蓄勢許久的攻擊下全身而退，這結果已經昭示了呂毅實力不凡。

    只可惜周圍的吃瓜群眾們未必會想得這麼深遠，而馬千良與張宇也不會給予呂毅做任何解釋的機會。

    雖然對楚雲秀此時所展現的身手感到震驚，可馬千良、張宇的反應又沒有絲毫的遲疑。

    楚雲秀剛剛落地，他們便不約而同的上前一步，與楚雲秀並肩而立，徹底堵死了呂毅反擊的可能——同時面對三個大成，尤其還都是被名門大家精心培養的大成子弟，便是高一個境界，呂毅也沒有短時間里取勝的把握。

    看見呂毅面色略有些遲疑，馬千良又笑著說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楚居士幾日不見，武功竟精進如斯，面對成名已久的‘雷霆怒劍’呂前輩，竟是能夠稍稍勝過半招，佩服、佩服！”

    另一邊張宇同樣湊趣的道︰“居士這雲蔚霞起精妙非凡，頗有乃兄風範，不愧是名門家學，絕非那些不入流的門派可以相提並論的。”

    他們一唱一和，自然是踩著呂毅來夸獎楚雲秀。

    另一邊呂毅听的怒極，可偏偏這事兒，又不方便自己動口——以戀上你看輩分而論，呂毅比在場的都要大出一輩來——與小輩口舌之爭，無論輸贏，事後對呂毅的名聲都不算光彩。

    這爭論本該是由呂毅門下弟子出頭才對，在場的也不是沒有兩儀刀劍門的門徒。

    只可以他們是與呂廣一起來的，之前有過些沖突，如今還正被馬千順、陸放他們給控制著呢！

    便是想開口說話，也要看馬千順等人答不答應！

    呂毅目光一轉，總算發現了這點，再結合擋在面前那三人，偷襲未果後已經心知今天這場子，大弟子被殺這仇怕是很難討回來了。

    不過仍覺不甘心，當下盯著馬千良陰沉沉的問道︰“那小子與我有殺徒之仇，你卻一再阻攔，莫不是白義山莊想替他把這梁子架起來？”

    不等馬千良回話，溫德便笑了起來，“呂掌門您真是貴人多忘事，以貴門派與那呂廣對我、對我師父的所作所為，那些圖謀，如今這下場難道不是罪有應得嗎？！”

    溫德再一次提到師恩大義，這倒不是他有意在拿這個來胡攪蠻纏，而是這個世界……的確有點奇葩的……在對父母、恩師復仇這種行為時，展現的格外寬容。

    這現象追根究底的話，大概跟眼下仍是“大漢”有一定的關系。

    昔日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提出以孝治國後，以人倫為根本的“義”便開始抬頭，延續東西兩漢始終不曾斷絕。

    便是到了東漢末年，三國時期，大名鼎鼎的關羽、徐庶等人，也都有過為義行不法之事，隨後潛逃的事跡。

    當時的社會風氣，雖是有酷吏認為此事不妥嚴加打擊，但更多更廣泛的，卻是呈一種暗中支持的態度。

    官員寬容、贊許，百姓也敬佩有加以為義士，為父母、恩人受辱復仇這等義事，自然也絕屢禁不止了。

    諸葛三興漢室後，也是隨的漢制，一些習俗有繼承的跡象；而武功的出現與傳播，更是加速、擴大這一現象。

    正所謂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武功、內力一定程度的改善了個人的實力與組織的對比，私自復仇這種事情就變得更加容易與頻繁。

    “新”漢在建立的最初一二百年間，很是被那些事情搞的有些焦頭爛額的，再加上那時世家勢力也更龐大等其它因素。

    復仇這種義事，便在多方的交鋒與妥協之下，變成了明文律法。

    以範圍縮減到“血親”為代價，換來了復仇減刑或無罪的“大義”結果。

    而等到門派開始替代世家，師徒關系成為十分重要的人際關系之後，授業恩師也進入到了可以血親復仇的名單當中。

    當然以上這些都是明面上的說法。

    實際上在這個階級固化已經非常嚴重的現在，血親復仇被局限在了非常小的範圍之內。

    統治階級的官員與門派，當然是不希望見到被欺負的泥腿子有能力反抗的。

    所以大概只有在兩邊都沒有背景時，血親復仇這種義事才會偶爾拿出來婊一婊，以顯孝治。

    而在更多的時候，尤其是當一方有所背景的時候，那麼就算是是血親復仇，也會變成“堂下何人，為何狀告本官？”，你聲音不夠大，那就沒有理了……

    所以就事論事，溫德拿出師父這個大義，當街擊殺呂廣之後，對于呂毅來說，糟糕的不是溫德有這個大義，而是溫德有能力把大義掛出來。

    在陰差陽錯之下，溫德成為了梅仲清的“便宜”弟子，而楚雲秀也是出身名門，單論身份對比兩儀刀劍門不算吃虧。

    而馬千良在接到溫德注明地點的帖子之後，依舊毫不遲疑的帶人趕來，更是表明了︰白義山莊在猶豫、遲疑了多天之後，終于有所決定親自下場了！

    所以大徒弟被殺這個虧，呂毅是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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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五、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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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見溫德再次搬出“大義”，呂毅沒有做口舌之辯，目光依舊陰冷狠毒，狠狠的穿過眾人瞪著溫德。

    內心里絲毫不覺得對張達一家的所作所為有何不對，反倒憎恨溫德拿這借口讓他愛徒橫死當街。

    但也沒有再次動手。

    ——偷襲不成，當場想要報弟子被殺之仇，已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呂毅深深明白這點，又始終咽不下這口氣。呂廣雖非他親身所生，但也是自幼撫養在身邊的，早已經情同父子。

    不報此仇安能甘心？

    想到這里，呂毅連跳出來幫溫德撐場面的馬千良也一並嫉恨上了。哪怕清楚不可與白義山莊正面為敵，可語氣卻也緩和不了，他開口說道︰“馬賢佷還要把我門人扣押多久？莫不是想把他們帶回去做客？”

    看管著刀劍門弟子的馬千順聞言看了過來，馬千良沉吟了下，對他點了點頭。

    馬千順、陸放等人這才解開穴道，放開了對刀劍門弟子的看管。

    那些人甫一自由，便連滾帶爬的撲到了呂毅身邊，大聲哭喊道︰“掌門，大師兄，大師兄他——”

    卻是讓呂毅更加惱怒，忍不住對其中幾個身份更高的出手招呼了過去，“你們這群孽畜！廣兒被打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麼？！”含怒中留手有限，那幾人幾乎當場撲倒在地，咳出了血來。

    作為呂廣的幫凶，他們有這樣的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只是看見呂毅遷怒的做派，溫德又不願叫他趁心如意了，“這里既非兩儀刀劍門的地方，呂掌門想要教育門下，還是回去再做吧！”

    “小子！”呂毅陰冷的目光轉了回來，陰沉沉的道︰“別以為白義山莊能護你一輩子！”

    溫德嗤笑一聲，“身為雲秀的手下敗將，你哪里來的臉說這大話啊！”

    呂毅臉一黑，門下弟子見狀正要開口，冷不防的，不遠處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在場的哪位俊杰，居然能夠勝過呂掌門？”

    又有一個聲音立即接到，“呂掌門兩儀刀劍法精修多年，名聲在塞北亦是顯赫，說是勝過他，我看定是行宵小之事在先！”

    話聲中，兩道人影不分先後出現在了這里。

    一人年紀約五十歲上下，面色白淨，蓄有三縷長須，做文士打扮。若非親眼見到他以精妙輕功飄然而知，絕對想不到此人那是戀上你看高人。

    另一人年紀更輕一些，大概是四十歲出頭的樣子，身材魁梧，樣貌非凡，無論怎麼看，都似響當當的好漢一條。

    文士落在距離溫德這邊更近的地方，大漢則直接落在了呂毅的身邊。

    眾人看清兩人的樣貌，馬千良直接欣喜的叫出聲來，“父親！”

    一邊馬千順也道︰“二伯父。”

    張宇、陸放等人同樣上前見禮。

    文士一一回應，目光又落到了溫德的身上，露出和藹的笑容，“你便是溫賢佷？今日得以一見，果然器宇軒昂，不愧為梅前輩的弟子。”

    馬千良又再一邊小聲補充道︰“我父諱驚雷，為我山莊二莊主。”又暗中指著對面那大漢道︰“此人喚作徐弘濤，為清河派內三支中烈陽的主事門主，已入先天之境，溫兄切不可有所輕視。”

    溫德點點頭，與馬驚雷見了禮。

    馬驚雷就又道︰“之前良兒布置不周，卻累的楚賢佷遇害，溫賢佷與居士流離失所。此乃我山莊的不是，還請賢佷見諒，讓我兒有個負荊請罪的機會。”

    說著，視對面徐弘濤、呂毅等人如無一物，便要把溫德請回宅中。

    徐弘濤自然不會答應，他這麼急著趕來，顯然不是為了看上溫德一眼的，當下開口道︰“馬兄且慢，你如此行事，卻是要視呂兄門下被殺一事如不見了？”

    “倒不是不見，只是這事還有何討論的地方？”馬驚雷奇怪的回道︰“窺視師承本就為我戀上你看大忌，此賊子行此事欲饒梅前輩安靜，溫賢佷出手為師父討個公道，又有何過之有？”又對呂毅冷著臉，“呂掌門放任門下弟子如此行事，我白義山莊真是羞于兩儀刀劍門為伍，兄弟之稱卻是不敢當！”

    馬驚雷同樣拿出師恩大義來進行說辭，不想徐弘濤此時出現，卻是對此有了些準備，“馬兄說的不錯，不過一切的前提是——此子真乃梅前輩的弟子才行！”

    “荒謬！”馬驚雷怔了一下，冷著臉問道︰“真是無稽之談！溫賢佷一身醫術驚人，不是梅前輩又有誰教導的出？！他的出身官府也曾查過，並沒有奇怪的地方！”

    “馬兄卻是有所不知，我們都知道梅前輩一身醫術驚人，所以覺得他弟子也該是如此。此乃人之常情並不奇怪，但是……若是有人故意利用這點又該如何呢？”

    徐弘濤先做驚人之言，繼而又把想法一一解釋了出來。

    在他口中，溫德是一邪惡幫派精心培養出來的“高級間諜”，以一身醫術假冒梅仲清的弟子，趁機混進塞北戀上你看。隨後便能暗中透漏消息，助紂為虐了。

    白義山莊便是一時不察著了溫德的詭計，這才有了之前布置全無所獲，結果還折了以楚雲河為首的一干人等的性命進去。

    同樣在他口中，呂毅、呂廣便成了柯南、金田一那般的人物，從溫德傳聞的蛛絲馬跡中嗅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他們又心懷大義，不願見到白義山莊被欺騙，也不願塞北戀上你看再受到傷害，便挺身而出，暗中調查起來。

    ——結果被溫德得知了，就打著大義的名分，將其殺害！

    徐弘濤款款而談，只叫馬驚雷的面色越來越難看，有意想與其爭辯，也被徐弘濤硬咬著白義山莊之前失利那事頂了過去；其他人若想插口，徐弘濤又以輩分壓人做出副小輩無知的模樣……

    頗有些現代論壇里咬著一點不放死纏亂打的風範。

    溫德看的有趣，此人的嘴炮能力跟外表嚴重不符，倒叫文質彬彬的馬驚雷有些難以招架，盡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的道理。

    而更加的有趣還在于︰徐弘濤明明是為了把水攪渾在亂說一氣，偏偏卻更加接近事實的真相。

    ——溫德的確跟梅仲清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若是我現在承認了，真不知道眼前這群人該有怎麼樣的表情？

    溫德忍不住惡趣味的想到，當然，也是不會付諸于行動。

    他暢想著那樣的場面，倒是不怎麼擔心︰現在這情況還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三天溫德跟楚雲秀針對“報仇、示威”有關不少的討論，所以很清楚出身是比較容易被攻擊的這個點。

    溫德只等徐弘濤的胡言亂語告一段落，才咳嗽了一聲，開口說道︰“徐前輩說的有趣，可是有一點卻是忘了。”

    徐弘濤看了過來，還是沒忍住問道︰“忘了何事？”

    “我若是害死楚兄的真凶，雲秀又怎麼會一直跟我一起行動呢？”溫德慢悠悠的說著，有意停了幾秒，接著再道︰“我想，前輩一定會說︰她是受我蒙騙，甚至失身于我咯？”

    恰巧與徐弘濤所說︰“她定是被你騙得神魂顛倒，忘了其兄——”同時說出，更顯得詭異與尷尬，結果徐弘濤一句話沒有說完，便主動閉了嘴。

    在哄堂大笑中，溫德對他玩味的笑笑，“徐前輩如此不要臉面，想來是打算把此事由大義攪成爭論吧？依照江湖慣例，雙方各持一詞爭論無果時，以武代言又是常見的做法。那麼，呂掌門又想叫哪位弟子出來與我‘手談比試’呢？”

    心中盤算被溫德說破，徐弘濤與呂毅互視了一眼，都有些吃驚。

    相比之下，說法為何對呂毅更加的重要，事關刀劍門的名聲——窺視他人武功這話傳出可不算光彩，同時還能為大弟子報仇。

    所以哪怕溫德看來胸有成竹，呂毅也不在乎了，沉聲道︰“像你這樣的邪魔外道，卻是不用講什麼江湖道義！”

    溫德大笑，“那也得你有道義可講才行啊！”見呂毅惱凶成怒，又道︰“你們如此攻訐我的師承之時，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啊？”

    呂毅一怔，忽听另一邊楚雲秀爆喝了一聲，“你們辱我亡兄聲譽，真當我楚家無人了嗎？”跟著便向呂毅撲了過去。

    呂毅先是一呆，繼而大喜，之前在楚雲秀手下折了面子的事兒，他還記得清清楚楚呢。見楚雲秀主動攻來，他也不介意在擊殺溫德之前，先拿她來出氣。

    另一邊徐弘濤也是在遲疑了下後，沒有動作。

    楚雲秀的確有出手的理由是一；二來馬驚雷在一旁虎視眈眈叫他有所估計；最後嗎，楚雲秀名聲不顯，不過大成之境，絕不是呂毅的對手，也叫徐弘濤能夠放心。

    事實也的確如此，雖然楚雲秀展現出來的實力，有些出乎徐弘濤的意料。不過呂毅還是借著老辣的經驗與更高的境界，很快佔了上風。

    再過了十多招後，呂毅又有意賣了個破綻，引得楚雲秀攻來，卻用兩儀反轉將劍與楚雲秀佩劍纏在一起，一塊飛了出去。

    兩人都沒了兵刃，局勢對呂毅來說更加有利，一來大成以降大半功夫都在兵器上，不能跟試著沖擊先天開始磨練拳腳的呂毅相比；二來，呂毅是有意而為之，自然就佔了先手的便宜！

    他佩劍剛一脫手，右手便以陰陽氣勁盤旋著向楚雲秀擊去，可調用內力用了十足十！

    楚雲秀根本無處閃躲，只能以右拳倉促的應對！

    兩人內力踫撞到一處，根本不是對手的楚雲秀馬上倒飛了出去！

    徐弘濤看的欣喜，連忙提防著馬驚雷出手相助。

    然而楚雲秀飛出七八米，在地上滾了一拳後穩住身形，呂毅的追擊也遲遲沒有到來。徐弘濤奇怪的看去，卻見呂毅依舊停在原地，維持著之前攻擊的架勢，周身縈繞著淡淡白霧，右臂上更是結出了晶瑩的霜花！

    他這才知道呂毅竟是吃了大虧！

    再想出手時，楚雲秀已經左手摸出了92，向著凍住不能動的呂毅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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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六、刷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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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後，徐弘濤也沒能把呂毅從楚雲秀槍下救出來。

    因為一邊上馬驚雷虎視眈眈，只等他有所行動便會馬上出手。

    而溫德則要更加干脆，在楚雲秀開槍的同時，他也掏出了手槍對著徐弘濤進行了牽制射擊。

    雖然瞄準的並不是徐弘濤本人，而是他前面一點的地面，92的子彈對先天武者的威脅一不是特別大。

    但這本身也表明了一種態度，讓徐弘濤稍有遲疑，結果便徹底失去了機會。

    頭顱被三槍命中的呂毅軟到在地上，周圍一片鴉雀無聲。

    又過了幾秒，徐弘濤才鐵青著臉上前察看，寒氣的效果並不會因為呂毅的死亡而馬上消失。

    徐弘濤就能很輕易的發現呂毅的異狀——半個身子都凍的跟冰塊一樣，這八月天里摸著竟會感到寒冷，外表還結成一層冰霜，在陽光的照射下很快變成了一陣淡淡的白霧。

    確認呂毅已經徹底沒救了，徐弘濤看向楚雲秀的目光有些驚訝，“你剛剛使得是什麼招式？！”

    “鑽石星塵拳。”回答的卻是溫德，他對徐弘濤微笑著答道︰“我師父教我的小把戲，徐前輩感覺如何？”說著又把手中槍械在徐弘濤眼前晃晃，“現在徐前輩還覺得我與雲秀能從拜火魔教的追殺中逃生，全是因為我是他們的間諜嗎？”

    徐弘濤深深的看了溫德一眼，沒有再說話，而是果斷的轉身走了。

    事已至此，他繼續留著也沒有什麼用了。

    呂毅既死，清河派對刀劍門“投資”便在很大程度上打了水漂，他需要會門派里好好商議如何才能盡多的挽回損失；除此之外，溫德這個人物……該怎麼對待，也是需要好好商量一下了！

    想到這里他不由的有些暗恨，若不是白義山莊多天來苦尋溫德無果，而清河派又從一些渠道得知了上次出手，有魔教的惡使與兩位天王……就概率而言，溫德與楚雲秀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刀劍門才會如此大張旗鼓的行事，沒有一絲掩飾而落到如今的下場！

    徐弘濤匆匆的走了，只留下溫德等人與如喪考妣的刀劍門門下。

    掌門與大師兄當著他們面被殺，只叫他們覺得風雨飄零，對未來都迷茫起來。

    馬驚雷看著呂毅的尸首，再看看六神無主的刀劍門門人，略略嘆了口氣，對弟子吩咐道︰“幫他們將呂毅、呂廣二人好好收斂了吧。”接著又對溫德︰“呂掌門被殺一事動靜不會太小，便是居士有足夠的理由，我們也能當作公證，可一些事情還是要盡快做起來的。”

    指的是向朝廷報備一事。

    天下名門大派理論上仍是由漢室管轄，像呂毅這樣的地區二流門派掌門，不大不小的也是有些品級的散官。他死于江湖爭執，哪怕是符合道義、規矩的，依舊有些流程要走。

    這些楚雲秀同樣清楚，便點點頭，向著溫德請示了一下，便于馬驚雷一起離去了。

    馬驚雷離開前還對溫德安慰道︰“賢佷不要擔心，有我看著，居士不會有事的。”又對馬千良叮囑道︰“溫賢佷雖與你等親近，可我們作為主家依舊禮不可廢，要好生招待著！”

    見馬千良應了，這才轉身離開。

    馬驚雷走遠之後，馬千良才有機會長長的松了口氣，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父親還是很有些敬畏的。

    隨後才對溫德笑道︰“溫兄，這邊請！”

    溫德點點頭，看了看準備一起帶走的張達一家，稍微安慰了會兒，再呂廣、呂毅掉落的戰利品收集起來，才馬千良等人一起離開。

    路途稍微有些沉默，因為溫德在心中想著今天的事情。

    就結果來說，其實是有些超出之前的計劃的。

    呂毅的死就個意外。

    一如馬驚雷所說的那樣，一個門派掌門的死亡，哪怕只是個二流的門派，影響也是遠比大弟子被殺要大許多的。

    之前楚雲秀很明確的提出了這點，溫德在思考過後也接受了。

    因為當時還不清楚張達一家的具體情況，所以殺死也只是作為備選的手段之一而已。溫德就沒有強求一定要當街殺死才行。

    當時的決定是視情況而見機行事，如果呂毅他們做到真的十分過分，那麼就算沒辦法立即殺之而後快。有敵人標識在，溫德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些標記，也能隨時想辦法進行暗殺。

    那時是這樣的想的。

    不過本著“廢物”利用的打算，溫德又想通過呂毅去做達到一些別的目的。

    呂毅不管怎麼說，也是個不大不小的門派掌門，實力也在圓滿層次上。

    溫德他們之後的打算呢，又是想讓楚雲秀站到前台來，建立一個門派。

    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呂毅就是個比較好的……讓楚雲秀建立自己威望與名聲的道具。

    這個舉動還是比較重要的。

    在此之前，楚雲秀對世事很有些漠不關心。在塞北一帶雖然不是沒人知曉，但一般也僅僅只是作為楚雲河的附屬物而存在。

    對于一個一心想要隱居的人來說，這個沒什麼不好。

    但若是想建立一個門派，那麼就很有些問題了——一個掌門沒有一點自己的聲望威名傳播出去，豈不是會被人小覷，沒人信任？！

    那樣一個門派跟街頭的武館又有什麼區別？

    于是呂毅就有利用的加值了。

    之前就算徐弘濤跟馬驚雷出現，溫德也會想方設法的激怒呂毅，讓他在總目睽睽之下與楚雲秀較量一番的。

    在為楚雲秀接觸隱患之後，她的身手就一些進步，同時身上還有兩枚可以調用源力的戒指，92手槍兩把，系統也能在一些時候加快傷勢的恢復——雖然不比溫德那樣表態——但也足夠用了，讓溫德完全不必擔心她與呂毅交手會出什麼不可挽回的意外。

    甚至就楚雲秀自己估計，她把這些全部用上與呂毅這樣在圓滿之境中並非頂尖層次的武者交手，勝負大概在五五之間。

    完全足夠了！

    只要楚雲秀不是短時間里大劣勢的落敗，溫德就有可操作的空間。

    若是輸了，那便是“力戰xx回合，一招惜敗”，往悲情、惋惜的角度宣傳。

    而若是僥幸勝了，“能夠勝過圓滿的大成高手！”這個標簽給楚雲秀帶來的便利更是不可估量的！

    那些是楚雲秀所需要的。

    因為以一個掌門的標準來衡量，楚雲秀實際上是有些先天不足的。

    她是女性，年紀只有二十四歲，既沒什麼聲望，武功也只是大成這樣不上不下的水準。

    當今武學，圓滿想要突破先天，運氣、天賦缺一不可。所以圓滿武者便是一個門派的中堅力量，衡量一個門派強弱最重要的指標之一。

    大成這樣的，小門派里也許還能被看重；換做那些名門大派……嚴厲些的不過剛夠出師資格。

    所以大成之境的楚雲秀只能算是“泯然眾人矣”，不值得一提。

    除非能夠有更加亮眼的表現與聲望！

    比如以大成勝過圓滿，那再加上年紀輕輕，就又等于“前途不可估量”。

    投資前景一下子就變得光明了起來！

    以上這些，便是溫德與楚雲秀商議後的計劃。

    挑戰，最好打敗呂毅便是個比較重要的環節，哪怕為此暴露一些東西也在所不惜。

    反正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而作為一名位面旅行者，溫德有足夠的自信能幫楚雲秀擋住那些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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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七、星鐵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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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馬宅，馬千良命人大開中門，以貴客之禮將溫德迎了進去。

    溫德客氣謝過，隨馬千良進入宅中，在會客廳與眾人分主客坐定。

    鎮北縣這邊，只有馬驚雷這一個正經長輩，如今他不在，氣氛反倒熱烈一些。一番客套的交流過後，溫德與幾個看著面善叫不出名字的青年重新認識後，隔了些天而產生的淡淡疏離感漸漸消失了。

    馬千良小心的引導著話題，說了到那一夜及之後行蹤的問題，“溫兄與居士最近是去了哪里，讓我們一陣好找，也沒有發現蹤跡。”

    溫德就說那夜發現對方的目的主要在他後，便主動留下斷後，接著師父留下來的“槍械”與追兵周旋，好不容易擺脫後，又有些意外的遇見了楚雲秀。

    原來是楚雲河主動斷後，為她爭取到了逃脫的時間。

    又因為有惡使李文鶴在後方追趕，他們也不敢貿然回頭，溫德就帶著楚雲秀跑到了自己“生活多年與師父隱居”的地方。

    靠著對哪里熟悉甩開了李文鶴，又因為楚雲秀受傷，而不得不在哪里靜養了多天雲雲。

    其中有不少內容也算實話，又早在根據地時便跟楚雲秀對過說法，所以溫德並不擔心其中有什麼破綻會讓他人起疑。

    這份說法主要隱去的，是溫德身為位面旅行者的身份，以及李文鶴身死的事實。

    前者的動機沒什麼好多說的；隱去後者的目的，則是因為暴露這個事實，引起的變數太多了。

    以溫德這個在眾人心目中不會武功的身份，干掉先天武者的動靜太大。都不是讓人刮目相看的程度，而是以為怪物了，便是溫德也不得不有所顧忌。

    ——他現在的程度，對付先天武者還是有些吃力，要沒有像之前洞穴那樣的環境，溫德雖是有能夠傷害到先天武者的手段，但卻沒有將他們留下的辦法……

    所以在解決這個問題之前，溫德還是得低調點，不要引起太多先天武者的注意。

    除此之外，李文鶴身死這個消息一旦傳出，拜火魔教隨後可能會有報復，也是一個問題。

    楚雲河被殺的仇，溫德答應過楚雲秀是一定會找拜火教報的。

    但是那之前也需要些時間，提升他與楚雲秀的實力。

    所以李文鶴的行蹤，哪怕只是有可能會迷惑到那些拜火教的人，溫德也毫不猶豫的用上了。

    估計尋找李文鶴會分散拜火教一部分精力，卻是誰都不會想到，被凍成冰又敲成末的李文鶴早已經自這個世界中消失。

    而玄冰那把神兵，在溫德解析過後，因為沒辦法帶走的緣故，就直接做了塊石頭把它藏在了其中。

    短時間都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了，因為那玩意目標太大，而用途對溫德來說又是雞肋——符文已經被溫德掌握了，真需要的時候再創作一把就是了。

    溫德的說辭讓人驚嘆連連，馬千良、陸放還頗有些羞愧——說是那一夜都是因為他們，才叫溫德、楚雲秀受此劫難。

    其中再談了會兒，就說到了溫德的武功上——溫德“忽然”就會武功了，這點是瞞不過眾人的。

    不過要解釋也不算難，這世間本就有類似的情況在，楚雲秀出自名門對此也是知曉不少，找個合適的出來就很容易。

    溫德的說法是︰師父教他了一門奇妙的武功，本身不會生成內力但積累還在，直到借鑒了楚家的雲霄九變後，內力一生，境界便突飛猛進了。

    此事原本就有舊例，而溫德便宜師父梅仲清身為宗師，一生所學也不是在場的能夠質疑的。

    馬千良等人唯有恭喜。

    在過了會兒，馬驚雷帶著楚雲秀回來了。

    他們一起進了會客廳，馬驚雷又親自客氣的請楚雲秀坐下。

    這樣的情況，多少能夠說明楚雲秀地位的改變，之前擊殺呂毅所帶來的影響。

    楚雲秀曾經提到過，之前楚雲河與馬千良等人議事時，她大多都在後宅里被馬家的女眷陪著。

    這固然有楚雲秀對世事漠不關心的因素在，馬千良等人將她視為楚雲河的女眷，同樣也是個原因。

    而這時馬驚雷這樣做派，便是把楚雲秀當作可以交流、討論，代表楚家的戀上你看同道在對待了。

    對此溫德喜聞樂見，楚雲秀卻是有點露怯。

    她的自信還不是很足，像之前擊殺呂毅也是。

    楚雲秀因為哥哥被毀謗而生氣，有些沖動的改變計劃將呂毅擊殺。這點溫德不覺得什麼，倒是她在事後有些不安，跟著馬驚雷一起離開後，還通過系統的“密語”功能，來向溫德道過謙。

    倒叫溫德又好奇又好笑，再夸獎、安撫了一番才讓楚雲秀安心。

    馬驚雷對溫德說了一起的事情，並保證不會留下後遺癥，溫德客氣謝過後。楚雲秀就有些坐不住了。

    楚雲河的尸身如今就被收斂在宅中，清楚這點的楚雲秀很難再顧及到其它事情。

    她提出想見見哥哥，這樣的要求自然不會被拒絕。

    楚雲河如今就被停在馬宅的偏院上，究竟該如何處置，其實最近一段日子讓馬千良有些為難的一件事情。

    身為唯一血親的楚雲秀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馬千良歲與楚雲河為至交，但代辦喪事依舊有些不妥之處。是以沒有大辦，只是楚雲河的好友們來見過，然後就等著，若是再過些天楚雲秀依舊沒有出現，馬千良便會扶棺送楚雲河回祖籍。

    說起這些決定時，馬千良的表現很坦然，溫德也相信他是真的會做到。

    就替楚雲秀致了謝，又見楚雲秀在靈前哭的哀傷，便上前安慰了下，給楚雲河敬香燒紙。溫德跟楚雲河相處的時間不長，所以不怎麼覺得哀傷，但考慮到楚雲秀眼下是跟著自己混了，楚雲河生前也有托付之意，便也尊重習俗的在靈前做了保證。

    無外乎會好好照看楚雲秀，以及會替楚雲河報仇。

    之後馬千良喊來妹妹等女眷來安慰楚雲秀，溫德就與馬千良退了出去。

    這時馬千良以及能夠肯定楚雲秀跟溫德關系不一般，而且楚雲秀隱隱有奉溫德為主的感覺。

    便直接了當的問道︰“不知日後，溫兄與居士有何打算？”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溫德答道︰“雲秀想讓哥哥落葉歸根，所以我們會不日前往長安。應該不會在回來了，雲秀想替楚兄完成為了心願，建立一個門派將家學發揚光大。”

    楚雲秀想帶著楚雲河回長安，不出馬千良的意料，不過之後建立一個門派……這個想法就讓他有些吃驚了。

    在哪里琢磨了會兒，方道︰“居士有這志向，大哥泉下有知也會欣喜吧。”又道︰“建立一個門派絕非易事，溫兄不要見外，有什麼需要的一定要說出來。”

    溫德笑笑，“我不會客氣的。”隨後就把讓白義山莊出面幫楚雲秀揚名的想法說了，馬千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這讓溫德非常滿意，再結合今天一整天白義山莊的傾向，他就把早準備好的一件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一把一尺長的鐵尺，看起來毫不出奇，不過溫德有意擺出副鄭重的模樣，就引來馬千良的詢問，“溫兄，這是何物？”

    “這是我師父留給我的，別看它不起眼，但實際上卻是由星鐵打造！”

    看見馬千良明顯吃了一驚，溫德滿意的點了點，這才接著介紹起來。卻是說它雖然不像神兵那樣有神奇的功效，但當內力運轉其中後，又能有效的針對神兵造成的種種效果，進行緩解乃至醫治。

    毫無疑問的，這是溫德專門創作出來的東西。

    它的存在，既是為了替溫德之前救治楚雲河，辨別神兵等行為托底。另一方面，更是為了白義山莊而精心準備的。

    听見溫德說出鐵尺的來歷，馬千良更是吃驚，低聲說道︰“此物珍貴異常，溫兄切不可把它貿然拿出來！”

    溫德卻笑，“馬兄聰慧，難道還不明白我把它拿出來的用意嗎？”

    馬千良隱隱猜到了一些，但是卻是不敢相信的。

    溫德也不勉強他，只顧著道︰“自打我出山以來，才漸漸明白此物的珍貴。之前拜火魔教的行動，便是為此而來。是以清楚，憑我現在，是很難把它保住的。”

    “既然這樣，倒不如拿它來與白義山莊做筆交易……”

    馬千良激動、緊張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溫兄請講。”

    “此物雖非神兵，但也算有些加值。白義山莊若想得到它，自然得幫我與雲秀，把它所帶來的麻煩——與拜火魔教的恩怨，以及其它一些不懷好意者的窺視，一並承擔下來！”

    “第二嘛，想必你也知道。那一夜楚兄會身遭不測，李健翎那個叛徒居功至偉，我知道他還活著，所以想要白義山莊日後發現他了，能把他活著帶到楚兄的墳前！”

    溫德說完了自身的要求，馬千良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卻沒有立即答應下來，而是說，“此事事關重大，亦非我能夠決定的事情，還請溫兄寬恕幾日，讓我稟報掌門知曉。”

    溫德應道，“沒有問題。”

    馬千良卻是連這點時間都不肯浪費了，叫來馬千順作陪，自己就匆匆離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溫德臉上帶著抹笑意。

    拿出鐵尺來進行交易，就邏輯而言是件兩利的事情，溫德可以暫時擺脫拜火魔教的壓力，爭取發展強大的時間；而白義山莊，得到一把從未有過的星鐵造物，哪怕只能算是半把神兵，可靠著功效努力，又有著很大更進一步，徹底壓倒清河派的機會。

    從這點來說，白義山莊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可世人不總是拿理智去思考的，利令智昏也是句老話了。所以，白義山莊在得知溫德有如此寶物之後，會不會貪念更盛，愈發貪婪……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而這，正是溫德在對白義山莊有了基本信任後，所做的最後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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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八、瑣事與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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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後，最糟糕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在接到溫德的交易提議之後，白義山莊內部討論了沒有兩天，就給出了很明確的答案，“感謝溫德對白義山莊的信任。”

    這是個好消息，雖然意味著溫德的一些防範于未然的準備工作是白做了。但從長遠的角度來看，白義山莊表現出的整體智商在平均線以上，能為長期利益克制住短期的貪念，算是個能夠深一步接觸，發展為盟友的角色。

    當然，那是後話，以溫德目前的狀況，要把“跟白義山莊結為盟友”這話說出去，估計是能讓世人听了後笑掉大牙的。

    可不管怎麼說，白義山莊沒有對溫德提出的要求討價還價，非常干脆答應了的同時，甚至還進一步表現出了自己的誠意。

    其中最重要的一個，便是由白義山莊的莊主馬驚鴻出面，收了楚雲秀為義女。

    而且辦的相當的正式，不僅挑了個黃道吉日，還把塞北戀上你看的各個門派，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部邀請了一遍。

    結果除了刀劍門因為與楚雲秀有仇，又處在掌門更替時期而沒來外，包括清河派在內的全部的都出席了。

    在儀式上，馬驚鴻鄭重介紹了楚雲秀的身份與家世，再談到了她接下來打算去做的事情——建立一個門派，將家學傳播出去，重振楚家的聲望——直言不諱的對此表示了欣賞，因此將楚雲秀收為義女。

    希望在座的各位戀上你看同道能看在白義山莊與馬驚鴻的面子上，日後對楚雲秀照拂一二，其次就是白義山莊是楚雲秀永遠的“家”，有何麻煩盡可直言。

    加上白義山莊成為楚雲秀“靠山”這個客觀事實，總的來說，馬驚鴻這番說辭只有義務而沒權利，倒叫有些賓客有點詫異。

    江湖上如馬驚鴻這樣收絕嗣家族門派女子而義女的做法並不罕見，不過那樣的做法更多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吃絕戶”而已，女子極難繼承家業，日後只需把義女指給子佷輩為妻，並能順理成章的繼承絕嗣家族的遺產。

    ——其實白義山莊內部也不是沒有這種想法，像楚雲秀最初見到哥哥遺體的那天，陪她的女眷里，就有人隱約提起過這事——暗示白義山莊是楚雲秀更好的歸宿，而不清不楚的跟著溫德，絕非大家女子應該做的事情。

    這件事最後的結局也挺有趣的，溫德竟不是從楚雲秀那邊得知的，而是馬家的二小姐馬蘭芳怒氣沖沖跑來給她哥哥馬千良告狀。

    然後那家據說是馬家表親的一家便被客氣的“請”了出去，溫德隱約听到說他們內部的處罰更慘。

    反正白義山莊的做法讓眾人覺得奇怪，若不是楚雲河在塞北也算有些名氣，楚雲秀也跟著被眾人所知，只怕都有人要在背後嘀咕︰“莫不是這楚雲秀是馬驚鴻外室所生的？”了。

    不過這份疑惑也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在儀式的最後，白義山莊直接把星鐵尺拿出來了。

    他們取名為“量山”，直言不諱的介紹了它的功效與用途給在座的賓客，倒讓溫德稍微有些驚訝。

    思考了會兒，才算有了些推測。

    白義山莊如今不只有馬驚鴻、馬驚雷兩個先天高手，而且他們三弟據說也突破在即，回顧白義山莊的過往歷史，說眼下正處在鼎盛期並不為過。

    所以他們將量山尺公之于眾，也有信心保護的住。

    那麼拿出來的好處就更多了，因為一些顧忌，溫德制作的這把尺子其實是稍微有些尷尬的，救人很方便，但用來對敵卻是意義不大。

    白義山莊沒有私藏拿出來與塞北戀上你看分享，以救命的方式，自然更加方便收斂人心。

    這點馬驚鴻在儀式也明確說了，拜火魔教有些獨特的手段，能以少許星鐵制造出神兵來。

    它們的效果防不勝防，若是在座的那位有了意外，千萬記得趕來白義山莊。

    他們的做法若是能夠堅持下來，徹底壓倒清河派是能夠看到機會的。

    想到這里溫德特意看了代表清河派的來賓，那個內三支的主事門主果然也意識到了這點，臉色一片鐵青。

    可就算意識到了，這件事情對清河派來說也很不好辦，因為白義山莊這做法，本來就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就像在座的賓客大多也都能猜到馬驚鴻的想法，卻仍得稱贊他高義一樣。

    因為溫德拿出量山尺給白義山莊更進一步的機會，白義山莊的回報也很豐厚，跟以門派為楚雲秀背水相比，其它那些所送的財物與些許人手放到有些不值一提了。

    反正當啟程正式提上議程之後，一行的隊伍竟是遠超溫德意料的龐大。

    他和楚雲秀不必多說。

    其後便是張達一家，溫德在為他們醫治了後，便把打算對張達講了，考慮到刀劍門仍在塞北，溫德說的比較強硬︰如果沒什麼放不下的，最好跟他一起行動，哪怕到了那邊溫德在出面幫他們置地也行。

    不想張達一听能收他兒女進門派，二話不說的便全應了下來，倒讓溫德的一些勸說落了空。

    跟張達處境相似的，還有溫德最開始醫治的那家人，他夫家也姓張，一家三口在那天婦人對溫德告訴了張達事情後，就被溫德一直待在了身邊，以防有什麼意外。

    之後便是楚雲河留下的那些人脈，他們大多是楚雲河在軍中結識的舊部，大概有二三十人的樣子。有些成家的不願離開，楚雲秀也不勉強，分了些安家費就叫他們離開了，但剩下也有十六人，皆是與楚雲河有過過命交情的，听見楚雲秀想完成哥哥的意願，就二話不說的跟來了。

    他們的武功說不上很厲害，都在小成以內，但廝殺經驗卻是豐富，刺探情報、偽裝等事情同樣也是一把好手。

    溫德與他們見過了一面，事後就讓楚雲秀好好待他們。楚雲秀沒有猶豫的應了，在得知楚雲河原本就對他們有所指點後，就保證當安定下來後傳授他們楚家的內功雲霄九變。

    沒有立即進行，是因為對這些人還是要考察一下；另外的話，就是溫德收集數據也需要些時間——記錄下他們如今的情況，在觀察他們學了九變後的進展，才能得知這份武功的增益究竟有多大。

    除此之外，馬千良也會同行。

    他是楚雲河的至交，想送楚雲河入土算是人之常情。另外還有就是一路上也能夠替溫德他們提供些便利與保護。

    這個溫德能夠想見，可另外那個就真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馬家二小姐馬蘭芳也一直吵吵要跟楚雲秀一起走，再纏了他爹爹幾天後，馬驚雷居然真的繃不住，叫馬千良出面說項了。

    溫德是有些奇怪的，但鑒于那時本著鍛煉的目的在讓楚雲秀統籌主事，就也沒有多話。

    結果楚雲秀那邊就真答應了……

    事後楚雲秀解釋，卻是說馬蘭芳本來就與她最親近，對楚雲河也有些情意，就不願看著馬蘭芳日漸消沉，想散散心也好，楚雲秀也能勸著放下……

    考慮到楚雲秀難得有個關系不錯的“閨蜜”，溫德也就默認了。

    然後陪著馬蘭芳一起的幾家下人，身契就順理成章的到了楚雲秀的手中。

    最後，又有一些楚雲河的故友也打算一並陪同的。他們大多打著送了楚雲河入土後便離開的計劃。

    唯有那麼兩人，另有一些打算。

    一是陸放，他堅持認為楚雲河去世自己有著不小的責任，便專門稟報了師門，鐵了心的要幫楚雲秀建立門派……

    不管怎麼勸都沒有用，只說是自己該做的，結果倒讓溫德對他的一根筋有些服了。

    另外一個則是張宇，他的動機跟陸放類似，也是為了還楚雲河的恩情，而跟楚雲秀約好了她他“助拳”一段時間。

    張宇也是大成，有他出手很多事情會更方便，楚雲秀就再與溫德商量後，感謝的答應了。

    然後塞北這邊的事情便算告一段落，選了個日頭晴朗的日子，溫德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啟程前往了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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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八、長安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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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大道連狹斜，青牛白馬七香車。

    玉輦縱橫過主第，金鞭絡繹向侯家。

    龍餃寶蓋承朝日，鳳吐流甦帶晚霞。

    百尺游絲爭繞樹，一群嬌鳥共啼花。

    …………

    節物風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須臾改。

    昔時金階白玉堂，即今惟見青松在。

    寂寂寥寥揚子居，年年歲歲一床書。

    獨有南山桂花發，飛來飛去襲人裾。

    《長安古意》盧照鄰，初唐詩人。

    在古武這個世界，長安雖是自東漢之後，便再也沒有成為過漢朝的帝都，但作為延續了一千多年絲綢之路的起點，商業繁盛、人口眾多的長安，依舊是整個大漢有數的繁華城市之一。

    多年的商業積累讓這里教其它大多地區要更加富裕，漢朝對外的強盛，也使得財富能夠留存下來，提升國民的自豪、認同感。

    俗話又說︰富學武，窮從文。

    長安的武風之盛，也是能夠想見的。

    當然，長安，陝西在這方面也的確有足夠的底氣。

    它名門大派、先天高手數量之多，不僅在西北五省為執牛耳者。便是論及整個北方，亦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長安唐家，李家，西京劍派，華山派，樓觀台，大慈恩寺，無不是聞名遐邇的名門大派。

    而在西路執軍多年，五年前剛剛辭官歸隱長安的前征西將軍，守安侯霍文貴，更是天下七大宗師之一！

    所以武道在長安中存在的痕跡很重，便是那些不會武的市井小民，茶余飯後時也常常那些戀上你看軼事當作談資。

    最近一段時間里，長安人最常提起的熱門話題，莫過于昔日長安楚家的嫡女回來了！

    那場面是很多長安人都親眼所見了的，畢竟從塞北而來浩浩蕩蕩很大一支車隊本就很吸引注意，而名門唐家、李家、西京劍派等門派代表的迎接，更是引起了眾多人的好奇。

    隨後得知，來人是昔日楚家的後人。

    不由的勾起了長安人對楚家的回憶。

    楚家還在時，行事寬厚在長安的名聲不錯。當他們被抄家後，受過恩惠的也曾在私下感嘆過︰“奸臣當道啊！”

    新皇登基，也有人為楚家慶幸過。而當楚家的嫡子在塞北闖出名聲後，長安這邊也不是沒有人關注。

    然而他們卻又听說了個噩耗︰楚家的嫡子楚雲河，竟是在一個多月前，死在了拜火魔教惡使李文鶴的手上！

    不由的讓人惋惜感嘆︰“楚家這是徹底完了啊……”

    雖然送楚雲河魂歸故土的，正是楚家的嫡女。可按照時下人的觀點，女子是撐不起一個家族的。

    你說入贅？那是小門小戶才干的事情！

    真正的名門世家，是寧願過繼，也干不出那種事情來的！

    所以再過了沒幾天，當“楚家嫡女想要建立門派，重振家門的消息”在長安悄悄傳播之時，不少的長安人都感到震驚！

    “一個姑娘家，怎麼就想起做這種事情呢？”

    不是十分的能夠理解，而當听說楚家的小姐今年方才二十四，功夫不過大成，對她努力更是相當的不看好。

    “雖然說是要繼承哥哥的遺志，可姑娘還是應該找個人家把自己嫁了啊。”

    “在長安，大成算什麼高手，也敢出來建立門派？！”

    不怪有些人這麼說，在長安便是不提那位宗師，先天高手也是一雙手都算不完的。圓滿高手還算有些聲望，至于大成？那就多如過江之鯽了！

    所以沒人會認為楚家的小姐能在長安闖出什麼來，相反的，倒是認為她很快就堅持不下去的人非常多。

    然而……

    接下來的消息卻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

    說是在數天前，當那位楚家的小姐依禮拜訪昔日家門故舊，在西京劍派做客歸來時，不算十分意外的，被人堵路挑戰了，說是︰長安居，大不易。楚姑娘立志建派，閻某不才，願領教姑娘高招，以作踏石之階雲雲。

    說的是蠻動听的，但說話那人身份不對。

    自稱閻某的，大名叫做閻鳴，武功雖然也才是大成，不過在長安這里，又很有些與武功不符的名聲。

    可惜全是惡名……

    這人在長安里干的全是些不入流的行當，長安的義莊有一小半在他手上，商行的力夫也有些歸他管著。

    往日里欺行霸市什麼的，根本就不算是事！

    只不過閻鳴很懂看人下菜，往日對長安本地人不算刻薄，又僥幸討了李家一遠房親戚的外甥女做老婆，所以他名聲雖惡，但小日子過的還算不錯。

    當時旁觀的，有不少人都對閻鳴挑戰感到奇怪，又勸說楚雲秀不必理會。

    因為在他們看來楚家小姐的勝算不大，那閻鳴年紀既比楚雲秀大了十多歲，還是男子，氣力、武功想來也會更加的厲害。

    偏偏楚家小姐在考慮了會兒後居然答允了！

    就在眾人對她決定感到可惜的時候，那小姐手中一把長劍如光似電，竟是沒用多久，不出二十個回合，便將劍尖點在了閻鳴的眉心上！

    在場看到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鏡，這結果是他們事先怎麼都沒有料到。而事後回來說給親朋好友听，同樣的也沒有幾個人相信。

    “開什麼玩笑，那閻鳴的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年與人比試時，還曾一刀將攔抱的樹砍斷呢！那楚家小姐我也見過，嬌滴滴的一個大姑娘，哪里會是閻鳴的對手？莫開玩笑了！”

    不過很快的，更多的消息讓質疑的人都住了嘴。

    在繼閻鳴之後，又陸續有些人打著切磋的幌子來與楚家小姐爭斗。他們的目的倒更好理解，都是些長安周邊小門派的人。

    楚家本是名門大派，雖然已經落敗，可虎死猶有幾分余威，那楚家小姐既然要用家學武功重振家門，那就別怪這些人打起踩著楚家揚名的主意！

    所以最近幾天里，上門切磋的人很是不少。

    好在楚家在長安還算有些名聲，那些名門大派也願意看在往日的交情上照拂一二，楚家出面的又是個姑娘……

    上門切磋的，也都是些大成的武者，沒做出以境界來壓人那種不要臉的事情來。

    然後……那些人又都落敗了……

    長樂幫的左護法李易，堅持了三十余招後敗下陣來。

    渭水刀派的掌門胡杰，也不過支撐了四十多招。

    平安鏢局的少鏢頭丁銳，堅持的最久，可也沒有超過百招！

    ……

    如此七八個人上來又下去，無論哪一個，都是在大成武者有些名望的。不是成名已久，便是後期之秀，往日里在長安也算被人所熟知。

    可他們，竟然都沒有敵過一名女子？！

    這讓許多人既感慨又震驚，直到有消息從西京劍派哪里傳出來，說是楚家這位大小姐就在前不久，剛剛還擊敗了兩儀刀劍門的掌門呂毅，那個是圓滿之境！

    眾人這才釋懷，都說︰果然是楚家的大小姐啊，名門大派的底蘊果然不一般！

    一時里，楚家大小姐的風頭無量，不少人都覺得︰在大成之境里，她不是最強的，也是數一數二的吧！

    在有心人的推動下，這個說法短時間里就在長安流傳的很廣。

    于是沒有多久，有人坐不住了。

    這天，有些渠道的人都听說了最新的一個消息︰恩義門的董文浩今日下了帖子，所以想與楚家大小姐切磋一二，見識下楚家昔日的風采。

    這可是個了不得的消息，莫說恩義門在長安很有些聲望，只在那幾個名門大派之下。便是董文浩也是個人物，三十三歲的他據說已經接近圓滿！放眼長安的年輕一輩，不管怎麼排名，董文浩的名字都是繞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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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九、百廢待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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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文浩送來的帖子，把上門請教的時間約在了七天之後，內容寫的相當客氣。

    然而溫德看了之後，依舊有些不滿加無奈，“又來一個，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應該是快了。”邊上張宇聞言笑道︰“這位董兄的大名，我在塞北時也有所耳聞，端的是位人物。他既然出面了，若是居士僥幸能夠佔了上風，或者平分秋色。這消息傳出去，其它那些人再要上門，勢必要先掂量一二，而我們也有了充份的理由來推脫……”

    “你們比之董文浩如何？”溫德理解他的意思，稍微思考了片刻後又問︰“此人行事如何？”

    “恩義門以義為名，行事也算光明磊落。董文浩也不曾听說有何劣跡。”張宇沉吟了會兒，方才答道。

    溫德嘆了口氣，“那就比較麻煩啊。”名聲好的人，在一方面還是比較佔便宜的，比如說比試萬一傷到了，處理起來也會更棘手。

    所以槍械什麼的，楚雲秀就不方便再用了。

    當然，這個反過來想也有好處。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嘛，一個人一旦要顧忌自己的名聲，那麼行事也會有所忌憚……

    具體到比試上，楚雲秀的性別與年紀都會佔得少許的便宜。

    “正是如此。”張宇同樣這麼認為，不過方向又是不同的，“董文浩傳言幾近圓滿，我猜事實也相差不遠。這樣一個人物，確實是居士的勁敵，需要慎重對待。”

    “呃……”

    溫德稍微怔了下，這個問題其實他沒怎麼想過。

    因為就算不提他為楚雲秀留下的那些手段，最近一段時間里，楚雲秀的成長也是相當迅速的。

    不僅為人處事上，有溫德逼著她主事，性子愈發果決了不少。

    武功也同樣如此，弄不清是什麼原因，在隱患去除，經脈被溫德重塑之後，楚雲秀再去修煉家學的雲霄九變，一下子順暢了許多，進展十分迅速。

    還沒到長安時，楚雲秀就對溫德稟告過，說是︰她對內力于細微處的操縱、感知，已經達到力隨意轉，細致入微的程度。

    這就標志著，她在大成的積累已經超過了一個閥值，可以開始試著打通七竅穴位，去沖擊圓滿了。

    以楚雲秀的年紀而言，算是件挺夸張的事情。

    對比楚雲河，公認天資出眾的他，也是在二十七歲時才達到這個標準的，然後花了三、四年的時間，陸陸續續打通了雙眼、雙耳四竅的穴位——這進展速度有缺乏名師指點的緣故，但想要突破圓滿本就耗時具多，也是客觀事實。

    而有父親親自指點，同時家門也大力支持的馬千良，也差不多是過了二十七歲之後方達到這個標準的，至今還繼續累積著，沒有貿然開始進行突破。

    至于張宇，今年二十五歲上下，還沒有達到那個標準呢……

    楚雲秀的武功一日千里，從原本在大成中都不算十分出色，一下子到了可以突破，結果固然喜人，但溫德同樣擔心會有什麼他們不清楚的隱患，就比照著馬千良的情況讓楚雲秀繼續累積，不要貿然開始突破。

    但就算這樣，如今的情況讓楚雲秀在大成中已經算是個中高手了，再結合她經脈重塑後對內力傳輸更加有效的秘密，與大成高手交手時吃虧的情況就不會太多。

    ——最近一段時間的切磋，以及馬千良、張宇的幫忙，讓楚雲秀對敵經驗不多的缺點，也得到了彌補。

    而且更讓溫德意外的是，在習武修煉這個方面，楚雲秀很有些主觀能動性。

    她在努力學習家門武學提高自己的同時，對于溫德給予的那些東西一樣有所思考。槍械的射擊鍛煉不曾放松，兩枚“神兵”戒指該如何使用，楚雲秀同樣試驗過很多。

    因為馬千良、張宇都跟著的緣故，凝血那枚戒指略微有些打眼，楚雲秀就沒怎麼動用過。

    她主要針對寒氣這枚戒指進行試驗，眼下不僅對它的起效時間、持續時間、影響範圍有了清晰的認知，而且還針對只能用拳這點……試著進行了改進。

    楚雲秀想化鑽石星辰拳為劍法，在溫德的鼓勵與支持下，最後竟然真的成功了。

    靠著溫德重新為她定制的佩劍——內含星鐵可以對源力及其衍生物所有吸引，楚雲秀成功的把那股寒氣融入到了自己最擅長的雲霄劍法之中！

    而且對比溫德只能對寒氣做到鑽石星辰拳分成數檔，以速度、範圍、距離當作區分，楚雲秀能夠調用的寒氣雖少，但操縱起來卻要更加的細致、微妙。

    她能以劍尖調用一點寒氣，針對一個特點目標進行凍結，而不牽連周圍失誤分毫。

    比如說一字排開的數個酒盅，楚雲秀能讓任意一個內里裝的水凍結成冰，但又不會影響到旁邊杯子的狀況。

    在這個基礎上，她又開始努力，試著想讓那一字排開的數個酒盅，任意兩個結冰的同時，不去影響其它的。

    這個楚雲秀暫時還沒能辦到，但她這方面的努力與天分，已經讓溫德刮目相看，同時也有啟發了。

    溫德開始考慮是不是該把玄冰弄出來讓楚雲秀當作佩劍。

    然而楚雲秀在試著使用了下後，發現玄冰對內力需求過大，同時寒氣太多反而不利于操縱，就在猶豫再三之後，鼓起勇氣拒絕了。

    溫德倒不見怪，只是堅持著把玄冰加入到了楚雲秀系統可以兌換的物品列表當中，以在發生意外時，可以當作選擇的手段。

    楚雲秀對寒氣的細微操作讓整體威力有所下降，但這反倒提高了寒氣的整體實用性。寒氣不僅能在生死之間充當勝負手，試練切磋時，同樣也能夠發揮出相當的左右。

    在此之前，楚雲秀就用寒氣凍結過一名對手的兵刃，讓他不得不放棄認輸。

    而在此之後，溫德也相信大成水準的武者，是沒有能力對抗這種源力衍生物的。

    換而言之，在同層次武者切磋間，動用了寒氣的楚雲秀，幾乎是立于不敗之地的！

    清楚這點，溫德自然不會擔心楚雲秀與董文浩的切磋，會有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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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百廢待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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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文浩的請帖對溫德來說只是小麻煩，真正煩心的不是董文浩本身，而是他所代表的“層出不窮”的挑戰者。

    所以听到張宇說董文浩之後，這種事情應該會暫時告一段落，就也放下了心來，哪怕開玩笑的問道︰“不會打了小的，又來了老的吧？”讓張宇一陣無語。

    但終究是把注意力放到其它更重要的事情上。

    眼下溫德、楚雲秀他們，勉強算是在長安打開了局面，站住了腳跟。

    昔日楚家到底是與長安的名門大派有些香火情，百多年的經營根盤葉繞早讓長安的這些“豪強”們聯系緊密。

    認真計較起來的話，楚雲秀甚至在那些名門大派中不乏“親戚”。

    所以對于楚家的回歸，楚雲秀想要建立門派的想法，那些名門大派至少在明面上都表達了支持了意願。

    雖然有些態度比較冷淡，比如佛道兩家的大慈恩寺與樓觀台，以及李家；有些則很熱情，比如唐家，西京劍派。

    其中身為宗師的侯府，對待楚雲秀的態度更讓溫德有些意外。

    楚雲秀回到長安的次日，侯府那邊就下了帖子讓楚雲秀去府一敘。楚雲秀有些忐忑的去了，結果她、溫德、馬千良、張宇、陸放這些人，就真的受到了侯爺霍文貴的召見，雖然時間並不是很長，有些流于行事。

    但閑談中，溫德他們也才得知，霍文貴竟是知道楚雲河而且有些具體印象。結果就對楚雲河的死表示了遺憾，繼而又對楚雲秀想要繼承哥哥遺願的做法表達了贊賞。

    “楚家有此女在，足以寥慰平生。”

    這話很快就傳播了出去，日後楚雲秀再去各家拜訪，進展都非常順利，未必沒有這方面的原因。

    反正不管怎麼樣，楚家興建門派這事，在道義上已經沒有問題了。

    但真要把想法實施成現實，麻煩的事情依舊不少。

    溫德也是到了這會兒，才意識到最初他跟楚雲秀的想法有些太“甜”了。

    如果沒有馬千良、張宇、陸放這幾個大派出身的人，不吝指點；楚雲河留下的那些舊部值得信任，可以把想法執行……

    光靠他跟楚雲秀兩個要想把門派的大體架子搭起來，還真不是件易事呢！

    想要建立一個門派，按照馬千良、張宇他們的說法，溫德自己理解，大概可以分為︰產業、師姿與生源三個大的方面。

    其中生源是最簡單又最復雜的。

    簡單是說，一個成熟的門派，一般都有穩定的生源，根本不必為之擔心。

    比如說白義山莊，它以馬家為山莊主體，那麼馬家的子弟，自然都是白義山莊天然的弟子，只要天資說得過去，必然為親傳，能夠得到悉心的教導。

    除非天資不足，學不進去，才會換轉為習文又或者經商。

    比之稍次一等的，則是馬家的旁支，以及與馬家聯姻又或者是支持馬家其他那些外姓。他們中子弟天資出眾的，或者父輩地位不低的，也能夠成為親傳弟子；其它的則只為外門子弟，想要有所成就就要看運氣，雖然也有結果不錯的，不過更多的最後就是作為山莊根基的一部分，為山莊的產業忙碌。

    最後剩下的，才是那些依附山莊的佃戶，與山莊關系緊密的自由名，山莊僕人家生子，以及一些富戶的非嫡長子。

    除開最後那個，其它的更像是種獎勵與補充，招生既不是固定的行為，而且還非天資出眾，家世清白值得信任者，不會收之為徒。

    而且一般也不會得到重視，雖然不是沒有，但通常是不可能成為親傳弟子，學習到山莊那些高深、機密的武功的。

    再說復雜，則是像溫德、楚雲秀這樣，兩個光桿司令就想建立門派的……

    少了古代宗族、人生依附關系，大多數的平民子弟在馬千良、張宇這些名門眼中，都是不怎麼值得信任的。

    人品所引發的信任危機，對古代這種簡單的師徒教育是相當嚴重的。

    貓教老虎這個寓言故事，在很多情況下都是現實，不能一笑了之。

    如何提防野心過大的弟子反噬，以及教會學生餓死師父這些事情……對每個門派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現實問題。

    為此，在楚雲秀離開塞北時，她的義父馬驚鴻甚至還親自耳提面授了一番。而來到長安，馬千良、張宇也不止一次提到過。

    倒讓溫德有些郁悶，忍不住問他們，“這也信不過，那也不放心，那麼我們到底該怎麼授徒啊？”

    馬千良他們給出的答案是，“最好從自家佃戶中選，又或者發現好苗子就與那家人簽訂契約，建立起依附關系……”

    “……”

    溫德就只能無語的把這個問題暫時略過，到時候再說了。

    至于師資方面，就是指能夠授徒的人手。

    這點對于受過現代教育的溫德來說稍微有些可笑，但對古代的門派來說卻是個不大不小的問題。

    沒有標準，授徒就對師父與徒弟的天資都養有所要求，真實的案例中不凡習武天才不會教徒弟的……

    所以如何不浪費徒弟的天賦，給教歪了，那些具體的教學經驗都算是一個門派的核心機密。

    而另外一個方面，跟現代教育，每個層次的教學都有相應的內容標準不同。習武這件事，在很大程度上算是件學無止境的事情。

    以楚雲秀而言，她現在不過大成，再往上還有圓滿、先天可走，終點還有宗師等著。

    那麼該如何修行鍛煉，又該如何授徒，具體的時間分配就是個很現實又很吃經驗的問題。

    授徒時間過長，會影響到自生的成長；而專注自身修煉，又會影響到學生的成才……

    簡單歸納的話，大概就是一個門派光靠一兩個人是很難成事的。

    馬千良、張宇他們把問題一一擺了出來，倒讓溫德有些慶幸，多虧了有他們跟著，而且楚雲河還留下了一些舊部！

    那些人武功雖然不過小成，但人品卻都值得信任。

    一路上溫德仔細考察過，通過謊言檢測沒有發現問題，于是到長安後，楚雲秀就兌現了諾言，把雲霄九變的心法開始逐步傳授給他們。

    雖然成長還需要運氣與時間，但小成這種程度來幫助楚雲秀為新收的徒弟啟蒙也是足夠了。

    有他們在，就幫楚雲秀分擔了相當的精力與時間。

    讓她不至于除了授徒外，就再也做不了別的事情。

 六十一、百廢待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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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持門派的最後支柱產業，細分下來的話則要更加的復雜。

    往小處說，武功也是門派產業的一部分，而且是相當重要的那種。

    一個發展成熟的門派，不僅針對外門與親傳弟子在傳授武功時有著很大的區別︰外門所學一般都是淺顯又速成的，以方便在為期不長的培養過後（通常來說是十年左右），就能讓外門弟子擁有一定的戰力，方便為門派效力；親傳則偏重于長期的成長性，有時候為了打好基礎，寧願會放慢成長，以盡量保證每個弟子都能逼近門派武功所能夠達到的巔峰。

    除此之外面對每個弟子特點的不一致，門派也會盡可能針對的加以細分，這個從方面來講才是一個名門大派的底蘊所在。

    名門大派存在時間夠長，教授弟子夠多，積累下來的教學經驗自然也會更豐富，于是就能收羅到更多天資更好的弟子，並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他們的成長。

    于是反過來的，這些弟子在成長起來之後，代表的武力又能保證門派有足夠強大的話語權。

    也是听了馬千良、張宇的介紹，溫德、楚雲秀才知道這里面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按照馬千良所講，溫德他們能夠拿出來的內功心法只有兩個，配套的修煉與實戰用武功加起來才剛剛超過十個——其中還有好幾個是純粹湊數用的——顯然是不及格的。

    其中內功心法的問題最嚴重，溫德手頭上的那兩個，無論是雲霄九變還是藏玉功都不適合大範圍的傳授。

    其中雲霄九變的問題是︰它是門上乘的內功心法，哪怕有所殘缺，依舊是算得上精妙的。這就直接導致了，雲霄九變對于資質的要求同樣不低——楚雲秀、馬千良他們經常提及的資質，溫德還不能肯定指的到底是什麼——不過通過對楚雲河那些舊部的觀察，高深武功對于學習進度的影響……這個事實確實存在。

    前文就有說過，楚雲河留下的那些舊部，溫德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確認他們的確值得信任，于是在來到長安之後，楚雲秀就兌現了承諾，開始把雲霄九變小成至大成的內容，一點點的傳授給他們。

    這個經歷對溫德來說也是十分難得，便全程參與了進去，在一旁觀察，收集樣本，增加數據。

    他對楚雲河的這些舊部做過不少的事情。

    比如通過單獨分出來的偵測能力，結合現代化的鍛煉方式，把這些人的身體素質統統計算了出來。

    總的來說很是不錯，跟戰斗直接相關的力量、體力、敏捷與靈巧，這些人沒一個低過8.5的（10的標準還是溫德），而少數幾人最高的單項甚至也能超過9.7。

    平均下來差不多二級運動員再稍高一些的水準，也算對得起古代軍中精銳這個評價。

    至于最後的智力屬性，就很摻差不齊了，最低的那人剛剛過6，屬于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勉強認得自己名字，還得連起來才行那種；而最高的一個卻超過9.5，短時間的記憶力幾乎過目不忘。

    再加上他們所學的大多都是軍中武功，內功算是武經衍生出的一個“高級”變種，實戰類的功夫也是相差仿佛，可以說是同源同種。

    對他們進行試驗、觀察，就對溫德的研究，數據收集很有些意義。

    于是在對他們珍藏完身體屬性之後，溫德又開始試著進行深一步的數據挖掘。

    首當其沖的，就是丹田氣海的可存儲內力量。

    測量這個，主要靠的是張宇提供的一個小游戲︰以單純內力外放的方式推動一塊石塊前進，直到內力耗盡，用時與推動距離綜合起來，便能對可以掌握的內力有個大概的估算值。

    雖然仍不是十分精準，但勉強也能拿來進行參考了。

    溫德一樣先拿自己當作衡量標準，在努力鍛煉了一段時間後，他的氣海丹田可存儲的最大內力已經從最初的100提升到了174。

    進展說起來不錯，但在小成這個標準里依舊是墊底水貨的程度。

    楚雲河的那些舊部，最低的內力值也有284，最高的那個，更是接近了三百五。

    計算出內力總量之後，經脈的單位傳輸內力量與內力恢復速度便也不難求出。

    溫德饒有興趣的去做了，雖然暫時還沒有想到這些數據會有什麼用。

    不過在統計的過程，他也是有些發現的︰同樣的一門內功，因為修煉人的不同，表現存在相當的偏差。

    比如說同一條經脈，傳輸內力的效率，竟然會相差超過15%——在經脈穴道全部打通，且對于內力的操縱精度幾乎相同的前提下！

    溫德覺得莫名其妙想要尋找原因，後來還是被張宇提醒了。溫德做這一切的時候，他一直饒興趣的跟著，也提過不少的主意。這時就認為，大概是差的那人在最初修行打通這條經脈時，出了些問題。

    究竟是什麼還不能肯定，張宇就主動請纓拉著那人穿梭了一些自家師門的竅門。

    經過一段時間下來，那人的那條經脈的傳輸效率果然有了一定幅度的提高。

    這下，不止是張宇，就連馬千良、陸放他們也對溫德的試驗統計有了些興趣。溫德就順勢對他們也做了測試，結果是大成中實力最弱的張宇，內力總量也超過600，而最高的馬千良更有730多的內力。

    但是相比于內力總量，內力傳輸方面，大成對比小成的差距就沒有這麼明顯了。效率提高尚還不到20%。

    但真的實戰起來，戰績又完全是一面倒的。

    哪怕楚雲河的這些舊部，戰斗經驗不可謂不豐富。

    于是溫德繼續研究觀察，很快確認了幾個原因︰大成武者內力總量更多，既能在持久戰中佔據絕對的優勢，同樣也能更加頻繁的施展威力巨大的殺招，使者小成武者很難招架，就能很快奠定勝局。

    除此之外，大成武者除了內力總量、內力傳輸有所提高外，內力的操縱精妙程度也是逐步增長的。同樣一份內力，轉化出的力量……嗯，功率也會更高不少。

    比方說小成武者能用10的內力打出千斤的重拳，而大成武者用同樣的10點內力，拳力就能達到一千三四斤乃至更高。

    這讓溫德有了對招式進行分析，通過對內力需求、操縱要求、轉換功率對它們分級的沖動……

    不過受限于樣本太少，這個進展不大，而且也實在是扯的太遠了……

    言歸正傳，在楚雲河的那些舊部開始學習雲霄九變之後，進展最快的，既不是原本實力最強的，也是智力屬性最高理論上最聰明的，而且一個各項屬性都非常平均，容貌也沒什麼特點的人……

    這叫溫德莫名其妙，可楚雲秀、馬千良他們卻是不怎麼驚訝，只是說，“果然是他，在這些人中他的資質雖是最好的幾個了。”

    倒讓溫德有些抓狂，很想揪住問個清楚，“資質到底是什麼鬼啊？！”但私下里楚雲秀又解釋不清楚，溫德也只能暫時按下，等日後收徒時，再對那些“資質好”的進行觀察研究了。

    只說溫德他們缺少低級武功用以授徒，最後的解決辦法是……白義山莊提供了幾門武功。

    他們選擇的又很有些意思，既不是白義山莊特有的那些功夫，同時還僅僅只有啟蒙期的。

    這也算表達了一定的態度︰對于溫德的慷慨他們願意給予回應，但又很有分寸，在接了燃眉之急的同時，又不至于叫溫德覺得他們是對自己更多的想法——比如間接控制這樣。

    除了提供了幾門武功外，馬千良給了幾張藥方。都是弟子在啟蒙期間用來打熬身子骨的，溫德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的武林還算半個“嗑藥流”，他有些好奇的問，結果卻是楚雲秀他們都說初期的藥浴很有必要，效果很明顯，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出個標準來。

    也只能等溫德日後慢慢測試收集數據了。

    他直到這會兒才清楚，原來建立門派花銷頗大，啟蒙時的用藥是大頭之一，同時食物花費也是如此。

    習武不比習文，學文頭懸梁錐刺股，鑿壁偷光，吃著窩窩頭依舊可能成材；但習武的這樣搞，只怕不用三個月，就該吐血而亡了。

    所以習武吃到必須要好，每天必須有肉類不說，另外還有些獨特的東西。

    珍米，玉面，這個世界因為源力更加濃郁與活躍而出現的“新植物”，它們中內含的能量更高，價格自然不菲。

    張宇大概給溫德計算過培養一個弟子，僅僅只是外門弟子十年的花費。

    溫德馬上就意識到，在建立門派最初，他必須顯得找到幾個穩定收入的進項才行……

 六十二、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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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對于溫德個人而言，大多數世界上的財富是毫無意義的。

    只要他有源力，就能用創造能力很輕松的制造出來。像金銀這樣的貴金屬，不比鋼鐵之類的花費更多，更別說如寶石、珍珠這樣人為賦予價值的物件了。

    他的能力能夠保證他在大多數的世界中衣食無憂，就算對象擴展到一個群體上，也不是辦不到。

    但那樣的做法又是下下之選。

    勞動本身就是體現人生價值的一種方式。

    而溫德呢，雖然在點燃了花火成為位面旅行者之後，作為個體已經凌駕于許多群體之上。但有些觀點又是很難更改的，對于統治階級，尤其是那些遠遠不夠好的統治階級沒什麼認同感。

    自然也沒興趣親手創造出一批對社會沒什麼意義的寄生蟲來。

    所以對于楚雲秀個人，溫德願意盡可能的給予幫助；但擴展到一個門派後，溫德還是希望它能有自身的造血功能，可以自行發展擴大，並在這個過程中影響到更多的人，往更好的方面前進。

    ——這同樣是他目的的一種擴展發揮方式。

    于是在幫助門派尋找穩定收入的進項上，溫德還是比較上心的。

    在來到長安之後，溫德他們所擁有的財物，大概有白銀一萬余兩，其中一部分是楚雲河兄妹的財產，包括一些塞北的定產轉賣所得；另外一部分則是白義山莊及其它一些塞北武林所贈的程儀，佔了約總數的小半。

    這數額對個人來說是筆巨款，但想要支撐一個門派卻有些杯水車薪。

    除了這些浮財之外，溫德他們在長安這邊還有些定產。

    大多是楚雲河有了衣錦還鄉的念頭後，逐步置辦下來的。

    其中包括他們如今所住的東西兩院，四進的宅子。佔地面積不小，地理位置也很不錯，在長安高門雲集的街上。

    據楚雲秀所說，這是她祖宅的一部分。在楚家被抄之後，宅院隨之被瓜分，楚雲河後來花了不少的力氣，才在西京劍派的幫助下收回了這麼多。

    總的來說不是很順利，因為單純的錢財很難打動這個街上的大多住戶。

    另外在長安城的幾條商業街上，也有幾家門面。其中三家是楚雲河置辦下來的，沒有開鋪子，而是轉租給他人；另外還有布匹店與酒樓各一家，則是白義山莊轉送的。

    前幾日馬千良有帶溫德、楚雲秀上門看過，總的來說門頭不是很大，生意也不是特別興隆，但勝在都有盈利，便能每年穩定的帶來一筆收入，只要經營得法的話。

    這兩個店門相比程儀更讓楚雲秀不安，因為穩定的收入跟浮財意義不同。溫德倒拿的很心安理得，因為他的想法只要能實現一兩個，白義山莊的這些前期投資很快就能收到回報。

    最後，對每個中國人而言都很重要的耕地，溫德他們手頭上卻是沒有多少。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陝西長安這邊作為漢文化的發源地之一，早在東西漢時，肥沃的土地都差不多被開墾出來了。之後哪怕過了千多年，變化也是不大。

    以古人對耕地的執著程度，以及名門大派差不多就是地方豪強的變種、別稱，長安周邊有數的土地，自然輪不到遠在塞北的楚雲河去惦記……

    所以溫德手頭上只有兩個小莊子，論地理位置差不多都快到現代余下那嘎達了，而且每年的收成也不多，還不夠溫德這些人自己吃的……

    統計出自身財產之後，溫德就開始列表寫起計劃來。

    這沒什麼難的，想要在古代發跡致富，任意穿越者都有足夠多的辦法。而且還有不少是能經得起“歷史考驗”的。

    針對這個，溫德自然不用多想，只需要挑選出最適合自己，以及可能對目的也有幫助的拿來使用就好。

    在來到長安二十余多天後，已經有些“項目”在上馬進行當中了。

    一是嘔肥養蚯蚓去進行大規模的養雞。

    這個技術含量不高，而好處卻是很多。

    有了穩定的雞肉來源後，溫德可以開發眾多沒有問世或者流傳過來的雞類菜品，提升自家酒樓的口碑、檔次跟收入。

    而當養雞上了規模之後，蛋與雞肉本身，也能保證門下弟子營養所需。這點也挺重要的，因為在張宇給溫德的計算中，一個外門弟子培養期間的飲食花費，真不算是個小數目。

    這個項目總體進行的很順利，依照說明書涉及的“蚯蚓房”，出產蚯蚓已經穩定了，只是購買的雞仔成長還需要時間，所以暫時還沒有開始盈利。

    除此之外在進行的，則是蜂窩煤與配套爐子的生產。

    這個也沒什麼技術含量，換而言之就是容易仿制，如果指望它作為穩定的收入渠道有些不現實。

    不過勝在眼下已經入秋，同時陝西及附近的山西又是有名的產煤區，原料充足，準備得當的話，溫德可以在這個冬天周邊好好的撈一筆快錢。

    溫德直接把這個定義成了一錘子買賣。

    其後技術擴散便擴散了，蜂窩煤與爐子的成本計算下來不算高，而且更加便利好用，要是能夠在日後推廣流傳起來，也算是他對這個世界所做的回饋了。

    選上這個除了打算撈上一筆之外，同時還有練兵的意義。

    這個世界工匠地位不低，好工匠更是難得，所以溫德要先發掘出來一些，再在大規模制造蜂窩煤爐進行積累的同時，培養些稍微有紀律的“工人”出來。

    等到幾方面都差不多成熟了，溫德就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制造織布機大開工廠了。

 六十三、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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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跟上門送貼鬧得紛紛揚揚，大半個長安城都知道有所不同，到了約定日子，依約前來切磋的恩義門一行人，行事又相當的低調。

    他們的來人數量不是很多，除了事主董文浩之外，便只有恩義門的掌門，董文浩的舅舅朱新鵬，請來的見證人唐家外姓長老何陽，以及三四名恩義門的弟子而已。

    請教切磋雖然說的客氣，可真正比試起來又難免刀劍無眼，所以一般有選擇的情況下，切磋雙方都會請來自己信的過，又在武林中有些名望的人當作公證。

    嗯，有些像是西方那邊決斗的公證人……

    溫德這邊也沒有例外，請來的是長安劍派的曲明，他也是長安城里年輕俊杰，一向與董文浩齊名，而且論起出身來還與楚雲秀沾點親。

    所以一听說這事就自動請纓找上門來，考慮到楚雲秀雖是要建立門派，身份貴為掌門，但作為長安中的舊人，輩分對比長安名門大派的掌門、長老那些沾點親，帶點舊的，又往往小了不止一輩，有時很難說的起話……就答應了下來。

    等到曲明再回稟門派掌門，對方只說了句，“胡鬧！”就再沒了下文，顯然是任由曲明來結交了。

    先前曲明還開玩笑的講，“若是董文浩此次輸了，我看他日後還能在我面前抬起頭來不！”

    可等到恩義門真的上門，他又一下規矩了起來，對著何陽、朱新鵬一一問候。

    何陽雖是恩義門請來的公證，但對楚雲秀這故舊的女兒感官卻也不錯，一見眼下這場面，當即笑了起來，“日後就是你們年輕一輩的天下了。”又叮囑道︰“你們兩邊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比武切磋還是點到為止即可，不要弄出血來。”

    恩義門掌門朱新鵬也說︰“有何長老在，斷不會有事情發生的。”

    雙方再客氣的寒暄了會兒，董文浩方才走上前來，向著楚雲秀行了一禮，“久聞昔日楚家大名，雲霄九變譽為詭異多變第一。今日董某厚顏上門請教，還望居士不吝指點一二。”

    楚雲秀還了一禮，“董兄客氣。”

    何陽再在一邊說了些叮囑的話，兩邊便移步到校場上，拉開了陣勢。

    切磋就此展開，開始時竟是頗為的客氣，董文浩年齡既長，有身為男子，便不願先攻，一連幾招都是以招架、躲閃為主，倒讓楚雲秀頗不習慣，有些束手束腳。

    不過很快就進入到了狀態，論起真實實力來，董文浩確實比楚雲秀高了不少，一連數招都不曾逼得他移動半步，為了取勝楚雲秀不得不凝神對待，漸漸就忘了雜事。

    她將雲霄劍法一一使來，手中長劍劍光很快連成一片，似雲似霧，配合上家學身法，很快就將董文浩身形籠罩了進去。

    一邊何陽見了，不由的撫須點點頭，“雲秀如此年紀家學能有這樣的火候，可見是下了功夫的。”又對董文浩搖了搖頭，“他若再謙讓下去，可就要敗了。”

    場面上也果然如此，楚雲秀連綿不絕的進攻，幾乎是馬上就讓董文浩感受到了壓力。

    面對著無處不在的劍光，他再也無法站在原地招架、躲閃去應對，便也將身法施展起來。卻如條泥鰍似得，在楚雲秀劍光下挪閃挪移，每次都以分毫之差閃過。看似險之又險，可一連十數招過去，楚雲秀始終又不曾傷他分毫。

    而且不止是身法，董文浩的劍招也頗奇特，在一旁溫德看來竟似與雲霄劍法有些相似，都是那種以速度、角度、虛招為鋪墊，輔以防不勝防的一劍為殺招的。

    董文浩與楚雲秀切磋，倒是同門同源的師兄妹在比試一般。

    這場面不僅溫德看的奇怪，一邊何陽瞧了一會兒，也不由的“咦”了一聲，有些驚訝的向朱新鵬問道︰“文浩使得可是‘游龍劍法’？！”

    劍招被叫破，朱新鵬便不再隱瞞，點了點頭，“正是。”又進一步解釋道︰“前幾年文浩在外游歷時，僥幸得呂將軍看重，以他立下三大軍功不得不賞為由，破格傳授了這套‘游龍劍法’。”

    “原來如此。”何陽馬上明白了過來，“世人皆說北楚南潘，楚家的雲霄九變與潘陽湖水寨的游龍功以詭異多變並稱，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游龍劍法果然名不虛傳。”

    說罷，他忽又皺起了眉頭，“這便是你們此次上門切磋的目的？”

    “果然瞞不過何長老。”朱新鵬苦笑了下，“文浩得到劍法便一直勤學苦練，但苦于我恩義門心法向來以剛猛為主，出招殺敵固然威力不凡，但在這小巧的變化之間卻有失分寸。是以文浩越練心中疑惑就越多，偏偏我這掌門的能夠指點的地方卻是不多……”

    “所以你們一听雲秀的事情，便下帖子上門請教，只為一看雲霄劍法真容，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何陽道︰“簡直胡鬧！新鵬你又不是不知道雲秀如今的處境，這番做法不是在火上澆油嗎？你往日也叫孟良一聲大哥，真有什麼事情，不能私底下說的？就是舍不下那張老臉，也可以叫我……”說著，何陽有些恨恨跺了一腳。

    只等他住了嘴，朱新鵬方才開口說道︰“正是我知道如此，才與文浩商議後這樣做的。雲秀既然想繼承雲河、孟良大哥的心願，建立門派把家學發揚光大，沒點聲望壓不住人怎麼能行？最近一段時日上門的絡繹不絕，不就是見雲秀她年紀既輕，又是女子好欺負嗎？”

    “你這是？”何陽詫異了起來。

    朱新鵬卻是笑了，“我們恩義門在長安雖非大派，可名號拿出去也是有些份量的，有了今日一事，日後那些非議尋事，我們便能順理成章的接下來了……”

    “……你這又是何苦……”何陽怔了一會兒，不由的搖了搖頭。

    “孟良大哥對我恩義門有恩，我卻對他落難幫不上忙……這點小事，文浩也是能從中獲益的，算得了什麼。”

    何陽與朱新鵬的交談沒有瞞著溫德他們，倒讓溫德听的意外，從這對話內容來看，恩義門倒似是與楚家有舊的，可之前沒听楚雲秀听到過啊。

    他心中有些不解，想了想後方才釋然，楚家出事時楚雲秀不過十一歲大，對于親朋的關系了解不多也不奇怪。別說是她，就是楚雲河也未必能在自家的事情完全理清了。

    如今看來，這恩義門倒似是對楚雲秀抱著些善意。

    這樣想著，朱新鵬的目光又看了過來，出聲道︰“幾位小友不要擔心，文浩手上自然分寸，雲秀是不會有事的。”

    溫德怔了一下，跟著有點哭笑不得回道︰“我覺得你有什麼隱情就該早點說明，你說的這些場上的雲秀可不清楚啊！”

    事實也正式如此，因為論起真實實力來，楚雲秀較之董文浩有所不如，便是施展了雲霄劍法，也漸漸被董文浩壓了過去。

    待到切磋到了一百來招，她已經守多攻少明顯落了下風。

    楚雲秀又記得跟溫德的商討，知道今日比試勝負意義頗大，便在又一次出劍無果之後，決心將寒氣運用起來。

    她對寒氣戒指的使用早有心得，不再擔心會因為意外而觸發寒氣，便在溫德的幫助下把戒指的“保險”開關去除了出去。

    這時將內力運與其上，寒氣便在身邊悄然滋生，再將內力注入劍上，星鐵對于源力的吸引便讓寒氣依附了過來。

    她一劍向前刺出，因為之前比試能夠差距到董文浩沒有殺意的緣故，這時便出聲提醒道︰“小心了！”

    董文浩凝神戒備，可當兩劍相交之後，依舊中了招。

    一股森然的寒氣突破了他注入內力的封鎖，順著劍身蔓延了過來，不由得打了寒顫，就再也把握不住劍柄落到地上。

    好在董文浩見機也是極快，意識到不對的同時，便一邊運內力于右臂抵抗殘余寒氣，一邊又馬上跳了出去。

    落地後，怔了下，似是對這情況有些不可思議，再想了想，竟是發現自己對那一劍幾乎無法抵擋，哪怕再來一次也是如此，不由的搖了搖頭，拱手道︰“是我輸了。居士好劍法，適才那一招也是雲霄劍法的招式嗎？”

    楚雲秀下意識的搖頭，可跟著想起跟溫德的善意，才點頭道︰“是我機緣巧合領悟到的，也算是雲霄劍法吧。”

    于是董文浩心悅誠服，“楚家家學果然了得……”

 六十四、立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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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董文浩上門切磋不幸落敗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再敢上門對楚雲秀下帖子的人果然少了很多。

    就是心中還有些想法的，在上門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比之董文浩如何。

    常言道︰人的名，樹的影。

    董文浩既然能在長安城里被公認為後起新秀中的佼佼者，自然有自己底氣與仰仗所在。

    他二十余歲剛入大成時，便在游歷過程中接連斬殺了同為大成境界，匪名赫赫的“太行四凶”，一時聲名大作。其後一路游歷，一路行俠仗義，路見不平之事便出手管之，頗得世人稱贊。恩義門最近幾年名聲比昔日更盛，其中大半的原因倒是靠董文浩闖出來的。

    不如此，董文浩也不會得幾近宗師的呂將軍看重，破格傳授了一套“游龍劍法”，只為了憐惜董文浩的天賦。

    “你師門功夫剛猛有余，變化卻稍顯不足，在圓滿之下，固然在對敵時憑添了三分力氣，但若再想往上突破，基礎卻要再打的更牢靠一些。”

    呂將軍對董文浩的提點，顯然是不希望他日後困步于圓滿之中的。

    于是在重回長安之後，董文浩便低調了許多，閉門一心潛修游龍劍法，彌補自身的不足。

    可就算如此，長安依舊無人敢小覷他。

    哪怕此次落敗後，有些風言風語流傳︰“那董文浩不過如此，竟然連個小娘子都贏不下來！”

    可當董文浩事後再放出話來，“楚居士劍法了得，為兄遺願意欲把家學發揚光大的行為更是叫人敬仰。董某不才，願獻綿薄之力……”卻是要將與楚雲秀切磋一事完全接過去。

    那些質疑董文浩身手的話頓時就消失了。

    大成以降有底氣找董文浩切磋的，放眼整個長安城中也沒有幾個。

    而恩義門也不像楚雲秀這般沒有跟腳、依靠，便是想要以大欺小，以強欺弱，那也得問問朱新鵬答應不？！

    所以對于那些想要踩著昔日楚家名聲上位的，就算心中算盤打得再好，一時里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了。

    只是私下里忍不住涼涼道︰“我看是那董文浩居心不良吧！”

    又或者是幸災樂禍，“這次恩義門的面子可是折大了！”

    這次切磋落敗，又做出這樣的事情，確實是對恩義門的名聲有所損害。甚至可以說，恩義門是拿自家與董文浩的名聲墊在楚雲秀腳下，硬生生的把她托高了一個層次。

    楚雲秀“大成以降第一人”的名號不脛而走，有恩義門背書，有其它名門大派的默許，長安自此鮮少有人質疑。

    一時里，倒是有不少人對楚雲秀想要建立的門派起了心思，有了些期望︰楚家小姐如此年紀武功便這般了得，楚家家學果然名不虛傳，不愧為昔日長安的名門！

    名門大派的門楣往日是尋常人不敢覬覦的，但楚雲秀建立的門派也還不是名門嘛！

    所以進入其中，習得高深武功這樣的事情就也成為了一種可能。

    于是暗中前來打探消息，詢問“門派什麼時候建成，何時可以收徒？”的人，不知不覺中多了起來。

    他們得到的回答是︰就快了！

    建立門派溫德、楚雲秀此次回長安的頭等大事，所以哪怕有尋找入項，被人上門請教切磋這些事情影響，這方面也沒敢耽誤。

    只是羅馬不是一天能夠建成的，門派想要建立起來自然也需要時間。

    前期是馬千良、張宇、陸放在幫忙盯著，等到溫德這邊找到的工匠可以自主制造好幾個款式的蜂窩煤爐，楚雲秀那邊有董文浩出面擋住再沒人上門請教之後，他們總算能夠把全部的精力放到這里來的。

    想要建立一個門派，頭等重要的事情之一，便是選址，確定一個“據點”。

    這個放在長安城中很難，因為城里地價既貴，且人多口雜，很難買下足夠大的地方滿足需要，還不容易保住秘密。

    所以便是名門大派，傳業授道慣例也是另有地方。

    當然，考慮到名門大派皆是地方豪強，說地方上的門派才是他們的根基之處，或許要更加的恰當。

    楚家曾經也是那樣。

    當但楚雲秀此次回來之後，想要找到個那樣地方卻並不容易。

    楚家被抄後，楚雲秀已經沒有了“家鄉”。雖然長安這邊還有出了五服的楚姓在，但既然楚家落難前後他們坐視不理，無動于衷，楚雲秀此時就也不想再跟他們扯上關系。所以像名門那樣的依托家鄉起家的做法，顯然是不適用的。

    同時楚雲秀想要建立門派，雖然有道義上的支持，但卻還不是朝廷上認可給予承認的門派，就也沒有賜地，能夠作為起點。

    ——這個據說只要活動活動，也不是辦不到，但那需要的時間頗久，溫德就不願多等了。

    于是最終的解決辦法，就是買地……

    這個也不容易，前面就說過，長安這邊開發出來的地是有數的，“好”的地方根本不是沒有根基的人可以插手的。

    有段時間溫德都打算干脆移到余下那邊的小莊子去算了。

    但在此之前，他們托請的牙人有了進展，找到個莊子，在長安以南靠近秦嶺的邊上。土地不算很肥沃，有一部分還是山林，原是主家用來消暑弄野味的山莊別院，但面積卻是不小，距離長安城也更近，加上主家急于脫手要價不是很高……

    溫德就做主要了下來。

    花了一千多兩銀子，知道的還都說是佔了便宜了。

    楚雲秀也是這麼認為的。

    然後等到這次恩義門上門過後，溫德他們方才從何陽口中得知，原來那里是楚家昔日的產業之一，後來被恩義門買了去，先前放出來也是特意為了“物歸原主”的，為此還添了些耕地進去。

    楚雲秀為此頗是感動，溫德也有些驚訝。

    自古以來雪中送炭都比錦上添花來得難得，更別說恩義門這前後兩件事的做法，還把自己的名聲、利益都搭進去了一些，只是為了回報楚雲秀父親楚孟良昔日的恩情……倒讓溫德感到了些許“俠義”的味道，對門派中的一些個體感官好了不少。

    嗯……基于想象（武俠小說）與現實（古武世界）的沖突，之前的時候，溫德對于這個世界里寫作門派，讀作豪強的名門大派，好感不算很多。

    當然，反過來講也是差不多如此。

    根據地時，溫德有點惡趣味的，把金先生大作拿出來讓楚雲秀看了，得到的結果不算意外︰一派胡言！

    認為那些門派、師徒什麼的是很難存在的。

    再額外提一下，金先生的幾部小說里，最得楚雲秀認同的是郭靖，理由是鎮守襄陽的舉動，比較吻合這個世界武者“出將入相”的最高理想，有些共鳴，但是“要是能直接取不作為的狗官而代之就更好了”——也算間接說明了，這個世界的名門大派對比朝廷的委派的官員，很多時候是不落下風的。

    其後則是《飛狐外傳》中的胡斐，楚雲秀覺得有俠義做派，可惜于受到的指點太少。

    再往下的話，令狐沖“是非不分”，張無忌“優柔寡斷沒有擔當”，陳家洛的“此人該殺！”。就沒什麼好話了。

    相比之下，倒是黃先生的《雙龍傳》更合楚雲秀的胃口，除了對女子太多且跟主角過于曖昧有些不滿外，她還是覺得那里面的內容更加寫實，認為有些門派該有的模樣……

    ……

    不管怎麼說，一個門派的據點溫德他們是有了。

    其後修繕，擴建這些的瑣事不提，另外還有更一個迫切點的問題，又浮出了水面。

    就是門派的名稱問題。

    楚家顯然是不適用的。

    溫德原本中意的是華山，結果在得知被“佔用”後還有些失望，尤其是確認了此華山派擅長的是刀槍之法後，更覺得不滿。

    “不會獨孤九劍的，算什麼華山派嘛！”

    卻是有意識的忽視了，九劍原本就不屬于華山派這個事實，只是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九劍創造出來！

    當然，那是後話了。

    溫德面臨的主要難題還是起名，對于他這種起名困難者患者是種折磨這個問題。

    而這個算是外人的馬千良、張宇、陸放等人也不好插手。

    于是溫德跟楚雲秀商議了半天，最後拿出的也只是“雲霄閣”這個沒什麼新意的名稱。

    門派的名字有了，據點也即將完工，在溫德的授意下，授徒的標準就有意識的透漏了出去。

    年紀在十歲至十五歲之間的兒童，不分男女，不計家境，只要家事清白者皆可報名，通過考試後擇優錄取！

 六十五、收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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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鑒于收徒對每個門派而言都是件相當重要的正事，楚雲秀、馬千良等人都強烈要求選個黃道吉日方可進行，對此溫德是不信的，可也沒必要在這種小事情上唱反調，彰顯自己的不同。

    于是就從善如流的答應了，楚雲秀他們花了好半天功夫商議，日子總算是定了下來。

    是十一月中旬的某天。

    等到了那天，溫德期盼頗久的收徒事宜，可算是開始了。

    地點就定在如今已經改名為“雲霄閣”，但尚未正式掛牌的山莊。

    這里距離長安城有近六十里地，說遠不算很遠，說近卻也並不算近。步行的話，視速度的不同大約得半天到一天的時間；就是坐乘馬車，沒有一兩個時辰也是到不了的。

    出行略有些不便，但勝在地方夠大，有溫德發揮的空間。

    山莊坐落在秦嶺北麓的山腳下，座山環水，周邊不遠處便是灃河，風景說來不錯，更重要的是面積夠大。

    經過兩個多月的緊急改建，山莊原本的不少房間，都改建成了式樣盡量一致的宿舍，以四人一間為標準的話，最能夠容納一百二十人。

    另有兩間食堂，兩個校場，其中一個搭了棚子，可避雪雨。學堂數間，以及供楚雲秀與其它教師居住、辦公、議事用的建築若干。

    因為沒有見過其它門派究竟是何模樣，在建設門派時，溫德便直接把現代學校當作模版拿來設計了。

    如今這個模樣，在他看來還有很多地方不盡人意的，需要補建與整改。

    可卻已經把馬千良、張宇等人嚇得不輕。

    前文就有提到過，這個年代一個門派培養弟子，是件花費不菲的事情。需要的資金投入既大，至少十年的周期也長，在弟子沒有小成之前，幾乎是完全脫產的。

    這樣的投入，便是大門大派也需要慎重的進行考慮。

    于是到最後，就變成了一代十多、二十個左右精心培養的親傳弟子，加上數十近百個粗放教育的外門弟子，這樣的模式。

    不過需要注意的是，百多個外門弟子數量是一代所受弟子的總數。一般以十五年到二十年作為一個周期，分為三到五批加起來收到的總數。

    像溫德這樣一開始就把數量定在五十以上的——還要看報名人數以及學生資質來確定——就讓馬千良他們有些難以接受。

    私下里也沒少勸溫德，卻被笑著含糊了過去，心中主意不改。

    雖然這樣的做法對資金卻是很有壓力，到考慮到溫德自身的需求︰習武的數據收集，在最初的時候，樣本的多樣性是必須要保證的。

    不然大把的時間跟精力投入了進去，走的卻是條死路，那豈不是更加的糟糕？

    所以為了這個，溫德甚至有改初衷的，創作了批寶石與金銀出來，以師父的遺產為說辭，擴大了起始資本。

    …………

    溫德的志向頗是遠大，但究竟如何還得看事情到底往哪方面發展。

    到了收徒測試的那天，他破天荒的有點忐忑。

    雖然事情早就事先做好了預案，但昨天夜里忽然想到要是沒人報名或者報名的人很少，那他娘的就很尷尬了……

    結果清晨一大早的，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哪怕明知道這里距離長安不近，就算是消息早就放了出去，長安的幾處公告欄都貼了告示，也跟個車行談好交易——那邊可以去楚宅報名，以一家最多三人為限定，湊夠兩到三家便用馬車送來————到了這里也快該是中午了，眼下鐵定沒人。

    溫德還是有些安奈不住的，想要知道最新的情況。

    結果剛剛出門還沒走兩步路，陸放及楚雲河舊部中叫範鑫的，便大步走了過來。人還沒到跟前，就大聲叫道︰“溫兄，快點！已經有人家上門了！”

    “啊？這麼早？！”溫德倒是吃了一驚，下意識的看了看天，眼下才不過七點出頭，放在11月里，天還沒完全亮呢……暗中有些欣喜，明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行程不是早就商議好了嗎？按照流程去做不就好了，不用特地過來吧……”

    “前面報名的已經湊夠一批還多了！登記的管事拿不定主意該不該現在就開始，這才叫我過來喚你！”陸放有點不滿的抱怨道︰“你這邊倒在悠閑，到底有沒有把今日的大事放在心上啊？！”

    溫德打了個哈哈，听見報名的比一批還多了，也不敢大意，連忙與陸放一起前去查看。

    路途上順便問了問陸放，結果得知他五點多就睡不著爬了起來，不由的笑道︰“陸兄你這養氣的本事還不夠火候啊。”

    陸放不由恨恨的回道︰“我就不該來找你！”

    說笑歸說笑，到了山莊的門前看清了哪里的景象，溫德同樣有些吃驚。山莊門前黑壓壓的好大一片人，放眼看去怕是超過了百人，雖然大多都是成人，但以家庭為單位進行換算的，怕也有近三十余家。

    這個點上居然有這麼多人前來，溫德驚喜中不由的找門房仔細問了個究竟，卻是得知︰最早的一家甚至不到六點就到了。

    他們原本只是在門前等待，可等的人越來越多後，議論、寒喧聲還是把山莊里的人驚動了，負責登記的管事上前察看，結果一來二去的門外那些人就有些靜不住了。

    “這個時間居然來了這麼多人？！”

    外面這樣的動靜，自然不會只驚動了溫德，楚雲秀、馬千良他們一並得知，匆匆趕來過來。

    看見門口的景象讓他們同樣有些吃驚，但更多的卻是振奮——畢竟都是些年輕人，今天的事情在此之前都是心里沒什麼底的。

    馬千良出聲發問，原本出自白義山莊的管事便回道︰“老僕也覺得奇怪，之前特意問過。卻是得知他們大多為城中富戶，得知了小姐收徒的消息，擔心太晚了名額滿了，便昨日動身，在前面的豐德鎮住了一宿，今日好一大早便能趕到。”

    換而言之，眼下這些人的家境不錯的，有或者有能力租用交通工具，不必靠溫德布置的馬車，于是就出人意料的一大早便出現在了這里！

 六十六、收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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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報名的人來得既早且多，不過早上七點出頭，統計到的家庭已經超過三十，準學員則有三十四人之多。

    還有更多的在往這邊趕來，這些人家境都算不錯，來的自然不會只是“一家三口”那麼低調，親戚僕人什麼的，任哪一家都是前呼後擁好大一堆，倒把山莊的大門堵的有些水泄不通。

    溫德見狀，就讓大家按照計劃開始行動起來。

    有人上前給到來的人講起了“報名須知”。

    其中有溫德他們山莊……哦，不，雲霄閣的人，也有一部分是長安劍派、唐家與恩義門的人。

    這些是曲明、董文浩他們自認關系不錯，被帶來看熱鬧的。

    溫德沒有什麼門戶之見，並不介意測試內容被人看去——事實上這也瞞不住——就老實不客氣的“以人手不足為由”全部抓了壯丁，為每個人安排了事情參與了進來。

    報名須知講的主要是報名與考核的流程與標準，這個在長安與門派外的公告攔上都有貼出，不過為了確保每個人都能清楚，溫德還是讓人務必專門講解一遍。

    等報名的人清楚並同意之後，整個的流程便算正式開始了。

    他們會先登記，記錄下報名弟子的姓名、性別、年紀，籍貫，住址以及是否受過啟蒙教育——分為文武。

    如此這樣的一旦按照報名順序湊夠同樣性別的二十人，便會分成一隊由溫德安排的人帶著，統一的進行測試。

    到這里時報名弟子的家長就不能再跟著了，他們每家最多兩人能在門派提供的休息區等待結果，至于更多的，則連門派都不能進入，只能自己想辦法找地方去打發時間了。

    弟子的測試考試，是溫德與楚雲秀、馬千良、張宇、陸放等人的幾次商議後，定下來的流程。

    它從來源角度區分，可以分為傳統門派測試內容，以及溫德參考現代體檢最加進來的東西。

    會這樣搞，是因為溫德想要弄清學徒弟子的個人素質對于習武究竟有沒有影響，以及到底有多大。

    另外就是測試內容多了，詳細了，才好弄清楚雲秀他們口中的“習武天賦”指的到底是什麼。

    最開始時先測量身高、體重，然後是听力、視力以及是否有色盲。

    其實溫德也不肯定視力對于習武、打斗有無影響，不過測量既方便，道具也很容易制作，就順便一起做了——這些測試的難點，其實在于對工作人員的培訓。

    需要教會他們工具的使用，主要是E字表、音叉與色盲色弱測試圖，然後在統一制式的體檢表上記錄下正確的結果。

    這些都完畢後就到了身體素質的測試環節。

    其中有力量測試，分為雙手平舉不同重量的石鎖至少三秒，以及推動重量不等的木頭方塊兩項。完成的最好成績，與失敗成績同時錄入做為參考。

    還有耐力測試，分為1000米長跑與負重行走兩項，其中負重行走比較簡單，1000米長跑則略有些麻煩。

    因為計時是個問題，溫德不好拿出秒表來讓人使用，那個也太過于打眼了，今日又人多口雜的，難保不會引起有心人的在意。

    所以最終的解決辦法是……以一根香為母體，大規模的進行復制創造，以保證每根香在環境近似的前提下，燃燒時間接近一致。

    然後就是每個學員對應一支香，每跑到終點，便用溫德提供的直尺記錄下剩余的長度，通過溫德事先與事後換算出的表格，便也能夠大概估量出時間……

    最後的結果還算差強人意，就是佔用人手偏多是個問題，日後如果確認這種測試是有意義的，就任然需要改進。

    之後的測試還有跳高、跳遠，仰臥起坐，俯臥撐，50米之類。

    另外還有跳繩——確認手眼協調，節奏感；踢毽子——同樣跟身體協調有關；平衡木行走——身體平衡測試等等。

    總的來說測試內容頗多，不僅對工作人員的要求不低，對于報名弟子來講同樣如此。

    因為很多內容對于這些半大不大的孩子們來說，都是在此之前從未接觸過的。所以誰能夠在更短的時間里理解消化，自然對于成績更有幫助。

    而這同樣是這部分環節里的測試內容之一。

    每個測試弟子，在報名登記之後都會得到不同的號碼牌。工作人員在對他們進行講解，安排時，還會根據他們的表現進行暗中的打分。

    以性格內向、外向，注意力是否集中在認真听講，學習掌握的快慢，有沒有主觀能動性——比如會不會對不解的地方積極提問——這些方面，作出自己的評價。

    而且為了保證相對的公正性，每一個項目溫德都安排了至少三個人負責，他們的評價綜合起來，才算是綜合的結果。

    …………

    身體素質測試這環節，測試內容既多，涉及人員也廣，所以為了能夠順利的進行，在今天之前，溫德就有組織大家進行過兩次模擬試驗，算是對一些突發狀況有了預案。

    他又還專門委任了素有急智的張宇，以及直來直去拉下臉對誰都不買帳的陸放……做了“突發事態緊急處理委員會”的正副委員長。

    一旦場面出現了什麼意想不到的突發狀況，張宇與陸放作為主要負責人，就會針對情況做出判斷，提出解決方案。

    事實上測試的過程中也真的發生了不少的事情，比如被嬌養慣了的小少爺一旦離開的父母、下人便不安，吵著要回家的；又或者測試出的成績不理想，而嚎啕大哭要求重來的；又或者發生了意外，險些傷到報名弟子的……

    好在影響都不算大，張宇的處置起來又果斷，就沒怎麼耽誤整個測試的進行。

    而等到了時間接近十一點，測試報名弟子超過了五批，一百人之後，各個測試環節的負責人也都紛紛上手了。

    他們對于各自的工作都有了些心得，就能夠自行的對些許小問題進行處理，于是整個測試的速度反倒在不知不覺中加快了。

    而最早接受測試的那一批報名弟子，也在休息了一段時間，吃了些茶水、點心之後，體力恢復了過來。

    于是他們就在這一批的負責人的帶領下，前往了以楚雲秀、馬千良為首的地點，開始接受門派傳統性的弟子測試。

 六十七、收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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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楚雲秀他們所進行的門派傳統測試，在很多方面都跟溫德之前搞的那些大同小異。

    比如說舉石鎖測試力量，模仿照做一些動作確認身體的柔韌與協調性等等。

    但除此之外，又還多了些在溫德看來頗有點“玄學”色彩的東西。

    比方說︰摸骨。

    根骨在古武世界之中，是衡量一個人是否善于習武相當重要的資質之一。

    它有一些還算好把握的評價標準，像是什麼十指修長善于練劍，食指、中指、無名指長度接近更利于掌法，雙臂粗細跟修習內力性質有著一定關聯……

    諸如此類甭管是不是真理，乍一看還算能夠說得過去的東西。

    可另外有些東西，就很莫名其妙了……他們以手指觸踫測試者的四肢，觸感反饋同樣是測量一個人根骨好壞很重要的手段。

    溫德倒不是反感這個，只是比較無語這方面完全沒有個可以量化的標準。

    他有問過，可不管是楚雲秀還是馬千良都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五來，只能籠統的表示︰就他們所學、所見，摸骨時的觸感接近這樣，在日後會更加利于他們所學的武藝。

    而且就楚雲秀、馬千良的家學不同，他們對于摸骨觸感的評價也是不盡相同的……

    溫德就默了半天，猜這是經驗科學呢，還是單純的玄學心理安慰……

    考慮到這是第一次收徒，就沒對這個測試提出意見，只是讓楚雲秀他們在測試完之後，根據感覺給出個評價來，好讓他能夠根據後續的發展，來決定這玩意兒到底有沒有它的意義。

    除此之外還有“氣感”測試。

    就是測試者將少許內力注入到被測試者體內，那股內力會存留一段時間，根據一些特定的路線行進。

    這個做法對被測試者而言是無害的，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在內力存在期間細心感受，然後把內力的路線試著描述出來。

    描述越清晰的，就意味著他們對內力的感知越明確，就能在日後學習內力時更加容易入門。

    這個溫德倒是可以接受，根據他自己對經脈的理解，差不多可以視為是人體對內力這種生命元力較為敏感的組織或者細胞，打通經脈、穴位的過程，就相當于把這些開發、聚集起來，好方便利用。

    說到這里就不得不額外提一下︰

    在有了上面的推測之後，溫德在暗中有做過一些試驗。他想試著用穴道、經脈的構成物替換一些尋常的組織，開發出新的穴道或經脈來。在多次摸索，吃了不少苦頭之後，成功倒是成功了，可結果又不太理想。

    不知道是因為溫德對內力的操縱等級太低，還是別的不能肯定的原因，在多出新的“穴道”之後，他對內力的消耗是實打實的加大了，但轉化出的表現力卻變化不大……

    這讓溫德郁悶不已，還沒辦法解決，只能把這想法暫時擱淺，等能力、經驗有所進步之後再說。

    …………

    根骨涉及一個人學習武功的速度快慢，氣感則關聯內功修行的好壞，從這方面來說，傳統門派的收徒測試，還是有他們存在的意義的。

    而除了以上這些外，他們還會用一些比較“玄學”或者隱蔽的考題，去測量一個人的悟性；到最後或者最初，又會考察學徒弟子的心性。

    心性是比較玄乎的說法，根據馬千良的說辭，就溫德自身理解︰差不多能夠將其歸為兩類︰

    一是善惡標準，正所謂身懷利器，殺心自起，武功能夠大大提高個體與群體的對比，所以一旦有弟子心術不正，對于一個門派的危害就是比較巨大的了——根據過往歷史借鑒，不乏有弟子因為瑣事記恨在心，到了武藝有成後，對門派大舉報復的。

    二則是忠誠度的問題，前文多次提到過，門派想要培育一名弟子，哪怕只是外門，花費也是不菲的。所以一名弟子有所成之後，旋即拍拍屁股走人……這種事情對于門派而言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于是，確認所收弟子對于門派有認同感，就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甚至可以說，這個世界的武學在傳承發展了一千多年之後，對于心性的要求已經完全壓倒了對悟性、根骨及氣感的要求。

    一個學徒資質差點都無所謂，付出要能對得起回報，才是一個門派最需要的。

    可偏偏對于心性的考察，馬千良、楚雲秀等人又是全無經驗的。

    他們的年紀、地位放在名門大派還處于需要學習、培養的哪一類，門中收徒、授道，自然也輪不到他們去插手、進行。

    為此馬千良他們就頗是苦惱，說白義山莊收徒考察至少也是以月來計算的，就怕溫德這樣做會過于草率，很有些千里大堤潰于蟻穴的擔憂。

    倒讓溫德好笑不已，可考慮了一陣子後還是把這事兒攬了過來。

    對于教育溫德覺得是該有教無類的，可考慮到這世間不乏升米恩，斗米仇的實例，就也沒興趣培養個白眼狼出來。

    他讓楚雲秀先不理會心性只做其它方面的測試。

    其實到了這一步時，測試已經差不多結束了。報名弟子的測試成績會留下來進行參考審核，人則能夠等候統治了。

    工作人員對外的說辭一致，“成績在報名結束後會統一公布，門派則有錄取。到時候，收入的弟子會有人上門專門進行通知，要是不放心的話，也能夠在十日後自行上門了解。

    …………

    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初上門的那一批人，已經陸續的開始離開。

    而更多的人，則在絡繹不絕的趕來。

    公開報名的第一天，報名的人數就超過了三百，完成測試的也超過了一百人（主要是楚雲秀那邊比較拖時間），只把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忙了個底朝天。

    第二天也差不多如此，直到第三天時，報名人數才有所衰減。

    而到了第五天報名截至，第七天全部人員測試完畢，報名總數已然超過了八百人。

    這對整個長安城周邊人口來說並不算多，可對一個門派的收徒而言，又可謂是驚人的“盛況”了。

    現如今他們的測試成績就堆積在案頭，等待著溫德他們挑選出合適的準弟子出來。

    嗯，之所以說是準弟子，是因為還有下一輪的面試測試……

 六十八、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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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隨著雲霄閣放榜日的臨近，李小二日漸的緊張了起來。

    他本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又才剛剛過了十三歲，正是無憂無慮的時候。整日里最煩心的，也不過是如何瞞過學堂的先生，又或者怎麼才能在家里的鋪子里折騰點酒出來偷喝。

    他原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下去，可不曾想自從參加了雲霄閣的收徒測試之後，情況一下子就變了。

    娘親沒少在背著他嘆氣，父親的臉色也日漸變得嚴肅。

    鋪子的熟客在得知了他的事情後，有時也會取笑︰“小二要是被錄取了，日後發達了，可不要忘了照顧我們啊。”

    他的父親就會讓伙計送上一碗濁酒，笑著說︰“謝你吉言了。”可回過頭來，看著小二又有些欲言又止。

    李小二原先不明白是為了什麼，可兩天前偶然听到街坊的鄰居在閑聊時提到了自己，“李家掌櫃的真是糊涂了，也不看看昔日楚家是什麼身份……就算如今落魄了，也不是我們這樣的能夠相比的……听見招徒巴巴把小二送過去，也不看看自家兒子的德行，習個字都能被先生懲罰，能夠錄的上才有鬼了！”

    不由的有些憤恨，憋著勁兒跑回家，將這些對他父親講了。

    不料他父親竟是沒有動怒，反而在沉默了一會兒後，開口說道︰“她們說的也算在理，像楚家那樣人家，原本就不是我們能夠肖想的。可他們卻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楚家小姐意欲振興家學卻沒有信得過的人手，這就是你的機會！放在別的時候，便是你爹爹我將頭磕破，別人也是不會看你一下的，哪有如今這測試的機會！所以你若是僥幸中了，可一定要好好努力，不可像習文那樣渾水摸魚。若是沒中，我看你也不是個讀書的料子，便死了習武這條心，學著跟我做生意吧！”

    李小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對于錄取這事兒更加期待了起來。

    他原本感覺還不錯，在他一組里測試始終是前列，應該能夠被錄入。但在意識到這是自己習武的最後機會後，又忽然變得有些沒底。

    等到了放榜那日，天還沒亮就巴巴爬了起來。一直守在門口，從天亮等到快到晌午，屋外忽然變得喧嘩了起來。

    李小二眼前一亮，叫了一聲，“娘！”就跑出去查看，就見屋外聚集了不少的人。前幾日背後說他那個婦人也在其中，正對一牽著馬看起來“英武不凡”的男子滿臉堆著笑，說道︰“前面就是了，前面就是了。”

    扭頭看見李小二，更是欣喜的叫了起來，“那不就是小二了嗎！”跟著又道︰“我就知道這孩子有出息。”

    如此的反差讓李小二有些怔怔的，呆呆等著男子走上前來，問道︰“你便是李明？”

    李小二點點頭，那人又把他的住址，父親的名諱一一問了一邊，在街坊七嘴八舌的回答中，確認無誤後，又道︰“你之前的成績不錯，過了第一次測試，若是還想進入咱們雲霄閣，便在三天之後前來進行面試。”

    又問李小二家里可有大人在，這是屋內听見動靜，他的父親早已經迎了出來。前來通知的，又把之前的話重復了一便，他父親又問了些什麼，李小二卻是記不清了。

    他整個人都欣喜的發昏了，昏昏噩噩的看著父親與來人交談，街坊上前祝賀……再回過神來就發現，娘親正抱著他在哭。

    一邊父親有些無奈，“這是好事哭什麼哭！”又問，“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可有備下？”

    他娘點了點頭，用衣袖擦拭著眼角。

    父親則道，“那就給我取出來吧。”可馬上又改了主意，“現在人多眼雜，還是晚上吧。”

    李小二不清楚父親說的是什麼，直到到了夜里，他父親帶著他，在坊間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間屋前。

    李小二認得這個地方，是個他喚作“孫爺爺”所居住的屋子。

    孫爺爺並非李小二的親人長輩，而是他家食鋪的常客。

    只是父親見他身上有舊傷，膝下又無兒孫照料，是以在生意之外，有時也會幫著照料一二。

    為此沒少被他娘親埋怨過，卻是不知此時為何會帶他到這里來。

    跟著他們一起的，還有食鋪的一名伙計，帶著些肉食、酒水與財貨。

    父親叫他把東西放在院中，打發走了之後才進屋見了孫爺爺。先是行了一禮，“多謝先生提點。”又叫李小二跪下。

    李小二起初時有些不樂意，可架不住他父親表情嚴厲，不甘心的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前面孫爺爺才道︰“也是這孩子自己的造化，與我有什麼關系？”

    他父親回道︰“若不是先生指點，只怕我到現在還下不定決心呢。”

    他們又說了會兒，等到他父親告辭時，孫爺爺又道︰“楚家的大小姐雖是大招門徒，可心中未必沒有防範的心思，若是日後他們問起，你不必有所隱瞞，直說無妨。”

    他父親怔了下，方才稱是。

    李小二看的奇怪，有心要問，他父親卻沒有回答。

    如此這樣的，一連三天一晃而過。等到了約好的第二次測試的日子，李小二起了個大早，換上身新衣裳，便在父親的帶領下去了楚府。

    哪里早有雲霄閣的人候著，與他們確認了身份無誤後，便安排了一輛馬車，與另外一家同樣參加面試的一起，向著雲霄閣駛去。

    路上李小二難免有些好奇，打量起與自己同樣目的的同伴來。卻發現他比自己要壯實不少，明顯大了一圈，但穿的卻不是很好，衣裳雖然很干淨，卻不是新的。

    李小二不由的有些得意，炫耀的把胸膛挺了一挺，再與其交談，卻發現那人很悶，往往問上三四句才會回上一句，于是很快就覺得無趣了起來。

    他無所事事的打發著時間，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連忙跳下來舒展身體，父親則是與人接洽，不一會兒拿了個號碼牌回來。

    就被人帶著到了一個地方，那里與他們同樣的人家不算少，草草看去就有二十多個與李小二年齡相近的。

    都老老實實的坐在木椅上不知等著什麼。

    李小二正覺得奇怪，就听帶他們來到人說道︰“你們就在這里等著，看見那個屋子沒有，哪里有人進行測試，依著號碼進行，等喊道你們的，你們就進去。這里茶水點心可以自取，不夠了只管問我們要，但是不要走遠，錯過了就麻煩了。”

    李小二父親連連點頭，拉著李小二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李小二也不敢亂跑，只能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觀察，他發現號碼一個一個來的，時間不算很長，但出來後有些人覺得欣喜，又有些人像是有些沮喪。

    這發現叫他對里面的情況有些好奇，又覺得有些緊張。

    胡想亂想著，等到他的號碼被叫到時，竟是被父親拉了一把才回過神來。

    依照規矩，他跟父親需要一起進入其中，李小二有些忐忑走近屋子。

    就見主位那邊一氣坐著五個人，居中為首的是位女子，生的相當好看。

    李小二下意識多看了兩眼，就被他父親揪了一把，“見過楚掌門。”

    “李文達、李明父子是吧？”答話的卻非楚掌門，而是旁邊另外一名男子，他的樣貌很是不凡，可就是發型有些奇怪……沒有束起來，也不是沙彌那樣的短發……有楚掌門的事情在前，李小二也不敢多看。

    他對李小二父子示意道︰“不要緊張，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吧。你們之前的測試成績，總的來說已經符合我們的要求了，但在正是決定之前，我們還有一些小小的問題要問。”

    李小二的父親代為答道︰“是，是的。”

    于是那人在說了些注意事項，確認李小二都明白之後，就開始了。

    起初問的是些很尋常的問題，就是姓名、性別、年紀，之前有沒有習過武，學過文，會不會寫自己的名字之類的。

    被父親特意提點過，李小二不敢造次，一一老實的答道。

    再接下來的問題，很快就有些奇妙了。

    “為什麼會想習武？”

    李小二怔了一下，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父親一眼，見他沒有任何表示，又想到所有問題都得他來回答才行，這才慢慢說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在店里起茶博士說大俠們的事跡，就覺得非常向往了吧……”

    他有一句沒一句的答道，也不知道這樣回答是好是壞，直到發現桌後提問那男子露出了點笑意，心中才覺得一松。

    于是等到接下來的問題，“習武之後想要做什麼？”“如果有人遇難求救，而你的武藝又不是對手，你會怎麼做”等等的時候。

    便隨著自己的心中所想，一一答道。

    如此一問一答過的很快，不多時就到了最後幾個問題，“為什麼會想要報考我們雲霄閣？”

    李小二怔了下，才道︰“是父親的決定，他認為掌門沒有信的過人，只要我好好表現，應該會得到重用……”

 六十九、名單確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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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父親的決定，他認為掌門沒有信得過的人，只要我好好表現，應該會得到重用……”

    听到李明的回答，充當面試考官的溫德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聲里，溫德又把目光投向了後方，李明的父親李文達身上。這位看起來頗是忠厚的中年人，如今正因為兒子的回答而有些局促不安。

    “這話說的雖然直白，但是道理倒是不錯的。”溫德笑著說道，語氣盡量的和藹，“李掌櫃的見識不錯，是自己想到的嗎？”

    不用翻看桌上的資料，溫德早已經把所有第二輪面試考生的家庭情況熟記于心。

    比如說面前這對父子，李文達祖籍河南杞縣，幼年時家鄉遭災，隨父親逃難到了長安。

    後開了家燴面館為生。

    他父親廚藝不錯，李文達也繼承了這點，兩輩人兢兢翼翼勤奮努力，生意越做越大。到了李明出世時，他家的面館已經換成了酒鋪，另外在長安城外也置下了些許薄田。

    李文達為人又很和善，數十年里不曾有過什麼劣跡……倒是有不少人交口稱贊。

    諸如此類的資料，都是溫德在確認了第二輪面試考生的名單後，遣人去查的。

    當然，在長安他們還算外來客，光憑自己沒能力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查的這麼詳細。

    就少不得借助了長安的地頭蛇，比如恩義門的力量。

    結果得到的答案也讓溫德頗是滿意，其中有好幾個看似沒有問題的家庭，細究下來竟是與長安城中一些門派沾點親，帶點舊。

    雖然說這可能只是偶然，但更大的概率卻是︰有人趁著雲霄閣還沒扎根，廣為招徒之際，想要借機往里摻些沙子。

    得知這個消息後，楚雲秀他們都有些生氣，性急的陸放更是氣的直嚷嚷，要上門去討個公道。

    溫德花了好半天功夫才勸了下來，說這只是捕風捉影，沒有證據，真上門去也不見得能夠討到好，反還會耽誤他們收徒的正事。

    陸放勉強接受了，可還是忍不住問，“當日你一言不合便與我廝打，可沒有這麼瞻前顧後的！”

    只讓溫德頗想翻白眼，沉默了會兒後方才意味深長答道︰“我只是說暫時沒必要而已，又不是說這事兒就這樣完了——我們完全可以先把他們記在本子上，然後以觀後效嘛！”

    這話說完，一邊馬千良、張宇都忍不住笑了。

    跟著這事就算暫時揭過，恩義門那邊打探來的兩家確切像是探子的，在溫德親自確認後，自名單中劃了出去。剩下兩家不那麼肯定的，則暫時還在其中，等溫德面試時再便真偽。

    這事也算是給溫德提了個醒。

    之前對楚雲秀他們所說的“心性”還有些不以為然，這時也不得不重視了起來。

    之前像李明提問的那套問題，溫德就是基于這個搞出來的。

    他有拿給其他人看過，他們的反應也是各不相同。

    張宇看了幾眼就笑了，“這個想法有些意思。”跟著就與溫德一起想辦法完善。

    馬千良則是全部看完後，才婉轉說道，“溫兄的想法不錯，只是人性復雜，這個未必有用。”

    至于陸放，他全部答完又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套題是做什麼的……

    眾人的反應讓溫德對這套問題有了信心，反正問題答案並不是重點。溫德真正想要的，其實是考生們在回答這些問題時，他們與家人的反應……

    不要忘了溫德有謊言監測這個能力，經過數個月的運轉數據的日漸完善，它的檢測成功率又有所提高。

    不管考生們在回答問題時究竟想要隱藏什麼，溫德都有信心能夠把它揪出來。

    眼下就是如此，通過謊言監測溫德發現李文達的表現有些不對勁，雖然調查時沒有發現這人有問題，但還是出聲詢問道。

    溫德的提問讓李文達愈發的局促，猶豫了一會兒後方才開口說道︰“這個不是我想到的，而是有人對我有所指點。”

    跟著不等溫德追問，就把孫老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倒讓溫德覺得有趣，這人在說這些時表現的很坦然，並沒有因為透漏指點人而有所內疚，反而還略略像是有些敬佩。

    再詢問後才得知，指點李文達那人竟是把溫德他們想要的事情都猜到了，並以此又對李文達有所指點。

    溫德就對這人起了興趣，同時也是要驗證李文達的說法。就側頭掃了張宇一眼，張宇知意起身出門吩咐了下去。

    而溫德則就李明的去留，錄取與否，跟楚雲秀商議起來。

    因為日後門派的經營，勢必是以楚雲秀為代表的。

    所以這段時間里，溫德對門派的想法雖然很多，但在做出決定之前，又都會跟楚雲秀溝通，把自己的想法與目的表示出來，讓楚雲秀能夠理解並認同，在想法上保持一致。

    像收徒錄取這樣的大事，自然不會例外。

    雖然在這件事情上，楚雲秀的意志因為有些迷茫而沒什麼主見……

    經過多次篩選，第二次面試弟子的總數，共有八十六人。

    這對比總得報名人數八百余人，固然是有了長足的進步，可放在傳統門派的眼中，依舊是有些多的。

    看著這麼多人楚雲秀就有些犯愁，私下里曾向溫德說過︰擔心會誤人子弟，又怕門派會承擔不起這筆開銷。

    溫德也知道這步子邁的有些大了，不止是楚雲秀，就連馬千良、張宇，乃至董文浩、曲明，也都對這個名額隱約表達過意見。

    可他又實在是沒有辦法，這個數量已經是精簡又精簡的結果。

    眼下這個名單中，有一部分是楚雲秀他們看好的，以傳統門派的收徒方式看起來“天分”不錯的；另有一部分則是在體檢項目上，考試成績不錯的；還有少許是兩邊都說的過去的，以及兩邊都不算很好的……

    為了確認“素質”這種東西對于習武有沒有影響，影響究竟有多大，這樣的分類是必不可少。

    而在往後去想，學習一門武功的進度，藥浴對于身體的影響……諸如此類的測試，數據的收集……

    溫德有算過，就算這些人全部通過面試，並且也願意加入，名額也是差不多剛剛夠用而已。

    而若是再少點……那他就只能用來收集數據，而不好當作樣本去推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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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名單確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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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溫德詢問的眼神掃了過來，楚雲秀點點頭把目光看向了李明。

    在他頭頂上方約一尺的虛空中，有著一個除了溫德與楚雲秀外誰也看不見的標識。

    那是一只側身白色鴿子的圖案。

    溫德的故鄉中白鴿常常用來意喻和平，有些起名困難癥的他，就把這個直接拿過來當作了“N”角色的認證。

    N在RPG指非玩家扮演的游戲角色，更加狹義一點，則是專指能夠與“”交流，提供幫助的游戲角色，以跟敵人、怪物進行區分。

    溫德在自己的系統中就采用了這個定義，把N系統與敵人系統進行了劃分。

    N系統認證下，無法激活戰利品系統，但以此作為代價，換來的則是激活源力需求變少，以及存在時間更長等優勢。

    比如說李明這一批考生，他們的N角色認證是在十天前第一次試驗時，被溫德暗中賦予的。

    同時一並激活的，還有N系統下的素質檢測，就是溫德從戰利品系統中獨立出來的那一部分人物數據收集手段。

    有它的存在，第一次測試，所有的考生不僅得到了由測試工作人員認證的考試成績，實際上更加詳細的數據，也經過那天大量的運動，而被系統計算總結了出來。

    得到溫德所賦予的系統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三個余月，楚雲秀不再是那個看見個光點就吃驚大叫的懵懂“萌新”了。

    她輕車熟路的專注精神，默想著︰“口令︰數據檢測。結束。”

    于是，與李明有關的更加詳細的資料，就在楚雲秀眼中清晰的呈現。

    跟李明的考試成績進行對比，楚雲秀馬上就能夠得出清晰的答案︰雖然這孩子的考試成績不錯，但跟他身體素質相比，成績其實上是仍然有些偏低的。

    以周歲計算，李明的實際年齡剛過十二歲。

    與他年齡相近的同齡人相比，李明不僅在力量、體力方面超出“平均標準”百分之十五以上，而通過不少試驗更被楚雲秀看重的敏捷、靈巧亦是不低。

    按照溫德想要招收的弟子分類，李明算是身體素質更好的那波，不過需要注意的是，馬千良在對他氣感評價也是不錯。

    一刻鐘的時間里不僅感覺到了內力的存在，並說中了三個地點的內力運轉路線。

    若非摸骨結果不是很好，還有不止一位工作人員覺得此子性子脫跳，注意力有些難以集中。

    這份測試成績放在傳統門派的標準里，李明的天資也算是不錯的了。

    想到這里，楚雲秀不再猶豫。沖著溫德點點頭，低聲說道︰“只要先生覺得沒有問題，雲秀沒有意見。”

    房間里面試的考官雖有五人，但實際上馬千良、張宇以及曲明都只是旁觀，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針對錄取發表意見，真正做決定的，就只是溫德跟楚雲秀兩個。

    他們既然統一了意見，接下來的流程就很簡單。

    溫德露出微笑，恭喜李明的面試成績不錯。

    如果他們父子還沒有改變注意的話，那麼在出了這個房間之後，就可以找專門安排的工作人員去了解“入派須知”了。

    不會立即收之為徒，因為張宇之前派出去的人還要驗證李文達先前所說是否屬實，而且收徒對于每個門派來說都是大事，是需要宴請賓客、見證，鄭重舉行的。

    倒是所謂的入派須知不必溫德專門盯著，因為這個東西，在這個年代一般都是大同小異的。

    它有些像是《馬三立別傳》里提到的那種，以下是少許節選︰

    “馬德祿的三兒子馬三立拜周德山為師，又算拜門，又算授業。言明滿師後，給周老師效力一年。授業期間，衣、食、住、行概由師父承擔，出師後自理。三節兩壽拜望師父，禮有厚薄，各憑天良……授業期間，死走逃亡，業師概不負責……”

    而且要更加的苛刻與嚴格。

    因為哪怕一名外門弟子，武功想要有所成，授業也需十年，這期間的所有花銷，按照一般情況都是由門派在負擔。

    所以相應的，一名弟子有所成之後，也需要回報，為門派效力至少十年甚至更多。

    這樣算的話，一名弟子若是十歲入山門拜師，也至少要到三十歲上下才能獲得更多的自由。

    再以古代人的平均壽命，以及武林人士的陣亡率這些角度去看的話……甚至可以說，一名弟子一旦加入了一個門派，差不多一生都要與之為伍了。

    而且不止是弟子本人，便是弟子的家庭也會因為這份師徒關系，而與加入門派的聯系變得更加緊密。

    這樣的結合有優點也有缺陷。

    弟子對比門派，毫無疑問是居于劣勢的，所以要是入門不慎，門派行事不端的話，那麼別說是弟子，就是他的家庭被門派吃干抹淨……這樣的事情在歷史中不算新鮮。

    這份的擔憂，對每個打算拜師的人中都是存在的，甚至在雲霄閣此次招徒中也有體現。

    此次來雲霄閣報考的人數不少，足有八百余人，可仔細計較下來，又能發現一個比較有趣的現象，既是此次報考的家庭，在成份上有著相當驚人的相似性。

    八百多名考生中的絕大多數，都是如李文達這樣的。在長安少許的定產，或是小商家，或是富農。

    他們比上，無法跟真正的富豪相提並論。

    既很難承擔一名武者在家教育子嗣的費用，人脈也找不到更好出路——比如加入有名的門派，哪怕只是“函授”弟子。

    但是比下的話，他們比窮苦人家消息上既靈通，能夠清楚打探到雲霄閣收徒的消息；同時也更有進取精神，願意拿自家前程來博一博。

    結果就是，八百多名考生，他們就佔了十之八九。

    真正有些渠道的富貴人家，沒有人來淌這趟渾水，大概是仍在觀望。

    而溫德原先更想見到的，窮苦人家的子弟前來的同樣不多，加起來也不過三十余人的樣子。還都是雲霄閣附近的農戶，因為日夜相處……方才下定的決心。

    最後，報考的女子數量也是不多……滿打滿算的也不過十余個……

    這些人想要讓子嗣進入雲霄閣，不止因為楚雲秀為昔日楚家的後人，加入門派更容易接觸到高深的武功，日後有更好的前景。

    同樣還在于，一個門派一旦被朝廷說接受，就有些許的“勛田”得以免稅少捐；而且還有一定的名額可以保舉秀才，若是門派勢力再大上一些，就是三年一度鄉試中舉也不是不能影響的……

    而這些都是包括了雲霄閣，只要能夠被錄入，更早能夠享受到的隱形福利……

    通過面試，溫德發現每個家庭或多或少都有這方面的想法。

    不過他是後世來的，倒是不會恥于談及個人利益。

    甚至從某方面講還是好事——哪怕不提旅行者的身份，光只是後世的見識，溫德也有足夠多的手段，能夠籠絡到這些人，把他們更好的聚集在一起。

    于是整個面試過程就很是波瀾不驚了，除了用謊言監測把幾個確實心懷叵測的人剔除了出去，剩下的人大多都過關。

    他們也沒有意外的，不會對加入雲霄閣一事有所猶豫。

    于是等到面試過後，溫德、楚雲秀決定錄取的弟子共有七十五人。

    其中男子六十五人，女子十人。

    以年齡計算，十歲到十二歲的四十二人，十三到十四歲的三十人，十四歲以上的僅有三人。

    其中大半都受過文字的啟蒙教育，識得些字，能夠寫下自己的名字。

    但是受過武學指點的，卻僅有七人。

    再算上獵戶張達的一對兒女，以及同族張亮的兒子。

    以上這七十八人，便是雲霄閣將要收錄的全部弟子了。

 七十一、收徒儀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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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恩義門掌門朱大人攜門下弟子七人前來見禮！”

    听見門外迎賓的唱禮，張宇快步走出門來，他沖著門外朱新鵬一干拱拱手，“朱前輩，董師兄，李師兄……朱師妹，感謝能前來參加我派的收徒儀式，真是讓我們蓬蓽生輝。”

    朱新鵬樂呵呵的笑著，神情和藹全然不似一個門派的掌門，“這對雲秀來說可是大事，我們怎麼能夠錯過呢？”

    他見門下弟子已經把賀禮送了上前，便順著張宇的邀請緩緩走進了雲霄閣大門。

    今日又是一個黃道吉日，雲霄閣的收徒儀式便定在今天進行。

    長安城各個門派的請帖早在數日前便送了出去，雲霄閣的匾額，也在今日正式掛了上去。

    如今正在明媚的陽光照映下的熠熠生輝，雲霄閣三個大字鐵畫銀鉤，隱隱帶著幾分殺伐之意。

    它的來歷同樣不凡，卻是楚雲秀依禮向守安侯府送請帖時，被霍文貴詢問門派名稱後，當場寫下的。

    因為事後有著裝裱、制匾等等事情，這個消息在長安城中不算秘密。

    這也直接導致了，今日前來的賓客要比預計的猶多了一些。

    但凡是送過請帖的門派，就算是主事的掌門沒有親至，也都遣人上門送禮恭賀。而在此之前，就對楚雲秀露有的善意的，比如唐家、長安劍派、恩義門這些，更是掌門親自前來祝賀。

    以一個新建門派作為標準，這算是相當了不得的榮耀了。

    為了迎接他們不至于有所冷落，更是叫溫德他們忙的只恨分身乏術。

    至于今天的主角，楚雲秀更是沒有一分鐘的空閑時間。

    也是多虧了有之前幾個月的歷練，如今楚雲秀雖然暗中還有些緊張，但也不再會只因為人多就怯場說不出話來。

    她今日身穿一身素色的勁裝，沒有配搭多余的任何裝飾，除了溫德所給的那兩枚神兵戒指外，就只在鬢間佩了一朵小小的白色珠花，以作為哥哥楚雲河守孝之意。

    倒正應了“要想俏，一身孝”那句老話，憑添了幾分英氣。

    她在面對武林前輩時，雖然以晚輩身份見禮，但流露出來的態度卻又不卑不亢，行事也頗沉穩。

    這樣的做派被他人看在眼里，固然有人覺得楚雲秀有些目中無人，但更多的人卻會認為她有大將之風，或許真的能夠撐起一個門派。

    ——有些心思也是不需要多說的，楚雲秀以孤女身份想要建立門派重振楚家聲望，自然少不了旁觀想要看笑話的人。

    見到張宇把朱新鵬一行人迎進門來，楚雲秀快了幾步走來，向著朱新鵬行禮致謝道︰“謝謝朱伯伯今日能夠前來。”自從知道了自家父親與朱新鵬的往事後，楚雲秀便以如此稱呼來叫朱新鵬。

    朱新鵬樂呵呵的道︰“今日是你的大事我怎麼會錯過呢。”卻又側過身只受了半禮。

    楚雲秀有些錯愕的怔了一瞬，朱新鵬又開口說道︰“以輩分來說你是我的晚輩，但身份來說又是相同的，不必如此恭敬。”這當然也是抬舉，就算溫德給楚雲秀發放了“成為天下第一的門派”這樣的任務，可在眼下這個時間點上，剛剛建立的雲霄閣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跟早已成名的恩義門相提並論的。

    朱新鵬的維護之意讓楚雲秀倍受感動，正要說些什麼，邊上董文浩倒先上前行禮，“見過楚掌門，恭喜楚掌門。”表情先是一本正經的，後來才露出了笑意，“居士今日守得雲開，日後定會得償所願的。”

    楚雲秀這才組織好語言，可跟朱新鵬說了沒有幾句，等到下一波賓客到了，朱新鵬便將手一揮，“你去招待客人吧，不必理會我。”全然沒有把自己當作外人。

    他向張宇問，“姓溫的那個小子呢？”得到後，便把門人丟下不理，只跟董文浩兩人摸了過去。

    在今日雲霄閣的收徒儀式上，溫德非常低調的縮在一個角落里，根本沒有拋頭露面的意思，自然就提不上迎接賓客了。

    他這樣的做派，讓馬千良他們都有些不滿。可偏偏的，他們又還沒辦法把溫德真給揪出來。

    溫德今日的低調不為別的，只因為在之前的收徒一事上，他做的有些過于高調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建立門派招收弟子傳授武藝，對溫德來說同樣非常的重要。

    這涉及到數據收集，技能的建立，由不得一點馬虎。

    偏偏在建立門派上，無論是楚雲秀還是馬千良、張宇、陸放等人，都是新手，沒有任何的經驗。

    溫德就只好勉為其難的親自進行了抄刀。

    對于事後得到結果，他是比較滿意的。

    但整個收徒測試的過程，在被有心人刻意透露出去後，不僅內容讓不少的門派有些好奇。同時，溫德的身影也無可避免的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于是這段時間，長安里不是沒有“楚家小姐不過是個幌子，真正主事的是那個來歷不明的家伙。”或者更加不堪的說“楚雲秀早已經失身于溫德”的流言。

    哪怕名門大派，對楚雲秀表露出善于的，都已經或多或少的知道了溫德的身份，及他與楚雲秀的關系。

    甚至朱新鵬在第一次听說時，還威脅溫德，“你若是膽敢辜負了雲秀，老夫第一個就饒不了你！”只讓溫德哭笑不得。

    但這樣的流言顯然不是件好事，不僅不利于楚雲秀的名聲，而且也不符合溫德的預計。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楚雲秀就是溫德在這個世界中選定的代理人，門派當然會叫她來主管。哪怕前期溫德會插手定下一些規矩、調子，但長期來看，門派必然會是楚雲秀的。

    為此，溫德大費周章的推動楚雲秀的聲望，在不少人的配合下，好不容易營造出了“大成以內第一人”這樣的譽詞。

    就不肯輕易的動搖這塊招牌，哪怕是自己也不行。

    于是就躲到了一旁，一邊喝著梅酒，一邊看著楚雲秀盡可能的展現自己的手腕——如果有什麼不對、不到位的地方，他再通過系統的密語功能，與楚雲秀溝通。

    這時被朱新鵬找上門來，溫德頗有點意外。

    這位掌門倒是毫不客氣，看不見山的就問，“我听文浩說了。之前收徒的那一套，是小子搞出來的？！”

 七十二、收徒儀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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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文浩說了。之前收徒的那一套，是你小子搞出來的？！”

    朱新鵬清楚這件事兒並不奇怪。

    因為之前收徒測試的時候，董文浩就有帶著幾位交好的同門過來幫忙過。他幾乎全程都參與了進去，並在過程中展現出了好奇。

    再加上馬千良、張宇、曲明他們同樣有些興趣，溫德就沒怎麼藏私的，把那樣做的目的對他們講了。

    董文浩回去後，大概是把這件事兒對朱新鵬說了，結果就引來了眼下這事兒。

    看著朱新鵬溫德有點困惑，弄不清他眼下忽然提這事兒的目的。

    好在朱新鵬沒有叫溫德瞎想，見他沒有回話，就接著又問︰“這莫不是梅前輩想出來的手段？”

    作為楚雲秀背後的“男人”，此次回到長安，溫德不可能不引起有心人的關注。所以雖然他從未主動宣傳過，但“梅仲清關門弟子”這樣的身份，還是悄悄的在長安城中流傳了出去。

    朱新鵬當然清楚，甚至當著溫德的面都問過，也沒有遭到否認。

    會有所聯想也不奇怪，但溫德也得解釋清楚，“不是，是我一時的心血來潮罷了。”

    結果朱新鵬眉頭就皺了皺，“真的跟梅前輩沒有關系？”

    溫德見他臉色有點不對，“是有什麼不對的嗎？”

    “不是什麼大事。”朱新鵬先擺了擺手安慰了一下，尋了張椅子自己做了下來，才道︰“就是有些人背後再傳一些怪話︰說你們在亂搞一氣，有眼無珠的把真正的好苗子給錯過了。”

    溫德怔了一下，跟著笑了，他說了幾個人的名字，然後確認道︰“是跟他們有關？”

    朱新鵬沒有否認，也不奇怪溫德為何會這樣想——之前測試弟子的底細，都是恩義門幫著查的——所以很多話根本不用明說，“不然還會是誰？”

    溫德挑了挑眉，“那他們打算怎麼做？收徒是件很私人的事情，門派武功的不同又會對弟子資質要求有所不同。他們想拿這件事情來非議還是很難的吧？難道還會有人想拿這事做筏子，替那些人出頭不成？”

    “確實是有人打算這麼做。”朱新鵬笑了下，然而眼神很冷，“我們得到了點消息，再去打探時就發現陳鋒被收為了親傳弟子……”

    陳鋒正是被溫德剔除出去的幾個報名弟子之一，毫無疑問的是因為他是“臥底”，而且還屬于非常隱蔽的那種。

    恩義門都沒能找到確鑿的證據，還是溫德把他加入面試名單後，通過謊言檢測確認有問題，找到了些蛛絲馬跡，等于先射了箭再去畫靶子，這才有所發現。

    那陳鋒的父親在十多年前，曾意外救下常家的一位少爺。事後常家對陳鋒一家也有所回報，但這段事情卻一直秘而不宣。

    所以恩義門才查不到陳鋒的底細，溫德也是通過陳鋒之前被人啟蒙習過武一事方才發覺的。

    常家在長安也算大派，論檔次與恩義門相差仿佛，只比幾個公認的名門少遜。

    這也在某種程度上妨礙了恩義門的追查。

    最初听到常家的名字時，溫德還有些奇怪，因為在此之前他們與常家並無交集。

    後來還是董文浩解釋，溫德方才得知︰原來繼閻鳴之後第一個上門挑戰的門派長樂幫，便是由常家暗中控制，用來做些自己不方便干的事情——比如賭場、妓院。

    談及這點時董文浩很有些不齒，哪怕名門大派建設外圍幫派實屬尋常，但像常家這樣在“黑道”涉足甚深的做派，依舊讓他看不慣。

    而通過這兩件事情，雖然還不清楚常家的目的動機何在，但他對雲霄閣有所圖謀卻也是昭然若揭了。

    再加上陳鋒落選雲霄閣，卻被常家點為親傳這事兒……

    溫德想了想後忍不住笑了，“那小子也算因禍得福了。”

    陳鋒在報名弟子中測試成績相當不錯，不如此也不會能夠進入到第二輪的面試名單中。可要說天賦出類拔萃卻也未必，至少在跟他同齡的報選弟子中，猶有兩個是比他要更加出色的。

    這說的可是由溫德花火統計出來的真實數據，而非陳鋒“發揮不算很好”而表現出的考試成績。

    說笑歸說笑，朱新鵬特意提起這件事兒，還是引起了溫德的重視，他征求朱新鵬的看法，“依照前輩的意思，莫不是他們想在今天發難，給我們個難看？”

    “我看他們最初是有這個打算的。”朱新鵬回道︰“但是在得知你們的匾額是由守安侯賜下的後，似是又改了主意——這兩天他們安份了許多，而且先前我也有特意看過︰常家今日只派了個管事前來祝賀，那個老東西可沒露面。”

    話雖這樣說，朱新鵬卻仍提醒溫德，“他們既然有了這份心思，就不可能會馬上死心，遲早會拿來說事——要依我的看法，還是將先前的事兒歸到梅前輩名下更好。”

    這當然是個解決辦法，梅仲清作為溫德名義上的“便宜師父”，宗師的名號還是能夠震住不少宵小的。

    但是又稍微消極了點。

    世上只有千日做賊的，可沒千日防賊的。

    常家既然對溫德他們圖謀不軌，那麼就算沒了這事兒，也會換做別的借口。

    所以比起防守來，溫德更傾向于主動出擊……

    他心中盤算著，多少有點膩歪——你說這些人亂折騰個什麼勁兒，就不能讓他好好種幾年“田”嘛？！

    一邊朱新鵬也不催促，今日他除了常家這事兒外，還有另一個消息要告知。

    官府今日也會前來。

    這事兒按理來說本是不必的。

    無論楚雲秀為重振家門建立門派說起來再怎麼情有可原，但究其本質，雲霄閣依舊個沒有得到朝廷認可承認的……“野雞”門派。

    對于這樣情況，官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視若無睹便是最好的應對了。

    可惜因為守安侯親手所書的那塊匾額，官府的態度卻又不得不有所改變。

    他們得有所行動，而且還需要“師出有名”。

    為了霍文貴對待楚雲秀遠超出尋常晚輩的青睞，知府那邊想到的最好辦法，自然是把雲霄閣從野台子轉成正規班。

    這個說簡單不算簡單，但說難也不算很難。

    前文就曾提到過︰舉孝廉可是一直沿用至今的，哪怕隨著階級固化越來越流于行事。

    但無論怎麼樣，一個秀才的名額……知府也是拿的出來的。

    以楚雲秀為振家業的事跡，倒也不怕人非議。

    但知府還是想把這事兒做的更扎實，同時也是“獻媚”的更加不著痕跡，就請托了相熟的朱新鵬——知府私底下是對雲霄閣跟恩義門的實際關系有所耳聞的——上門說項。

    ——把“轉正”這件事情的進行時間，稍微往前提上那麼一些。

    就需要楚雲秀這邊配合，書寫一些文書，以及不要說漏了嘴。

    朱新鵬答應來做說客，可這會兒又沒有催促的意思。

    因為這件事對雲霄閣雖然有利，但對楚雲秀個人來說卻是有些弊端的。

    古武世界因為武學的興盛，儒學相比溫德故鄉歷史就多少有些不夠看了。雖然也有出現過類似朱程理學的，但一直也沒有成為顯學。

    對于女子的“倫理教化”，禁錮的就沒有那麼深。

    女子改嫁乃尋常之事，不會引起非議，至于貞節牌坊那種殺人誅心的東西，更是沒有影子的事兒。

    可就算如此，楚雲秀一旦打著重振家業的說法為世人所知，對她的婚姻一事也是種妨礙。

    別的都不需多講，光是她日後嫁人，生子後姓甚名誰……都是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因為這事兒涉及到楚雲秀，她抽了空子匆匆趕來，將朱新鵬的擔憂听了，隨後斬釘截鐵的道︰“雲秀待發修行，在哥哥還在時便立誓終生不嫁，而日後得到先生幫助，能夠有機會重整家業，完成哥哥的遺願，自然更不會有那方面的心思！”

    她說的毫無回旋的余地，倒叫朱新鵬有點無奈跟哀怨的看了溫德一眼，隨後才說起另外一個弊端︰雲霄閣若是被朝廷承認，明年三月的門派品評便是躲不過去，到時高手雲集，楚雲秀若想服眾，少不得要拿出些真本事出來才行。

    這確是個問題，最近一段時間里楚雲秀進步雖快，但絕沒有幾個月便突破至圓滿的可能。溫德跟著有點犯難，直到確認品評門派中人皆可參加，方才松了口氣。

    ——有操縱寒氣的鑽石星辰拳，只要把比試局限在一個地方上，他對上先天武者也是不虛的！

    了不起到時候看情況替楚雲秀下場就是了。

    …………

    隨後幾人再商議了會兒，就到了吉時該收徒的時候了。

    跟朱新鵬帶來的消息相比，整個收徒過程倒顯得很是波瀾不驚。

    因為家父、家兄雖然事後免去了罪名，但又沒能恢復功名緣故，楚雲秀不得不搬出先輩高祖當作門派祖師。

    她在祖師靈位前，收徒祭祖，告慰先祖，講訴門規。

    尊師敬祖，友愛後輩，不可無故犯殺戒，自強、自愛雲雲。

    差不多就是在老式門規的基礎上，再被溫德添加了些新東西。

    又把楚雲秀的舊部全部算入門中，張宇、陸放引為客座，溫德做了長老。

    如此一套下來就用去了很長的時間，接著再宴請賓客，感謝他們的前來。這期間知府的出現引來的一些注意，而當得知楚雲秀被保舉了功名，同時知府念在她一片孝心可鑒日月的份上把雲霄閣上報之後，意外的人就更多了。

    但也沒人在這時候鬧事，包括常家在內幾個對雲霄閣有所圖謀的，今天都很老實。

    很順利的到了賓客興盡而歸。

    楚雲秀在前送客，溫德卻在後面動彈不得。

    他又一次迎來了源力池擴張！

    而且更第一次多少有些莫名其妙相比，這一回的擴張，完全是水到聚成！

    看清爽的書就到 ..

 七十二、“軍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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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的源力池擴張，漲幅跟上一次近似，都在三分之一左右，但因為他源力池已經增長過一回的緣故，所以這次得到的源力實際上要更多一些。

    這對溫德來說無疑是件好事。

    不過相比之下，更重要的還在于︰這一次的源力池擴張完全是溫德努力推動的結果，不比上回那樣莫名其妙——他計劃性的，努力提高楚雲秀的聲望，幫助她建立門派——然後這個行為就給予了溫德回報。

    這不僅證明了溫德的努力方向是對的，同時還證明了“代理人”做法同樣是可行的。

    相比于源力池的擴張，能夠印證這兩點的正確性，甚至更叫溫德開心。

    他破天荒的樂了一夜，不僅讓熟悉的人都有點莫名其妙，還稍微耽誤了些正事。

    本來在收徒儀式當天就該宣布的，愣是被溫德拖到第二天早上，因為興奮而睡的不算踏實的那群孩子，可就因此遭了殃。

    他們一大早的，就被教官們一個個從溫暖的被窩里揪了出來。心不甘情不願不說，其中還有一個還因為受驚從床上掉了下來，要不是教官們武功不錯，反應也快……只怕那小子都得見點傷。

    ——弟子們的宿舍被溫德定成了四人一間，不過睡覺的地方並非這時代常見的通鋪，而是由溫德親自指點打造出的雙層床。

    這樣不僅能讓這群孩子睡的更安穩，同時也更節省空間。

    余下地方還能擺下一張大桌子供弟子學習，以及一人一個小櫃子來放些私人物品。

    雙層床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評，馬千良、張宇甚至私下問溫德︰介不介意他們把這個床的式樣傳回門派里。

    溫德這才意識到了商機，再想亡羊補牢時就發現……長安城的一些木匠店鋪已然擺上了雙層床的樣品……

    這個年代可沒什麼知識產權的說法，講專利更是搞笑。

    再加上溫德最初時沒有意識到這點，沒有強求木匠保密……最後就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

    看著孩子們穿著門派發下的新衣，站在冷冽的寒風中跟群鵪鶉似得瑟瑟發抖，溫德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讓神情嚴肅了起來。

    這些弟子對于溫德來說最重要的意義，當然是作為樣本提供有效的數據。

    可鑒于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溫德也無法把他們當作“一次性”用品。加上初為人師，是個人或多或少的都會有些好為人師的毛病……就多少有些不能誤人子弟的想法。

    當然，就理智的角度來思考，對這些弟子進行“精英教育”，也是件有利的事情。

    短期的話，這群第一批弟子的成才能極大提高雲霄閣的聲望；而長遠來看，這些思想、三觀還沒定型的孩子受到溫德教育後，才是這個世界上更能認同他想法的那群人。

    所以無論于情還是于理，溫德都拿出了百分之百的“誠意”，在一干孩子們期盼的眼神中，楚雲秀替代溫德當場宣布︰進入門派後弟子們第一項課業，便是參加為期至少半個月的職業化訓練！

    下面孩子們听的有點懵，倒也不能怪他們。

    因為這個詞是溫德“發明”的，純粹是為了取代“軍訓”這個可能會引起誤解的說法而已。

    用意也很明確︰眼下這群弟子除了少部分上過學堂，算是體驗過集體生活外，大多數的人都沒有跟同齡人長時間相處過。

    考慮到他們的學習期很有可能是以十年計算，這方面的培養就不能掉以輕心。

    同時，軍訓對紀律性、服從性的培養也很有幫助，更能打磨掉一些孩子因為家境不錯而養出來的嬌嬌氣。

    昨天晚上的時候，楚雲秀已經做了些基礎的安排，將弟子按照年紀分了班。

    十歲至十二歲為小班，十二至十四歲為大班。年齡超過十四的那三個弟子暫時跟著大班，張達的子女張華健、張華瑩，張亮的兒子張明華也按照各自的年紀加入了不同的班級。（注︰這仨孩子的大名是溫德幫著起的。）

    這會兒七十八個弟子勉強分成了兩撥，可要說有什麼隊形，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站在操場特意磊出的“講台”上，楚雲秀看見這一幕倒也不覺得介意。

    對于這一情況她早有心里準備，在此之前，不僅學過、看過溫德提供的軍訓資料，還跟其它幾人一起特意親自體驗過。

    這時微微點頭示意，就有教官們站了出來。

    他們共有八人，皆是從楚雲河舊部中選出來的。他們相較其他幾位兄弟，不是性格上更有耐心一些，便是心思細膩，理論上更適合“教師”的工作。

    楚雲秀便在找他們一一談過話，征得同意後，將他們選為了教官。

    其實根本沒有遭到過拒絕，雖然理論上來說，擔任教官會多少耽誤到這些人自身的修行。

    但他們本來就是楚雲河生死之交的弟兄，對楚雲秀有著相當的認同感；而到達長安之後，楚雲秀便兌現諾言，把雲霄九變不作隱瞞的傳授給他們，更是進一步獲得了他們的感激與忠誠。

    加上門派草創，人手相對來說有些不太夠用，幾乎每個有些能力的人都身兼數職，只恨分身乏術。

    這時只要是聰明點的，都明白該怎麼做；而就算一時里想不清楚，其他人也會提醒。

    ——以他們間的關系，這些話是可以直言不諱的明說的。

    八位教官身穿著特制的勁裝——整體呈黑色滾有紅邊，束袖束腰，立領，胸口繡有“雲霄”兩個藝術字的花紋，外形不錯的同時還非常利于動手（這點很重要）——在講台上一字排開。

    他們神情肅穆，身形筆挺，縱然沒有說話，但光憑氣勢，也很快讓台下那些孩子跟著安靜了下來。

    弟子中有些人有點緊張，但也不乏看著教官心生羨慕的。

    然後教官就以班級為主體，再吃過早飯後，開始了第一天的軍訓內容。

    先是列隊，這個進行起來不算順利。前文中就有提過，這些弟子中一大半都是沒有體驗過集體生活的。讓他們依著個子高低自行組成四行的隊伍沒那麼容易實現。

    教官依照計劃，先是讓他們亂糟糟的折騰了會兒，也沒出結果。這才搖搖頭，拉著他們一個個安排位置。

    隊列好不容易成型後，自然是讓他們記住自己的位置，以及學習如何與教官溝通——就是得到命令要大聲稱“是”，有問題則要舉手，得到允許後才能發言等等。

    等到大多數的孩子都理解了，再學習基礎的“立正”站姿。

    如此一來二去的便用了一個來小時，等到再一次立正時間結束，教官讓孩子坐下休息的時候，就開始讓他們依照順序，一一上前當著眾人的面進行自我介紹。

    這對大多數孩子來說都是件新鮮的事情，而且當眾發言也確實需要些勇氣。所以就算有教官演示明確了格式，但大多數的弟子做的都不算很好。

    不過這樣的做法依舊是很有意義的。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些孩子將會與身邊同伴一起生活將近十年，甚至更多。師兄弟的關系，毫無疑問將會成為他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人際關系。讓他們盡早的熟悉起來，不至于產生隔閡、矛盾無疑是件好事。

    同時這樣做也是讓教官能夠熟悉自己的弟子，雖然他們早就拿到了名單，但不似溫德、楚雲秀有系統，可以隨時查看每個學生的名字，那麼如何把名字跟具體形象對上號，就也是必須要做的。

    等到最後一個弟子自我介紹完畢，時間也差不多到了中午，該吃午飯的時候。

    午飯同樣是在餐廳進行的，不過跟早餐相比，這會兒就開始以隊伍的形式排隊進行領取。

    餐廳提供的飯菜相當不錯，在雞舍能夠穩定出產的現在，溫德可以保證每個孩子得到一個雞蛋，跟相應的肉食。同時主食的米飯中，也夾雜了能量更好的珍米。

    再加上溫德對菜式的改良，以及更多調味料的“出現”，總體來說色香味俱全，便是這些弟子家境大多都說的過去，依舊忍不住垂涎三尺，弄亂了隊伍。

    然後……最先出頭的那些倒霉鬼，就被一直盯著的教官按照計劃，統統揪到了隊伍的最後……

    午飯過後會稍稍休息一段時間，等到訓練再開後。便是一邊學習軍訓內容，一邊在休息的時候，听教官講訴一些生活規定。

    比如睡覺時間，活動範圍，保持自身衛生，以及門派規定那些。

    這會就不是一下子全部說完，來講過場了，而是一條條拿來掰碎了講，不求進度務必讓孩子們記住。

    等到晚飯過後再度集合後，教官宣布今日訓練告一段落的同時，又布下了當天的昨夜︰每個一個宿舍自己選出一個舍長，記下當天教的規定每天會進行抽查。

    隨後孩子就可以在不出門派的範圍內，休息玩耍——如果他們還有精力的話。

    但是教官卻不得閑，等到教導完畢，他們還要集中到楚雲秀面前，把一天的經過，遇見什麼意外問題，以及實際上更好的想法進行交流。

    總體來說相當的“民主”，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決定權在溫德建議下一直牢牢按在楚雲秀手中。

    ——便是他自己，在當著別人面的時候，也會如此，也強調確保“掌門”的權威。

    最後到了夜里，教官還要檢查每個宿舍，確認學生都已經睡下，沒有缺失。

    到了第二天……清早起來的第一次集合，果不其然就有近乎小半的弟子，因為沒有記下隊列位置或者規定……

    開始了“愉快”的跑圈活動。

 七十三、門派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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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見起床的哨聲，李明在溫暖的被窩里堅定的又縮了一會兒，直到听見第二次催促的哨聲，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睜開了雙眼。

    他鼓起莫大的勇氣掀開被子，從上鋪的床上直接跳到地上，以飛快的速度穿起衣服來。

    就如之前收徒所說的那樣，弟子在門派的一切所需，都是門派無償提供的。李明他們的衣物當然也不例外，還是質量相當的好。無論是貼身穿的薄棉衣，還是保暖的棉大衣，用料都非常的扎實，尋常時壓根不會讓弟子感到寒冷。

    唯獨在早上起床時是個例外，眼下十二月天，寒冷的空氣籠罩著西北大地，便是每個宿舍都用上了取暖的蜂窩爐子，可一早起來衣服依舊從里到外都冰涼涼的。

    穿衣服的時間拖的越久……就越是種折磨。

    李明三下五除二的把衣物穿戴完畢，四下環顧了一下，果不其然的，其他三名舍友都跟平日一樣仍然賴在被窩里沒有起來。

    李明忍不住嘆了口氣。

    當初靠著力氣最大贏下舍長的時候，他還很得意。卻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勞什子舍長，要求一大堆，卻是沒多少“權力”——這個詞是他听溫長老講的，暫時還不是太明白。

    比如說︰督促舍友起床，就是舍長明確要做的事情。如果一個宿舍有人起床晚了，舍長是要跟著挨罰跑圈的！

    想到這里，李明馬上跑到了兩個雙層床旁，一邊大叫著︰“虎子、大牛、小肆，你們這些懶娃起床啦！”一邊老實不客氣的將他們的被子掀了開來。

    看著三個舍友一個個縮成一團，再也無法裝睡睜開雙眼，李明滿意的點了點頭，將他們各自的衣物扔了過去，自己則轉身去看爐子。

    爐子是在昨天夜里睡覺前就封好的，這個不少的弟子還操作的不好，所以現在還是由門派的下人們在代勞。

    但起床後的通火，卻差不多是由舍長們在做了。

    李明輕車熟路的把爐子上坐得水壺移走，用個鉤子拉開封蓋，看了爐火一眼，確認火還著著，暫時不用換煤。

    這才從門口的水桶里舀了點涼水到盤里，配合著在爐子上坐了一宿，雖然沒開但也很燙的熱水，洗簌了起來。

    先是刷牙，再十多天里被教官先後罰跑了不下三十圈後，李明總算熟練掌握了這個技能。

    他用精巧的木柄軟毛小刷子稍微沾了點水，再打開一旁的小盒子沾了點牙粉——這據說是什麼青鹽、薄荷之類做的，味道有些怪怪的，但不難吃——飛快的刷起牙來。

    還有心思亂想︰這個爐子挺好用的，听教官說是他們門派賣的！

    李明有觀察了好幾天了，確認這個花費比燒碳更省，也沒有燒木頭或者煤塊那麼大煙！休息日再見到父親的時候，他應該讓家里也買上兩個。

    開始不會用也沒關系，因為听教官說是包教會的……

    洗簌完畢後，李明滿意的看到舍友們都起床了。他看著門背後的表格，跟幾人確認道︰“今天是大牛負責宿舍衛生，虎子負責打水，垃圾則是小肆你的。”見他們都點頭表示知道了，李明才叫他們洗簌，自己則拿了雙耳的陶罐出了門。

    一路上能夠看到跟他相似的，都是不同宿舍的舍長，他們相伴著很快來到餐廳。

    眼下還不是吃飯的時候，但十多天前，掌門忽然又做了個決定︰給每個弟子進行一頓加餐。

    餐廳的燈火不是很旺，倒是羊奶的羶腥味老遠都能聞見。

    最開始听到加餐的時候，李明他們還很高興。

    可眼下，光只是聞聞味，就讓他們愁眉苦臉的了。

    不喝還不行，教官對這個查的很嚴，前兩天有個宿舍有人沒喝倒了，不知怎麼的被教官發現了。

    結果竟是跳過了跑圈，直接上了體罰——屁股挨了十下木棍，那個倒霉家伙差不多一天都沒能下床！

    李明對這事情印象深刻，因為那個宿舍的舍長也是跟著遭了殃的！

    李明領回來的羊奶是四人份，門派下發的東西一向是以一個宿舍為主體的。

    如何把東西分發是舍長的責任，然而先發後取的要求，又在這行為上佔不到任何便宜。

    回到宿舍時舍友已經洗簌完畢了，四個陶碗在木桌上一字排開，八只眼楮牢牢的盯著。

    可又跟分發其它東西有所不同，羊奶還沒蓋滿碗底呢，這幫混賬就一個個喊叫了起來，“夠了，夠了！多了，多了！”

    李明才不管他們呢，把羊奶分在碗里再盡量弄平均，示意完畢後。就看著猜拳取勝的虎子看了半天，才選了個實際上根本沒少多少的……然後是小肆，大牛。

    李明一臉平靜的取過最後一碗，硬著頭皮一飲而盡。然後再來看舍友，看著他們把羊奶喝下，還要張開嘴來確認。

    一切都沒有問題後，就開始一起動手收拾宿舍。地面要干淨，被子要疊整齊什麼的……這些在李明他們上課後，是會有人專門檢查並打分的。

    如果記差太多的話，也是要一個宿舍一起跑圈的！

    內務完畢後就到了晨練的時間，李明帶著舍友拿著張卡片到了操場，那里早有教官在等待並且在計時。

    最近的晨練內容是繞著操場慢跑五圈，什麼時候開始教官不理會，但要是超過時限仍未完成的話，就會受罰。

    同時，要是為了跑步而沒有整理宿舍或者喝羊奶……一樣會被罰……

    被罰的內容依舊是跑圈，有時候李明暗中會想︰要是這樣長久下去，會不會有人的罰圈永遠跑不完？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門派雖然常用的懲罰是跑步、俯臥撐之類的運動，但最嚴重的卻是辭退並要求賠償的！

    光是听听都覺得害怕，李明可不敢想真那樣了他會有什麼下場……

    到了操場後李明將卡片交給教官，教官在確認名字後再與他們本人對照，翻找記錄有無欠下的懲罰，其後就開始了。

    跑圈對李明來說不是問題，但舍友虎子身體卻有些偏胖，一般跑到第三圈就會顯累沒有速度，為了不至于被他拖累……李明只能拉著舍友，前帶後推的帶著他一起跑。

    等到了結束後，教官會在他們的卡片上畫上圈圈表示完成，再把寫有日期的新卡片交給他們。

    有了這個才能配合飯卡在食堂打飯，吃多少門派是不拘的，肉食每日有著定量，但主食以及素菜卻是能吃多少就可以打多少——就是前些日子改了下規定，為了不要浪費，他們每次打的飯菜量都不多，往往需要一兩次才夠。

    早餐過後會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就到了正式上課的時候。

    先是教官們帶著一起在校場熱身，“熱身體操”在軍訓結束的時候，弟子們就已經全部學會了。

    一起跑跑跳跳的做完，大班與小班就會分開，開始進行不同的課業。

    昨日的作業也會在這個時間段進行檢查。

    被門派錄取後居然還要學文！

    這是李明之前怎麼都沒有想到的，而在課堂上居然見到了“孫爺爺”更是把他嚇了一跳！

    他有偷偷的跑去問過，然後得知，他面試的當天，門派的就找到了孫爺爺，然後“被老夫的才華所折服，便將老夫請上山做了夫子。”這可是孫爺爺的原話。

    學文讓李明稍微有些痛苦，好在他的師兄弟里，還有些不識字的。所以課業目前以啟蒙教字為主，他暫時完成的還算輕松。

    習文是每天都有的，而每隔上一天，他們還要學習“數算”，或許是家學的緣故，這個李明成績不錯，但是又沒什麼興趣……

    他每天最喜歡的還是習武，跟小班大部分時間都在啟蒙識字，習武時間不長有所不同。

    他所在的大班，啟蒙武學《童子戲》，教官已經傳授大半了！

    最近的每日里，教官都會檢查之前所傳授的動作，糾正錯誤的地方，再傳授幾招新的下去。

    而除了每日學習時，教官會帶著他們打上兩遍外，還要求他們在空閑時至少也要打上一回。

    這個據說能夠鍛煉身體，讓身手更加的靈活。

    听到這些，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李明總算的自己變得更“厲害”了，每日里自己至少也打上三遍才行——若不是教官說打多了也不好，他還會練的更多！

    教官說童子戲他們自少也要練上半年，確認每個動作都無誤，可以隨時使出了，才能夠進行下一步的學習。

    所以目前為止，這就是他們一天所學的絕大部分內容。

    除了前幾日大班新加了一項“藥浴”，但據說藥材暫時有些不夠。所以光是大班參加，也只有一半的人能馬上進行。

    李明代表自己的宿舍抽中了，然後很快就後悔了……

    藥浴什麼說的好听，可隔兩天泡一次熱氣騰騰充滿藥味的藥水，實在說不上是種享受——尤其是必須得泡半個時辰，事後還要被教官用力的搓揉，就更是如此了！

    等到一天結束，李明他們會聚在一起完成課業。習文的字要在這時寫好，習武的動作也要演練，有什麼不明白的話，也能由舍長帶著請教值日的教官。

    夜里事情不多，在洗簌哨沒有響起之前，弟子們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休息也行！看書也好！

    但李明更喜歡找人打打“乒乓”，或者跟其他宿舍玩玩“手球”。

    摔跤也有人玩，有專門教官盯著，不會有事。

    可自從前兩日輸給了隔壁宿舍二狗，李明暫時不想再玩那個啦！

    但在他去玩那些之前，李明今天還另外有個任務，是教官吩咐給每個舍長的︰

    再過兩天就是每七天一次的休息日了。

    在那天，弟子沒有必須要完成刻意，一天都有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但是出山門依舊遭到限制，雖然允許回家，但受到限制——每一次的休息日，每個宿舍只有一人能夠回家。

    他們會在清晨被門派的馬車送走，夜里再接回來。

    不過家長在那天上門的話，倒是不拘的，除了一家依舊有名額限制外，就再沒有別的要求了。

    上次休息日李明的父親便來過了，而這次也說好了要來。

    所以李明不算想家，他想了會，覺得這個名額應該給小肆——自打他入了門派之後，還沒有見過父母呢！

    他回到宿舍給舍友們提起了這事，總算趕在睡覺前，把它定了下來。

 七十四、離去前的最後收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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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經過數個月的努力，雲霄閣終于在溫德、楚雲秀等人的手上日漸走入了正規。

    雖然煩心的事情依舊不少，對于從未經營管理過門派的幾個人來說，幾乎每次出現問題都是嶄新的問題，需要努力絞盡腦汁才有可能解決。

    但這些又都是小麻煩，當溫德的提議成為了門派的定例，當參與門派經營的每個人都越來越熟悉自己的工作崗位之後。

    真正必須溫德出面，甚至利用自己旅行者能力才能解決的問題，已經越來越少。

    這毫無疑問是個好現象，溫德對此感到相當欣慰。

    這意味著，門派的主導權已經可以放心的交給楚雲秀去管理，而他精力騰出來之後，就能把注意力放到別的地方，別的位面身上。

    ——雲霄閣這個門派對溫德來說雖然有著相當重要的意義，但基于位面旅行者這個身份本身的需求，他依舊很難全身心的投入到日常的管理與經營上面。

    他想要的東西太多，門派僅僅只能滿足一小部分的需求。

    所以就像前文三番五次的提到那樣，選擇楚雲秀作為自己意志與目的的代言人，代為管理門派，才是最好最有效率的辦法。

    這個決定很早以前溫德就對楚雲秀提到過，楚雲秀相當清楚，可當日子日漸來臨時，她依舊顯得非常的不舍。

    依賴的情緒也日漸濃厚。

    其實她這樣的想法是沒意義的……

    首先，溫德就算是去別的世界探索了，以不至于會對門派不理不顧，他隔上一段時間必然要回來看看結果——門派這顆種子他是種下去了，但遠遠沒到開花結果的時候，別的不說，就是為了收據數據，統計樣本，對于這個世界溫德依舊會保持相當的關注。

    這件事情其實在此之前就有理可循的，在門派發展的過程中，溫德在白忙里仍然去了異鄉那個世界數趟。

    在那邊確認蔣莉、歐陽、丁義他們的現狀；靠著“賭”玉、猴票、“西王賞功”金銀幣等珍惜貴重物，溫德倒騰出了一筆不菲的起始資金；還找了一些教授專家，以贊助換來了能夠在古代更方便制造出的“珍妮紡紗機”，數款能在古代極大提高效率，包括利用水力在內的織布機……的實物與圖紙。

    日後的話，也不過是把重點做個調換而已。

    其次，雲霄閣目前還很弱小，放眼整個古武世界，高端戰力的不足就決定了，在楚雲秀沒有真正成長起來，遇見棘手的事情是需要溫德出手解決的——正是因為有這份迫切的危機感，才促使溫德下定決心，把注意力放到更重要的地方。

    最後，就算身處的世界不同，溫德跟楚雲秀其實依舊是有可以溝通的手段的……

    作為溫德選定的第一個代理人，以及“系統”的測試人員。

    溫德承認，對于楚雲秀的投資力度，是遠遠大于平均值的。

    她的系統，溫德不止一次主動輸入源力幫助提升等級，確保她可調用的源力總量更多。

    為了幫助數據的收集與檢測，楚雲秀系統的“權限”也比正常來得要高出不少。

    為了確保這麼多投資不至于打水漂，楚雲秀的安危問題自然也得確保。于是就有了緊急求救裝置——既能讓溫德不管身處在那個世界都能精準定位及時趕來援救，還能讓楚雲秀能夠主動選擇前往根據地避難。

    最後就是利用源力特性制作出的遠距離溝通裝置了，靠著溫德這邊滿足一些條件的前提下，這個想法經過多次試驗終于成為了現實！

    如此這樣計算下來，維持楚雲秀一份的系統，它佔用的溫德源力池份額，差不多相當于五份的正常系統佔用。

    可以說一次源力池的擴展，差不多都搭上去了。

    但是這樣做又是值得的，就跟風險投資一樣，想要有回報就得先投入。

    …………

    雖然決定近期就會放手，可在此之前，古武這邊還有些事情需要溫德收尾。

    首先門派的進項，最近一段時間蜂窩煤爐子以及蜂窩煤賣的很好，靠著數個店鋪同時鋪貨，以及超出這個時代的廣告營銷，名門大派的“現身說法”……這兩項商品算是在這個冬天著實的火了一把。

    前期累計下來的爐子與蜂窩煤早已經一賣而空，加班加點制造出來的也是供不應求——有不少商人看見了商機，買了爐子及蜂窩煤配方與機器（這個價錢是不菲的），運到周邊城市去販賣。

    結果靠著爐子搭五十塊蜂窩煤不到一兩的零售價（明朝物價查到的稍微有些詭異，考慮到古武商業更發達，銀子應該會有所“貶值”，暫定如此），硬是把溫德他們來到長安後的所有花費全賺回來了，還有不少的盈利……

    以至于馬千良、張宇他們都有些可惜，要是這樣的生意能多做兩年就好了。

    就跟溫德預計的一樣，在他把蜂窩煤爐子做傾銷推進商場後，沒有多久仿制品就問世了。

    畢竟這爐子實在沒什麼技術含量，蜂窩煤的制作都比它更麻煩——至少蜂窩煤得晾干才能使用。

    好在那些爐子剛出來時，因為少許問題導致有些瑕疵——比如密封性不好，夜里封閉容易死火，又或者會漏氣——同時量也不多。

    溫德就能靠著前期積累的數量優勢，以及越來越熟練的雇工們，笑到了最後。

    但利潤也是逐漸下降的，所以這個生意毫無疑問的做到了頭。

    與它相比，養雞場與酒樓的生意，倒是越做越紅火。

    有超過數百年的知識打底，帶來得更多的烹飪方式，更多的菜式，更多的調味料，酒樓生意興隆是可以遇見的。

    就算溫德暫時還沒打酒水的主意，雲霄閣所擁有的那家改名叫做“凌霄樓”的酒家，在長安城也立下了自己的口碑。

    年前的時候，張宇更是趁機出手買下了旁邊一處店面，兩家並做了一家，等到年後再開業，收入勢必會再次有所增長。

    至于養雞場就更不用說了，有門派跟酒樓兩個地方消耗著，它的產量雖然不錯，但每日能夠剩余供應給別處的肉雞都不算多。

    還被恩義門近水樓台的全定下了。

    長安附近門派眾多，對于肉食的需求就也不菲，能有個穩定的肉食來源，對于哪個門派來說都算件好事。

    哪怕溫德提供的肉雞在價格上並沒有太多優惠，但恩義門那邊，所需的雞肉數量依舊逐漸的加多。

    後來是徹底供不應求了，為了不讓董文浩見天堵門，以及考慮到恩義門對自己的幫助，溫德索性讓他派人去養雞場學習，然後回去自己養去。

    ——因為肉雞供不應求的緣故，這樣的做法並不會傷及溫德的自身利益。

    而且考慮到家禽一旦上了規模，很容易引發禽流感之類的瘟疫疾病。那麼長安多幾處養雞場，還是親近于自己的，反倒有助于對抗風險——哪怕自家雞場出了事，也不會影響到酒樓與門派的需求。

    當然，溫德要是另開幾家一樣能夠起到同樣的效果。

    可是在目前這個階段……他手上不是沒有那麼多可用之人嘛……

 七十五、離去前的最後收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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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以上這些初來長安所進行的入項全部進入到了正規，棉布這個生意自然而然的就提上了議程。

    眼下時機也算成熟，之前做爐子制煤培養出來的一批工人，只要他們願意就能馬上轉行。紡紗機與織布機的原型機也在這個世界順利的制作了出來，溫德他們讓信得過的下人驗證過，效率的確是遠超這個世界目前現有的機器。

    按理來說已經可以進行了，不過溫德在一番考慮再和楚雲秀商議過後，又決定把紡紗機與配套技術拿出來，讓給馬千良、張宇、陸放所代表的門派。

    這樣做最主要的動機，是感謝馬千良、張宇、陸放他們三個在最近幾個月里的幫助。

    在雲霄閣建立一事上，他們毫不藏私，又任勞任怨，確實發揮出了相當大的作用——要不是有他們，雲霄閣想要建立的跟如今這般順利，只怕真不容易。

    溫德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受了人情自然會要有所回報。

    把紡紗機技術轉送出去就是個不錯的選擇，以這台機器的效率，盈利前景毫無疑問是可以預期的。

    那麼把這些東西帶回門派，在內部馬千良、張宇、陸放這些跟溫德更親近的，話語權有所增長可以想象。

    同時跟三個大派有利益交往，同樣不是件壞事。

    馬千良他們的門派都遠在塞北，跟在長安雲霄閣相距甚遠，合作共享利益的可能自然要比發生沖突大出許多來。

    而就商業規律而言，這樣做也是好處的。

    溫德有做過考察，長安這邊的棉花生意，有大半都來自西域都護府那邊。棉花又不算壓貨的商品，千里迢迢運送過來，物流費用在成本中的佔用份額自然不小。

    所以將棉花運送到塞北，或者直接在西域那邊制作成半成品的紗線，是有助于成本控制的。

    到時候溫德就能以更低的成本，制作出質量更好，數量也多的棉布，大規模佔領市場，而馬千良他們三家的門派也能在其中分享到利潤，可以說是合則兩利的事情。

    唯一要說可能會有的弊端……大概就是被那三家門派掌握了原材料的供應，可能會反過來反客為主。

    這樣的風險是有的，但可能性不算很大。

    首先馬千良他們在各自的門派中，都不是無足輕重的，這樣嚴重危害到雲霄閣的做法，那邊自然得先掂量一二。

    其次，根據商業規律，一項商品被一家公司獨享，自然會進行壟斷；要是兩家公司，那他們可能會建立價格同盟；而要是有三家的話，他們互相競爭市場沒把狗腦子打出來……就算好的了！

    更別說溫德到時候還能推波助瀾，直接把紡紗技術擴散出去對他們進行打擊……

    …………

    溫德在私下里把這事兒對馬千良、張宇、陸放三人講了。

    他們起初時有些驚訝，可等溫德再把用意稍稍點上一下，馬千良與張宇都馬上反應了過來。

    他們都是聰明人，話不必說透就能理解溫德的想法。

    倒是陸放……表現一如既往，“你們這里什麼都缺，還是給自己留著吧！”要是不清楚他性子的，只怕還以為是他看不上這點“小錢”。

    溫德听的直樂，倒也不勸——這事不必他干，事後馬千良、張宇自然是要幫陸放仔細分析的——以他們三個的關系，如此做很正常，要是沒有……溫德大概就得重新考慮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不了。

    然後等溫德給他們看紡紗機仔細介紹時，陸放果然也一直跟著，雖然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溫德也不去管他。

    反正趕在古武世界這邊過年前，馬千良他們勉強掌握了這份技術，又在溫德的示意下，把機器進行拆分，重金請下兩位工匠，分成兩撥往塞北趕去。

    到那邊學習技術，制作機器，建立工坊也需要時間。

    但溫德並不著急。

    在過年前後這個時間段，當年產的棉花大樁的買賣幾乎已經沒有了。所以塞北那邊只要趕在九月前後，棉花再次收獲前完成布置，就耽誤不了他這邊的生意。

    織布這事到了目前這會兒，要準備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于是，在溫德放手前，需要操心的收尾工作就只剩下了最後一樁。

    那就是常家！

    被朱新鵬點名，對雲霄閣圖謀不軌的那個門派！

    對于這個溫德無疑是非常重視的，哪怕常家之前的陰謀打算被守安侯送來的匾額強行中止了，但溫德也放在了心上，等到收徒儀式過後，就馬上對常家展開了調查。

    首先需要確認的，自然是消息的真偽。

    這做法倒不是對朱新鵬的用心有所懷疑，只是這事事關重大，直接導致對待常家的態度，是敵是友，是否要刀鋒相對，由不得溫德不慎重。

    而查證起來也不算很難，所有的報考考生，溫德都用花火為他們點亮了“N認證”，原本是用來統計數據的，這會兒卻能通過這個來確定陳鋒的位置。

    的確是在常家！

    確定這點就能進行有針對性的調查。

    陳鋒被收為親傳弟子，對尋常人家來說可謂榮耀，早已經傳的紛紛揚揚，就算想要隱瞞也隱瞞不住。

    而通過陳鋒對雲霄閣的詆毀也是如此。

    這本來是常家的借口，想要以此來攻擊雲霄閣，雖然被守安侯的匾額打斷了，可之前造勢的準備宣傳……卻又沒有那麼容易清除。

    陳家周邊的人都清楚這事兒，而且還不止一人明確提出︰“要不是常家，陳鋒的資質就被雲霄閣耽誤了！”這說法的確有從陳家，以及一些跟常家有關聯的人口中傳出來。

    到了此時，常家對待雲霄閣的態度已經能夠肯定沒有懷疑。

    但該如何回應這件事情，卻稍稍叫溫德有些犯難。

    畢竟事情發展到眼下這步，常家的所作所為只能算是“圖謀不軌”，有想法，但還沒真正的付諸于行動，對雲霄閣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所以想拿這件事情跟常家理論的話，勝算不是很大，而且就算勝了……對于常家的懲戒也會是不痛不癢的。

    溫德當然不想就那樣了事，在他看來，既然常家敢這樣想，就該至少把他一下子打痛了，才能算是種震懾。

    ——至于等常家有所行動再進行反擊，這樣的做法不符合溫德的性子，所以打一開始就不在他的選擇列表里。

    于是跟張宇、馬千良兩個在私下里商議了好幾次後，溫德總算是明確了目標。

    ——去針對長樂幫下手！

    前文就曾提到過，長安有不小一部分的賭場、妓院就控制在長樂幫手上。

    那里本來就是藏污納垢的地方，為了利益更是不會缺少腌  事，比較方便溫德下手找到突破口。

    同時長樂幫控制的賭場、妓院給常家帶來的進項不是個小數，打掉了它自然對常家也是個打擊。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常家雖然勢大，但長安城中看不慣長樂幫的依舊不是個小數，針對這點進行攻擊，更容易讓雲霄閣佔住“道德高地”，在道義上不受指責。

    獲得道義的支持對目前的雲霄閣來說還是相當重要的。

    因為現階段跟常家對比，雲霄閣要弱小許多。

    常家的家主被朱新鵬笑稱為“先天中的水貨”，但依舊是先天，其後的圓滿高手零零散散加起來也有十多人的樣子。

    如此一股力量，真跟雲霄閣“全面開戰”，溫德他們是很難討到好的，就算是勝，也會是慘勝……之前的努力都將付諸于東流。

    家里“瓶瓶罐罐”多起來後，行事就會小心許多，這乃人之常情，溫德也不會例外。

    所以在沒有被觸及根本利益之前，他也願意依照這個世界的“江湖規矩”去行事。

    ——所謂的伸張正義，不都得先確定對方“邪惡”了，才好方便下手嘛？！

    溫德就照著這個想法去做。

    別說，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真的叫他找到了幾個！

 七十六、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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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華燈初上的時候，溫德迎客的帶領下緩步走進了宜春院。

    在現代化妝術，縮骨功以及源力對身體的調整三重作用下，溫德如今的外表模樣看起來有二十四五左右，跟這個時代的男子一樣束著頭，蓄著須，身高比正常時高了三四公分左右，體重卻是一下子瘦了三十余斤。

    遠遠看去就個瘦竹竿似得，配合上雙眼下面厚重的黑眼圈與眼袋，不用多說便是個縱欲過度，色中餓鬼的形象。

    跟他正常時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便是熟悉的人在不知情的前提下見了，也絕不會認出他是誰。

    溫德就用這個形象來調查長樂幫，尋找突破口。

    對外宣稱的身份是︰運煤來長安販賣的富商之子，姓梅名世仁。

    鑒于蜂窩煤爐子以蜂窩煤在長安城的熱賣，最近一段時間里，煤價頗是上漲了一些。所以便是趕在過年前後，依舊有商人絡繹不絕的運煤趕來長安。

    他混跡在其中本來就不顯眼，更別說還特意用能力制造了一批煤賣進煤場，合同手續一應俱全，絕對沒留下任何破綻。

    他最近一段時間里，在風花雪月及賭場之地也算有了點名氣。在被賭場當作肥羊先後宰了一百多兩銀子後，長樂幫的不少底層幫眾都認得了溫德。

    還要幾個膽大心黑的來找溫德打過秋風，一開口就是幾十兩銀子，被溫德“伴當”直接丟了出去。

    然後就長樂幫的人上門賠罪，不痛不癢的給了二十多了當作禮金。

    溫德不客氣的收下了，接著當天都沒過，就又在長樂坊那家賭場輸了回去。

    一時里引為笑談，同時也成全了張龍的忠義之名。

    “張龍”，“趙虎”也是楚雲河的舊部，且是其中能力非常強的兩人，尤其擅長情報的刺探與傳遞。

    這個打自軍中起，就一直是他們兩人的老本行了。

    所以這次回到長安，考慮到前途未卜，對長安的事情一無所知，楚雲秀便代表溫德請他們兩人先行一步。

    既做前哨，也是當作暗探，與雲霄閣一明一暗的收集情報。

    最近幾個月也做的相當不錯，在溫德提供充足資金的前提下，他們甚至發展成了十多人的小組織，還養不少的眼楮、線人。

    溫德的易容改狀乃至鎖骨之術，都是張龍傳授的。

    而從賭場下手，同樣也是張龍的建議。

    理由是通過一些暗中調查，張龍發現長樂幫下的幾個賭場，有著痛宰外地肥羊的習慣——這對賭場而言其實並不罕見——但長樂幫仗著背靠常家，行事起來要更加的肆無忌憚。

    一般賭場、妓院對付異鄉來客，便是在痛宰肥羊的同時也會留下一份余地——給那些人留下點勉強可供回鄉的盤纏，以免真出什麼意外惹來麻煩。

    而長樂幫卻是連這點顧忌都沒有。

    就是張龍來到長安，而溫德他們還沒趕到的那段時間里，長樂幫的賭場就因為這事惹來了一場官司。

    一個書生因為賭錢丟光了盤纏，無顏回家吊死在客棧中，他的書童一路乞討回到家鄉，惹來書生老父前來討個公道。

    據說最終是賭場賠錢賠禮了事。

    可當知道常家對雲霄閣不懷好意後，張龍習慣性的對這事深挖了一下，結果愕然的發現︰那書生老父在事後，沒誰知道是什麼時候、什麼方式離開長安的！

    與其說他是離開了，倒不如說是失蹤了。

    書生家鄉那邊，溫德以及派人確認消息去了，暫時還沒得到確鑿的證據。

    而張龍則認為這事情不太像是個例，如果細心打探的話，也許能夠揪出更多。

    就有了溫德喬裝改扮這事兒。

    他扮作肥羊就是想引長樂幫對自己下手，同時也有跟幾個身份相似的特意結交，廣泛撒網。

    眼下看來是成功了一半，那天的打秋風一事，就張龍來看就是種試探。

    鑒于張龍是這方面的行家里手，溫德相信他的判斷。

    于是打那天後，溫德與張龍的不合，就一下表現的明顯了起來——好給長樂幫以下手的機會。

    看見溫德走近宜春院，張龍按照約定的苦苦哀求了起來，“少爺，如今已過十五，家中老爺、夫人還等著你回去呢！”

    溫德卻是一擺衣袖，“父親將生意交給我來處理，如今商行還有少許煤堆著，那能輕易離開？”大步向里走去，見張龍還要跟上，又把眼楮一瞪，“出去，不要攪了少爺我的雅興！”

    張龍“猶豫”了一下，一邊迎客見了便將他攔了下來。

    另一邊也有老鴇迎住溫德，“梅公子這次前來，不知想找哪個姑娘？”

    溫德丟了角碎銀給她，問︰“如煙姑娘可有空？”

    老鴇為難的道︰“如煙今天身子有些不爽利呢。”

    有張龍幫著惡補，以及最近一段時間的實際操作，溫德總算勉強摸清了古代“大寶劍”流程與行規。

    知道老鴇是趁機要價，就拿了錠銀子在手上丟了丟，“要是這樣便算了。”

    老鴇果然改了口風，“如煙知道公子來看她，指不定有多高興呢。”說是那邊要先補妝，請溫德在大廳的一角坐了。

    溫德也不在意，在那邊忙碌時，自己想著與如煙有關的事情。

    如煙全名喚作柳如煙，年紀不到二十歲，樣貌尚可，但才藝卻不甚出眾，算不得清倌人。在整個宜春院里稍有些名氣，但也只能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勉強比單純躺那不動的要好上一些。

    這樣的**，放在整個長安城中類似的幾百人是肯定有的。

    溫德原也注意不到，直到他扮作肥羊與人結交時，在一次喝花酒的過程中，有人無意感慨說︰那個柳如煙眉眼間有些像是他那邊楊家的幼女。

    也是說者無心，听者有意。

    事後溫德就讓張龍暗中查了。

    結果得知，那人口中的楊家本是他們那帶的一家大戶。

    原來也是以武傳家，說起來還頗有點名氣，但十多年忽然失了場大火，院子足足燒了一夜，結果等到火滅了之後，那楊家竟是沒有一個活口能夠逃出生天！

 七十七、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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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本被認定滿門遭遇橫禍無人生還的楊家，居然有個疑似她家幼女的女子出現在了被長樂幫控制的青樓之中。

    這或許只是個巧合。

    柳如煙可能只是容貌相似，但實際上並不是楊家的孤女。

    又或者的確是楊家的孤女，但流落到風塵之地卻僅僅是個偶然。

    這些都有可能，但對于一心想抓住長樂幫痛腳的溫德來說，光只是一份可能就足夠他付諸于行動了。

    于是就有了上門試探的行為。

    而且考慮到這個柳如煙有可能是長樂幫特地放出來的“警報裝置”，溫德在行動時還格外的謹慎注意。

    算上這次，他已經先後上門了四次。

    前幾次的“尋花問柳”，他的做派跟正常客人沒什麼太大不同——除了表現出來的“性癖”或許有些古怪——只是在交談的間隙中，裝作無意的問些問題，再通過謊言監測來尋找答案。

    挺不容易的的可算確認了幾件事情︰柳如煙並非長樂幫的“警報裝置”，她的確是楊家的孤女，以及……她成為**跟長樂幫脫不開關系，宜春院如今仍對柳如煙有所防範！

    清楚了這些後，溫德這次前來的目的，就意欲直指紅心，弄清楚柳如煙流落風塵的原因，以及楊家那事是否只是個偶然。

    老鴇沒有讓溫德久等，大概過五六分鐘，一杯茶還沒有吃完，那邊柳如煙已經梳妝完畢了。

    溫德上了二樓，不用引路便輕車熟路的進了一個房間。

    柳如煙在那里等著，見溫德進屋後便盈盈行了一禮，“見過梅公子。”

    溫德點頭回應，笑著問道︰“幾日不見，柳姑娘可有想我啊？”扭頭見房間依照前幾次的規矩，已經備下了桌上好的席面，便滿意的點了點頭，丟了角銀子給帶路的龜公。

    等到無關人等全部退出去後，房間的溫度一下子便高了幾度，溫德一邊吃著花酒，一邊對著柳如煙上下其手一番。柳如煙迎合著，但眉目間卻又有絲不耐的神情。

    大概是前幾次的經歷叫她印象深刻的緣故……

    老實說若不是溫德出手大方，叫她一再迎客只怕是相當不情願的。

    柳如煙一邊回想著床頭那根角先生是否洗干淨了，一邊低頭就著溫德的酒盅喝了半杯殘酒，卻是渾然沒有料到，她們自家備下的酒水早被溫德暗中動了手腳，滴了幾滴自家的血混進了酒壺之中。

    如此酒過三巡，不只是柳如煙，就連一邊伺候的丫鬟，再被溫德連哄帶勸的喝下兩杯酒水後，也陷入到了昏昏迷迷的狀態中。

    不是昏睡，但對外界的感知卻也被降到最低，除非溫德取消源力花火能力對她們的壓制，不然一些輕微的舉動是絕不會被她們察覺的。

    做完這個溫德也輕輕的松了口氣，這個房間所做的事情，對他來說也是種挑戰。

    柳如煙的容貌、身段不錯，算是有些性吸引力，而溫德又是素的時間略久，結果若不是對單純的皮X肉交易有所反感的話，他只怕真要想個辦法瀉瀉火了。

    如此再喝了兩杯酒，才算完全取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便捉住柳如煙的右手，在她食指上劃了個小傷口，滴了兩滴血液到了酒杯中，混著酒水一飲而盡。

    跟著，條件完全滿足的核心能力開始發動，大量的信息開始飛快的登陸溫德的資料庫！

    這樣的方式比戰利品系統還要來得迅速與全面。

    只是它的運轉條件比較尷尬與難以啟齒，所以一般有選擇的前提下，溫德都不會動用自身的核心能力——哪怕它才是整個花火的關鍵所在。

    今日選擇這個也是迫不得已。

    一來可能隔牆有耳，在房間內暗自鋪下銅管以做監听，在這個世界不算什麼罕見的手段。

    二來是他今日不管怎麼樣，都是很難把柳如煙帶走的。那麼通過交流，在知道自己的來意後，柳如煙的反應就很難預料，或者會把計劃暴露出來。

    所以溫德只能這樣做。

    通過核心能力，他很快得到了一些想要的答案︰楊家的遇害並不是偶然，那天的大火實際是有人刻意為之。而且楊家也不是全部人都在那夜遇害，柳如煙、她的父母還有另外幾人，實際上都被掉包暗中帶出了楊家。

    而那群歹人的目的則是……

    因為核心能力收集信息的能力強大無比，在浩瀚如煙的信息中尋找想要的信息，反倒成了件有點難度的事情。

    溫德只能調用花火臨時設置的檢索，以“柳如煙記憶深刻”為關鍵詞，結果找到不少有用的東西，同時又看到了許多叫人不忍為之側目的記憶。

    以至于有那麼一瞬間，他開始認真思考“徹底消滅常家”在眼下到底有沒有可能性！

    然而思考沒有幾秒就被迫中止了，溫德進入房子前布置的手段發來警報，他立即解除了花火能力對柳如煙主僕影響的下一秒，房門就在“梅公子”的叫喊聲中被人推開了。

    之前老鴇走了進來，屋外還站著兩個妓院養的打手——實際上也是長樂幫的底層人員——她含著笑，對溫德陪著不是，“梅公子，今日也是不巧了。如煙有個熟客今日也來了，想與她見上一面，還請公子能夠見諒。”說著是詢問，但態度卻不容拒絕，而且毫無疑問的是謊話。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打量了屋子一圈，確認沒什麼反常的後，又點了點頭，就有龜公奉了兩錠五兩的銀子進來，“今日是我們的不是，還請公子能夠見諒。”說著，又俯身在溫德耳邊輕聲說了那個“熟客”的身份。

    卻是長安城一官吏的子佷。

    身份毫無疑問比溫德高出許多，以他如今偽裝的身份，這個虧是一定得吃下的。

    溫德清楚這點，卻仍裝出副惱怒的表情來，一邊說著，“你把小爺當什麼了？”一邊則在思考︰是自己哪里露了手腳，才會引出今天這事來。

    卻是一無所獲的。

 七十八、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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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溫德思考著是不是自己哪里露出了馬腳，被宜春院的人看出了不對。

    不想這模樣被老鴇看著眼里，卻誤以為是有點惱怒。房間里的情況並不如她所擔心的那樣，這事兒又的確是他們不對，就也不願意把溫德給得罪狠了。

    ——以溫德最近一段時日的開銷，不大不小的也算個金主。

    她就陪著笑，“公子若是還有雅興，我們這里好姑娘還是不少的。”跟著眼風一掃，旁邊龜公知意，馬上出了門去——末了倒是還不忘叮囑如煙的丫鬟，叫她伺候著快快梳妝一番。

    既然無法從柳如煙那里得到更多訊息，溫德就有些不願繼續在這里久留。然而老鴇卻膩在他身邊，聒噪的介紹著如今得空的幾位名妓。

    溫德忍著無奈應付了幾句，正要抽空告辭。

    不料門外忽然響起一陣環佩的脆響，跟著一陣香風襲來，一個人影闖進了門來，未語先笑，“這位便是梅公子吧，奴家最近可是沒少听柳妹妹提起過呢。果然一表人才，不若今日照顧照顧奴家可好？”

    說話的是位年輕女子，大概有二十余歲，容貌姣好，身材豐潤，身高在一米六八左右。動作間婷婷裊裊媚態十足，眉眼間卻似有絲英氣。

    她說話的時候，先前那個龜公在後面露了下頭，神情有些無奈的樣子。溫德再去看老鴇，發現她也有點錯愕。

    不像是事先安排好的。

    溫德倒是有了點好奇，問道︰“這位是？”

    “奴家喚作明湄。”那女子旋即行了一禮。

    鑒于柳如煙在這家青樓，溫德對于宜春院自然是做過一些調查的。期間，便听過明湄的艷名。

    她本是清倌人出身，號稱琴歌雙絕，很是當過幾年的頭牌花魁。可不知什麼原因，忽然就倒了嗓子不能再唱，年紀也漸漸大了，始終沒有贖身，皮肉生意就也漸漸多了起來，名聲不比往昔，但仍是宜春院人氣很旺的紅倌人。

    換句話說，她的裙下之臣頗多，完全沒有向溫德自薦枕席的必要。

    一邊老鴇也是這樣想得，當下說道︰“姑娘你今天不是身體不適嗎？”

    “如今卻是好了。”明湄笑道，“久聞梅公子出手大方，卻不能輕易放過呢。”

    她問溫德對自己可還滿意，溫德猜不透她用意略有點猶豫，明湄便笑了起來，“奴家便謝過公子啦。”扭頭就催促龜公在她房間背下台席面。

    自己卻將溫德胳膊攬住，半個身子欺了過來，一片溫軟觸感中，在他耳邊柔聲道︰“公子這邊請。”

    明湄仍當紅行事一向沒什麼顧忌，老鴇見狀也只能由她，對著溫德說了兩句後便匆匆離開了。接著溫德跟著明湄離去，倒是看見她在最後時刻對著屋中柳如煙暗中使了個眼色。

    不知是何用意。

    到了明湄房中時，溫德猶在猜測。那明湄倒是熱情的緊，一直貼著溫德，言語、動作不無挑逗之意。

    有一會兒也沒有收到效果——溫德既猜不到她的用意，又對她沒什麼想要的東西，反應就略顯冷淡了一些——明湄仍不氣餒，忽然就捂住嘴輕笑了起來，“原先柳妹妹說的時候奴家尚還不信，如今看來公子果然有些冷淡呢。”

    她忽然站起身，自床頭拿了個早準備好的角先生出來，對著自己比劃了下，“公子可是想要這個？”

    不等溫德答話，又走了過來，忽然跨坐到了溫德身上，與溫德貼的近，嬌聲笑道︰“或者叫奴家試試別的手段？”說著身子不見有何動作，胯部卻微微擺動起來，與溫德發生了些摩擦。

    倒是真的有些本事，沒幾下就漸漸勾起了些火氣，不過溫德倒從她的話里听出些別的意思，“你是不想再叫我去找如煙姑娘？”一邊按住她的翹臀，不叫明湄亂動。

    明湄稍怔，跟著又笑了起來，“奴家只是對公子有些好奇罷了。”頓了下，忽然又露出了委屈的神情，身子向後半傾展露出自己的身段，“難道奴家還比不過柳妹妹嗎？”末了又在溫德耳邊吃吃笑道︰“柳妹妹的本事可都是奴家教的呢。”

    明湄似是一心想要勾引住溫德，便是溫德申明了，小動作依舊不斷，倒讓溫德很難跟她正常的溝通下去——當然，考慮到宜春院對柳如煙的提防，溝通忽然也不算是個好主意。

    于是稍微猶豫了下，溫德有了決定，對著明湄道︰“你這可是在玩火，再這樣下去可是要出事的。”

    明湄媚眼如絲，問︰“那公子想把奴家怎麼樣呢？”

    “……”溫德沉默了下，暗中將食指劃開了個小傷口，順手輕撫過明湄的臉頰，她臉上有嫌惡的表情一閃而逝，跟著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問︰“公子跟奴家去那邊？”扭頭正要看向床邊，雙眼忽然睜大了，一聲嬌喘也壓抑不住的從唇邊漏了出來，“啊——”

    再想忍耐，可沖擊遠比她想象中的要來的激烈。

    明湄的身體一下子就僵住了，雙臂攔住溫德脖頸，額頭抵在肩上，雙腿也不禁的盤上溫德的腰將他緊緊箍住。

    雖是竭力忍耐，可仍忍不住發出絲“嗚嗚”的聲響來。

    又待了片刻，才在一聲“啊”的低呼中軟成了一灘爛泥，動也不想動半分。

    便是隔著幾層布料，溫德也察覺到些濕潤的感覺，忍不住嘆了口氣︰這種事情他的花火雖然能夠做到，但之前從未試過，結果似乎有些過火了。

    看著明湄臉頰因為從雲端跌落而產生的一抹殷虹，鳳目微張似是已經失神，他猶豫了下，在明湄沒有施粉的脖頸處用指尖刮了點汗水下來，含進嘴中。

    花火的核心能力旋即發動。

    開始收集起信息！

    整體效果雖是沒有血液好，但或者是因為明湄心中一直有所盤算的緣故，方向倒更加的正確，整理出的資料也更加的有用。

    從而得知，宜春院對柳如煙的防範一直不曾停止。如他這樣上面過幾次的熟客，都會因種種原因被打斷，進而分開與柳如煙的聯系。

    同時每有一次，柳如煙便會受到些苛刻的對待，過段苦日子。

    這明湄便是無意識發現了這點後，想要對柳如煙有所照顧——把溫德勾引到她這邊，就是明湄倉促間想到的點子。

    確認了這點後，溫德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以明湄的身份做這些事情是蠻叫人感動的；可就是這辦法……又很難讓人評價。

    因為從信息中發現明湄對柳如煙的想法都傾向于好意跟同情，溫德對她的感官好了一些。便攔腰把她抱到床上，同時又伸手運用花火幫她做一些感官、身體上的處理。

    不多時明湄漸漸回過神來，看著溫德的目光既困惑又不安，“你究竟是什麼人？剛剛對我做了什麼？”

    溫德不答反問，“柳姑娘可曾對你提過她的身份？”

    從明湄的反應中得到答案後，俯身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你我今夜之事無法對他人明言，只是尋常的魚水之歡罷了。”以花火能力對明湄進行了制約。

    跟著又道︰“姑娘這兩天還請不要見客，小生或者會請姑娘出游。”

    再以花火能力幫助明湄入睡，以恢復體力，溫德將幾錠銀子放在桌上後走了出來。

    剛出院門，張龍便迎了上來，不滿的道︰“公子這樣的做派，就不怕老爺知道後動怒嗎？”

    溫德怒道︰“你不說父親怎麼會知道？！”

    如此不再多話，兩人在長安城中轉了又轉，直到確認沒有人跟蹤，才回到了偽裝的家中。

    在那里溫德把今天的收獲講了，確認方向是正確的，可以宜春院的防範，想把柳如煙順利的弄到手中卻不是件容易事。

    另一邊張龍也表示，那里有著好幾樁暗哨，怕是也不好潛入把人偷出來。

    如此這樣，溫德只能想辦法從別的地方下手。他讓張龍想辦法查查明湄的底細，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他或許應該跟她再接觸一次。

 七十九、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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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明湄再次接到“梅世仁”的邀請，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了。

    帖子是個小廝送來的，上面灑了不少的金粉，充滿了暴發戶的氣息。

    其中內容也頗庸俗︰千金博一笑，明日清晨，但請明姑娘把臂同游太乙山。

    末了還附了首喻情的小詩，寫的還算不錯，可惜一看就不是本人寫的。

    明湄跟前的丫鬟看到了，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孫秀才越來越敷衍了，不知收了人家幾兩銀子，卻給了一篇舊作。這姓梅的居然不覺，真是不學無術！”

    跟著又有點憤憤然，為她家姑娘抱著不平，“姑娘就是太好話說了，才叫這種人也敢痴心妄想！”

    最後就依著慣例，要把帖子拿出丟掉。

    不想還沒出房門，就被正在梳妝的明湄叫做了。她手上還拿著把木梳，把丫鬟喊住後，也沒有立即說話。

    倒讓丫鬟感到一些困惑，“姑娘？”

    卻是殊不知，明湄眼下正糾結著呢。

    那天在明湄房中發生的事情，確實如溫德所願的沒有第三個人知曉。但這又並非他的花火能力發揮了作用，而是明湄自覺不好意思難以啟齒。

    哪怕如今再回想起來，她的臉頰依舊有些發燒。溫德對她所做的，既叫明湄覺得惶恐，又感到一些不可思議。

    以她自詡“豐富”的經驗來看，那種事情是沒可能做到的。

    是只存在于俠客話本里的“魔派”武功，現實中不可能存在的東西——關于這點，明湄有專門找人求證過——可偏偏的，那天睡醒後，冰涼潮濕的褻褲又在提醒她，之前的事情絕不是明湄的臆想。

    從這點來說，明湄應該離那個梅公子遠遠的，永遠不要再見才好。

    但那人的行事，與他外表截然不符，尤其是面對她的投懷送抱不為所動，又讓明湄在有些不忿的同時，覺得有些好奇。

    再加上最後那個“柳姑娘可曾對你提過她的身份？”的詢問，也讓明湄覺得梅公子不是來青樓尋歡那麼簡單。

    結果就是，雖然明知道這些跟自己似乎沒什麼關系，這幾日仍忍不住胡思亂想，有了些本該死心的期盼。

    在心中猶豫再三，明湄故作漫不經心的道︰“最近些時日一直待在樓中，稍稍有些悶了呢。”見丫鬟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明湄忍不住啐了下，“你那是什麼表情？”

    丫鬟低聲嘀咕道︰“這人連詩也要花錢來買，不似有才華的樣子，姑娘怎麼也會欣賞？”

    明湄耳尖听到了，忍不住在她額頭點了一記，“至少出手大方啊，日後等你梳攏了，便會知道了。”跟著不知想起了什麼，神情忽又黯淡了下去。

    不過這事也就此定了下來。

    像明湄這般的名妓，行事上還是有著相當的自由的。只要追捧的恩主不缺，像與才子高官把臂出游這等事情，管事的老鴇樂見其成的——從某種角度來說，正是有才子文人的熱議，才促成了名妓的身價與名氣。

    所以明日出游的事情沒人有異義，就是管事的“媽媽”在知道邀請人是溫德後，表情有些奇怪，但考慮到梅公子迷上明湄，柳如煙那邊就少了關注未必就是件壞事，就也沒說什麼。

    于是到了第二天，溫德再次扮作梅世仁的模樣上了門來。

    坐的馬車也算氣派，可惜又是車行租的。明湄的丫鬟看了出來，忍不住撇了撇嘴。

    明湄卻不為所動，對溫德如舊識般問候、說笑，淡定的上了馬車，還很沉得住氣，始終不問溫德來意，就似真的是打算出游一般。

    倒讓溫德那邊稍稍有些尷尬。

    如果可以的話，他其實是不怎麼想找明湄的。

    可惜之前的行動，似乎是讓長樂幫的人有所警覺。他梅世仁這個身份不說了，那天後就再也見不到柳如煙。換了個另外準備的身份也是如此，接客的老鴇只推說柳如煙身體不適不能見客，其它一概不應。

    通過給柳如煙留下的N印記，溫德當然能夠確定那是假話，但又有點無計可施。除了明搶之外，明湄差不多就是他想要跟柳如煙有所接觸唯一可行的途徑了。

    就此對明湄的調查不得不提上議程，溫德因此倒是得知了些許與明湄有關的軼事。

    大概兩年前時，明湄還是名氣正盛的清倌人。與一文舉人交情非同一般，似是到了贖身、婚嫁的地步。但最後又不知道哪里出了茬子，那文舉人說是上京科考便一去沒了蹤影，而明湄更是非但再也不提贖身之事，反倒在宜春院里掛了牌。

    第一次梳攏是被常家一“後起之秀”摘了去的，當時還引起了一陣熱議。

    再往後的話，與明湄有關的事情就少了許多，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名氣也在逐漸下降。

    完全可以預見，如果明湄再不贖身的話，往後的遭遇只怕會越來越淒慘。

    當然，在古代以這樣的身份，最終的結果，一百個人中也未必有一個能夠圓滿的。

    好些的也不過是與人為妾而已，年老色衰時，未必會再被養著。再慘些的，得花柳病早亡的，出家的，乃至孤老終生只怕更多。

    從這方面講，溫德想要說服明湄也算是有突破口。

    但從收集到的過往事跡來看，這明湄的行事又頗有些“風格”，倒讓溫德有些沒有把握。

    偏偏此事又關系可算重大。

    柳如煙的事情不比尋常，以她身份“武林人士”的子女，卻落得如今這個下場。

    做下此事的人可謂犯了武林大忌︰滅門為正道頭等大事，更別說自舞陽公主之後，女子受辱便自明面上絕跡，一旦事情暴露出來，就是武林公敵！

    所以溫德若是能夠拿到確鑿證據，長樂幫是死定了！

    而若是再能跟常家攀上關系，以常家的身份地位……同樣不死也得脫層皮！

    馬千良、張宇他們兩個仔細思考過後得出結論︰若是柳如煙此事當真，溫德又能完美的打出這張牌，那麼就算常家事後再想報復……只怕也會有心無力！

 八十、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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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馬蹄蕭蕭，車輪碌碌。

    車廂里明湄笑語盈盈，連珠妙語不斷，使人如沐春風。縱使溫德只是跟她第二次見面，上回的結果還決計算不上愉快，這時依舊覺得關系忽然就融洽了起來。就不得不承認，如果拋開偏見不談的話，明湄確實是朵解語花。

    而且還是妙人兒。

    哪怕明湄明知道溫德尋她別有用意，但溫德不說她就不問，就跟渾然不知道此事一般，真的出游來了。

    如此這樣頗長一段時間，直到走到了渺無人跡的野外，車廂外充當車夫的張龍刻意咳嗽了一聲，發出了“確認沒有人跟蹤”的暗號。

    溫德長出了一口氣，忽然探身，出人意料的在明湄帶的丫鬟額頭上摸了一下。花火能力旋即發動，那丫鬟搖晃了下，雖是拼命掙扎，卻又扛不住睡意，幾乎是眨眼間的，就頭依在車廂上昏睡了過去。

    明湄看在眼里，眼神中不禁有慌亂的神色一閃而逝，右手偷偷縮進袖中，握住了暗藏在其中的匕首，心中稍定，“梅公子這是何意？”

    “明姑娘請放心，不過是有些私密話，不方便讓人听到罷了。”

    溫德能夠看出她的緊張，遂出聲安慰道，而且用的是自己的真聲。

    與扮作梅世仁時的略顯尖銳的嗓音區別很大，明湄一下就發現了不同，警惕的神情更甚，“你究竟是何人？！”頓了一下後又馬上反應了過來，“不，你不必回答！”

    卻是意識到了一旦得知答案，她未必再有拒絕的機會。

    然而這個想法本身就是矛盾的，溫德笑著提醒她︰“明姑娘若是真的不想知道，就不會答應與我一同出游了。”

    明湄一怔，下意識的咬住了下唇，溫德也不催促，等了數秒，她情緒穩定的再次發問，“公子如此處心積慮，不知所求何事？奴家人小力微，怕是擔不起公子的大事。”卻是猜出了梅仲清這個身份只怕有假，連姓也不提了。

    明湄表現出的聰慧倒讓溫德暗暗松了口氣，跟聰明人打交道更方便些，只要能夠拿得出利益進行交換。

    溫德干脆將偽裝完全卸除。

    看著眼下男子從最初的紈褲形象逐漸變得年輕、俊朗起來，明湄看的目不轉楮，心中雖有些震驚，卻又沒來由的安心了一些——出色的外表在與人相處時，或多或少是要佔些便宜的——而溫德在這方面，還是很有些優勢的。

    最後將胡子揭掉，露出光潔的下巴，溫德沖著明湄一笑，行了一禮，“好叫明姑娘得知，在下姓溫名德，如今在雲霄閣中任長老一職。”

    “雲霄閣？”最近一段時日楚雲秀在長安城中名氣頗盛，明湄果然知道，驚訝的同時又有些不解，“公子身份說來也算尊貴，為何卻要喬裝打扮混入宜春院？”

    “此事說來話長……”溫德沉吟了下，轉而說道︰“據我所知，姑娘七歲便被賣入青樓，至今時日已經不短。不知可曾發現，宜春院對待柳如煙柳姑娘的態度，與其他人相比有著很大的不同？”

    這是不用說的，若不是如此，通過花火確認明湄對柳如煙有所同情，溫德也不會把主意打到明湄的身上。

    而另一邊明湄听了，心情也有些復雜，一邊是果然如此的釋然，一邊又有些沒來由的悵然。若有所思了會兒，方道︰“這在院中是不能說的‘秘密’，卻不知公子與如煙是何關系？”

    關系當然是沒有的……但是否要向明湄坦誠這點，又稍稍讓溫德有些猶豫，兩者各有利弊，他也不肯定哪個更容易打動明湄取得她的信任。

    要是有馬千良在一旁建議就好了，溫德承認，論起人情世故來，就算他的心理年齡比馬千良更大，可依舊有所不如。

    ——在成為旅行者之前，溫德的人際關系是相對比較簡單的；而在成為旅行者之後，身為超凡者的傲慢，又使他很多時候不必在乎這等小事……

    其實關于說服明湄一事，馬千良與張宇都曾在私下里找溫德暗示過︰如果不方便的話，他們願意代為接手。

    不過溫德在猶豫再三後還是婉拒了，理由跟調查堅持自己進行，盡量不再委托恩義門是一樣的。就是很多時候，你必須要先自力更生，才能在隨後保持自己的獨立性。縱然他心中願意跟白義山莊、恩義門交好，但彼此間的界限依舊是要明確的。

    說來還有點慚愧，在故鄉時溫德花了很久，才逐漸明白了這個極為簡單的道理。

    猶豫了會兒後，溫德還是決定有話直說，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遮掩既麻煩，還另有暴露後引起明湄無謂懷疑的風險。

    他把雲霄閣跟常家的矛盾簡單提了提，接著就重點說起了柳如煙的身世，說起她一家是如何遭遇到不測，又是如何流落到風塵之地的。

    一邊說一邊留意著明湄的神情，發現在提起長樂幫的惡行時，明湄並沒有流露出太過明顯的驚訝或者惶恐。

    不由試探的問︰“明姑娘似乎並不覺得驚訝？”

    明湄不由得冷笑了下，不客氣的道︰“煙花之地的腌  事情何時少過？”頓了頓，又道︰“柳妹妹的身世竟是如此可憐，不知公子想讓我做些什麼？”

    明湄如此好說話讓溫德有些意外，猶豫了下，先問道︰“明姑娘如此深明大義，不知溫某能為姑娘做些什麼？”

    明湄的神情微怔，又把溫德上下打量了一番，臉上忽然露出了稍顯不屑的神情，“以公子的打算，是準備提我贖身了？以公子身份、年紀，叫奴家委身倒也不算委屈。”

    溫德有點尷尬，連忙解釋道︰“我沒有那個意思，贖身是一定的，但隨後姑娘有什麼樂意做的，盡可以去做，我不會阻攔，而且姑娘不介意的話，也願意提供幫助……”

    “你倒是好心……”明湄似是不信，忽然間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姣好面容上的冷笑神色愈發明顯了起來，“不過也難怪，之前在宜春院時，你可是寧願自污也不樂意與柳妹妹同床而寢的，公子高潔，卻是奴家配不上你了！”

    溫德倒是真沒想到，在這關頭上明湄居然還能發散思維，從他之前虛與委蛇的行為上聯想到這麼多……

    不過在某種程度上倒也沒有錯，之前溫德那樣的選擇，固然有事後救下柳如煙避免尷尬的考慮，另一方面卻也是難以接受。

    他算是那種偶爾也會渴望***，但實際上又做不到拔吊無情，純***的——如果承認男子天然有對異性的佔有欲，那麼大概就是後宮派跟種馬派的差別了……

    尤其是在成為旅行者之後，單純的肉欲已經很難吸引到溫德了……

    但這些話又不必對明湄細說，他只是認真的道︰“姑娘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你尚還年輕，完全不必把未來非要寄托在別人身上才能過活……”

    鑒于溫德的態度非常認真，明湄反倒有些困惑，她確認溫德說的是心理話，反倒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公子說笑了，像奴家這樣的身份，又哪里有什麼未來可言？”

    “這個是有些難度，但也並不是做不到。”為了說服明湄，以及日後安置柳如煙，溫德還是有過一些思考的，“若是姑娘日後還想過眼下這樣的錦衣玉食的日子，雲霄閣雖然不大，養兩個閑雜人等還是做得到的；要是覺得一個人孤苦伶仃，情郎有些為難，但子嗣卻不是件難事……”

    明湄怔了一下，垂下眼簾思考了會兒，再次看向溫德時又搖了搖頭，“那不過是換了個院子罷了，與奴家眼下的生活又有多大區別呢？”

    明湄的反應倒讓溫德有些意外，心中猜測道︰莫不是這姑娘還想追求自身的價值？想了想後試探的道︰“那就要看姑娘想要求些什麼了。若是姻緣——”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明湄搖頭道︰“這個奴家不敢奢求。”

    就轉而道︰“若是想要獨立，有些自保的能力，姑娘年紀雖是稍大，但習武卻仍不算晚——只要吃得了其中的苦；若是想要追求些其它愛好，溫某不才，涉獵還是比較多的，一些教程書本，也還拿的出來……”

    如此說著，明湄听的有些心動了，“公子說的可是真的？”忽又強自改變了態度，“你說的好听，卻又拿什麼來保證呢？”

    溫德笑了，示意明湄將右手放在他掌心上，心中想象著自己最想要的一個物件。

    明湄疑惑不已，猶豫了會兒才依言照做。片刻後得到溫德示意重新睜開眼楮，就看到他左手上拿著一個品相出眾，刻有“翠羽明珠”的羊脂玉佩。

    與明湄記憶中的完全一樣，看見它，眼淚當場就下來了。

    忍不住伸手將玉佩牢牢握住，好半天明湄才止住了哭泣，略有些沙啞的問道︰“不知公子想要奴家做些什麼？”頓了下，又道︰“柳妹妹的事情只怕比公子想象的還要為難，她由此曾經說漏過嘴，卻是有個弟弟不知在哪里——正是為了他，柳妹妹才苦苦忍受著如今的遭遇！”

 八十一、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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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雖然不是非常明白那塊羊脂玉佩對于明湄的意義，但在溫德根據她的想象利用火花能力創造將它制作出來之後，明湄一下子就轉換了態度，意識到溫德的確能夠改變她的未來。

    于是對于溫德的提議就不再拒絕。

    有她的態度配合，溫德的花火又能夠保證交易如約順利的進行下去。

    如此到了第三天，充當內應的明湄便打著“帶柳妹妹散散心”的幌子，很順利的把柳如煙從宜春院中帶了出來。

    地點是名義上歸長樂幫所屬的一個園林，毫無疑問的有長樂幫的幫眾在其中看守。若不是如此，便是明湄也很難把柳如煙帶出來。哪怕最近一段時日里，一直有人看著柳如煙也是一樣。

    不過到這個園林的時間、地點都是早定下來的，溫德就有足夠的時間進行準備。

    蜂窩煤爐子的熱賣，讓他很容易就能偽裝成送煤的伙計在當天混進園林；而當天大多是名妓在其中出沒，園林中大半都是女子，也讓溫德的火花有更多的發揮空間……

    總而言之，到了當天，溫德很順利的混進了其中，在明湄約好的廂房里靜靜等待著明湄與柳如煙的到來。

    這是最好的結果，要是沒這麼順利的話，溫德還有些備用手段︰比如說創造出警用對講機……完全就能夠隔著一定的距離與柳如煙交流，絕無被發現的可能。

    只是這個方法略有些驚世駭俗，而柳如煙對于溫德還不夠信任，很難預料的結果會是怎麼樣。

    所以除非真的無計可施，溫德不打算使用那個。

    他在廂房里靜靜等待了一會兒，其中有人進行查看過，但又沒能發現溫德的存在。于是在過了會兒，明湄的聲音總算從外面傳了進來，“柳妹妹的面色不太好，不如我們到哪里休息一會兒吧。”

    沒有多久，她們就先後走了進來。

    明湄四下打量了一圈，沒有見到溫德的身影稍稍有些不安，不過當看見書桌的花瓶依照事先約定插上了三支梅花後，又很快鎮定了下來。

    她找了個由頭，把自己跟柳如煙的丫鬟打發了出去。門外一個一直跟著的僕人見狀就要進來，明湄當即把鳳目一瞪，“我跟柳妹妹說些體己話，你湊什麼熱鬧？！”不由分說的將那人趕了出去。

    也是明湄在宜春院里一向任性，盯著柳如煙的僕人知道這點，又想著人在屋中不會有什麼事兒，就沒跟明湄計較。

    看著那人走了出去，明湄偷偷的松了口氣，在四下打量了下，拿出溫德給的一張紙符偷偷貼在了柳如煙的身上。

    那不是什麼符文，不過圖案是溫德以自身血液而繪的，就能把它視為媒介，在一定距離內遠程發動自己的花火能力。

    用意也很簡單，就是不想自己的突然現身嚇到柳如煙，結果引發意外。

    溫德從房中露面果然把柳如煙嚇了一跳，她張大了嘴巴卻又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明湄同時在她耳邊安撫道︰“柳妹妹不要怕，溫公子是來幫助你的。”

    不知是幫助這個字眼，還是明湄的身份起了作用，柳如煙漸漸安靜了下來。但溫德也沒有立即接觸花火的能力，而是先看向明湄。她向外比了比示意有人在，溫德知意，以手指蘸水詢問明湄屋外那人是男是女。

    看見明湄在男字上點了點後，就有些撓頭。

    在花火覺醒時，溫德根據“等價交換”原則做了些取舍，自身火花核心能力對于同性就遠沒有異性那樣便利。

    雖然最終也能夠起效，但是要求條件要苛刻了許多。

    他對明湄、柳如煙兩人示意不要發出聲音，悄悄的來到了門前，把門拉開一條縫，打量屋外名為僕人實為看守的男子。

    見他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背對著房門四下觀望，便不再猶豫，當下並指為劍，運用內力與其上。

    先是一指點在氣海丹田之上，擾亂內力的流轉。跟著再點往身體四脈的數個穴道，趁機徹底截斷內力流轉。再然後點穴影響氣血，達到影視作品中常見的僵住不能動那種效果。

    時間只用了短短的兩秒不到，而且因為點穴本身就會對人體進行限制，那人連警示都不曾發出，便維持著一個半轉身的動作，惶恐的神情僵在了原地。

    點穴的持續時長根據雙方的實力對比而不定，長的話維持一兩個時辰都有可能，短的話或許只要幾秒鐘不到就會被沖開穴位。

    不過溫德雖是在小成中算是“水貨”一枚，但看守這人本身也算不上什麼好手。

    他想要沖開穴道恢復自由沒那麼容易，更別說溫德還壓根不會給他那個機會。

    溫德最後將手貼在那人的背心上，內力一吐，那人失去內力保護的心肺便同時受到了沖擊，旋即以站立不動的姿勢失去了意識，暫時昏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溫德感到相當的滿意，最近一段時間雖忙，但他在武學一道上還是很有些進展與收獲的。

    雖然可容納的內力總量提升不大，但通過對楚雲河的那些舊部的觀察，無論是內力的細微調動，還是旁支八脈的沖關都有一定的收獲。

    結果就是，他雖然以內力總量而論，在小成之中都是十足的水貨，但卻已經可以開始試著打通穴道沖擊大成了……

    同時，對于輕功以及點穴這樣對內力操縱有一定要求的技巧武功，也總算入門能夠拿來一用了。

    看守那人失去意識之後，溫德就能夠很輕易的達成花火發動的前提條件了。

    瓦解反抗心理是一，肢體接觸也是必須的，對于接觸時間也有著一定的要求，在這樣的前提下，溫德的核心能力便能逐漸的影響控制到那人。

    比如說行為進行限制，又或者對其意識進行一定的影響、修改——這是比較危險的一種行為，操縱心理對于溫德而言也算是個高深的技巧，尤其是沒有太多經驗的前提下，指不定就會出現什麼差池。

    所以在此之前，溫德從來沒有動過這方面的心思。而若不是眼下問題比較嚴重，而長樂幫上下看起來又沒什麼好人……他下定決心前估計還得猶豫猶豫。

    但不管怎麼說，核心能力還是很順利的發動了。

    溫德對這人的意識行為進行了影響暗示︰一是對他，對屋里的情況視而不見，只認為一切正常；二是監視四周如果有什麼不對的情況，會主動發出示警；最後是一個保險措施，在前面兩個暗示沒能正常工作時發動，這人的意識會受到沖擊徹底的昏迷不醒。

    解決了看守的問題之後，溫德總算能夠跟柳如煙進行交流了。

    他解除了花火對柳如煙的影響，跟著見了一禮，“見過楊姑娘，在下溫德，現任雲霄閣長老一職。今日以這種方式來見姑娘，卻是為了昔日楊家之事！”

 八十二、準備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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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溫德跟柳如煙的會面交流談不上十分的融洽。

    大概是柳如煙自身遭遇的緣故，她年幼時家中便飛來橫禍，無親無靠的流落到了風塵之地。

    沒受到太多的教育，自身的見識有限。

    而控制她的那伙人，為了防止她逃跑或者通風報信什麼的，也是很下了一些手段。

    以至于溫德剛一提起楊家，柳如煙便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身體抖個不停，流露出了明顯的害怕神情。

    倒把溫德跟明湄驚了一跳，明湄連忙進行安撫。

    也不知是出于對明湄的信任，還是溫德的身份通過明湄解釋起到作用。反正不管怎麼樣，柳如煙最終還是安靜了下來。

    然後還是不配合，無論溫德怎麼勸說，柳如煙都始終不肯開口。

    直到溫德想到關竅，提起柳如煙弟弟一事來，柳如煙的神情才算有了變化。

    那是種惶恐中帶著絲期盼的神色，倒讓溫德看的不忍起來。

    柳如煙當即跪在地上，向溫德苦苦哀求，“若是能將小弟救出，如煙願意下輩子為公子做牛做馬！”

    她希望溫德能夠幫弟弟逃出生天，但再沒有見到她弟弟面之前，又不願過多提及自身的遭遇。

    大概是擔心溫德得知這一切後，會拋棄她們不再理會吧？

    溫德能夠理解，但是仍然有些無奈，只能說道︰“你難道希望你弟弟一輩子活在陰影里，無法以真面目見人嗎？”又道︰“你難道不想為家人報仇嗎？”

    報仇什麼的……柳如煙確實是連想都不敢想。這時听溫德說了，她整個人都怔住了，過了會兒才回過神來，又拼命搖頭，“他們那麼厲害，報仇是沒有可能的……”

    話是這麼說的，可有明湄在一旁勸著，柳如煙的神情卻又有所松動。

    溫德見狀連忙表示︰會以他們姐弟的安全為第一考慮。在沒有將他們救出之前，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的。

    為此他稍微透露了一些計劃，並立下了重誓︰如若違背人神共棄，五雷轟頂之類的。

    倒也不算違心，對于柳如煙的遭遇溫德確實有所同情，而且為了對付常家，柳如煙姐弟作為人證也是非常關鍵的一環，安危自然要進行保證。

    如此這樣，最後柳如煙總算是開了口。

    然而老實說，她提供的有用信息並不算很多。

    因為家中飛來橫禍的時候，柳如煙年紀尚幼，那些歹人又蒙著面，所以很難確認那群人的真正身份。

    甚至連那些人是不是長樂幫的幫眾，乃至常家的人，柳如煙同樣不能肯定。

    在她的認知中，她是被那群歹人賣進長樂幫所屬的青樓的。她理論上是有逃脫的可能的，但綁架她的那群人，既拿她的弟弟進行要挾，同時長樂幫也有那群人混入到了其中。

    ——比如說宜春院的老鴇，以及幾個幫眾護院，在柳如煙的認知中就算是長樂幫里屬于那群人的間諜……在暗中對柳如煙進行控制。

    因為心情過于激動的緣故，柳如煙說話難免有些顛三倒四的，溫德花了些功夫才理清了其中的頭緒。

    听到這些內容後還有點意外，稍稍琢磨了一下，猜測是常家為了防止柳如煙的事情牽扯到自身，所做的分割保險——他終究也算大門派，里子姑且不提，明面上說起來還是得要點臉的。

    這比較符合邏輯，當然也有可能不是，柳如煙所說的就是實情。

    但事情既然做到了眼下這一步，那無論柳如煙的事情究竟跟長樂幫、常家有沒有關系，溫德也一定會管到底的！

    柳如煙的自己說不出太多有用的東西，但她潛意識里實際上對過去的一些事情又印象深刻。

    在征求了她的同意後，溫德使用火花能力收集起了信息。

    很輕易的，就找到了幾個與楊家之事有關的歹人樣貌。

    大概有四五個左右，其中大半溫德不認識，但又有兩個，是溫德最近調查長樂幫、常家之後，能夠肯定的主干成員！

    一個喚作李清，是長樂幫的兩個副幫主之一；一個叫做常茂，在常家也算比較重要的嫡系宗親，擔任長老一職。

    他們兩個在柳如煙的記憶里隱藏的非常深，就算是柳如煙自己，都不知道他們與自己竟然有著一定的聯系。

    若不是溫德此刻深挖下來，只怕也要錯過。

    但既然能夠確定這兩個人的身份，那麼長樂幫及常家再想撇清只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有了這些之後，就足以支持溫德的下一步行動。

    于是轉而問起了柳如煙弟弟的事情。

    然而柳如煙也不清楚自家幼弟如今藏在什麼地方，她只是每隔上一段時間，控制她的那群人會把她弟弟帶來與她相見一次。

    既是叫柳如煙確認弟弟尚還生存，同時也是為了更好的控制柳如煙，叫她不要生出什麼妄想。

    說完這些後，柳如煙就眼巴巴的看著溫德，期望他能夠真的出手援助。

    這個確實有些難辦，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溫德向柳如煙詢問過下，得知她上次與弟弟相見還是年前的事情，算起來隔了大概有快三個月樣子。

    回顧歷史算是比較長的一次。

    就溫德自己估計大概跟常家想要對付雲霄閣，所以要把一些尾巴藏起來脫不開關系。

    于是就讓柳如煙想方設法的，最近能夠跟弟弟見上一面。又給了她一張自己用血畫的圖案，到時只要跟他弟弟有所接觸……溫德的花火雖然不能立即起效，但是仍能留下絲源力獨有的痕跡，就足夠到時進行操作了。

    做完這一切後，溫德自然用花火與柳如煙建立的契約，以保證萬無一失。他逗留在房間的時間不短，就欲告辭離去。

    不想明湄忽然又開口了，她請溫德借一步說話，直接了當的問︰“公子打算跟常家做到那一步？”

    就自身想法來看，溫德自然是希望常家不復存在才好，不然老是提防著實在很煩。但這想法不現實，他的力量有限，在古武世界還做不到視規矩如無物，隨心所欲，就只能含糊的答道︰“自然是想方設法的，讓那群人無法再作惡的才好。”

    明湄沉吟了下，就道︰“既然如此，奴家也有一樁事情想請公子主持公道。”

    溫德點頭允了，明湄就開口說來。

    內容卻是她兩年前鬧的紛紛揚揚的那樁情事。

    具體說起來也不怎麼新鮮，就是明湄與一文舉人兩情相悅，彼此約定贖身下嫁之類的事情。不想常家有一子佷垂涎明湄的美妙，仗著自己在常家地位不低，明湄又歸長樂幫所屬的青樓，近水樓台強佔了明湄的身子。

    又對那文舉人出手，逼得他說是上京趕考，實際上卻是遠走避難。

    臨走前，明湄還想與那文舉人見上一面，不料情郎卻視她如蛇蠍，避而不見不說，可將她私付終身時所贈的玉佩——這是明湄流落風塵之前便貼身藏著的物件，很有可能跟她身世有關——送了回來。

    只把明湄恨得當場把佩摔了個粉碎。

    不過那是後話，那時文舉人的舉止讓明湄徹底死了下，索性破罐子破摔起來。那陣子那常家子佷貪她新鮮，明湄又小意奉承，結果一次飲醉後就說漏了嘴︰說是他叫人威脅了文舉人的家人，又會讓文舉人有去無回，對明湄的誠意可鑒日月雲雲。

    明湄牢牢記在心上，明面上卻是裝作不知，只是私下打听︰果然昔日情郎在如今不久後，就沒了蹤跡……

    明湄如今說起這事，也不是要為昔日情郎復仇，而是想為自己要個公道！

    這是好事，對有朝廷功名的人下手無論何時都是不法之事，如果沒有柳如煙一事，常家專門打點也許還能揭過。

    但若溫德能夠落實柳如煙、楊家一事，這件事情或許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溫德點點頭，對明湄鄭重表示，“無論如何這件事我都會查到的底。”不為別的，就是感謝明湄這些天的出力。

    忽然間又突發奇想，“我若把那人親自帶到你面前如何？”

    明湄當場柳眉一揚，姣好的面容都有些猙獰了起來，“我恨不得能夠生食他的血肉！”

    溫德就笑笑，“遲早會叫你如願的！”

    這天過後，柳如煙果然行動了起來。

    花了幾天功夫，溫德確認了她弟弟的藏身位置。而從柳如煙記憶里挖出來的那幾個人，身份也一一確認了，被溫德分別打上了怪物模版。

    如此，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最後的行動了！

 八十二、雷霆一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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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最快更新穿梭時空的勇者最新章節！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雲霄閣的議事廳內，氣氛有些凝重。

    楚雲秀以掌門身份坐在主座上，身上依次是溫德、馬千良、張宇、陸放以及楚雲河舊部的幾位主事代表。

    他們的表情都不大好看，因為就在今天早上，一場意外震驚了眾人。

    ——雲霄閣新收的那些弟子中，有為數不算少數的，被人暗中動了手腳！

    確切的說，是被下了毒。

    毒性本身不算劇烈，短時間里對人體造成的傷害也不大。但這種毒的潛伏期又很長，而且跟鍛體時常用幾種藥材搭配起來有奇效。

    其名“作別”，是古以武世界一獨有植物為主料的珍貴毒藥。

    根據所用劑量的不同，常用來作為短時間的“散功散”用以控制、降服戀上你看人士；又或者用來對付逐出師門的弟子，以此廢去一身所學武功。

    雲霄閣的那些弟子中毒就頗深，下毒之人顯然是沖著徹底斷絕他們武道一途去的。

    發現這點後楚雲秀又怒又有些悔意︰“我若是再謹慎點，早些發現這情況就好了！”

    這件事情其實不能怪楚雲秀，這麼多弟子同時間一起中毒，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過年……

    說起來還是雲霄閣收徒的時機不算太多，收徒授徒還沒兩個月就趕上了過年。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整個收徒過程本身就有些趕鴨子上架的意味在里面——最近一段時間里楚雲秀的名氣炒的火熱，可謂整個長安城人盡皆知，如此名聲遂應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那句老話，也許再準備上一段時間溫德他們會更加的從容，但那是若是有些別的事情替代了楚雲秀……那麼受到的關注就未必有眼下這麼多了。

    所以這個決定沒有什麼好壞之分。

    倒是過年放假這事問題更大一些，但這主要還是溫德的鍋……內心里他是把門派當學校在辦的，加上古代本來就對過年更看重，他也樂的用這件“小事”來施恩——在傳統門派當中，未有所成的弟子過年也是很難與父母見上一面的——當然，這指的是不收重視的外面弟子。

    反正他把手一揮，就讓弟子回家跟父母團聚了半個月，直到元宵過後才陸陸續續的返回。

    為這個雲霄閣內部也有些異義，主要在于這些弟子的根基打並不算很牢，再被放假耽誤了一下，結果有些事情又得重來……

    這也導致了直到今天楚雲秀才發現了不對。

    因為之前十多天里，教官們都在忙著恢復訓練，直到今天才進行了再次開學後的第一次測試。

    楚雲秀按照溫德的吩咐，通過系統對每個弟子的數據進行收集統計，以確認他們的成長狀況，結果這才就發現了問題。

    系統標志里有些學生的狀況不對，吃不準狀況的楚雲秀連忙找來溫德，溫德再用花火仔細分析，這些確定了原因。

    這個事實讓眾人臉色都很難看，就連一貫與人和氣的馬千良也有些咬牙切齒，“那群人竟然把事情做的這麼絕？！”

    依照門派之間的一些潛規則，除非生死大敵，一般的沖突下，是禁止對其家人、未出師的弟子下手的。

    因為那樣子很容易把矛盾擴大化，直接導致兩派不死不休，除非一家徹底滅亡，不然矛盾很難化解。

    若不是有這個規則在，溫德也不會在明知常家不懷好意的前提下，還對那些弟子放假。

    現在看來是有些高估某些人的節操了，或者說某些人對雲霄閣的仇恨竟是比預料的還大。

    朱新鵬之前估計的時候，還覺得那些人只是不滿楚雲秀的名聲，想給雲霄閣個難看。

    現在看來，倒是沖著徹底鏟除雲霄閣的目的去的。

    當然，就溫德這些天的活動，打算也是差不多如此的。

    一邊上張宇搖了搖頭，“現在說這個也有些晚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我們應該怎麼回應？”

    陸放當即叫道︰“這還用想嗎？當然是打上門去要個公道了！”

    馬千良皺了下眉，“這事對方做的隱蔽，我們很難確認正主……就算是跟常家有關，我們只怕也很難討得了好。”

    這樣說都是客氣了，對比常家那個先天高手，雲霄閣幾個“小貓小狗”確實不值得一提。

    在武力差距對比太過于巨大的前提下，馬千良他們一時也想不到好主意。

    後來還是溫德開口說道︰“下手的人不必擔心，我已經有些眉目了，也派人去查了，估計很快就有結果。”

    馬千良他們看了過來，異口同聲的問︰“果然是常家的人干的？”見溫德點頭，馬千良猶豫了下，“不若我寫書信給我父親……”

    溫德失笑，“哪里用的著這麼夸張！”

    在發現中毒的最初，他同樣的相當的緊張。可有一段時間進行緩沖，能夠充分思考過後，溫德忽然又發現︰這未必不是一個機會。

    “作別”的毒性非常隱蔽，在發作之前很難被人察覺。

    根據弟子們的中毒跡象來看，下手的人眼下還在準備期間，並沒有引發的打算。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有溫德這樣一名位面旅行者，而楚雲秀又有系統能夠提前察覺。

    換句話說來說，之前是敵暗我明，眼下就是我暗敵明了，主動權是在溫德這邊的。

    ——對門派弟子下毒所圖不軌，這種事情無論在何時都是遭到唾棄的，溫德可以很容易佔據道德高地，邀請助拳對對方進行抨擊。

    當然，以常家的地位來說……光靠這個就想打倒他不太現實。

    但有這個作為借口，溫德就方面做一些其它的事情了。

    之前他調查的楊家一事，根據柳如煙的記憶幾個“重要犯人”的名單與位置都已經確定。但遲遲沒有動手，就是因為一旦發難，勢必會引起對方警覺。而在溫德行動期間，自行破壞一些關鍵性證據。

    所以溫德就仍在猶豫，有些苦惱的思索著萬全的計劃。

    直到中毒一事的暴露，溫德敏銳的察覺到了︰這是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好機會！

    他可以打著弟子中毒的事情，高調對付常家、長樂幫，把水攪渾了，然後趁機摸魚對之前名單上的人下手，爭取到一個時間差，然後就算常家反應了過來，也完畢來得及。

    溫德仔細思考過幾遍覺得可行，就把想法對信得過的幾人說了，進一步集思廣益，查遺補漏。

    馬千良他們听了都有些意外，仔細思考過後又覺得可行，于是就也興奮了起來。他們分別發表著意見，張宇又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光憑我們有些吃力，只怕還是要麻煩朱掌門……”馬千良也贊同這個觀點。

    請恩義門參與進來是很有必要的，而且實施起來也不算很難。

    一來恩義門算是與雲霄閣關系最為密切的門派了，他們對楚雲秀釋放的善意最為徹底，作為回報，楚雲秀也在溫德示意下，將雲霄劍法的一些不傳之秘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了他們的“希望之星”董文浩。

    這算是很大的認清了，以古代門派的傳統觀念去看，如此的做法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只不過現代來的溫德看不慣古代“小作坊”式的收徒理念，認為技術要有所流通才能進步。而楚雲秀呢，又對溫德相當的言听計從。

    從這點來說多少有些誤會，但導致結果是好的。

    雲霄閣與恩義門的關系更加密切了些，而董文浩私下里也將一些突破心得與楚雲秀講了。

    以現如今的交情，加上如此正當的理由，朱新鵬拒絕的可能本來就不大。

    更別說，恩義門對于常家本來也是有些舊怨的！

    要不是因為看不慣、互相警惕，恩義門這邊也沒那麼容易就確認了常家對雲霄閣心懷不軌……

    眾人商議過後，溫德與楚雲秀親自拜訪了朱掌門，把一些情況講了——有這段時間緩沖，外面的張龍等人又有新的進展，原來中毒的不只是雲霄閣的弟子，就連之前報名沒能考上的那些孩子中，同樣有些慘遭毒手的。

    朱新鵬得知後，沒有猶豫的立即應了，“他們如此做派，真當常家在長安城一家獨大了嘛！”憤恨了會兒才漸漸冷靜下來，一邊詢問溫德他們打算怎麼做，一邊又提了建議︰“守安侯對你頗是關注，受此委屈勢必要給霍前輩稟告上一聲的……”

 八十四、雷霆一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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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安侯霍文貴雖是以告老還鄉的名義辭了官職，以勤心修煉以期更進一步為由返回了長安。

    但實際上他的年紀還算不得很大，今年不過六十有七而已。

    哪怕老話曾說人生七十古來稀，可這個，對于習武之人又是不成立的。

    習武之人一旦照返先天，衰老情況就會得到很大程度的減緩。更別說這個世界源力的活躍，還催發出了許多富含生命元力的動植物，以它們作為材料配置，“延壽藥”這種東西在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所以便是習武之人的意外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可到了先天高手這一層次，平均壽命也在七十五六歲上說話，若是習武內功是注重養生的，那麼活到八九十歲也不算罕見。

    這是這個世界的基礎情況，更別說霍文貴還是天下有數的七大宗師之一。

    如無意外，他能存活的很久。

    而在眼下，霍文貴就外表來看都一樣年輕。

    皮膚緊繃不失彈性，須發除了兩鬢外不見一絲銀發，雙目依舊炯炯有神。若不是提前知道他的身份，怕是說這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也是有人信的。

    霍文貴二十余歲便隨父從軍，四十來年的軍伍生涯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很重。坐在太師椅上姿勢大馬金刀的，脊梁挺得筆直，雖然說話腔調頗是和善，但神情卻又不失威嚴。

    依照朱新鵬的建議，溫德與楚雲秀上門專門來說常家一事的。

    當然，只是了下毒一事及如何發現與確認的。至今溫德最近在忙的楊家一事，因為還沒拿到確鑿證據，就暫時隱藏了下來沒提。

    楚雲秀有些拘謹的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結果霍文貴听完後一言不發，不知在沉思什麼。

    好一會兒後忽然笑了起來，手指沖著楚雲秀點了點頭，“你這個小丫頭也不怎麼老實啊！”只把楚雲秀的心都唬到了嗓子眼，臉上露出了顯而易見的緊張神色。

    霍文貴見了，扭頭又看溫德神色如初，當下頓時了然，“原來是你這小子的鬼主意。”頓了頓，又道︰“說吧，你們還有什麼打算？！”

    溫德只做不知，“侯爺在說什麼？晚輩怎麼有些听不懂……”

    霍文貴不喜的哼了一聲，“還在裝什麼？他們對你們有所圖謀難道是如今才知道的？恩義門跟你們走的那樣近，朱新鵬難道沒有提點你們一二？你們知道後難道就一直干等著沒有行動？”

    “如果真的是那樣就太讓老夫失望了！”霍文貴搖了搖頭，“雲河那小子在都護府時，鬼主意可是出了名的多，你們兩個難道就沒學到一點半點？”

    霍文貴忽然把楚雲河抬了出來，楚雲秀心神激動下，神色不禁漏了些馬腳。她的眉梢一揚，似是有爭辯的打算，雖然馬上止住了，但這變化又哪里瞞得住人老成精的霍文貴。

    “哈，老夫就知道！”霍文貴甚是得意，“說吧，你們還打算做些什麼？”

    溫德還有些猶豫，那邊霍文貴便又陰沉沉的說道︰“老夫與仲清兄也算神交已久，他既然已經不在了，老夫看在故人的面子上，少不得要對你教導一二了……”

    溫德心中當即一個“臥槽”，這侯爺做事也太不講究了，為了追問居然連威脅都用上了……

    他琢磨著跟霍文貴武力差距挺大，眼下又是求人的時候，少不得好漢不吃眼前虧……只得干笑了兩聲，把最近的一些行事斟酌的說了起來。

    很快的，霍文貴神色就凝重了起來。

    他先前那樣的做派，原本只是因為楚雲河而對楚雲秀有所愛屋及烏——楚雲秀其實也不太清楚，都護府的都督原是霍文貴的舊將，關系還很密切，在其下從軍的楚雲河，一舉一動便在很早以前就傳進了霍文貴的耳朵里。

    守安侯又是個惜才的，若是楚雲河若是真的重返長安，少不得會受到他的重用。

    只可惜世事無常，造化弄人，楚雲河英年早逝，而楚雲秀又在溫德的鼓勵下展露出了不輸男兒的英氣、志願，霍文貴就也願意照拂一二。

    至于溫德，也因為梅仲清關門弟子這個身份，而有些好奇——天下宗師就這麼幾個，霍文貴又受限身份不能一一以武會友……所以從溫德身上揣測反推梅仲清的造詣境界，也不失為一種樂趣（雖然說肯定會被帶到溝里去……）。

    結果卻是怎麼都沒有料到，溫德居然給了他這麼大一個“驚喜”！

    听到楊家舊事，溫德這些天里一點點的抽絲剝繭接近了事實真相。雖然暫時還拿不出確鑿證據，霍文貴心中也是漸漸信了。

    如今唯一的一點不肯定，也就是常家究竟在這件事情參與了多少……

    霍文貴有些吃驚溫德的能力，“梅仲清居然教你小子這些東西？他是杏林出身沒听說在這方面有所涉獵啊。”

    溫德只得干笑，“晚輩在詢問、打探上略有些天賦與心得……”

    “哦？”霍文貴有了點興趣，“那老夫給幾個人跟著學學？”跟著不等溫德回應就將手一揮，“這對抓來‘舌頭’追問好處頗多，放心，老夫不會虧待你的！”就直接把這事定了……

    溫德一陣無語，還想推脫，霍文貴又說起了別的事情。卻是溫德之前的打算安排，霍文貴從中提點了幾句，主要關于常家在官場上的一位三品“將軍”的，以他的身份對比雲霄閣差距甚大，就問溫德如何打算。

    溫德倒是不以為意，“只要證據確鑿，想來那位是會大義滅親的。”

    董文貴失笑，又問︰“常興遠你們又打算如何應付？”常興遠就是目前的常家家主，武功達到先天的那一位。

    說起來也算不凡，至少對于雲霄閣這群大成而言是呈碾壓之勢的。霍文貴就對溫德敢對常家下手感到好奇，奇怪他要如何應對。

    可不等溫德回答，他又把手一擺，“仲清兄既然放心叫你行走江湖，想必是給了些防身手段的。你不說也罷……”

    他只是覺得溫德安排還有不夠妥善的地方，實施起來震動影響太大，就給了些意見，又喚來了兩個家將，指著溫德、楚雲秀叫他們跟著一起行動，以防有什麼意外。

    同時，也是防著溫德話中有虛假的地方。

 八十五、雷霆一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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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長樂幫兩個副幫主之一，李清在享受權利帶來的諸多好處的同時，也無可避免的要為辛勞付出。

    尤其是最近兩天，李清更是格外的忙碌。

    不知是哪里出了茬子，他們對于雲霄閣設下的一些手段，忽然間就走漏了風聲。雲霄閣的掌門，楚家那個孤女楚雲秀氣勢洶洶的闖進門來興師問罪。

    “我與貴幫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你們不顧江湖道義對我門下弟子下此毒手？！”

    面對這樣的指責，長樂幫當然是不會承認的，他們上下眾口一詞，只說楚掌門弄錯人了！還言這是對他們長樂幫極大的污蔑。

    卻是怎麼都沒有想到，楚雲秀不僅發現了門下弟子中毒一事，還叫人驚訝的直接掌握了關鍵性的證據。

    面對長樂幫的推脫，楚雲秀冷笑了兩聲，隨後就叫門人帶出了兩人來。

    一是長安周邊清涼觀的知客道人；二則是家糕點店鋪的掌櫃。

    看見那兩人李清就是一陣心驚肉跳，這兩人確實是此次對雲霄閣下手的關竅所在。

    清涼觀在長安香火頗盛，求姻緣求前程的香客不斷。

    不少弟子家長在報名前都曾許過願，于是到了過年期間，便有不少陸續帶著前來還願，隨便在觀里吃頓素齋，結果就給了長樂幫以可乘之機，趁機下毒。

    那家糕點鋪在長安同樣有些名氣，最出名的喜糕甜而不膩，既好吃口彩也好，就買家頗多，不少弟子家長也是顧客。

    李清本以為下毒一事不說天衣無縫，也是極為隱蔽的。這兩個地點就明面來看，是極難跟長樂幫以及常家拉上關系的。

    清涼觀的現任觀主是常家很久以前埋下的釘子，本是為了清涼觀一客人留下的武學心得，不想這人既能干又聰明，用了三十多年時間竟是爬到了觀主的座位上——當然，期間長樂幫也暗中出過一些力也就是了。

    至于那個糕點鋪子，明面上是長安一富商二兒媳的陪嫁，卻是沒人知曉，早在三年前那家兒子在賭場輸了個精光之後，那個鋪子便已經在暗中易手了。

    楚雲秀既然能把這兩個樁子全部挖出來，想來是對此事所知甚多了，此事注定不會善了。

    但作為長安城中的大幫，哪怕恩義門幫著助拳，想要拖延一些時間還是做得到的。

    李清這兩天就在忙碌這事，好不容易把一些證據毀滅了，雖然不是完全撇開了關系，但是雲霄閣想要繼續攀咬下去也沒那麼容易了！

    做完這一切李清終于能夠松上一口氣，可緊跟著，很快又不滿了起來。

    這次不滿的對象，不是雲霄閣的那群人，而是長樂幫的幫主！

    昔日威風八面的“鐵槍楊”終究是老了，沒有了雄心壯志，反倒瞻前顧後起來。

    雲霄閣這次發難，擺明了是長樂幫里有人被收買了，不然不會這快就差距到這事。而且從他們還能挖出清涼觀與糕點鋪子來看，被收買那人身份只怕還是不低！

    李清想要讓幫助徹查此事，不然再有什麼風聲走漏，他們會更加的被動！

    不想卻被拒絕了，理由是強敵環伺，不可無端生事，給雲霄閣以可乘之機。

    這就讓李清非常的不滿！

    私下里也曾找常家的靠山非議過，直到被安慰說“長樂幫也該換個人帶頭了吧？”才恢復了精神。

    他此刻就在宅中，一邊喝著酒，一邊盤算自己更進一步的可能有多大。

    冷不等听到門外傳來一聲悶響，“咚”，聲音不大，但老于江湖的李清還是馬上警覺了起來。探手握住自家的刀柄，心中覺得稍安，出聲喚起僕人的名字來。

    兩聲過後沒有得到回應，頓時覺得不對，再改而叫自家手下的名字，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李清知道是有些事情發生了，驚訝的同時又感到有些憤怒。他可不是無名小卒，在長安城中也是有些地位的！居然被人當作了目標，難免有些被小瞧的憤慨。

    可憤怒歸憤怒，李清行事依舊小心。能夠在長樂幫中混到副幫主的地位，李清早以及知道何時可以狂妄，合適則必須謹慎。

    當下心思電轉，盤算著到底是怎麼回事。同時對“被攻擊”時機又感到有些不敢相信。

    他是傍晚時才臨時起意決定到外室這里來的，幫里也沒人知道此事，除了保險起見帶著的四位手下護衛。

    就這樣也能被摸到……

    李清想通此節後就有點心驚，當人強自鎮定著，高聲叫道︰“是何人深夜造訪，何不出來一敘？”

    外面頓時有聲音響起，一人笑著道︰“李幫主一直閉門不出，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听見來人就在屋外，自己卻未曾察覺，李清猶豫了一下，意識到被堵在房中也無出路後，便下定了決心，當下笑了起來，“是李某怠慢了，現在就出來給幾位賠不是！”

    拎著刀走出房門，就見院中兩人分一前一後站定。俱穿著黑衣，蒙著面，看不清身份，當下冷笑，“藏頭露面乃鼠輩！兩位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目光再往遠處一飄，又見那邊廊下還有幾個黑衣人站定，腳下則是他的外室、手下、這宅中僕人等等一二十人。

    都被捆得跟個粽子似得，昏迷不醒。

    來人竟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到這種地步，李清在驚訝同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經驗出眾，一掃眼就看出偏遠處那個黑衣人深藏不露，看不出深淺，就把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人身上。

    至于更靠近自己的，不過是個小成而已，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他還想套套這些人的圖謀，不想更近那人倒先笑了起來，“大家既然見都見過了，就請李幫主跟我們走一趟吧。”

    李清眼角撇了他一眼，不屑的道︰“就憑你？”

    “啊，對！”

    那人忽的就向李清撲來，速度奇快不說，身形還飄忽不定，腳下變幻莫測，看得出相當高明的身法。

    便是七竅全開已至圓滿之境，李清仍的打起注意才能牢牢鎖定來人的身形，不斷調整自己的方向。

    彈指間那人已經來到李清左側，右拳直擊過來。李清趁機發難，“雲霄閣的賊子，來得正好！”他高聲叫破來人的身份，又趁這個機會馬上進攻！

    內力順著經脈源源不斷的送進右臂，只把手中後背金刀燙的刀身微微發亮，發出嗡嗡的輕鳴聲。

    跟著再把大刀揮出，刀光宛如太陽，頓時點亮了這片夜空。

    烈日燎原！

    心知被眾敵環伺，時間拖的越久就對自己越不利，李清便在心中早早下定決心，打算速戰速決！

    如今驟然發難，對象又是個不過小成的家伙，絕無幸免的道理。李清已經開始盤算起接下來該如何突圍了，可下一瞬間，他瞳孔又無比抑制的擴大了！

    他究竟看見了什麼？！

    來人在面對刀光時速度竟是不可思議的就增加了許多，還做出了有些奇怪的動作，偏偏卻非常微妙的，與刀氣差之毫厘的躲閃了過去！

    他竟是一擊為中，那人在閃躲他身邊的同時，又化拳為爪，向著他左肩抓去。

    對于擒拿手李清並不陌生，只是他正處于內力調息中，動作有些不便，不好閃躲，就馬上壓榨內力與其上進行正面的防御。

    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及時，卻是沒有想到那人的手似精鋼鑄的一般，竟是突破了他的內勁防御，在他左臂上留下四道爪痕。

    傷勢不算很重，但也見了血。

    李清連忙將拉人暫時逼退，以刀柄點了穴道進行止血，又對來人道︰“你們今日所作所為，可曾想過後果？！”通過來人身法認出身份後，李清就知道他們是為何而來︰長樂幫對雲霄閣弟子下手確實犯了忌諱，可來人就如此尋上門來還是就他有些吃驚——這種難道不該先逼迫明面力量，理論三分的吧？直接沖上來打打殺殺的……這也太不講究了！

    以常家、長樂幫的力量，李清絕沒有想過雲霄閣敢率先出手，付諸于武力……

    這時終是忍不住問道。

    來人沒有回答，但也沒有上前，想來剛剛躲過殺招，對他負擔同樣不輕。

    李清樂得如此，正要趁機突圍，可內功剛一運到腿傷就打了踉蹌，一下子半跪到了地上。想要用左臂支撐也沒辦到，若不是見機飛快馬上用刀抵了一下，只怕他都要撲到在地了。

    身體如此變化叫李清大驚失色，在運轉內力才發現半個身子都運行不暢，以左臂最為明顯，目光便看的過去。

    就看見，之前被抓傷的那四道爪痕，情況非常的奇怪，沒有不斷流血，也不似血被止住般結了疤。而是血液依附在傷口上，成為了似糊似豆腐的奇怪狀態！

    李清一驚，看向來人，“這到底是什麼？你爪上附毒了？！”

    听見這話，溫德忍不住燦爛一笑，“這凝血神爪的滋味如何啊？！”不等李清答話，便將好一會兒功夫才準備好的花火發動，控制住了李清的身體，叫他硬生生的暈了過去。

    溫德對趙虎點點頭，“把他弄回去嚴加看管！”又對張龍示意，“走，我們去找下一個！”

 八十六、囚徒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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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昏迷了多久，李清漸漸的清醒了過來。

    他沒有立即睜開眼楮有所動作，而是維持著之前的姿勢，思考、判斷著自己的處境。

    毫無疑問的，他已經被帶離了外室的宅子，如今被關押的地點，應該是個不算大的房間。

    周圍空氣沒有流通的感覺，地面鋪了磚，房間內應該沒有人，但是屋外有人把手。

    在七竅全開達到圓滿之境後，習武之人的感知就要遠遠高過旁人，是以李清能夠很快的掌握、弄清一定的狀況。

    他正準備悄悄睜開眼，再仔細打量一番時，冷不丁的听見一聲笑聲，當下身子一僵，再想裝作不知沒有甦醒時，那人就道︰“李幫主既然已經醒了，就不要再裝了吧？大家都挺忙的，何必把事情搞的那麼難看？”

    這聲音听著耳熟，正是之前與李清交手並把他拿下那人。

    發現這點李清就有些忍不住，等到那人再道︰“這麼大冷的天的，李幫主不是想叫我潑盆冰水來幫你清醒清醒吧？”

    李清只能無奈的睜開眼楮，開口說道︰“明人不說暗話，你們如此行事究竟所謀何事？”說話里還想順勢起身，卻發現自己被繩索困得嚴嚴實實不說，還渾身酸然根本使不上力。

    根本無法起身，就只能在視野里看見那人的一雙靴子。

    那人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對著屋外吩咐了一句，“李幫主已經醒了，把他帶去該去的地方吧。”

    跟著有腳步聲響起，走到李清身邊毫不客氣的把拉了起來。李清被拉的搖搖晃晃的，又顧不上這個，只是馬上把目光向著之前那人看去。

    他果然沒有想錯，那人眼下並沒有蒙面，李清馬上認了出來，正是雲霄閣的長老溫德。

    因為對于雲霄閣有所圖謀的緣故，常家/長樂幫對于雲霄閣還是很下一些功夫去調查的。

    所以知道這個叫做溫德的年輕人，是去年夏天忽然冒出來的。被塞北那邊的戀上你看同道認為是梅仲清隱世後所收的閉門弟子，一身醫術不凡，武功什麼的卻有些古怪……

    有些說是不值得一提，又有些認為至少也在大成之境，反正眾說紛紜，李清他們也沒能拿到可靠的消息。

    倒是有一點非常肯定，那就是楚家的孤女與這人關系非常密切，據說已經委身于他了。甚至有消息傳言，楚雲秀回長安建立門派……其實也是這人的消息。

    不過在今天之前，根據他們的觀察，這話只怕是算不了數的。因為雲霄閣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楚雲秀在出面，而這人卻非常低調……若不是有個梅仲清弟子的身份，比之馬千良、張宇之流猶還不如。

    然而再想到之前的交手，李清又隱隱有了些預感︰這一次，他們只怕是看走眼了！

    拉著李清那人把他帶著往門外走去，李清沒有掙扎，可也忍不住向溫德問道︰“溫長老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溫德一笑，“李幫主何必這麼著急，等下不就全知道了。”

    很快的，李清被帶到了一處廳房。

    那里早已經有些人待著了，有張宇以及幾個雲霄閣的門人，另還有個看來面生的男子，年紀大概三十多歲，樣貌頗是普通，但氣勢又很不凡，李清隱隱有種感覺︰此人大概就是之前叫他覺得深不可測的那個。

    除了這些人外，地上另外還有幾人，是處境與李清一模一樣的。都被捆的跟個粽子似得，半坐在地上動也動彈不得。

    李清一一看去，發現這些人竟都是他認得的。而且……彼此間有一定的聯系，關聯到一個秘密……

    想通此節，李清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便是在老于江湖，也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這怎麼可能？不，不，雲霄閣的人沒理由知道的！

    他猛地一抬頭，憤然說道︰“你們雲霄閣私立刑堂，眼中究竟還有沒有朝廷？我們常家可是在聖上親封的門派，豈容你們這般侮辱？！”

    溫德不緊不慢的走到主座前，與身邊那人，也就是霍文貴派來的部將謙讓了一下，這才坐了下來，笑著說道︰“何必如此聲厲內荏，看到堂下諸位，難道你們心里還會沒數嗎？”

    跟著，不等眾人有所反應，就開口再道︰“沒錯！請幾位來我雲霄閣做客，正是為了十二年前楊家被滅門一事！”

    溫德話語宛如驚雷，饒是堂下熟人看見彼此，多少都有了猜測，可真等秘密被揭開，還是忍不住感到了震驚。

    這人真的知道！這怎麼可能！！

    看見眾人的表情溫德感到非常滿意，又道︰“所以我勸諸位不要有僥幸心理，若是坦白一一招來，或許還有一些生機，若是還不肯承認的話……”他“哼哼哼”的笑了幾聲，卻又沒有明言，給躺下眾人留下充分的想象余地，接著方才再道︰“你們也別意外我是在誑你們，對于事情的經過，我們早已經知道了！”

    跟著拍拍手，屋後明湄就攙扶著柳如煙，一邊還跟著緊緊攥住姐姐衣角的楊家幼子一起走了出來。

    因為柳如煙對整件事情極為關鍵，所以在行動的最初，溫德最先做的就是把楊家幼子與柳如煙一起接了出來。

    事先出過大力的明湄同樣同行，除此之外還多了一些與明湄交好，被說是“也都是可憐人”的風塵女子……

    倒讓溫德有點無語，不過考慮到此事過後，長樂幫不復存在青樓必然會有動靜發生，這些女子不定會被牽連進去，就在警告了“不要擅作主張！”後默認了這些的女子跟隨。

    柳如煙與楊家幼子的出現叫李清等人更驚，而溫德又適時的進一步誘惑道︰“你們當作若是誰第一個坦白交代，不僅可以活命，還可跟家人一起。”

    為了證明自己話的說服力，溫德再拍了拍手，雲霄閣的門人就把另一些人帶了出來。

    李清看去，發現不僅自己的外室在，還有自己的結發妻子，兩個兒女以及老娘。

    頓時一驚，對于雲霄閣行事如此膽大妄為感到無可思議。

    其他人也是一樣，面色都非常的震驚。

    溫德卻是不給他們多想，溝通的機會，馬上讓門人把這些人帶出去分開一一審問。依照艾伯特‧塔克的囚徒困境模型，這些人想要一起把秘密保守幾乎是不可能的！

    對此溫德有著信心，倒是在眾人都忙碌行事之後，張宇湊空過來問溫德︰“你真要放過第一個坦白的人？”

    溫德失笑，“那怎麼可能！我們又不是朝廷，哪里有審判他們的能力啊。當然是交給知府由公而斷了。”

    張宇點頭，沒有問若是知府有意偏袒的話，溫德會怎麼做。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張宇毫不懷疑若是這事真的發生了，溫德必然會再次出手的！

    只是說，“依照我們最近掌握的情況來看，若是能把這件事情釘死了。這些人的家人最好也要判流刑……”

    古代的判罰中牽連是普遍存在的，這對現代人來說多少有些不可思議，但古代一般是以一個家庭為主體，所謂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所以溫德雖然更加傾向于一人做事一人當，對于這些家人中少許的懵懂孩子也有些同情。但是再想到，他們錦衣玉食的背後，未嘗沒有如楊家這樣的累累血債隱藏著！就把這些無畏的東西拋出了出去。

    只是對張宇陳訴了一個事實︰“這些人在對楊家下手的時候，可沒對老弱婦孺有所同情！不管結局如何，都是他們應得的！”

    張宇點了點頭，心中對于一些事該如何行事有了自己的答案。

 八十七、實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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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獨審訊比李清想象中的要單調簡單了許多，沒有刑罰，沒有皮鞭鐵鏈，沒有燒紅的烙鐵，就是個很普通的房間，里面擺放著一張桌子以及兩張凳子而已。

    其中一個看起來就很舒適，有著可以倚靠的靠背，有著厚厚的桌墊。

    另一張就很糟糕了，雖然看起來很普通，但實際上椅面並不平整，而且凳子腿也並不是一般齊。

    李清坐了上去，沒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感到難受起來，被固定住的姿勢坐下來後本來就有些別扭，還得打起精神凳子維持平衡以防摔倒。

    他不得不這樣，雖然說放棄維持倒在地上不失為個辦法，可帶他進來那人又頗是陰損的，尋了個繩。一頭吊在梁上，一頭又跟李清的頭發連在了一起。長度絕對夠不到地面，就意味著他一旦摔倒，勢必要被繩索揪上一下！

    而且想也知道，看著他的那人馬上又會幫他把凳子扶起來叫他重新坐上，而且在綁上繩索的時候還說了︰“李幫主還是打起點精神才好，若是到時候你的頭發不夠用了，可就輪到你的耳朵了……”

    李清倒底也是長樂幫的副幫主，自持身份，哪怕此刻以為階下囚，仍不願被面前這普通的雲霄閣門人看扁了。

    就一直堅持著，肉體雖然疲憊，精神卻頗亢奮，內心里還有些想笑︰老子這麼多年江湖混下來，親手審問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哪會被你們這普普通通的手段嚇到！

    再看向雲霄閣的門人，眼神就有些不屑︰別看你長的頗是凶惡，可實際上卻是個無膽之人！

    門人似是意識到了這點，旋即依照溫德的吩咐，把桌上兩個既熱又耀眼的油燈又往李清那邊挪了挪，直到李清感到不適下意識的偏了偏頭，才滿意的笑了起來︰“我知道李幫主一身傲骨，赫赫威名全靠自己闖出來的，大概看不上我們這小小的手段。可你看不上不要緊，只要你們當中有人受不了，那就成了！”

    李清頓時一驚，身子下意識的一挺，凳子平衡被打破，險些就摔倒了地上。好不容易維持住，又顧不上僥幸，只是急忙思考著，連額頭見了汗都不曾察覺。

    能夠在十多年前派去干那件隱私勾當的，理所當然的都是被常家、長樂幫深深信任的手下。不如此，這個秘密也不至于被隱瞞了十多年也無人知曉。

    按理來說，李清對于與他一同遭遇的那些人應該有所信任才是，堅信無人會吐露秘密。

    可實際上卻架不住十多年是個相當漫長的歲月，這段時光里，固然有如李清這樣的，一路平步青雲從幫內中堅快要混成一幫之主的。可也有人時運不濟，十多年來進步不大，乃至限于“貧困”的。

    當然，依照他們對于門派的貢獻，怎麼說也比一般人家來得要好。

    可惜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被抓住的這幾人中，就有對李清眼紅說過風涼話的，直到李清地位日漸變高，才漸漸消停了下來。

    可眼下會不會舊事重提？

    李清卻又摸不準。

    他只能一個個想來，等轉了一圈後，方才愕然的發現︰能夠讓他堅信絕對不會招認的，竟是連一個都沒有！

    甚至連他的靠山，常家的那位長老也不保險……常茂武功雖然不低，可到了中年之後便再也沒有跟人性命相博的經歷了，這麼多年的錦衣玉食下來，他還能不能受得了苦，忍受住刑罰，還真是個未知數！

    這麼一想，李清的額頭不由的汗水淋灕了。

    雖然就理智的角度來思考，若是每個人都咬著不招，是最好的結果。雲霄閣又不是朝廷，將他們偷襲抓來已經足夠喪心病狂了！若是再因為不招就下手殺害……雲霄閣就是有那個膽子，也最終落不了好！

    因為他們那樣做無疑會給常家落了口實。

    李清相信，他們這麼多人，還是一起牽連到一樁重大機密的同時消失，常家此時想來已經有所警覺了。

    會馬上派人打探，派人尋找，雲霄閣在長安又沒什麼根基，便是有恩義門幫助，暴露也是遲早的事情。

    最多三日……不，最多兩日常家就會找上門來，只要能夠堅持到那個時候，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就是楊家那孤女如今在雲霄閣又怎麼樣？

    她能說的出此事跟常家有關嗎？！

    可惜的是，這世上並不是每個人都足夠理智，能夠做到最符合自身利益的選擇，不被小蠅小利所干擾。

    從長樂幫一路爬上來的李清深深明白這點。

    可就是他自己，在意識到無人可以信任之後，也忍不住有所動搖！

    如果別人都招了，那他這樣的堅持，受的苦又算是什麼？！

    不由得陷入到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然而李清卻不會知道，在他還有所猶豫的時候，實際上已經有兩張狀紙呈上了溫德的桌頭。

    這兩個招供的人，的確是被李清認為最不可能堅持的那兩個。

    一個是為門派出力大打殺手，結果卻搭了個胳膊進去的，最終成為殘疾。他名義上會受到常家的供奉直到終老，可實際上因為不被重視，往日里的補貼衣食都屢屢受到克扣，早已經累積了一肚子的怨氣。

    另一個則是雖然混的還不算錯，但堅持認為得到還比不過付出的，也對常家有著滿腹的牢騷。

    在確認這些人身份的時候，溫德就查明了這些。

    就在單獨審問時，把他們當作重點去突破。先是用外界條件叫他們變得疲勞，在用言語瓦解他們的心房，有謊言檢測的存在，這兩人的抵抗根本沒有堅持太久便宣告結束，崩潰的將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了出來。

    狀紙出自兩個人之口，可在細節、時間、地點、原委上面卻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絕對不會是偽證。

    被霍文貴派來的王震看了，也不得不承認雲霄閣的指證屬實，常家確實犯下忌諱之事。

    他使人把這兩份狀紙抄了，叫人送往侯府讓守安侯過目，又把另一份交到了知府派來的刑名手中。

    是的，在溫德開始對常家下手之後，長安的官府便在恩義門與守安侯的周旋下參與了進來。

    雖然過程不那麼愉快，知府認為如此行事簡直膽大妄為，但最終結果還是好的。

    再有了這兩份證詞，想必知府那邊會認清現實，示意到如今幫著雲霄閣推倒常家，趁機吃下些肉才是最好的選擇！

    有了這兩份證詞，一直緊張著的楚雲秀、馬千良、張宇、陸放他們想必是能夠松上一口氣了。

    不過溫德還不到休息的時候，那兩個人供認的證詞中竟是有著溫德還沒調查到的事情。

    于是到了當天下午，溫德便走進了關押李清的房間，沖著屋內門人點了點頭，溫德在椅子上坐定後便立即開門見山︰“楊振勇還活著？你們究竟把他藏到了哪里？！”

 八十八、確定、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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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振勇便是十多年前楊家的家主，也既是柳如煙及她弟弟的親生父親。

    在打探楊家情況時，張龍他們有收集到一些與楊振勇有關的情報。

    這人年輕時風評不是很好，因為放蕩不羈，眠花宿柳，頻繁出沒在風塵之地，十足的浪子形象。直到年近中年後遇見了一場意外，雖是得高人相助僥幸生還，但也受了相當大的刺激，隨之幡然醒悟。

    其後歸家，做派便從浪子變成了“宅男”，大半的時間都在勤學苦練，偶爾也與往日的好友聚聚。

    柳如煙及她弟弟也是在這段時間里出生的。

    對于這時的楊大官人，鄉親們的感官倒是不錯。對待鄉里既很親切，偶爾也願意對習武的後輩指點一二，對于家中佃戶同樣頗是厚道，收租比例一向是鄉中最低的。

    所以楊家出事之後，鄉親們也很是唏噓了一陣子，但是因為尸體數量對得上號，又無明顯外傷，卻也沒有幾人有所懷疑，叫官府很順利的結了案。

    溫德打探到這些消息後，也以為常家絕對不會留下楊振勇的活口。

    直到看到罪犯們親口所說的證詞之後，方才愕然發現︰那天常家從楊家帶走的，不光只有柳如煙姐妹，還有楊振勇夫妻！

    至于原因，其中一人含糊的提到︰常家想從楊振勇那里得來的秘籍，沒落文字，只是一段口口相傳的口訣而已！

    因為這個楊振勇就成了關鍵人物，得以從滅頂之災中，說不上是幸運還是不幸的生還。

    但他如今還活著與否又不得而知，因為最先坦白的兩人地位偏低，對于這樣的關鍵機密無從得知。

    溫德便找上了李清，開門見山的問道︰“楊振勇還活著？你們究竟把他藏到了哪里？！”

    本是想詐一詐，不想卻真的賭對了！

    李清瞬間變化的神色驗證了溫德的猜想。

    于是不給李清反應時間，溫德一連串的發問道︰“你們把他藏在長安？”

    “常家家族所在的藍田？”

    “是在本院嗎？”

    “唔……我記得你們在那邊還另一幾個山莊？”

    很快就把答案縮小到了一定的範圍之內，可想在進一步確定的時候，李清卻反應了過來。他以頭向著桌面砸去，發出咚的悶響摔倒在地。

    雲霄閣的門人雖是馬上將他揪了起來，可變形流血的神情卻也讓溫德的謊言檢測大打折扣。

    見狀，溫德說道︰“到了此時你還在堅持什麼？坦白交代的話，或許我還能幫你求情！”

    不料李清之前還在猶豫掙扎，這時卻是想明白了，當下冷哼了一聲，“你們既然能夠挖到這樁事情，又豈會輕易的放過我們！”又狠狠的啐了一口，“那幾個沒腦子的根本就不明白，他們是在自掘墳墓！”

    李清的意志相當的堅定，在繼續勸說也沒什麼意義。不過楊振勇此事事關重大，這邊多耽誤一秒，那邊就多了一絲被滅口的風險。

    溫德也就顧不得別的，讓門人回避順便將門關上後，直接凝神冥想，發動了花火的核心能力！

    沒有先打暈李清，而是在他清醒時就直接動手。

    也是在不久之前，溫德方才發現︰利用“凝血”那個符文所施展的凝血神爪，對大成他核心能力發動的前提條件很有幫助！

    凝血效果是以源力進行變種，達到當血液暴露在空氣中時，源源不斷的進行凝固。

    它生效需要一定的時間，很難立即剝奪中招者的戰斗力。不過好處是效果一旦發生，持續時間很久，且很難被祛除。

    而且在它生效時，會有一定的源力吸引效果。

    這份效果相當的微弱，但傷口的存在卻使得這種現象非常微妙的成為了突破口，讓溫德的花火，所調用的源力，對中了凝血效果的人更容易施加影響！

    溫德之前就有用凝血神爪抓傷過李清，也正是那次的經歷，核心能力發動的相對輕松讓他發現了這個奇妙的現象。

    于是在將李清捕獲之後，就沒有把凝血祛除，而是用布把傷口包著，讓它不至于繼續惡化而已。

    這時在從這方面下手，幾乎沒有兩秒，核心能力便順利對李清造成了影響。

    而且還是相當粗暴那種！

    對于常家、長樂幫調查的越多，溫德就對這幫人的惡感越重，所以行事起來，也就少了很多“道德”上的顧忌。

    他直接用暴力的手段瓦解了李清的抵抗意志，然後就用花火尋找起跟楊振勇相關的消息來。

    片刻後找到了答案，默默的收回了花火能力，在看向李清，就發現他口鼻等七竅都有血跡滲出，人雖然還活著，但眼神卻也變得黯淡無光。

    大概是瘋了或者傻了，這樣的下場可比之前監視柳如煙，被溫德用花火影響了的那個長樂幫幫眾慘多了。

    那人只是左手變得偶爾不暢，結果被誤以為是中風，從柳如煙身邊調走了而已。

    可對李清來說，卻是已經完了。

    但溫德猶覺得這下場是便宜他了，默默琢磨著自李清腦海中搜刮出來的信息，飛快的用紙筆記下了一些事情，都是李清這麼多年里犯下的罪行，還是溫德挑了幾個比較嚴重的記的。

    像強逼民女，使其投井這等事情……在這些罪行中都排不上號的。

    做完這一切後，溫德轉身離去。出了門，把字條遞給一旁的門人，“可以把他移交給官府了。”

    門人看了眼內容覺得相當驚訝，再進屋看了看李清的狀態，對溫德反而更加的佩服——跟著楚雲河的這些舊部，大多都是哨騎、斥候出身，深知挖掘消息有多不易，如何判明真偽更是件難事，就對溫德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做到這件事情感到不可思議與暗加佩服。

    對于李清的下場倒是不怎麼在乎，以前他們抓住胡人舌頭的時候，那些人的下場可比這要慘多啦！

    倒是覺得跟著楚掌門來長安真是再明智不過的決定，還為那些留在塞北的昔日同僚感到惋惜，最後還心思一動，猜測掌門與長老對那些人的感官如何，能否再次招募……

    這人的心理活動略過不提，邊上張宇見溫德出來後就連忙迎上，“怎麼樣？”

    “地點已經確認了。”溫德點頭，說了地點，又道︰“我準備馬上趕去。”

    “此事不妥！”張宇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隨後飛快的說道︰“那里是常家的家鄉，大半門人都在那里，不乏實力高強的，我們需要好好商議才行！”

    溫德看了他一眼，“眼下兵貴神速。”頓了下後又耐著性子解釋道︰“我們昨天夜里動手的，最遲今天早上消息肯定暴露了——尤其是柳如煙姐弟的失蹤，必然是瞞不住的。考慮到消息的傳播，到了這會兒那邊差不多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我們在這里拖的越久，將人救下的機會就越渺茫。”

    “這話沒錯，可是常興遠也在那里，溫兄你應付得了他？”張宇說著，看見溫德的神色後又改了說辭，“那麼在他手上又護得住楊振勇嗎？”

    溫德怔了一瞬，這倒是個問題……才不再堅持，“那張兄的意思是？”

    “在看到口證後，我已經使人去請朱前輩了……此節關系重大，官府那邊也須知會一聲。”張宇在溫德耳邊道，見他猶豫後還是點了點頭，方才放下心來，轉而處理準備事宜。

    期間意外看到了變作痴呆的李清，頓時怔了一下，這人情況以及溫德短時間里問出情報，叫張宇下意識的想到了“搜神之法”，有些不可思議，搖頭笑道︰“溫兄身上的秘密還真多啊。”

    卻也沒有往下探究的意思，因為溫德表現出來的善意以及他的投資潛力都決定了，只要沒有天大的惡行暴露出來，或者跟張宇的利益發生沖突，張宇始終都會站在他這一邊的！

    這時，恩義門以及侯府加派來的人手都已經先後趕到了，出發在即，張宇就馬上把這個丟到了一邊不再理會了。

 八十九、常興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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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救楊振勇的行動比意料的還要順利。

    關押他的地方雖然十分隱蔽，但守衛的力量卻不是很多，加上常家似乎還沒有意料到發生了什麼，並沒派來援兵。

    溫德他們就很輕易的闖入了進去，在朱新鵬前輩的帶領下，根本就沒有一合之敵。順利的將常家的人全部控制住，隨後又在密室中找到了楊振勇的蹤跡。

    以年歲而論楊振勇不過五十出頭而已，然而看起來卻蒼老無比，猶如七十多歲幾乎入土的老朽，瘦骨嶙峋完全是皮包著骨，又有許多一眼可見的傷勢，甚至連一個眼楮也完全瞎了。

    毫無疑問的，這人受過許多的折磨與虐待，根本與溫德從李清記憶里看到的楊振勇對不上號。

    而且還有些痴痴呆呆的，張宇問他可是楊振勇時完全沒有得到回應，只是一個勁兒的傻笑。

    溫德覺得有些不對，微微皺起眉來。張宇同樣有所懷疑，一來找了幾個護衛、僕人來問，從而得知︰這些人雖是不清楚楊振勇的真實身份，但這人確實是長期關押在這里的那個。

    表情不似說謊，溫德這才疑慮稍退，保險起見又問︰“這里還有沒有別的密室？”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溫德再想揪出這里理事的人仔細盤問，一個在外面望風警戒的門人忽然闖入了進來，有些緊張的道︰“有人向著這邊過來了，數量還相當多！”

    溫德與張宇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里的隱憂。

    還是朱新鵬後來開口說道︰“既然來了這事就躲不掉，我們先看看來人是誰吧。”

    一邊又吩咐恩義門的讓把楊振勇好好護衛。

    溫德、張宇、朱新鵬他們一起出了大門，遠遠就看見一隊人騎著駿馬風塵滾滾的往這邊趕來，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行蹤的意思。

    朱新鵬已入先天之境，不用望遠鏡隔著老遠也能看清對面那些人的樣貌，當下有些皺眉︰“是常家的人！”頓了下，又嘿了一聲，“常興遠那個老匹夫倒是不在！”

    常家的人來得很快，片刻間就已經策馬跑到了院前，一個個搭弓持劍，卻又沒有立即動手，而是由打頭一個常家的老者出門，向這邊喝道︰“朱新鵬，我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帶人強佔我們常家的莊子——真當我們常家無人嗎？！”

    態度相當的傲慢，倒似對這莊子的情況一無所知，溫德看了張宇一眼，張宇也正看向他，頓時知意，出面開口說道︰“好教你們知道，我們此次前來卻是為了一個故人！”

    等下要把楊振勇帶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無論如何是隱瞞不住的——楊振勇身體太弱，自己幾乎無法行走，被人攙扶著勢必會引來懷疑——就不如含糊的說起，還能旁敲側擊的看看常家人的反應。

    為首那人看向張宇，問︰“你這小輩又是何人？”

    張宇拱拱手，“雲霄閣張宇。”

    “哈。”那人嗤笑了一聲，“雲霄閣？沒有听說過！”又緊緊盯著張宇問︰“你的故人為何要來我家的莊子上尋找？”

    張宇答道︰“蓋因這位故人十多年前家遭變故，一直下落不明，我們也是不久前方才得知他的行蹤。”

    沒有把話明說，但意思也隱約透漏了出來，那人當下變了臉色，按住腰間佩劍，勃然大怒道︰“你這小子，卻是說這等事與我們常家有關了？！”目光幾乎要將張宇生吃活剝了，下一秒便驟然發難也絕不奇怪，但最後卻又忍住了。

    那人陰沉沉的說道︰“你們雲霄閣先是說我們下毒謀害你們的弟子，此時又栽贓陷害我們！真是好本事，真是好手段！楚家原來竟是如此！”話越說越怒，末了竟是抽出劍來一劍劈出，地面便應聲出現了一道裂痕。

    “像你這樣的宵小我原該一劍殺之！但如此做又難消我心頭之恨！”那人咬牙切齒的道︰“好！我就讓你把‘故人’帶走！我隨你去官府走一遭，倒要看看你們雲霄閣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回頭再對弟子門人同樣如此說道，數十人轟然稱“是”，其中夾雜著少許“不能叫他們走的如此便宜！”的叫嚷，倒是顯得氣勢驚人。

    就語氣而言這人一直表現的非常憤怒，似是被冤枉了氣急的感覺，但暗中的態度又一直非常的篤定，像是吃準了結果不會對常家不利。

    張宇隱隱有這樣的感覺，回頭對溫德唇語示意，“有古怪！”

    溫德點頭認同他的判斷，同樣回答道︰“你出面在前面頂著，盡量拖延時間。”

    張宇示意明白，溫德便趁著常家將注意力都集中在張宇、朱新鵬等比較知名的人身上時，悄無聲息的退了下來。

    他到院中找到留守的門人，問道︰“可曾問道這里是誰主事了？”

    門人點頭，溫德就讓他把那人帶到一個安靜的房間里去，頓了下又道︰“若是有身份不低的女子，也一並給我送來！”

    門人辦事相當的利索，轉眼間就把事情辦妥了，但結果又讓溫德有點哭笑不得。

    原來門人吃不透溫德要女人的用意，在挑選時送了一個常家女性門人過來的同時，還弄個姿色不錯但更年輕的備選……

    他們三個都被困的結實，見溫德進門後反應略有差異，最年輕的最緊張，而余下兩個則似有些底氣。

    溫德思索了下就有了答案︰要麼是听見外面的聲音知道援兵以至；又或者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些什麼。

    畢竟常家人來得這麼及時，態度又略顯奇怪，很難讓溫德不作猜想。

    他就開門見山的道︰“不要以為常家的人在外面，我就拿你們沒有辦法了！”頓了下又問︰“我們之前並非楊振勇？他並非一直關押在這里？”

    溫德一邊問一邊觀察三人的神色，很快確認男子與年長那個女子似是知道些什麼。

    “他是你們故意留在這里的？！”

    有了答案後馬上再問︰“真正的楊振勇究竟被你們弄到那里？”

    溫德諸多問題問的飛快，那兩人在不解的同時還有點不屑，殊不知溫德已經有了一些答案。只在最後時確認的問了一下，“你們若是開口，也許能少吃點苦頭。”

    男人哼了一聲，“你們膽敢對我們動手，家主饒不了你們的！”

    溫德似笑非笑，“是嗎？”冷不丁一拳打出把男子打暈了過去。之前他本來是想先對女子使用花火的，畢竟這樣做更容易生效，且後遺癥也更小。但這時卻是改了主意，不光因為這人不敬的態度，更因為他表現似是有所依仗，估計更可能會知道些什麼。

    溫德核心能力再次發動，很快知曉了︰在他們趕來之前，有人來了這莊子一趟，把真正的楊振勇帶走了。

    從時間來看幾乎是與溫德他們的到來趕了個前後腳，所以雖是在這里浪費了些時間，但依舊有可能追上。

    唯一值得憂慮的是，帶走楊振勇的正是常家的家主常興遠！

    要是他想要滅口的話，完全易如反掌。

    溫德仔細思考著，在從那人腦海中找到一段記憶︰將楊振勇帶走前，常興遠曾他對他說過，你那對子女竟然敢做這些的事情，我一定會讓你好好品味一下什麼叫做絕望！

    覺得常興遠或許會折磨楊振勇一番，值得一試。就對門人把事情悄悄的說了，讓他轉告張宇盡量拖延時間。

    接著就趁常家來人注意力都放在前面的緣故，悄悄的從後方溜了出去。

    關押楊振勇的是個山莊，除了周圍一片田地外，在遠處就是深山老林。溫德原以為追蹤不是件易事，不料事情很快就有了轉機。

    ——他進了山林沒走多久，很快就有了股奇妙的感覺，似是被陰冷的空氣包裹了一般，稍微有些不舒服。

    溫德有些不解的向來源看去，就看見一個人影站在那邊的山腰間，沒有隱藏自己身份的意思，同時也毫不隱瞞自己的殺意！

    雖是看的不太真切，但溫德馬上肯定了那人便是常興遠！

    他不再猶豫馬上運起輕功向那邊掠去。

    而對于他的即將到來，常興遠一動不動的靜默以待。

 九十、常興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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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數個月的勤修苦練，溫德的輕功總算得以入門。

    如今施展起來，內力在腹腔內充盈，又源源不斷的送往四肢，尤其是腰、膝、踝等部位。就能每一步踏出，都能往前飛出三四米有余，幅度驚人的同時，頻率亦還不低，就使得整體的前進速度達到一個相對夸張的地步。

    ——百米距離大概七、八秒的時間就能輕松越過，這樣的速度放在溫德故鄉時是難以想象的，遠遠超過人體能夠做到的極限。

    這還有溫德對輕功尚不夠嫻熟的因素在里面，若是換了楚雲秀，她能把百米時速壓進到六秒之內，每一次！

    而再換成是李文鶴，那個被溫德利用環境、源力干掉的先天武者，經過事後的統計，他的百米時速差不多在四到五秒之間！

    輕功的前進速度已經如此夸張，偏偏對體力的消耗卻是不多，大頭主要在內力上，于是只要內力不竭，這樣的時速還能相當穩定的維持上一段不短的時間，絕不是短時間內爆發性沖刺。

    感受著風聲在耳邊呼嘯，眼前的景色飛快的向後掠過。

    溫德不由得有些感嘆，輕功真是奇妙，不枉他這段時間的努力付出。

    而隨著對輕功的學習，溫德還發現︰這個世界的武人將輕功身法歸為一類，進行統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身法強調躲閃挪移，多用以與人交手時的進退之間，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原理是︰在氣海丹田中利用內力創造出一個下墜的重心出來。然後再利用它發過來對身體進行影響，就能讓武者做出許多看似不可思議的動作來，無視平衡與人體本來的重心。

    使用身法時的武者，可以視為一個放大復雜版的不倒翁，無論他再怎麼動作，都不會失去平衡與對身體的控制。

    除非身法的內力流轉被打斷中止。

    而輕功呢，基本的原理是與身法類似的，只不過改變出來的不是下墜的重心，而是上托的浮力——當輕功開始運轉時，體重的減輕是一種客觀事實。

    體重的減輕對趕路極為有利，對于跳高躍遠也有相當的幫助，但在動手交戰時，卻有著一定的弊端。

    所以想把輕功投入實戰，至少也得達到大成之境，做到重心、浮力的靈活如意的切換才行。

    昔日陸放剛見溫德便吃了個大虧，就是因為他尚做不到這點，偏偏還托大把輕功裝逼使來……

    溫德自然不會犯同樣的錯誤，雖然像先天高手一般都有自己的尊嚴不容冒犯，但他也不願冒險。用輕功趕到距離常興遠還有兩百來米遠後，便果斷停了下來，老老實實用雙腳走了過去。

    一邊走一邊留心打量。

    朱新鵬說常興遠是個先天水貨，倒也有他的道理。

    至少從外表來看，常興遠就蒼老了許多，一頭須發皆白，面容也略顯老態。

    當然，就年紀來說常興遠也確實更大。朱新鵬與楚雲秀的父親是一輩的，年紀大概在五十歲上下。而常興遠則比他們還高出一輩，眼下大概有六七十歲了。

    而且突破的時間也晚，是在十多年前方才入的先天，據說還借用了外物……結果就是，在長安城中常興遠雖是先天，但又一直名聲不顯。

    但常興遠眼下的氣勢又相當的駭人，雖然一直未動也不曾說話，但一對眸子里透出的陰狠目光，也讓他像極了一只欲擇人而噬的豺狼！

    看到這個溫德就心生警惕，再看向四周，就看到距離常興遠不遠處另有一名男子，或者說是老人。他的大體形象跟溫德之前找到的“楊振勇”有些類似，但一眼可見的舊傷更多，同時眉眼又與柳如煙姐弟有幾分類似……

    正是溫德在記憶中看到的楊振勇本人。

    他的如今的情況有些不妙，不知常興遠做了些什麼，楊振勇口鼻都在往外滲血，目光也有些渙散，一看就是危在旦夕。

    看到這個，溫德又發現常興遠、楊振勇所在的地點，其實挺有點意思的。

    這是個半山腰間的平坦地面，面前正對著的，就是之前常家關押楊振勇的那個山莊。站在這里居高臨下往前看去，能夠將山莊那邊的景色一收眼底，而已先天武者的視力，想必看到更多的細節。

    所以溫德他們之前在山莊里一舉一動，大概都被常興遠看在了眼里。然後他就這樣看著，會不會將給邊上垂死的楊振勇听呢？

    “我一定會讓你好好品味一下什麼叫做絕望！”

    之前溫德看到的記憶里，常興遠有對楊振勇這樣說過。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眼看著希望即將到來，卻在絕望中死去……這一情況。

    瞬間就有了判斷︰這常興遠大概可能應該是個變態！

    一個心理變態又武功高強的家伙，無疑是極其危險的。

    溫德打起十二分精神，一邊接近一邊盤算著等下該如何行事。

    有之前跟李文鶴交手的經歷，溫德對與先天高手的勝負有個基礎的判斷。結論是自保不算很難，但想要取勝又非易事。

    除非還能有個如封閉洞穴那樣的環境叫他先布置一番。

    從這點來說常興遠作為對手是有些棘手的。

    不過好在溫德的目的只是救下楊振勇而非必須要將常興遠擊殺，而在解析得到了凝血、寒氣、加速度三個源力符文之後，對于先天高手一樣有著相當的威脅性，只要選擇的實際恰當。

    不過溫德在短暫猶豫過後，又放棄了用寒氣一鳴驚人的打算——這張底牌不能輕易打出，它的傷害雖大但速度卻不是很快，如果被摸清了底細效果就會大打折扣，最好是第一次出手就能收到戰果。

    所以溫德就決定了先摸摸常興遠的斤兩，看看他是否真是個水貨。

    溫德放棄了對先天高手威脅不大的手槍，直接把95式突擊步槍從創造中撈了出來，一邊打開保險，一邊在距離常興遠約三十米遠的地方站定，不再前進。

    這是個非常微妙的距離，武者在進入先天之後，可以保證內力外放約十米遠而不至于流逝影響威力，而以他們的爆發力瞬間速度來說，十米這樣的距離又是接近于無的。

    所以溫德得在三十米遠這樣的地方站定，才能夠保證自己有一些時間來進行反應。

    這都是與李文鶴交手後總結出的寶貴經驗，卻沒注意到常興遠發現他的動作後，瞳孔微微一縮稍顯的有些吃驚。

    溫德向著常興遠略一拱手，“見過常前輩。”

    常興遠“哼”了一聲沒有回應，溫德也不在意，繼續道︰“那邊的可是楊振勇前輩？不知常前輩可否高抬貴手，讓我將他帶走就醫？”

    常興遠這才陰沉沉的道︰“既然這麼焦急的趕來，又何必急著要走？他眼看就活不長了，你還是留下陪他吧！”

    溫德也沒想過嘴炮可以立功，當下嘆了口氣，“那就是沒得談咯？！”毫無預兆的，就抬槍開始進行射擊！

    如果說常興遠對于溫德沒有防範，那絕對是句假話。

    哪怕溫德在世人眼中，不過是個小成而已，但他既然明知道是常興遠再次還膽敢前來，勢必有所依仗。

    常興遠活了六十八年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可就算如此，他依舊小瞧了溫德手中的95。

    槍聲一旦轟鳴，就渾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靠著四式呼吸法以及越來越數量的內力掌握，溫德已然可以在點射、長點射以及掃射的切換中，保持著相當精準的射擊。

    在加上內力的增長對于反應神經似乎也有一定幅度的強化，結果就是……顆顆子彈都是向著常興遠去得！

    無論他在怎麼躲閃挪移，子彈都不離他身邊左右，眨眼間就撕破了常興遠的護身氣勁，命中了他的身體，跟著把先天武者保命用的應激氣勁也逼了出來！

    也是常興遠選擇的地方不對！

    這里視野開闊固然讓溫德沒辦法留住先天武者，可反過來障礙物的缺乏也讓常興遠沒有可以躲避、藏身、能夠喘口氣的地方。

    一時里他就跟只被狗攆的兔子一般，四處上蹦下跳被溫德的子彈追得亂跑，毫無高手形象可言。

    而溫德呢，卻在一邊射擊，一邊換彈的同時，還能不緊不慢的向著楊振勇接近。

    眼看著就要到了跟前，常興遠終于沉不住氣了，他始終突破不了溫德的射擊封鎖，又不能對溫德坐視不理轉身離去。

    ——溫德作為梅仲清的關門弟子，一身醫術奇妙的傳言也流傳到了長安。

    常興遠自然不敢賭他有沒有可能把人救下的概率——那要是成真了，他相當于親手把把柄奉上，鬧了個天大的笑話！

    他這會兒才有些後悔為何要折磨楊振勇而不是一掌拍死……

    但眼下也不是後悔的時候，常興遠只能咬牙切齒的道︰“你這是自尋死路！”一邊拼著被數發子彈命中，運氣調息數秒，向著溫德遙遙拍出了一掌！

    常興遠此時離溫德還有三四十米遠，按理來說絕無攻擊到的可能。

    可當他開始運氣調息，溫德又馬上意識到了不對︰隨著常興遠內力的調用，溫德竟然發現周邊的源力的再向常興遠手中匯聚！

    雖然總量非常微弱，但這的確是不折不可的源力調用！

    溫德心中一驚，待見常興遠一掌拍出，身為旅行者的最後保命手段，離開這個世界的飄離感被動觸發了！

    毫無疑問的，溫德的生命受到了極大的威脅，可偏偏他卻有些弄不清來源于何方……

    好在飄離敢被觸發後，一秒時光被拉伸的很長，同時溫德的感知也得到極大的強化，溫德這才有時間仔細檢查周圍情況，很快發現︰竟是常興遠那一掌的內勁，憑空省略掉了飛行的過程，直接從常興遠的掌心出現在了溫德面前半米遠的地方！

    這是源力對于空間的一種運用！

    溫德馬上有了答案，飛快思考起對策來。

    待到主動解除飄離感，他一邊立即飛身倒退，一邊將寒氣在凝結在自己面前。趕在被常興遠掌力命中前，搶先雙手虛握住寒氣向著兩邊一扯……

    水晶牆！！

    一道寒冰構成的屏障隨之出現在了溫德的面前！！

 九十一、常興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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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晶牆是溫德對源力符文寒氣新開發出的一種運用方式，是他受到楚雲秀勤奮修煉刺激後，參考與李文鶴交手經歷所想到的。

    整個開發過程不是特別的順利，主要在于讓寒氣均勻分布在自己面前並不容易，但最終結果倒還不錯。

    雖然寒氣凝結成冰牆，所需的水分溫德至今也弄不清是打哪里來的。但拋開這點不提，冰牆本身還是十分堅固的。

    昔日李文鶴能用更少的源力凝結出的冰塊將95突擊步槍射出的子彈輕松擋下，溫德用充足源力創造出的冰牆自然更加的堅固。

    它的硬度、韌性比鋼鐵猶自勝出幾分，常興遠傾盡全力的一掌拍在冰牆上面，幾乎連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不過如果光是這樣，冰牆對比溫德用創造制作出的同樣體積的鐵牆並沒什麼明顯優勢，甚至就源力的花費而言還略要勝出。

    所以水晶牆除了不需要提前準備，在創造中事先做好鐵牆以備不時之需這個優點外。

    真正的優點其實在于它的名字。

    這個出處與鑽石星辰拳同源的招式，在具有強大防御力的同時，還兼具將受到攻擊進行反彈的能力，堪稱虐菜的一大神技。

    溫德在開發時就有意識的向著這方面靠攏，不過受限于能力問題，暫時達到的結果還不太成熟。

    在接連許多次失敗與烏龍之後，暫時只讓冰牆擁有一定的不可接觸性，會將攻擊它的物體進行凍結。

    原理是沒把寒氣用盡全部轉換成冰牆，而是留了一小部分附著在冰牆的表面，就能對外界攻擊有所反應。

    可惜在目標的判斷上，溫德依舊沒有太好的算法，所以像掌力、氣勁這樣的非實體，暫時沒有太好的應對判斷，像常興遠這樣的隔空攻擊就不會有所回應。

    但饒是如此也把常興遠唬得不輕，突然出現的冰牆堅硬如鋼，他一掌下去竟是紋絲不動！

    “這是什麼巫術？！”常興遠在心中暗忖︰“有些像是道法符  ，可符  威力哪有這麼大！更別說，沒听說梅仲清有涉及過道法啊……”

    常興遠想不明白，可也並不妨礙他把這視為一個機會︰冰牆擋在了他與溫德之間，先前那個壓得他喘不過來氣的器械，暫時無法發揮作用了。

    常興遠當機立斷向著溫德沖去，轉眼間就來到了距離冰牆不足十米的距離。這個範圍他只需輕輕一躍便能攻擊到冰牆後的溫德或者楊振勇。

    可在下一瞬間，變故又發生了！

    看見常興遠的逼近，溫德不緊不慢的用手輕點冰牆，將加速力附加于上的同時，又用源力激活了冰牆中的機關。

    　——！！

    震天的轟鳴聲中，冰牆轟然解體成大大小小的冰塊，在溫德內勁的推動下，向著常興遠激射了出去！

    寒氣凝結成的冰塊堅硬如鋼，在加速力符文的作用下，速度、威力亦是不低。

    常興遠沒有料到這點——冰牆可以隨溫德心意雖是存在或消失，也是水晶牆遠勝過創造掩體一個優點——一時里就有些慌亂。

    他起初還想把冰塊擊打回去，可受到源力影響的冰塊，對于內力這樣的下級生命元力的感應相當遲鈍，除非作用力非常巨大才行，但常興遠倉促間的應對又做不到這點。

    他一連幾掌也僅僅是把數塊冰塊帶偏了一點而已，而期間漏掉的冰塊倒是把他的護體氣勁撞的熠熠生輝、幾明幾滅。

    交換完全得不償失不說，溫德還很快加入到了射擊當中。

    幾乎完全沒有懸念，瞬間又把常興遠壓了回去，還在他左肋處不大不小的留下了一道血痕！

    常興遠又回到了之前的處境當中，被突擊步槍壓得四處閃躲根本進不了身。

    無奈之下他只能故技重施，又一次將先前無視空間的招式使來。

    而且有前車之鑒，常興遠這次要更加的隱蔽，他用了數倍于之前的內力與時間，在躲閃移動間完成了準備工作，然後一掌悄悄擊出。

    按理來說已經隱蔽至極，只可惜源力的匯聚在溫德的感知中，就如黑夜明光，再現眼不過了。

    而且還知道了這招的大概效果，早有準備之下，這回連冰牆也沒有制造，只是趕在常興遠出招時腳下接連換了個幾個方位，就把這次攻擊輕松閃過。

    再次一擊不中，常興遠臉上變了顏色，他有些想走可又有點拉不開臉——以先天之境竟是連個小cd拿不下來，說出去實在面目無光，而且楊振勇還活著……也讓他有所顧忌。

    思前想後，常興遠還是決定放手再搏一搏，他再次把之前那招使來，畢竟這是他僅有的……可以在三十米開外對溫德造成威脅的攻擊——拋開弓弩不提，小型暗器超過二十米範圍，便是先天高手射出的一樣威力有限。

    畢竟那上面能夠附著的內力太少，太容易被對方用內力進行抵消了。除非有專門的暗器手法以及特制的暗器，但這些……常興遠又沒怎麼涉獵過。

    古武世界的武功一脈源頭出自軍伍，所以比起暗器來，大多數的門派都傾向于練習弓箭。

    那個用途更大，習武之人參軍博個功名，在古武世界是有傳統的。

    結果溫德靠著手中突擊步槍佔了天大的便宜，便是如常興遠這樣的先天高手一時間也有點老鼠拉龜無處下手的感覺。

    只能再次出擊，還是傾盡全力的放手一搏。

    常興遠調轉全身內力匯于雙掌之上，拼著被子彈命中掛彩的下場將雙手擊出。掌力跨過三十米的距離，一道直擊溫德，一道卻向著楊振勇擊去！

    如果能夠立即將楊振勇格殺，常興遠不必非與溫德周旋的……

    只是他想得雖好，可溫德也在發覺源力向兩個點匯聚時就有所警惕。此時搶先一步趕到楊振勇身邊再次將水晶牆使出，讓兩道掌力盡數落在了冰牆之上。

    常興遠的攻擊又沒收到成效，但這一次他決心放手一搏，就也沒有干看著靜待結果的道理——先前兩掌甫一擊出，常興遠跟著就向前沖出。

    速度極快不說，還在奔進的同時，不斷向前擊出凌空的掌力。

    一道跟著一道，每一下都是對內力耗費極大的殺招！

    如此三十米的距離一共累計了五次，雖然距離對掌力的逸散有所影響，可等到常興遠沖到溫德面前不遠處時，匯聚起來的掌力也有正常情況下一擊的兩倍還要更多一點！

    又因為常興遠早有預謀此次沖刺極為果斷的緣故，此時溫德剛剛擋住兩道隔空掌力還沒兩秒，常興遠就已經沖到了面前，再想破壞冰牆進行阻攔就顯的慢了一拍。

    常興遠繞過冰牆向著溫德擊來，高聲叫道︰“小輩受死！”表情猙獰無比，手中掌力隨著擊出的動作逐漸化成了一只肉眼清晰可見的碩大虎頭，足有磨盤大小，正在無聲的咆哮著！

    然後……

    就重重擊在了溫德新使出的冰牆之上。

    　！！

    巨響聲中，冰牆面向常興遠的那面出現了道道裂紋。

    此時常興遠距離溫德、楊振勇只剩下了最後一米不到，而這距離……又是天塹！

    隔著冰牆，溫德可以清晰的看到常興遠的表現從最初的猙獰表情慢慢變得無奈、恐慌……卻是余力用盡，也沒能徹底擊破冰牆攻擊到溫德！

    源力與下級生命元力的差距還是太過巨大了一些，便是先天武者已經接近這個世界的武力巔峰，仍然不好對抗溫德用源力全力制造出的水晶牆。

    這一幕就略顯的有些滑稽。

    “哈哈哈！”大笑聲忽然在溫德身後響起，還夾雜著不斷的咳嗽聲，卻是楊振勇。他之前原本已經精神有些渙散，可溫德與常興遠的打斗動靜又驟然把他驚醒。

    看下眼前這一情況，楊振勇終于忍不住斷斷續續的問道︰“老賊，你費勁心思欺我騙我，滅我一族得來的東西卻毫無用處，感覺究竟如何啊？！”末了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話里透漏出來的意思，卻是常興遠之前所用的東西正是他挖空心思從楊振勇那里得到的。

    就是不知是先前的隔空攻擊還是最後這全力一掌，而溫德更傾向于是前者︰只有涉及到源力的東西才能稱得上奇妙。

    而就算沒有楊振勇的提醒，溫德也看出來了，隔空攻擊常興遠掌握的並不熟練，每一次準備動作、內力走向都必須一致都不提了，在察覺不到源力時卻想使用源力，本來也只能靠機緣巧合。

    這雖然罕見但也並不是不可能，畢竟只要時間夠久，猴子也能敲出本《莎士比亞》來。

    只不過這樣一來，就算得到了結果使用者也不清楚是哪個步驟發生了效果，就也沒有辦法去蕪存菁。

    溫德說的是常興遠在使用隔空攻擊時相當的呆板，不能連發不說，還不能控制掌力出現的方位與距離——他的每一次攻擊都是隔著半米出現在溫德的正前方的。

    這樣的攻擊，也許在與其它先天高手交手時，能夠起到出其不意一舉殺掉的結果，可對于能夠感應到源力存在的溫德，卻是毫無意義……

    而除開這點，常興遠確實“不算很強”，給溫德的壓力遠遠比不上昔日的李文鶴，這也許有溫德實力提高、經驗豐富的因素在里面。

    但不管怎麼說，溫德眼下都有了可以擊敗常興遠的感覺。

    此時趁著常興遠近在面前，卻拿自己毫無辦法的瞬間，溫德在主動擊碎冰牆的同時，又構建出一道寒氣符文，一拳打出。

    鑽石星辰拳！

    寒氣向著常興遠籠罩了過去，卻是怎麼都沒有想到……

    之前搏命一擊未能得手，常興遠膽氣以喪再沒有繼續周旋的想法，听見冰牆破裂的聲音就如驚弓之鳥，飛快的向後退去。

    結果他雖然沒能感應到寒氣，卻是非常巧合的與寒氣擦身而過……只被溫德一擊凍住了左手兩根手指，還馬上果斷的斬斷棄尾逃生。

    甚至因為不理解溫德攻擊手段的緣故，常興遠跑得還更快了……

    眨眼間就已經不見了蹤影，轉進了山林之中，讓溫德望而興嘆，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沒有進行追擊。

    雖然他也為常興遠打上了怪物模版，可眼下救治楊振勇卻比戰利品要更重要。

    確認常興遠離去後溫德連忙察看楊振勇的情況，結果很不妙，常興遠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楊振勇沒有明顯內傷的同時，心髒卻多了幾道傷口正在不斷的失血，不出意外的話，沒有幾分鐘就將死亡。

    楊振勇自己也明白這點，見溫德檢查他的傷勢就開口勸道︰“少俠不必忙碌了，我已經是將死之人了。這沒什麼不好，在受到了這麼多折磨之後，還能重新看見太陽，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說著聲音就漸漸低了下去。

    溫德忙道︰“不要放棄！你難道不想在親眼見見自己的兒女嗎？！”

    楊振勇猛的睜開雙眼，動也不動看著溫德數秒，忽道︰“小**子能夠得少俠照料，我來世必將回報你的大恩大德。”忽然又劇烈的咳嗽起來，好半天才回過勁兒，再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

    溫德忽然察覺到有點不對，連忙回過身去，就看見先前離去的常興遠竟是又回來了！

    只不過……他是被人拎回來的。

    只手拎著常興遠那人看起來威風凜凜，卻是溫德認識的。

    他正是天下七大宗師之一的守安侯霍文貴！

 九十一、“超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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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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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文貴拎著常興遠不緊不慢的一步步走來，堂堂先天高手在他手中竟是跟只小雞沒有區別，哪怕常興遠意識還清醒著，可卻連掙扎也不敢掙扎。

    這場面多少是有些滑稽可笑的。

    溫德卻是不敢掉以輕心，雖然在此之前霍文貴對雲霄閣表達出了相當的善意，可眼下時機不對︰身後楊振勇相當的重要，而霍文貴的出現又明顯不是巧合。

    所以不等霍文貴靠近，溫德便搶先拱了拱手，“見過守安侯。”態度相當的恭敬，但手上卻緊緊攥住95不放。

    霍文貴聞言停了下來，看著溫德似笑非笑，“你小子戒心很重啊。”隨手將常興遠丟了下來，目光在溫德手中突擊步槍上轉了一圈，“你個東西倒是有些意思，常興遠雖然不成器，但畢竟也是先天武者，可他居然也不敢硬扛這東西……”

    頓了下，霍文貴忽然問道︰“我先前听說你帶著雲秀僥幸從拜火魔教惡使李文鶴手中逃脫，如今看來……他倒是像死在了你手中，是還不是啊？”

    溫德倒是沒有想到霍文貴居然光從突擊步槍中就能夠想到這麼多，當下頭皮有些發麻，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拱了拱手，“侯爺目光如炬。”

    “那為何……”霍文貴還想再問，忽然又自己有了答案︰“李文鶴雖死但拜火魔教仍在，嗯……你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跟著又搖了搖頭，忽的笑了，“老夫本是對你有些好奇，卻不曾料到能夠看到這麼有趣的東西……”

    卻是自己承認，打溫德開始動身起，他就一直暗中跟在身後。

    包括溫德之前入室搜索，包括察覺到常興遠帶著楊振勇遠遠眺望，自然也包括溫德與常興遠的全部交手經歷。

    “老夫見你意識到是常興遠卻仍敢上前，對于你的底氣有所好奇，不想卻是看見了如此一幕。”

    霍文貴撫摸著自己的胡子很是得意的說道，末了又低頭看了常興遠一眼，“我本還對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殘害楊家有些奇怪，現在卻是明白了，利令智昏，天下奇功《無影無蹤》……哪怕只是其中的一招半式，也足以叫他冒此大險……”

    “就是之前他用來隔空攻擊我的手段嗎？”溫德有些意外，“前輩竟然知道這個？”

    “嗯，此乃‘紅塵劍’姬封的成名絕技。”霍文貴點了點頭，“嗯，他未入先天之時，常常紅塵、青樓之間，因而得名。會將這無影無蹤傳給了楊振勇，大概也是覺得脾氣相投吧！”忽的卻是“哈”的笑了一聲，“卻不知那家伙得知日後楊振勇洗心革面，再不曾踏入青樓半步，心中會作何感情！”

    “呃……”溫德遲疑了下，“那位姬前輩莫不也是宗師？”

    見霍文貴點頭，溫德又問︰“卻不知他如今何在？”

    “道不行，乘桴浮于海……”霍文貴卻忽嘆了口氣，目光變得深遠起來，“那家伙十年前勘破世情，孤身涉海往東遠去了……”

    “呃……”這個答案溫德不曾料到，一時里也不知該回些什麼。

    霍文貴卻是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你小子想到那里去了，那混蛋指不定眼下享著什麼清福呢！嗯，也是你久居塞北對世情了解不多，小子你可曾知道，我大漢出海一直向東，還有另外一片遼闊的大地？”

    溫德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就想扶額，“感情在這時代，美洲已經出現在世人面前了……”

    他還想多問一問，但眼下時機不對，霍文貴也沒有深說的意思，很快又把話題轉到了溫德身上，“比起常興遠來，倒是小子更叫我覺得驚訝一些。”

    溫德裝作不知，“侯爺在說什麼？”

    霍文貴笑道︰“你小子還跟我裝！”忽的吸了一口氣，內力的瞬間鼓動，讓周圍空氣都扭曲了起來，吹的他衣袖無風呼呼作響。

    感覺上像是用出了真本事，溫德不明就里，心中暗暗提防，卻見霍文貴伸出一根手指出來，內力匯聚于其上。

    接著，溫德感知到了相當不可思議的東西︰周圍的源力竟是隨著霍文貴的動作，漸漸的匯聚了過去！

    霍文貴向溫德詢問，“你可曾感受到什麼？”

    溫德下意識的想要否認，但表情卻因為意外而有些吃驚。

    也不怪溫德這樣驚訝，感知源力、操作源力是凡人與超凡最為明顯的分界嶺，一旦在此基礎之上又找到了存儲源力的手段……便意味著，個體突破了種族的限制，正式成為了超凡脫俗的存在！

    溫德之前有見過霍文貴數次，並沒有感到到他身上有源力存儲的跡象。

    由此推測，他應該還沒能徹底邁出最後一步。

    可光是如此也足夠夸張的了，古武世界的最高武力竟是能夠做到這一步，可是溫德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

    所以一瞬間的表情根本瞞不過霍文貴，他了然的點了點頭，“你果然能夠感應到天地元氣……”說著摸了摸胡子，“梅仲清倒是教出了個好徒弟！以小成之境竟也能夠感受到天地元氣的存在並加以利用……這可是尋常先天也做不到的事情。”

    他又把溫德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目光倒似在看什麼奇珍異寶一般，只叫溫德感到有些別扭才收了回去，又道︰“不過天地元氣雖然妙用無窮，可你的實力終究還是太低了一些，今日之事也就罷了，日後切不可在人家冒然的使用……”

    溫德默默的吐槽，“我這次本來也沒當著人用啊，誰能想到你一個宗師居然也會尾行偷窺啊……”

    霍文貴仍在說著，“至少也要倒了圓滿之境方可，至于先天……”忽的又頓了下，不太肯定的道︰“你這樣情況應該算是直入宗師吧？”再摸了摸胡子，“昔日宗師最早也得年近四十方能達到，也許我有機會親眼見到最年輕的宗師的誕生？”

    便猛的拍了一下手，“那麼就這樣吧！”把溫德嚇了一跳，霍文貴卻渾然不覺道︰“我們可說好了啊，等你入了宗師，一定得好好跟我較量較量啊！”

    溫德哭笑不得，“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啊。”

    “也是，梅仲清教徒弟也太不負責了。”霍文貴點點頭，又提議道︰“要不由老夫親自指點你一二如何？”

    溫德有些心動，可考慮到自己身上秘密不多，霍文貴又對源力能有所感應……猶豫了再三，還是忍痛拒絕了。

    霍文貴也不堅持，“年輕時吃些苦頭也好。”

    不再多話向著溫德這邊走來，有這一番交談，尤其是謊言檢測沒有發現不對的地方，溫德對霍文貴的戒心要小了許多，沒做出什麼過激反應來，任由霍文貴走到楊振勇身邊查看。

    溫德與霍文貴的交談時間說起來不算很長，可不過短短幾分鐘的功夫，楊振勇卻已經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溫德見狀連忙上前，卻被霍文貴搖搖手阻止了，他一手貼住楊振勇背心，將內力送了過去，一邊又問︰“若是老夫不曾出現，你打算如何救治他？”

    溫德摸了摸鼻子，“楊老先生心髒破損，若是想救他性命，大概得打開胸腔，把那些傷口進行縫合吧。”

    霍文貴一下子睜大了眼楮，“你能做到這樣的事情？是梅仲清教你的？”

    溫德只好說，“其實把握也不是很大，不過死馬當作活馬醫罷了。”

    “可就這也很驚世駭俗了。”霍文貴搖頭道，又問︰“你能感覺到老夫在做什麼？”

    其實溫德早就注意到了，當霍文貴將內力送入楊振勇體內，幫他進行心跳並強行閉合住心髒傷口之後，就開始調轉源力讓傷口逐漸愈合。

    老實說這樣的源力運用方式不是什麼的厲害，跟溫德的傷口自愈比起來還差些檔次。

    但霍文貴對于內力的調用卻讓溫德嘆為驚止，換成是他決計做不到的，當下贊道︰“侯爺手段高明。”

    雖然方向不對，但心意卻是真的，霍文貴就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明日來我府上一趟，這小手段對你日後行醫救人不無好處。”跟著又看了不遠處常興遠一眼，那家伙至今也動都未動，“他我就教給你了，因為謀求他派武功不折手段，我已經按照江湖慣例廢了他的一身本事，你不用擔心他會逃跑。”

    溫德有些意外，“侯爺不跟著我一起下去嗎？”

    霍文貴果斷的搖頭，“一幫烏煙瘴氣的家伙，看著就讓人心煩，還是不見的好！”

 九十三、塵埃落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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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隨著守安侯霍文貴的出現，常興遠的被抓以及一身武功的被廢，雲霄閣的此次行動順理成章的到了最後的收尾階段。

    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波瀾︰

    當溫德扶著楊振勇，拖著常興遠出現在常家來勢洶洶想要“興師問罪”的那群人面前時。那幫家伙明顯的吃了一驚，下意識的第一反應自然是要搶回常興遠並殺楊振勇滅口。

    可溫德這邊在場的人同樣不是吃素的，尤其是恩義門掌門朱新鵬，身手在先天高手中亦是不俗，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

    朱新鵬很是下辣手將幾個常家的人打倒在地，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隨後溫德才把守安侯出手的事情講了。

    常家的人當然不想相信！

    可在溫德拿出來的侯府軍牌面前又不得不相信，他們很快意識到了大勢已去，只要是知道楊家隱情的，都意識到常興遠的被抓、楊振勇的存活都讓整件事情再無顛倒的可能。

    于是很快的，他們就從趾高氣揚的態度，一下子變得楚楚可憐了起來。

    “溫長老、朱掌門明鑒！這件事完全是常興遠私人所為，我等毫不知情啊！”不少的人都這樣哀求著。

    而更有甚者，當機立斷將門中**也講了出來。

    第一個這樣說的馬上啟發了眾人。

    于是一時間，常家**齷蹉事情，便跟沸水的氣泡一般，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講了出來。

    這樣的事情溫德也沒料到，下意識的看了常興遠一眼，發現他面如死灰，便忍不住冷笑著問道︰“常前輩你當日做事之時，可曾想到過會有今天？！”

    常興遠嘴唇哆嗦著，好半天才能說出話來，卻是，“楊家一事全是我一力犯下的，門下族人並不知情，也跟他們沒有關系！”倒是頗有點光棍氣質，知道今日過後，自己不死也絕對不會有好下場，便索性要大包大攬將罪行歸到自己身上，方便門下族人脫身。

    說起來也算有點擔當，可溫德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常前輩此言差矣，此事是不是你一人犯下的，我說了不算，你說了同樣不算，還要看官府怎麼來叛。”

    “你！”常興遠一口氣喘不上來便吐了口血，咳嗽了好半天後方才開口再道︰“你好恨的心！真要把事情做的如此之絕，不留一點余地嗎？”

    溫德輕蔑的掃了他一眼，連冷笑都懶的做了，常興遠見狀不甘的還想魚死破，“你就不怕我把那件事情說出來嗎？！”

    常興遠沒有明言，溫德猜想應該是指的“紅塵劍”姬封的絕技無影無蹤。一門在超凡之下便涉及到源力調用的武功，絕對稱得上是珍貴異常。通過常興遠不惜滅楊家上下數十口只為得到這門武功這樣的行為來看，說習武之人對它趨之若鶩，應該也並不為過。

    常興遠以己度人，覺得如今楊振勇落在了溫德手中，應該也是不願意把這個秘密流傳出去，就像以此要為要挾，用保守秘密進墳墓換來溫德在別的地方的放手。

    卻是怎麼都不會想到，溫德確實是對這個跨越空間的攻擊手段有些好奇，但對于隱藏秘密本身其實並不怎麼在意。

    能夠保守住當然最好，那樣會為實力不夠的雲霄閣，人丁稀少的楊家省了很多麻煩。

    可要是真的保守不住也就那麼回事了，對于那樣情況溫德已經有了些模糊的想法，只不過無影無蹤是楊振勇之物，所以在跟他商議得到允許之前，無法替其做主。

    所以溫德全然沒有跟常興遠做交易的興趣，一是沒那個必要二來嘛一個為了武功就敢滅人滿門的家伙，談什麼承諾本來就是趣事一樁更別說在場的常家上下這麼多人，為了自保都能把自家**暴露出來，要說他們會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談，也注定只是個笑話。

    溫德就笑︰“常前輩可以試試。”

    常興遠沒有料到溫德不為所動，又吐了口學尋思了很久，猛地抬頭說道︰“那麼昔日楚家之事呢？！”

    這倒是個猛料，溫德有些意外，再仔細看看又能確認常興遠不似說謊，稍微猶豫了一下，常興遠適時又說︰“楚家昔日也是名門大派，一下子就倒了徹底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對于這個溫德當然是有些好奇的，可要就為了這個便放常興遠這種家伙一馬，他依舊覺得別扭更別說，真想得知真相，其實不一定非得讓常興遠自己開口來著。

    看了常興遠頭頂那個代表怪物模版的骷髏頭標記一眼，溫德態度淡然的道︰“要是常前輩真的知道些隱情，還是擔心自己怎麼不會被殺人滅口才好。”

    “你？！”

    常興遠大失所望，心中還有不甘，可手中卻沒了其它能夠交換的東西。

    只能情緒激動咳嗽著，讓今天的“大戲”在他的咳嗽聲中緩緩的拉下了帷幕。

    溫德一行人很是順利的回到了長安府，有守安侯的招牌在外面頂著，常家那邊就是再不甘，也不敢在眼下再做什麼小動作。

    等到常興遠被送進知府大牢，消息一下子就在長安城中傳開了。听到這消息的人大多都是懵的，不敢相信這是真事

    甚至就連常家留在長安的那群人也不例外，當溫德趕去營救楊振勇時，楚雲秀、馬千良、陸放就帶著人當著幌子在與他們糾纏，吸引注意。

    常家的人被他們弄的焦頭爛額，心中還有些期望期盼常家的那些布置可以生效，等到假的楊振勇被帶回來後，他們就能反擊反咬雲霄閣誣陷啦！

    卻是怎麼都沒有料到被帶回來的竟是家主常興遠，懵逼了很久，再回過神來又發現︰家中僕人竟是趁機跑了許多，還帶走了不少的錢財，以至于當天的晚飯都成了問題。

    這個笑話當天夜里就在長安城里傳開了。

    溫德也听說了，但沒有在意，對他來說常家的事情差不多已經告一段落了。之後詢問、審判什麼的，都不打算再插手跟進，而是改成了由馬千良、張宇去接手。

    倒不是溫德偷懶，而是這樣最為合適。

    馬千良他們比溫德更懂人情世故，也更熟悉這個世界的規矩，自然就比溫德更加明白，該怎麼在這個過程中為雲霄閣爭取利益。

    溫德毫不懷疑他們會盡力去做的，因為馬千良、張宇、陸放能夠千里迢迢隨著溫德、楚雲秀來到長安，只為助上一臂之力，人品本來就相當的過硬。

    更別說溫德還通過利益，讓他們間的關系變得更加緊密。

    在如今雲霄閣的利益跟他們個人的利益，需求方向是完全一致的！

 九十四、塵埃落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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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溫長老……我的父親他如今……怎麼樣了？”

    在明湄的鼓勵下，面露怯色的柳如煙帶著同樣怯生生的幼弟來到了溫德的面前，這樣問道。

    楊振勇還在世並被帶回到雲霄閣的消息，溫德並沒有隱瞞柳如煙姐弟，他們听了後都很激動。但又因為一些原因，到目前為止，他們父女、父子還沒有相認。

    因為楊振勇的情況在最初的時候並不是很好，守安侯霍文貴的出手，雖是暫時保住了他的性命。但因胸腔還有積血存在，只能是治標不治本而已。

    按照霍文貴的說法︰回來後還要溫德這“神醫”幫助調理，或能最終保住性命。

    然而比起自家性命，楊振勇更希望看到的是常家的覆滅，幾乎是全憑一口恨意撐著，他斷斷續續的在官府來人面前將事情經過講了。

    誰勸都不听，就是擔心一覺下去就再也醒不過來，會讓常家逃脫法網。

    他強撐著把那些做完，隨後就在發燒中陷入了昏迷。

    請來的醫生看了後都說已經無藥石可醫。

    溫德無法，只能打開楊振勇的胸腔，吸盡淤血，再以現代藥物試著保住楊振勇一命。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楊振勇受了多年折磨，身體早快油盡燈枯，其實並不適合做手術的。

    術後也一直昏迷著，不過求生意志倒也出乎意料的強，這兩天的情況是逐漸好轉的。

    昨天夜里人已經醒了，不過考慮到病情還不穩定，情緒不宜太過激動，溫德就在好生安慰了柳如煙姐弟後，還是暫時拒絕了他們相見的請求。

    當然，最終還是會讓他們相見的。

    父女、父子相認是人倫大事，溫德沒有理由拒絕。

    而且他們相認對溫德來說也是挺重要的，對待自己子女的態度，將會直接決定溫德最終該怎麼對待楊振勇。

    楊家就結果而言毫無疑問是非常淒慘的，全家上下被滿門滅口。楊振勇被關在地牢暗無天日的受了十余年的折磨，柳如煙更是落入風塵之地，“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就是其淒慘的寫照。

    余下最小的楊鑫鵬，遭遇算是三人中最好的，因為作為質子在威脅柳如煙、楊振勇的緣故，沒受到太多的虐待折磨，可也被養的連奴僕下人都有所不如。年近十五歲的他生性懦弱，唯唯諾諾，見了生人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所以父子相見固然是喜事，但楊振勇能否接受這樣的子女猶是兩可的事情。

    尤其是柳如煙，楊家不大不小的曾經也算是個世家，女子落得如此下場是否會讓楊振勇覺得讓祖上蒙羞，繼而冷眼相待或者干脆不認……都是有可能的。

    畢竟不是每個故事最後都能有個“圓滿”的結局。

    而那事若是真的發生了，溫德也會全力的救下楊振勇，隨後在奉上禮金禮送出府，其後生也好死也罷，無論日後過的怎麼樣……也都跟溫德沒有關系了。

    這樣的處置是誰都說不出話來的，雖然楊振勇的存在確實在扳倒常家上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但溫德也救下了他的性命讓他獲得自由，說起來也算兩不虧欠。

    而之前做下的承諾，又是對柳如煙許下的，畢竟不是因為有她，這整件事情都不會發生。

    所以從這點而言，溫德對柳如煙倒更加看重一些，若是真要從楊家父子三人中挑選，也只會是柳如煙。

    好在的是……那樣的情形最終並沒有發生……

    他們父子三人的相見，場面還是比較融洽與溫馨的。楊振勇把責任盡數歸到自身，面對痛哭流涕的姐弟兩個只是說︰之前過去就過去了，日後的生活會慢慢的好起來的。

    而在私下里，楊振勇又頗是擔憂的請溫德派人多照看柳如煙一些︰“嫻兒的性子打小就執拗，她能堅持到這會兒全是因為鑫鵬。如今雖然脫險了，可我也怕她會覺得責任以了，一時里想不開尋了短見……”

    楊振勇這樣的表態算是隨了溫德的心意，這才把一些事情對他說了。

    其實柳如煙在見完楊振勇後已經那麼做了，不過明湄對這事兒頗有些經驗，一直在提防著，結果不等柳如煙把脖子套進繩索里面，人就被撲了下來……

    楊振勇听的老淚縱橫，語不成句，“都，都是因為我……”

    好半天情緒也重新平靜下來，溫德這才問道︰“楊前輩性命已經無礙，只是身體虧空太多仍需靜養……卻不知，對日後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雖然安慰子女時楊振勇表現的很胸有成竹，可實際上，對于這個問題他也是很迷茫的，“我雖僥幸重見天日，但一身武功盡廢也不知還有多少時日可活……唯一期望的，也就是盼著嫻兒跟鑫鵬日後能夠過些安穩日子罷了。”

    說的相當務實，沒有提重振楊家一事——以他如今的情況，這委實是不太容易的。

    可惜這個想法雖然簡單，但想要做到卻不容易，楊振勇自己也很清楚，稍微歇了下恢復了點精神後，就主動說道︰“這次得蒙大俠出手相助，大恩大德不敢言謝。我家門雖是有些武藝，但在昔日楚家面前卻也粗淺的很。在下思前想後，願以《無影無蹤》以報大恩。”

    頓了下後，又主動解釋道︰“倒不是在下自作主張……我得姬前輩傳授無影無蹤時，尚還不清楚他的身份……那時我與姬前輩爭得一位名妓垂青，彼此爭執不下，後約法三章以作文斗，敗者當主動退避三舍。又拿了些東西當作添頭，我壓的是塊祖傳的羊脂玉佩，而姬前輩……當時錢財不大就手，就說要以最擅長的武功當作彩頭……我也沒有在意，直到僥幸贏了後，方才得知姬前輩的身份。當時還惶惶不安，可姬前輩卻不在意，說︰‘以你的詩才也不算辱沒了。’遂傳了我《無影無蹤》中的‘無影四式’，又道︰‘你天賦雖然不錯，但心思卻不在此，日後成就只怕有限，所以日後若是見了可造之才，不妨把這幾招傳授，也好叫世人清楚我紅塵劍的名號並非浪得虛名！’。”

    這話里槽點頗有一些，但眼下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听到楊振勇的表態，溫德就也直接告訴他，“我確實是對這等絕技有些好奇，只是在眼下……它只怕並非你我能夠保守的住的了。”

    隨著常興遠下牢這幾天時間的過去，楊振勇在雲霄閣中，已經常家如此行事是為了《無影無蹤》的消息，不知不覺的就在長安傳了開來。

    找不到源頭在哪，甚至當馬千良在牢中見到常興遠時，他還在那邊喊冤，“馬少俠明鑒，此消息絕不是我透漏出去的！”

    是不是他說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當消息走漏後，已經再沒了保密的可能。

    甚至溫德自己也主動提起過，在救回楊振勇的當天，溫德就在私下里把這件事對朱新鵬講了——這是不得不講的，恩義門此次助力良多，若是隱瞞不講反被他人暴出來，只怕會讓他們心有芥蒂——朱新鵬對此也很驚訝，但又相當克制的沒有多問。

    當時溫德也無法保證什麼，因為那是楊振勇的東西不好越俎代庖，直到這會兒楊振勇提到了，他才把自己想法說了出來，“此事已經很難隱瞞，若是一味堅持只怕還會惹來殺身之禍，所以就我看來……不如把它公開了好了。”

    楊振勇非常驚訝，可當溫德把打算原本的講了，他在思考過後也點頭同意了。

    于是再過了些日子，楚雲秀就當著眾人面承認了此事，又說︰“《無影無蹤》乃是姬前輩的成名絕跡，在傳授給楊振勇時就有讓他代為授徒的意思。所以雲霄閣不敢藏私，願把手中的無影四式公諸于眾。不過為了不辱沒‘紅塵劍’的名號，讓無法之徒拿著它為非作歹，不得不加上一些條件。”

    一是得名聲上佳的人方有機會學習。

    二來學習者，得或出錢或出力一段時間行上一些善舉，替姬封前輩維護名聲。

    三是雲霄閣精力有限，只能在每年姬前輩生辰前後開放一個月的時間供人學習。且名額有限，一次暫定為五人。

    最後就是︰雲霄閣自知才疏學淺，所以願意請德高望重的前輩代為審核確認學習者的名單。

    如此一條條的，其實只有最後這個才是重點。

    溫德、楚雲秀、馬千良、張宇他們幾天連連拜訪長安城中各大門派，好不容易的算是把他們全部拖下了水……

    如何審核掛名的是七大宗師之一的守安侯霍文貴，具體負責的，也是長安城里頂尖的那幾個門派。

    如此操作下，無影無蹤便被置換成了整個長安武學圈的利益——負責審核的門派當然更容易讓自家子弟成為受益者，並本能的提防外來者阻止擴散。

    于是雲霄閣危機不說沒有也降低了許多，除此之外的好處雖然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

    首先無影無蹤在雲霄閣內的傳授是不在名額之內的。此事過後，楊鑫鵬就在楊振勇的授意下拜了楚雲秀為師，加入了雲霄閣。楊振勇也願意把自家的武學拿出來在雲霄閣中傳授，作為交換……雲霄閣的門派歷史上記下楊家先祖的名號，而且就算楊鑫鵬不成器，他與柳如煙的子嗣也會受到雲霄閣精心教育。

    二來就是化解了危機，贏得了發展的時間。甚至楚雲秀都在暗中得到了保證，三月的門派大比……雲霄閣無論如何都會有個不錯的名次。

    最後則是，無影無蹤成了大家的利益，常家自然就變成了眾矢之的。在確鑿的證據下，牆倒眾人推是必然的，常家再也沒有機會報復了……

    他們如今最該考慮的，是怎麼樣才能盡可能保住手中的利益！

 九十五、塵埃落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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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家已成明日黃花，隨著常興遠的入牢，短時間里已經看不到了恢復的希望。哪怕因為朝中有人，努力周旋下應該不至于徹底倒下，但是大失血卻也是在所難免的了。

    常家的各項產業都受到了沖擊，其中長樂幫又是首當其沖。

    長樂幫在長安勢力頗大，主要涉及的又是賭場、妓院這樣的行當，就算再有所克制，行事隱秘，這麼多年下來依舊得罪（傷害）到了不少的人。

    這些人懷恨在心，只是苦于長樂幫（常家）勢大，無力報復。

    直到此時，常興遠被收入大牢，長樂幫（常家）的多個高層皆受到牽連，長樂幫靠山以倒不說，還陷入到了群龍無首的惶惶不安中。

    于是在一個夜里，長樂幫一中層的殺，行凶者自首坦陳與其有被奪妻之仇，徹底拉開了受害者向長樂幫復仇的帷幕。

    一時里不斷有長樂幫幫眾橫尸長街，而行凶者卻被長安人視為義士，受到稱贊、追捧、偏袒與同情，這樣的事情一連持續了幾天，隨著官府的介入，大量長樂幫幫眾的逃亡，長樂幫徹底覆滅成為了歷史。

    長樂幫已倒，但他們的產業卻仍在，就有不少的門派、幫會在暗中盯著，想要填補長樂幫消失後的短暫真空期。

    這樁事情，雲霄閣也是有插手機會的，而且還很大。

    畢竟常家的事情是他們起的頭，而且還拿出了一門絕技與人分享——雖然明眼人都清楚這是迫于無奈的選擇，但不管怎麼樣，最近一段時日其它門派還是很承雲霄閣人情的。

    像之前對常家下手，也是雲霄閣先挑了一個書坊及一個酒樓後，其它門派才下場開始分食瓜分常家產業的。

    不過這一次溫德不準備下手了。

    雖然長樂幫控制的賭場、青樓里，不乏營業額出色日進斗金的，但溫德稍微有些道德潔癖，身為現代人穿越者及位面旅行者的雙重自尊，也很難接受靠這種“髒錢”來進行供養門派。

    同時這些產業的存在，對于門人的心性也有很不好的影響——這點看看長樂幫的幫眾就明白了。

    對于溫德的決定，楚雲秀這幾個“高層”是支持的，而楚雲河的舊部如今的雲霄閣門人，雖然有點遺憾，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們千里迢迢的追隨楚雲秀來到長安，固然有回報楚雲河的恩義在，可也未嘗沒有視為機遇追求個人發展的想法在里面。

    來到長安後，雲霄閣發展一直良好，眼下更是剛剛扳倒常家士氣正旺，所以一時的個人得失，他們不會計較太多。

    但身為掌門楚雲秀還是得站出來有所表示的，畢竟扳倒常家對于雲霄閣而言有著重大的意義。

    她對門人們已經明說過了︰趁著常家倒下，馬千良正在想辦法購買一些良田，門人們人人有份都將分得一些——雖然到時候耕種還會有人雲霄閣出面統一聘用佃戶，但產出卻也會根據份額為個人所有。

    這叫門人都相當的激動，國人無論古今對于土地都是有著深深執著的。

    而趁著這個機會，他們又把最近一段時日經常跟溫德在一起，混得比較熟的張龍推了出來，私下里吞吞吐吐的問︰“那些留在塞北的兄弟，能否再給他們個機會？”

    張龍來找溫德而不是楚雲秀，一是溫德沒有等級觀念，平時說話辦事都沒什麼架子，被張龍認為更好說話；二來則是楚雲秀掌管門派漸久，慢慢有了些威嚴的緣故，這讓溫德頗是欣慰。

    而對于張龍的詢問，溫德在稍稍思考過後，沒怎麼猶豫的便答應了。

    雖然說錦上添花比不得雪中送炭，但那些人既然都曾是楚雲河的舊部，那麼人品可信度上自然會比外人更高一些。

    這點很重要，雲霄閣截至目前為止，在人力上還有著很大的缺口。

    比如負責教學的那幾個，光是帶著那些弟子都已經竭盡全力了——他們畢竟是新手，沒有太多的教學經驗——所以就算有休息日，但自身的修行依舊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這長久來看是相當不利的。

    而除此之外的其他項目，同樣缺少信得過的人的參與。

    以至于連跟著哥哥來長安散心的馬家二小姐馬蘭芳，最後也被抓了壯丁，目前雲霄閣為數不多的幾個女弟子就是跟著她在學習……每天都過得非常充實，雖然未必如馬蘭芳所願的那樣，但她的確是沒時間陷入到楚雲河過世的哀愁之中了……

    在這樣的前提下，能多上一批能夠基本信任的人手自然是好事一樁。

    不過有些丑話溫德還是得先說在前面的，“我會試著說服掌門，不過你們可要給他們先講明白︰便是願意來到長安，待遇什麼的……也會不如你們。雲霄九變應該會教，但最終還是要看他們自己的努力……”

    張龍連連點頭，表示一定會照實說，隨後便歡天喜地的離開了。臨出門前，他忽然又響起一事來，回頭對溫德道︰“長老，我受到消息說︰宜春院好像被明湄姑娘盤下來了……”

    溫德怔了一下，險些沒有一口老血吐出來。

    他最近事情比較忙，加上還打算離開另有些準備要做，就暫時沒顧得上明湄那頭。結果幾天不見，她居然又弄出了個大新聞。

    溫德臉有些黑，“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今日早上得到的消息。”

    “那她現在人在哪里？”

    “應該是在宜春院吧。”

    溫德趕到宜春院，發現這里有了不小的變化，曾經宜春院的匾額被摘了下來，門口還有十來位習武之人在守著。

    其中一個見到溫德，便不客氣的喝道︰“什麼人？這里換了主家暫不營業，趕快離開吧！”

    然後就被身邊同伴拉了一把，接著賠笑著道︰“見過溫長老，在下幾人是平安鏢局的，受明大家之托來這里震攝宵小的。”

    溫德點了點頭，回道︰“幸苦了。”又問︰“明姑娘如今可在里面？”

    “是的。”那人點頭，“長老請進。”

    跟外面相比，宜春院內部倒是沒什麼變化，就是人少了許多，之前那些龜公、茶壺、護院之流，如今都不見了蹤跡。

    放眼看去能夠看到的，都是女性。有些溫德覺得面善，應該是之前就在這里的**；但更多的，卻是些半大不大的小姑娘們。

    她們看到溫德後也很吃驚，尖叫了一聲便跑得不見了蹤跡。

    這才有人注意到溫德，走上前來問明來意後，就帶著他去了明湄所在的房間。

 九十六、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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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湄就在她原先的房間內，沒有通報溫德到來前，她正坐在桌前一臉嚴肅的看著什麼。而等溫德走進房內，明湄旋即換上了千嬌百媚的笑容，站起身說道︰“溫公子怎麼今天有空，舍得來看奴家了？”

    一副煙視媚行的模樣，卻是明湄以往在宜春院的做派，溫德視若無睹，只是問她︰“你把這里盤下來，到底是什麼打算？”

    明湄嬌笑道︰“還能是什麼？不過是不想老來孤苦伶仃，找些東西傍身罷了。”

    溫德眉頭皺得更緊，“所以你就想盤下這里？繼續開青樓，當個老鴇，指著那些女子的皮肉錢過活？！”

    因為沒有想到明湄居然會有這想法，溫德的語氣不由的有些嚴厲。明湄听了，眼神黯了一瞬，跟著笑容卻更加燦爛了幾分，“奴家就是這樣的出身，就像公子說過的那樣，不如此又有什麼好的結局呢？”

    听起來是對未來頗悲觀的樣子，溫德有些不解，“之前我不是向你保證過，日後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盡量滿足︰想要錦衣玉食也好，想要學習武功也罷，都不是問題。你是擔心我的承諾有變？還是怕我能力做不到這點？”

    “奴家並不懷疑公子。”明湄如此說道，卻又搖了搖頭，“只是奴家思前想後了很久，卻發現此事不妥……”

    “為何？”

    “公子是打算讓奴家跟柳妹妹一起生活在貴門派中吧？”明湄問道，見溫德點了點頭，再道︰“公子難道就沒想過，奴家的身份會給楚掌門帶來困擾嗎？”

    溫德怔了一下，琢磨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明湄說的是什麼。

    不得不承認明湄顧忌的也算有些道理︰以她名滿長安的名妓身份，如果被贖身後貿然進了雲霄閣，確實是會給同為女性，且位居掌門的楚雲秀帶來一些不好的風評的。

    比如風流成性，比如暗娼，不遭人嫉是庸才。更別說最近一段時日里雲霄閣、楚雲秀的名號還風頭正勁。如此前提下，自然會有別有用心的暗中進行詆毀……而這種東西又算是某種低俗的“喜聞樂見”，只要出現了，就絕無禁止的可能。

    之前溫德沒有想到這些，是因為觀念與這個世界有所出入，忘了在古代，“禮法”有時就是把殺人不見血的刀。

    而知道這事的楚雲秀也許想到了，但她對溫德的……態度，又注定了不會對已有的決定有所異義。

    理解了要執行，不理解就在執行中理解……

    楚雲秀對自己的“忠誠”，讓溫德感到欣喜的同時，也有了沉重的責任感。

    但這些，其實跟明湄的行為並沒有直接的因果關系。

    溫德險些被她帶偏了，好在多年的論壇論戰叫他及時的反應了過來，“這不過是細節問題，你既然意識到了就該及時跟我商議，並不是你這樣做的理由。”

    對于明湄的行為，老實說，溫德是有些生氣的。不僅因為明湄不打招呼的突襲行為，更因為這筆帳……必然會被算在雲霄閣的頭上。

    明湄雖然曾是名滿長安的名妓，可以她的私人儲蓄，便是沒有兩年前那件事情，也不過勉強夠能為自己贖身而已。

    絕無盤下宜春院的可能，更別說如今在院子里的那些姑娘們了……

    所以就算沒有細問，溫德也能夠肯定她是借了雲霄閣的光……外人一定會以為是他，是雲霄閣的決定……

    這讓溫德感覺很不好，身為堂堂位面旅行者，下面居然有個妓院，要去剝削女人的皮肉錢……這簡直都low穿地心了好嗎！？

    不用照鏡子溫德也清楚自己臉色一定很黑，明湄起初還笑意盈盈的，可很快就在溫德的威壓下變得局促不安，似乎還有些委屈，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嘴唇動了半天，才發出了一個音，“……公子……”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房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人影興匆匆的闖了進來，還一邊興奮的叫道︰“明姐姐，紅袖樓那邊有消息了……”話沒說完就住了嘴，因為來人總算看清了屋內的情形。

    看著闖進來的柳如煙，溫德也有些無語。

    這姑娘前段時間情緒很不穩定，既擔心自己的身份愧對先祖，又害怕不為自己的父親所接受，一直尋死覓活的，楚雲秀叫人盯著不斷勸說，後來還是明湄出面才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溫德知道最近是明湄陪著柳如煙，可看到柳如煙出現在這里還是有些吃驚。

    她是因為人禍才流落風塵的，既對之前的身份感到羞愧，宜春院又還是她的傷心之地，溫德本來以為柳如煙是絕不會再次回到這里的。

    結果她不僅跟著明湄回來了，還表現的相當開心……

    溫德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問她︰“那邊有什麼消息？”不想柳如煙見到他後又重新拘謹起來，之前那些年的經歷對她的影響沒有那麼容易消退。

    柳如煙變得畏首畏腳的，連話都說不順暢了，“沒，沒……什麼……”

    她想要掩飾，溫德看到她手中拿著幾張紙，便順勢的拿了過來。柳如煙本想藏著，可感受到溫德的目光後，身子卻僵住了。

    溫德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草草把紙上內容翻看了一遍，發現最上面那張是紅袖樓那麼幾個姑娘的名字。下面的幾張則是她們的籍貫與流落風塵的原因。

    清一色的不是幼年被拐，便是家中突遭變故成了孤女，溫德起初還有些驚訝，後來卻是不自覺的坐到椅子上，把幾張內容不多的紙看了又看，若有所思了起來。

    片刻後長長的出了口氣，語調盡可能平和的問︰“你們是從哪里拿到這個的？”紙上內容不多，但卻並不簡單，絕不是輕易能夠得到的東西。

    不想明湄還有些小脾氣，微微側著臉沒有答話。可柳如煙卻沒有她的底氣，稍微掙扎了下，答道︰“是明姐姐從長樂幫那里打探出來的。”

    常家倒下後長樂幫的管理就陷入到了混亂之中，明湄覺得這是個機會，就想趁機打探一下自己的身世來歷。

    按理來說這並不容易，明湄還沒有記事便已經被買入到了青樓，時間隔的太久，就算找人也都不清楚找誰去。

    不想長樂幫的幫眾為了保命，最近一段時日著實暴了一些猛料，其中有一個，便與明湄有著直接的關系。

    十多年前朝廷局勢不穩時，常家有暗中支持一個匪幫做些自身不方便干的事情，明湄的父母便是在從長安歸鄉時，被那些人抓住機會殺害的！

    而且如此遭遇的，還不僅僅只有明湄一個個例。

    柳如煙說時咬牙切齒的與明湄感同身受，溫德的表情倒是不見波動。

    不為別的，只因為最近一段時間里常家、長樂幫爆出的罪行實在太多了！

    以至于官府跟其它門派都不得不出手幫著隱瞞一些，以免被常家的罪行拖累，影響到其它門派的名聲。

    有人專門來找溫德說過項，考慮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溫德在要了“犯下罪行的人絕不能輕饒”的里子後，在面子上輕輕揭過了。

    最近一段時日，雲霄閣以及溫德在長安城中還是很有些排面的。在求生無望，家族也極難保全後，溫德的一些秘密還是經由常興遠的口被暴了出來。

    比如說溫德惡搞命名的“暴雨梨花針”（手槍）跟“孔雀翎”（突擊步槍），長安城里很多人雖然沒見過但也有所耳聞。

    能讓先天高手也得小心應對的暗器！

    瞬間讓溫德成為了不可小覷的人物。

    至于寒氣符文倒是遮掩住了，溫德在了解了《無影無蹤》的珍貴之後立即反應了過來，對常興遠用花火進行了限制。

    突擊步槍本來也能藏住，不過考慮到“震懾”的問題，溫德就偷了個巧——讓常興遠只能含糊的形容它的威力與特點，卻無法具體去形容它的樣式。

    結果一段時間的流言發酵過後，這兩個東西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溫德希望犯罪者能夠嚴懲不貸，總的來說大門派都還給了些面子，就算出手也不過是撈了些罪行不顯的姻親或者干脆只是家眷而已，得到溫德授意的馬千良、張宇他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過去了。

    但也有不那麼講究的，垂涎圓滿高手難得、求財、為義氣等等原因而渾水摸魚想要趁機撈人。

    比如長樂幫的一個中層人員，就被人買通獄卒李代桃僵的弄了出來，他們以為行事隱蔽神不知鬼不覺。

    卻是殊不知這些罪犯早被溫德打上了怪物模版，位置一發生便宜就馬上知曉了。

    結果就是那中層被溫德擊斃，而意欲抵抗的撈人者，也被溫德廢了一身武功——在謊言檢測的幫助下，溫德很確定那家伙也不是什麼好人。

    再有兩三起，除了一個是為了償還人情，自身沒有惡行只是是非不分的，被溫德走了白義山莊的門路硬逼著其參了軍，算是全須全尾的全身而退，另外幾個人品不堪的都沒落得好。

    結果溫德心黑手辣的傳言就在長安城中不脛而走，好像還有了諢號，應該相當的不堪。

    因為馬千良、張宇那幾個家伙，即不肯明說，還笑的非常開心……

    當然這些又扯得遠了，言歸正傳。

    明湄打探身世時，意外發現別有隱情，在憤怒的同時又因為感同身受動了惻隱之心。

    她聯合其它幾個名妓——都是趁著長樂幫倒下借了雲霄閣的光拿回了自己身契的——散盡藏金將宜春院以及那些被賣入火坑的女孩贖了不少回來，為此明湄甚至連自己那塊“翠羽明珠”的玉佩都賣了。

    如今宜春院算上明湄共有四十七人，其中成年女性有十一人，身份無需多表；余下的那些，就是買進妓院還沒梳攏正被調‧教的小姑娘們了。

    這並不是明湄最近一段時日里努力的全部成功，還有其它一些人因為另有出路的緣故，在贖身後離開了。

    眼下這些就是無處可去的，怎麼安置她們是件讓明湄非常頭疼的事情。

    所以溫德今天沒有找上門來，過兩天明湄也得過來求救。

    這時被柳如煙把話說透，明湄再也不敢有所堅持，盈盈拜倒了下去，“昔日公子曾經說過，世上似我等這樣的女子，百人中也無一個能有好的歸宿……奴家來世原為公子做牛做馬，只請公子能為我們指點條出路……”

    再抬起頭時，明湄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淚流滿面。

 九十七、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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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時間接近十一點的時候，溫德依舊趴在自己房間的桌上秉燭夜書，筆耕不綴。

    其內容，自然是與明湄有關的那些。

    本來他在這個世界需要操心的事情已經暫時不多了，只要再安排一下就能放手離開，不料明湄不聲不響的就折騰出這麼一樁事情來，倒叫溫德稍稍有些為難，不得不耗費些腦細胞來做個計劃。

    ——在听了事情的全部原委後，冷眼旁觀就不在溫德的選擇列表當中。

    首先，他欠明湄一個人情。請明湄出面幫忙接觸柳如煙，是之前整件事情能夠順利進行一個非常重要的關鍵。雖說明湄並不是無償的，溫德對她提供了交易。但老實說，在這場交易上雙方冒的風險並不在一個檔次上。

    明湄那邊一旦暴露，勢必會引來殺身之禍；而溫德這邊，最多也不過是事情不順利又或者引起常家警惕而已。

    這點溫德沒有提過，但一直也是記在心底的。

    之前對明湄生氣，也是因為恨鐵不成鋼……以為她要重操就業。

    知道原委後就不怎麼生氣了，除了對明湄的先斬後奏再次提出警告後，對于她的想法還是比較支持的。

    前文就有說過︰溫德更加欣賞獨立自強的女性。

    明湄雖然在職業上有些“污點”，但能有這樣的想法，溫德也願意推她一把。

    可就算如此，這件事情也不會那麼的容易。

    古武世界的女性，雖然因為種種原因比溫德所知道的歷史上更有地位與權力一些。但總體來說依然沒有女權存在的土壤——這里說的是真正的女權，可不是某些只要權力不擔責任的田園女權婊。

    而以明湄的身份——雖然那不是她所想的選擇——想要獲得世人尊重，更注定是條漫長崎嶇充滿荊棘的道路。

    以至于溫德就算想要幫忙，一時里都有些難以下手。

    明湄贖回來的那群小姑娘還好辦一些，她們都未成年，還在接受職業教育，並未梳攏**，仍是完璧。

    所以雖然常年混跡在風塵之地上，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不好的習性，但總體來說還是有機會扳回來的。

    這些人就能夠直接接到雲霄閣里面來。

    直接成為弟子可能不太現實，那些辛辛苦苦考試報名進入的弟子勢必會有意見。

    但也有操作的辦法，像之前接受報名時，就有幾個無依無靠的小乞兒不知打哪里听到了消息跑了過來。溫德也給他們做過測試，只是那幾個孩子見天吃不飽飯，瘦骨嶙峋的，根本無法通過。

    他們達不到錄用的標準，可就這樣放回去又覺得不妥，無人照料天知道這幾個人能活多久，走上什麼歪路。

    溫德就把他們以“僕人”的身份收了進來，如今在門派里半工半讀，一邊負責門派的衛生，一邊由孫秀才等幾位夫子利用空閑時間進行基礎的文字啟蒙。

    武學暫時沒教，但他們如果一直上進的話，就只是遲早的事情。

    這點對于那群小姑娘同理，也許剛來的時候日子過得會比較苦，但衣食是無憂的，還有前進的道路，只要她們自己夠上進，未來應該會過得不錯。

    說起來她們應該有些優勢才對。之前青樓買了這些姑娘，是打算當搖錢樹的，所以但凡有些姿色的，都被下本錢培養過。

    絕大數的小姑娘都識得字，不少人還有些技藝在身，像是琴棋書畫這些。青樓那種污濁之地又很鍛煉人的情商（雖然未必是好的一面），單以心理年紀而論她們也要更成熟些。

    唯一值得擔憂的，也就是她們被先前生活迷花了眼，不懂得自力更生的可貴，一味向往名妓的錦衣玉食，人前風光，自己不上進不把握這個機會。

    這種情況是極有可能發生的，像溫德的故鄉還有不少人為了享受自甘墮落呢。

    不過也不要緊，到時候就當普通人對待，等到成了年給點嫁妝打發出去也就是了。

    在不損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溫德是樂于助人的。但也不是無條件的，而是有個標準，他信奉“人必自助，而後天助之。”這句話，覺得只有獨立自強的人才值得幫助。

    道理不懂可以教，但若教了以後仍不重視，不在意，那就說明並非一路人，早早分開對彼此都好。

    讓這群小姑娘進入雲霄閣應該問題不大，就是找個專門看管教育她們的人選不太好辦。

    雲霄閣的教官都是大老爺們兒，對付一幫剛剛進入青春期的少女未必合適；楚雲秀貴為掌門負責的事情太多，必然脫不開身；馬蘭芳的身份……辦這件事也很不妥；其他女性員工……也不一定能夠壓得住這些姑娘。

    溫德思前想後，決定從恩義門那邊外聘個回來。這事不太容易辦，畢竟古武世界之前沒什麼前例，但也不是不能操作。

    溫德眼下是在整理思路，把這些想法記在紙上後，就轉而想起了別的事情。

    如何安置明湄，以及其他幾名成年女子，才是叫溫德頭大的事情。

    也不知明湄是怎麼對那些同伴說的，反正她們看起來都似被“洗了腦”……其中一兩個在贖身之後，是有幾乎嫁入富貴人家與人為妾的，但都統統放棄了，轉而支持明湄與她的理想。

    這讓溫德在無奈中也有些欣慰，雖然清楚知道有理想，堅持理想，實現理想間，並不能劃上等號。

    有無數的案例都可以證明，放棄理想，背叛理想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比如著名的漢奸汪精衛，在年少時還有“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這樣的精彩詩句呢。

    人的想法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真正能夠堅持理想到底的反倒是絕對的少數。

    但既然明湄還沒放棄，溫德就也不會放棄。

    他想來想去，覺得想要明湄的想法，首要的問題就是她們先得自食其力，唯有在財政能夠自理，可以自負盈虧了之後，才能有基本的尊嚴，不然就注定只是仰人鼻息的藤本植物罷了。

    這樣的工作還不能是黑色或者灰色的，應該本身就帶有一定的影響力。

    普通的工人就只能作為最後的備選，溫德的想法是先試著往“醫生、護士”或者“教師”上面努力。

    女醫在這個世界還是比較稀缺的，前期專注往婦產科發展，配合上能夠極大提高產婦、新生兒存活率的“大殺器”產鉗，打開局面應該不難。

    唯一的問題是，溫德資料庫里的相關知識都屬于“現代醫學”，在理論上有所進步的同時，也更依賴現代文明。至少絕大多數的藥物，都不是古武世界可以制造的。

    而一旦將這當作主業，藥物完全依賴源力制造這樣的事情，溫德也是不會答應的。

    所以他得先找些“杏林聖手”來學習中醫，無論是說服他們將經驗傳授，以及該如何教導明湄等人，目前還都是問題。

    教育問題對于“教師”同樣存在，溫德為了自身的目的與追求，必然會推動古武世界更快的前進。

    而文明想要發展，就需要更多合格的工人與知識分子。那些只會之乎者也的文人不及格，“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才是正理。

    有異鄉的存在，溫德可以很輕易的把相關課本復制過來，可光有教材還不夠，怎麼讓她們理解、接受、認同才是問題……

    溫德想著，撓撓頭把筆放了下來。

    這樁事情得從長計議，急不得。

    其實在得知了明湄的行動後，張龍等人曾委婉的對溫德提醒過︰其實有個青樓，有些名妓，對于門派是不無好處的，她們混跡達官顯貴之中，天然就是情報的收集者。

    溫德不是不清楚這個，甚至明白那樣做對于他花火的資料收集，同樣有著很多好處與便利。

    但是溫德又不打算那樣做。

    身為一名堂堂的位面旅行者，他有著漫長的人生，不需要靠這種短利，叫他人犧牲的手段去大成目的。

    至少在有別的選擇前，溫德不會那樣做。

    這樣回憶著，溫德倒是突然有了個新的點子︰也許，他可以把報紙提前折騰出來？

    像明湄那樣的名妓，文采是有一些的，本身又是一些才藝方面的大家，如果不介意傳授指點的話，很容易就能引起話題。

    而她們作為這個時代的交際花，先前與文人墨客，達官顯貴間交際，配合上潤筆費用，約些稿子想來不難。

    就算那些人想讓明湄她們重操舊業，有雲霄閣當靠山，一般情況下還是擋著的。真要有人不顧忌這個，溫德也不介意心狠手辣一些！

    做這個應該不算很難，溫德手上剛好有個書坊，原本是打算無利潤的弄些工具、農業書進行傳播的，轉行做報紙卻也很快。

    “嗯，我還能夠抄些書過來……不必改名，維持原著就行……反正是為了打向知名度……”

    溫德越想越興奮，手下奮筆疾書，直到門外傳來一聲輕響。

    打開房門一看，卻是楚雲秀，沒有其他人跟著，看見溫德後還有些羞澀，“先生，我就是看見你這邊燈還亮著。”

    溫德笑笑，讓楚雲秀進來，關上房門。楚雲秀看見桌頭那些紙張，不好意思的道︰“是不是打攪你了？”

    “不會，就是有些想法而已。你來了剛好看看。”溫德把寫好的東西遞給楚雲秀，再創造出了一杯咖啡、一杯果汁，及幾碟小點心。

    津津有味的吃著，楚雲秀則認真看著，不時的提出自己的意見——盡量中立客觀的。

    在溫德最初接觸柳如煙、明湄出沒風塵之地的時候，雖然明知道這是正事，可楚雲秀依舊有些小小的吃味難掩。

    知道溫德明確對她說了不會發生什麼，而她也漸漸的了解了更多的內情後，同情心很快的佔了上風——她與柳如煙在一些遭遇上是有些相似的，難免有些戚戚焉。

    對柳如煙、明湄有所改觀，再見面後相處的也算不錯。甚至在听到明湄決定時，楚雲秀暗自有些佩服。

    “她選了條非常難走的路啊。”

    “嗯。”

    交談了一會兒，楚雲秀倦意難掩的打了個哈欠，溫德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疲憊的神色。摸了摸她的頭，“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在成為溫德代理人後，兩人的關系就親昵了許多，楚雲秀自知日後是離不開溫德的，有些東西倒是放開了。

    這時靠在溫德肩上，聞著熟悉的味道輕輕假寐了會兒，再睜開眼後又是精神萬份，“這是雲霄的幸事，不曾覺得辛苦，哥哥也會為我自豪的！”

    她知道溫德最近兩日就決定離開，也不多說什麼，只是請溫德得空了多回來看看，她會盡量努力的。

    說起這個，溫德倒是想起一事兒來，“你家里的事情不要著急，常興遠的秘密我們遲早能夠知道，如果你們真有什麼冤屈，我一定會為你做主的！”之前常興遠曾拿楚家的事情誘惑過溫德，溫德雖然沒有答應交易，但還是把它記下轉告了楚雲秀。

    這個與楚雲秀溝通過，這時不過是強調罷了，楚雲秀答應了下來，不小心又打了個哈欠。

    溫德見狀就要讓她回去休息，忽然間，他又有了個更好的想法。

    “雲秀，你也忙了好幾個月了。不如趁機休息兩天把，嗯……我們先把事情安排妥當，然後我帶你散散心去。”

    “哎？！”楚雲秀一下子睜大了眼楮，“這樣可以嗎？”

    “嗯，大家都忙了這麼久。換著休息下放松放松也好。”

    于是就這樣定了。

    到了第三天，決定暫時放開這個世界的溫德，帶著楚雲秀一起，前往了異鄉。

 九十八、魔都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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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鄉，魔都。

    雖然早在溫德資料庫的記憶中看到過現代的景象，可真正見到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後，楚雲秀依舊無可避免的感到了一陣陣眩暈。

    甚至連腿都有些軟，就算今天已經是休假散心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了，她依舊像個小姑娘似的，得牢牢抓住溫德的衣角才能感到安心。

    既讓溫德覺得好笑，在大街上也頗是引人側目。

    楚雲秀的容貌本就出眾，氣質又與現代女性有些迥異，更加恬靜內斂，又不失大方，便是脫了古裝換上了現代的衣著，依舊能感受些許的差異。

    她走在大街上回頭率本就不低，更別說在他人眼中還如此小女兒作態的在對著溫德在撒嬌。

    周圍羨慕的目光居多，說冷話的倒是沒有幾個，畢竟單就外形而言，溫德與楚雲秀在一起，也算郎才女貌相當般配的。

    可光是被如此多的人行注目禮，楚雲秀就稍微有些不大適應。

    事實上，第一天來到魔都，看見這邊的人山人海後，楚雲秀就隱隱有點惶恐的感覺……

    嗯……也是可憐見的，楚雲秀雖然出自是名門楚家，可實際上又是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在楚家時尚還年幼就不提了，之後無論是被流放還是在塞北，所處的地方都很偏僻。在來到魔都之前，古武世界的長安便是楚雲秀所見過的最繁華的城市。

    而那個，卻又與現代的魔都無法想提並論。

    楚雲秀在大開眼界的同時，自然也會覺得惶恐與不安。

    隔著衣服溫德都能夠感到她的緊張，當下笑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安慰道︰“放輕松，有我看著不會有事的。”

    楚雲秀俏臉微紅的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又不由主的打了個噴嚏。

    這邊的空氣質量也叫她不太適應，溫德倒不覺得什麼，事實上，在古武待了那麼久之後，能夠重新感受到現代的氣息，溫德只覺得每個毛孔都舒坦了起來……

    昨天他很是興致勃勃的拉著楚雲秀在魔都暢玩了一天，今天依舊興致不減，一大早便精神飽滿的爬了起來。

    再問楚雲秀想去哪里游玩，不料這姑娘在沉思了一會兒後，卻提出了參觀一下這邊學校的想法。

    雲霄閣在很多內容上有仿照現代校園在模仿，這點溫德沒有瞞著楚雲秀，還叫她看過自己的記憶信息。

    只是那段記憶非常久遠，還受限于溫德當時的年齡、見識相對主觀，就有些霧里看花不大真切的問題。

    此次機會難得，雲霄閣對楚雲秀、溫德來說又非常重要，楚雲秀就想更加深入的了解一下。

    之前溫德剛剛帶著楚雲秀打一重點中學出來，打得是師範大四生，論文對教育認識的幌子，在溫德高仿的介紹信的幫助下，倒也非常有幸的，不僅旁听了一堂課，還得到了一位特級教師的諄諄教導。

    如何調動學生學習積極性的相關經驗，讓楚雲秀頗有收獲，溫德也順勢將它收進了資料庫中。

    這會兒再去參觀某個著名的大學，相比之下倒更像是在游玩了。

    他們漫步在校園間，就雲霄閣日後的發展做了些交流與溝通。

    楚雲秀說得不少東西溫德都了解了，比如說一個沒有接觸武功的孩子成為外面弟子，大概會經歷啟蒙、養氣、練技等等階段。

    但也有些新的東西，是朱新鵬擔心楚雲秀新任掌門會手忙腳亂，最近整理好私下傳授的一些心得體會。

    像是什麼樣的教導指點才能更加貼近實戰；像是每年兩次的狩獵一定要參加，讓弟子見見血對心性的培養是有好處的；像是門派間的關系處理等等。

    古武世界的授徒心得，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一種經驗科學。里面或許有種種弊端，但也有不少的獨到之處值得溫德他們學習與借鑒。

    比如說傳統門派的教學，很強調師長的作用，無論是弟子心性的培養，是否能走在正道上；還是幫助累計實戰經驗，讓弟子更好的成長、存活，都少了不一個好師長的指導。

    在門派中，負責授徒的長老，權柄往往是僅次于掌門的。

    而這個，又是雲霄閣相當欠缺的。溫德他們的可用人手還是太少了一些，雖然張龍已經派人專門前往塞北了，可就算那邊的楚雲河舊部全部能夠說動，依然是有些不夠用的。

    這樣的情況只怕要持續很久，在第一批弟子出師前，都不太好緩解。

    對此溫德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古武世界里“師承”被看的很重，一旦加入一個門派，烙印幾乎是相隨一生的。

    所以招聘這種事情很難……遠的不說，就是像馬千良、張宇、陸放他們出于義氣來雲霄閣幫助楚雲秀的，不僅出門前要上稟師門得到允許後才能實踐，來到長安後最初的教育問題，他們也都有意識的進行了回避。

    “……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就只能讓弟子出面來管理弟子了……”舍長就是溫德這個說法雛形，而在此之上，他在考慮能否把“學生會”與“社團”催生出來。

    這件事情如果引導好了無意是很有益處的，但溫德又有點擔心楚雲秀沒有經驗會掌握不好火候，“嗯，這個先不急。等絕大多數的弟子都識的字……呃，表達無礙後，我們可以先請些前輩名宿來，對弟子們講講他們的……行俠經歷，不一定非得涉及到門派秘聞，只要經歷本身有一定的意義就行。我們可以讓弟子設身處地的理解那些決定的意義，然後還能假設他們在那樣的環境什麼樣的做法才是更正確的……讓他們寫些心得出來，又或者進行集體的討論……”

    雲霄閣所收的第一批弟子，在很多層面上都有著很重要的意義，溫德就不想把他們培養成單純的打手，只懂得打打殺殺，而不怎麼進行思考。

    所以在武學教育的同時，思想品德的教育也得跟上。只可惜在這方面雲霄閣天然有些劣勢，只是古武世界眾多的門派之一，上代表不了漢室，下代表不了黎民百姓，認同感方面有所欠缺。

    溫德就只能試著把他們先往“正道”的路上引，然後在學會獨立思考的能力……

    因為只是閑談，溫德所說的這些未必就要立即適時，到時候也許還有改進的余地，但楚雲秀听見這些後，依舊認真的記錄了下來。

    溫德頗覺得欣慰，說起來環境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自打楚雲秀當上了雲霄閣的掌門，肩負起了百多人的安危，衣食住行後，這姑娘就以肉眼看見的速度成長了起來。

    哪怕這會兒說是散心都割舍不下，像昨天剛到魔都，楚雲秀就請溫德買來了一堆報紙，然後看著與溫德討論著，試著理解這種新鮮事物會對古武世界以及雲霄閣造成什麼樣的影響，若是明湄答應的話，她又該怎麼把這些復制出來。

    倒讓溫德覺得有些慚愧，所以在午飯過後，他們又去了一家很大的健身館。

    那里有不少的器材溫德可以直接用創造復制出來，但也有些需要掃描分析去收集藍圖，不過這些又都不是重點，溫德帶楚雲秀來到那里的真正意義在于︰他想楚雲秀這個受古武教育培養出來的大成高手體驗下，看看那些器材、訓練方法，能夠進行替代、改進。

    如果真有好的，哪怕器材看起來有些引人矚目，溫德也會考慮引進。

    反正在古武世界，他不一定非要苛求保密。事實上，隨著時間退役，溫德身上的秘密是越來越難保守的。

    在如今，拋開得到系統支援的楚雲秀不提。也有霍文貴對他感到好奇，明湄見識過他“憑空造物”的不凡；而在門派中，除了相對遲鈍的陸放，馬千良、張宇也隱隱有些感覺了……只是他們克制的住，清楚交際的界限從來不問而已。

    也是多虧了他們這樣，溫德才不用費心找借口解釋他日後怎麼突然消失一段時間，又突然出現……

    溫德帶著楚雲秀對許多健身器材一一體驗，這期間還意外的出現了個小小的插曲。

    楚雲秀出現在健身房引來了一陣騷動，結果在一番猶豫過後，就有個型男不甘寂寞的上前勾搭了。

    他一邊亮著一身健碩的肌肉，一邊充當內行的進行指點，“這位小姐你這樣的姿勢不對，很容易傷到自己的。”說著就自己充當教練，雙手握住臥推的杠鈴，打算進行示範。

    不想楚雲秀沒有理解他的用意，又或者是對登徒子本能的感到厭惡，結果就將五十公斤的杠鈴單手平舉起來，輕松放回了原地。

    只讓那人眼珠都沒瞪出來，連正舉著杠鈴都忘了，若非溫德見機快伸手幫忙扶住，哪人只怕要傷到自己。可也憋的一張臉通紅，倒叫溫德有些不忍，戲弄的心思淡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兄弟，看來你還得繼續努力啊。”

    說罷，就趕在其他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帶著楚雲秀一溜煙的跑掉了。

 九十九、再見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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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楚雲秀送回古武世界，再次來到異鄉，降臨點溫德依舊選擇了魔都。

    他這邊還有點事情要做，之前雖是把絕大多數的精力放到了古武世界，可趁著幾次回根據地補充源力的空檔，溫德也來過幾次異鄉，趁機做了點事情。

    比如說靠著羊脂玉、賭石、猴票、西王賞功金銀幣等稀有貴重物，溫德累積出了將近一千五百萬的起始資金。放在01年末的當下已經不算少了，更重要的還在于這筆資金非常的“干淨”，交易信息清楚，同時還有完整的納稅記錄……

    這個手段起初累積資金還是蠻快的，只可惜隨著越做越大，溫德也難免被人盯上了，先後解決了兩次“黑吃黑”後，意識到這種事情往後只會越來越多的溫德，只能遺憾的選擇了收手。

    好在這些資金已經夠他做些事情了，有在古武世界利用雲霄閣擴大源力池的經歷，溫德對于如何在異鄉追求自身的目的，有了更清晰點的認識。

    首先，暴力是不可取的……雖然在擁有內力後，溫德的個體實力已經站在了異鄉人類的極限之上，但依然不夠，先天武者都不能完全無視槍炮……溫德自然不會輕易嘗試。

    所以還是得走影響力擴散的路線。

    現代途徑想要提升影響力，最好的辦法莫過于文化的推廣與傳播。若是在細致點，那麼就是可以承受文化的載體︰影視、游戲以及文字了。

    影視當然是最好的選擇，只可惜01年內地的影視圈還相當的不成器。港台的影視工作者高人一等，內部混亂不堪還有普遍的坑投資人現象。如果沒個能信任的引路人帶領，一頭扎進去太容易血本無歸了。

    所以只能先在游戲跟文字中選擇了。

    網絡文學在溫德故鄉的18年熱的如火如荼，可在01年當下卻仍處在蠻荒階段，日後最大的點娘還沒有問世，網絡文學走的是傳統文學的老路，靠出版主要是出版ww盈利，整個網文圈的沒幾個能看清前路在何方。

    這個市場還需要培養，而溫德手上資金又算不上很多，所以只能暫時先放一放了。

    游戲是目前最好的選擇，而且時機也是趕巧了，有條“老路”正好能夠輕松沿著走。

    就是去截“狗城”的胡，以mu發家繼而拿下山口山那只現金奶牛。

    身為位面旅行者的溫德，原本是不屑去做這等模仿抄襲的事情的。只不過在故鄉時，親身經歷過“五區、五區，神奇的五區”的奇妙體驗後，溫德又真心覺得︰朱老板還是全身心投入愛好足球上比較好，區區網絡游戲這等小事就不勞他操心了……

    里面不無身為一名玩家的怨念在。

    反正他是這麼決定，一度還想把公司定在自己的家鄉。

    不曾想，家鄉的大學數量雖然位居全國前三，人才理論上是不缺的，可惜地處中部，理念委實有些落後。

    人民公僕還只掛在嘴上而已，一個執照就跑了好幾次都沒辦下來，找了個黃牛掮客也是獅子大張口。

    溫德只能放棄選擇了魔都，在這邊很順利的辦了下來。

    “時空回廊”責任有限公司，溫德為法人，股東則是溫德與蔣莉，暫時還屬于只有個執照的皮包公司。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異鄉這邊溫德的人際關系缺陷實在太大了。

    沒有直系親屬，親戚就成為不了助力；曾經同學如今既不相識，而且還在校園當中，目前同樣指望不上。

    就造成了一個頗尷尬的事實，建立公司找不到一個可以放心的心腹，偏偏他身為旅行者還沒辦法在一個位面久留。

    如此的前提下，一個公司只怕連基礎的財政跟人事都把握不住……不被人坑的血本無歸那才叫奇跡。

    所以思前想後的盤算了很久，溫德最後只能選擇揠苗助長，把目標打到了歐陽菲的身上。

    在溫德的故鄉，歐陽菲兩起兩落，截至溫德被導師坑蒙拐騙前，仍是家市值頗高的公司的法人與大股東，算是標準的女強人，能力是不缺的。

    同時她父親在眼下還沒有出事，家境相當不錯，應該看不上溫德這點“小錢”。

    最後……歐陽真要那樣干了……溫德也能用“至少肉爛在鍋里”……來安慰自己。

    …………

    回到家鄉的日期不是太好，趕在周六這個點上，蔣莉是一定得回家住的。

    所以就算溫德有心想要了解她的近況，也只能暫時先放下。他有些無所事事的在校園里徘徊，琢磨著該怎麼跟歐陽見面進行說服，又或者先跟丁義見上一面。

    正巧趕在中午，就順便在三食堂吃了頓飯。

    這會兒校園的一些規定還不是特別嚴格，飯卡不是必須的，花錢就能買到。溫德要了份罐罐刀削面，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了下來。

    味道客觀來說並不是很好，但又讓人相當的懷念。

    溫德吃了沒有兩口，身邊冷不丁的有個聲音響了起來，“哎，這不是雷鋒同學嗎？！”

    溫德抬頭看去，就見到了歐陽菲的舍友，身材雖然嬌小，熱愛八卦行事又頗彪悍的孫梅，當下頭就有些大，“啊，孫同學你好。”

    溫德示意孫梅小聲點，可惜她完全沒有意識到，或者故意視而不見，對打飯那邊的窗口招了招手，又叫道︰“歐陽，歐陽，你看我看見誰了？那個雷鋒！”

    溫德心中一跳，順著目光看過去，就見歐陽菲在那邊的人群里側著臉看了過來，很快確定了溫德的位置，繼而露出了笑容招手進行示意。

    溫德本要回應，然而感受到周圍人的目光以及孫梅口里的雷鋒，臉皮還是有些招架不住。又見孫梅還要繼續宣傳，連忙道︰“孫同學，之前不過是個玩笑，不用這樣吧！”

    孫梅把鼻子微微一皺，“看你還敢耍我們不。”

    溫德就道︰“請你吃頓飯當作道歉？”

    孫梅猶豫了下搖了搖頭，“要請也是我們，之前多虧了你——大夫也說你當時處理的很及時呢。”

    話說開就算認識了，孫梅把點的餐放到溫德對面坐了下來，又有點好奇的問溫德，“你認識我們？可之前沒見過你啊。”

    溫德自我介紹道︰“溫德。”再想繼續，孫梅倒先“哦”了一聲，“政法的啊，之前還在我們門口騙小姑娘那個？”

    溫德有點黑線，“那是社會試驗！”

    孫梅自來熟的應和道︰“沒錯沒錯。”

    再閑聊了幾句，那邊打好飯的歐陽菲也走了過來，身邊還跟著個男生，身材高挺，樣貌英俊。正是歐陽菲如今的男友，王浩羽。

    說起來他們是x大相當有名的一對，男才女貌相當的般配。

    只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再過一年左右，歐陽就將在這位“大眾男友”身上，收獲到第一次情傷，開始了她女強人之路的蛻變……

    這些都是日後歐陽給溫德說的，當時提起的時候，仍有些咬牙切齒的。

    所以看到他們兩個站到一起，溫德頗有些不大適應，稍微怔了一秒，那邊歐陽菲已經開口說道︰“之前的事情還沒有謝過你呢。”表達一番謝意，得知溫德的名字後，又把王浩羽介紹給了溫德。

    王浩羽伸出手來，燦爛的笑道︰“之前的事情真是多謝了，晚上有空沒有，我跟歐陽請兄弟吃頓飯，表達下謝意。”

    溫德笑著說有事，王浩羽又道︰“那麼明天中午？”不等溫德拒絕，再道︰“就這樣定了啊！”

    這時孫梅往一邊讓了讓準備叫歐陽菲坐下，不想王浩羽暗中踫了她一下，又對溫德道︰“我跟歐陽找那邊同學有點事情，伙計你稍微等我們一下啊。”

    歐陽菲猶豫了下，還是沒有違背男友的建議，先對孫梅囑咐了幾句，又對溫德歉意道︰“浩羽在學生會事情有些多。”希望溫德能夠等他們一下。

    溫德表示無所謂，歐陽菲與王浩羽才告辭離去，看著他們的背影溫德有些若有所思。

    對面孫梅就打趣的問道︰“怎麼？也看上我們的寢室之花了？”

 一百、做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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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梅打趣的問道︰“怎麼？也看上我們的寢室之花了？”

    溫德怔了下，隨之失笑，“你這樣編排歐陽，被她知道了只怕不太好吧？”

    孫梅奇道︰“連這個你也知道？”

    那是當然的，還是歐陽親口說的呢，說是當時被孫梅她們這樣叫會覺得有些生氣，然而口吻卻相當懷念，還遺憾那會兒沒有校花這種東西……

    不過溫德不會對孫梅說這些，一向粗枝大葉的孫梅也不會在意，她不等溫德答話就又輕輕拍拍桌子，強調道︰“不要打岔，我在問你呢！”

    溫德有點無語︰孫同學，我們其實還不熟吧……

    不過再想了想，發現這或許是個機會，就道︰“怎麼會。就是看到歐陽跟她男友關系這麼好，稍微有些意外。”

    “那不是很正常嗎？”孫梅為人雖是有些八卦，但卻也沒有什麼過于復雜的心思，“他們兩個郎才女貌，非常般配，關系好有什麼好奇怪的？”

    溫德笑笑，“我雖然是政法的，可也听過王同學的大門，頗是讓人羨慕呢。上次還在賓館……”溫德有意的頓了下，搖了搖頭，“听你這樣說，可能是我認錯了吧。”

    充分把孫梅的好奇心調了起來後，卻又閉口不言，無論孫梅再怎麼追問，都不再松口，“既然是沒影子的事情，就不要再背後說人壞話了吧。”

    “你這人真是沒趣。”孫梅只得如此評價道。

    兩人轉而說起了別的事情，一邊閑談，一邊進餐，倒也不算無聊。可一直等到吃完飯又過了會兒，也沒見歐陽跟王浩羽回來，不知是真的有事，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孫梅好像另外有事又不好意思把溫德一人丟下來，稍微顯得有些焦急。

    溫德看了出來，想了想後覺得繼續等下去也有些太刻意了，他剛好也有些準備工作要做。

    就拿出紙筆把自己的名字跟電話留了下來，交給孫梅的同時囑咐道︰“我有件事情想請歐陽幫個小忙，麻煩你叫她有空的時候聯系我一下。”

    孫梅把字條小心收好，一拍胸口表示，“沒有問題。”

    從餐廳出來，溫德給丁義打了個電話，那家伙正巧剛回寢室，就把他約了出來。

    兩個男人見面地點不用太講究，丁義這會兒又仍是三好學生，煙酒不沾，溫德就在得知他還沒吃飯後，選擇了請吃火鍋。

    內力修至小成，雖然至今仍未解決內力自生的問題，溫德的飯量依舊受到了些影響，如果不食用古武世界那種蘊含生命元力的食物，食用尋常人三四倍的飯量依舊不會覺得太飽。

    但又跟楚雲秀她們有些不同，三四天不食用生命元力的食物，飯量維持在正常人的標準中，溫德也不會覺得饑餓難耐。

    他也弄不清為什麼會這樣，只能暫時認為是沒能完全掌握內力生成所帶來的影響。

    倒也不能算是壞事，飯量的影響還在其次，重要的是利用源力兌換內力，可以讓溫德在打斗中完全不計較內力的消耗，頻繁使用耗費內力的巨大的殺招。

    在刻苦修煉掌握了內力的調用之後，溫德哪怕不用四式呼吸法，依舊能跟楚雲秀短時間相抗衡不落下風，憑借的就是這個。

    所以到了現如今，就算掌握了內力自生的秘密，溫德也不一定會對自己進行改動。

    這時陪著丁義再吃一頓也沒有問題，兩人酒足飯飽後，溫德說起了正事，“上次的提議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丁義的怔了一下，有些羞澀的道︰“還是算了吧，我听說劉瑩已經有男友了……”

    溫德又想扶額了，“那是拒絕別人的說辭罷了，你看她整天教室、圖書館、寢室三點一線，哪有去約會的時間啊……你要真有意思，趕在她去圖書館的時候坐到她身邊，裝作不在意的搭個話，聊聊文學，談談詩詞，這些你不都蠻擅長的嗎……”

    溫德忍不住指點了半天山河，只听丁義為難的道︰“這也太……”才反應過來，無力的道︰“那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我問你的其實不是這個！”

    丁義又怔了一下，臉上神色愈發更加不可思議，“你真的打算開家公司，然後做游戲？”

    “……這有什麼好騙人的？事實上執照已經辦下來了。”溫德把東西拿出來叫丁義看了看，見他一臉驚訝的神色後頗是得意。“怎麼樣？信了吧？”

    看著手中的東西丁義一臉羨慕，看得出來是動了心了。但又仍在掙扎，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後，才猶豫的問道︰“為什麼會找我呢？我才大二啊！好多東西都還沒學到，也沒有經驗……”

    這些情況確實是客觀存在的，但對溫德來說又不是問題，重要的是“我相信你”……這話對個同性去說還是雷人了一些，溫德就換了個方式，“對你感官不錯，重要的是︰你不是對這個頗感興趣，自己就在做嗎？！”

    丁義有些尷尬，“啊，連這個你也知道？”頓時有些恨恨，“董瑞真是個大嘴巴！”

    其實溫德不是從董瑞那里得知的，而是……這蠢事，是故鄉時溫德跟丁義一起干的。他們雄心壯志的打算做個星際機甲類型的slg出來，從大二開始一直折騰到大四，期間為了美工、程序之類的欠了不少人情，坑蒙拐騙的四處拉壯丁，可到最後依舊是個慘不忍睹的半成品……

    畢業當晚，他們一起把所有相關的東西全部銷毀了，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丁義冷不丁的說道︰“我其實是想報考生物科技的……”

    溫德當時是真信了！

    以為好友報考計算機是受了自己的影響。

    直到來到異鄉，發現沒有自己存在的痕跡，這廝依舊在計算機專業，方才有些後知後覺的咬牙切齒……

    然後再打听了一下，自然就得知了這事兒。

    而且叫溫德感到非常奇妙的是，就算沒有自己存在，丁義所做的東西依舊跟他們所做的有著相當的雷同。

    所以丁義不想參與進來肯定是假話，真正猶豫的不過是擔心不能勝任罷了，這些都很好解決。

    溫德只需要說︰“我沒有太長的時間，需要有人幫忙盯著。”“你做不了的事情可以請人。”“重要的是對游戲的喜愛，只有喜歡游戲的人，做出來的游戲才會受到歡迎。”“人一輩子可沒幾次能做喜愛行業的機會啊！”“如果做得好的話，對你的畢業履歷也是個極大的亮點……”

    一番擺事實加忽悠下來，只把丁義說得熱血沸騰，連薪金待遇什麼的問都沒問，就一疊聲的答應了下來。

 一百零一、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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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德舌綻蓮花，一通事實夾雜吹噓的忽悠下來，只把丁義說的心旌搖曳，當下連下午課也懶的去上了，只想揪著溫德就游戲做更深入的詳細討論。

    其實說這些真的太早，溫德的公司還是徹底的皮包公司，公司地址、員工什麼的一個也無——說來丁義還是第一個應承下來。

    不過想了想後，溫德覺得沒必要打擊“好友”的積極性。就叫來服務員買單，再過了幾秒，才想起要開發票，日後好像能夠用來抵稅……

    出門下了樓來，他們打車到了x大附近的一個小區。

    丁義跟著溫德在小區里前進，問，“你在這里租的房？房價貴嗎？”最近一段時間，溫德有跟丁義見過幾次面，為了聯絡感情，是以覺得熟絡起來的丁義便再也不叫溫德師兄了……

    溫德回道︰“還好。”帶著丁義上了某個單元的三樓，打開了左手邊的房門。

    這個房間面積不算小，足有一百一十平米，就是戶型有些老，布局不是很好。不過考慮到這里距離x大跟政法都不算遠，溫德其實是把這里買了下來的。

    01年的時候房價還沒開始上漲，就算算上中介也沒花多少錢，倒是還省下跑過戶手續的一系列麻煩。

    這套房子溫德拿到手已經有快二十天，也在里面住過幾次。

    所以雖是此次回到異鄉後的第一次入住，但房間整體上來說依舊還算干淨。

    因為在異鄉的時間線上，距離溫德上次離開並沒有過去太久，大概就三四天而已。

    異鄉有溫德用源力刻意加大了影響，所以當溫德不在這個位面時，時間流速對比他本人的時間，過的非常緩慢，在1︰7上說話。既溫德在別的位面過了七天，異鄉的時間方才過去一天而已。

    所以別看溫德在古武世界折騰了很久，也算打開了一片小小的天地。可實際上，異鄉這邊距離溫德第一次降臨，時間不過剛剛過去了一個月零幾天而已。

    順便說句題外話︰溫德在古武世界那邊做的事情動靜不小，先後引起了兩次源力池震動與擴張。他對那個位面的影響，就在事實上增加了不少。反應到時間流速的對比上，大概就是他本人時間過上三天左右，那邊才會過上一天。

    倒讓溫德覺得時間過得慢了，轉而想辦法想要縮小對比，他花費源力努力控制對古武世界的影響，再接連失敗了許多次後，總算掌握了竅門，把比例調整到了一比二左右。

    即他本人時間過去一天，古武世界就將過去兩天。

    這個比例是比較適合的，畢竟雲霄閣已經漸漸走上了正軌，眼下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來默默發展，溫德在與不在的意義不是很大；但雲霄閣目前仍算弱小，楚雲秀的武力不足以應付很多局面，所以溫德也不能完全的漠不關心，必須給予一定的關注，可以及時出手。

    反正之前的那一番試驗下來，溫德也算初步掌握了時間流速的調整手段，加上能與楚雲秀及時進行溝通，倒不怎麼擔心會被人打個措手不及，來不及應付。

    溫德叫丁義在客廳沙發上先坐，自己走向廚房打算拿些飲料出來。路過當作書房的房間的時候，習慣性的往書桌上瞄了一眼。

    這套房子蔣莉也拿著一套鑰匙，有時候她會過來幫忙打掃清理，不過更重要的是與溫德進行聯絡——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她會寫下留言放在桌子上，溫德回來後看到就會跟她聯絡；而若是有什麼突發事件需要及時出來，她在留言的同時會在紙張上加蓋上溫德所給的一個印章——那其實是溫德所做的啟發器，一旦發出警報後，溫德就會意識到蔣莉需要他，及時回到異鄉。

    書桌上還真有留言，溫德走過去一看，發現上面就一句話︰我已經熟練掌握一式跟二式啦！末了還畫了個笑臉。

    看日期，就是這周五的事情。

    溫德強忍住給蔣莉打電話的沖動，走到冰箱前打開看了下，問丁義︰“想喝什麼？可樂？紅茶？”

    “可樂！”

    答案不出所料，溫德稍稍撇了下嘴，這廝大學期間一直有拿飲料當水喝的習慣，偏偏不管怎麼喝怎麼吃都不見胖，真是叫人羨慕的天賦……

    溫德把飲料拿給丁義，叫他隨意，書房里有電腦。

    丁義旋即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跑了過去，一會兒後叫道︰“呦！配置不錯嘛！”再過了幾分鐘又問，“怎麼不能上網？”

    “啊，還沒來得及辦呢。”溫德隨口答道，事實上是嫌棄01年還處在撥號上網階段，那龜速實在是叫人遭受不住。

    溫德讓丁義先自己打發時間，自己則在另一房間進入冥想，把資料庫里的一些記錄創造了出來。

    這些都是他決定做游戲後，在古武世界的閑暇時間里，零零碎碎寫出來的一些想法。

    目前還有很多欠缺，但總體的思路也算明確了下來。

    溫德把這些挑挑撿撿的整理了一下，就拿去給丁義看。

    鄭重的把紙張接了過去，看了下開頭，丁義就露出了意外，“三國？”

    “嗯，三國。”

    “為什麼會想做這個？”

    當然是溫德意識中，以“原創”為前提，這個題材要容易一些。

    首先美工的需求就不大，絕大多數都是立繪，實在不行還能直接拿影視形象進行參考；地圖要往復雜了做是沒邊，可要簡單了對游戲性的影響也不算大。

    君不見日後的鋼鐵雄心系列，殺妻風雲2等等p社游戲，界面都是蠻簡陋的，能夠風靡起來，全靠游戲性取勝。

    這點挺符合溫德對第一款原創游戲的定位的。

    其次的話，很久以前開始，他就對“暗恥”的三國志演義系列很不爽了，也是個很重要的主因。

    你說三國對比同公司的信長野望系列，全中國還沒日本那巴掌大點的地方……城市多，武將多也就算了，三國系列一直發展到12代，早期那些劇本還有數不勝數的空城，無主之地究竟是鬧那樣啊？！

    這對游戲體驗是個非常大的打擊，早期劇本你根本體會不到發家、種田的樂趣……

    偏偏暗恥還始終沒有改進的想法，溫德自然就萌生出了自給自足的念頭。

    更別說，做這個溫德還有些便利的條件。

    古武世界那邊，世界線是從三國末期開始變動的，丞相三興漢室，漢祚延續千年，之後雖是也遭受過戰火，但大統未變，三國的重要性就導致了……

    古武世界那邊有著很多跟三國相關的第一手材料。

    比如溫德給丁義看的資料里，就有一沓郡縣的地圖，雖然比例尺方面很值得吐槽，但山脈的走向、河流的變動，以及郡縣人口等等東西，又都有著相當重要的意義。

    同理還有當時的人物傳記，許多名不見經傳的古人，又或者被時間所掩蓋的人物，都被充分挖掘了出來。

    ——古武世界那邊與三國相關的史書之多，絕不是孤本《三國志》能夠相提並論的。

    如果溫德把這些拿出去公布，證明它們的可靠性，或許能在史學界引起一場地震也不一定！

    不過眼下看著這些的丁義可意識不到這些，目前的他對三國的認知還很淺薄，大概處在演義與志混雜的階段，也差不多就是對歷史不算關心的普通人的平均值……

    看到這些他只是微微咂了一下舌，“這些都是你收集出來的？”

    隨意感慨了一下，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溫德對這個游戲的想法……這種更實際的東西上了。

 一百零二、還是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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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決心原創，但不可否認的是，暗恥的三國志系列對溫德的影響頗大，所以他對游戲的許多想法中都隱隱可見三國系列的影子。

    在2001年的當下，暗恥剛剛在今年4月發布了系列的最新作《三國志8》。它跟前作七代相似，同樣是標新立異的采用武將的個人視角來進行游戲，這吸引了許多新玩家加入到了三國志系列的行列。

    可同樣的，創新的步子邁的太大，難免也會扯到蛋的，七、八兩代在老玩家的眼中並不算討喜。

    所以到了日後的三國九，整個系列又重新回到了標準的戰略模式。

    那個先掠過不提，三國志系列在國內雖然名聲不小，不過像溫德這樣的七零末八零初最能感受到游戲浪潮的那批玩家來說，最早接觸三國志系列，也差不多是從四代開始的。

    前面的一到三代大多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而四代到眼下的八代，可以說是各有特色。

    七八兩代前面已經提過暫且不說，四代有著整個系列都很少見的城市攻防戰，以及各色戰爭兵器；五代出現了陣形，兵器被整合進了陣形之中，武將擁有經驗，可以隨著成長擁有更多的技能；六代是全系列第一款半即時的戰略模式，同時兵種也取代了陣形的位置。

    而在未來，八代再往後，種田、內政會在9、10、11三代逐漸加大比重，全新地圖會讓這一切清晰可見，從而給人以一種滿足感；兵種適應性與戰法相結合，加上武將的個人特質，很輕易就將武將發揮出了檔次……

    最後，隨著暗恥游戲重心的轉移，12、13兩代走上了泡面快餐化的道路，也讓溫德徹底對整個系列失去了興趣……

    不過曾經的記憶還在，感動也在，所以整個三國系列里一些讓溫德覺得好的有點，以及不足的缺點統統都在想法中有所體現。

    首先是內政，溫德是比較喜好種田的派別，三國系列截至到八代為止那簡陋的“內政”手段，最多也只有農業、商業、民忠（治安）三項，毫無疑問是滿足不了他的。

    他更傾向于後面幾代的內政模式，不過01年受限于電腦機能，想要一張地圖全部展示毫無疑問是不可能的。就只能分作大地圖、野外戰爭地圖與城鎮地圖三個部分。隨後在城市地圖上增添建築物的方式，讓人感受到發展帶來的變化。

    參考三國系列溫德寫了不少的建築物與其的功效。

    比如“軍營”，可以提升、維持城市駐兵的訓練度；又或者“鐵匠工房”，可以制作兵器多出新的、更強的兵種……

    同時，他又試著對城市進行定義，分為軍事、農業、商業這種各有利弊的發展前進。

    針對三國系列人口一向可有可無，十來萬人口的城市可以支持幾萬大軍這種叫人蛋疼的現象，溫德參考鋼鐵雄心系列提出“人力”這個新資源，它與人口以特定比例進行掛扣，同時數值受到“民忠”的影響上下浮動。

    在一個城市人口恆定的情況下，人力資源是有限的，而無論發展農業、商業還是軍事募兵都對它有所需求。

    一個城市人力轉化為兵源過多，發展就會變得緩慢；而大力發展城市缺少士兵保護，成果又很容易被旁邊的勢力摘了桃子。

    那麼該如何取舍，就成了玩家需要研究考慮的一件事情。

    同時人力成為資源，也使得人口掠奪成為了發動戰爭的一個新目的。

    除此之外，溫德還試著加入“教化”與“資源”兩個項目，初步想法是，教化可以提高城市人才的涌現，以及發展的效率之類的東西；而資源則影響戰爭與商業發展。

    三國時期的世家同樣不能忽視，溫德考慮以“地方控制（支持）率”這個數值來進行反應，高控制率可以讓行政命令變得更有效率，結合上一些地方的突發事件︰比如隱戶對人口的影響；流亡者路匪的出現，發現、進貢寶物什麼的……應該也會蠻有趣。

    溫德對內政發展的想法很多，但也承認，所有的這些其實全部是為了軍事所服務的。

    對于軍事溫德同樣有些想法，首先確定的是武將的基礎四圍︰統御、武力、智力與政治。

    三國系列有時候會出現的魅力屬性，被溫德舍棄了。反正它差不多唯一的作用“拉攏、說服”，可以用相性、野心之類的隱藏屬性，以及人物技能替代。

    對于人物技能，溫德目前的想法是分成“先天掌握”跟“後天學習”兩類。先天掌握的天賦一到四個不等，通過天賦數量以及強弱來劃分武將檔次；而後天學習的技能大約是六個空的技能槽，它們會隨著游戲時間的推移而被逐漸重填。

    後天可學習的技能應該要受限于屬性，比如一個武力60的廢材無論如何都成不了“猛將”，最多能掌握次等再次等的近似技能；習得領悟的途徑，也應該跟武將的經歷有所關聯，比如一個長期在城市經營內政的將領，習得的技能全是軍事戰爭方面的顯然不大適合。

    如此這樣，既能讓名將“即插即用”，同時還能讓次一些的將領通過培養始終有一定的用武之地。

    如何培養一個優秀的才人需要計算思考，也算豐富了玩法；同時還能滿足玩家對特定武將有所喜愛，但卻因為數值、技能等原因只能做花瓶的遺憾。

    這個方面目前唯一的問題是︰溫德希望自己的這款游戲有著更多的城市，更多的武將來豐富游戲內容，一百多座城池，武將數量過千統統不是夢。

    那麼當游戲進行到一定階段，玩家手下勢力城市十余座，武將數十人的時候，該如何管理、簡化重復命令……就是個需要解決的問題。

    除了屬性、技能外，溫德還希望能夠同時保留兵種與陣形。

    暫時的想法是，兵種劃分步、槍、騎、遠四大類，內里在細化兵種進行屬性的微調，或者有低、中、高階兵種的區別；陣形則先保持一個通用陣，在根據兵種不同分別延伸出幾個各有特色的陣形來，比如強調攻擊、防御、技能這樣的。

    同時兵種適應性關聯戰法也會加入進來，它還應該跟陣形與將領技能有一定的關聯性。

    除此之外，武將屬性對于戰爭的影響，溫德也有考慮。

    針對暗恥一直過于強調武力的作用，結果丞相這樣三國時期史事的三大軍事家之一，卻一連數代算不上頂級這樣的現象。

    他調正統御屬性的權重，在陣形上分為統御側重、武力側重或者並重數種，好讓高統低武的那一票智將，能與猛將爭鋒。

    當然，這些還都只是設想，具體的數值、平衡還需要日後做大量的計算與試驗來完善。

    可光是這些，也叫丁義看的目不轉楮了，哪怕溫德所寫的東西其實有些凌亂，他也移不開眼楮。

    丁義好半天後才抬起頭，又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有些心虛的道︰“想法這些全部實現，只怕並不容易吧？”

    “當然。”溫德不否認這點，“事實上，這些想法還很不成熟，也許都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真想付諸于行動，你最先應該做的就是列個計劃，標注出那些東西是核心的，缺少它們就不能稱之為游戲；那些東西是必要的，沒有它們就會沒有吸引力；而那些又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的……”

    這些可以算是溫德的經驗之談，曾經他與丁義所做的那玩意兒，就是因為太貪心了什麼都想有，過于求大求全，一口想吃出個胖子來……結果卻扯到蛋了。

    所以溫德希望這次丁義能認真與慎重點，至少也得折騰出個成品游戲出來。無論最終的質量好壞，優秀不優秀，能夠把想法轉化為成品的經歷與經驗，才是溫德更為看重。

    01年當下，國內涉及游戲行業的人才數量相當稀有，如果想要個有經驗、有能力的人才幾乎只能去國外挖角。

    溫德這方面缺乏渠道不說，真的拉攏過來了，就算示意丁義盯著，也面臨被架空，被排擠又或者被帶壞之類的可能。概率還很不小，畢竟眼下的好友還只是大二，完全沒有社會經驗。而溫德受限于身份與需求，也不能始終幫他盯著。

    所以與其那樣，溫德寧願燒錢去供丁義撲騰、鍛煉，只要有心，無論最終結果好壞，都能從中汲取養分……

    溫德內心是這樣想的，當然話不能這樣說，求上而得中，求中而得下的道理他還是懂的。要是打開始他就先泄勁兒了，難保下面的人不會松懈糊弄。

    所以他對丁義說︰“不要擔心資金的問題，國內的情況你也知道的。我沒指望這款游戲一定能夠盈利，但卻需要它來營造口碑。它不熱賣不是問題，但必須得是優秀的，我希望日後每個玩過這游戲的玩家，都能夠從而記住我們的公司！”

 一百零三、鋤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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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公司還只是個皮包公司，手下連一個員工也無，制作游戲還不知合適才能正式啟動。但溫德談興正濃，就與丁義熱火朝天的討論了一個下午，也不覺得時間流逝。

    他本來是打算兩個人一起吃個晚飯在繼續聊會兒的，然而又被一個意外打斷了。

    花火的監測程序發來警號，一個之前的標記忽然有了反常的移動。

    溫德怔了一下，拍了下頭裝出才想起來的樣子，“哎呀，我晚上還約了個人居然給忘了！”

    丁義也跟著急了起來，“什麼時候，還來得及嘛？”

    溫德看了下表給出了肯定的答案，繼而稍微遲疑了下，道︰“晚上沒事的話就留在這里？雖然不能上網，但也能晚些游戲。周圍飯館很多，吃飯也方便。”

    丁義搖頭拒絕了，“我先回去把這些東西整理下，你這也實在太亂了！之前那些想法，也得記下免得忘了。”頓了下，猶豫的問道︰“我能把這些給別人看嗎？”

    溫德知道他是想拉壯丁，但現在沒有個活動的地址，也沒有管理的人手，太早拉攏未必適合，就先拒絕了，“再等兩天吧。等我找個地方有窩了再說。”

    丁義點點頭沒再多話。

    兩人出了門來，溫德先打車把丁義送到學校，在轉而往市中心趕。

    華燈初上的夜晚霓虹閃耀，但在溫德的腦海中卻有一個更加醒目的標識，比周圍所有的光源還要命令。

    那是npc模版的位置指示器，之前在遇見歐陽菲跟王浩羽的時候，溫德就隨便給他們注釋了下。

    給歐陽菲是防止她有什麼意思，雖然可能比較低；而給王浩羽，則是另有目的。

    溫德本來想著怎麼也得有幾天才能有所收獲，不料這麼快就有了結果。

    跟著指示器溫德來到一家舞廳的門口，看著門口的招牌他不由得摸了摸下巴，居然真的這麼巧？不由得有了點中獎的喜悅，又保險起見看了看歐陽菲標記的位置，確認她依舊在學校附近，方才露出了笑容。

    之前對這件事情溫德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把握，畢竟他對王浩羽的了解，全源自于故鄉時歐陽菲的轉述。不過那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當他因為意外而跟歐陽菲走的很近時，歐陽早已經被王浩羽傷了個徹底。

    所以跟王浩羽有關的內容，既不好判斷真假，還容易被時間模糊。

    溫德只是听歐陽提過︰在他們正式分手之前，王浩羽就被別的女人追求，那人的樣貌、家事也是不凡，所以王浩羽並沒有完全拒絕，而是保持了一定曖昧關系。

    但那是何時發生的，歐陽也說不清楚，在距離他們兩個分手還有將近一年的現在，那個人有沒有出現，尚是個未知的事情。

    直到溫德親眼看到王浩羽坐在演藝廳角落的一張小台子上，身邊有位樣貌明艷的女性。他們彼此膝蓋挨著膝蓋做得很近，頭也湊在一起不知在交談些什麼，不過臉上笑意很盛，想來是說些很快樂的事情。

    溫德才松了口氣，算是肯定了這件事情。

    隨後就要了個桌子，坐到了不用刻意也能觀察那兩人的地方。

    接著就是收集些證據然後拿給歐陽去干了，這個溫德有著很大的便利，不必拿出相機來引人注意，利用火花的攝像功能就能做到。

    而且還能拍的格外清晰，就像是當著那兩人的面拍攝的一樣。

    做這些事情溫德也沒什麼心理負擔。日後他跟歐陽走的很近，所以知道她其實頗有趣，骨子里很有點“文青”氣質。一方面既很要強，一方面又因為家庭緣故母親的遭遇，希望能夠有個“美好的愛情與婚姻”。

    可惜最終卻沒能如願，先後兩次戀愛失敗的經歷，被現實狠狠的打了兩個耳光後，歐陽算是完全沒有了僥幸心理。她少女的想法退去，好強的性格就佔了上風，繼而走上了事業女強人的不歸路……

    從日後回來的溫德可以肯定這段感情沒有好結果，所以趁早分開未必就是壞事。以日後跟歐陽的關系，溫德覺得自己多少還是有些資格替歐陽做出這個決定的。

    要說王浩羽對歐陽菲沒有感情那是不客觀。只不過這人比感情更加看重自己，所以才在歐陽菲的父親遭受意外，因為倍償背負巨債，結果家境一落千丈時，沒有選擇跟歐陽菲同舟共濟，而是果斷分手轉而追求此時在王浩羽身邊那位女性。

    單就這點，王浩羽就不算是歐陽菲希望中想要的良配。

    至于王浩羽追求這位女性，結果這位女性卻被他迫切的熱情動搖了心目中的形象，繼續也選擇了分手……這樣的結果，也算是讓人喜聞樂見了。

    溫德在演藝廳一連坐了幾個小時，很是抓拍到了不少的照片。內容要說太過出格的倒也沒有，其中最為親昵的，也不過是女性借著咬耳朵的機會親了王浩羽的臉頰而已。

    但這些對于眼下愛情觀還很單純、神聖的歐陽菲來說，卻也足夠了。

    收集到足夠多的證據後，溫德趕在節目結束前離開了這里，以免被王浩羽被發現。隨後有很有耐心的沒有聯絡歐陽菲，雖然他早知道對方的電話，無論是手機還是宿舍的。

    到了第二天，之前說是要請客的王浩羽也沒有聯絡。靜悄悄的再過了一天，歐陽菲打來了電話，“溫同學今天中午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答謝。”語氣很客氣，還稍顯的有些冷淡，大概是從孫梅那里听說了溫德的話，然後有了些效果。

    溫德就不在意，答應了下來。

    歐陽菲把請客地點定在了學校附近的一家飯店里，地方不算大，消費倒是不低。溫德掐著點趕到時，哪里等著的除了歐陽菲外，還有孫梅。王浩羽沒有來，而且看得出來，歐陽菲是在避免跟溫德單獨相處。

    眼下她對溫德的感官應該不算太好，整頓飯的時間都維持著表面上的客套，對溫德引起的話題冷冷淡淡的，並不熱絡。而等到快結束時，同樣很是委婉的想要拒絕︰“之前听孫梅說溫同學有事請想我幫個忙，也是不太巧……我最近正在準備畢業論文，只怕沒時間抽不開身。”

 一百零四、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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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菲的拒絕溫德並不意外，之前他在孫梅面前刻意說了些與王浩羽有關的話。以孫梅的性子以及和歐陽菲的交情，話的內容傳到歐陽菲的耳朵里幾乎是種必然。對于非議男友的言辭，歐陽菲當然會有所厭惡。

    這個結果是肯定的，溫德選擇這樣做，主要是做個伏筆，以免毫無征兆的拿出王浩羽跟其他女性親昵的照片，顯得太刻意了。另外就是，還能督促歐陽菲跟他聯系。

    听完歐陽菲的話，溫德笑了笑，“看來你對我有些誤會。”

    “是真的有事，抱歉。”歐陽菲不為所動，倒是一邊的孫梅有些沉不住氣，為好友抱不平，“你之前的話是有點過分啊，歐陽跟王浩羽的感情很好的。”

    溫德歉意的笑笑，就在孫梅以為他要道歉時，卻听溫德說道︰“孫梅你能行個方便出去溜達上一圈嗎？”

    孫梅驚了，怔了下才反應過來，接著一拍桌子，“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溫德保持微笑沒有作答，孫梅下意識的扭頭看了歐陽一眼，卻見她眉頭微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有些急了，“這家伙明明是在胡說，歐陽你居然還真信了？！”

    歐陽是不想相信的，可溫德胸有成竹的態度又讓她有些拿不定主意，遲疑了下後開口說道︰“梅梅，你先下樓幫忙把帳結了，稍微等我一下吧。”跟著把張信用卡遞了過去。

    孫梅有些不滿，不過卻拗不過好友的堅持，無奈的出了門去。

    當到包間房門再次關閉，歐陽菲開口道︰“溫同學有話就請直說吧。”

    溫德就把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之前對孫梅說得那些不是有意的。看見王浩羽我也有些意外……然後，前天晚上為了避免誤會，我還專門去了曾經遇見的地方轉了轉，結果……”

    溫德沒有把話說完，就把準備的幾張照片遞了過去，一邊還道︰“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歐陽菲神色不變，可真等看清照片上的內容，微微下斂的長睫毛頓時有些顫抖，想要張口，最終卻變成了一次深呼吸，再閉目平復了幾分鐘，再說話時才能維持基本的平穩，“那個……人是誰？”

    溫德搖了搖頭沒有作答，歐陽菲也馬上放棄了，“也對，是誰都不算重要。”就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溫德把時間說了，歐陽菲跟著就想起了答案，“他對我說學生會那邊有些事情要處理，晚飯也沒有一起吃……”

    身子跟著就搖晃了起來，可不等溫德上前，歐陽菲自己又克制住了。

    她靜靜的動也不動的看著手中的那幾張照片，眼眶里明顯有眼淚在打轉，氣氛有些沉默，溫德正想安慰，歐陽菲倒先開口了，“你把這些拿給我看，是想做什麼呢？”同時伸手把眼角的淚水抹去。

    溫德怔了一下，這個問題還真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是十年後的歐陽，能夠穿過表象看見真相不算奇怪。畢竟那時她已經沉浮多年，勉強也能算是看透世情。

    可這會兒的歐陽明明還沒大學畢業呢，對于愛情依舊有所渴望，難道不該動情哭泣或者哀傷，然後他趁機安慰一番才是正確答案咩……

    溫德從眼前的歐陽菲身上隱約看到日後他所熟悉的歐陽的影子，忍不住嘆了口氣，“想得這麼明白未必是件好事……”

    “難道被人利用就是好事了？”歐陽菲回道︰“之前我就覺得有些奇怪，明明不認識你，可你卻像是對我很熟悉的樣子——你在暗中調查我？然後再趁機接近我？”

    溫德舉了下手，“那天的事情真的是個意外！”頓了下再道︰“其實照片的事情也是。”

    歐陽菲自然是不信的，“你去那種地方，還專門帶個相機？”

    溫德“呃”了一聲，“我倒不知你疑心這麼重……”

    歐陽菲根本不理會他的調侃，“所以你的目的是？”

    “……”溫德沉默了會兒，歐陽菲出乎意料的應對倒真叫他有些意外，之前的一些準備是派不上用場了。再想取得她的信任，乃至日後的幫助，接下來就得慎重對待。

    溫德盤算了一會兒，長長的嘆了口氣，“在那天之前，我確實沒有見過你，同樣也沒調查過。那確實是個意外，日後我才稍微對你有了興趣。”他見歐陽菲眉頭微微挑了下，率先道︰“不是你想的那種興趣。我是有些事情想要做，可偏偏自己卻時間不多抽不開身，就想找個人幫忙代為管理……”

    “然後就找上了我？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歐陽菲神情有些不耐，顯然是不怎麼信的。

    “嗯，因為我清楚你有那樣的才能。”

    溫德說著，忽然從手中創造出了一副撲克，歐陽菲看了，稍稍挑了下眉毛，“你想玩魔術？那能證明什麼？”

    “不是魔術。”溫德搖頭，將撲克里的十三張黑桃挑選了出來，略微洗了幾遍後背面向上平鋪到了桌上，“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對佔卜一道略微有些心得。”再指著撲克示意，“你可以挑選一張，同時默想一個秘密。”

    歐陽菲起初不為所動，“這種無聊的把戲還是省省吧。”可當溫德笑著勸說，“這種一做就知真假的事情，我不會拿來騙你的。”才有些不耐煩的伸手挑了一張，問︰“然後呢？”

    因為日後與歐陽關系非常親密的緣故，溫德對于她的事情所知甚多，再加上能夠通過花火稍加暗示，溫德很容易就知道了她所想的問題，“你奶奶臨終前，希望你做姐姐的能多照料一下你的堂弟……”

    歐陽菲的奶奶頗疼她，所以老一輩的人雖然很有些重男輕女，更希望家族事業能讓歐陽菲的堂弟最後接管大局。這樣不算公平的遺願，歐陽菲依舊在她奶奶故去後遵守了。她出來後就沒想過再回去，等到明年大四的時候，就在忙著準備考研或者出國——具體情況沒定，是因為要配合王浩羽的打算。

    可惜最終都沒能如願也就是了……

    听見溫德的話，歐陽菲明顯愣了一下，隨手把撲克丟在桌上，“你調查的很仔細嘛。”

    溫德笑了，“你父親至今還在奇怪你為何始終不肯回去吧？”接著又指了下剩下的那些牌。

    歐陽菲猶豫了會兒才拿起另外一張，溫德旋即又說對了。她還想再試，可手剛摸住撲克就被溫德按住了，歐陽菲有些不解的看了過來，溫德就道︰“事不過三，再往後就不怎麼準了。”

    雖說讓歐陽菲繼續，再猜中她的心思不算很難，但這種事情做的太出格了也不好，萬一歐陽菲從懷疑變成敬畏，繼而保持距離……溫德豈不是玩脫了？

    所以要適可而止。

    當他松開手後歐陽菲果然沒再堅持，而是咬著下唇出神的想了會兒，“所以，你是對我……”

    溫德並不否認，而且強調道︰“我是想找個人能來幫我的，這確實只是個巧合。”

    歐陽菲卻不在意，只是問，“……你都算到了什麼？”

    溫德稍微遲疑了，決定事實求是，畢竟要是過于貶低王浩羽的話，豈不是顯得歐陽菲的眼光很差？（其實這個真算事實……）

    “王同學其實也蠻在乎你的，只不過在追求感情的同時，他還有著很強的……上進心跟事業心……所以面對你所求的，他不算是良配。”

    歐陽菲微微側著頭想了會兒，慢慢把照片收進了自己的包中，對溫德說道︰“這件事情我要再確認下。”

    溫德點點頭，對于她慎重表示出了足夠的耐心，“當然，那是應該的。”

    歐陽菲就不再多話，站起了身，“今天招待不周，希望日後有補償的機會。”

    溫德笑著回道︰“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把歐陽菲送出包間。

    她冷不丁的又問，“最近一段時間，你都在這邊嗎？”

    “你對我是很重要的。”溫德保證道︰“只要有需要的話，我隨時都在。”

 一百零五、雄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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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菲那邊無論是確認照片的真假，還是處理與王浩羽的關系，都需要一些時間，她自己也需要靜下心來認真的考慮自己的處境。

    溫德就沒有再冒然接觸她，而是小心保持著一段距離，然後通過花火的模版對歐陽菲保持關注，以防有什麼意外發生——比如王浩羽不甘心分手狗急跳牆之類的。

    最近幾天就過的比較悠閑，除了每日兩次跟楚雲秀聯絡，維持對雲霄閣的關注外。溫德就是與丁義做些游戲上的討論，以及教導指點蔣莉。

    再與歐陽菲吃過飯的當天下午，溫德就與蔣莉見到面了。

    她依照慣例來溫德房子整理一番，同時也是維持有人入住的跡象以免遭賊。看見溫德時挺開心的，“你回來了？！”但又說不上十分驚喜，因為距離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才過了一個來月而已，而且溫德就算在古武世界時，依舊會偶爾的回到這里。算上時間流速的不同，他們差不多每周都能見上一面的。

    “是啊。”溫德回道。

    蔣莉就問他是不是還有事情要忙，得知會這邊暫住幾天後，又高興了幾分，還問︰“你有看我的留言了嗎？”

    蔣莉說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呼吸法的一二式，這個留言溫德當然是看到了。

    但卻有些不怎麼相信，雖然說呼吸法本身並不算難，有溫德留給她的“影像”當教材，照貓畫虎的跟著照做很容易。但要將它完全轉化成本能，不需要刻意思索，就能在呼吸間完全契合節奏，卻又是件挺困難的事。

    昔日還沒成為旅行者，被困在根據地時，溫德先後差不多用了一年時間才徹底的掌握了一式，可以隨時進行冥想。

    這里固然有缺乏導師指點的緣故，同樣也在于本能習慣不是那麼好克服培養的。

    然而這時在看到蔣莉時，溫德卻稍稍有些吃驚，從見面到現在這段時間，蔣莉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呼吸的節奏都保持在一式沒有動搖過。

    溫德再試著從源力池排放出一絲源力，接著就感應到那絲源力向著蔣莉匯聚了過去。呼吸法的一式有吸引源力的作用在里面，不過蔣莉既感應不到源力的存在，同時也缺乏收集源力的手段，所以一式的意義很小罷了。

    “不錯！”

    溫德夸獎道，趁著蔣莉喜滋滋的笑起來的剎那，冷不丁的伸手向她肩上抓去。當然，沒用上全力，既沒有使用內力，同時力度、速度什麼的，也統統維持在普通人的標準上。

    但也把蔣莉嚇了一跳，呼吸法瞬間有些凌亂，隨後才反應過來，“不帶這麼偷襲的！”她嬌嗔著表達著自己的不滿，手下倒是不慢。側身試著閃躲的同時，又一記刺拳打了回來進行牽制。

    這樣的攻擊在溫德眼中不算什麼，可對尋常人來說卻也極難招架。就算沒有遇見溫德，蔣莉也一直保持著身體的鍛煉，而在因為影響體型而被她母親叫停之前，格斗訓練也在她的課程之中。

    那是跟著她父親的戰友學的，大概能算是擒拿、散打以及女子防身術的混合體，故鄉時溫德很難評估蔣莉的戰斗力，反正一兩個普通男子未必夠她打的……

    這會兒再看卻覺得不錯，尤其是舉手抬足、一進一退之間，依舊能夠保持呼吸的節奏不亂更是難得可貴，一看就知道最近一段時間里蔣莉很是下了功夫，吃了不少的苦頭。

    溫德心中欣喜，面色卻是不動聲色，一邊以身法在客廳里騰挪躲閃躲避著蔣莉的攻擊，一邊再偶爾突然出手，確認蔣莉在突遭變故時是否還能維持呼吸節奏。

    一番測試下來，終于確認了蔣莉的確掌握了呼吸法的一式。

    溫德的目的已經達到，當下就住手不再繼續測試，“好了，就到此為止吧。”

    不料蔣莉卻是有了點別的心思，在接觸到超能力的最初，她是非常興奮並對溫德有些畏懼的。可一番相處下來，很快就發現溫德既很好相處，而且好像對她還感官不錯的樣子——雖然溫德自以為自己隱瞞的很好——可女性在這方面其實是非常敏感的。

    于是敬畏有所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她那源源不斷的好奇心︰一個“真正的靈能者”究竟能有多厲害，蔣莉真的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這會兒溫德的出手倒是給她了機會，雖然開始時真的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開心了起來。這時強忍住笑意，像只想要偷雞的小狐狸，眼楮亮晶晶的，听到溫德示意停手非但沒有照做，反倒高叫了一聲，“看拳！”

    一拳打來的同時，呼吸法也隨之變成了四式！

    這一拳既快且勢大力沉，便是蔣莉自然都被拳力嚇了一跳——四式她並沒有完全掌握，無法全靠本能而是得事先準備一段時間才能施展，加上偷偷使用過幾次發現有些嚇人，就沒敢在人前使用好好確認過四式的真實能力。

    結果一拳打出後，她倒先有些慌了，想要收手也已經來不及。倒讓溫德看得好笑，想了下後沒有閃躲，雖然那樣做很容易，但打用盡全力的一拳揮空很容易對身體造成傷害，溫德自然不願意叫莉莉落得那樣的下場。

    就伸出手來，似慢實快的在蔣莉的拳勢上一撫一帶。

    蔣莉只覺得自己拳頭像是被人拉了一把似得，不由自主的偏了幾分，力度也輕了數成，隨後再打在溫德身上，又如擊中了一團棉花，明明擊中了，可觸感卻十分的古怪沒有一點受力的反饋。

    這便是內力中纏、棉的運用了，如果是敵人的話，溫德在用棉勁化解吸收了攻擊之後，還能馬上調用那塊的肌肉與關竅，把力反彈出來。

    不過對于蔣莉他自然不會那麼做，只是在用棉勁吸收了之後，再把肩部微微一聳，就在把蔣莉拳頭從身上移開同時，把勁道完全卸掉了。

    蔣莉沒有料到溫德會用這種手段來應對，結果反而被余力帶偏身體，身不由己的撞到了溫德的懷里。

    溫德溫香軟玉的抱個正著，她還猶自不覺，睜大了眼楮問道︰“剛剛那個是什麼？！”

    溫德本想松手，可看到熟悉的表情，聞著熟悉的香氣，卻不由的有些失神，恍惚了一下，本能的道︰“你這樣不听話的話，可是要受到懲罰的啊。”

    “嗯？”蔣莉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什麼懲罰”

    溫德就一本正經的道︰“一般來說是打屁股……”

    “啊？！”稍有些取笑調情的話終于讓蔣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發現了自己的處境，慌忙從溫德懷中跳了出來，俏臉有些微紅，雙手下意識的背後遮住翹臀，雖然清楚溫德是在開玩笑，“這樣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說是抗議，可語氣嬌嗔，倒似是在撒嬌。

    溫德忍不住又笑了，好一會兒後才正色的道︰“四式你還不熟練，這樣貿然使用很容易傷到自己的！”

    蔣莉也意識到了這點，連忙保證下次不會了。花了不小的功夫才讓溫德松口，跟著就馬上舊事重提，“你剛剛那個……”她連比帶劃的問道︰“究竟是什麼啊？”

    這自然是來自古武世界的武功了。

    按照溫德的本意，在沒有完全解析出內功以前，他是不會讓蔣莉對其有所接觸，以防有什麼不好的後遺癥造成糟糕的結果的。

    可眼下被蔣莉這樣盯著，神情既好奇又羨慕，還混雜著一絲崇敬，不禁的有些飄飄然了。

    就像雄孔雀在求偶時會開屏露出自己最好的一面那樣，面對青梅竹馬故鄉的戀人莉莉時，溫德也無可避免的有著男性想要炫耀得瑟的通病。

    他從廚房取了兩根筷子出來，輕易的立在了地面上，再輕輕一縱，就輕而易舉的站到了上面。身子不搖不晃，如履平地，而支撐著他全部體重的兩根筷子，既沒有彎曲，更不會折斷，就似上面站著的不是一個大活人，而是空無一物那般！

 一百零六、副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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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溫德站在兩根筷子之上，身體不搖不晃如履平地。蔣莉一下子就看呆了，小嘴也不自覺的微微張著，好半天後才咽了口口水，有點艱難的問道︰“這……這是什麼？！”聲音稍微有些顫抖，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在激動。她雙眼熠熠生輝，不斷上下打量著溫德。

    溫德也很得意，“怎麼樣，很厲害吧？”他炫耀著，從筷子上跳下這不到二十公分的距離，愣是拖了近三秒才緩緩落到地上。內力損耗不亞于傾盡全力的一記殺招，不過看到蔣莉眼神都有些直了，又覺得是蠻值得的，同時還不無遺憾，“這小區居民太多了，不然能讓你見識下更厲害的。”

    “能飛檐走壁嗎？”蔣莉馬上問道。

    溫德矜持的點了點頭，說起來在古武世界，最讓他得意開心的就是掌握輕功身法技巧，一圓兒時的夢想。偏偏古武世界那邊幾乎每個習武之人都會兒，就沒辦法拿出來顯擺。

    這會兒終于找到了機會，頓時有些理解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這話的意思了。

    “我們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蔣莉馬上提議道︰“我下午沒課的！”

    “嗯……呃……”蔣莉的興致勃勃總算是讓溫德清醒了點，在外面顯擺這些東西還是不符合溫德近期需要低調的打算。他有些頭疼了起來，思考起該怎麼才能打消蔣莉的熱情。

    沒有注意到他遲疑的蔣莉，倒是另外想起一件事情來，“你把這個展示出來，是打算隨後教我的嗎？太棒了！就像武俠里的輕功一樣！”

    其實這就是輕功……

    看見蔣莉興奮不已，已經開始暢想學會輕功之後該如何了，溫德倒是有些不忍心潑她涼水了。

    貿然教她內力、輕功有些不適合，就像前面說的一樣，溫德對內力還沒完全解析，所以不會貿然傳授給蔣莉。同時，學會那些東西的莉莉只怕行動力會愈發的爆表……也就溫德有所遲疑。

    他是理解莉莉的，也願意幫助她達成心願，成為一名出色的刑警。但是，要是教導她的東西讓蔣莉身陷到更加危險的處境之中，那就無疑事與願違了。

    所以幫助的力度溫德得好好的把握，最好能夠保證蔣莉的安全，又不至于讓她自覺能力出眾，進而想要承擔更大的責任。

    趁著蔣莉興奮不已喋喋不休的機會，溫德摸著下巴好好的思考了一會兒，有了主意，“嗯，你的進度確實不錯，是到該進一步的時候了。”

    “真的？”蔣莉問，“是剛剛那個輕功嗎？”

    “離那個還有些遠。”溫德搖頭笑道，見蔣莉有些沮喪又連忙補充道，“不過也是學習到那個的前提條件呢！”

    蔣莉馬上振作了起來，握拳表態道︰“那麼，我會努力的！”

    “我們現在就開始嗎？”她想起了上次學習呼吸法的事情，主動伸出手來。

    溫德卻猶豫了一下，“這個比較麻煩，需要一些準備工作。”

    “需要先準備什麼？”

    溫德上下打量了蔣莉一番，“先去給你買身泳衣吧……”

    距離住址不遠的地方就有家商場，溫德為蔣莉挑選的是式樣偏保守的連體泳衣，下擺還有俏皮的小褶裙，深藍色的，式樣非常的合身。

    蔣莉接過後面色就有些古怪，再把其它的泳衣挑選了一番，最後不甘心的道︰“看來你對我還真是了解啊。”

    溫德笑著攤了攤手，“關心學員難道不是教官該做的事情嗎？”

    蔣莉只得還了溫德一個白眼。

    溫德再隨手為自己選了一個泳褲，回到家里。指著臥室對蔣莉示意，“你先把衣服換了吧。我剛殺過菌了。”其實是把泳衣掃描了一下，然後創造了個新的出來。

    “在這里？”蔣莉有些猶豫，“一定要嗎？”

    溫德欲擒故縱，“如果你介意的話，就日後再說吧。”

    蔣莉馬上道︰“我又沒說不換！”拿著泳衣跑進臥室，臨反鎖前又把頭探了出來，“不許偷看啊！”

    溫德對著衛生間頭也不回的擺擺手，“我這邊還有不少事情要做呢，哪里顧得上！”

    也不知道蔣莉在磨蹭什麼，換個泳衣就花了十多分鐘。再出門後，神情難得有些忸怩，還不知打哪翻了個毛巾被披在身上。

    溫德听見動靜扭頭看了一眼，被修長的大腿吸引了數秒，好玄沒有吹個口哨，夸道︰“很漂亮。”

    “謝謝。”蔣莉下意識回道，還是有些不自在，同時也是有些不理解，“這房子連個浴缸都沒，換這個真的有必要嗎？”

    說著走到了溫德跟前，看見衛生間內部的情況就吃了一驚，“這，這是什麼？”

    衛生間里的小擺設全部被溫德移除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佔據了衛生間全部空間的玻璃浴缸，它有一米來高，整體式樣非常古怪凹凸不平，但又與衛生間原本的設備，比如馬桶、水管等東西嚴絲合縫的挨在一起。

    里面已經放了大半缸的水，熱氣騰騰的冒著白煙，還散發出淡淡的硫磺味。

    蔣莉好奇的打量著，還不時的摸上一下，“居然還是一個整體……這玻璃做的可靠嗎？不會忽然打了吧？”

    “這是鋼化玻璃的，不會有事的。”溫德對著里面比了一下，“你先進去找個地方坐，我換個衣服就過來。”

    蔣莉點點頭，又沒立即付諸于行動，“一定要這麼做嗎？這到底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啊？”

    “別看這水看上去普通，可實際上有非常珍貴的藥水在，能夠加大教學質量。”

    其實就是溫德趁著之前加水進去的時候，放了相當的血液進去，他的血液是自身花火發動非常珍貴的媒介，就能夠在不與蔣莉有過多的接觸的前提下，利用花火做到許多的事情。

    蔣莉這才有所行動，踩在一個方凳上小心翼翼的把腳探了進去，“嘶……哎，很暖和啊。”整個人也跳了進去。

    等到溫德換完泳褲出來，蔣莉已經在浴缸靠里的一角坐定，神情有些緊張，沒話找話的問道︰“這個是從哪弄出來的？等下要怎麼收回去啊。”

    溫德有意賣著關子，“等會你就知道了。”

    他清楚蔣莉對這場面還不適應，就沒有繼續刺激，下水後就在靠門的地方坐下，隨後開始對蔣莉示意，“跟上我的呼吸節奏，然後慢慢閉上眼楮……”

    蔣莉猶豫了一下後還是照做了，跟著溫德以一式進行呼吸，慢慢的放松下來，雜亂的心思逐漸消失，內心一片空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听見溫德在身前說道︰“好了，你現在可以把眼楮睜開了。”

    蔣莉依言照做，看見溫德就站在他面前不遠處，身上穿著整齊的衣服而不是原先的泳褲。她有些奇怪，在打量了周圍一圈，就發現自己根本不是跑在浴缸的溫水里面，而是來到一處空曠的廣場上。

    天空看不見太陽，但天色明媚，天空是蔚藍的。周圍空氣清新，腳下踩的是像日式道觀的榻榻米。周圍看不到別的景色，雖是露天的，但身穿著泳衣也不覺得寒冷。

    她有些驚奇，四下觀望了一會兒，還伸手摸了摸地面，更夠清楚感覺到觸感，再輕輕擰了自己一下，同樣能夠覺得痛。

    不由的問溫德，“這……這是什麼地方啊？我們怎麼來到這里的？”

    溫德微笑著答道︰“我把它稱為副本……嗯，你可以理解為一個非常真實的幻境。”

 一百零七、副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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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它稱為副本……嗯，你可以理解為一個非常真實的幻境。”

    听見溫德的話，蔣莉愈發好奇了起來，“這是幻境，是假的嗎？可我明明還能覺得痛，摸到東西也有觸感啊。”

    “要不怎麼能說是非常真實呢。”

    溫德笑笑，運用花火能力調動權限，很快的，就在半空當中制造出一個屏幕來。上面所播放的畫面，正是現實當中的情景。

    蔣莉倚靠在浴缸的邊上，似是閉目養神。而對面另一邊的溫德，卻是清醒的狀態——他還沖著攝像的角度招了招手，繼而舉起了創造出來的啤酒。

    “這，這……”蔣莉看看屏幕中的溫德，再看看面前的溫德，吞了口口水，“感覺好奇妙啊，你是怎麼做到的？”

    “勉強可以算是一心二用吧，如果你繼續努力下去也可以做到的。”

    其實是把副本中的人物設定為“游戲角色”，再把控制的過程當作“游戲，虛擬度很高的那種”。溫德的火花能力可以做到這點，不過也經歷了很多次的試驗。

    蔣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屏幕里的自己，發出感想，“這樣看自己，總覺得怪怪的，嘿嘿嘿……”

    溫德笑笑沒有接話，為了讓蔣莉安心，也沒有把屏幕關閉，而是稍微調整了下角度與大小，讓它處在更高的天空上。如果蔣莉想要知道現實中的情況，抬頭一眼就能夠看到。

    他拍了兩下手吸引蔣莉的注意，接著問道︰“你有什麼覺得不對，難受的地方嗎？”

    “我覺得都很好啊。”蔣莉有些茫然，“怎麼了？”

    “你外界的生命特征也很正常。”溫德解釋道︰“不過這個東西我也是最近才掌握的，保險起見，你再用一式呼吸法重復之前我帶領你進入的冥想去仔細體會一下。”

    “哦，好！”

    蔣莉依言照做，很快進入到冥想當中，又很快清醒過來，“我感覺一切正常。”

    “那就好。”溫德輕輕出了一口氣，又對蔣莉叮囑道︰“我會監測外界的情況，有什麼不對就會幫你緊急幻想；你那邊一旦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也要馬上告訴我。”

    不怪溫德這麼緊張，只因為這還是副本自創造以來，第一次對其他人使用。

    副本的出現稍微有些巧合的因素。

    溫德在最早為楚雲河進行手術那會兒，就發現套用專業性比較強，且流程比較復雜的經驗時，很難做到即插即會，完全掌握的程度，因為經驗的判斷跟使用人的心思很難完全同步，而每一次遲疑又都會放大這方面的分歧。

    而後來楚雲秀在根據地利用系統去學習醫術的經歷，同樣驗證了這方面的問題。

    溫德就記錄下來，然後在事後開始進行改進，不斷摸索著漸漸的有了副本的雛形。

    它最初的功能，是把“技能學習”的過程納入了進來。每個系統的擁有者在點擊了想要學習的技能之後，就會自動的進入副本。然後在這里，再開始進行技能的學習與領悟。

    這樣的好處有不少，一是技能可以分階段的進行，隨時可以中止或者繼續，完全避免了因為想要掌握技能知識太過繁復，而讓學習人堅持不下來，變得精神不濟。

    ——之前楚雲秀就遇見過這樣的情況。

    其次的話，副本還提供練手實踐的機會，當擁有系統的玩家對一技能感知過後，還能根絕技能不同還原出虛擬的場景，讓玩家根據經驗去實際操縱與聯系。

    這樣的實踐次數，是沒有限制的。除了每次進入副本時根據想要學習、時間的技能不同，而需要不同程度的源力去開啟之外，就再沒有別的其它要求了。

    又因為這個限制，溫德順勢將技能列表也整理了一番。技能學習所提供的技能，開始跟系統等級掛鉤，不再會出現楚雲秀那樣的一級系統就有一窩蜂的技能列表，而其中的絕大多數又因為系統最大存儲源力的不足，無法學習的現象。

    副本初具雛形之後，就到了進一步完善與修復bug的階段。

    這一階段，楚雲秀也參與了進來。作為系統的第一個擁有著，標準的“內測人員”，楚雲秀站在玩家的角度，開始對副本進行感受與測試。

    然後逐漸的，溫德把資料庫里能夠提供的技能全部轉化成了“學習副本”。

    又在這個基礎上，增加了偏向戰斗的訓練用副本等等東西。

    到了此時溫德對蔣莉開放副本，整體來說已經相當完善了。

    但溫德依舊相當的小心，因為楚雲秀跟蔣莉的情況還是有些不同的。

    楚雲秀不僅擁有系統而且還能熟練的使用，同時溫德也需要她幫忙進行一些功能的測試，所以對她的系統權限開放了很多。

    在副本中，楚雲秀不僅可以通過系統，在征得溫德同意後對副本自主進行修復完善；還能利用系統隨時登陸登出，一有什麼不對就能馬上進行規避。

    而蔣莉呢，溫德雖然對她也賦予了系統，但一沒進行告知，二沒教會該如何使用，最後絕大多數的權限與功能也關閉著。

    溫德只把這個系統當作花火發動更加便利的手段，以及對蔣莉安全的監測器而已。

    在這樣的前提下，帶著蔣莉進入副本，溫德自然得小心監測，以防有什麼情況突發。

    好在目前都很正常，學習就能繼續。

    雖然蔣莉被副本吸引了絕大多數的注意，完全忘了自己身上還是件泳裝，溫德依舊非常紳士的，先制造了更衣室叫蔣莉進行更換。

    看著更衣室里擺放的整齊衣物，蔣莉的面色稍微有些古怪，“在這樣的地方換衣服，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副本雖然是精神的產物，但也在最大程度的參照了現實。你的衣物受到自身潛意識的影響，但副本本身的規則也在發揮作用……如果你細心點早就該注意到了︰你的泳衣下面其實是有內衣的。而日後你若是熟練的話，在進入的最初就能決定妝扮……”

    “是，是這樣嗎？”蔣莉把衣領稍微拉開了一點，眼楮瞄了瞄後松了口氣，“這種事情就該早說啊！”頓了頓，又輕聲補充道︰“謝謝。”

    蔣莉很快換完衣物，再出來後馬上進入了狀態。溫德講了一些注意事項，隨後就開始了正式的技能教學。

    一個人影在蔣莉面前出現，同時一些經驗記憶也開始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人影逐漸有了動作，一舉手一抬足，蔣莉都能清楚的知道相應的目的與要點。她先是目不轉楮的看著，很快又情不自禁的跟著行動了起來。

    她隨著人影進行動作，起初時不太習慣，因為新擁有的知識並沒有成為本能，身體就略顯的跟不上思維。動作不是做得慢了，就是沒能一次性的做到位。

    不過漸漸的就熟練了起來，動作重復到第三次時，蔣莉已經把出現的記憶變成了自己的東西；而到了第五次時，她在重復時，已經能夠漸漸體會到經驗中所說的那些要點。

    ……

    蔣莉還想繼續，溫德卻選擇了叫停。他中止了蔣莉的學習，蔣莉還有些不解，“怎麼了？我不覺得累啊！”

    “精神上的疲憊不太容易察覺，你需要細心才能體會——而你現在太過于興奮了。”溫德對著天上的屏幕比了比，蔣莉這才注意到，自己留在現實中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經微微皺起了眉頭。

    “是這樣嗎？”蔣莉試著進行的冥想，旋即疲憊就接踵而來。那種感覺有些微妙，非酸非痛，但又有著說不出的難受，副本中蔣莉也跟著皺起了眉頭。

    “等出去後，你要用三式好好恢復一下。”溫德叮囑道。

    蔣莉點點頭，又問，“我剛剛學到那是什麼啊？雖然感覺挺奇妙的，可似乎又無法實戰。”

    感覺倒是挺敏銳的，溫德答道︰“嗯，剛剛那套功夫，是修煉用增強你體質的。”

    其實就是雲霄閣目前在用的《童子戲》，它是古武世界學習武功的啟蒙教材之一，說起來挺不起眼，可實際上卻有著相當重要的意義。

    古武世界的武學啟蒙，一般在十二三歲時開始進行，這個年紀，兒童的身體還沒有完全長成，就不適合做些太累太極限，容易對身體造成損傷的修煉。

    反應到童子戲上面，主要涉及的，是讓兒童學會基本的發力技巧，鍛煉身體四肢的靈敏性，培養身體的柔韌性好做出更多復雜的動作，以及最後的……強化、改善反應神經。

    最後這個是溫德通過系統而確定的，雲霄閣的那些弟子們，在學習了童子戲之後，身體素質都有一定程度的改善，其中就包括反應。

    溫德起初時也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不過當他也開始照做後，也漸漸有了些效果——雖然成長得以毫秒當作單位，但考慮到溫德目前的身體素質，這樣的增長依舊可算難得可貴了。

    而且這個在古武世界可算久經考驗，溫德在測試中也沒有發現問題，用來教導蔣莉就再適合不過了。

    它的確能夠改善蔣莉的身體情況。

    而且還能拖延時間。

    今日蔣莉所學的，不過是童子戲四十九式中的前十二式。以每周教學一次當作參考，她想要全部學會就得一個月。其後想要熟練掌握怎麼也得一兩個月，其後想要有明顯的成功，沒有半年時間是絕對下不來的。

    而到了那個時候……溫德自然能夠有更加合適的東西去傳授給蔣莉了。

 一百零八、“儲物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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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德帶著蔣莉從副本中下線，蔣莉只覺得眼楮一閉一睜就又回到了之前的浴缸之中。

    看著眼前依舊縈繞的白氣，她輕輕的出了一口氣，“雖然早知道‘靈能’的厲害之處，而親身體驗之後依舊覺得很不可思議呢。”稍微有些感慨，但馬上又振作了起來，握拳激勵道︰“所以我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她忍不住暢想起掌握了“靈能”後的場景，稍微有些出神，直到听見出水聲，才發現溫德已經從浴缸里跳了出去。

    溫德看見蔣莉放在一邊椅子上的毛巾被，問︰“這是你從哪里翻出來的？”

    “就是臥室的大衣櫃啊。”

    “還有沒有？”

    蔣莉想了一下，搖頭道︰“好像沒了。”

    交談的功夫里，溫德依稀記起這玩意兒是自己買被褥時送的贈品，好像就這麼一條的樣子。就懶的再跑去確認了，直接用創造自造出了一條來，開始擦拭自己身上的水跡。

    這情形被蔣莉看見了，不由的問道︰“這是你打那里變出來的？”

    溫德笑著回道︰“這是組織支援的一部分東西。”

    “我也會有嗎？”

    溫德想了一下，向她保證道︰“如果你繼續努力的話，我會幫你申請啊。”

    “你可不能毀約啊！”蔣莉連忙敲定了約定。

    溫德見蔣莉還沒有從浴缸里出來的意思，猜她大概是有些不太好意思，要放往常也就由她了，然而等下還有事情要做，就催促道︰“你先從里面出來吧，教你的東西還沒完呢。”

    “哦！”

    穿著泳衣跟個男子獨處一室，蔣莉還是覺得有些羞澀，是以一從浴缸里跳出來，馬上拿起毛巾被往臥室里跑，溫德想了一下沒有阻止，轉而去做善後工作。

    不料被蔣莉注意到了，結果好奇心很快就佔了上風，她又重新跑了回來，問︰“這麼大個東西你要怎麼收拾？”指的自然是幾乎與衛生間合為一體的浴缸了。

    這個浴缸是溫德用創造臨時制作出來的，在放置的時候就考慮過該怎麼處置，所以倒也不介意被蔣莉看見。

    溫德對她笑笑，“看我給你變個魔術。”接著雙手握住了浴缸的邊緣。

    蔣莉睜大了眼楮目不轉楮的盯著，可依舊沒能弄清發生了什麼。她只覺得眼前一花，跟著那個碩大的浴缸就自面前消失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百思不得其解，恨不得上前把溫德上上下下都檢查一番。

    在2001年的當下，網文中的儲物空間這種爛大街的設定，還是個相當新鮮的玩意兒。溫德就稍微解釋了一下，“這是組織給我提供的支援之一，每天可以從總部到我的坐標來回傳送一些東西……”

    這話有真有假，組織什麼的自然是溫德用來忽悠蔣莉的設定而已，但這個空間通道，卻又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長久以來，溫德一直依賴于能力創造制作各式各樣的物品去解決遇見的種種麻煩，也的確發揮很大的作用。

    但是怎麼說呢，這樣的次數多了，難免也會有些不盡人意的情況發生。

    比如說︰制造出來的物品的善後處理，就是個一直讓溫德比較困擾的問題。

    他用創造制作東西出來很便利，只需要資料庫有成品的藍圖，然後支付不等源力，然後再根據材質、工藝等等因素稍等不定但絕不算長的一段時間，制作出來的物品就會出現在創作能力的庫存空間當中，只等著拿出來使用了。

    可收拾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除了物理破壞、就地掩埋等等手段，溫德一直缺少叫它們跟出現一樣容易的消失辦法。

    就很不方便，同時也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好奇或別的心思。

    他自然是想改善這個情況的，所想的第一個辦法，就是儲存空間這個非常“實用”的構思。

    理論上“儲物空間”這個想法並不難實現，只需要解決“擁有一個單獨的，能夠用來存儲物品的空間”以及“找到從這個空間存儲或者取出物品”這兩個難點罷了。

    溫德起初時是這麼想的，可真等付諸于行動後很快就發現全然不是那回事兒。

    網絡書里早就說爛了的“位面”、“半位面”、“儲物空間”這種概念性的東西，他用創作折騰了很久也沒能有所收獲。後來實在沒法兒了，就先以“現成的空間”——比如說異鄉的這棟房子——替代，轉而尋找遠程輸送的辦法來。

    自然也沒能成功……

    溫德一度都有些心灰意冷了，不想柳暗花明又一村，這個想法突然之間就有了轉機。

    他找到了遠程輸送物品的辦法，來自于古武世界七大宗師之一“紅塵劍”姬封的成名絕技《無影無蹤》。

    就守安侯霍文貴所言，無影無蹤分為無影與無蹤兩個部分，前者無影可以相隔很遠將攻擊半分不減的攻擊到對手，簡單來說就是一擊穿越一定距離的空間；後者無蹤則能讓姬封進行一定距離的“空間跳躍”！

    在沒有離開中原以前，姬封一直是最讓胡人膽寒的殺手，視千軍萬馬如無物，可在大軍之中刺殺敵將一如探囊取物！

    這樣的手段叫溫德也很是心動，可惜流落到他手上的，實際只有無影無蹤的無影那一部分。

    溫德到手之後就仔細研究，經過不斷摸索總算確定了第四個源力符文空間重疊。

    目前能夠可以確認的功效為︰在視線可以確定的範圍之內，任一一個空間坐標，都可以和自身的坐標互相連接，繼而起到無視兩個坐標之前距離的效果！

    有了這個源力符文，溫德算是在儲物空間的開發進度上邁出了很大一步。雖然它有著距離限制，無法實現溫德“在某個地方挖個大洞，然後通過符文把不要的東西全扔進去”這個構思。

    但這個想法本身卻給予了溫德一定的啟發，最終把注意打到了根據地上面……

    溫德是位面旅行者，本來就具有往來穿梭于時空的超凡能力。只是他成為旅行者的時日還短，能力就不甚出眾，在進行時空跳躍時，還有著相當的限制。

    傳送往沒有坐標的空間時，有著相當的隨機偶然性。傳送必然是以自身為“交通工具”，就無法做到打通兩個空間，卻不過去這種事情……

    直到這個問題被空間重疊這個源力符文所解決，溫德就可以先利于穿梭時空的能力暫時將兩個位面連接，在滿足視距範圍這個前提後，飛快的把東西用空間重疊仍過去，隨後再中止連接位面的行為……

    比如剛剛那個浴缸，就被溫德扔到了根據地專門擴展出來的倉庫里面。

    這個辦法還有改進的余地，它的整個過程也是要佔用溫德與位面之間的道路的，所以每一次使用都會道路造成一定的損害，如果不用源力修復的話，很容易斷開兩個位面的連接。

    這個辦法目前來說每天暫時只能使用一次，且需要不菲的源力開啟及事後的修復。同時每次使用最多也只能持續十秒，再多的話……溫德一個不留神就會跟物品一起回到根據地……

    不過傳送物體的大小、質量、材質什麼的倒是不拘，只要溫德能在十秒內把它們扔完，再大再多的東西都是沒問題的。

    溫德把浴缸弄不見讓蔣莉大開了眼界，接著當他在弄出一個木制的單人浴桶後，蔣莉意見完全免疫處變不驚了。

    “這又是做什麼？”

    溫德一邊給木桶放著藥水，一邊對蔣莉叮囑道︰“以後你明天最好都在這里進行練習，不要多，一天三到四遍就好——它雖然對你的身體有好處，但數量多了也是會適得其反的。然後結束後，再在這藥水里泡上半個小時。”

    蔣莉有些好奇的看著桶里的藥水，乳白色，若不是能夠聞見淡淡的藥材氣味，她還真不好確認，“它有什麼功效？”

    溫德稍微猶豫了下，答道︰“同樣可以增強你的素質，跟之前那個鍛煉方法配套使用，效果更佳。”

    溫德說的是實話，可又不是重點。浴桶里的藥水確實有一定的強身健體的作用，這是溫德用花火能夠確認的。但它最為主要的功用，卻是經過楚雲秀長期驗證，以及古武世界光大門派婦女親身體會……廣受好評與追捧的……珍貴的美膚美白塑形藥水……

    它不僅能讓肌膚變得細膩白皙，同時還能調整肌膚表層的脂肪比，從而達到遮掩肌肉的效果……

 一百零九、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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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現在在哪里？有空的話出來見上一面吧。”

    在為蔣莉做了幾天的單獨指點後，這一天，溫德終于等來了歐陽菲的電話。這是他等待多時的，自然二話不說便欣然赴約。

    見面地點是歐陽菲的選的，是家離x大有些距離的咖啡廳。門臉不算很大，環境倒算幽靜，就是生意不怎麼好，大下午的居然不見一個客人。

    以至于溫德還沒進門，服務員熱情的迎了上來，“先生里面請，先生幾位啊？”溫德幾乎招架不住，連忙聲稱，“我是跟人約好了的，之前有個叫歐陽客人來過嗎？”

    “啊，你是溫先生？”服務員見溫德點頭，便把他引到了後面一個包間當中。

    歐陽菲已經在里面了，見到溫德輕輕笑了一下，“想要喝點什麼？”

    溫德見桌上已經有泡好的龍井擺著了，就說，“就茶吧。”

    “也好。”歐陽菲示意服務員再拿了個杯子過來，再對她道︰“我有事情要跟同學談談，沒事的話不要打攪。”

    “好的。”服務員清脆應道，臨出門前，又道︰“有什麼事情記得喊我啊。”倒似跟歐陽菲不算陌生的樣子。

    看到溫德有點疑惑的表情，歐陽菲輕聲解釋道︰“這個店是表姐的，我也在里面入了點股份，偶爾回來坐坐。”

    溫德了然，之前的事情讓歐陽菲對他信任了一些，但謹慎的性格依舊在發揮作用，于是就選擇了這個相對熟悉的地方。

    溫德也不在意，他找歐陽菲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只是順勢打量了歐陽菲一翻，發現她氣色還好，不是想象中的憔悴，“你看起來蠻精神的。”

    “謝謝。”歐陽菲客氣的回道，一臉平靜沒有絲毫的變化。

    溫德暗地里是挺有些好奇的，不知在自己橫插了一腳後，歐陽與王浩羽的結局有了什麼變化。按捺了一下還是沒有忍住，小心的隱約問了起來。

    “你不用這樣的。”歐陽菲笑了，明媚的笑容讓溫德恍惚了一下，“照片的事情我確認了，你對他說︰我的家里出了些事情，有個坎怕是過不去了……”

    其實在確認了照片屬實之後，歐陽菲心里還是有些猶豫的，于是才用這樣說辭做了試探。結果王浩羽的反應卻是叫她寒了心——她的前男友第一時間不是表態與她同舟共濟，而是不斷追問家里的財產損失，以及他們之前的那些計劃還能不能順利進行……

    歐陽菲這才弄假成真，以家里需要幫忙跟王浩羽拉開了距離。哪怕第二天王浩羽反應了過來，她也沒有回頭。

    “他昨天晚上發來短信問我︰我們是不是就這樣結束了？我回他說是……”歐陽菲有點傷感，可不等溫德出聲安慰，她又振作了起來，“不管怎麼樣，這次的事情謝謝你了。之前有些事情需要我幫忙，不知是何事？”

    這就說道正題上了。

    溫德思考組織了一下，先把自己的一些問題講了︰被些俗世纏身，不定期的就要去處理一下，很難在一個地方久留，既抽不開身，同時精力也是有些。可偏偏的還有些“愛好夢想”想要實現一些，就不得不找個“信得過”的人幫忙進行管理。

    對于“信得過”這個形容，歐陽菲是不置可否的，在她心目中，溫德不過是跟她見了四次面而已。

    可等溫德把公司相關證件、財物證明等東西拿出來後，她還是有點吃驚，“你要把這些都交給我，讓我做總經理？”

    “是的。”溫德拿了張紙出來，在上面寫了個數字，“股權的話我開始可以給你轉讓這麼多，同時這是第一年的年薪。”

    股權溫德沒有多給，只有百分之五，主要是開始給太多怕把歐陽菲嚇住了；不過年薪又很豐厚，在01年30萬的年薪不管在哪里都算絕對的高薪了。

    歐陽菲盯著那張紙看了一會兒，有些遲疑道︰“以你開出的條件，就算通過獵頭公司，願意跳槽的人也不會太少。何必非要找我這個既沒經驗，甚至還沒畢業的人。”

    “因為我信不過。”溫德很干脆的答道︰“以我現在的狀況，就算是人事、財物也都沒有太多經歷去插手過目，到時候萬一被人搞的負債累累，只怕都未必能第一時間知道……”

    溫德說的是事實，可這樣直率的態度還是讓歐陽菲有些不適應，“你這也……”歐陽菲不會否認溫德的判斷，可問題在于︰就算是她決定接手，這樣的可能依舊是存在的啊。

    歐陽菲完全搞不清溫德對她的信任到底從何而來，畢竟在一個多月之前，他們還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呢。

    她想了想後提醒道︰“那兩方面未必需要親自過目，只需要你安排人進去……”

    不等說完溫德就攤了攤手，“最近你有調查過我吧？我覺得我有那樣的人手嗎？”

    歐陽菲頓時就無言了。

    溫德在異鄉的身份，是他導師出手幫忙弄的。作為資深的旅行者，效果真的相當不凡。

    溫德在這邊的公開情況是孤兒，成長經歷一切在案有據可查……甚至，溫德還在前段日子踫到過自己的“小學同學”，也不知道導師是怎麼辦到的，反正那人對與溫德一同求學的經歷深信不疑，就對溫德對他沒有印象感到深深的不滿……

    少了親戚這個人際關系，在社會上無疑是非常吃虧的，可同窗這個關系，要想使用還需要時間繼續發酵。

    所以溫德在這個節骨眼上無人可用，的確算是一種客觀事實……

    想到這里歐陽菲不由得嘆了口氣，就當是償還溫德的人情了，打工上一兩年也算積累經驗。反正她還沒畢業，而課程與論文卻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要是沒有溫德橫插一腳的話，她大概會在做好論文後準備考研的事情。但與王浩羽變成了這樣，歐陽菲卻提不起心思繼續了……

    她謹慎的回答道︰“我可不敢保證一定能夠做好……”

    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卻是不可能承認，在听到溫德邀請之後，她內心里很有些蠢蠢欲動的。

    這是連歐陽菲本人都尚不清楚的天性，也只有見過日後歐陽的溫德，才能明白她日後的成就。

    溫德欣喜的笑了，“你也不要擔心，大的方面我已經有計劃了。只是具體細節經營方面，需要你多費些心思。”

 一百一十、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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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菲暗中做出決定，在大學沒有畢業以前花上一些時間來陪溫德“玩”開公司的游戲。主要是為了還溫德的人情，對于溫德承諾的報酬卻是沒有放在心上。她甚至在想，如果這“游戲”沒幾個月就堅持不下去的話，那麼花費什麼的，自己再想辦法補貼一些就是了。

    對于歐陽菲的心思，溫德隱約能夠猜到一點，但也不在意。拉攏歐陽菲的難點在于怎麼才能把她騙上賊船，在于再往後嗎……雖然故鄉時溫德並沒有太多的經商經驗，但有超越這個時代十多年的眼光在，只要經營得當，想要不賺錢還是挺難的……

    他們兩個各有心思，場面倒挺融洽。

    既然歐陽菲已經口頭承諾了，溫德就不擔心她會毀約，開始把接下來的打算對她說了。

    “網絡公司？準備做網絡游戲？”

    歐陽菲眉頭微皺，“這方面我完全沒有經驗啊……”

    “沒有經驗可以學，專業方面的可以挖人來做。”溫德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擔心了，具體的方向我是會給出來的。”

    接著在紙上寫出了mu的名字，見歐陽菲的表情有些困惑，就再介紹道︰“這是韓國那邊的一個網游的名字，我們的第一步行動就是想辦法把它代理下來。”

    總代的經營模式在別的行業早有運用，歐陽菲自然不會陌生，她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這個在那邊很有名嘛？”

    應該是算的，溫德依稀記得，在01的時候mu好像在那邊拿了個獎項。

    歐陽菲自然會有疑慮，“那豈不是會有很多競爭者？”

    “那倒不至于，這款網游在游戲性上並沒有什麼出眾的創新，唯獨在畫面上有所突破，采用了‘偽3d’的形式。”溫德把2d、3d這些概念簡單提了提，然後做出結論，“所以它的配置要求，是有些超前的。”

    在溫德的故鄉，被mu的創作公司網蟬主動聯系的sd，就是以“mu的配置要求超過國內網吧的平均水準，只怕前途不是很好”這個觀點拒絕了mu的代理權。

    雖然事後的事實證明了這個說法非常的搞笑與傻逼……

    但無可否認的是，靠著傳奇崛起的sd，在01、02那幾年正是如日中天，他們的拒絕幾乎判了mu的死刑。

    也正是如此，咬牙代理下mu結果咸魚翻身的狗城，才會成為業界里的傳奇事跡。

    順便提一下，日後的山口山也是在被sd不看好而拒絕後，被狗城接下來的，然後日後靠著山口山走上了巔峰。

    這兩次拒絕成就了一個龐大的游戲公司，sd的市場調研部都是臥底……這種笑話自然也廣為流傳了。

    不知在十多年後還在啃傳奇老底的sd回想起這兩樁事情，有沒有把腸子悔青。

    不過在溫德看來，以游戲發家的陳老板偏偏看不起游戲，有這樣的結果也算求仁得仁了。

    靠著後世得來的先知先覺，溫德把一些“未來”當作判斷對歐陽菲講了。

    歐陽起初還有些不以為然，不過很快的就全神貫注了起來，在本子上做著速記，末了又沉默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以你這樣的本事隨便賣點消息就能大富大貴，何必要做具體的事情呢？”

    溫德愣了一下，才回過味來意識到歐陽菲想左了——她大概聯想到了溫德之前對她展示的佔卜上面去了——就有點哭笑不得，還不好解釋，只能用後世的話回道︰“人沒夢想跟咸魚有什麼區別？”

    “是是是。”歐陽菲隨便敷衍道，然後拿起本子跟溫德確認整體的思路，“我們先跟韓國那邊做些接觸，保持關注但不必太過熱情。等到他們在sd那邊踫了釘子，銳氣受挫之後，我們再介入談判？”

    “差不多就是這樣，不過前期還是得把架子先搭起來。”溫德指著資金帳號道，“上面的全是留給公司的，百萬以下支出你不必跟我溝通……”

    “你還真是孤注一擲了……”歐陽菲眉頭輕輕挑了一下，“這是你名下的全部資金了吧？”

    溫德聳聳肩，“另外一個賬戶上還有個三、四萬吧。”

    “……你可真是……”歐陽菲頓了下，不知該對溫德作何評價，膽大妄為？還是傻瓜？把全部資金投入本就是場豪賭，偏偏他還信任的全部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這一瞬間，歐陽菲幾乎想要拒絕溫德的邀請了，可一下秒，她又覺得陪溫德瘋一場看看結果如何是個更好的主意。

    如此兩個念頭在心中打轉不休，好一會兒，她才悠悠的吐了口氣，“那麼代理的費用呢？”

    “那個不包含在內，我來另想辦法……”溫德揉了揉臉，“時間應該還是足夠的。”

    確切的說是還有大概八個月左右。

    在故鄉時，溫德因為山口山跟狗城有過一段時間的交集，並在日後成為了祝福“狗城快點倒閉”大軍中的一員。

    所以對于狗城的一些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如果爆出來的信息沒錯的話。

    狗城是在02年7月跟網蟬達成代理協議的，代理費用為200w美刀。

    知道對面底牌對溫德來說比較有利，不過考慮到狗城之前有過經營管理網絡社區的經驗，而溫德這邊還是新丁，想要真的拿下代理估計還得出些溢價。

    但應該也不會溢出大多就是了……狗城在沒有拿下mu之前完全沒有盈利手段，融資不會太多。

    對于溫德的保證歐陽菲有些好奇，不過又沒多問。她拿著資料看了看，指著一個地方問道︰“這個又是什麼？”

    “哦，跟伙計打算弄個游戲制作公司——你也清楚的，沒有自己產品一直代理必然會受制于人。”溫德解釋道︰“他跟你一樣暫時還只是個意向，具體的東西我沒時間去弄，估計就要麻煩你了……在大學附近給他找個地方，資金一次不要給太多，但也別卡著。嗯……再找個後勤過去幫忙看著，免得他們把自己給餓死了……”

    “就是說那邊的具體事情不要我插手？”歐陽菲問道，見溫德表情就知道了答案，“這樣好嗎？我看那個丁義也還沒有畢業，之前也沒有作品，全無經驗只怕會有不少的浪費……”她試探的問，“還是你也看到了他的才能？”

    溫德笑了一下沒有作答，轉而道︰“有時候失敗也是難得的經驗……”

    歐陽菲聳了聳肩，“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她接著看資料，很快又找到了些奇怪的地方，“這些支出是什麼？怎麼公司還有‘前沿科技’的子公司？”

    “哦，那個啊……”溫德稍微尷尬了一下，“是為了滿足我個人需求弄出來的……”

    他解釋起來，那是個掛靠在省報社下面的小公司，打得是收集前沿資訊在網絡報道的幌子，不過實際上是為了溫德收集資料創造便利。

    溫德現在有個記著的身份，雖然是臨時見習的。不過也更容易在些機關、大學上出入，跟那些教授們進行接觸。

    你別說，這個身份在不少地方還真起到了作用。

    比如溫德在古武世界推廣的紡紗機、織布機東西，就是他用記者身份接觸相關教授，然後有了交情後提出來的——雖然也為此支付了一些科研贊助。

    除此之外，溫德還在農具、農業技術方面上有些收獲，他之前在古武世界接手常家的那個書坊，就是打算印上一些科普類的書籍以成本價進行推廣——古武世界的印刷技術還有改進的余地，而溫德為了改善古武世界的個人衛生問題，在此之前還有試著弄了個造紙坊——等這兩個都投產之後，書籍的成本無疑會變得更加低廉。

    有異鄉的教授們當作後盾、智囊團，溫德在古武世界的科技變革變得更順利了許多。

    當然也有踫釘子的時候，偶爾還會有叫人哭笑不得的事情發生。

    比如說某一次，溫德找了個農大的教授，想要試著把古武世界那邊的一些獨有的、珍貴的、被源力刺激進化後的藥材試著進行移植。

    那個教授答應的好好的，結果事後就翻臉不認賬了，只說那幾株參類是他的發現，跟溫德毫無關系。

    倒把溫德氣的不輕……

    然後那位先生也沒落個好下場，不至于身死，也身敗名裂了。他抄襲的事情，外遇的事情都暴了出來，眼下他老婆還正跟他鬧離婚呢……

    總的來說這個公司與身份讓溫德方便了不少，不過把它操作成子公司還是最近的事情，目的也不是別的，就是方便拿公關費用的發票出來抵稅……

    听見溫德的解釋，歐陽菲不由得望了望天，“好吧，我知道了……以後這事就讓我來做吧……”

    這個小插曲也不至于打算溫德與歐陽菲的溝通，在充分交流之後他們達成了一致。然後就是簽訂合同辦理手續等等重要的瑣事。

    等到幾天後一切都塵埃落定，溫德總算是放松了下來。公司那邊交給歐陽菲管理，他就能夠去做一些別的事情。

    比如說在明年7月之前，想辦法賺出mu的代理費用。

 一百一十一、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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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兼位面旅行者與重生客的雙重身份，溫德想要在01年前後賺上一些資金不能說很難，甚至不乏一本萬利的機會。

    比如說時間稍早一些，趁著9月10+1的機會做空美刀；又或者在往後推遲一些，02年的世界杯16強，同樣爆出了不少的冷門，光靠足彩就足以發家。

    不過異鄉對比溫德的故鄉，只能說是平行世界而非倒退重來，所以就算至今為止溫德也沒有發現什麼有出入的地方，但依舊不敢掉以輕心，以免在陌生領域吃了大虧。

    這話放到賺錢上，就是明年的足彩溫德會買，但也不會把大部分的希望寄托在那上面。

    期貨、股票等投機性質的東西也是同理。

    他是傾向于以靠企業做大的，但又有意無意的避開了國內房地產這個即將騰飛的行業。理由說起來挺矯情的，就是身為旅行者的自傲，不屑為日後水生火熱的“房奴們”增加負擔了。

    差不多的理由，另外一些想法也僅僅被溫德列為了最後的備選。

    在古武世界晃蕩了大半年後，溫德手頭上其實是有不少的好貨的。

    比如說幾個得到歷史驗證的延壽方子，任一個拿出來都足以叫天下高官、富豪趨之若鶩。

    當然，這個可能造成的動靜太大。可像他為蔣莉提供的藥浴，卻是沒有問題的，只要操作好了，以全世界女性對于美麗的無盡渴望，財物同樣唾手可得。

    然而溫德在思考過後卻又選擇了暫時放棄，不為別的，只因為這些東西目前還做不到“本土化生產”。

    無論是延壽方子，還是美容藥劑都是如此，它需要的藥材里有不少都是古武世界的特產，那種在源力滋潤下有所成長，富含生命元力的東西。

    那些是異鄉世界所沒有的，在這樣前提下進行推廣，溫德勢必要用自己的花火創造去解決貨源問題。

    這就有些違背溫德的原則，比起這個，他寧願找幾個更加靠譜的農業教授，試著進行移植。

    所以除非萬不得已，別無選擇了，在沒有解決本土化的問題之前，溫德不會把它們拿出來大規模的使用。

    他是這樣的決定的。

    結果竟導致了，一時半會里居然想不到個合適的發財途徑。

    溫德把自己的想法要求寫了下來，最好是實業，實業興邦嘛；最好有一定的科技含量，科技引導人類進步嘛，同時這也契合溫德的旅行目的，可以加深他在異界影響，從而讓自己的能力也得到成長；最後，才是在半年以內賺到3千萬左右。

    符合這些要求的點子溫德暫時是沒有的。

    于是在慎重考慮了許久之後，他終于做出了決定︰既然現在沒有，那就想辦法找到一個好了！

    用位面旅行者的位面旅行能力！

    是的，溫德目前已經具備了第三次旅行的能力，而且擁有了挺長一段時間。

    ——早在古武世界第二次源力池擴張之後，溫德就逐漸凝聚出了一把開往新位面的鑰匙。

    但一直都沒有使用。

    一方面是古武、異鄉這兩個世界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既抽不開身，又沒有迫切的需求。

    另一方面則是，溫德對于回到故鄉仍有執念，他想要那麼做，又擔心操控能力依舊不足，就一直糾結猶豫著，沒有下定決心。

    直到這會兒做出了決定，他有些悵然，同時又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因為理由正當的緣故，倒是比之前猶豫糾結時要輕松了許多。

    他甚至非常迫切的想要這麼做，把異鄉那邊事情做了些安排，馬上就回到了根據地。

    在那里，他開始了第三次旅行。

    依舊是以關鍵字作為條件進行搜索，為了契合目的，溫德選擇了“方便入手的近未來科學技術”。

    然後在冥想中，回應他呼喚而出現了三個新的未知世界。

    世界數量對比之前下降了許多，但這並不是溫德能力不足的緣故，而是恰恰相反。溫德火花的成長，讓他感應到的世界更加契合自身追求，隱約超出關鍵字的字面描述，更加接近溫德心中所想。

    如果這個再進步一些，溫德感知世界的能力就將有所突破。

    感知到這三個世界的同時，溫德就意識到了這些。他沒有再隨便挑選，而是試著把感知一一放到那三個世界上，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

    第一個世界失敗了，第二個世界則成功了。

    溫德隱約看到了一些景象片段，一個碩大的空間站漂浮在行星軌道之上，內里的工作人員數量以萬計，而且不需要笨重的宇航服——他們已經掌握了人工重力。

    光是這個，就足以證明這個世界的科技是走在溫德故鄉的前頭的，更別說異鄉了。

    能夠看到景象的時間很短，大概就幾秒鐘而已，但這個結果依舊讓溫德歡欣鼓舞了。他克制著激動的情緒再次向第三個世界感知了過去，結果又失敗了……

    溫德有點黑線，不甘心的再次進行感知，結果不僅又失敗了，而且第三個世界還從溫德的感知中消失了。

    再過了幾秒，第一個世界也跟著消失了……

    這下沒得選了，好在之前感知的結果叫溫德心中有底，倒也不覺得氣餒。他開始向著第二個世界靠近，意識很快就突破了位面之壁。

    他出現在了浩瀚的宇宙中，看見了絕對不是太陽系的陌生星系，它們有五顆行星在圍繞著一顆恆星做公轉。其中第三顆行星，就是溫德所看到的那顆有文明存在的行星。

    只是它沒有溫德想象中的那麼漂亮。星球表面看到最多的顏色呈黃或者灰色，圍繞這款行星周轉的，除了一顆天然的衛星與一個龐大的空間站外，還有更多小的衛星組成了一條稀疏的行星環。

    這讓溫德有了點不妙的感覺，視線再拉近了一些，就發現那些“小的衛星”其實都是人造物的殘骸。

    不等溫德看清它們，對于這個世界的感知到來了。

    一個光線不足似是地下的地方，一個老者的聲音響了起來，語言是非常陌生的。但含義卻能被溫德通過花火所知曉。他正對著面前一個龐大的機器說道︰“諾娃，一切就交給你了，你就是人類文明存活延續的希望……”

    “我日！”戰爭的場面接踵而來，飛快流逝，溫德看的忍不住暴了粗口，結果影響了感知。他從對世界歷史的了解中跳了出來，看見的果然是個相當淒涼的星球……

    來不及多做感慨，溫德馬上竭力維持著目前的狀態，想要為等下的降臨挑選個合適的地點。

    然而十多秒過去，他也只看到兩個人類的聚集點，且人數都只有百多人而已。這讓他有點猶豫，結果反倒錯過了選擇的機會。

    當降臨最終來臨時，溫德依舊是隨機性的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之中。

    他看向周圍，不等看清景色，就被迎面而來的黃沙滿滿地糊了一臉……！

 一百一十二、平沙莽莽黃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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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無疑問的，溫德降臨到了一片沙漠之中。

    他身邊前後左右都是黃沙，一眼根本看不到盡頭。人站在原地不動就自主的往下陷，直到沙子沿著運動鞋的鞋幫滲了進來方才停止。

    日頭很毒，空氣氣溫同樣很炎熱。異鄉那邊眼下屬于秋冬時節，溫德身上穿的也是應季的夾克、牛仔褲，結果眨眼間就已經汗出如漿。

    他連忙更換衣服，戒備周圍的同時，心里隱隱了似後悔的念頭。真想立即返身回去，又強忍住了。來回穿梭對“道路”的破壞很大，而這個世界剛剛才跟溫德建立聯系，並不穩固。

    一來二去的折騰一翻，就算聯系依舊還在，他也得好好加固道路上幾天，才能進行第二次穿梭。

    所以閑著也是閑著，他還是決定一邊加固聯系，一邊在這里進行下初步的探索。

    做了決定，最先做的就是感應這個世界的源力。

    出乎意料的相當濃郁，比古武世界還要勝出幾分。但源力又不活躍，懶惰程度幾乎跟異鄉那邊有一拼。

    這種現象比較特殊，導師有在給溫德留下的教程里專門提到過︰這種現象一般來說是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後所造成的，簡單來說是就是科技終于達到了可以發現源力的程度，繼而走上了對源力開發利用的道路。

    像溫德的故鄉，以及平行世界異鄉，文明繼續發展下去的話，也有很大的概率會變成這樣。

    這個現象本身對溫德來說倒是沒有太大影響，他冥想吸納源力的過程只看重世界中源力的濃郁程度。至于活躍與否……影響的其實是該世界生命元力的出現，那些超自然現象。

    這也許是個好消息，不然放在這個世界一副廢土狀況下，天知道源力加輻射等東西的多重印象，會變異出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

    花了點時間，溫德創造出了一身沙漠用的行頭︰太陽帽、墨鏡、長袖透氣的衣服，同樣透氣的褲子以及一雙軍靴。

    全部換上了後總算舒服了一些。

    然後再拿指南針出來確認方向，看見指針亂轉明顯受到磁場影響，溫德居然也不覺得奇怪。

    只是隨便找了個方向，然後開始前進。

    最初時挺不習慣的，也不知道異鄉的沙漠是不是也是這樣︰一腳踩下去總是陷的很深，稍不注意沙子就會沒過腳面，拔出來就需要不少力氣才行。

    重復這樣的行為並不會讓溫德覺得吃力，但走路習慣的被迫性改變，依舊叫他有些別扭。

    所以很快改變了策略，溫德將輕功使來，輕巧巧的站在沙漠上。看著身後走過的道路，淡淡的幾乎沒有痕跡。這放在雪原上，可稱得上是“踏雪無痕”，可要放在沙漠上……似乎沒什麼好得意的。

    可不管怎麼樣，使用了輕功之後，溫德舒服了許多，趕路速度也一下子上來了。

    這個世界源力充足，讓溫德不必顧忌源力的使用；而有源力作為後盾，溫德的內力又是無窮無盡的。

    所以雖然沒有用盡全力，溫德的速度也是不慢，保守估計時速也有二十四、五公里，比一般人騎行自行車還要快出不少。

    他就這樣一連趕了兩個多小時的路。

    結果除了路途上更改了些裝備，比如說扔掉華而不實的墨鏡換上了防風鏡，又或者是補充了口罩、耳罩出來等等之外。

    竟是一點新的發現都沒有。

    溫德沒見到任何一只動物，比如說蠍子、蛇這種在異鄉沙漠里存在的玩意兒；也沒見到任何的植物——仙人掌不用多做介紹了吧？

    他所看到景象幾乎跟兩個多小時前完全一樣。

    若非早用花火能力制造出了一條醒目的紅色射線，確保自己不會走偏，溫德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是如科普雜志中提到的那樣，一直在沙漠中轉圈了。

    這個結果也叫他有點心煩意亂，雖然體力不是問題，但一成不變的景色太容易叫人精神疲憊了。

    但依舊堅持著，一直又過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太陽即將西落時，一場風暴的突然到來，才叫溫德略微興奮了起來。

    風暴來得不算突然，早在溫德發現時就選擇繞道，應該是能夠避開的。不過溫德早厭倦了滿眼的黃沙，就想玩玩刺激的。

    他向著風暴迎了上去，直到近在眼前了，才發現這個主意稍微有些傻……

    風暴本身不算問題，嚴格來說它的風力不是很大，遠沒有電視新聞中那種鋪天蓋地的傾覆感。借助內力，就是身在暴風圈里，溫德依舊能夠穩穩的站住身形。

    但是風暴卷起帶來的砂石有些討厭，它們雖然造不成什麼傷害，但又無孔不入，順著溫德衣物就往里鑽。

    肌膚感受到那些砂石的第一時間，他就有些後悔了，這時再慌忙避開好像也有些晚了。溫德干脆趁著這個機會實踐起氣勁外放來。

    古武世界的武功，涉及到內力外放的東西就溫德看來可以分成兩個部分。

    一是由四肢的心陽經所施展的，因為心經脈絡既寬且大，所以內力的傳輸利用同樣很容易。便是小成的武者，在四肢經脈全開的基礎上再稍微有所突破——比如右手五指的小干經脈打通——就能順利的用右手將內力外放至體內。

    這種入門很快，不過缺陷也很明顯︰心經只達四肢，是以內力的外放也只能由手足達成。

    另外還有一種就是借助肺陽經所施展的，前文有提到過︰心經的脈絡跟肺經的穴道在溫德眼中的區別，大概就是有線網絡跟無線wifi的差異。

    心經的穴道被“實體”的經脈連接，內力傳輸就很容易。肺經的穴道則不然，它們間內力的傳輸效率就有所降低，不過勝在遍布全身，很多心經走不到的地方，就需要肺經進行彌補。

    這種差異放在內力發放上，肺經想要做到這點就畢竟困難。

    在古武世界一般認為︰內力外放護體為圓滿武者的標準表現。

    一是因為只有周身穴道全開，護體氣勁才能自然外放不需要太多精力去操縱；二來則是，護體氣勁對內力的消耗不低，圓滿以下武者勉強使用，內力的自生是比不過內力損耗的，也就無法拿它當作尋常的方法手段。

    不過內力的消耗對溫德來說從來不是問題，這種使用方法也能變相鍛煉內力的操縱。

    他就興致勃勃的實踐起來。

    開始時自然不怎麼順利，往往顧此失彼，護得了前胸後背就沒了照應。然後慢慢的有了些心得，根據他先後擊殺李文鶴、呂毅所得到的記憶來看，護體比起強度來更加強調周全。

    像李文鶴他們的護體氣勁，在沒有激發時周身不過是被淺淺的一層內力所覆蓋，強度說不上很高。但這層氣勁又很敏感，幾乎可以說是有激必應——一定程度以上的攻擊能夠本能的激發內力反應進行應對，繼而達到保護的作用。

    溫德也開始照做，當然他全身還有不少穴道沒開，想要叫氣勁護住全身是沒有可能的。但將五髒、四肢這些重要部位全部照看，倒是勉強可以做到。

    他也按照這個目標在努力，一點點的實踐，一點點的改進，結果完全沉浸了進去。

    ……等到他能用護體氣勁護住整個軀體，既胸腹後背，實踐告一段落之後，溫德才愕然的發現，風暴不知何時已經過去了……

 一百一十三、沙漠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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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德從護體氣勁的實踐中回過神來，有些愕然的發現，不僅風暴不知何時已經過去了，夜幕也已經徹底的降臨。

    氣溫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寒冷”了，大概也就在十三四攝氏度上下。

    體會了這個，溫德算是明白為什麼總說沙漠晝夜溫差大了。

    當然，這個對他造不成什麼困擾。自從習武之後，體內有內力運轉對外界溫度的抗性就高了不少，就算身上的衣服非常淡薄，溫德也只覺得氣溫涼爽怡人。

    相比之下，更讓他困擾的是今天的月色不好，這個星球的“月亮”按周期正處在新月的狀態下。根本沒能發射多少“太陽光”，沙漠的能見度就同樣不是太高。

    就算能夠用創造制作出光源來，在這樣的環境中繼續前進也稍顯的不太理智。這個世界對溫德來說還一無所知，天知道有什麼威脅存在。

    反正他時間還算充沛，就沒有必要冒險。溫德決定休息一下，當機立斷的制造出了一個浴缸來。

    之前風暴的洗禮讓他渾身都覺得發癢，也顧不上荒郊野外，暴露什麼的了。

    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後，再隨便弄了些吃的弄飽肚子。最後的睡覺問題倒更慎重一些，先是弄了個份量較輕的木架子出來，再在上面弄了個單人帳篷。

    在完全掌握了呼吸法以後，溫德一直用深度冥想取代睡眠，來恢復身體以及精神上的疲憊。

    理論上來說，床這種東西不是必須的，躺下也不是必要條件。站著也好，坐著也好，都是能夠進行深度冥想的。

    不過在這些細節上還是個人習慣佔了上風，形式上的“睡眠”會叫溫德覺得舒服一些。

    他鑽進睡袋里，沒有和衣而睡那麼夸張，卻也保險起見的弄了身秋衣褲。本想著有什麼突發狀況不至于裸x奔，不料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半夜的時候，溫德被一些奇怪的聲響所驚醒，冥想的好處就在于，就算是深度冥想也對外界有所感知，不至于被人摸進帳篷里還一無所知。

    他听見了些    聲，本來是不想理會的，可架不住那聲音沒個完，還越來越近。逼近到十五米的危險範圍，溫德就是不想醒來也沒可能了。

    他爬了起來，沒花什麼功夫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原來是有幾只小動物，光顧了溫德的帳篷。

    借著慘淡的月光，溫德依稀打量著不請自來的客人。

    這東西大概有半米來長，頭長的像貓鼬，體型則更接近臘腸犬——就是身體很長，但四肢卻很短的模樣，尾巴說不上長，但毛發卻很蓬松的樣子。身體上有著短毛，呈跟沙色非常接近的淡黃色。

    它們一共有四只，溫德找到它們的時候，兩只正爬在地上動也不動的戒備，另外兩只則不知怎麼的爬上了浴缸，正探著頭喝水……

    這些小東西似乎有夜視的能力，溫德找到它們的同時也被發現了，但感覺上並不怕生。溫德的出現只讓戒備的兩只稍微往後退了點距離，浴缸上的兩只則動作不變。

    與這些小東西大眼瞪小眼的望了數秒，溫德猶豫了一下弄了包無花果干出來，丟了一塊過去。

    無花果干落在一只面前不遠，只把它嚇得一連退了數步，直到發現沒有後續後才停了下來。對著無花果干打量了半天，慢慢的靠近了過去，嗅了嗅，嘗了一小口，接著很快全部吃了下去。

    這動物的智商似乎不低，非常清楚食物的來源，吃完後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溫德身上，又沒貿然靠近。

    溫德覺得有趣，又扔了幾塊過去。結果不止是那一只，其他幾只也全部靠近到一起。然而進食又是輪流的，這四個小家伙似乎是一個群體，每次都保持著戒備與進食交替進行。

    溫德喂完了無花果干後，又試著弄了點肉出來，跟著確認了，這些動物是雜食性的。

    溫德很快把它們喂了個肚圓，這個過程中倒是跟這些動物有了份熟悉——雖然依舊保持著距離，但溫德再有什麼舉動，那些家伙也不至于一驚一乍的了。

    這幾個小動物吃飽後又逗留了片刻，確認溫德這邊再沒有什麼收獲後，方才轉身離開。

    溫德沒有追蹤的打算，雖然對這些動物有些好奇，但現在還不是深究的時候。只是被這些動物一打攪，溫德全然不困了。

    他把東西收拾了一下，衣物、帳篷這幾天還用得上，就打包帶走免得浪費源力。

    浴缸、木板什麼的，丟在這里好像也沒什麼問題，就不再理會了。

    他收拾了半個小時，又閉目養神加進食了一個多小時，天色總算是漸漸亮了。習慣性的看下表，北京時間為凌晨的三點零五，溫德就把這個階段定位本地時間的六點以供參考，拿起背包再次上路。

    溫德所在的沙漠面積似乎不小，他又走了三個多小時依舊沒能走出去。景色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唯一值得一提的，大概就是他意外又跟之前那四只小動物重逢了。

    通過花火的照片進行毛色對比，溫德很肯定它們就是之前那四個。它們見到溫德也不顯得害怕，還跟在溫德後面尾隨了一段時間，混了點吃得。

    溫德一度以為自己是把它們喂熟了，不料這種情況再持續了十多分鐘後，那四只小玩意忽然停了下來。

    不僅不再跟著溫德繼續前進，還首次發出了叫聲。是類似于“吱呀”的尖銳聲，而且像是沖著溫德發起的。

    這讓溫德有點困惑，思考了下猜是再往下就超出了這些動物的活動領域了。

    這種情況在動物界並不罕見，絕大多數的動物都有著較強的領地觀念。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再往前就將進入某個“厲害”生物的領地，所以這些小東西不敢向前。

    不過溫德覺得這個可能不大，看著周圍一塵不見的景色，回想眼前的小動物就是自己看到的唯一動植物……

    溫德真不覺得有什麼大型生物能夠在這種環境下生存。

    他就沒有理會小動物們的示警，作別後繼續沿著既定的方向前進。

    沒過多久，溫德就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中獎了。

    他所看到的景色終于有了變化，黃色的沙漠出現了些綠色的點綴，是如仙人掌那樣的植物，不過個頭更小，同時刺又更長罷了。

    溫德看見了類似螃蟹的節肢動物，不過是直著走的；沒有發現蛇，但也遇見了只蜥蜴類的玩意兒。

    在沙漠上，溫德還看見了偶蹄動物留下的腳印，沒有見到實物，不過通過蹄印大小，與步伐間距推測，這種生物應該比駱駝要小的多，只跟蒙古馬類似。

    另外，溫德還在沙漠上一度看見了一行車印，標標準準的輪胎印記！

    雖然也有些小，兩排車印的間距可能只跟溫德故鄉的電動三輪相差仿佛，但也叫溫德難得興奮了起來。

    他甚至偏離了預定方向，跟著輪胎印走過一段時間，可惜沒過多久就不見了，再怎麼尋找也沒有發現新的痕跡。

    這叫溫德有些沮喪，加上時間逼近當地的中午十二點，氣溫日漸升高，也讓他有些不太舒服。

    就決定稍微休息一下，溫德弄出罐冰鎮的可樂一飲而盡，接著在琢磨等下是吃冷面好呢，還是吃涼皮好呢？

    沒有做出決定，他先感到了似不對，心生警兆意識到了危機。溫德來不及細想飛快向前傳出，再扭頭查看。

    跟著就吃了一驚！

    真是見鬼了！

    溫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他居然在大沙漠里看見了只碩大的鯊魚？！

    還他娘的張著血盆大口向自己撲了過來！

 一百一十四、沙與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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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玩意？！

    扭頭看見一只猶如鯊魚一般的怪物，張著血盆大口向自己撲了過來。饒是明知道自己處在危機之中，溫德也不禁有了一絲的恍惚︰我這是見鬼了？居然在沙漠里見到一只鯊魚？！

    好在馬上又回過了神來，向著一邊閃躲的同時，右手又在虛空中一探，便將92從創作的出品空間中撈了出來。

    他毫不猶豫的開槍射擊，轉瞬間就打出了五、六發子彈出去，每一顆都精準命中了撲來的怪物，又來不及查看戰果，便連忙向著一邊再次進行閃躲。

    這個頭部宛如鯊魚的怪物，竟是在半空中靠著身體的扭動改變了撲擊的方向，再一次鎖定了溫德！

    速度還相當的迅捷！

    溫德一點也不想知道被那猶如磨盤大小的嘴巴咬上一口會有什麼下場。

    他向著一邊躲去，倉促間卻是忘了眼下正在大漠之中，習慣性的用力方式非但沒有起到效果，反倒讓發力的右腳的深陷進了沙漠之中，讓溫德也險些跟著失去了平衡！

    這個變故來得非常突然，好在溫德見機也是極快，眼看著鯊魚的嘴巴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把腳拽出來再去閃躲只怕也已經來不及，干脆深吸了一口氣，氣入丹田，流轉至雙腿，蓬勃而出。

    外放的氣勁短暫沖開了纏住右腳的沙粒，溫德順勢一飛沖天！

    他一口氣躍至六米的高空，再用曾向蔣莉展示過的手段進行短時間的滯空。

    溫德用這個方法躲過了鯊魚的突襲，還居高臨下的首次看清襲擊自己的這只怪物的全貌。

    就不得不承認︰這的的確確是只鯊魚……

    它有著疑似鯊魚頭部，有著跟鯊魚一致高聳如鋒的背鰭，尾鰭同樣也有……可以說，除了生活在大漠而不是海洋這點有些（？！）奇怪外，這條長達八米多的龐然巨獸，不管怎麼看都是條鯊魚……

    另外，為何之前沒發現這只巨獸，居然險些被它偷襲得手的原因，溫德也找到了。

    這只巨鯊在一擊未中後，從半空中落回到沙地上，沒有發生如溫德盼望的亂撲騰動作，反還在眨眼間分開了地上的沙地，將大半個個身軀全部埋了進去，只留下大半個頭部，仰著對溫德進行打量。

    這東西竟是能在沙中進行移動！

    溫德微微皺起了眉頭，就是不知速度如何。他尋思著，把妨礙行動的背包隨手除下，遠遠的丟了出去。

    再順勢確認了之前射擊的成果，不算意外的收獲不大，這鯊魚的皮似乎非常的光滑且堅固，之前那六發子彈竟是連個彈孔都沒有留下……

    溫德撇了下嘴，把手槍也丟了出去。

    這時七秒的時限已到，無法借力換氣的前提下，這麼久的滯空已經達到極限。

    溫德不由自主的下墜，下面鯊魚見了，馬上判斷出落點張開了大嘴。

    又不等溫德徹底落下，便主動選擇了出擊。它又一次魚躍而起沖出沙面，向著落下的溫德咬了過來！

    溫德無處閃躲，但卻並不慌張。早在躍起的時候他就想到了可能會有這事，同時也想好了應對。

    只是靜靜等著，直到鯊魚的血盆大口逼近眼前，幾乎能夠聞到一股血腥味了。溫德所等待的，旅行者的危機反應終于觸發了！

    下一秒的時間無限延長，旅行者的主觀感知被激發至最大極限。

    這本來是旅行者用來保命，能夠在任何危機關頭確保打開位面通道，逃往安全地帶的最後底牌。

    卻被溫德屢次三番的拿來當作“子彈時間”，用在與敵人交手上面。

    這是稍微有些冒險的舉動，每一次主動中斷危機，都會在隨後的一定時間里提升對危機的判斷閥值，從而加大了旅行者重傷瀕危的可能。

    但也不得不說，這樣做的效果，在很多時候又是極好的。

    比如這次，溫德就借著這次危機感知，在主動中止後探出手來，非常不可思議的一掌拍在鯊魚的下顎上，幾乎就貼著鋒利如刀的牙齒！

    這動作稍微有個閃失就會重傷，偏偏溫德卻如演練了千百遍一般沒有絲毫的失誤，他內心毫無波瀾，在兩者都在高速運動的情況下，精準的捕捉到了時機。

    不僅讓自己有了半空借力的條件，還讓鯊魚誤判了情況，本能性的做出了咬合的動作。

    結果就是，溫德利用這次借力一個鷂子翻身把身形再次向上拔高了三四米，來到了鯊魚上方的同時，還順勢把一個拔掉栓的手雷扔進了鯊魚的嘴巴里！

    這次的動作幾乎完美，唯一的一點美中不足，就是溫德有點錯誤估計了借力時鯊魚沖擊力對自己的影響……

    這直接導致了，溫德向上不是直上而是側飛，還一個翻身後就停不下來了！

    他跟個陀螺似得在半空中轉了十幾圈才勉強止住身形，之前設想的落到鯊魚背上繼續攻擊之類的，自然也是無疾而終。

    重新回到地面後，溫德還覺得有點頭暈。好在影響不大，因為之前的手雷還是有些效果的。

    手雷是完全在怪物的口腔中爆炸的，這樣的傷害絕對不可能小了，雖然遺憾的沒有將鯊魚徹底擊殺，但也叫它一落地就完全潛入到了沙海中沒了蹤跡。

    溫德也不敢大意，把突擊步槍弄了出來一邊小心戒備著，一邊開始凝聚源力制造怪物模版的指向物。

    只要把鯊魚成功定義為“怪物”，那麼它潛地對溫德來說就毫無作用了。

    只可惜之前的遭遇事發突然，而怪物模版又對時間有些限制，溫德在此之前來不及進行。

    如此僵持了一分來鐘後，終究還是地下的怪物更沉不住氣，它自距離溫德十余米的地方再次竄出撲了過來。

    溫德毫不猶豫的把模版做了定義後，跟著就扣動扳機進行掃射！

    噠噠噠噠噠噠——！！

    突擊步槍的子彈如雨般向著鯊魚落下，它巨大的身形讓子彈幾乎沒有射失的可能。它的身體上很快出現了許多彈眼，但似乎又不致命。

    因為它一擊未中後又來了一次，再次失手後才重新潛入地下。

    不過這一回，有碩大的骷髏頭作為指引，溫德對它的位置可謂心知肚明，便一直保持著距離，又一等鯊魚有上浮的跡象，就率先扔上兩顆手雷當作問候。

    如是再三，黃色沙漠上總算染上了斑斑血跡。那鯊魚受傷了，但仍不致命，因為它還沒有選擇逃跑，而是一直在溫德四周進行游弋。

    但一直沒能找到下手的機會。

    就在最後做了一次非常深的下潛，溫德的視野里已經看不見骷髏頭的標記，只在感知中確認那怪物在距離自己不遠處下方約十米的地方。

    它在那里逗留了近十分鐘，隨後開始高速上浮。溫德本來以為是它需要換氣了，可馬上又確認不是！

    這一次，鯊魚選擇了從距離溫德近五十米開外的地方浮出沙漠，直接利用上浮的沖力一躍至半空。

    就在溫德還有些莫名其妙的時候，這鯊魚的腹部忽然有火光一閃而逝，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　　　！

    數發手臂粗細的“炮彈”，向著溫德疾射了過來！！

 一百一十五、“生化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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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躺在根據地的地上，筋疲力盡的溫德動也不想再動一下。

    他大口喘著粗氣，以至于連恢復體力的三式呼吸法都有些凌亂，左手臂也有些疼痛發癢，心中不無慶幸的心思。

    在此之前溫德怎麼都不可能想到，他成為旅行者以來最大的一場危機，居然是只野獸所帶來的。

    當然，這麼稱呼那頭鯊魚為野獸好像也有點不太合適。畢竟他可從未听過那家的野獸，是能夠發射炮彈、火焰之類的玩意兒的。

    想到這里，溫德忍不住把頭側了一側，就看見了叫他如此狼狽的元凶。那頭鯊魚——姑且還是這麼稱呼著吧——如今正靜悄悄的躺在那里，當然是死掉了的。

    任誰嘴部被灌進一發超標的鑽石星辰拳，又沒有對抗源力的手段，內髒都會被凍成冰塊的。

    而為了達到這個目標，溫德也是付出了一定的代價的。現如今，他的整個左手連半個小臂，仍破損不堪的掛在鯊魚嘴巴的牙齒縫里呢。

    想到這里，溫德又咬牙站了起來，走到鯊魚的頭前，把自己的左手撿了起來，拼到左臂的斷口上。不需要進行血管、神經等的連接，只是不斷的催動源力，端口的肢體就像有了自我意識般，自動的憑借起來。

    當然，疼痛是少不了的，還有一陣難以忍耐的瘙癢。溫德全部忽視了，習慣的力量是有些可怕的。他第一次掌握了源力，讓肉體返老還“青”時，還覺得有些惶恐，為自己是不是人類糾結過一段時間。

    但現在，卻只是慶幸自己的這份治愈手段能夠這麼可靠。

    不過，要是能夠想辦法把疼痛跟瘙癢也一並屏蔽掉就更好了。

    溫德痛中作樂的這樣想著，暗自做了決定，再一次把鯊魚打量了一番。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近完整的對鯊魚進行觀察。之前交手時可沒有這麼悠閑，尤其是鯊魚展現出發射炮彈的手段之後，溫德就沒再接近過這頭野獸——除了最後擊殺它的那一次。

    這回倒是能夠看出些東西來，這野獸外貌雖然與鯊魚極為相似，可實際上還是有些不同的。比如說它的胸鰭、腹鰭，要更長、更大、更粗，感覺上已經很接近陸上生物的四肢了，甚至前端那塊，既有個可以活動的關節，還有三條分叉能夠做出抓握的動作。

    除此之外，溫德又注意到這頭怪物居然真跟魚一樣有腮狀的玩意兒。這倒有些稀罕，畢竟在地球這邊，絕大多數的陸上動物，都進化出了肺這個更有效率的呼吸器官。

    難道這就是物種差異嗎？

    可之前那幾只小動物沒注意有這玩意兒啊。

    不可否認的，溫德對這頭鯊魚有著相當的好奇心，不是為了這個，就算他需要恢復養傷必須得回到根據地，也不至于非得把鯊魚也弄回來。

    這知道，這頭長達七八米的鯊魚份量可是不輕的！

    溫德打算把這頭鯊魚解剖一下看看內部構造，看看能否找出這玩意在沙中行動以及發射炮彈的秘密。

    不過也不是現在，這死魚如今凍得跟個冰塊似得，至少也得等化了再說。

    他就安心在根據地修養了兩日，過程中左臂也算長好了，外表已經看不出傷，但實際使用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溫德心理作用，總覺的稍微有些不如之前靈活。但實驗了幾次又沒發現異常。

    另外還有經脈……它們是人體對生命元力最敏感的組織，結果在斷開後損害也最嚴重，一時半會里，內力在左臂那邊有些傳輸不暢，需要溫德繼續修復才行。

    那是水磨功夫急不得，溫德就把注意力還放到鯊魚上面。

    那玩意總算是化凍了，要是不趕快處理的話，過不了多久就要腐爛了……

    為了解剖工作，溫德這兩天事先做了不少的工作，不過到頭來卻發現準備的還是有些不足。

    這鯊魚比想象的要重，保守估計也在五噸出頭，就是做出了吊臂，溫德想要把它靈活擺弄也不容易。

    同時它的表皮也異常的堅韌，看著像是皮革，實際上卻是由極其細小的鱗片所組成的——這點倒是跟真正的鯊魚一致——從而即顯得光滑有韌性，同時又非常的堅固。

    溫德一刀下去，竟是沒能將它割破，再灌注內力試了一次，成功倒是成功了，但現代鋼材所制的刀口竟然也有個小豁口。

    這讓溫德有點無語，好奇之下對鯊魚皮做了一次解析，愕然發現這層細微的鱗片竟然蘊含著接近三成的鐵元素！

    換而言之，這層皮革的保護不亞于一副全身鎧甲。或者還要夸張一些，畢竟古代全身甲的厚度不可能有接近一厘米厚這麼變態……

    光是把鯊魚剖腹，溫德就廢了不少的力氣，先是用隕鐵做的大刀跟電鋸交替進行，後來干脆用隕鐵作為主材質弄了把電鋸出來。

    作為鐵與源力的合成物，隕鐵在堅固、韌性上比之現代鋼材縱有優勢，相差也不會太大。真正難得的在于，它是源力及附屬元力的優良導體，溫德就能把內力灌注到其上，進一步強化切割能力。

    在鯊魚的體內，溫德既然找到了能夠確認為五髒的器官，還找到了許多古怪很難判斷的新東西。

    比如說，鯊魚的胃，就類似反芻動物分為兩個部分。

    較大的那個積累著大量如沙粒、鐵塊這樣的東西，它們不走腸胃，沙石會被細微網格狀的組織過濾，沉澱到一個積累器官中，再經由鯊魚頭部一個“鼻孔”排放出去。

    而鐵塊這類的東西，大概是在入口就會被嚼的很碎，隨後又通過胃里沉澱經由某種方法——溫德猜測是擠壓碾碎，因為對這個大胃的解析發現，它的鐵元素高的也不正常，幾乎就是個生物性質的碾碎機————弄成更小的碎粒送至下一個器官。

    哪個器官溫德猜測是鯊魚用來吸收鐵塊的，而是方式還非常徹底，因為它就是終點不再有下一站。而殘存在里面的液體，幾乎就是鐵水……也差不多能夠肯定這點。

    就是不知道鯊魚是怎麼做到這點的，它整個身體那高的不正常的鐵元素含量，不少器官，比如骨架幾乎就是鐵合金大概就是拜這個所賜。

    而且溫德還猜這鯊魚有加快鐵塊吸收的手段與辦法。

    因為之前跟鯊魚交手時，這家伙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進行一次深度下潛，溫德起初不太明白原因，現在看來，似乎是臨時補充鐵去了——以殘存在“鐵胃”的大量鐵塊為證據。

    鯊魚為何能夠發射炮彈，當然是讓溫德非常好奇的事情，這一次解剖自然也著重進行了調查。

    他在鯊魚腹部發射炮彈的地方仔細檢查，結果找到了幾個與其說是生物器官，倒不如說更像是機械的玩意——雖然以成份來說，它們還帶有一點的生物特征。

    它一個能夠制造與存儲“炮彈”，雖然是完全實心的。一個容納著……汽油……火藥這樣高溫易燃物，更夸張的是它的發射器，雖然成分來說帶有點骨質、角質等生物組織，但整體構造已經完全接近“火炮”了。

    你能清楚的找到上彈、出彈的地方，炮管也十分完整甚至還有膛線……

    這讓溫德默然了很久，難道這玩意兒其實是個高大上的“生物兵器”？

    不甘心的再檢查了一遍，但依舊沒有找到有電子物存在的痕跡，倒是在鯊魚的大腦的左近，找到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晶體。

    某種意義上很像是小說里的魔晶那種概念。

    但那不是重點。

    真正的重點在于，溫德對這個東西進行分析，發現了相當程度的源力！

    它跟古武世界的隕鐵非常相似，都是一種源力的再造物！

 一百一十六、“機械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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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到最後，溫德也沒能搞明白從鯊魚頭部挖出來的那個晶體有什麼作用。

    雖然它的確是源力的合成物，也確實有著吸引並調用源力的作用。

    但除此之外，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鯊魚的腦子里？它起到了什麼樣的作用？它是先天存在的還是後天生成的，又或者是人工移植的？乃至那個鯊魚本身是不是人工的合成物等等……

    對溫德來說統統都是個謎題。

    一時里想不明白，也只能暫時放棄。

    溫德通過系統的郵件功能給楚雲秀發了個短信，把根據地里鯊魚的事情簡單提了一下。

    既是免得她不明就里的被嚇一跳；也是叫她在空閑時候去根據地轉轉，看看能不能利用鯊魚身上的那些東西變廢為寶。

    比如說從鯊魚身上剖下的表皮，就既堅韌，能在近距離抵擋五四的直射不被擊穿；還相對要輕盈許多，以兩平方米的面積來計算，絕對夠把一個人全副武裝起來了，加起來的份量還不足二十斤。

    所以，若是這個鯊魚皮同樣可以鞣制，能夠解決保存問題的話，做成的皮甲絕對是相當珍貴的。

    同理還有鯊魚的牙齒、骨頭等等，它們若是制成兵刃的話，鋒利堅固也不會比古武的名兵要差多少。

    溫德是這樣認為的，但是否能夠可行還要看楚雲秀的努力。

    反正他把這事一丟就不管了，只等道路恢復後又踏上了前往廢土世界的旅行。

    地點是上次擊殺鯊魚後返回的那個，雖然身處沙漠曾叫溫德覺得有些不爽，但鯊魚的出現又改變了他的想法，有探索世界的冒險沖動在，就對繼續前進不算排斥了。

    他一心想要再踫見個如鯊魚一樣的古怪生物，可惜走了一天一夜都沒什麼收獲。

    倒也不是沒有遇見過生物。

    以被鯊魚襲擊，或者說更早一點跟那四只小動物作別當作分界點，溫德越往前進，環境就也越來越好轉。

    雖然荒涼依舊是很荒涼，但溫德漫無目的的前進甚至都路過了兩個綠洲！

    路途上自然不會缺少動植物的身影。

    溫德有看見過如羊駝一般偏偏卻長著角的生物，還看見過六條腿如鱷魚一樣的爬行動物。

    他甚至還遇見過之前那個鯊魚的近親——模樣是幾乎一直的，就是大小的差距太遠了。

    溫德所發現的這只鯊魚只有一米來長，以蛇、小蜥蜴以及長角羊駝為食物的同時，又被六足鱷魚所捕食。

    但這些動物又都是很普通的動物，哪怕是新物種，但依舊是動物。沒有之前鯊魚的那些特異功能，不能發射炮彈，內部構造也同樣如此——因為不是每個生物都是草食性的，所以就算溫德不主動出手，依舊有相當的機會驗證這點。

    這樣的結果讓溫德倍感遺憾，一度以為那個鯊魚是特例了。

    然後到了第二天早上，他意外看見了只“摩托”。

    至少就外形而言，那玩意兒的確是只摩托車。有著兩個　轆，還是加寬利于沙上行駛的；有著握柄，有著疑似剎車、離合等等的構造，有著前燈，有著排氣筒還吐吐往外冒著白煙。

    所以它雖然體型小了點，大概就相當于六七歲兒童的玩具車。

    但溫德看到這東西的第一眼，還是馬上確認了它是只摩托。

    起初是有些難以置信，跟著就欣喜了起來，溫德猜它是誰不小心丟了的——因為這個摩托外形嶄新，不似遺棄物——就覺得自己可能就將與這個世界的智慧生物做第一次接觸了。

    然後……

    然後不等溫德靠近，也沒有其它生物接近那只摩托，這個小小的摩托車就自己動了起來……！

    無人駕駛的摩托在沙漠上自動的行走，起初時速度很慢，比常人行走速度還有所不足，可突然間又驟然加速，以它的大小所能夠達到的“風馳電掣”向著一只拳頭大小的爬行動物沖了過去。

    當距離縮減到五米不到，那只爬行動物即將逃跑的時候，這只小摩托的後座又升起了一個……嗯，姑且算是迷你火炮吧……向著爬行動物開了一槍……

    那爬行動物應聲倒地，血液染紅了沙漠。

    而小摩托則很歡快的開到了爬行動物的尸體旁，開始了……“進食”行動。

    在一邊觀察的溫德是這樣覺得的，當這這只摩托的後架上有條管道插進爬行動物的身體之後，那爬行動物的尸體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枯了。

    被摩托吸走的不止是血液，還有大量的肉，大概五六分鐘之後，那爬行動物的尸體大概就只剩下皮跟骨頭了。

    小摩托倒是沒什麼變化，除了繞著爬行動物轉了一圈這樣像是開心的舉動。

    小摩托的舉動讓溫德愈發好奇，遂在簡單思索了一下後主動向著摩托靠近了過去。

    很快小摩托就發現了溫德，它的揚聲器發出了，“喔們類高，喔們處處它……”這樣的聲音，可能是這個世界的某種語言。然後不等溫德回應，就向著溫德沖了過來。

    疾馳的速度，嗯……還是蠻快的，以它體型能夠飆到二十多公里的時速應該是很了不得了。又在半道上把迷你炮重新自後架上架了起來，沒有二話的向著溫德開了一“炮！”

    卻被早有防備的溫德輕松閃過，他以輕功走位，速度快捷角度詭異的繞到了摩托的一側。

    不管這輛摩托是用什麼手段觀察外界的，這一刻它都丟失了溫德的蹤跡，就有些漠然無措，一個急剎在沙漠上揚起了一片風車，跟著車頭跟炮座就開始四轉尋找起來。

    然後不等它有所發現，溫德已經來到了摩托的身後。先用暴力的手段把迷你炮揪了下來，跟著趁摩托轉身的功夫，把腳伸到它底座下面往上一挑，就讓摩托翻到個兩輪朝天！

    溫德再用腳踩住摩托，把體重壓過去的同時略一用力，這摩托就再也翻不了身啦！

    不管它兩輪再轉的高速，位置都動彈不得，不得以之下，這摩托之前用來進食的管子又重新打後架，嗯，其實是後架一側的小箱子里冒了出來。

    小摩托似乎是想用這個把溫德逼退，卻被溫德一把輕松抄住，溫德本想也把它破壞掉的，然而剛一用力，腳下摩托倒似顫抖起來，同時揚聲器又發出“比不比不”之類的聲音。

    感覺上像是害怕了的樣子……

    這反應叫溫德覺得有趣，也不管摩托能不能听懂，“如果你在攻擊我的話，就把你給拆了啊！”同時威脅性的揪了揪手上的管子，那摩托托馬上又發起別的聲音。

    溫德見狀慢慢松開了管子，那摩托果然不敢繼續攻擊而是馬上把管子收了回去。溫德再從摩托身上移開，這小家伙才開始轉動雙輪，後來在管子的幫助下才重新站了起來。

    它把車頭對向溫德，又轉向地上的迷你火炮上，發出了類似哀鳴的聲音。

    再也不敢攻擊溫德了，但卻也沒有死心。

    它猛然一個甩尾向著溫德揚起一片黃沙，跟著就馬上加速想要逃離。

    自然是沒有成功的。

    不止是這一次，之後的四次同樣如此。

    當再一次被溫德挑翻在地後，這小東西總算是老實了，躺在地上動也不動，被溫德弄起來後，也再也沒有了逃跑的舉動。

    溫德試著把背包扔到它的身上，然後不作理會往前走去。暗中留意著模版標記，大概十多米後，這個小摩托果然載著背包老老實實的跟了上來。

 一百一十七、改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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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雖然明面上將摩托折服，但私下里溫德已然心存警惕，不管干什麼事情都在暗中分一份心給摩托，留心注意著。

    這摩托白天里還好，一直馱著包裹老老實實的跟著溫德。

    可等夜里溫德準備休息了，這小東西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

    它還是很有點耐心的，溫德進入冥想睡眠後，摩托又等了近一個小時，見溫德始終沒有動靜，才悄悄的發動了起來。

    似乎是打算逃跑來著的，可不等它真的付諸于行動，感知到外界情況的溫德就搶先咳嗽一聲。

    摩托頓時一“驚”，又安靜了下來。

    等了一會兒見溫德沒有新的動作，再打算繼續，又一次被溫德咳嗽震住了。

    這樣的情形一連發生了四次，眼看著天又要亮了，小摩托這才徹底的死心，不再打著逃跑的主意，來到溫德附近停下，跟著再也沒有了動作。

    就像是進入了睡眠、休息一般。

    這也是讓溫德覺得非常奇怪、好奇的一點，他所遇見的這只摩托大小雖然迷你了一些，可不管怎麼說依舊是只車輛，是機械。

    可偏偏不知怎麼回事，這小東西的行為上，卻有著類似于動物的表現。

    需要睡眠、休息只是其一;除此之外，對于進食也有著可算“迫切”的需求。

    在此之前小摩托跟著溫德，一路上還算是老實，沒玩什麼⼳蛾子。少數的幾次駐足不前，都是因為發現了食物。

    第一次的時候溫德沒有理會，摩托猶豫再三後還是跟了上來。

    它這樣的態度得到了獎勵，等到第二次的時候，溫德就讓它自己進行捕獵。

    那一次小摩托發現的是只半米來的蛇，它的迷你火炮在此之前被溫德物理性破壞，對它狩獵毫無疑問是有所影響的。

    但小摩托卻表現的相當適應，它先是將一個石塊推到了距離獵物有段距離的地方，沒有驚動目標。接著又利用石塊騰空而起，非常突然的落到了蛇的附近，趕在獵物逃跑之前，用輪胎來回碾爆了目標的腦袋。

    期間蛇也進行了一定的還擊，只是摩托體型雖小，卻也是不折不扣的金屬構造，就壓根沒有造成傷害。

    之後溫德又放任摩托捕獵了幾次，對象有螃蟹有蜥蜴，摩托全部得手了。看得出來，它對這樣行動是非常有心得的。

    每次得手後，小摩托都會用管子把獵物的血肉吸收進體內。

    溫德有檢查過殘骸，發現這小東西對獵物的利用率不低。被它“吃”過的獵物，幾乎剩不下什麼東西——甚至連皮跟骨頭摩托也有一定的需求，倒讓溫德有些納悶這些東西對輛摩托能有什麼用……

    除了進食這個欲望之外，小摩托還會自己打理自己進行清潔。

    入夜決定休息後，溫德有弄來一盆水擦拭身體——在發現這個世界有如鯊魚那樣的怪物後，溫德對于源力花費又控制的嚴格了起來——那小家伙觀察了一會兒終于意識到了它們暫時不用再前進了，就又從後架箱里放出了管子，上面還掛著個刷子，靈活的把自己擦拭了一遍，跟著又在輪胎車把等部位上了些機油……

    天知道小摩托是怎麼弄到這些東西的！

    這個小家伙對于溫德來說還有很多不解之處，只是礙于它表現還算溫順，就不好把它直接拆了好好研究一番……

    把小摩托折騰了半夜終于睡去後沒過多久，溫德自己倒是休息好了。冥想對于恢復體力，環節疲勞效果都是絕贊的，唯一美中不足的一點就是……利用冥想沒辦法睡懶覺。

    一般四個小時就抵上八個多小時的充足睡眠，若是進行六個小時的深度冥想，之後就再想繼續都是很難……

    溫德試過很多次，想要改進一邊深度冥想一邊多睡會兒的問題，可一直都沒有成功，到後來也就習慣了……

    冥想結束後他就自覺的爬了起來，倒沒有刻薄的非得把摩托折騰起來。除了體諒這小東西才剛休息不久外，溫德承認，對它進行觀察也是個打發無聊不錯的消遣。

    他簡單洗簌下就開始著手準備早餐，期間小摩托似乎被驚動過，前燈忽然亮了一下，可在發現溫德沒有什麼額外表示後，它很快就沉寂了下去。

    溫德的早餐弄的相當簡單，就是燒了開水沖炒面做了份油茶，接著再烤些羊肉。味道說不上很好，好在經過根據地營養餐的長時間摧殘，溫德在大部分的時間里都能克制住自己的口腹之欲。

    他這樣做除了比較方便外，同時也是因為對源力需求更低——能力創造的花費，對材質、工藝、大小重量等都有需求。

    所以雖然弄上一碗餛飩來不是很難，但對于源力的利用率而言，卻夠溫德弄出幾天份的炒面來的——當然，這值得是里面不加花生等果子的純素面。

    但是也不算難吃，雖然要節省源力，溫德也沒必要在調味料上苛刻自己，那些東西又放不壞最多就是多弄一些出來備下就是。

    結果當烤肉的香氣開始在空氣中彌漫之後，小摩托忽然又醒了，它對溫德打量了一番——通過對它的觀察，溫德能夠確認它對外界的感知部位位于車體的前端，那里也有個類似攝像頭之類的玩意兒，但究竟是不是，溫德還進行確認。

    接著就開了過來，車頭對著烤肉一動不動，倒讓溫德有些好笑。這情況倒像是它知道烤肉是什麼，還知道好吃一樣……

    難不成這東西還有分別氣味的嗅覺器官？

    溫德摸著下巴琢磨著，先弄了個小碟子倒了些油茶上去。敲了敲小摩托的把手，很快把注意里吸引了過來。

    它開始對碟子及油茶進行觀察，有些小心翼翼的。

    這也是溫德覺得有趣的地方，這小東西在很多表現上都展現出了一定的好奇心。

    比如之前溫德曾用創造臨時弄出些需要的東西，這情況很快被小摩托注意到了並放到了心上。隨後就對溫德進行觀察，對于溫德遺棄不用的一些垃圾也做過不少的試探。

    比如內包裝的塑料袋，就讓摩托如臨大敵的對待了一番，隨後又似發現寶了一樣，把它也“吃”了進去。

    小摩托對著油茶研究半天，接著才用管子謹慎的吸收了一定。

    然後不知確認了什麼，便再也不肯再踫了，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了烤肉身上。

    溫德就分了它點，摩托攝取了一些後確認對生肉更有興趣。

    溫德再分了一些過去，又試探性的弄了點鐵出來。

    不算意外的全被摩托吸收了，隨後的銅、銀等金屬，汽油、柴油這些東西，小摩托也全部沒有放過。

    這次喂食似乎讓摩托對溫德一下子親昵了許多，跟只小狗似得繞著他腳轉個不停。

    這份討好，在溫德試探性的拿出了鯊魚的魔晶後達到了最高點，這小東西在發現魔晶後完全不能自己……熱情的無論怎麼趕都趕不走。

    溫德也想知道魔晶到底有什麼作用，就用創造做了米粒大小的一點出來，同時還弄了差不多一樣的隕鐵。

    小摩托二話不說就把它們全吞下去了！

    溫德密切留意著它的情況，卻發現，在吃了這兩個東西之後，小摩托眨眼間就陷入了沉睡。

    不管溫德再怎麼叫也沒有回應，一直持續了大概四個小時之後方才結束。

    小摩托從沉睡中情形過來，第一時間，就似是炫耀又或者是表功的……從後架箱里伸出了一條猶如手臂的機械肢體！

 一百一十八、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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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著小摩托忽然多出來機械臂，溫德心中暗自警惕，提防這小東西有了進步之後得意忘形，有了什麼不合時宜的想法——比如再挑戰溫德之類的。

    不想卻是高估了這家伙，小摩托只是在溫德面前揮舞著自己的新工具，全然沒有別的想法。

    倒讓溫德有點哭笑不得︰“你這家伙，還真是有奶便是娘啊……”

    這才有功夫仔細打量摩托多出來的這條機械臂，發現它其實是在摩托原來那個管子的基礎上改造而成的。

    它由多個關節組成，可以保證活動範圍籠罩小摩托全身；內里藏著原先的管子，前端則是個如同鳥爪一樣的抓手，可以進行一定程度的抓握。

    溫德用創造弄出來了個大毛刷子，試著遞給小摩托。這小東西先是用車頭觀察了一會兒，又用管子打量了會兒——溫德這才注意到，它的這個構件也有觀察外部環境的能力——隨後試著接了過去。

    先是在油箱上蹭了蹭，大概因為還不習慣機械臂的緣故，用起來不是很習慣，爪子抓著的刷子還險些掉了。

    但很快就熟練了起來，小摩托還發現這個刷子比它自己的好用，就很開心的清潔起自己來。

    一時里什麼也顧不上了，溫德也不打攪它。

    只是在一邊摸著下巴觀察著，琢磨著這個忽然出現的爪子代表著什麼意義。

    難道這家伙還有自主改進、進化的能力？

    這個想法在溫德心中一閃而逝，跟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就眼下的情況來看，真的有可能沾點邊……就是不知，它到底都能夠做到什麼地步。

    溫德決定測試一下自己的想法，首先就把打摩托身上物理性破壞掉的那個迷你火炮拿了出來。

    之前的時候，小摩托看著這個曾經屬于自己的部件，表現可是相當“哀怨”的。可這會兒卻是全然沒有注意到，只是興奮的揮舞著自己的手臂。

    直到溫德又敲了敲它的“腦袋”，小摩托才注意到面前多了些什麼。可態度又有些遲疑，機械臂在地上的火炮與溫德之前轉了幾個來回，也沒有有所行動。

    後來還是溫德鼓勵它，“吶，拿回去吧。”主動往後退了幾步。

    摩托才把火炮慢慢的撿了起來，試著容納回自己的體內。因為火炮的體積對于摩托來說不算小，所以進展並不是很快。

    溫德也不催促，確認摩托能否將壞掉的部件進行修復，是他實驗的第一步計劃，完全沒必要著急。

    同時也不擔心摩托把火炮拿回去後會怎麼樣，那東西威力溫德早確認過了，還比不過五四這樣的手槍……在有所準備的前提，它對自己的威脅幾乎是能忽略不計的。

    摩托花了半個小時才將火炮完全消化，又花了近一個小時，期間溫德在它的“撒嬌”示意下，還額外提供了一些鋼、機油等原料，這才將火炮修復完畢。

    它跟之前相比，整體變化不大，只是由內藏式變成了外置的形態，就位于摩托的後架上，有一條可以左右移動的滑軌，以及一個能夠略微升起的托架。

    總體來說射擊覆蓋了摩托正前方的全部區域，沒有死角。

    但是因為火炮沒有升級的緣故，所以威力沒什麼變化。

    溫德下令摩托對著一個作為目標物的石塊進行射擊，在接連數次命令後，總算是被摩托所理解了。

    它開了一炮，石塊應聲彈跳了起來。

    十米的距離不能說遠，不過考慮到摩托的火炮膛線也就跟手槍相差仿佛，這份準頭也算不錯了。

    它究竟是通過什麼再進行瞄準呢？

    溫德邊看邊思考︰以及，火炮這些微的改動又是什麼理由造成的？

    溫德先試驗了摩托射擊的準確性，發現它在二十米以內的命中率超過八成，移動中的射擊也能保證四成上下，可以說是挺了不得的了。

    當摩托再一次將一塊石頭擊飛後，溫德拍拍手示意，“好了，夠了，回來吧！”

    小摩托旋即向著溫德開了回來。

    這點也挺有趣的，不知道是條件反射，還是小摩托真的理解了溫德的命令。反正當溫德開始下令，並對摩托執行良好的行為進行獎勵之後，這小家伙的服從性就越來越好，執行力也越來越強了起來。

    這一次也不例外，小摩托听話的開了回來並停在了溫德面前越一秒處，動也不動一下，只是“眼巴巴”的“看著”溫德。

    只到他拿出了一個鋁塊，以及一小瓶汽油。

    這是它這次應得的獎勵，不過只能從中選擇一個。之前小摩托曾貪心的兩個全想要，卻被溫德通通沒收了。經過那一次，它在選擇獎勵時就慎重了許多。

    看著它小心翼翼的模樣，溫德忍不住就想笑︰這樣棍子加甜棗的手段，讓他想起了之前跟蔣莉培養“警犬”的經歷。

    那次自然是沒能成功的，卻不知這會兒最後的結果會是怎麼樣。

    因為要對摩托進行一些試驗的緣故，今天溫德就沒繼續趕路。

    他先是測試的它的準度，順便培養它的服從。接下來，就開始試著灌輸一些知識︰地球那邊的基礎度量單位，長度與重量相關的。

    可惜摩托卻吸收的並不是很好，始終無法完全理會。

    這讓溫德又疑惑起來︰這東西到底有沒有智能啊，難道之前所作所為其實都是程序預設的某種反饋？

    溫德有些吃不準答案，也辦法確認，就只好……不作理會了。

    他直接進行下一步計劃，把資料庫的資料拿了出來。是之前為摩托設計的，一個位于車頭處，可以彈出隱藏的撞角。

    他起初拿的是圖紙，不算十分意外的……摩托根本無法理解。

    不管它究竟是用什麼來觀察外界的，對于紙上的圖像……都沒有太大的分辨能力。

    溫德只好弄出個實物出來，因為只是一個部件的緣故，單獨看起來有些怪怪的。在他的示意下，小摩托繞著那玩意兒來回打量，卻完全沒有吸收的意思。

    溫德嘆了口氣，再拿了起來，當著摩托面手動進行掩飾。

    然後……

    然後他就意識到這舉動好像有些傻……有這時間跟功夫，他自己動手早就給摩托安上了！

    不過都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溫德耐著性子給摩托進行演示，好半天後，摩托像是終于理解了，它忽然興奮了起來，纏著溫德討要手中那個部件。

    溫德當然不會直接給它成品，他對摩托進行測試的一個重點就是看它有沒有復制的能力。

    就丟了一些原材料出來，份額絕對足夠滿足需要。

    小摩托花了些時間將那些全部吸收了，可半天又沒有新的動作。溫德有點困惑的看著它，摩托就與溫德對望了半響，後來像是想到了什麼，將機械臂伸了過來，小心翼翼的遞到了溫德的面前，上面有著一丁點的，呼吸大點都能吹飛的小“沙粒”。

    卻是之前溫德給它的魔晶……

    自我進化必須得用這個東西嗎？

    源力在這過程中究竟起到了什麼作用？

    溫德帶著不解，又弄了點魔晶交給摩托。

    因為這一次有所準備的緣故，對于摩托接下來的“進化”，他就觀察的更加細致。

    通過冥想，溫德明確的感知到了，當摩托開始進行自我改進的那個剎那，周圍的源力有著向它匯聚過去的跡象，而接下來，直到改進結束，源力都在摩托內部流動不休。

    而到結束後，被匯聚的源力有細微的一部分消失了。

    不是被摩托存儲到了體內，而是在改進這個過程中，被摩托轉化成了另外一種形勢的東西。

    溫德隱約覺得熟悉，再一仔細琢磨就發現似乎很像是魔晶，就是他在鯊魚腦部找到的那個東西。

    所以它至少也是機械或者生物可以進化的關鍵之一？！

    看著小摩托前部多出來的撞角，被溫德刻意在設計上弄的大一號的樣品，被小東西復制後也完美調整成了適合自己的大小。

    這個世界還真有些了不得的“黑科技”啊！22

 一百一十九、重劍無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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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通過對小摩托的種種測試，溫德意外發現了魔晶的一項用處︰它能夠幫助小摩托進行進化，制造出新的構建以面對不同的環境。

    而這個功能，不止能夠幫助到摩托這樣機械，極大概率對于之前的鯊魚，這個世界上動物也是適用的。

    從這點而言，無論是相似生化兵器的鯊魚；還是展現出一定智力，行事如同動物一般的小摩托，應該都不會是這個世界上個例。

    只要溫德手中的魔晶不是特例，那這個世界勢必還會有更多千奇百怪的玩意兒。

    溫德想清楚了這點，同時決定對小摩托的測試暫時告一段落。

    雖然讓小摩托繼續升級，讓它變得更大更強，乃至成為坐騎這樣的想法很是誘人。但眼下的時機又不是特別的適合，哪怕不提體型變大重量變沉後能不能在沙漠上跑得動這樣的問題……單是小摩托“自我”的不穩定性，就讓溫德有所顧忌。

    倒不是擔心養虎為患，這小東西就算大小跟普通摩托一般，溫德也不會放在眼里。就是這一兩天的相處下來也算融洽，何必沒事找事刀兵相向的。

    溫德能夠確認這世界不會缺少如摩托、鯊魚這樣的東西，自然就能夠斷定這世界同樣有利用、開發這種生物的辦法，利用更加穩妥的方法豈不是更好？

    溫德再次上路，小摩托依舊跟著，而且不消他進行吩咐，主動就把整理好的背包用機械臂放到了自己身上。

    倒讓溫德有些好笑，自打見過他手中的魔晶，這家伙的親密度與積極性就直線上升了不少啊。

    溫德繼續在沙漠里前進，這事情既單調又乏味，沒什麼好多說的。

    他一連又走了兩天，過程中除了確認小摩托這樣的機械，可以利用某種手段將生物——既血肉轉化為自身的動力能源之外，就再沒什麼事情發生。

    直到這天下午，他腳下的大地總算從黃沙變成了整塊的干土，地面上多了許多受多年風吹而形成的石柱，依照某種劃分，能算是從沙漠上來到了戈壁之上。

    這里依舊荒涼，但腳踏實地的感覺卻好了許多。

    然後，溫德就看到了幾個這世界的人形智慧生物，以及一輛在背後追趕他們的車輛。

    他們跟溫德有些距離，遠遠的看去，倒是沒有看出他們跟地球人有些差異。就是體型有些消瘦，而且身穿的也是破破爛爛的，幾乎就是塊破布。

    他們一共有三人，正在拼勁全力的奔跑著，幾乎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了出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任誰背後有輛疾馳的車輛，還時不時的朝自己開上機槍，都會如此的。

    如果是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看見這樣的場面，溫德大概會以為這是兩伙人在火拼，或者說是單方面的屠殺。

    但在見過了鯊魚跟摩托之後，溫德的猜測就也多了出來。

    他將注意力放到那輛車身上，通過花火的望遠鏡功能進行觀察。很快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的確看上去像是如小摩托一樣的“智能機械”。

    沒有看到車中乘客是其一。

    另外的話，這輛整體像是奧拓的“轎車”，也細節方面也有不少生物的形象。

    比如它的後車門是蒙皮的，猶如爬行動物還有鱗片呢；又或者它的車前蓋里還有兩個管子如觸手一般探了出來，正張牙舞爪的想要抓住前面的幾個人……

    看見這樣的場面，溫德稍微猶豫了一下，馬上決定出手相助。

    他來到這個世界是想弄到些科技，方便帶回異界復制，順便賺些錢的。不出意外勢必要與這個世界的智慧生物有所接觸。

    考慮到他目前對這個世界還一摸黑沒什麼了解，救下這些人以恩人自居，會更容易獲得些信息。

    溫德說做就做，下定決心便馬上往那邊趕去，還不忘對小摩托吩咐一聲，“你保持距離不要靠近！”

    小摩托的體型還是太小了些，以它的火炮威力……就算打在那輛車身上也跟撓癢癢沒太大區別。倒是它要有個什麼問題，溫德更苦惱些，干脆就讓它躲好算了。

    小摩托發出“滴”的一下像是回應，停止了前進，溫德見狀安心了不少，運起輕功全力趕路。

    他速度很快，可惜跟那邊委實有些距離。

    在他趕路的過程中，那三人跑在中間的一個被車輛的武器打中了腿部摔倒在地，大叫了起來。

    他的同伴注意到了，趕在前面的那個回頭看了一下，沒有回身繼續奔跑起來；後面那個倒是上前順勢拉了一把，可惜沒能如願不說，還讓倒地那人給揪住了。

    結果等“奧拓”再靠近了一些，伸出的管子觸手倒先把最後那人抓了起來。

    這情形叫溫德看的暗自皺眉，哪怕說是事急從權，這三人的表現也實在有點說不過去……很有些某個笑話的味道︰被老虎追趕跑不過不要緊，只要能夠跑過身邊同伴就行了……

    不過也沒有停下動作，這幾人的表現與他的需求無關。另外，被車子抓住那人感覺上還是值得拯救的。

    溫德繼續跑了十來秒，身影也被對面注意到了。跑在最前面的那人揮手大叫起來，可惜說的什麼完全听不懂。

    溫德也沒有理會，他這時的距離勉強夠了。就用突擊步槍在跑動中做了一個短點射，噠噠噠，子彈精準的命中了車輛，成功吸引了它的注意。

    那奧拓稍微有個猶豫，還是將管子拿著那人扔了下來，向著溫德駛了過來。過程中又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恰巧從到底那人身上碾了過去。

    那人發出一聲慘叫，跟著就沒了聲息。

    溫德也顧不上理會他的下場，因為這輛車的速度委實不慢，二百米的距離幾乎數秒就逼近了過來。

    正對著疾馳而來的奧拓，溫德扔掉了手中的突擊步槍。

    之前跟鯊魚的交手經歷已經證明了，他的常規武器，無論是手槍還是步槍，都很難做到對鯊魚這樣生物的有效殺傷。

    溫德在解剖鯊魚時有特意驗證過，手槍無法射穿鯊魚的表皮，而步槍雖是能夠擊穿，但馬上又被鯊魚龐大身軀的肌肉與骨骼擋了下來。

    他在鯊魚的尸體上找到了不少的彈孔，但是說得上致命傷的卻連一處也無。

    事後進行總結，溫德有些愕然的發現，他就算再一次與鯊魚交戰，想要擊殺它依舊非寒氣符文衍化出的鑽石星辰拳不可。

    原因非常的簡單，就是他的資料庫里目前依舊缺乏威力巨大的重武器。

    這是有點尷尬的，寒氣符文雖強但對源力的消耗卻也不少，很難頻繁作為常規的交戰手段，除非溫德想大戰幾場就回根據地休息幾天……

    這樣的情況急需改善，溫德絞盡腦汁的，為自己涉及了一把新的武器出來。

    此時他就把它從創造的庫存里抽了出來。

    那是一把長達二米二，寬有二十公分，劍脊最厚處足有一寸，劍刃最薄處也有五毫米，但是握柄就有三十公分，重量接近五十斤的……雙手大劍！

    或者用門板鐵塊來形容會更加恰當一些。

    它整體有星鐵構成，雖然本身無法，卻能讓內力很輕易的灌注到其上，形成無形的外放氣刃！

    而內里，又暗附著三個源力符文。

    三個一模一樣的加速度源力符文！！

    溫德拖著巨劍奔跑數步，躲著奧拓的移動射擊，堪堪與它的撞擊擦身而過。

    在兩者交匯的那一瞬間，注入巨劍中的內力激活第一個源力符文。

    溫德傾盡全力一劍揮出，劍光宛若雷霆，以自己的目力也僅僅捕捉到了一抹余光。

    被命名為“屠龍”的巨劍，已然將奧拓的半個後備箱並五分之一的車頂……一並削了下來！！

 一百二十、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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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溫德一劍揮過，輕易的給眼下的轎車狀怪物造成了巨大的破壞。

    看著奧拓的零部件在眼前紛飛，他不禁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以一把武器而言，屠龍巨劍毫無疑問是合格的。

    效果甚至比他在根據地時，拿鯊魚的尸體進行試驗還要好上一些！

    這大概跟轎車怪物的構造有關，這東西的外殼雖然是鐵（鋼）制的，但本身既不厚，內里又是中空的本來就承受不了太強的受力。

    而溫德手中這把巨劍不僅足有八十余斤重，而所用的材料星鐵，在古武世界所鍛造而成的兵刃，也被譽為神兵！

    ——不光是因為它有著種種神奇的功效，其本身在內力加注下也有著斷鐵分金的效果。

    這點在屠龍身上同樣有所體現，哪怕它本身無鋒並沒有開刃，可當內力灌注進去後，劍身外延出來的氣刃卻也有著近似的效果。

    它集鋒利與重量于一身，威力自是大的驚人，而唯一的缺陷不夠靈活，也被附著的源力符文加速力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彌補。

    加速力不僅讓溫德在揮舞屠龍時，更難被閃躲，更容易命中，還在無形中放大了巨劍重量與鋒利的優勢。

    他這一劍揮過，便給奧拓造成了極大的破壞，也就並不奇怪了。

    只是又不算致命。

    話說像轎車、小摩托這樣的機械……嗯，姑且稱之為生命體吧，弱點到底是什麼，是溫德一直有些好奇的困惑。

    發動機應該算一個吧……

    但是它們這樣的生命體本身並沒有載人的需求，那麼縱然外形相似，但內里布置還一定雷同麼？

    溫德同樣無法肯定。

    所以一劍過後，見奧拓依舊有行動的能力，心中絲毫沒有驚訝。

    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便將四式與內力一並使來！

    內力在溫德體內每一條打通的經脈、穴道中鼓動，配合上強化身體素質的四式呼吸法，他的各項能力早已經超過了人體的極限。

    說是超人也不算為過。

    哪怕拖著八十余斤的重劍，溫德一個跨步依舊向前竄出了三米有余，堪堪趕上受驚想要逃跑的奧拓，再次揮舞屠龍當頭一劍斬下！

    在一枚加速力源力符文的推動下，巨劍輕易劈開轎車車體，砸在了底盤以及後軸之上。

    　——！！

    一聲巨響傳來，氣浪化作旋風帶著灰塵四散飛去。饒是以轎車的份量，在受到沖擊的那一瞬間車頭也不禁有了細微幅度的翹起。

    跟著又是“噗”的一聲脆響。

    卻是奧拓的一個後胎不堪重負下爆掉了。

    一劍斬下，在反作用力的影響下，溫德雙手也是一陣酸麻，同時還有點驚訝︰自己這一劍竟然沒能將其完全斬斷？

    稍微有些意外。

    須知他眼下的狀況，一舉一動對于內力的耗費，不亞于接連使用殺招。以溫德氣海丹田的內力儲備，根本不夠他幾分鐘霍霍的。若不是他有著用源力兌換內力的手段，可以源源不斷的補充。這樣的消耗方式縱然強化幅度不小，但也根本就不實用……

    溫德也是有點沒辦法，要是沒有內力與四式的全力加持，屠龍在加速力推動過後，他根本做不到馬上回氣繼續進行攻擊……

    換而言之，只有在進入到眼下這種“超人”狀態中後，溫德才能在頻繁激活一枚源力符文的前提下，依舊保持標準程度的靈活性，不至于攻強守弱，一劍過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溫德一擊過後沒能達成目標，眼看著奧拓排氣管吐吐的冒出一陣黑煙，也不管一個輪胎暴掉持續的進行加速，錯失這個良機只怕再沒有機會近身了。

    當下也來不及多想，只是盤算著“既然如此的話……”用冥想解開了第二枚加速力符文的限制。

    注入到屠龍當中的內力馬上將其激活，溫德再次一劍揮出！

    如果說在一枚加速力推動下，屠龍的劍勢宛如雷霆的話，那麼兩枚加速力一起運作後，屠龍就是道流光！

    溫德一劍揮出，先是全身發力帶動屠龍運作，運動激活了加速力的效果，其後就變成了屠龍帶動溫德的雙臂進行揮舞……

    這個現象在極短的一瞬之間發生並結束。

    在　、　兩下巨響聲中，溫德這才注意到自己不僅徹底斬斷了奧拓的底盤與後軸，猶有幾分余力的屠龍還在地面岩石上斬出了一道深越寸余的劍痕！

    跟著又覺得雙臂即算且麻，同時還有幾分脫力的疲憊。

    這一切都是這一劍所造成的後遺癥，兩枚加速力作用下的屠龍，按照古武的武學理論是超出溫德掌控能力之外的。

    他能力還掌控不了劍勢，一劍劈出後，除非余力用盡或者屠龍脫手，不然的話根本無法強行中止。

    所以運行上第二枚加速力，就被溫德定義為了拼命時刻。

    眼下敢于使來，也不過是欺負奧拓一心想要逃離，沒有心思給予還擊罷了。

    這個機械生命體的交手經驗似乎並不豐富，對于節奏、選擇差了些火候。它在被溫德近身給予重創後，沒有馬上還擊而是想要拉開距離，結果卻再也沒有了逃跑的可能。

    因為它應該是後輪驅動的……

    後軸被溫德斬斷之後，根本沒有了移動的能力。

    溫德輕松的調息回氣，趕在車頂的兩挺如同沖鋒的機關槍轉過來對準他之前，搶先揮出一劍徹底把車頂削去。

    轎車又把前車蓋里的那幾根管子觸手掄了過來，也被溫德一一削斷。

    自此奧拓徹底沒了攻擊手段，又無力逃跑，變成了躺在砧板上的咸魚——溫德想怎麼宰就能怎麼宰。

    對于這種生命體的好奇，讓溫德沒有在第一時間對奧拓痛下殺手，拆成零件。而是先弄了怪物模版打上，許諾了“它的思考記憶”作為可能掉落的戰利品。

    隨後把車前蓋打開，大概觀察了一下，構造倒跟他記憶力的汽車布置頗是相像。里面有疑似發動機的存在，又多了些不明就里的構件，讓溫德弄不準用途。

    他琢磨了一下，先是把發動機破壞了，奧拓的行動果然完全停止了下來。但又沒被怪物模版認定為“死亡”。

    設計這套模版系統的時候，溫德就有考慮過敵人詐死這種可能。所以對于死亡的邏輯判斷，就參考心跳、呼吸、大腦活動種種東西。

    理論上是十分周全的。

    不過實際上的使用次數並不算多，也沒有進行過專門的詳細測試……

    所以怪物模版是否真的完美實現了目標，溫德自己也有點糊涂……

    反映到眼下，看著怪物模版的提升還在，溫德第一時間是有點困惑的，“這是出現問題了呢……還是完美運轉了呢？”根本吃不準答案，不由的呲了下牙，“果然應該把它設計的更詳細些嘛，至少也要把它究竟堅持到了什麼標注出來才行……”

    這個想法簡單，但事先起來又不容易。既需要大量的測試，還需要光大的樣本，同樣對于專業能力也有著相當的要求。

    所以溫德不由的又望了望天，“于是我還得努力賺錢，想辦法投資家醫院或者醫學研究機構嘛……”

    他思維發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系統該怎麼改進都是日後的事情，眼下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也只好用老辦法……窮舉試錯來驗證了。

    他把轎車繼續破壞下去，總能發現什麼是它弱點，以及怎麼才算殺死……

    溫德就要繼續，可還沒來得及動手就听見一聲叫喊，“……XOADQE……”

    循聲望去，就看見之前那三人中因為跑的最快以及沒有回頭相助等緣故，結果唯一完好無傷那人，不知合適撿起了他丟掉的突擊步槍。眼下正把槍口對準了溫德，高聲大喊大叫著。

    說的是什麼，溫德自然是听不懂的。

    不過那人在大喊的同時還有動作，溫德倒是能夠琢磨一下。

    那人在比劃著讓溫德遠離奧拓。

    這個可以理解為，奧拓會自爆之類的……那人在擔心、顧忌著什麼。

    可在讓溫德遠離奧拓的同時，還讓溫德把屠龍扔掉……這就很成問題了。

    溫德不由的想要望天，“這是你們這人獨有的感激方式嗎？”對于那人威脅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還想再調侃兩句。

    冷不丁的又傳來一聲脆響。

    砰！

    那人腦袋忽然濺出了一叢血箭，猶自奇怪的望了望，這才無力的軟倒在了地上，露出了身後不知何時靠近過來的小摩托。

    它依舊用迷你火炮對準著那人的尸體，又對溫德揮舞著機械臂，用揚聲器發出一陣似是開心的聲音。

 一百二十一、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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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摩托用迷你火炮一槍干掉了意欲威脅溫德的那人，繼而又探出機械手來向著溫德打起了招呼。

    看著它似是有些開心的表現，溫德倒是有點又好氣又好笑。

    好氣的是被小摩托這麼一打岔，那人橫死，溫德前邊的努力差不多都白費了。

    好笑的是小摩托居然會主動出手幫忙，頗有點“這算是終于把它給養熟了嗎？”的感動。

    溫德摸著已經長出胡茬的下巴，尋思著，“也許應該給它起個名字了？老是摩托、喂的叫好像也不太好。”想了下後有了決定，“就叫‘沙隼’好了。”

    隼是一種靈巧、快捷的猛禽，比較符合溫德對小摩托的期許。至于沙就更好理解了，溫德是沙漠里把小摩托捕獲的……

    “沙隼，沙隼。”他試著叫了兩聲覺得還算順口，不過小摩托那邊卻是沒有反應。

    這也很正常，溫德不以為意，對沙隼訓練了幾天後，他也算有了些心得，日後只要不管做什麼都帶上這個名字，用不了多久小摩托就會習慣跟理解的。

    示意小摩托先放松下來，溫德這才去查看拿槍威脅他的那人。

    不出意外的，已經死硬了。

    溫德稍微有些遺憾，之前光顧著跟奧拓動手了，沒料到被救下這人居然會“恩將仇報”，就沒有給他打個模版上去。

    不然還能“廢物”利用一下，靠著戰利品的掉落得到一些溫德所急需的信息。比如這個世界的情況，以及語言……老是這樣言語不通的，實在叫溫德有些不爽。

    不過通過對尸體的仔細觀察，溫德還是能夠得到一些信息的。

    比如這人的面部特征與體型，都和溫德自我認知中的“人類”完全一致。五官、四肢、手指什麼的都沒有出入。

    就外貌辨認同樣“屬于”雄性。

    溫德稍微遲疑了一下，強忍著一絲惡心去除了這人的衣裝。

    嗯……繁衍器官也是如此。

    說起來似乎過于巧合了，不過溫德倒是不算意外。

    旅行者的位面旅行能力實際是有著些隱形前提的，在沒有特別強調之前，他們所前往的新世界，必然是會契合自身目的，以及不會超出旅行者能力太多的。

    因此，溫德的能力能把這個世界感知到，其實就有一定的容易溝通，不會一進來就與世為敵等等隱形前提。

    然後再想對這個世界的人類有進一步了解，溫德勢必要進行解剖。

    不過在這樣做之前，溫德習慣性的，先對另外兩人進行了檢查。

    最先倒地那人被轎車攔腰碾過，早在溫德過來之前就已經死了。倒是之前想要救他，結果卻被奧拓用管子觸手捕捉到的那人，雖然受到了窒息性的纏繞碾壓，骨頭斷了好幾根，內髒也受了些傷，眼下仍有口氣在。

    順便說一句，這兩人同樣是男性。

    看著重傷這人溫德稍微思考了下，決定出手救治，死馬當作活馬醫。

    之前這人的行為讓溫德感覺不錯，而近似的經歷也叫他下意識的想起了張達。

    那是古武世界他第一個遇見人，因為自己還不幸受到了牽連，好在最後結果不錯。之前被兩儀刀劍門迫害所落下的傷，被溫德不惜暗中調用源力全部救好了，眼下就在雲霄閣做個管事，主要負責管理幾個農莊跟佃戶，也終于學上了心儀許久的高深武功。

    眼下這人早已經陷入了昏迷，倒是省了溫德不少的口舌。溫德為他做了手術，整體來說還算順利，不過受限于環境，以及兩個世界的差異……藥物是否能夠起效，會不會有反作用等未知因素。

    最終能不能救活，眼下仍不能肯定。

    不過溫德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也只能听天由命。看著這人呼吸還算平穩，體溫也沒什麼異常。溫德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這才有功夫去理會之前“嘀咕嘀咕”叫了好一會兒的沙隼。

    他在轎車旁找到了小摩托的身影，再一仔細觀察，不禁給氣樂了。

    在做手術之前，溫德嫌屠龍礙事隨手丟到了地上，反正這荒郊野外的沒個人煙，也不擔心會遺失。

    不想卻被小摩托注意到了，還把它當成了可口的“食物”，眼下正整個車都爬在屠龍身上，用它的機械臂不停的啃呢……

    當然，以小摩托的“牙口”是沒可能對星鐵鍛造的屠龍造成傷害的。可它依舊鍥而不舍的堅持著，連溫德走近都沒有注意到。

    溫德一頭黑線的把它揪了起來，訓斥道︰“這可不是食物，你別惦記著！”

    第一次小摩托沒有理解，或者說沒有理會，再被溫德弄到一邊後馬上又撲了過來。然後又被溫德弄了出去……

    如是再三，沙隼總算明白了，揚聲器發出似是委屈的叫聲，倒是顯得有點可憐。

    然而不等溫德安慰，這小東西倒先自己轉移了注意力，把目標放到了不遠處的轎車奧拓身上。

    那東西在被溫德破壞了後軸與發動機之後，就再也沒有辦法行動。感覺跟“死”了一樣，不過怪物模版的指示物依舊存在，而且也沒有出現戰利品掉落。

    溫德之前忙著做手術沒有顧得上理會它，這會兒在看就有些驚訝︰不過是半個小時左右沒留意，它被溫德破壞的部件居然修復了不少。

    而且不等沙隼真的近身，它倒主動進行了攻擊！

    重新長出的管子把小摩托抽飛了出去，隨後前車門在砰的一聲悶響里，化作投射物向著溫德飛來。

    溫德一劍將其斬斷，倒是徹底打消了放過這家伙的念頭——這輛轎車在溫德遇見之後，就一直表現的很有攻擊性，而且體型不比沙隼，威脅是事實存在的。

    他花了些功夫，將轎車“分尸”成了前後四塊，然而模版指示物依舊存在，這東西居然依舊“活著”。

    倒讓溫德有些納悶，這玩意兒的致命弱點到底是什麼啊？以他對汽車的了解，把動力相關的構建差不多都破壞了，發動機、電瓶、傳動等等都沒有例外……

    溫德托著下巴琢磨了一下，決定徹底把這東西拆成零件。

    不想在他真的這樣做之前，沙隼又勇敢的站了出來！

    之前它被奧拓抽飛，損傷雖然不大，但卻嚇得不輕，在跑回來後就一直保持著一定距離，用火炮戒備著不肯靠近。

    直到奧拓都快被溫德拆成一地零件了，確認沒危險後，它才再次跑了過來。

    小摩托利用機械臂以及能夠活動的支腿，艱難的爬上了奧拓的中段，也既車廂所在。

    那里原本的座位早被溫德破壞干淨了——那四個座位看似尋常，其實另有玄機，是個陷阱，能似捕獸夾一般咬合，力度驚人不說，坐墊與靠背中還暗藏著咬齒——溫德之前時就險些中招，好在見機極快馬上跳了出來。

    隨後的破壞舉動，算是徹底瓦解了奧拓最後掙扎。

    車廂里目前空間很大，沙隼很自在的移動著到了車廂駕駛位的地方。機械臂與火炮一起努力，順著溫德破壞的痕跡繼續向下深挖。

    不多時有了結果，小摩托發出一串興奮的叫聲，機械臂拿了一個東西出來。

    在溫德眼中，怪物模版的指示物旋即黯淡了下去，化成了一個凌空寶箱。

    溫德又來不及查看，只是搶在沙隼進食之前，把它機械臂上的東西奪了過來。

    定楮一看，卻是個宛如電路板樣的玩意兒，不過內里另有玄機，它上面的“電容”以及“電路線”統統蘊含著相當的源力！

    雖然表現有著很大的不同，但通過分析掃描，溫德卻發現它的基本形式與鯊魚腦中的魔晶，有著驚人的相似！

    “所以說，這就是讓你們如此生物化的關鍵所在嗎？”

    看著手中的電路板，再看了看正不滿揮舞機械臂抗議的小摩托，溫德若有所思的輕聲問道。

 一百二十二、第一次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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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溫德把電路板從沙隼手中搶來，研究了一番後順手便沒收了。

    雖然他清楚這東西對小摩托有好處，應該能夠促進它繼續成長，但那樣的進化又是不可控的，就不符合溫德對沙隼的期望。

    對此小摩托自然相當不開心，揮舞著機械臂表達著自己的不滿，可惜胳膊擰不過大腿。它繞著溫德轉了好一會兒，發現溫德不為所動後，很快轉移了注意力。

    它把目標放到了轎車的發動機上，在此之前那東西被溫德破壞掉了，但整體還算完整。

    小家伙就整個車爬在發動機上面，嚴防溫德再來打攪，又用機械臂不斷摸索著，間或里還有些紅色的射線一掃而過。

    感覺上是在解析、收集訊息，溫德也有些好奇最終的結果是什麼，就沒有阻止沙隼的行為。

    反正它兩次進化之後，內力儲備的魔晶幾乎一耗而光了，不必擔心小摩托在掃描完畢後立即進化。

    沙隼那邊一時半會兒是結束不了的，而被溫德救下那人依舊昏迷也不適合移動。

    所以天色雖然還早，按照溫德設定的時間不過下午五點前後——說起來這個星球的自轉要比地球快一些，溫德簡單統計了下大概每天是二十三小時出頭——溫德依舊決定今天在這里休息。

    從沙漠到戈壁，整體來說扎營要更容易上一些。

    溫德從背包上取下露營帳篷安置好，隨後又把轎車里的燃料全部取了出來——這東西來源五花八門，但最終的成品性質倒是很接近汽油——先讓沙隼“喝”了個飽，接著再用剩下的配合收集起來的其它易燃物升起了篝火。

    不是用來做飯，而是單純為了取暖。戈壁的夜晚溫度同樣不高，溫德本身不在乎，但一邊那個病人可未必抗得住。

    然後再煮了鍋肉末粥，炕了幾個炊餅……

    說起來在沙漠走了這麼段時間，溫德廚藝大項下的“湊活”小項，還真是長進了不少。

    這頓晚飯沒有花費他多余的源力，味道也還說的過去，很快就喂飽了肚子。

    隨後說是到了休息的時間，但有個病人在，溫德今夜注定是難以安寧的。

    被溫德救下那人總體來說還算安靜，但術後的基本反應同樣是難以避免的。他半夜里體溫忽然上升了，溫德用了不少的藥也沒能壓下去。溫德一度以為他快要不行了，不想這個身材瘦弱，一看就營養不良的男子，求生意志倒是十分的強烈。

    半夜四點多的時候，他體溫忽然就消退了。再過了半個多小時，更是睜開了眼楮。

    那會兒溫德正坐在篝火旁吞雲吐霧。

    說起來吸煙有害身體健康，打成為旅行者後溫德也克制的沒有踫過，直到來到這個世界後才破了戒。

    不為別的，純粹是因為在沙漠里趕路，太單調、太乏味了！而目的地不明更是放大了這樣的感官。

    煙草中的尼古丁對溫德如今的身體來說作用其實很小，但習慣帶來的心理安慰卻也讓他覺得舒服了不少。

    病人的忽然清醒讓溫德稍微愣了一下，隨後有些欣喜的說道︰“啊，你醒了啊！”

    病人當然沒可能听懂，同樣也並不怎麼在乎。他先是左摸摸右捏捏，很快被身體的疼痛反應刺激的直咧嘴，但很快又笑了起來。

    他這才確認了自己大難不死，有空查看起四周來。

    病人注意到了溫德，以及他手中的半截香煙，目光就再也移不開了，喉嚨同樣做出了下意識的吞咽動作。

    這個反應倒是有趣，這人似乎知道香煙是什麼。

    溫德玩味的看著，那人猶豫了一會兒後，伸手向溫德討要起來。自然是被拒絕了，那人有傷在身，抽煙沒什麼好處。

    因為言語不通，溫德不得不比劃了半天。那人最後應該是听懂了，但又一拍胸脯，擺出個強壯的架勢，繼續哀求起來。

    倒讓溫德有些好笑，琢磨著這人大部分都是外傷，手術也沒怎麼涉及內髒，略一猶豫後，還是分了一支遞了過去。

    那人接了過去，先是貪婪的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露出副貪婪的面容來，接著才蹣跚的走到篝火旁，取了個條木枝——這是從轎車的座椅上拆下來的——點燃了，深深吸了一口，半響都沒有吐出來。

    這摸樣、這架勢，像極了多年的老煙槍，還是迫于環境有點時間沒喲踫到煙的那種。

    溫德看的眼熟，忍不住搖了搖頭，倒是沒興趣再抽煙了。隨手把剩下的彈到篝火了，那人頓時惋惜的叫了一聲。

    溫德沒有理會，也不擔心那人能從香煙上看出什麼端倪。煙是特質的，上面所有能夠暴露信息的文字，都在溫德制造時取消了。

    溫德為那人準備些吃的，考慮到消化、吸收的因素，油茶就很適合。他以熬的方式制作，先是弄了點肉干揉碎了放進去，接著想了想，又從背包里掏出幾個蛋……也打了進去。

    這些是蜥蜴跟蛇的卵，都是沙隼捕獵後的殘存戰利品。溫德有嘗過，沒毒，但滋味也不算好，于是就不願再踫了。

    不過營養還是說的過去的，可病人吃倒是正好。

    溫德把做好的飯給那人端了過去，這人在聞見味道後就一直留意著。直到這會兒確認是給自己的，立馬接過也不顧燙，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那架勢活生生的餓死鬼投胎，就似幾天沒吃過飯一般。

    溫德勸了幾聲沒有效果，只能搖了搖頭不再理會了。

    直到那人將兩人的量全部一掃而光，溫德與他才有了基本的交流。

    無外乎是指著自己示意名字，隨後再指著周圍的東西確認名稱……這樣簡單的溝通。

    這人名字的發音接近“約翰”，他把沙隼喚作“突沒”，奧拓則是“卡提”，就是不知指的是車型，還是什麼的。

    不過隨著溝通，溫德漸漸發覺了，這人所用的文字，應該是與英語類似的字母文字，單純表音的。

    而且這人應該沒有受過教育，不會書寫，是個純粹的文盲。

    同時表達能力也不怎麼樣，交流、復述時有時候會顯得困惑以及顛三倒四。

    溫德有注意到這點，是因為他在與這人交流時，開啟了能力的錄像。本意是想把這人的發音記錄下來，隨後好方便學習與對比。

    就無意發現這人的講述時，有幾個發音接近的短句，是經常會重復出現的……

    這讓溫德倍感無力，截至約翰因為疲憊再次昏昏欲睡前，溫德與他的交流依舊得輔助手勢方能進行。

 一百二十三、居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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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十天之後，溫德與約翰一起來到了他們這些“拾荒人”的居住地。

    這里距離約翰被溫德那位置，大概有四天出頭的路程。

    會走的這麼遠，一是約翰有傷在身，多休息了兩天；二來則是溫德有意控制著前進速度。

    等到他們來到居住點時，溫德總算是大概能跟約翰進行語言上的溝通，而不借助手勢的幫助了。

    總的來說進展還算不錯，這首先要歸功于約翰所用的語言，詞匯量既不是很多，語法上也相當的單一，本身難度就算不得很大。

    其次則在于，溫德還能投機取巧。

    他用花火的攝像能力把交流時的場景記錄下來，在保持單詞、語句發音完整的同時，還能及時的把對應的含義登錄下來。

    這樣一來，溫德既能隨時翻看進行學習，在偶爾卡殼不知道該怎麼說時，還能照貓畫虎的對著錄像進行轉述。

    快到居住地時，約翰就顯得格外興奮，一邊對溫德不斷強調著，“到了那里就能好好休息啦！”一邊腳下步伐也輕快了不少。

    然而真等見到那個居住地。

    溫德在失望之余，還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因為這里“居住地”號稱的冠冕堂皇的，實際上卻不過是個位于某條山谷之上的半截橋梁……

    長度約有五十來米，寬度則是標準的四車道。

    算上山谷周圍那一圈，這個居住地滿打滿算的，溫德也不過看見了十來個“房屋”。

    數量數不上很多，式樣倒是別出心裁的很。

    木頭、石塊壘砌而成的稀疏平常，大車改造而成的也算普通，怎麼也比不上邊上那圈由“垃圾”堆著的“垃圾堆”……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有人打那里進出，溫德怎麼都不敢相信那是件房子。

    而更叫他感到有些害怕的是︰約翰眼下就帶著溫德往其中一間垃圾堆走去……

    邊走還邊有些得意，“那本來是老鬼的，不過他眼下死了，那里就是我的啦！”

    所謂的老鬼正是之前三人中拿著突擊步槍威脅溫德，後來被沙隼干掉的那個。溫德對他沒什麼好感，但眼下約翰這話同樣叫他有點無語。

    實在懶得回應，就繼續打量四周。

    溫德與約翰的到來驚動了這個居住點的一些人露頭，可又跟出現同樣迅速的，重新縮了回去。

    這些人有這樣的表現，大概是因為溫德。

    他的體型、樣貌都比這邊瘦骨嶙峋的那些人要好上許多，說是英武不凡不算未過。

    更別說眼下他背上還背著屠龍……這把巨劍長一米八，寬二十公分，大小比約翰還要威猛一些，幾乎與溫德同高。

    這樣的凶器，看起來就足夠駭人了。

    除此之外，沙隼也是另一個原因。

    現在溫德能夠弄明白了，突沒指的是沙隼的摩托車型，而它與轎車這樣的“智能機械”則是被統稱為“剃零”。

    字面上的含義是“鋼鐵野獸”的意思，進一步解釋起來的話，則應該是“具有野獸思維的機械”。

    它們與溫德之前遇見的那只鯊魚所代表的“零如”，一向是這個世界人類最大的威脅。

    所以當約翰被溫德救活，最初看見沙隼的那個剎那，委實被嚇得不輕。可在溫德比手劃腳的說明了小摩托是自己的“所有物”之後，這人又很快放松了下來，轉而稱呼溫德為“衡獵”。

    意思大概是有能力馴服“剃零”與“零如”，收為己用的。

    約翰自己說的也不太清楚，因為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遇見過“衡獵”……

    …………

    約翰進的破爛房屋中還有他人在，外表來看是個女性，年齡看不出來有多大，瘦骨伶仃的也不出有什麼姿色。

    這女人見到約翰的最初還有點驚喜，可當約翰宣稱要接手老鬼的財產後又憤怒了起來。

    他們兩個爭吵了起來，語速既快又夾雜著“口音”，倒讓溫德听的一知半解的弄不明白。

    但不管是什麼，這場面都有點尷尬，他忍不住咳嗽了一聲，表示了自己的存在。

    女性這才注意到溫德，而約翰在看見溫德神色後則主動收斂了起來。

    他向女性介紹著溫德，強調道︰“就是他把我救下來的，不然我就跟老鬼一樣回不來了！”

    女性將信將疑的打量著溫德，約翰見狀則把自己暗中省下來（其實溫德早就注意到了）的半個餅夾肉干與大頭菜……悄悄遞給了女性。

    女性很快看清了來物，表情跟著就變了，當下顧不得什麼就狼吞虎咽了起來。

    ……雖然早就從約翰的吃相上意識到了這群人的生活水平不會太高，可再次證實這點依舊叫溫德有點無語跟同情……

    女性幾乎三口並兩口的把餅吞咽下肚，表情也隨之溫順了許多，她像溫德自我介紹說自己叫做“珍妮”，殷勤的問他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這樣的改變讓溫德有點無語，同時對于問題也有些不知該怎麼作答。

    這房間內部比外表好不到哪里去，像個家具模樣的擺設幾乎一個也無，連“床”也是鐵片木塊什麼的拼湊起來的，上面鋪蓋的也是絕對沒有鞣制好的皮革。

    整個房間都有股怪味，連合適的下腳點也無。

    要不是習慣性禮節作祟，溫德絕對不會走進這間屋子！

    他只能打個哈哈，敷衍了過去。

    女性還想再說什麼，約翰搶先打斷了，“外面風沙那麼大，不該先打點水回來嗎？”

    女性恍然大悟，跟著在屋內一角拿起個鐵桶來，外面銹跡斑斑的，內部到還算干淨——如果塵土沉澱物不算的話。

    她把所剩的那一點水小心的倒進另一個容器里，接著就走出了門。約翰見狀，又對溫德道︰“那個地方有點遠，我跟著一起去，免得她把水灑了！”

    溫德沒有表態，約翰就快步的追上了前面的珍妮。

    大概二十多分鐘後轉了回來，看兩人的表情明顯是趁著這個機會又做了次溝通。不太清楚約翰究竟說了些什麼，但回來後再做親昵動作，比如趁機攔住珍妮的腰，居然也不排斥了……

    溫德在無語的同時也有點佩服，搖搖頭不再理會，在看桶里水時，發現除了稍有些渾濁之外其它倒還好，沒有什麼異味。再沾了一點到手上，暗中用分析解析，確認基本無害後點了點頭，丟了塊明礬進去。

    明礬作用下，水中浮游物很快沉澱了下去。

    這現象本是相當尋常的，可水的澄清確認約翰跟珍妮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楮，珍妮還低叫了一聲，馬上又讓約翰給制止了。

    溫德倒了點水出來沾濕了毛巾，簡單的擦拭了一下。

    在將約翰救下後，他為了掩人耳目不再大張旗鼓的動用能力。小的急需品可以偷偷制造，但再想像之前那樣舒舒服服的洗個澡卻又是不可能了……

    所以這十多天下來，溫德身上遭有些異味及發癢了，而可怕的是……他對于這樣情況居然有所適應，而不再覺得難受了！

    這一桶水也不過是杯水車薪，溫德就懶的再去折騰。

    這個聚集地讓他有些失望也是個原因，溫德能夠感覺的到︰這里的人大多是如約翰這樣的……以打獵拾荒為生的人，很難從中得到什麼有用信息，更別說他來這個世界的目的︰高科技技術了！

    就沒想著再次久留，若不是今天天色已晚，他甚至想要馬上出發。

    溫德勉強在這里留了一夜，堅決拒絕了珍妮、約翰的邀請，在外面尋了平地扎營。

    等到第二天，溫德在見約翰本要告辭，不想他會“看病”的消息，卻是被珍妮不小心透漏了。

    結果就有幾個人大著膽子求上了門來。

 一百二十四、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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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俺一年多前還沒有來到這里的時候，曾在拾荒時僥幸遇見過一個衡獵（獵人）……”

    一名男子坐在溫德營帳前的一塊石頭上，略有些局促的說著話。他小心的看了溫德一眼，見溫德點了點頭示意清楚衡獵是什麼。方才吞了口口水，繼續往下說了下去︰“那是個女性，有著一頭血紅色的長發，以及非常火辣的身材。”

    男人又吞了口口水，似是在回味一般，直到溫德有些不滿的咳嗽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連忙繼續說道︰“不過面容卻很凶狠，還瞎了一只眼楮。”他指了指自己的左眼示意著，“她只有一個人，騎著形狀很你那個摩托有些類似，但卻大的多的摩托……”

    “……她是專門到那里狩獵鋼鐵野獸的，那里有個跟破爛山一樣的挖掘機，專門假裝成垃圾山吸引拾荒者靠近，然後突襲殺死……好多人因此都喪命了……我就想著那里沒人爭奪也許能撿些好東西回來……”

    “……她跟那個鋼鐵野獸大戰了一戰，成功把那個怪物殺死了……”

    男子花了些時間把這段經歷完全講了出來，等了數秒後見溫德始終沒有反應，小心開口問道︰“你看我這段經歷可以嗎？”

    溫德稍微沉吟了一下，表態道︰“這個方向是不錯的，但細節還不夠。”他從口袋里摸出個紙包，誘惑道︰“如果你想從我手中得到它，必須把故事說的更完整才行。”

    男子盯著紙包，再次吞了口口水，就似那里面裝的是什麼奇珍異寶一般。

    其實則不然，被溫德用白紙包起來的，不過是幾粒再尋常不過的麻黃堿感冒藥罷了。

    之前溫德會治病的消息被珍妮不慎透露了出去，很快就有聚集點的人求上門來。

    溫德因為自身性格原因沒有一口斷然拒絕，而是看在他們確實需要幫助的份上，提供了一些有限度的——就是不花多余的源力制造更多藥物——的醫治，包治不包好。

    本來以斷橋這兒不足百人的人口，溫德以為多留下一天也盡夠用了。

    不料消息傳出去後，上門求醫的事情卻有愈演愈烈的跡象。

    ——最初上門的還確實在身體上有些毛病，可後來趕來的，卻是一看就是借口。

    他們連頭昏腦脹，發燒咳嗽都用了上了……這不是在搞笑嗎？要知道，斷橋這邊絕大多數人都以拾荒為生，在溫德沒有到來前可能從來沒有見過醫生……感冒這樣的問題，在他們的認知中怎麼可能算是病！！

    溫德覺得他們是把藥當奇物可居，想方設法從自己這邊騙過去，以備不測或者轉手賣個高價什麼的。

    可通過觀察卻發現好像不是那會兒事，溫德有裝作沒有察覺，把些藥物分給了少數行騙的人。

    但他們卻沒有偷偷藏下，而是得到後不管藥物對不對癥，便迫不及待的吞下其中一粒或者幾粒。

    隨後不出片刻，又流露出了迷幻的神色。

    這讓溫德一度懷疑起自己的眼楮，以及花火能力來，難不曾自己創造出來的是毒……不是藥？

    這個現象讓他有些好奇、困惑，繼而在斷橋這里多逗留了兩天。通過多方面的觀察及旁敲側擊，溫德最終得出了一個讓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結論︰

    這個世界的人們，至少是這些拾荒者，因為長期混跡在野外，翻尋著昔日文明留下的碩果，以此為生，時常朝不保夕。進而在拾荒的過程中，養成了一有食物馬上吃掉的習慣——他們一頓最多可吃異鄉尋常人數天的飯量，還能幾天不進食同樣有余力進行活動。

    又因為他們的食物並不一定總是干淨的，千奇百怪的什麼都有，所以他們在細化吸收也有所進化或者說變異……對來源既不挑剔，同時還能對藥物產生種種奇怪的反應……

    再尋常的藥物，被他們吃下後都有興奮劑或者迷幻劑的效果……

    溫德頓時有些黑線，但因為一些原因，倒是沒有把看病完全停下，而是提高了限制。

    之前沒有找到機會說，這里就額外提一下︰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溫德冒充大夫的，看病並不是無償的。

    雖然一般來說，他看病的付出與報酬都是不成正比的，溫德索要的只是形式上的一點東西而已，但這個過程通常又不肯省略。

    這個堅持稍微有些莫名其妙，起初時溫德只是不喜歡被別人當作恩人太過慎重的對待，而用這種方式調整位置；繼而又發現，報酬這個行事在篩選值得幫助的人一事，同樣有些幫助。

    就一直維持了下來，在斷橋這邊也沒有例外。

    最先是收點食物之類的，可溫德很快就發現這注意有點蠢︰因為生活質量的緣故，當地人的主食無論是口感、營養還是氣味，都相當的感人。

    溫德寧願啃干饅頭也不願意踫那種東西，偏偏它們放在哪里都是種“污染”……

    後來實在沒法了，就改以“听故事”作為新的報酬。

    溫德想要多收集跟這個世界有關的信息，哪怕斷橋的人多以拾荒為生，既沒文化也沒見識，但閑著沒事打兩三顆棗也是好的嘛。

    不意這群人雖然文化有限，但其中卻有些是去個不少地方的，便能在交流中無意識的為自己提供些信息。

    就比如眼前這人，他所提到的獵人就是溫德頗感興趣的一樁情報。

    通過與其他人的交流，溫德已經能夠確認獵人是這個世界里的“高端武力”。

    他們或鍛煉自身，或收服鋼鐵野獸為戰車，或降服生化動物同伴，繼而擁有了能夠維持、統治一片地區安寧的實力——毫無疑問的，這個世界里武力是與權力直接掛鉤的。

    也正因為這樣，拾荒人這群人與獵人間的等級差距太過明顯，很難有交流的機會。之前溫德听到的，不過是如遠遠看到過一眼又或者是听說過這麼個人……這些不管怎麼看都不太靠譜的東西。

    這時好不容易有了個算是經歷過第一現場的，溫德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哪怕那人表達能力不強，記憶也不怎麼好，時隔一年多已經只記得那女獵人的火辣身材了……

    溫德依舊用誘導的方式，問出了不少有用的東西來。

    再經過簡單的換算，溫德發現如果這人記憶有誤，那這個世界的武力還真不容小覷︰就算不提槍炮這些熱兵器，光是女獵人展現出的身手……也幾乎有古武那邊圓滿及先天高手的實力了。

    她一蹦能夠有七八米高，能輕易將磨盤大小的石塊當作牽制道具投擲出去，還能一拳擊穿鋼鐵野獸的外部裝甲！

    這讓溫德一度懷疑眼下這人的記憶，不過未知的情況下謹慎些總是沒錯的，溫德就仍把那個女獵人以最夸張的方式作為猜想準備了資料。

    然後猜測著，如那個女獵人一般的獵人，是這個世界的稀缺資源還是普通資源呢……

    他一邊琢磨著，一邊手下倒是不慢，將紙包的藥物丟給面前這人後，再次向他叮囑了左手在沒有痊愈前，最好不要亂動。

    是的，這人來求治的並不是感冒，而是前天從高處摔下不慎把左臂弄脫臼了。

    溫德已經為了他糾正過了，可他卻對自己沒有得到藥物感到不滿……討好笑著纏著溫德不放。

    要不是他故事還算有料，溫德早把他扔出去了。

    這人再次致謝後離開，剛剛走到不遠處就迫不及待的撕開紙包將一粒藥塞進了自己嘴里。

    溫德看的直搖頭，打量了一圈發現沒有別的人來，也是不自禁伸了個懶腰。

    這下總算是安靜了，如果不理會周圍那若有若無的呻吟聲的話。

    他之前提高了診治標準，自然不是每個人都能欣然接受的。于是就有幾個自然膽大心黑的，拿著感覺像是土制的槍械摸了過來。

    隨後毫無懸念的被溫德解除了武裝。

    他又問約翰，遇見這種事情都是怎麼處理的。

    隨後依照答案把那幾人扒光吊在了一邊的樹上，一時半會是死不掉，可想要活下去又很難。

    然後，不知是溫德的震懾起了效果，還是這個世界的人情就是這樣。

    反正沒有人出來為這幾人出頭，反倒是因為爭搶他們的財物……這兩天很是有群人大打出手了一番。

 一百二十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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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沒有人出來為被溫德抓住殺雞儆猴的那幾人出頭，反倒是為了爭搶那幾人所留下的財物，最近兩天很是有群人大打出手了一番。

    因為這樁事情，溫德對斷橋聚集點的印象更加糟糕了幾分。

    這里的人過得的確是有些可憐的，他們看天吃飯，隨時隨刻為了吃食而努力，一次災難就有可能奪取他們的性命，衣食住行統統都得不到保證。

    但是經過幾天的觀察，溫德又很難對他們產生足夠的同情心。

    因為他們在自己過得很苦的同時，對于他人同樣相當的殘忍。守望相助什麼的都不提了，哪怕只是一件小事……願意伸手幫助的人都幾近于無。

    溫德親眼見到過，當一個人不慎摔倒後，後面的人不是伸手把他扶起來，而是撿起同時掉落的數根木柴轉身就跑……

    這樣的事情不是個例，在斷橋這個地方，物品掉落就幾乎等于遺失。

    唯一的例外就是房屋內的財產，以貿然進入者皆可殺作為某種準則，斷橋里哪怕是間“垃圾堆”同樣相當的昂貴。

    房屋在斷橋是種身份的象征，除了能夠保證財產外，有時還能拿來當作陷阱，哄騙路人進入後謀害。

    是的，這里的人雖然多以打獵、拾荒為生，但只要有機會他們同樣不吝于發筆橫財。

    溫德沒有親自遇見過，但听的故事多了，講的人又沒有文化邏輯不是太好，類似的隱情就被他套問出來了不少。

    最近的一次是上個月前，兩個新來的拾荒者“幸運”的撿到了個珍貴玩意兒，然後不等暖熱，就不幸的被得知的“斷橋人”殺害瓜分了。

    如果不是溫德有足夠的實力自保，那麼被之前那幾個人摸過來之後，下場也大概會跟這些人一樣……

    溫德可以肯定這點，雖然大多數的人在他面前都掩飾的人畜無害的。

    在私底下，溫德以及把對斷橋的定義從聚集點改成了半黑不白的“賊窩”。

    除了以上那些原因外，還有更重要的因素︰這里的居民雖是有男有女，但溫德又從未見到過開始失去勞動能力的老人，以及還不具備勞動能力的小孩……

    …………

    在斷橋這里待的越久，溫德的心情就愈發覺得不爽。

    加上已經很難再收集到擁有的情報，他當機立斷的決定再次出發。

    溫德開始起自己的行李來，被留意這邊的約翰看到了，當即跑到了過來，問︰“你這是要走了嗎？”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約翰稍有些遲疑與慌亂，跟著馬上又道︰“你救了我的性命還沒感謝過你呢，不管怎麼樣……讓我請你吃一頓再走吧！”

    溫德有些狐疑的打量了約翰一下。

    之前雖是出手救下了這人，但來到斷橋之後，約翰的表現又讓溫德有些不喜，就一直保持著距離。

    而約翰呢，口頭上對溫德倒是還算熱情，可實際上的行動卻半點也無。他那點心思，既想從溫德這邊討點藥吃，又不願下本錢……完全被溫德看在眼里。

    所以听見這人說要請客回報恩情，倒真讓溫德驚訝了一下。

    不過仔細再一打量，哪怕不提謊言檢測，溫德也能輕易看出他的不安。

    該是在暗中打著些別的主意。

    按說這種情況溫德直接拒絕就完了，他要走的話，約翰是絕對沒膽子攔的。

    不過他眼下心情本就有些不爽，親手救下的約翰居然還玩兒這麼一出，無異于火上澆油了。

    溫德笑了笑，應承了下來，“好啊。”打定注意要看約翰想玩兒什麼⼳蛾子。

    倒是有些意外的發現，約翰的最後招待雖然頗是敷衍，拿來的不過烤鼠肉干、一種烤根睫植物以及清水而已。

    滋味沒什麼好說道的，但里面居然也沒加料。

    溫德有點納悶，一度以為自己是猜錯了，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約翰愈發的坐立不安，又很快打消了他這樣的想法。

    如今看來約翰是沒膽子下手，從而找的援軍。

    就是不知……一個隨處可見的拾荒者，究竟能夠找到什麼樣的人來。

    溫德很快知道了答案。

    在他被約翰拖住，多停留了有三個小時後。

    遠處遠遠有機車的轟鳴聲響起，約翰聞聲頓時松了口氣，跟著又對溫德強笑道︰“沒有事的，不要擔心，就是‘泰克’他們來了。”

    溫德不置可否的“恩”了一聲，起身察看。約翰下意識想要阻攔，最後關頭卻又把手收了回去。

    溫德走出門來，遠遠看到一股黃塵揚天，幾個黑影迅速的向著斷橋駛來。

    這動靜也被其他人注意到了，同樣有人擦看。溫德有專門注意過，他們中有些人頗是緊張，又有些感覺欣喜跟約翰一般的松了口氣。

    同時，暗中打量溫德的目光也多了起來。

    但卻沒有誰靠近過來向溫德解釋的，包括之前被溫德救治過的也沒有。

    在這樣的氣氛中，那幾道黑影來到斷橋。

    他們一共開著五輛車，分為兩輛敞篷吉普與三輛摩托。人數倒是有十二人之多。大多都挎著手槍、步槍等武器，身穿著毛皮制成的衣服，雖然很髒但也有些衣服模樣。

    這些人的目光頗是陰冷，打量著斷橋眾人時更是神情凶狠。

    但老實說，身形卻也好的有限。

    按照溫德的猜測，大概屬于能夠填飽肚子，但營養得不到保證的那種。

    不過又有一人是個例外，就是他們的領頭人。

    看清那人模樣時，溫德暗中稍微有些驚訝。

    因為他身高不僅超過了兩米一，體型魁梧，赤裸出來的胳膊都比溫德大腿粗。

    而且還有著許多奇怪的體貌特征。

    這人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只直立行走的獅子。

    他的腦袋上遍布著沙黃色的絨毛，除了兩側的人耳外，腦袋頂上還有著一對貓耳，鼻子是如獅、狗那樣的黑鼻頭，雙手兼具著手與爪子的特征︰比例更大，骨節突出，指甲又似異變了般，既厚且尖。

    溫德有些遺憾的沒有看見尾巴，以及這人戴著墨鏡所以不好判斷是不是豎瞳。

    溫德打量這人的時候，他注意到了溫德，旋即開口說道，聲音滾滾宛如雷聲，“你就是新來的醫生？很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溫德失笑，正要回話。一邊的約翰倒搶先說道︰“泰克大人是附近最厲害的人，跟著他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溫德忍不住掃了他一眼，“這麼說，是你把我的消息傳出去的了？”

    約翰笑了下，似乎這群人的到來讓他膽氣大了不少，得以回道︰“我可是為了你著想，你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如果沒有泰克大人保護遲早要有危險的！”

    溫德吹了聲口哨，“听你這麼說，我還以為我是你的所有物呢。”

    他們說了這沒兩句的功夫，來人已經自主轉進了溫德的營帳，把那里翻得亂七八糟的同時，把屠龍拖了出來。

    兩個人一起努力著，把巨劍拖到了盯著溫德不動的泰克面前。

    看到這把劍泰克有些驚訝，跟著忍不住揮推手下自己走到屠龍劍，伸手握住了劍柄，把它拎了起來。

    單手時稍微有些吃力，擔當雙手持握時，卻也很好的克服了屠龍的重量問題。

    泰克把巨劍舞的虎虎生風，一干手下沒一個敢走近他周邊五米內。

    這場面溫德見了，對于獅人的力量有了個基本的判斷後，不算十分吃驚倒是挺羨慕這人身高的……

    泰克把巨劍舞了會兒停了手，滿意的把它拄在地上，對溫德宣告道︰“你這東西不錯，以後就是我的了！”

    溫德笑了下沒有回答，而是轉而先向約翰問了個問題，“之前那會兒，你為什麼會救倒地那人？”

    “那個啊。”約翰不以為意的答道︰“我們那時找到的東西在他身上，如果他被吃了，我們好幾天不都白做了嗎？”

    原來是見錢眼開啊……

    溫德啞然失笑，總算是弄懂了約翰前後表現不一致的困惑。

    “謝謝了。”他致謝道。

    “沒什麼。”約翰還想得意的說些什麼。

    溫德卻是懶得再費口舌，直接一拳擊出，將他打得倒飛了出去！

 一百二十六、廢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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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溫德雖是一拳將約翰擊飛出去了足有五六米遠，但手下實際上又用了份柔勁並沒有立即要了他的性命。

    落到地上後約翰被摔得眼冒金星，意識倒算清醒，居然掙扎著抬頭向溫德問道︰“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把我送出去的東西拿回來了而已。”

    溫德臉帶著笑容答道︰“你的傷是我救好的，現如今，我又把它還給了。”

    約翰怔了數秒，反正反應過來，連忙哀嚎道︰“不，不！你不能那樣做，我，我會死的！”

    溫德安慰他，“放心吧，只要得到及時的治療，你是不會死的。”

    不過很顯然，約翰是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治療的。斷橋這邊沒有那樣的條件，而且別人也不會再給他那樣的機會。

    在約翰大叫的時候，珍妮不知打那里鑽了出來，對著遠遠圍觀的眾人叫道︰“只要有人殺了約翰，我跟房子就是誰的！”

    “什麼？！”

    這個變故不只是約翰，就連溫德也有些沒有想到。

    之前強佔房屋，是溫德疏遠約翰很重要的原因之一。那樣的事情他當然是看不慣的，只是珍妮對此卻非但沒有什麼反抗，表現的相當溫順，而且在溫德有次暗示她不滿可以明說他會插手時……珍妮同樣沒有什麼表示……

    這讓溫德一度以為這是這個世界的風俗……

    雖然很殘酷，但是卻是面對這個貧瘠世界的一種妥協辦法。“沒有養活自己能力的人，就會喪失一些權利”類似這樣的做法吧。

    如今看來卻不是那樣，珍妮對約翰顯然是有恨意難平的。

    她的背叛讓約翰的處境更加的糟糕，一陣慌亂之後才想了起來，“不，你不能這樣做！你是我的！”

    “我是老鬼的！”

    “老鬼已經死了！”

    “是的。他教過你該如何打獵，作為回報你曾發誓不管怎麼樣都會看護我跟孩子的。”珍妮大吼著，猶如一只憤怒的母獸，“而不是讓我打掉他……你背叛你的話，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是你的！”

    這段隱情是溫德不曾知曉的，稍微怔了一瞬的功夫，人群里已經有人蠢蠢欲動的站了出來。

    約翰愈發慌亂，轉而向新來的這批人求教道︰“救救我，你們答應要給我報酬的。我不要了，只要能活下來就好。”又指著溫德道︰“快讓他來救，不然我就要死了！”

    為首的獅人泰克沒有答話，但只是目光一掃就馬上讓周圍眾人統統閉上了嘴巴，就連先前站出來的也立即跑了回去。

    獅人心滿意足的笑了笑，目光重新放到了溫德的身上，“看起來你不打算救他？”

    溫德不答反問，“你會幫助一個把你賣掉的人嗎？”

    “當然不會！”泰克斬釘截鐵的答道，跟著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來，對著人群揮了下手，“你們難道沒有听見那個女人的話？還在等什麼？”

    泰克的鼓勵馬上被人付諸了行動，約翰只來得及叫了一聲，“什麼？不，你不能……”就變成了痛苦的慘叫，又漸漸沒了聲息。

    在這動靜聲中，泰克又對溫德道︰“我有不少的手下，還有許多女人需要個醫生，你會幫他們嗎？”

    他的表情很是平靜，但溫德毫不懷疑，只要自己拒絕，泰克及他的手下又會馬上動手逼迫或者干掉自己的。

    所以稍微猶豫了一下，溫德意有所指的回道︰“如果他們值得幫助的話，是的，我會。”

    他這麼說是有自己考量的。雖然來人一看就不像是好人，但第一印象又是做不得準的。溫德就打算繼續觀察一下再做決定。如果感覺錯誤，這群人其實還不錯，那麼跟他們一起行動，多了解些信息也不錯。要是感覺沒錯，那麼到時候再拍拍屁股走人，或者在把他們干掉也就是了。

    獅人不清楚溫德的心理活動，但對他的表態卻很滿意，當即一揮手，“那麼我們就走吧。”也不讓溫德收拾東西，營帳什麼的直接被他的手下收刮了個干淨。

    看樣子是沒打算還給溫德，一時半會兒的溫德也懶得計較。只在沙隼被抓住的時候，出面把它要了回來。

    過程還算順利，泰克的那個手下起初是不大樂意的，還用把手槍對準了溫德。哪怕溫德強調，“我不喜歡有人拿槍對著我”，也沒有移開的意思。

    然後他就被溫德打飛了出去。

    這讓泰克那群人稍有慌亂，不過看得出來獅人還是很有些聲望的。他馬上制止了手下的躁動，讓溫德順利的把沙隼撿了回來，又道︰“這位是我們的醫生，你們可要客氣的對他。”

    溫德的兩次出手，讓泰克刮目相看，臨離去時，還讓溫德坐上了自己的座駕，以視拉攏親近。

    這讓他的手下不無羨慕。

    但老實說，跟個兩米多高的巨人坐在一起，委實不算什麼舒服的體驗。

    倒也沒有拒絕，溫德一度以為他怎麼也得跟著這群人一起行動上一段時間的，多做些了解不是壞事。

    只是讓獅人把自己的“賣款”留了一部分給珍妮，就痛快坐上了那輛吉普。

    卻是怎麼都沒有料到，他對這群人的考察還沒開始呢，就即將結束了。

    …………

    溫德坐著的吉普在荒涼的戈壁上疾馳，顛簸的座椅讓他不怎麼舒服。眼下的方向也不是泰克口中的“回家”，而是先順路去做筆“買賣”。

    因為對這個世界語言詞匯掌握的還不夠的緣故，溫德最初以為他們是要去什麼交易點之類的地方。

    直到到了地頭，他沒看見什麼集市，反倒發現了一群被包圍起來人。

    他們大約有二十來人，依托著一輛轎車與兩輛卡車結陣，手拿著長槍等各色武器，謹慎的打量著四周。

    而外面包圍著他們的，自然是與獅人手下一路妝扮的那群人了。大概十一二個，所乘的摩托、吉普倒有五六輛。

    他們的人數是不足以進攻對面的，但車輛的優勢卻能很好的咬住對方，不讓對面逃跑。

    這群人看見了泰克的座駕，立即高聲歡呼了起來，“老大，老大！泰克，泰克”的叫個不停。

    他們士氣愈發的高漲，而對面那群人卻更加的緊張了起來。

    泰克很滿意這種感覺，在吉普上直立起來對著手下揮了揮手，隨後命令道︰“殺光他們，把東西統統帶回去！”

    ……這情形看起來很像是在打劫……

    不過保險期間溫德依舊確認了一下，“對面那些人是你們的仇人。”

    “怎麼會，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泰克大笑道，“不過我跟他們的貨物很熟，就忍不住想把它們留下來。”

    這還真是個不出意料的答案，溫德暗中嘆了口氣，最後問道︰“這樣的事情想必你們也經常做咯？”

    “當然。”泰克得意的回道︰“這附近一帶誰不知道我‘獅子’泰克的大名啊！”

    “原來如此。”溫德點了下頭，有了決定，“那麼我們就此作別吧。”

    “什麼？！”

    溫德的話讓泰克錯愕了一瞬，借著這個功夫溫德反手把沙隼扔了出去，命令道︰“找個地方躲起來，沒有我命令不要出來。”隨後起身，揮拳。

    雖然之前沒有見泰克真正動過手，但以他的體型，以及能夠把屠龍輕松揮舞的力量來看，無疑算得上是個有些棘手的對手。

    加上他還有著二十多個手下，各個手中都有槍械，一些車輛上同樣安裝著槍械。

    所以溫德雖是對他的體型特征、能力有些好奇，但保險起見依舊選擇了最穩妥的做法，暗中匯聚源力直接使出了鑽石星辰拳。

    這一拳的寒氣能將體型龐大的鯊魚凍結，依舊屬于人類範疇的泰克自然不可能抵擋。

    哪怕他在溫德出手時已經有所防範做出了躲閃的動作，但寒氣的範圍實際要比拳勢更大，就沒能起到效果。

    被寒氣輕松命中，眨眼間變成了一具龐大的冰雕。

    車上其他人這才听到了動靜，叫嚷著行動起來，但溫德比他們速度更快，一揚手，上車搜身時並不存在的手槍已然噴吐出了火舌！

    砰、砰、砰！

    數發子彈將他們盡數了賬，泰克的手下正在向著對面車隊進攻，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邊的情形，對于溫德來說就如魚得水。

    在成功開發出副本能力之後，溫德與楚雲秀其中測試、鍛煉過許多的東西，槍戰，持槍與人對敵，躲避對方射擊等內容，同樣也在其中。

    經過許多次的模擬測試，諸多虛擬的中彈經驗，溫德對此已經有了許多的經驗，清楚在中距離不依靠掩體的槍戰時，游走是關鍵，而想要躲避子彈，則需要對敵人的手臂多做觀察。

    子彈出膛速度很快，哪怕局限在手槍上，溫德也做不到如先天、圓滿高手那樣完全無視，可以將其彈飛的地步。

    從這點而言，槍械對溫德來說還有著一定的威脅。

    但是人的手臂移動相比子彈就要慢了許多，所以只要把手槍視為一把距離很長的武器……古武世界的功夫，依舊有許多應對之道。

    溫德猶如蝴蝶一般在槍林彈雨中漫步，短短數分鐘之內先後擊殺了泰克十來個手下。這樣的動靜，無可避免的讓在場的其他人意識到了。

    泰克的手下先是想要復仇，但在付出了幾條人命的代價，又發現了自家老大變成了一座冰雕之後，士氣無可避免的崩潰了。

    他們乘著車紛紛逃離，倒叫溫德無處追趕。

    溫德也無意去追，他還取回泰克的戰利品呢——之前給這些人加上怪物模版，果然是很有先見之明。

    他得意的想著，卻是沒有料到，劫匪的離去讓被圍攻的人蠢蠢欲動了起來。

    大概是地上遺留的這些東西讓他們動了心，哪怕溫德之前的表現也沒能阻止他們的貪念。甚至沒給溫德交流、溝通的機會，遠處一梭子掃射而來的子彈，徹底宣告了他們的打算跟之前的劫匪並沒有太多不同。

    而這……也讓溫德沒有了太多選擇的余地。

 一百二十七、長安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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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溫德坐在椅子上，認真的看著手中的報紙。

    這是今天剛剛出版的《長安早報》，猶自散發著一股墨的香氣。

    握在手中手感同樣很好，紙張是最新上市的“雲紙”，是溫德用現代技術結合古武生產力而推行出的新產品，在成本控制更加低廉的同時，質地卻是相當的不錯︰薄而不透，兼有韌性，若不是試營業時產量不是很大，只怕一問世便能立即對長安的紙張市場造成沖擊。

    長安早報沿用現代報紙的許多規定，大小為四開，共有八張分為十余個版面。

    頭版為當日的要聞，以朝廷動向為主，輔以周邊各地的大事。如溫德手上這期，就有提到禮部侍郎致仕的要聞。正文引用了官府邸報的說辭，中立不帶任何色彩。後面又有數個小評，捉筆之人皆為長安知名的文人，所說內容均為自己對此事的看法、推測。

    如此一版看下來，大可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之事。

    當然，並不是每個人都對這些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感興趣。但絕大多數的讀者，依舊能從報紙上找到屬于自己的樂趣。

    喜歡武學，早報有專門的武林版面。介紹武林動向，點評新起之秀，追憶成名武人，講述門派間過往歷史恩怨情仇。

    甚至其中有過，守安侯霍文貴忽然“老夫聊發少年狂”有了興趣，親自捉筆點評了當今天下七大宗師，尤其對踏海東去的紅塵劍表達了濃濃的不滿以及……嫉妒……

    直接導致了長安一時紙貴……相應的數期接連再版數次，也就此徹底打開了《長安早報》的名氣。

    從這點來說，作為主編的明湄可謂極為成功的。哪怕事後得知，為了此事明湄拐彎抹角的用了許多人情才求到守安侯身上，同時為此還付了些許干股，溫德依舊沒有怪罪的意思。

    因為她的理由是相當充分的，想要評點當今武林，哪怕只是說些邊角的趣事，也不是名聲不顯的雲霄閣，以及剛剛草創的報社能夠擔得住的。

    只有請動了天下七大之一的霍文貴，才能服眾有效減少非議。

    從這點而言，守安侯忽然捉筆，未必沒有提攜溫德、楚雲秀的意思隱藏在里面。

    相比于武林版面走的磕磕絆絆，很是吃了不少的苦頭，文版架設起來，明湄就很是游刃有余輕松自若了。

    自古以來，名妓與名士便是不分家的。

    名士需要名妓唱和，為自己的書文揚名；名妓同樣需要名士的追捧來提高自家的身價。

    明湄昔日便是長安知名的名妓，而從紅塵中跳出來時，還鼓動數位同為名妓的好友贖身。

    ……這事當時對長安的青樓業沖擊還是很不小的，溫德都曾接到過不少的聯絡，無外乎這麼太不地道的威脅，亦或者還請高抬貴手的說情。

    私底下想動黑手的也有，不過那時雲霄閣正狹著大敗常家的余威，又有將無蹤四式變成“大家的秘密”長安數大門派猶自承情，溫德還在防著常家余孽被撈一事上充分展示了自己心黑手辣的一面……

    那事兒就干打雷不見下雨，收拾了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後便徹底消停了下來。

    溫德暗中是有些遺憾的，但對明湄等人而言未必是件壞事。

    那件事過後她們幾人的名聲更盛了幾分，而隨後“終生不嫁，絕不與人為妾，願以女子之身略盡綿薄之力”諸如此類的發言，雖然讓些許老學究看不慣，大叫有違常倫，但也有狂狷之士大聲叫好，樂的火上澆油的。

    所以約起稿來倒也順利，以明湄她們的人脈跟識人之明，一般是不會失敗的。

    就是內容嘛……

    嗯，明湄受古代文學燻陶，多多少少的算是個才女，跟文青也沾得上邊，便很是有些“文以載道”的心思。

    版面不全是風花雪月之事，不少內容居然是于科舉應試有關的……也不知花了多少人情，竟是請動了數位教學有方的有識之士，乃至有官身的人物捉筆。

    隨後……居然還真刺激了銷量。

    文武版後的內容就有些雜亂，同時也多了幾分市井之氣。

    長安發生的新鮮事大多都會在報紙上提及，明湄還沒學會網絡“新聞”那種“開局一張圖，內容全靠編”的做法，為了掌握時事動態，很是養了些手下。

    長安中的小乞兒最近日子就滋潤了不少，作為線報的報酬，也算是樁好事。

    當然，也是有人有不同意見的。古武世界半黑不白的丐幫長安分舵，就曾想要明湄給個說法——至少他們上面也得有些分潤。

    分歧沒有達成一致後。

    他們咬定楚雲秀脫不開關系，還如明湄所擔憂的，用她的身份來潑楚雲秀的髒水。

    然而楚雲秀任掌門一職日久，無論是氣勢還是行事手段都較以往有了長足的進步，結果在溫德得知此事前，就已經沒有然後了。

    溫德所能做的，大概也只剩下比個贊了……

    除了時事外，報紙上也有連載的故事。

    話本在這個時間段已經流行了起來，明湄也邀了幾個銷量不錯的做專欄連載。

    不過眼下最受歡迎好評的，卻是《大唐雙龍傳》……

    嗯，作者黃易，抄錄佚名，整理明湄。

    簡單來說就是溫德把套雙龍傳交給明湄，然後她再找人潤色補漏，將不少犯忌諱的東西隱去，同時也讓虎軀震得沒有那麼頻繁了……

    文風不錯的同時，故事的新鮮感就很引人入勝了。雙龍傳受到追捧，最近酒館的說書大多都會引用，而“虛構”出來的唐朝更是引來了不少的評論……

    溫德看了一段後覺得跟原文還是有些出入的，好壞先不論但感覺上卻挺有趣的，就決定等明湄這邊登完了專門整理一套，只等異鄉那邊黃老師把《雙龍傳》連載外，就想辦法將其並些謝禮送過去……

    那個場景應該會很有趣。

    報紙上同時還有商機，比如長安大樁生意的商品交易價格。這個暫時還不算多，同時也不夠詳細，只能做到僅供參考的地步。

    因為這些消息等于在搶中人的生意，店鋪也不是特別信任。

    但明湄並不著急，因為她已經有了經驗，堅信是一定能夠做起來的，就跟報紙廣告一樣……

    《長安早報》如今定價為二十文一份，每三日一期，一期的銷量在一萬二三千上下。這數量說多不多，對于一個人口數十萬的古代巨大城市而言，一萬二三顯得太過于渺小了；但說少也不算少，因為這個銷量已經是書坊在不影響其它書籍印刷前提下，所能夠達到的最高產能了。

    書坊的擴張早已經被明湄提上了日程，工程、買賣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報紙的銷售額已經可以養活得了明湄的報社猶有結余，哪怕山寨報紙已經相繼問世，但暫時不會有所沖擊。

    更別說，報紙上廣告還能帶來豐厚的利潤。

    想要在報紙上刊登廣告費用是相當不菲的，明湄參考溫德意見開始就定了個“高價”，也沒怎麼跑業務，起初就是先用雲霄閣的產業墊著，其他門派送的人情就在價格上打個折扣。

    差不多就是左手倒右手的事情，反正這個世界還沒對這事收稅……只是把價格先撐起來，然後等到報紙的銷量、口碑做起來後，就能拿刀痛快宰人了……

    這樁事情明湄很有些天賦，因為溫德的緣故，楚雲秀也能拿到報社的財物報表。溫德把它跟報紙一並看完了，很是有些感慨，“難道我還真撿到了個人才？”

    對于報紙這事兒他並不能說十分上心的，就是從現代弄了些實物，加上大學課程里那些也不知有用沒用的課本，一共丟給明湄讓她參考。

    雖然也說過一些個人的看法，但溫德其實也是門外漢，所說內容未必有用。明湄居然能在這麼短時間里便打開了局面，真讓溫德目瞪口呆的感覺。

    他身後楚雲秀聞言，輕輕笑了起來，“居然能夠看到先生感到驚訝，真是難得呢。”手下動作不停，依舊在為溫德按摩著穴位。

    這本是侍女的工作，但溫德身上秘密既多，與楚雲秀的交流也不方便他人听見。楚雲秀就只得親自動手了，倒也心甘情願，一段時日不見，重新出現在她面前的溫德……氣色是叫楚雲秀有些心痛的。

    這時見溫德心情似是好些了，方才問道︰“先生是遇見什麼不稱心的事情嗎？我看你情緒似乎不是很好……”

    溫德怔了一下，放下手中報紙拍了拍楚雲秀的手，示意走到前面來。楚雲秀有些不解的依言照做，溫德也不做解釋，忽然出手攔住楚雲秀的腰，將臉貼在了她的小腹上。

    這個動作是有些突兀與唐突的，在此之前溫德雖是對楚雲秀很特別，但也一直恪守著禮法（雖然不是古武的……）。

    所以楚雲秀愣了一下，驚訝之余還有羞澀難掩，以至于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有些笨手笨腳的進行回應，回抱住溫德，同是問道︰“先生？”

    “我沒事……”因為位置的關系，溫德的聲音有些悶聲悶氣的，“就是覺得有些累了……”

    不過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離開了斷橋之後，溫德又在廢土那邊晃蕩前進了一個多月，結果踫上的所見所聞，委實讓他有些心累。

 一百二十八、門派大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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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廢土那邊一連晃蕩了一個多月後，溫德委實有些心累。

    情緒是從斷橋那里就開始積累的，他發現泰克一行人打劫行人後果斷出手相助，不想在打退了劫匪後，那幫被打劫的反倒主動發起了攻擊。

    這讓溫德又怒又氣同時也沒有太多的選擇，遂把那幫人也送上了劫匪的後塵。二十余個人被他很快弄得只有四五個能動彈的，這才找了個活口來問究竟。

    答案讓他有點目瞪口呆，“你這麼厲害，我們不拼一拼哪里還有活路！？”

    溫德怔了半響後還是沒有忍住，“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我是來幫你們的嗎？”

    “別說笑了，那樣的蠢貨早就死絕了！”結果那人倒似活見鬼了般，“這里東西這麼值錢，夠一個人好幾年用的了，怎麼可能會有人不動心？！”

    溫德頓時有了“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可對……”的感慨。

    還是通過戰利品系統，他收集到了些更加有用的信息。

    原來泰克在那一帶也算是頗有些凶名的劫匪，加上地處偏僻本來就沒什麼值錢的玩意兒，所以一般的商隊是寧願繞路也不肯經過的。

    至于被泰克圍上打劫的，實際上也是群半商半匪的亡命之徒，他們鋌而走險闖入進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手上的東西是黑貨見不得光……

    他們本就有些心虛，還被泰克那群劫匪嚇破的膽，自然更加信奉起先下手為強這樣的“至理名言”來。

    溫德弄清了原委，有一會兒才恨聲的評價道︰“我看你們腦子進了水才是！”

    那時還沒怎麼放在心上，只以為是個不常遇見的特例，然而一個多月過去了，溫德卻猛然發現，這種的事情在廢土那個世界上……委實在正常不過了。

    他有遇見過孤身的拾荒者，因為想要了解信息招待著吃了一頓飯，結果就被惦記上了，夜里想要偷偷的對溫德刺殺。

    他有與人試著交易進行過物品交換，結果前**易完成，後腳就被人圍住想把溫德連人帶貨的留下。

    他有經過一個如斷橋那樣的拾荒者聚集點，起初被嚴加防範死活不讓進入，然而在發現溫德有些“好貨”後，又差不多傾巢而出的想把溫德留下……

    這樣的事情簡直數不勝數，每隔幾天都會來上一出，甚至有過早上一次下午一次趕場的……以至于溫德這一月所見到的人心險惡，都能跟他故鄉的小半輩子想提並論了。

    還格外的淺顯直白……

    溫德最初時，曾不厭其煩的想要弄清原委。

    結果得到的，無外乎是“你有那麼多好東西，我怎麼可能不動心呢？”“這不是很正常嗎？有槍的搶沒槍的，人多的搶人少的。理由，這要什麼理由？！”“孤身一人就是肥羊，不搶豈不是太對不住自己了？”諸如此類的說法。

    溫德後來也有些麻木了，在遇見這樣的事情就是一劍了賬落個安靜。

    這也直接導致了，溫德居然再次感到了“孤獨”。

    這真的非常的不可思議，在經過被導師扔進根據地到成為旅行者那漫長的，甚至一度精神崩潰的經歷之後，溫德一直以為他從今以後都與寂寞孤獨無緣了呢。

    然而在廢土上的經歷，三觀認知上的巨大反差，居然讓他再次嘗到了個中滋味……

    意識到這點時，溫德已經有幾天下意識的避開廢土上人在前進了。

    他這才選擇放棄，回到了古武世界。

    一是為了散心，同時也是為了即將召開的門派大比。

    這時感受著楚雲秀的體溫，把經歷有選擇對楚雲秀講了一些出來。

    果不其然的讓楚雲秀听的目瞪口呆，“那些人究竟是怎麼想得啊，完全不能理解……”

    “正常人當然理解不了神經病……”溫德遂咬牙答道︰“那群人居然還沒死絕了，真叫我覺得意外呢！”

    如此發泄著，心情實際上卻已經好轉了不少。

    所以當楚雲秀提議，“既然那邊讓先生覺得不快，就不要再去了吧。”

    溫德又搖頭拒絕了，“錯的又不是我！那邊既然有問題毛病了，就該接受改造治療！”

    楚雲秀有些不解下意識的問，“那先生打算怎麼做？”

    溫德摸著下巴想了想，“我需要多了解那邊的情況，然後再做個計劃。”跟著搖了搖頭，“估計還得下些功夫，日後再說吧。”

    然後問起楚雲秀這邊的事兒來，就是即將開始的門派大比。

    這是長安武林的一樁盛事，但對雲霄閣來說，老實講關系又不是很大。

    門派大比每次舉辦一般來說會有三個目的︰

    一是點評挖掘“新秀”，以年齡三十歲為限，提點那些後起之秀為其揚名造勢。總的來說這項是稍微有些花花轎子人抬人流于形式的，因為每次不等門派大比開始，當年的新秀名單便出來了，而且其中不乏名門大派的後輩弟子。

    但也有一定的意義在，對于那些非名門出身乃至自學成才的習武後輩來說，新秀點評是他們揚名最好的機會，同時名門大派為了發揚風格，在大會上的點評也往往會讓他們收益良多。

    所以這樣的競爭，雖然不算血腥，但也同樣激烈。

    可這個對雲霄閣來說卻是完全沒有卵用的，他們的新招的弟子想要下場，至少還得七八個年頭。在此之前，別說楚雲秀在董文浩的謙讓下已經坐穩了“長安新一輩高手”的頭把交椅，就算沒有……以掌門之尊下場比試，便是拿了第一也談不上什麼逼格……

    二來便是門派排名了。

    前文有提到過，古武世界的門派分為朝廷認可與不認可兩類，認可的門派有品級，有食祿，有封地，每次科舉時甚至還有些舉薦乃至保舉的名額，可謂風光至極。

    相比之下沒被認可的門派便有些苦兮兮的了，若是掌門有功名在身還好說些，靠著師尊余蔭還能有些特權，但更多的乃至更重要的科舉門額，有關發展的重要東西，卻又是可望而不可得了。

    除非他們能在門派大比上得到一個好名次！才能獲得些自名門大派手指縫中漏出來的東西。

    門派大比建立的最初目的，就是控制、限制這些曾出不窮的小門派，所以每次大比的這項屏蔽，總是最為激烈甚至會鬧出人命的。

    當它同樣跟雲霄閣沒有關系，拜守安侯垂青，雲霄閣是僥幸得到朝廷承認的，因此在這項評比中依舊是個看客。

    事實上這次門派大比，雲霄閣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都只是個看客。

    但溫德又不得不回來，既是表露一下自己還在免得有太多宵小惦記，同時也是為了震懾以防大比有什麼突發狀況發生。

    門派大比的最後一個目的，便是為了“了結恩怨”的文斗。

    長安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十來個名門大派，十數個一流門派乃至更多的小門小派扎堆在一起，要說往常都是一團和氣沒有摩擦，那絕對是在說笑。

    但那樣的爭執又沒有到有你無我，非得你死我活的程度，大家找個機會理論一番，斗上一場，倒是成了損失最低也更容易接受的方式。

    雲霄閣成立時間雖是不長，但就溫德估計得罪的人還是有上一些的，對于這樣的文斗……自然不可不防。

 一百二十九、門派大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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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月下旬的某個良道吉日，門派大比如約舉行了。

    地點在長安城外的一個駐軍校場長安，長安城內的各位高官均有出席，不過負責舉辦的依舊是諸大門派。

    早在上個月的時候，長安城中那些得到朝廷承認的門派便聚在一起，為了此次門派大比專門成立一個“委員會”，負責此次大比的一切事宜。

    此是責任，門派大比雖非第一次舉行有慣例可循，但數十個門派聚在一起，人數保守估計也有數千人，他們的吃喝拉撒，矛盾沖突，該怎麼維持秩序便依舊是樁很考驗組織能力的事。

    但同樣也是份榮耀，能夠在這樣的委員會里佔有一席之地，是許多門派做夢也想求來的。

    楚雲秀作為最近一段時間里名聲大振的年輕一輩高手，新晉的掌門，同樣的僥幸位列其中。

    以她年紀、性別而言稍微有些扎眼，楚雲秀自己也清楚，行事頗是低調多听少說，凡事並不露頭。加上還有楚家余蔭下來的那點香火情，無蹤四式的事情仍在發酵，霍文貴對她的提攜之意等因素，委員會里倒有不少人對她表達了善意，多有提點。

    等到大比臨近，之前被溫德借著守安侯名頭說服的那些門派，最終也兌現了他們的承諾。

    由恩義門掌門朱新鵬提議，其它大派一致通過，楚雲秀被推舉為大比的評委之一。

    雖然是敬陪末座，但也是樁了不得的事情。

    成為評委，便在大比中擁有了評判其它門派的權利，在“分贓”時也能為自家的門派爭取更好的東西。

    跟非評委的那些“委員”比起來，差不多就是“常委”“非常委”的差別了。

    如今楚雲秀就坐在台上，在一群掌門、長老之中，她無論是性別還是年紀都有些顯眼。

    最初上台時難免引發了些眾議，但她言行無礙，一絲不亂，配合上最近的風頭，以及一些事先的布置，議論很快就消失了。

    看著台上楚雲秀英姿勃發的模樣，溫德心中頗覺的欣慰︰從最初相識到現在，楚雲秀肉眼是能清晰可見的，而且還是向更好的那一面。參與其中的溫德，自然有些與有榮焉的感慨。

    如今他倒不在台上，而是在校場里事先分給雲霄閣的地方。位置說不上最好，但也不算差，視野出色，有事先搭好的棚子擋風，茶水、點心什麼的同樣也是不缺的。

    跟溫德在一起的還有馬千良——張宇跟陸放沒來，因為門派里同樣需要人主事、坐鎮的緣故；六七位門人，里面有剛剛來到長安不久的楚雲河舊部，在張龍的信送至塞北後，留在那邊的果然有動心，其中性急的日夜兼程趕路竟是在十多天前就來到長安，楚雲秀她們當然是歡迎的，他們的到來多少能夠緩解雲霄閣人手不足的窘境。

    另外就是些弟子代表了。以各個舍長及最近一段時間里學習成績不錯的為主，楚雲秀跟馬千良他們討論了許久後，還是決定讓這些少年出來見見世面。

    他們眼下正目不轉楮的看著台上的比試，雖然受限于年齡與見識其實是看的半懂不懂的，但這也並不妨礙他們緊張、激動萬分，時不時的低呼一聲。

    倒讓溫德看的好笑，嘴角露出了抹笑意，不過注意力很快又被台上比試所吸引了。

    眼下所進行的是新秀點評環節，且上場兩人皆非庸手。一個是長安劍派的曲輝，一個是樓觀台的青松道人。

    他們兩個年紀相仿皆在二十三、四上下，同為親傳弟子境界也是相差仿佛剛剛進入大成不久。是以場面也有些僵持不下，斗的不僅激烈還格外的好看。

    溫德也看得入神，場上兩人也以劍為自身武器，不過長安劍派的制式較為厚重，長約一米二寬足有三指；而青松道人所用的卻是把拂塵藏劍，模樣倒是與細劍極為相似。

    也因此，他們雖是同樣用劍為武器，劍勢卻又大相徑庭︰曲輝大開大合，堂堂正正；青松道人卻是劍走輕靈，似乳燕投林。

    曲輝攻勢更盛，看似佔了上風，但始終沒能拿下青松道人，未必不會有變故發生。

    溫德一邊看，一邊對比自身進行驗證。

    對于古武世界的劍法，他的資料庫里雖然也有《雲霄劍法》這門高深、出色的武功。但受限于時間與精力有限，之前更偏重于內力的調用與輕功的學習，涉獵並不是很深。

    要不是如此，溫德也不會想出用屠龍這個辦法——單以雲霄劍法的殺招而論，無論是對鯊魚那樣的生化武器還是奧拓那些的鋼鐵野獸，都是有足夠傷害力的。

    屠龍雖然在溫德手上威力驚人，但是還是有些靈活不足，對巨大的怪物也還罷了，單次的攻擊力比攻擊次數要更有意義，可是當對手同為人類時，這個弊端卻是種隱患。

    溫德自忖，在不適用屠龍內的源力符文時，他對上台上二人，因為劍意相近的緣故……對上曲輝要把握更大一些；但對于青松道人時，大概也只能如曲輝這樣，不計內力一味強攻力求在內力耗盡前將其拿下了。

    台上結果一如溫德猜測，青松道人在曲輝的強攻下，雖是如驚濤駭浪下的一葉扁舟，雖是看起來險象環生，但卻始終咬牙堅持住了，就最終等到了機會，在曲輝力竭那個剎那，一劍抵在曲輝的胸口。

    隔著頗遠的距離，溫德也能看見曲輝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好一會兒才拱了拱手，“道長好功夫！”語氣仍有些不大甘心。

    青松道人贏得並不輕松，“承認、承認。”拱手回應時也不托大，“貧道只是僥幸而已。”讓曲輝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兩人聯袂下了台，兩場的比試中稍有間隔，教官們趁機對弟子進行提點。溫德也扭頭與馬千良閑聊了幾句，“門派大比的比試都是這樣激烈嗎？”

    話說溫德此次回歸是稍微有些突然的，但馬千良、張宇甚至陸放都沒有感到奇怪，相處時間久了，溫德有些秘密是很難完全瞞足的。結果倒是展露出了楚雲河的眼光與為人︰他的這些好友，無論是在保密還是克制好奇心上都做的非常出色。

    倒讓溫德自覺的不好意思，加上他剛剛才在廢土那邊好好體會了一回兒“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態度比以往也更親近了一些——以朋友相處來說，也是應當的。

    他給每個人都帶了些禮物，都是些不算貴重但用思很巧，這邊很難得到的東西︰比如機械表——溫德實在是受不了古武這邊的計時手段了，在發現落地鐘已經問世後，便有些迫不急的放開了這些東西——還有音樂盒之類的玩意兒。

    對此，便是如馬千良這些的名門子弟，見了後也相當的驚訝與開心。

    馬千良笑道︰“之前的比試確實相當精彩，不過今年比以往要更激烈些，卻也是由頭的。”

    因為今年包括以後的新秀點評，頭名將會擁有一個學習無蹤四式的名額，這是各大門派商議後做出的決定。

    可以說是非常了不起的獎勵了，溫德倒是有些沒有想到會有這出，“他們還真……胸懷天下啊……”

    之前把無蹤四式讓出來，對溫德來說是有些無奈之舉，他這邊拖著一個雲霄閣，便是身為旅行者，也不得不有所顧忌，不得以而為之，把好處分潤出去還來一些平安。

    五個名額溫德一直覺得那些大派內部早就瓜分完了，為了誰先誰後或許私底下還要爭執一番，他們居然能拿出一個來當作獎勵——哪怕新秀的頭名很難落到非門派的弟子手中——依舊有些超出溫德的意料了。

 一百三十、門派大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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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們還真……胸懷天下啊……”

    溫德有些驚訝大派掌門的選擇，不想馬千良听見了，輕輕笑了一下，湊到溫德旁輕輕說道︰“不是懷不懷的問題，而且必須得做出這樣的選擇，因為……這個提議是侯爺提出來的。”

    此隱情事關各大門派的臉面，所以馬千良不僅聲音既輕，還束音成縷，聲只落他與溫德兩人四耳。

    溫德這才恍然，好笑之余也有些佩服，“守安侯也是有心了。”

    無蹤四式雖是玄妙，但對已經步入宗師可以感受到天地元氣（源力）的霍文貴來說又不算什麼。到了他那個境界，據說尋常招式已經可以信手拈來，再精妙的也沒有太多參考價值，而是涉及到源力的“絕技”，也不是掌握的越多越好，而是得契合自身所求才行。

    所以霍文貴的提議對于他本人來說沒有絲毫的好處，但卻也在名門中暗自撕了條口子。

    哪怕這樣的好處，在武學被隱形壟斷的前提下還難真的落到那些非名門的手中，依舊在名門大派的底子中流轉。

    但是……就算是同一個門派，同樣是親傳的弟子中，依舊有遠近親疏的差異。

    造成這現象的原因有很多，先不去評點公平與否，應不應該的問題，單是努力上進本身值得褒獎，多少也是種進步。

    溫德在心中琢磨著，倒是有些不能肯定這是守安侯有意為之還是興致所在的決定。

    他與馬千良一邊看著比試一邊閑聊的會兒，不想這個世界有些人依舊經不起念叨。

    剛剛這邊提起了守安侯，那邊說曹操，曹操到，霍文貴便遣了個人來請溫德過去。

    不過，這很有可能是來人客氣的說辭。

    溫德跟著來人去了霍文貴所在的地方，無論是宗師的聲望還是侯府的招牌，霍文貴所在的地方都毫無疑問是整個校場位置最好的。

    布置的也頗夸張，幾乎趕得上間廂房了，雖然是木頭做的，又聞不見絲毫的木、漆的味道。

    溫德來前知府等人剛剛從這邊告退，如今霍文貴正一人獨處，倒也格外的悠閑。他坐在太師椅上，沒有留意比武台的比試，而是捧本書在津津有味的看著。

    溫德走進來也沒能讓他立即停下，而是又看了兩張直到書中內容告一段落方才抬起頭來。

    霍文貴炯炯有神的打量著溫德，臉色神色似笑非笑，“你……倒是有心了。”倒讓溫德有點莫名其妙。

    霍文貴也沒有立即解釋的意思，對著一邊椅子隨意一指，示意道︰“坐！你往日一向是不怎麼客氣的，今日怎麼倒拘謹了起來？”

    守安侯對溫德的態度一直喜怒隨心，說話雖是不算客氣，但行事卻也沒有把他當作外人。

    溫德就不計較，不算打不過的問題，霍文貴的年紀就讓他只能如此。笑了一下後按照示意坐下，跟著又把禮物奉了上來。

    這個按禮來說應該是之前交給下人才對，不過溫德實際上是見到了守安侯才想起這茬事兒，亡羊補牢的從創造弄出來的。

    這時親手交到霍文貴手中，對方也不介意，還同樣非常隨意的就把包裝給拆開了，“是什麼東西？”看到其中的手表後愣了愣，“西洋鐘能做得這麼小了？”落地鐘就是溫德在侯府第一次見到的，霍文貴認出手表並不奇怪。

    但也很是驚奇，把手中書放到一旁饒有趣味的把玩起來，還若有所思，“這小東西的準確度如何呢？”

    因為是自言自語的緣故溫德沒有接話，倒是注意到了霍文貴之前所看的，卻是雲霄閣書坊所出的《新農說》。

    古武世界也有《農說》一書問世，雖然作者跟溫德故鄉有些差別，並非明代馬一龍所著，內容自然是有所如入的，但同樣不乏相似性，要是拋開時代局限不提，或者還能稱得上翔實。

    溫德最初時是打算印刷《農說》的，但在行動前又改了主意，決定把現代的農業科學搬運過來。為此找了個農大的教授（不是拿了人參就不認賬那個……），花了些許時間與功夫來做這事兒，最後書的內容深入淺出，稱得上是農業科學的入門科普類教材。

    不過因為語言習慣等原因也沒辦法立即拿到古武世界就用，跟《雙龍傳》類似，《新農說》在成書定版前，依舊被潤色編譯過數次。

    也多虧了主持這事的張宇能夠猜到溫德的心思，一直強調通俗易懂的重要性，最後才算沒有鬧出書籍對象很難理解內容的笑話。

    為此自然花費了不少的時間，事實是溫德回來前幾天，這書才面世的。

    不想就被守安侯拿到了，還看的饒有趣味。

    溫德倒是不曾想到。

    他這樣的表情自然瞞不過宗師的耳目，霍文貴放下手表輕輕嘆了口氣，“以你的年紀能有這般見識，已是難得。還舍得將它公諸于眾，就更不容易了。”

    听見這話溫德倒有點尷尬，古人有三不朽一說，既立德、立功、立言。立言指的是具有真知灼見的言論，引申開來那些流傳于世、久經不衰的著作也包括在內。

    這個標準，《新農說》是勉強夠的上的。雖然將它成書的教授，以及對它潤色編修的文人，在各自的世界里都算不上聞名的“大拿”。但書的內容本身又沒有爭議，它講的是現代已經歸納出來的農業科學，用得還是最容易被人理解的科普方式。

    是以放在古武眼下這個時間段，溫德可以自豪的說一句︰涉及同樣內容的書籍無書可出其右！

    就算《新農說》中有那麼一兩個錯誤，也是如此。

    這就導致了一個問題，雖然最初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溫德並沒有多想，只是略作綿薄之力試著改善一下底層勞動人民的生活質量……直到真成書了他才意識到，這件事情好像對影響力提升，他的源力池擴張同樣有所幫助……

    然後就糾結、猶豫了頗長一段時間，最後還是沒能厚著臉皮去當作者，只用了個“整理”的名錄。

    理由除了自尊心之外，還有日後類似科普教材會越來越多的原因在。

    ——他要一個人全佔，也委實有些太夸張了。

    這時被霍文貴夸獎還有些不好意思，謙讓了幾句後，才听霍文貴商議著問道︰“老夫欲將此書推薦給朝廷，列為農官必讀之物，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自古以來，中國對于農業便極為重視，無論是農具的創新還是耕種、休耕等耕種方式，都一直獨佔世界鰲頭。甚至為了能夠更多的收獲，勸農、司農這樣的官職、行為也是古而有之。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講，官方才是農業技術推廣與創新的大頭。

    這點從《新農說》的賣家身上就能夠看出些端倪來，溫德對這本書還算重視，就知道至今位置從書店購買的，大多是些家資豐厚稱得上“地主階級”的，反倒是更依賴耕農才能生活的自耕農、佃戶，對于這個幾乎沒有反應。

    受溫德示意對此事進行調查的張龍事後總結︰無外乎消息渠道差，對此事不知情；知識程度差，就《新農書》已經非常直白也無法很快了解掌握；抗風險能力差，所以對新技術、新知識心有顧忌不敢嘗試——失敗的下場是他們承擔不起的——這樣的原因。

    同樣的理由對于溫德書坊推出的其它書籍也是適用的，除了《新農書》之外，雲霄閣還在以接近成本價發行其它一些科普、基礎教材，涉及數學、物理這些的就不提了，一些溫德精心準備的工具改良、創新的書籍，同樣讀者寥寥，就很讓人無奈了。

    這也讓溫德意識到了，想要用科技造成足夠的影響，自身沒有強大的推力是做不到的。

    至少在他沒有變得更加強大，雲霄閣得到足夠成長之前，溫德自身是很難做到的。

    于是很痛快的應了下來，“這是好事，一切就全由侯爺做主了！”

 一百三十一、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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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　　“這是好事，一切就全由侯爺做主了！”

    雖然技術的流通對于古武世界這邊有所增益，但是想要真正起效，仍需要時間的持續發酵才行。

    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達到的，而論及對古武世界的了解，溫德也自認遠遠不如為官數十年的守安侯霍文貴。就在答應了霍文貴的時候沒有多嘴說些別的。

    霍文貴那邊也頗為寡言，只是欣慰的說了聲，“很好。”

    事實上，提議把《新農說》交由朝廷，是霍文貴之前看了書後臨時起意的一個想法。他有這個意向，但想要真的事實仍需要操作、布置一番，以守安侯的城府，自然不會在這時沒有結果之前多說什麼。

    他只是淡淡的道︰“不管此事結果如何，老夫都不會虧待你的。”

    跟著就說到了他把溫德叫來的真正目的上，“老夫听明姑娘講，你那邊有些軍中護理，治療傷員的想法？”

    溫德怔了一下，沒弄懂說的是什麼。琢磨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霍文貴提到的其實不是軍中護理，而是跟護士有關的一些內容。

    明湄之前帶著大大小小一幫姐妹從紅塵中跳了出來，又還不甘心與人為妾，了卻殘生，想要自力更生的……在這個世界有些尊嚴的活著。

    因為個人喜好的原因，溫德比較欣賞這樣的想法，所以雖然對明湄的不告而為有些惱火，但對她們的未來仍算盡力。

    絞盡腦汁的為她們安排了三個出路︰報社、教師以及女醫。

    護士這個說法，就是在介紹女醫時提到的。

    因為想要叫明湄更好的了解，他在說明時舉了個佛羅倫薩‧南丁格爾的例子。

    在溫德的故鄉，南丁格爾是護理職業的開創者，被譽為“提燈女神”享有盛名。

    溫德說起這個，除了介紹外另外還有想要激烈明湄的心思在里面。

    明湄听了後果然倍受鼓舞，當溫德讓她做出選擇時，她居然貪心的三個都想要……

    這讓溫德無語了半響，好在明湄雖然貪心了點，人倒是不笨，懂得輕重緩急的為事之道。

    接下的工作重心放在了做報紙這個最適合她們，也更容易打開局面的事情上。

    暫時只在閑暇時，組織手底下那幫願意學習的姑娘們啃著溫德給的教材——當然，也是經過編輯的課本；又還不斷收留、贖買更多的小姑娘，教她們識字之類的啟蒙。

    明湄也在聘請古武世界的大夫對她們進行教育，不過溫德听說很是踫了些挫折，進展一直不是很大。

    溫德一直以為，就算明湄始終不肯放棄，她想把女醫（護士）折騰出來，也得有好幾年功夫了。

    倒是沒有想到，這才多長時間沒過，這話怎麼就傳到了霍文貴的耳朵里了。

    溫德有點猶豫，吃不準明湄都對霍文貴說了些什麼。把他的身份直接泄漏出去倒是不會，不過就擔心守安侯人老成精，自己從話里听出了什麼端倪。

    “這個……”溫德斟酌了下，“倒是沒有听她提到過，不知明湄都對侯爺說了些什麼？”

    “你這是要耍滑頭嗎？”霍文貴似笑非笑的看了溫德一眼，然後再道︰“倒也沒講什麼。就是說你曾對她提過，干淨衛生的環境，精心的料理可以有效降低戰場傷病的死亡率之類的……”

    霍文貴復述了一些話，明顯是明湄對他說的，接著又道︰“老夫听的有些興趣，再想細問下去，那料她竟是說不記得了！……這會兒好不容易逮到了你小子，老夫就要問問那姑娘說的可是真的？此事真有可以實施的可能嗎？”

    听到霍文貴所說的大多是南丁格爾的事跡，溫德暗中松了口氣，跟著才琢磨起來，把一起基礎的護理照搬過來，是不是真對傷兵康復有所幫助。

    理論上應該是有的。

    南丁格爾在世的18XX年，是西醫向著現代醫院艱難進化的年代，細菌說問世並得到推廣承認之前，那些外科醫生的手術室跟屠宰場比起來都不遑多讓。很長一段時間里，外科醫生別說胸腔手術了，便是腹腔手術，例如割闌尾那樣的小手術，死亡率依舊居高不下。

    在這樣的背景下，南丁格爾所參與進去的戰場，把高達四成的傷兵死亡率降低到百分之二，憑借的自然不是高超的醫術。

    而是干淨衛生的環境，阻止感染，細心耐心的照顧，增強傷員信心等等。

    這些都是可以復制的。

    雖然說中醫對環境衛生還是比較在意的。比如對于疫病的防止，放在古代背景下無人可出其右。

    但是怎麼講呢，因為缺乏認識，所以缺少標準，中醫對于衛生的概念因人而異，並不強求，加上不傳之秘這類的心態，自然遠遠沒有達到推廣的程度。

    所以只要能夠有效的降低傷員二次感染的可能，就能讓死亡得到控制。

    更別說制造二次感染的主要元凶之一的破傷風，只要清楚它的厭氧性，哪怕不用疫苗也同樣能夠針對的進行控制。

    溫德把這些想法一點點的對霍文貴講了，語速不是很快，因為他需要思考，同時還要對一些名次進行置換，避免霍文貴不能听懂又或者其它什麼問題。

    這時就顯出名醫弟子的好來，有梅仲清那個便宜師父的名頭在，霍文貴雖然有時也會不解困惑，但卻從未懷疑溫德所說的真假。

    到了最後，霍文貴對于溫德所說的蒸餾酒提純頗感興趣，表示，“如果你想做就盡管做，有什麼需要的也盡管開口！”到了這個年代，酒的專營早已經不復存在，所以霍文貴當即就要把自家名下的兩個酒坊轉讓給溫德。

    同時又提了個要求，希望溫德能夠幫忙建立“護工營”，以應對西域、塞北那邊越來越頻繁的戰事。

    “如果是您出人出面的話，沒有問題。”溫德一口答應了下來。

    不過作為交換，溫德也希望守安侯能幫自己一個“小忙”。

    “你說你需要一些人手？還要武功不錯，全是女子的？”

 一百三十二、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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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再次獨自回到廢土世界，溫德的心是痛並快樂著的。

    之前在古武世界，經過一系列的討價還價，溫德總算是跟守安侯霍文貴達成了一致。

    溫德負責幫霍文貴，或者說大漢的鎮西路軍培訓出兩個曲，既一千人的戰地護士部隊。

    而做為交換，霍文貴則要幫溫德招攬一些人手。

    以守安侯的地位而言，做這件事情本來不算很難，但奈何溫德的要求卻委實有些苛刻。

    單以“會武功的女子”而論，江湖上數量不少，但沒有跟腳靠山的卻是不多。再加上“服從性”，“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也許這輩子都跟家人無法見面”等等附加條件……

    霍文貴一度以為溫德是要蓄養死士了，又或者有什麼見不得光的癖好。

    倒讓溫德哭笑不得，只差沒有指天發誓了，才叫霍文貴把疑慮收進了肚子。

    他最終答應溫德，可以提供一些人手，但人數不會太多，最多也就五六個而已。因為符合條件，還能既招既用的，來源並不是很多。而其中最為穩妥可靠的，則是從暗部——也就是楚雲秀曾經落入的那個地方——來招募。

    然而暗部理論上是歸朝廷直屬的，所以就算是霍文貴想要下手，同樣得現行布置一番。

    溫德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他討要這些人手是想用在廢土世界的。因為之前所遇見的那些糟心事兒，溫德有了對這個世界進行改造的心思……但具體該怎麼下手實施，他仍得先做個計劃才行。

    左右霍文貴無論是護士曲的事先準備，還是溫德所需人手都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完成。

    溫德就又踏上了在廢土的旅行。

    身邊陪伴的依舊只有沙隼那個小摩托，之前溫德去古武世界的時候，為了安全計把它拘在了根據地的一個房間里。

    雖然衣食無憂，但地方卻不是特別大，就把這小東西給悶壞了。這時好不容易出來，就可著勁的撒歡。

    溫德也不管它，只是繼續著自己的旅途。

    經過兩個多月的徒步跋涉，溫德早以從沙漠、戈壁中走了出來，周圍的環境不再荒涼，綠色多了起來，偶爾還能看見些人工的種植物。

    以拾荒為生的人群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商隊多了起來。

    他們少則三五人，多則能有數百人，貧窮的靠十一路或者類似牛馬那樣的牲畜搬運貨物，條件好的則有著一定的車輛。

    他們運送販賣的貨物五花八門，拾荒得來的各色物品，食物，槍械彈藥等不一而足，偶爾也有頗具科技含量的。

    比如溫德手頭上有一管治療針，就是之前從一個行商人手中得來的。它的模樣有些像是把小巧袖珍的手槍，使用方式是肌肉注射，效果為立即止血，並能極大程度的促進傷口愈合。

    溫德有做過實驗，如果僅僅只是外傷，在沒有傷筋動骨的前提下，無論傷口有多大多深，都能一針很快愈合。

    可以說是有些奇妙的，但美中不足的是這治療針所用藥劑里，溫德依舊感應到了絲微弱的原力。

    所以在不明原理不清楚後遺癥之前，他也不敢貿然擴大適用範圍，雖然給楚雲秀留下了兩支並登陸進了系統的物品兌換列表里，但又特意叮囑過︰不到危機時刻最好不要輕易使用。

    商隊也是溫德在廢土之上所遇見的攻擊傾向最小的人群，以概率而言大概只有一半而已。而且非常的有意思，他們規模越大，商隊越正規，對于溫德這樣的行人、買家反而要更客氣。

    理由不明，就溫德私下猜測，大概越大的商隊行走路線就越固定，所以比較在乎口碑。以及，隨著溫德的不斷前進，他越來越靠近文明的聚集點也是個原因。

    反正他這次歸來，總算是能夠踫到些能夠理智交流的人群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打打殺殺。

    這讓溫德欣慰了不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相對繁華的地區，同樣不缺少惦記它財富的人們。

    跟商隊相對應的，路上的劫匪也明顯多了不少。

    他們大多以搶劫貨物為主，但也有更加不客氣吃干抹淨的奴隸販子。

    在廢土之上，人命本身是沒有多少價值的。比如說拾荒人，他們朝不保夕，根本就沒有未來，生或死也沒有人在乎，也不會有多少人記得，一如陰溝里的老鼠。

    但人才又頗難得，長相俊美的，識字懂數學擁有個一技之長，哪怕只是打槍比別人強的……都很搶手，價格不菲，市場生意自然就孕育而生。

    嗯……

    溫德之所以能夠清楚這些，只因為他就被群奴隸販子給打劫了。

    來人有九個，坐著三輛車，就奴隸頭子所說，他們也算是個不小的幫會了。

    只可惜依然算是貧窮，雖然有著兩門車載炮但平常也舍不得使用——他們覺得拿那玩意兒來搶溫德一個行人太過于大材小用的了——結果當溫德從創造力再次把屠龍撈出來，一劍把輛摩托連車帶騎手砸成數段後，就算是想用也沒機會了。

    沒有重武器的震懾，光靠手中的槍械對溫德造不成太大的威脅。他搶入到奴隸販子群中，一如虎入羊群，就算沒有特意去下死手，可一分鐘過後，在場的依舊沒有一個能站著的了。

    奴隸販子當場死了四個，還有兩個重傷不治也堅持不了多久，剩下三個身上也有傷，其中奴隸頭子的傷勢倒是最輕的，只有左肩被溫德丟出的棒球砸斷了。

    如果不是其他人招供，溫德還真沒想到這個開打就沒開過幾槍，見勢不妙就想逃跑的家伙……居然就是他們的頭子。

    這讓溫德帶著點奇妙心思的把他審問了一遍，結果得知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情報。

    這群奴隸販子的藏身點距離這里並不是很遠，而且那里還關押著一批之前被擄掠來的“奴隸”。

    一般來說只有三木之下，才會何求不得。

    然而這個奴隸頭子卻是個特例……溫德壓根就沒怎麼用刑，這家伙就把自家事跟倒豆子似得吐了個干淨。

    看表情，根據謊言檢測也不似作偽，倒讓溫德在好笑之余有了絲好奇，“你這樣的家伙是怎麼做到他們老大的？”

    奴隸頭子當即賠笑著回道︰“生意，生意而已。”難得有了絲吞吞吐吐。

    溫德隱約猜到了，“你們其實是被人控制的？”

    不等奴隸頭子答話，他已經從對方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于是不再追問，轉而問他被關押的都有多少人，之前是做什麼的等等。

    當得知被關押的約二三十人，來源五花八門，但最大的那批卻來自個被覆滅的生活點，大多數為女性……是另一批奴隸販子寄托在他們哪里的之後。

    溫德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有了決定。

    雖然覺得這可能會有陷阱，但在這個世界他也確實需要些人手，于是依舊打算冒險走上一趟。

 一百三十三、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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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雖然在廢土世界逗留的時間並不能說很長，但溫德依舊積累下來了相當多的……與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相關經驗。

    在人販子頭的指路下，溫德開著奴隸販子留下的那輛吉普行駛了約半天時間，入夜時分來到了他們的窩點前。

    這是個建築主體藏身在山體內的地下建築，據說是由被廢棄的庇護所改建而成，對外的出口只有兩個，能夠供車輛進出的道路更是只有一條。

    端的易守難攻。

    哪怕對這藏身處沒有太多的理解，溫德也能輕易做出這樣的判斷。

    他扭頭看了人販子頭一眼，這人眼下正堆出滿臉獻媚的笑容，對溫德道︰“大人，就是這里了。”

    溫德點了下頭，首次問道︰“里面還有多少人？”

    “不到二十個。”人販子頭立即說道，回答的非常迅速，可惜卻是謊言。

    溫德洞察到了這點，也不意外，只是一如既往的，利用謊言檢測進行快速的逼問，“有一百個人嗎？五十個？差一點？有陷阱？有別的道路？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家伙？……”

    輕易的得到了一些信息，這個奴隸販子的窩點還有不足五十人，內部沒什麼陷阱，但也真沒別的道路。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人販子頭雖然沒有意識到溫德這樣做的用意，但卻被這一連串的提問給嚇到了。

    他的表情凝固成了恐懼的神色不再有變化，謊言檢測終究不是讀心術，所以最後幾個追問並沒有得到答案。

    這點也在溫德的意料，遂通過花火開始調整戰利品系統的掉落傾向。

    他有一分鐘左右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人販子頭更覺得害怕，大口咽了口唾液，才小心翼翼的求證道︰“大人，你會放過了我吧？”

    之前人販子頭為了保命，把好多秘密都倒豆子的說了出來，唯獨在窩點一事上略微硬氣了一下，聲稱只有溫德放過他才會帶路。

    對此溫德不置可否，倒讓這家伙有了某種錯覺——好吧，溫德其實給過一些類似的暗示。

    這時再听人販子頭求證，溫德忍不住笑了下，輕聲問他︰“你之前也抓過不少的‘奴隸’吧？他們向你祈求時，你是怎麼做的？”

    “……不！”人販子頭終于反應過來，想要跳出車子，身體卻僵硬的不听使喚。

    得到答案的溫德伸出手，輕易扭斷了他的脖子。

    戰利品的寶箱跳了出來，溫德遂把這人渣的尸體跟垃圾似得丟到一般，查看了起來。

    因為最近一段時間有著很多驗證的機會，溫德能夠通過數據把戰利品系統進行一些改進。眼下它的掉落要穩定了不少，只要在擊殺前不斷通過怪物模版追加暗示，收獲有八成以上概率符合掉落傾向。

    這次也不例外，人販子頭留下的掉落里，最清晰的記憶就是面前這個據點的整體構造。每一條通路，每一個房間，被抓人關押的地點，留守人員的把守地點等等，都清楚的呈現了出來。

    溫德遂把這些數據做成了一個3D模型，通過表象能力︰地圖系統呈現固定在自己視野的右上角，半透明化。

    這是溫德最習慣的位置，因為故鄉玩的N多游戲所養成的。

    溫德準備開始行動，叮囑沙隼藏起來不要亂動，不然就不再給它魔晶吃了。隨手又檢查了一下人販子頭的其他掉落記憶，結果發現這廝是某個“大人物”派到奴隸販子中的監視與記賬者。

    平常狐假虎威的很有些權勢，今天也是仗著這個獨自帶人出去的打秋風的。

    結果卻是把一窩子人販全坑了。

    不知道真的人販頭子得知後，會不會後悔沒早把這家伙給　了。

    不過他應該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因為溫德來了。

    他以輕功在算得上陡峭的山壁上跳躍，大大的繞了個半圈來到了可供行人進出的那個入口的上方。

    行動相當的小心，因為就情報反饋，這里是常年有人看守的。

    溫德打算偷偷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太快驚動人販不說額外的危險，單是對于被關嚴人的存活考量……也是應該盡量避免的。

    就額外花了些功夫，因為背著屠龍被重量拖累，多少也算花了些力氣。

    嚴格來說以屠龍的體積帶著潛入，是不大理智的，可要把它丟下不用，溫德又有點舍不得。制作一把屠龍的源力花費就不說了，星鐵這個材質就是溫德制造起來也有些吃力。主要是拿著這把巨劍砍殺了兩三個月後，他越來越習慣了，砍人殺怪斬車超級順手，關鍵時刻還能當作盾牌抵擋常規槍械。

    溫德準備偷襲放哨的人販看守，不料在入口上找了一圈後卻沒有收獲。他沒有看見任何人影，倒是看到了半散被打碎的鐵門，以及一些打斗遺留下來的痕跡。

    這讓他有些困惑，遲疑了會兒後，還是解除了壁虎功從天花板上落了下來。這樣一看線索就更多了，溫德總算找到了原本應該在這里的看守們了。

    他們一個變成了一地的血泊碎肉，一個則是斷成了兩截。

    場面多少有些血腥，溫德稍微檢查了一下就住了手，雖然大出血會影響尸斑的形成，但全然沒有出現也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不管看守是被誰干掉的，都是發生在不久之前的事情，保守估計在四個小時內。考慮到尸身還沒人收斂，那麼跟人販子發生沖突的勢力應該還在窩點內部，溫德有極大概率會跟他或者他們踫上……

    事情變得有些復雜了，但既然到了這里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溫德將屠龍從背上除下握在手中，繼續前進。

    道路向著山腹中不斷延伸，打斗的痕跡也越來越多了起來。或者這不能說是打斗，而是一場屠殺。

    溫德先後看到了七八具人販的尸身，卻沒看見任何來犯勢力留下的痕跡。

    打斗造成的破壞是例外，溫德勉強能從其中敲出點端倪來︰進攻的人動作很迅速，因為有幾個人販壓根沒有察覺就被干掉了；而且力量也很大，至少能夠徒手將人體打出個破洞來；槍法也準，幾乎彈無虛發；人數很少，保守估計也不會超過三個，最大可能只有一人。

    不過這些痕跡又給溫德造成了一個困惑︰進攻這里的勢力似乎方向感不是很好。

    雖然這個避難所掩護道路確實有些繞，可不管怎麼樣，在一條道路接連走過三次還是有些說不過去吧……

    溫德看著地上三個幾乎完全一致的腳印有些無語，先後來過三次不說，還先後三次踩到血泊留下痕跡……這真的不是在賣萌嗎？

    好在最終他們還是找對了方向，或者說意識到被進攻的人販的出現……讓他們發現了新大陸，于是總算是向著人販的居住區前進了。

    站在岔道口觀察了下，溫德轉身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被抓的人就關押在那邊，是環境更加惡劣的牢房，不管進攻來人有何目的，溫德還是覺得先看看那些人的安危更加重要一些。

    不想走了還沒有兩步，身後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踢踏，踢踏，像是金屬敲擊地板的聲音，頻率很快，速度同樣迅速。

    從溫德听見聲音起還沒過兩秒，奔跑的來人已經越過了拐角來到了跟溫德同處的道路上。

    轉過身的溫德看見了一叢跳躍的火焰，宛如一道流火來勢洶洶的向著自己撲了過來！

 一百三十四、“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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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火紅色秀發束成的馬尾在空中飄揚，宛如一叢跳躍的火焰。秀發的主人在高速沖刺，又把火焰一道流火。

    來人的速度真的好快！

    五十米的距離在三秒之內轉瞬而至。

    快到溫德只來得及對比了下來人跟人販頭子記憶中的形象，堪堪舉起屠龍拉開架勢，嘴中剛叫出︰“等”這一個字的時候，來人就已經沖到了他的面前。

    接著縱身一躍，就站到了屠龍之上。

    巨劍雖然沒有開刃，但劍刃最薄處也僅有五毫米而已，來人卻輕巧的站在上面，穩穩當當的平衡絲毫不亂，只把劍身踩的一沉

    倒把溫德接下來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不得不雙手握住劍柄，沉腰拉開弓步才把屠龍重新平舉了起來，與肩同高。

    他的動作讓來人稍微詫異了一下，暫時沒有做出後續動作。

    溫德遂有時間調息，對來人做進一步觀察。

    之前的驚鴻一瞥，溫德只來得及確認來人形象不在人販頭子記憶當中，應該非在他之前侵入這里的那批人莫屬。

    這時再看，才發現來人是名女性，容貌勉強稱得上漂亮，但又有些遺憾的瞎了個左眼。此時被塊黑布蒙著，莫名讓溫德覺得熟悉的同時，又平添了幾分英氣與別樣的魅力。

    女子的樣貌看不出有“獸化”的特征繼那個虎人泰克之後，溫德還遇見過兩個帶有別的動物特征的人類，通過他們掉落的戰利品從而得知，這是廢土世界獨有的一種“改造手段”，可以讓被改造的人外貌發生變化的同時，得到一部分改造動物的能力與力量算是一種成熟、常見的強化實力的手段。

    她外面穿著一件灰撲撲看不出本來顏色的斗篷，下面則是一件連體貼身的，似皮革像橡膠的緊身衣，只把她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

    女子的右大腿外側掛著一把式樣介于shou qi　ng與沖鋒槍之間的槍械，左大腿外側則掛著把一尺左右長感覺像是防爆甩棍之類的東西。

    除此之外，左手小臂有個感覺有點奇怪的機器，不知有何作用。左手戴著手套，右手卻是暴露在外面的。

    然後還有，女子緊身衣下面應該沒有別的衣物了，因為眼尖的溫德在山峰之上看到了兩點激突……

    ……

    ……倒不是溫德色心真有這麼大，在這時刻還有這份閑情逸致去觀察那個。

    委實是他眼下的處境有些尷尬，在女子沒有新的動作之前，不好輕舉妄動。

    因為屠龍如今還被女子踩在腳下，溫德接下來不管做出什麼動作，都無法在第一時間進行攻擊。

    女子則恰恰相反。

    以圍棋術語的“爭先”來講，溫德差不多可以算是先機盡失。

    就稍微有點坐蠟。

    造成這個局面，固然有溫德略略有些大意的原因在，更主要的原因還在他與女子對處境判斷的差別。

    溫德是在女子之後進來的，所以很清楚除了自己外還有另外一伙人侵入了這里，于是在辨認出女子不是人販之後，下意識的先選擇了溝通。

    女子則不同，她sh　ng m　n來就是打算挑了這個土匪窩的，打打殺殺了一路，猛然看見溫德這麼一個活蹦亂跳能動的……自然而然就視為了敵人。

    又不知為何在最後關頭住了手。

    眼下就站在屠龍的劍尖處，居高臨下一言不發，冷冷的看著溫德。

    給溫德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他是信任這種直覺的。

    在廢土這幾月，溫德固然砍了不少的人，但也受過很多次的傷，有次還被門車載炮近距離轟過……

    所以對于危險的感知在不知不覺中就磨練了出來。

    女子感官上不是很好對付，而在無冤無仇的前提下痛下sh　 shou，也不符合溫德的認識。

    只能先靜觀其變。

    好在女子沒讓他等多久，大概一分多鐘後，同樣將溫德觀察完的女子開口說道︰“你……不是這里的人？”她的嗓音低沉沙啞，倒是跟人設莫名有些契合。

    “沒錯。”溫德趕緊回道，可惜受限于正在發力做功，語速不是很快，“站在上面很危險的，趕緊下來吧！”

    “哦？本來是想問你來這里做什麼的。不過現在嘛”她的嘴角微微翹了一下，接著用左腳的鞋尖不輕不重點了兩下屠龍，發出清脆的金屬踫擊聲，“如果做得到的話，就盡管試試吧。”

    溫德臉色一僵，勉強笑道︰“這樣不太好吧？”

    “嗯？”女子臉上依舊掛著笑，“那我繼續站在這里了你還堅持多久？”

    老是這樣僵著溫德真有點遭不住︰屠龍就有八十余斤，女子的體重也比想象的要沉一些能有一百一二的樣子，還相當陰險的站在劍尖處基于杠桿原理，無形間就讓溫德的受力增大了不少。

    他早已經將四式跟內力調轉了開來，可就是這樣胳膊也已經覺得微酸。

    這時听見女子挑釁，有些生氣的同時也算求之不得，“小心了！”

    他出言警告一聲，流傳于屠龍間的內力量隨之增大，氣刃蓬勃而出，鋒利程度足以分金鍛鐵。

    女子繼續站在劍刃上毫無疑問會受傷，然而卻避開了。

    幾乎是在溫德有所動作的同一時間，她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用力往下一踩，讓屠龍不由一沉的同時，整個人跳了起來。頭微微低著看了一眼，似是看見了無形的氣刃，“這倒是個有趣的東西。”

    說話間右腳向著溫德凌空踢來！

    這就是被佔了先機的麻煩一處，溫德看不透女子底細不願硬挨，遂順勢將屠龍劍尖點地，以劍身的後段進行抵擋。

    氣刃正對著女子的右腳，她自然不願踢實了，轉成佯攻的同時，擰腰又把左腿踢了出來。

    溫德再以氣刃應對，女子再次轉為虛招，跟著再調整攻擊方向。

    她在滯空的短短一瞬之間，身體轉了三百六十度，先後踢出四腳，最後還是仗著先機佔到了便宜。

    一腳揣在了溫德來不及調整的劍面之上，力量出乎意料的大，屠龍發出　的一聲悶響，溫德身子瞬間矮了半尺菜重新穩住，雙手用力想把她從劍身上推開，女子卻又一次搶先半瞬跳起，擰腰又踢出了一腳。

    目標是溫德的腦袋，真的命中了後果真不好說。

    不得已之下，溫德就是再不想放棄屠龍在辦不到了。雙手放開劍柄，右臂倉促間豎在前方進行格擋。

    有之前被踢一腳的經歷，溫德對于女子的力量有個大概的判斷︰以楚雲秀當作參照物的話，還要略微大于內力流轉狀態下的表現，但比殺招一擊遜色一些。

    這是相當了不得的，在此之前溫德真沒想過︰這個世界的人類能夠靠**做到這種程度甚至比之前那兩個獸化匪徒，還要強出不少！

    所以倉促應變下，溫德自我估計就算用內力先進行化解，這一下也夠受的了。

    然而真等接觸了，溫德卻有點意外的發現這一腳的力道比想象的要小上不少。

    判斷失誤了？是沒能完全發力還是有意收手？

    他心中心思電轉，手上卻是不慢，既然這一腳的沖擊沒有想象的大，倒是給了溫德一絲機會。

    他馬上變化勁為纏，讓女子不能馬上把腳抽回，右手跟著一轉一探，配合左手就要把女子腿鎖住。

    半空中女子“咦”了一聲，看出溫德意圖馬上把右腳踢出，以求脫身。

    不過還是溫德更快了一瞬，右手搭出女子左腿膝蓋的同時，左手又用化勁打偏的女子右腿的攻擊方向。

    這一腳最終踹到了溫德左肩上，雖然頗疼，但是並無大礙。

    溫德以此搶回了先機，趁著女子身在半空，無法脫身又無處借力的良機，身子向前撲出，要把女子壓到地上。

    女子看出了溫德意思，不管雙腿還在溫德肩上，腰一發力，彎身雙手向著溫德抓來。

    不過速度還是溫德更快！

    眼看著他就要把女子砸實了，然而下一瞬間，溫德本能感到了一絲危險的xin h　o！

    當下來不及多想馬上抽身後退，就听噗的一聲，溫德入鄉隨俗所套的斗篷，被女子抓了下來。

    女子右手抓著斗篷摔到地上，順勢一滾泄去余力重新站了起來，空著的左手閃耀著金屬的光輝。

    溫德順勢看去，才發現女子戴著手套的左手其實是假肢……從握拳中指處探出把約十公分長的劍刃，正是讓溫德感到危險的元凶！

    女子重新站起後沒有立即攻擊，倒讓溫德有點吃不準她的態度。

    這場架對他來說有點莫名其妙的，考慮到女子之前似乎有意識的留手……遂馬上表態道︰“我不是人販子，是來這里營救的！”

    “我知道。”

    女子隨之應道︰“之前听人有個背著奇怪大劍的家伙殺性很重，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她說話間又把溫德上下打量了一番，臉上露出了有些奇怪的笑容，“現在一見，原來是個從庇護所跑出來，不懂世事的小少爺嘛！”

 一百三十五、卡特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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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听了女子的話，溫德簡直要無語凝咽了。

    什麼叫做殺性很重，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明明是你妹的見財眼看，順手打劫的人層出不窮，無窮無盡好嗎！？

    知道為什麼溫德要入鄉隨俗，明明有好看也更舒服的衣服不穿，非得在外面套個跟麻袋似的斗篷嗎？

    還不是因為被逼的！

    你妹的一件衣服也算財貨露白，能夠引來覬覦……溫德上哪去說理去！

    反正提起這事兒他有點冒火，很恨的道︰“那是他們不懷好意在先！”

    “是是是。”女子隨口應道，語氣頗是敷衍。

    溫德有些不服的揚了下眉，女子見了，又才笑著解釋道︰“我是相信的。大多數拾荒者是什麼德行，我比你要清楚的多，小少爺。”

    溫德覺得舒服了點，忽然又覺得不對，“等等，什麼小少爺？我不是什麼勞什子避難所出來的！”

    溫德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又被人誤會了，連忙進行澄清。

    有古武世界莫名成了梅仲清弟子的經歷，溫德對于身份被誤解有了更清晰的認知。這件事也許初期能夠帶來一些便利，可隨著時間的發展，麻煩也會跟著接踵而來。

    比如說，因為頂著梅仲清弟子的名號，溫德在面對霍文貴時總有點心虛……因為他看不透守安侯身為宗師的深淺，難免會擔心身份暴露之類的事情。

    這挺不好解釋的，更別說在古武那邊也算有基業了，顧忌自然也變得更多。

    要是再算上便宜師父梅仲清的家族以及門派那邊的關系……仔細計算一下，充當他的冒牌弟子到底算不算佔便宜……還真有些不太好說。

    可是事已至此，他就算有心也不好再做改變了。

    但在廢土這邊，溫德是絕對不打算重蹈覆轍了。

    左右這個世界也沒有戶籍制度，甚至連個統一、穩定的政權也都欠奉，他自然不願莫名其妙就再背上個麻煩了。

    溫德盡量做著解釋，女子听了，順著回道︰“是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嘛——”她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目光又在溫德身上轉了一圈。

    表情依舊有些古怪，溫德莫名其妙的跟著看來，才發現不止是外面套著的斗篷被女子抓了下來，就連里面的T恤其實也被抓爛了。

    眼下就是幾縷爛布條掛在上面，上身幾近赤X裸。

    ……這算是被佔便宜了？

    溫德默默的把布條除下，因為包裹跟沙隼藏在一起，創造又不便使用，只好伸手，“能把衣服還我嗎？”

    女子把衣服扔了過來，目光卻依舊盯著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鑒于太過于直接的緣故，溫德也覺得有點遭不住，三兩下穿好了，又問︰“我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奇怪倒是沒有。只不過你的肌膚比很多豢養的女子還好呢。”

    溫德臉皮不禁抽了一下，“……就因為這個？”

    “不止，看到這個還敢向我拔劍的，除了蠢貨外就只有一無所知的小少爺了。”女子說著指了指自己斗篷的領口，那里別著一個金色五角星狀的徽記。

    溫德以為那時裝飾沒怎麼在意，現在看來倒是別有指代，明智的沒有提她是怎麼辨別蠢貨與否的，只是問︰“那是什麼東西？”

    “獵人徽章，我是名獵人。”女子說這話時，神情難得正經，看得出來是為這個身份感到自豪的。

    原來是獵人啊……

    溫德恍然，忽然又意識到獵人這個身份，再加上女子、紅發、獨眼這些特征……他好像听人說起過。

    仔細回憶了下，不由脫口問出，“你是不是還有個機械伙伴？是輛摩托？！”

    這下換做女子驚訝了，“你知道我？”

    “呃，只是從別人嘴中偶爾听起過。”溫德解釋道。

    “原來如此。”女子點點頭，正式自我介紹起來。

    她的名字叫做卡特琳娜，是音譯的發音，要是意譯的話，感覺上則像是槍火什麼的……溫德听的不是十分明白。

    因為這個詞匯有點陌生，加上是表音語言的緣故，又很難推測究竟是什麼含義。

    另外卡特琳娜還有個俗稱或者說是外號之類的稱呼，他也沒有弄懂，“……紅色的什麼？”

    “紅羅剎。”卡特琳娜指著自己頭發比了比，“紅是因為我的頭發，羅剎則是一種以殺為樂的惡鬼的名稱。”

    溫德有點意外，“你居然會被這樣稱呼？”

    卡特琳娜不以為意，“日後你也許就明白了。”

    溫德再介紹自己，同時說明了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倒是跟卡特琳娜有些相似，不過她不是抓到人販後臨時起意的，而是因為從一個跟獵人有關的組織那里接到活計，專程來這里營救其中某個人的。

    目的也算大概一致，雖然卡特琳娜嘲笑了一下溫德一人也敢跑來救人的天真。但仍然一起行動起來，還順便交換下了情報。

    倒是意外得到了個好消息。

    通過溫德從人販頭子那里得來的記憶，對比卡特琳娜干掉的窩點人販數量，他欣喜的發現︰理論上在窩點看守的人販都被卡特琳娜干掉了！

    這就意味著，被抓那群人的安全無形中提高了不少。

    借助地圖能力，溫德在前引路，很快就帶著卡特琳娜來到了關押眾人的地點。

    地牢的大門緊鎖著，溫德還想上前開鎖，卡特琳娜已經不耐煩的一腳踢出，　的巨響聲中，鐵門帶鎖一起飛了出去。

    末了卡特琳娜還回頭沖溫德一笑，“何必那麼麻煩？”

    溫德默默的把開鎖器收了起來，無語的問道︰“你不怕驚動了看守嗎？”

    卡特琳娜答道︰“你不是說全部都被我干掉了嗎？”

    “……也許情報有誤呢？”溫德道︰“而且還存在誤傷被抓人的可能啊。”

    “是是是，小少爺。”卡特琳娜聳聳肩，“安心吧，以我對他們的了解，沒可能那麼好心的。”

    事實也差不多如她所說的那樣。

    被人販抓住的這二十七人，被他們分成四個牢房關押著。

    其中幾個年輕樣貌不錯的女子，一男一女，以及另一個男子，大概因為算得上奇禍的緣故，居住的條件還算不錯，分別佔據著一個牢房。

    可剩下那群人就沒那麼幸運了，近二十個人被關押的牢房跟之前三個差不多一樣大小。可以說是非常的擁擠，一個摟著小孩的母親甚至要把一只腳伸到柵欄外面才能站穩。

    但與之相對應的，牢房的最里面又有兩名男子躺著，數個男子能夠坐在地上。

    溫德跟卡特琳娜闖進來鬧出的動靜不小，牢房里的人听見後被驚動了，擠到柵欄前發現不是人販，笨的人還在愕然，激靈的已然求救了起來，“放我們出去，求求你們了！”

    卡特琳娜卻不為所動，把四個牢房轉了一圈，對著單獨關押年輕女子那間中的一個觀察了一會兒，叫道︰“黛西？”

    女子有些茫然的抬起來頭，也算是對名字有所反應，卡特琳娜就伸手拉斷了牢房的柵欄將她釋放了出來。

    在一邊查看著黛西的傷勢，卻像是沒有釋放其他人的打算。

    溫德等了下不見動靜，有點愕然，“其他人你不管了嗎？”

    卡特琳娜沖他笑笑，“我救其他人可沒報酬的。”

    “……獵人一般的做法？”

    “差不多吧。”

    溫德就不再深究，雖然卡特琳娜的選擇讓他有些不舒服，但本來就是偶遇，救這些人又出于自身的目的，就沒什麼覺得勉強的。

    溫德按照卡特琳娜的做法，把牢房柵欄弄斷把眾人釋放了出來。

    其中有幾個，包括在大牢房躺著或坐的那五個男子，一獲得自由，連聲謝也沒有，就一溜煙的向著外界跑去。

    溫德也不管他們，冷眼旁觀者等了一會兒，直到所有人都從牢房里出來，沒有人先行離開後，才開口說道︰“我叫溫德，會盡量試著帶你們一起或者離開。不過在此之前有約在先︰我會盡我所能的幫助你們，但你們仍的拼盡全力，躺在地上不肯先自我努力的，我把他們遺棄掉；在救助的過程中，一切以我為主，無論你們理不理解，都得照做，不能接受或者無法做到的，現在就可以走了……”

    溫德頗是冷酷的說了數點要求，不出意外的，又有幾人猶豫過後離開了。剩下的有十五個人，大多都是女子與孩子，成年男性只有兩個，看得出來是跟別的女性或孩子有關聯才留下的。

    接著溫德不顧他們身上或者有傷，還沒怎麼進食體力不好這些因素，要求他們馬上跟著自己離開這里。

    眾人猶豫了一下後照做了，只有一個人低聲哭道︰“我好餓……”因為是個小孩的緣故，溫德就解釋安慰了一句，“等我們出去後就有吃的啦。”又對其他人道︰“人販還有群人在外面，我們留在這里並不安全！”

    眾人听了後明顯緊張了起來，動作也在無形中加快了。

    然而不等走出牢房大門，外面就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事實上，他們已經回來了。”

    卻是卡特琳娜，身後跟著惶恐的黛西。

    看著她，溫德有些奇怪，“……你還沒有先走啊？”

 一百三十六、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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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著之前帶著黛西先行離去的卡特琳娜重新走了回來，並帶來了人販子大部隊歸來的壞消息，溫德有些奇怪的問道︰“你還沒有先走啊？”

    卡特琳娜聳了聳肩，“我要走了的話，你一個人能把他們帶走嗎？”

    溫德看了看天，“那要看他們距離窩點還有多遠了。”

    “馬上就到門口了。”卡特琳娜馬上答道，又抬起左手對著小臂上那個古怪機器說道︰“你不必在那里了，位置發你了，過來跟我匯合吧。”

    機器里傳出個聲音，“了解。”听起來像是個女子，但是卡特琳娜的機器治療似乎又不怎麼好，以至于那個人的語調帶了點電子音。

    溫德問她，“你還有同伴？”

    卡特琳娜點了下頭，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既然溜不掉了，那就只好殺出條血路了唄。”溫德不以為意的回道，扭頭讓身後眾人先留在原地。

    這個消息讓這些俘虜們很是不安，但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猶豫再三後還是裹足不前。倒是其中有個女子更有勇氣一起，雖然身子也在顫抖，但仍踏前了一步，對溫德道︰“我願意跟你一起去！”

    溫德不由得看了女子一眼，她的年紀大概三十歲上下，可能會更年輕點，因為廢土這邊的人通常都很顯老；樣貌雖然一般但身體卻算健康，身邊還跟著個女孩，這時听見女子要離開立即不知所措的抱住了她的腿。

    溫德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又搖頭拒絕道︰“我不太習慣跟人合作，等下也沒空照顧你。”

    女子听了有些沮喪，可仍在努力懇求著，“我不需要你的幫助……那群人要是贏了，也是不會放過我們的！”言下之意是打算拼命了。

    溫德問道︰“你會用槍嗎？”

    女子點了點頭，“在沒有被抓住前，我經常打獵為生……”

    她以為溫德改變了主意，不想溫德接下來又問她那個孩子是她的嗎？以及這群人中，還有沒有別人跟她熟識。

    在得知另有四個女性跟這個女子來自同一個生活區，她們又一共帶著四個小孩之後，溫德有了決定，“你們就待在這里，再給你們留下兩把槍。”說著又看了看周圍其他人一圈，“如果有人想搶的話，隨便你們處置。”頓了下，又道︰“另外，再我們走後不管誰來了，都別讓他們進來！”

    女子接過槍，興奮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跟著也不用她多說什麼，跟她一起來的那幾個人就自發的聚集了過來。

    溫德就不再多做關注。

    這件事本來就是他臨時起意。

    有槍在應該能讓這群惶惶不安的人安心一些，同時還能看看這個女子是不是自如她說的那樣有本事。

    這是溫德比較想要看到的，所以就算人為在一群俘虜中劃分出檔次可能會引發問題，但客觀條件就是這樣，主動性強的人得到更多優待也不算問題。

    溫德安排好這群人，囑咐他們在自己離開後就先把門鎖上後，卡特琳娜已經在門外等著他了。

    神情倒也沒有不耐煩，而原來的目標黛西在她一通勸說後，同樣留了下來。

    溫德就與卡特琳娜一同前進，路上順便交換了下情報。卡特琳娜同伴觀測到的人販數量約有四十多個，車則有九輛，跟溫德從記憶里得知的數量差不多相吻合。

    也就是說，在外面捕奴的奴隸販子們全部歸來了。

    數量本身算不上什麼問題，但卡特琳娜又專門提醒溫德要小心“戰車”。

    還順便解釋了一下。

    戰車這個概念，是介于智能機械與普通車輛之間的一種類型。它本身沒有智能或者很低，無法獨自思考與行動；而與普通車輛比起來，戰車又在很多方面帶有只能機械的特征。

    比如說改造，在人為進行參與後，戰車同樣能夠在吸收相當資源後進行進化改進。

    又或者修復能力，戰車在有儲備資源的前提下，可以隨時隨地對自身的破損進行修復。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但那些不是眼下需要關心的，就略過不提了。

    重點是，這群人販有著一輛戰車，而且是最為麻煩的“坦克”類型。因為是戰車的緣故，坦克原本的一些弊端都不再是問題，同時火力更強，裝甲也要更厚。

    對于溫德乃至卡特琳娜來說，也算是個稍微有棘手的對手。

    當然，這個人販窩點雖然有供車輛進出的入口，但一輛坦克也不可能開到窩點的每個角落。畢竟這里曾經是位于山腹內的庇護所，空間其實並不算很大。

    要是溫德跟卡特琳娜依托一個車輛無法抵達的地點進行防御作戰的話，戰車就毫無用武之地了。

    這是最為穩妥的方案，可遺憾的是，基于性格上因素，卻被溫德與卡特琳娜有意的忽視了。

    趕在與卡特琳娜的同伴匯合前，溫德就與她達成了共識︰他們人手太少不宜再分頭行動，趁著這個窩點的入口有兩個，人販勢必要分開查看與把守這樣的情況，他們應該一起從人形入口沖出繞後殺人販一個措手不及！

    事情就這樣定了。

    卡特琳娜一邊走一邊與同伴交流，把自己的位置發送給她。

    她的同伴一會兒後趕來了。

    又有些出乎溫德的意料，那個同伴不是女性，甚至不是人類，而是一輛橘紅色涂裝，造型科幻感十足的摩托。

    她叫做“桔紅汽水”，是一個完全成熟了的機械智能。

    這代表著她能如尋常人類一樣思考與交流，同時自身也因為經歷進化出了不少的武器。

    桔紅汽水的車前輪兩側各安裝著一門火神炮，車後座上則架著一門可以移動的炮管。

    這是溫德一眼能夠看到的武裝，不排除還有其它的武器隱藏著。

    桔紅汽水與溫德簡單問候一聲，就加入進來一起行動。他們快速的向著人員出入口前進，趕到那里的時候，人販發現不對過來查看的人員也剛到不就，正在逼問一個之前先行離開結果又被抓到的“犯人”。

    然後……就沒有什麼然後了。

    來人員出入口查看的人販一共就八人，平均下來一個人連三個都圖不到。結果就沒什麼好說的，溫德、卡特琳娜以超人一等的武力很快各自了解了三個對手，而桔紅汽水也用車輪胎砸爬下了最後剩下的那兩個。

    出入口重新恢復了安靜，只有人販遺留下的對講機還不時的發出些聲響。

    “你們那邊什麼情況？”

    “有沒有什麼發現？”

    諸如此類的詢問，然後隨著沒有回應，漸漸也察覺到了不對。

    不過在此之前，溫德他們就已經出發了，對講機的詢問讓他們意識到人販還沒完全掌握情況，正是突襲的好機會，機不可失的那種。

    凱特琳娜甚至騎著桔紅汽水先離開了，出發前她看了溫德一眼，“等下不要太過于勉強。”接著就從坡度超過七十的峭壁上沖了出去。

    桔紅汽水在峭壁上依然如履平地，眨眼就順利的抵達了下方，卡特琳娜在這個過程中，還開槍干掉了三個人販。

    隨著桔紅汽水的繼續前進，這個數量還在持續的增加。很快就吸引了人販的注意，正在進入窩點的大部隊中有三輛摩托跟兩個吉普車分了出來，向著桔紅汽水迎了上去。

    那些都是普通的車輛，單以火力而論是遠遠不如桔紅汽水的。甚至剛一照面，桔紅汽水就用後座的火炮將一輛吉普變成了璀璨的煙火。

    然而桔紅汽水終究是輛摩托，所謂汽車鐵包人，摩托肉包鐵這樣特性還是無法避免的。車上的卡特琳娜還做不到視子彈如無物，所以當人販的車輛開始還擊後，她們為了躲閃攻擊效率頓時就下來了。

    原本在山壁上以輕功游走，打算繞到人販上方來個出其不意的溫德注意到了這點，稍微猶豫了下開始停了下來，他觀察著下面的情況，在看到人販剩余的所有車輛，包括那輛戰車坦克都開始對卡特琳娜進行追擊後，還是決定對卡特琳娜進行一些支援。

    他把目標放在了剩下的三輛吉普上面，利用創造制造了三顆手榴彈出來。然後拉開引信，靜待兩秒，向著前方扔出。

    山底下的正戰場其實距離溫德很遠，直線距離也超過兩公里，就算他身體素質驚人，也不可能扔出那麼遠。

    不過溫德還有源力符文空間重疊！

    在廢土世界游蕩了數月後，溫德對它的使用又有了新的心得。

    此時手榴彈剛一脫手，下瞬間就出現在了敞篷的吉普車廂內。車里人甚至還沒有看清那是什麼東西，爆炸已然席卷而來！

 一百三十七、“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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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的巨響聲中，凌空爆炸的手雷碎片向著吉普車的每個角落卷去，車上眾人淬不及防無一可以幸免，轉瞬間，雖然車體並沒有受到太大傷害，但失去了駕駛員操作的吉普便被迫停了下來。

    這個變故讓追趕者桔紅汽水的眾多人販又驚又疑，一時里根本弄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

    山壁上，溫德倒是格外的淡定。

    空間折疊這樣的運用手段，本來就是他特意開發出來對付車輛載具用的。

    雖然到現在他也沒能弄清楚，為何廢土這個世界看上去格外的荒涼與偏激，可偏偏車輛以及槍械這樣的現代工具又莫名其妙的多。

    以前一路上他也沒少遇見擁有車輛的廢土，而那上面的機關槍又或者小型車載炮，也不比小型槍械，對于溫德還是有著相當威脅的。

    所以為了應付那樣的局面，他被迫性的想出來不少的手段來，向利用空間折疊來進行遠程打擊就是其中之一。

    為此，他甚至還專門制作了一款手雷爆破的監控程序。

    ——他手上的手雷來源于同一個樣本母體，所以在沒有外界干擾的前提下，拉開引信後的延遲爆炸時間幾乎是恆定的。

    監視的計時器可以精準到0.01秒，配合上距離提示器，空間折疊位置提示器等等一系列的輔助手段，溫德可以保證手雷到底對象身邊的那一瞬間，就是死亡到來之時！

    從來都不曾例外，自然也就無往而不利！

    唯一比較遺憾的是︰空間重疊算是對源力需求以及操作精度都比較高的源力符文，溫德目前就還沒能解決它與其它源力符文疊加的問題，否則的話，共同空間重疊用鑽石星辰進行打擊……威力還會提高很大一截！

    不過手雷對付廢土上最常見的敞篷吉普與摩托也是緊夠了。

    第一顆手雷扔出，溫德沒有等待結果，又把第二、第三顆也扔出來。

    爆炸聲接連響起，等到塵埃落定，山腳下已經沒有能夠動彈的吉普了。

    雖然車輛本身受損並不嚴重，但下面的人販掌握不清狀況，只知道車上的人全部都死了……一時里就沒有人敢跑過去把車輛重新啟動。

    卡特琳娜那邊的壓力一下子就少了許多，沒有吉普上機槍的掃射，光只是摩托車上的人開槍進行射擊，對她幾乎沒有任何威脅——廢土上的路況頗差，摩托的顛覆很大——在這樣的前提下，就是神槍手想要準確命中也得全憑運氣。

    她讓桔紅汽水用車前的火神炮對靠近的敵人挨個點名，人販雖多，但卻顯得毫無還手之力。

    溫德見狀就沒在繼續提供支援，而是把目光放到了最後放的坦克上面。

    那是一輛有著兩根炮管，乍一看蠻像天啟的坦克。頗是威武不凡，看起來蠻帶感的。

    溫德摸著下巴琢磨了下。

    戰車對他來說還是個非常新鮮的概念，雖然之前卡特琳娜做過解說，但依舊做了下試驗。

    出手把一顆手雷遠程投擲到坦克的尾部——以他不算豐富的軍事知識，依稀記得那里一般是坦克發動機所在處。

    結果不算意外的……沒能取得任何戰果。

    當手雷爆炸火光熄滅後，坦克依舊完好如初，甚至連黑紅色的涂裝都沒怎麼刮花。

    這車的裝甲看來的確相當厚實，溫德猶豫了下沒再繼續出手，還在琢磨該換個什麼方法呢，就听下面響起一陣歡呼聲。

    他之前的三次攻擊讓人販摸不清頭腦，困惑之下難免疑神疑鬼。這次他們的“主心骨”戰車又遭到打擊，人販自然都揪起了心，等打擊過後看到戰車完好如初，人販們不由地興奮的歡呼了起來，人氣也重新得到振奮。

    倒讓溫德有些不爽，呲了下牙暗中想到︰要不直接扔塊鐵塊過去好了！

    只要鐵塊重量夠大，抵達的高度夠高，單純的下落動能也夠坦克喝一壺的了，哪怕它裝甲再厚，可也不會是實心的吧？

    溫德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不過坦克是在運動著的，速度還不低，而他之前也沒這麼干過，所以想要出手……也得好好計算下軌跡才行。

    不然一塊半噸重的鐵塊飛過去，結果卻他娘的打偏了……豈不是非常的尷尬？

    溫德貓在山壁上飛快的計算下，山下的戰斗並沒有因此而結束。

    在他出手干掉了吉普之後，卡特琳娜很快就把剩下追趕的摩托一一干掉。眼下能動的車輛，除了桔紅汽水外也就剩下戰車坦克了。

    于是，桔紅汽水就載著卡特琳娜向著坦克沖了過去。

    溫德注意到這點時稍微晚了一點，他是听見坦克的開炮聲才抬起頭的。結果就看見桔紅汽水再向坦克沖鋒，而炮擊的爆炸則時刻伴隨在它的左右。

    　！

    　！

    　！！

    戰車的炮擊威力看起來相當的驚人，每一擊過後都在荒涼的土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彈坑。炮速也比想象中的要快不少，它那兩根炮管並不是擺設，交替射擊下幾乎能夠保證兩秒進行一次射擊！

    準度也很不錯，雖然桔紅汽水已經在盡量進行規避了，可在溫德注意到這一幕沒過幾秒，它與卡特琳娜就被一次炮擊的爆炸與塵土所淹沒！

    “糟糕！”

    溫德眼睜睜看著，卻因為距離的緣故而無計可施。心中還有些僥幸心理，又被坦克的隨後一次炮擊打消了。

    這種威力的攻擊，不是肉體能夠消受的。

    除非……

    “這是什麼鬼？！”

    炮彈的爆炸余光中，一個人影突然沖了出來。但她又不是卡特琳娜以前的模樣，而是……

    “變形金剛嗎？！”

    溫德在震驚之下已經開始口胡了。

    他看到了活著的卡特琳娜，以及依附在她身上的桔紅汽水。

    桔紅汽水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摩托模樣，而是變成了一副盔甲，一具外骨骼……反正就是諸如此類的玩意！

    它的形態有了徹底的改變，只有仔細分辨，才能看出些之前摩托形態的痕跡。

    比如說涂裝顏色，又或者擁有的武裝。

    桔紅汽水之前的火炮如今被卡特琳娜架在右肩上，那兩門火神炮則分別置放在腰的兩側。又不知那里冒出來了個盾牌，如今正被卡特琳娜拿在右手上。

    桔紅汽水變成的裝甲把卡特琳娜安全的包裹在其中，提供了非常嚴密保護的同時，還讓卡特琳娜無論是火力還是實力都有了大幅的提升！

    她跟戰車坦克最後剩下的兩百米左右距離，只在一次炮擊間便已經越過。

    卡特琳娜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溫德有注意到她的背後隱隱有火光呈現，感覺像是助推器之類的玩意兒。

    沖到坦克附近的卡特琳娜高舉著蹲著，肩上火炮抵近開始射擊。那玩意兒的口徑不大，但射速倒是相當驚人，砰、砰、砰倒有種單發手槍的感覺。一連數炮射中同一個位置——坦克左部履帶傳送器——結果不等坦克的炮塔轉到位置，坦克倒先趴了窩。

    雖然戰車有自我修復的能力，但那已然是需要時間的。

    逼近到坦克身邊的卡特琳娜在機動上有著絕對的優勢，很快又躲著坦克機槍的掃射繞到了坦克的後方。

    對著溫德以前想要破壞的位置，一炮……不，一拳重重的砸了下去！

    對于卡特琳娜有武器不用用拳頭，溫德有些莫名其妙，然後才注意到她雙臂的裝甲厚度是不對等的。右手那邊頗縴細看上去就很靈活，這時砸下的左拳卻能有一尺寬，里面顯然暗藏著玄機！

    卡特琳娜一拳下去，最初只是物理性的動能力量，並沒有給厚實的戰車裝甲帶來什麼傷害。可當她左手與戰車接觸又沒有分開後，整個左手小臂裝甲又開始發光。

    咚！咚！咚！

    數次悶響里，忽然就把戰車裝甲給擊穿……

    溫德弄不清緣由，只是感覺上有些像是打樁機……

    等在看到破壞了戰車動力的卡特琳娜又跳上坦克，靈活破壞掉機槍開始對付起炮台後，他終于肯定了在對付戰車方面卡特琳娜有著豐富的經驗，那邊是輪不到他出手了。

    “……感覺上忽然就變成配角了啊……”

    溫德感慨著，放棄了之前的計劃向著下面跳去，他在峭壁凹凸的山石上幾次跳縱，最終落到了窩點的戰車入口前。

    最強的坦克被卡特琳娜無情摧殘，人販們士氣已喪正拼了命的向著這邊跑來，結果就被溫德堵了個正著。

    他把屠龍舉了起來，對著面目猙獰的眾多人販示意道︰“現在投降的話，也許還能活命哦。”

    沒有人回應他的勸降，還有人扣動了手上的扳機。

    于是下一秒，血花在人群綻放了起來！！

 一百三十八、前往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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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著卡特琳娜一步步走來，隨著距離的縮短，她身上桔紅汽水所構成的“鎧甲”細節也愈發清晰的呈現在溫德的眼前。

    靠著桔紅汽水所變成的這幅動力機甲，之前卡特琳娜硬生生的將那輛戰車坦克拆成了一地廢鐵，暴力無疑是非常暴力的，但這又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

    看著這具鎧甲，溫德眼中閃著光︰這東西實在是太美妙了！是男人就該開扎古！

    哪怕她體型是小了點，與其說是機甲，不如算是動力甲、外骨骼，但不管怎麼樣……這都算是個好的開始嘛！

    尤其是溫德也有沙隼，雖然小是小了點，而也是“鋼鐵野獸”還有未來可以期待嘛。

    溫德已經開始幻想那場面了，忽然冷不丁的……想起了跟龍騎士有關的那個著名調侃︰白天人騎龍，晚上龍騎人……

    不由的打了個寒顫︰呃……鋼鐵野獸這種東西，到底有沒有性別啊？桔紅汽水以聲音判斷，怎麼就是女聲呢？

    胡思亂想中，溫德的表情也頗是精彩，卡特琳娜走近後見了，有些奇怪，“你這是怎麼啦？”

    “……沒什麼。”溫德答道，看著卡特琳娜依舊是全副武裝的模樣，奇道︰“你怎麼還是這個樣子？”把屠龍稍稍抬了下，開玩笑的道︰“是打算對付我嗎？”

    “真要想對付你，你還能站著？”先前並肩作戰的經歷，讓溫德跟卡特琳娜的關系親近了不少，她也說笑的回應著，然後才有點無奈，“形變對能量的耗費很大，桔紅汽水暫時是變不回來了……”

    這算是奧特曼還是宇宙騎士？溫德覺得有趣，詢問道︰“是要先補充能量嗎？這個窩點應該就有吧。”環顧了一下四周，人販的尸體躺了一地，不由得聳了下肩，“也許我們應該留個活口的。”

    之前從那個人販頭子那里得到的記憶並沒有這方面的，而剛剛對付這群雜兵，溫德也懶得浪費源力就加持戰利品系統了，對于物資存儲還真不能確定。

    誰想不等卡特琳娜答話，桔紅汽水倒搶先說道︰“我才不要喝那些質量不過關的東西呢！”

    “……”溫德默了下，“鋼鐵野獸也會挑食的嗎？”

    “它們的性格跟自生的經歷息息相關，和我們沒什麼區別。”卡特琳娜答道，又糾正道︰“我更希望你稱呼他們為‘同伴’——鋼鐵伙伴或者機械同伴。”

    “沒問題。”溫德從善如流，“原來還有這樣的講究啊。”

    “是的。”卡特琳娜又隨口說了些跟鋼鐵伙伴有關的常識，接著再道︰“怎麼會想起問這些？”

    溫德摸了摸下巴，“因為能夠用得上啊。”

    卡特琳娜有些吃驚，“你也有鋼鐵伙伴？”

    “……應該算是有吧……”

    雖然對溫德口中的鋼鐵伙伴有些好奇，但在此之前，他們兩個依舊有基地里那些被抓的人要照顧。

    于是原路返回，路上一路無事，除了每次岔路時，卡特琳娜都會有意的停頓一下，讓溫德先走，被他確認了的確方向感不是很好外……再沒什麼事情發生。

    倒是到了先前的牢房前，剛剛走近那里，就听前方傳來了一陣喧嘩聲。

    “臭娘們，還不敢開門！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啊！”一個男子大聲的吼叫著，听起來相當的激動。

    緊跟著，就是一聲槍響！

    溫德與卡特琳娜不由的奔跑起來，那個男子猶自不覺，還在那里叫道︰“看到了沒有，下次就不會打偏了，老子會一槍把你干掉！”

    他猶自威脅著，想讓牢房里听從溫德指示把門關上的人把門重新打開。

    這讓溫德有了些判斷，沖下樓梯後發現果然如此︰堵在門口威脅的男子已經其他幾個同伴，正是之前先行離去中的一些。

    他們有些跑的更快，結果卻不幸遇見了回來的人販，然後就干掉或者抓住了。

    而這幾個要更謹慎一些，獲得自由後沒有馬上逃逸，而是先試著收集物資——他們手上握著的槍械，正是剛剛被卡特琳娜干掉的守衛的——結果倒是幸運的及時發現了不對，于是沒有強行突圍，而是重新折返了回來。

    雖然不知他們回來的目的是什麼，可看著架勢也不像是來和平共處的。

    听見他依舊在那邊威脅，溫德不由得冷聲應道︰“你可以盡管試試，看看死的究竟是誰！”

    男子身子頓時一僵，數秒後才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見是溫德與卡特琳娜後臉色愈發的糟糕，不過腦筋轉的倒是不慢，不僅從溫德他們的歸來意識到了什麼，同時還認出了卡特琳娜的身份。

    “獵人大人，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就離開。”

    男子誠惶誠恐的說道，就表現來看似乎非常懼怕卡特琳娜的樣子，倒讓溫德有些奇怪的扭頭看了她一眼。

    就發現她帶著一臉的冰霜，的確有幾分不怒而威的感覺。

    卡特琳娜也不多話，只是一個“滾！”字，男子與他的同伴便慌不迭的連滾帶爬的要從溫德的身邊經過。

    卻被溫德攔了下來。

    對于卡特琳娜的處置，溫德沒什麼太大的意見，他本來也不算嗜殺，不過真要放過，還得看這些人有沒有做過什麼。

    “里面有人受傷嗎？”溫德出聲問道。“有什麼是我需要知道的？”

    過了幾秒，被溫德命令負責看守的女子才出聲答道︰“沒有。先生，我們都挺好的。”

    看來是這幾人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溫德正要放下屠龍，牢房里忽然有個孩子喊道︰“他打過我媽媽，還搶我們的食物吃！”

    “是嗎？”溫德看著男子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孩子的話男子也听到了，當下擠出難看的笑容來，結結巴巴的解釋道︰“那，那只是個誤會……”

    溫德卻是直接一劍柄打到他的肚子上，雖說沒有用盡全力，可男子也不好過，直接趴到了地上，蜷的跟只蝦米似得，冷汗也流了下來。

    他一時里想要移動一下也難，而溫德卻道︰“如果再不滾的話，你們就不用走了。”

    男子身邊幾個同伴互相望了一下，當下知趣的直接把男子架起，飛也似得往出口走去，轉眼間就沒了蹤跡。

    之前一直冷眼旁觀的卡特琳娜這才開口說道︰“那樣的爭執在這里非常常見，根本不算什麼的……”

    溫德大概明白，不過也不以為意，只是笑著回道︰“所以才更該給他個教訓嘛！”心里還有點遺憾，要不是這里還有這麼多人要看護，不然男子走得沒那麼容易的。

    “……”卡特琳娜張了張嘴，最終卻是道︰“我打算帶黛西回十字路口，你要去哪里？”

    對于這個世界溫德還是一知半解，就不願輕易跟卡特琳娜分開——他還要試著培養下沙隼呢，就順勢問道︰“我什麼目的，介意跟你一起嗎？”

    卡特琳娜沒有意見，于是溫德就走近牢房詢問里面眾人。

    他們雖然被之前的男子威脅有些不安，不過整體情況還算穩定，溫德就先表揚了一下之前自告奮勇站出來的那位女子，得知了她叫做安娜。

    隨後又確認了，這些人里除了少數幾個還有人投靠外，其他人都已經無家可歸。就也不介意跟著溫德一起前往十字路口——他們還甚至還有些興奮，因為十字路口據說是個相當大的聚集地！

    在這個世界里，十字路口似乎是相當有名的城市之一！

    為了能夠在那里更好的生存下去，這些人甚至主動建議︰在這個窩點帶些有用的、值錢的東西上路……

    也不必擔心不好搬運，因為之前人販留下的吉普，還好好的留在外面呢。

 一百三十九、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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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廢土世界，駕駛勉強算是個中級技能，不是普通或者說底層人想學就能學的。

    雖然車輛在這里並不算罕見，但價格卻依舊不菲。不僅擁有人非常的愛惜，在選擇駕駛員時也會格外的挑剔。

    這個情況反應到實際情況上，就是溫德所救下的這些人里沒有一個是真的會開車的。

    好在駕駛本身不算難學，廢土這邊雖然路況相當的糟糕，嚴格意義上的道路根本沒有幾條，但好在足夠荒涼，就算是只會踩油門……一般也別想踫到個什麼東西。

    加上這些車本來就不是溫德的，犯不著為損壞去心疼，就甩開手由著下面那群人去折騰。

    這群人對于學習駕駛還是非常積極的，為了名額還有過爭搶，最後溫德不得不親自指派了人選。

    之前的安娜因為表現突出而獲得了嘉獎，除此之外為了派系平衡——嗯，就這麼十多個臨時湊起來的人說這個多少有些滑稽，然而當安娜她們更得溫德看重後，也確實隱隱有了高別人一些的苗頭——指派了另外幾個人。

    他們花了一天的時間邊學習邊實踐，浪費了一些時間，不過再往後，進度很快就提上來了。

    事實也算證明了，這些人受到的教育雖然不多，但人都不算太笨。

    這也是應該的，真正的笨蛋是活不到被人販關押到牢里那一步的。能夠被人販關押在牢里，本身就說明他們有著一定的“商業”價值。

    他們身體以廢土的標準算是相對健康了，不少還有一技之能。女性有姿色的雖然不多，但在廢土，生育過健康的兒女也算是種長處……

    他們就不僅比較快速的掌握了駕駛技術，同時也對溫德的要求展現出了相當的服從。

    一路無事的，花了大概五天時間，從那個人販的窩點抵達了十字路口。

    這里真是個頗大的聚集點。

    還沒有到地頭，就能夠勉強的感覺到它存在的痕跡。

    周圍的人明顯多了起來，有運載著各色貨物進入的商人，有拿著各色武器開著車輛乃至戰車的戰士，普通人的數量也不算少，就是拾荒者氣色看上去也比溫德之前所見的那些要好上不少。

    路況同樣改善了許多，雖然依舊不是那種水泥路面，可也是將土壓實的地面，沒那麼多坑坑窪窪，不會踫到什麼，也不會車也開過就揚的漫天塵土的。

    溫德他們一行混在人群中並不顯眼。

    原本因為連天趕路還有些疲憊，這時臨近十字路口又都振奮了起來。不光孩子們看的目不轉楮，就連大人們也忍不住四下張望。

    十字路口在他們心目中可是非常難得一見的大地方了！

    若非機緣巧合，他們這一生也未必能夠親眼見到。

    不過溫德對十字路口的第一印象又不算很好。

    這里雖大，但還是無法跟現代的那些大都市相提並論的。佔地面積是一，展現出來的風貌也是如此。

    十字路口顯然沒有個長久的城市規劃，髒亂差是必然的，甚至沒到真正的城區，就先看見了一大片的“貧民區”。

    據卡特琳娜說那是拾荒者自發形成的，本身算不上十字路口的居民，享受不了什麼福利，同時也得不到太多的保護。

    不過十字路口名聲在外，所以聚集過來的人依舊越來越多。

    車輛駛過那片區域的時候溫德仔細觀望過，目光所見處，就看到了三起斗毆，一起搶劫以及一起偷竊。

    卡特琳娜也注意到了，旋即道︰“這里也藏著許多的不法之徒，提醒你的人沒事別靠近這里。”

    卡特琳娜身上的桔紅汽水，在穿了兩天途徑一個聚集點時，總算收集到了足夠的油料脫了下來。不過也沒有因此提前離隊，而是一直陪著溫德一行抵達了十字路口。

    有這幾天的相處，溫德對她也算有了更多的了解。

    卡特琳娜平時話雖不多，偶爾還會有些奇怪的惡趣味，但本性卻是這廢土上難得一見的善良人士了。

    ——光是不會見財起意這一點，就讓溫德頗是欣慰了。

    更別說她還不吝對溫德進行指點，以及幫助帶來的這群人。

    溫德曾私下問過原因，被告知︰“這都是獵人應該做的！”

    卡特琳娜回答的非常篤定，倒讓溫德暗中愈發納悶︰這跟他之前收集到與獵人有關的信息並不相符啊……

    但也因為卡特琳娜，對獵人有了更多的好奇。

    她的提醒讓溫德笑著點了點頭，又叮囑開車的安娜，“一會兒給大家都通知到！”

    安娜干脆的應下，“是。”

    溫德就沒再理會，繼續打量觀察著四周，很快注意到了一個有些奇怪的現象。

    在一片貧民房前，一群人圍著幾個身穿黑色長袍，式樣相對統一的人，似是在聆听什麼，又時不時的在那幾個人的帶領下做出一致的動作來。

    “……那是什麼？”

    卡特琳娜順著溫德的目光看過去，跟著就笑了起來，“哦，那是苦難教會的人在傳教。他們認為我們活在這世界上就有原罪，只有努力償還——哦，最好在他們的‘幫助’下——來生才會更好。”

    說到這里她忍不住嗤笑了一聲，但仍不忘提醒溫德，“他們的說法很‘蠢’，但也信的人卻也不少。苦難教會在十字路口的影響不小，你跟他們接觸時還要小心些，盡量不要有所沖突。”

    溫德點了點頭，心里實際上卻是對廢土的這奇葩宗教不以為然。

    直到他听卡特琳娜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機械神教也需要注意——他們甚至比苦難教會影響更大，實力更強，除非別無選擇，你最好還是——”

    溫德身子一僵，以為自己耳朵有了問題，不等卡特琳娜說完就出聲打斷道︰“等等，你剛才說的是什麼？”

    “機械神教啊。”卡特琳娜也有些奇怪。

    “……是我理解中的那個機械嗎……？”

    卡特琳娜想了一下後，笑了，“還說不是避難所出來的小少爺？”

    “……這兩者間有什麼關系嗎？”

    “機械神教認為，我們如今所用的一切，都是神明賜給我們的‘恩德’。”卡特琳娜聳聳肩，解釋道︰“我們當然知道不是那麼回事，畢竟這些年從避難所出來的人還是有一些的——他們說是‘科學’——但是更多的人卻不清楚，他們只知道機械神教能夠拿出很多奇妙的東西出來……”

    溫德皺了皺眉，“你是說……他們擁有一定的制造能力？”

    “說擁有也不盡然。”卡特琳娜猶豫了下，然後說了句看似不相關的話，“你覺得，這些車輛、武器，還有桔紅汽水他們這些的，究竟是怎麼出現的？”

    這的確是讓溫德敢興趣的一個問題，他正要追問，然而車輛卻先抵達了“真正”的十字路口。

    它被高聳的圍牆保護著，離入口城門五十米區域就很少見到人影了。

    看到溫德他們的靠近，圍牆上架著的數門火炮馬上轉了過來，卡特琳娜見狀示意停車，又過了會兒，入口守衛才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他冷著一張臉，不等走近就大聲喊道︰“你們是什麼人？來十字路口做什麼？”再靠近了一些後，忽然發現了跟溫德並排坐在第一輛車上的卡特琳娜，臉色忽然就變了，“女，女士，我剛剛沒有看見是您。”頓了下又問︰“這些人都是您的手下嗎？”說話間還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遍。

    卡特琳娜冷聲開口，專門指著溫德說道︰“他是我的朋友。”

    她的表態說否認又不像，倒讓守衛有些為難，遲疑著，直到卡特琳娜不耐煩的哼了一聲，才笑道︰“您的朋友當然有資格進入十字路口，不過您也清楚的，規矩就是規矩……我們已然得收取一定的入門費。”

    所謂的入門費相當于十字路口向每個人收取的保護費，一個名目下的收款方式也算多鐘多樣，入城的人數、物品、逗留天數都跟花費直接掛鉤，說不上昂貴但也不算少。

    守衛把溫德一行快快的看了一遍，尤其挑剔打量著車上那些無論衣裝還是形象都無甚特殊的那群人，接著報了個數目。

    這個世界得到光大承認，得以流通的貨物，不是瓶蓋但也相差不多，就是金屬。銅鐵都有各自的加值，金銀同樣算是貴金屬，除此之外一些寶石……價值也是不菲。

    會造成這個現象，最根本的原因在于戰車以及更進一步的鋼鐵伙伴，或者動物伙伴，在進化成長時對這些東西有著很大的需求。

    而那個又幾乎與實力直接掛鉤，這就導致了金屬在什麼地方都算是種暢通貨。

 一百四十、松鼠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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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德用創作出來的銀幣交了入門費，除了小摩托沙隼讓守衛有些不安“鋼鐵伙伴必須先進行注冊才能……”被卡特琳娜不以為意的擔保了下來之外，其它倒也一切順利。

    他們一行正式進入了十字路口，卡特琳娜神情有些急切又按捺了下來，因為這里對于溫德他們來說還是相當的陌生的，有個人指點的話，會少許多的麻煩。

    不想卻被溫德看在了眼里，稍微猶豫了一下，他開口說道︰“有事的話，你就先去忙吧。我這邊不要緊的。”

    卡特琳娜一怔，還有些遲疑，“可以嗎？”

    “嗯。”溫德比了比自己的太陽穴，“這里的事兒你也說了不少，盡管放心吧。”

    “……我是怕你沒事惹上什麼麻煩。”卡特琳娜沒好氣的白了一眼，不過轉念一想，以她所了解到的溫德的實力，想要吃虧還真不是件易事，遂順著溫德的話道︰“你還是低調點吧。找到住所後告知我一聲，晚點我再跟桔紅汽水來看你。”

    “沒問題。”溫德應道。

    于是卡特琳娜下了車，轉而騎上了桔紅汽水，身後所救那個叫做黛西的小姑娘也跟尾巴似得亦步亦趨的挪了過去。

    她們再打了聲招呼，跟著卡特琳娜拉動油門很快就沒了蹤跡。

    應該是要前往“獵人工會”，據卡特琳娜所說是獵人們交換情報，接取任務的地方。跟游戲小說里的佣兵公會大概就是換了個名字的差異，溫德對那里其實也是有些好奇的，若不是身後還跟著一堆人，他倒是想跟卡特琳娜一起去看看。

    卡特琳娜的離去讓以安娜為首的那群人隱隱有點不安。

    相應的，卡特琳娜的離去還讓入口附近原本聚集起來的一些人蠢蠢欲動了起來。

    以溫德的眼光看，他們就相當于現代火車站邊上那群坑蒙拐騙偷的混蛋，全部加到一塊也沒有幾個好人。

    溫德這群看上去就像是土包子的家伙，在他們眼中自然是上好的肥羊了。一直按捺著沒有動手，卻是因為卡特琳娜在十字路口凶名在外，弄不清相互間的關系讓他們有些遲疑。

    這固中原因溫德隱約能夠猜到一點，但卻並不在乎。

    卡特琳娜之前一路同行，也許是有拉攏的意思，又或者是單純的好奇，對溫德可以算是知無不言，指點了許多的常識。

    如今溫德對廢土世界了解更深，同時也清楚了像卡特琳娜先前那種著裝狀態，差不多就是這個世界個人實力的巔峰了。

    反正就卡特琳娜所說，她二十多年里還沒有遇見過比自己更強的對手。

    親眼見她將一輛坦克拆成一地廢鐵，溫德保守估計這不算是自吹自擂。

    著裝桔紅汽水的卡特琳娜對溫德來說也是非常棘手的對手，但若拿她當作標準進行換算，眼前這群人加在一起依舊不值得一提……

    溫德本來不想理會他們，不過轉念再一想，找個人帶路會更方便一些。就取出了枚在十字路口流通的銀幣，在手中轉了一圈，讓附近眾人都能看清楚它閃耀的光輝。

    “我要去‘松鼠旅店’，誰能帶我找到它，這枚銀幣就是誰的了。”

    松鼠旅店是卡特琳娜得知溫德有意在十字路口逗留一段時間後，所提供的居住地點，她對溫德所帶的這群人知根知底，所說的地方應該也是合適的，溫德就懶得折騰從善如流了。

    他拿出一枚銀幣作為帶路的報酬，很快讓人群引起了一陣騷動。

    這很正常，銀幣的購買力在十字路口不算低，足夠買上一把“跟新的一樣”的突擊步槍，又或者百來發精心裝填，幾乎沒有啞彈的上好子彈了；換成吃食的話，也足夠一人十來天嚼的。

    入門費用溫德也只交了不到二十枚而已——計算下來人均不到一個，真正的大頭是車輛與沙隼那個小東西。

    這時一下就拿出一枚，自然引得門口眾人眼冒金光。

    幾乎是溫德話音剛落，他們就齊齊上前了一步。跟著才有人反應過來，人群里勢力最大，或者實力最強的很快統一了意見，于是一陣騷亂後，“願意”帶溫德前去的就只剩了三人。

    他們明顯是一伙的，為首的男子較為難得的頗是魁梧，樣貌上還隱約帶著點野獸的特征。

    他向著溫德伸出手來，眼中閃著貪婪的光芒，“把銀幣給我，我帶你們去。”

    溫德把他打量了一番後搖了搖頭，“我對你沒興趣，下去吧。”

    男子臉上怒氣一閃而逝，沉聲道︰“這不合規矩。”

    “規矩？”溫德失笑，“我覺得還是按我的規矩做比較好。又或者——”他把手槍拿出來在手上轉了一圈，對著男子比了比，“它才是規矩。”

    “哼！你知不知道我——”男子遂道，又被溫德不客氣的打斷了，“我沒興趣知道。要是之前卡特在的時候你敢站出來，我倒是能多看你一下，可現在嘛——”溫德又嗤笑了一聲。

    男子被溫德弄的有些下不了台，有心發難，又心有顧忌，正遲疑不定間，之前的守衛走了過來，“溫先生這里不能久留的，還請你們趕快離開。”他客氣的說著，又不動聲色的對那男子使了個眼色。

    能在十字路口城區入口附近“討生活”的，或多或少的都對守衛有所孝敬。此時守衛的出面本身就是種信號，男子意識到了這點，再不甘也只能忍著了。

    “那你想讓誰帶路，就叫誰好了。”男子說著退了下去。

    溫德遂按照之前的觀察找了幾個看上去老實的，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後，留下了個老實回答沒有撒謊叫做理查的男子。

    看見這個人選，還沒走開的守衛捧場笑了起來，“先生好眼光，爛鼻子理查是這里最老實的了。”頓了下，又道︰“不過，一枚銀幣也太多了點。”

    溫德笑笑，依靠在吉普的靠背上翹起了腿，“沒事，我窮的只剩下錢了。”說著又點了根煙，盤算著最近一段時間把“有錢人”這個名聲打出去，應該能夠引來一些商人上門才對。

    雖然在廢土世界不務正業了挺久，但溫德也沒忘記自己的最初目的︰找些高科技……但又不是那麼黑的，異鄉可以復制的技術回去當作產業。

    現在看來這個機會就落到十字路口身上了，要是在這個廢土世界頗大的城市也沒能實現的話，想要達成這個目的就不容樂觀，異鄉那邊也得調整計劃了。

    溫德盤算著自己的下一步機會，幾秒後才注意到守衛正盯著香煙咽口水，心中失笑︰煙草在這個世界的殺傷真是出乎意料的強大。

    再看了眼雪白無字的煙盒里沒剩下幾根，就一起丟給了守衛，“拿去解解饞吧。”

    “真的？”守衛喜出望外，看到周圍眾人都把目光看了過來，忙不迭的把煙盒塞進懷里，趕鴨子似得揮起手來，“去去去！該干什麼干什麼去！”

    人群不滿的“嘁”了一聲，還有人無賴的喊著“等會讓我嘬上一口啊，一口就好！”

    守衛根本不作理會，只是對溫德感謝著，又對理查叮囑道︰“你可要把大人好好的帶到地方，不許偷奸耍滑！”

    理查唯唯諾諾的應了，然後在溫德的示意下上了車來。

    守衛的叮囑大概是起了作用，一路上理查的表現老實的不得了。有一說一，溫德有問也算必答。只是受限于身份，能夠給溫德提供的有用消息不是很多。

    但是一路上，溫德又看見到了不少有趣的東西。

    人體野獸化這種強化手段，比他以為的還要成熟、常見不少。他路上就看見了不止一個提供、兜售這樣強化辦法藥劑的店鋪。

    “……獅王藥劑，雄鷹藥劑……來自制藥大師威廉的作品！成功率高達七成，絕無副作用！一支僅要兩枚金十字！”

    店鋪門口還有伙計在吆喝著，听起來產品還頗豐富，就是價格也著實不菲︰金十字是十字路口發行的金幣，跟溫德手上銀幣兌換比例在十三到十五之前，對于尋常人來說是筆驚人的巨款了。

    注意到溫德對這些店鋪有些好奇，理查猶豫了一下後開口說道︰“這，這些都是騙人的。”卻是說這些店鋪提到的大師都是假冒的，藥劑成功率也沒有那麼高，據說真正的藥劑只在獵人工會又或者上城區的幾間店鋪出現過。

    是了，十字路口的城區布局跟老歐洲的城市更加相似，一片區域大多居住人的階級都是近似的。他們對于十字路口的貢獻有所不同，又從而直接導致了每個區域的安全情況區別一樣很大。

    治安最好的上城區那邊據說守衛五步一崗，根本沒有盜賊、罪犯存活的余地。

    而最差的城內“貧民區”只有正街是相對安全的。

    而卡特琳娜所介紹的松鼠旅店，則在教會區臨近商業區的地方。

    因為獵人工會、苦難教會、機械神教的大本營都在這里的緣故，安全倒是同樣能夠得到保證。

 一百四十一、哈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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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松鼠旅店位處教會區臨近商業區的地方，位置有些偏僻，但佔地面積卻是不小。

    它跟十字路口絕大多數“有名”的建築一樣，依托一棟“災難前”建築改建而成，式樣為水泥結構的三層小樓，不大，但前後又有數個後建而成的小型院落。

    據說可供旅客居住的房間超過五十間。

    又不算意外的，絕大多數都還空著。

    因為旅店的老板、經營者委實不像個做生意的。

    他叫做哈蒙，是個樣貌盡顯老態的男子，但身材卻頗魁梧，眼神也相當犀利。

    溫德他們一行在理查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來到這里，哈蒙見了，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出來迎客，而是愛理不理的道︰“我這里可不救濟難民。”一副不想接待的模樣。

    溫德頗是無語，想了想後還是把卡特琳娜的名頭抬了出來。

    哈蒙臉色這才陰轉多雲，把溫德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家伙居然會介紹你來我這里？”頓了一下後倒也沒有深究，而是說了些居住規則。

    比如什麼住宿費要先交，居住期間房間衛生要自行打理，物品損壞要賠償等等。

    規矩簡直大得不行。

    然而溫德在听完介紹後還是決定留在這里。

    理由很簡單，這旅店是頗為難得水、電齊全的！

    哪怕電只供應照明還有限時，水也只井水而已，但在廢土的荒郊野外走了這麼久後，溫德依舊希望能在個比較“舒適”的地方休息一下。

    他痛快的付了房錢，要了一個自己住的單間，以及一個讓眾人住下的小院子——里面有五間房，算下來四人一間也不說上擁擠。

    環境比這群人中不少人曾經的居住點還要好上一些，所以在得知這個消息後都紛紛面露喜色，也不消溫德吩咐，他們就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開始把車上搜刮來的東西往居住的房間搬去。

    哈蒙見了，抬了抬下巴，“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

    溫德點點頭，“算是吧。”

    “他們看來可跟你不大相襯。”哈蒙道︰“要是你一個人的話，更像是打那里跑出來的小少爺。”

    最近幾天被卡特琳娜取笑慣了，溫德不以為意，“你猜錯了。”

    “是嗎？”哈蒙也沒深究，只是轉而問起溫德是怎麼跟卡特琳娜認識的。

    這事沒什麼好隱瞞的，溫德照實說了，哈蒙也不驚訝，顯然跟卡特琳娜關系算是密切，知道她的行蹤。

    他倒是從這事兒上猜出來了點東西，“這些人都是你跟卡特救下的？”見溫德點頭，又道︰“你這家伙倒是難得一見。”

    溫德疑道︰“這話怎麼說？”

    “通常像你這種人都活不長。”

    哈蒙答道，溫德不禁失笑，又見他對自己招了招手，想了下後還是走到哈蒙依著的吧台處。卻見他從後面酒櫃拿出瓶東西，為溫德倒了一杯，“來嘗嘗這個。”

    卻是杯高度酒，顏色有些渾濁，但酒氣倒是頗濃。

    溫德嘗了一口，滋味還算不錯，不怎麼燒喉，放在這個時代已算難得，遂贊道︰“不錯。”

    哈蒙喜道︰“你倒比那家伙識貨。”等溫德喝完後又倒了一杯。

    溫德也不拒絕，只是禮尚往來的送了哈蒙支香煙。哈蒙面有喜色的接過，一口就抽了半支，眉頭卻又微皺，“軟綿綿的沒什麼勁道！”

    溫德失笑，想了下後接著從包里取東西的動作弄了兩支雪茄出來。

    本來還想介紹一下，不想哈蒙倒也抽過，雖然動作稍有些笨拙。“你竟有這好東西？居然還舍得？這可不是幾枚銀幣買的倒的。”再把剪過烤好的雪茄放在嘴邊嘬了一口，馬上又道︰“不！這可是上好的貨色！可比我的酒錢貴多了……”

    說是這樣說，可要把雪茄放下哈蒙依舊舍不得。他想了下，見溫德身後那群人還在從車上搬卸東西，試探的問道︰“這些都是你們從那里弄回來的？”見溫德點頭，就道︰“有沒有出手的意思？我可以提你聯系——不抽成的。”卻是打算用這個來還人情了。

    溫德不以為意的笑笑，“那就麻煩了。”

    溫德又與哈蒙閑聊了一會兒，直到他有事被人叫走後才把酒杯殘酒喝盡才起身離開。在回自己房間前，他先去眾人居住的院子轉了一圈，見大多數人都已經安定了下來，正利用旅店提供的灶具自行準備晚餐。

    溫德見狀問了問安娜，“東西可還齊備，有什麼需要安置的？”

    安娜答道︰“東西倒是很齊，就是我們的糧食不太夠了。”

    溫德想了一下，“想在哈蒙那里買上一些吧。”

    安娜沒有異義，倒是旁邊一人听見後上前說道︰“先生在店主那里買東西價格肯定更高的。”

    “哦？”溫德笑著問道︰“那你有什麼主意？”

    “我們可以自己找賣糧食的店去買，十字路口這麼大不會沒有的。”那人答道，頓了下，又猶豫的道︰“還有我們帶回來的東西，如果自己聯系店家應該也能更要的上價……”

    話是這麼說的，可實際操作起來就未必如此了，十字路口無論是對溫德還是對這些人而言都很陌生，殺生現象可以相見，真自己買賣入手的未必就有地頭蛇哈蒙出面來得多。

    不過听了後溫德還是仔細打量了男子一番，依稀記得他叫做羅本，但印象不算很深，因為作為正群人少數的幾名男子之一，羅本一路上都沒什麼出眾的表現，直到這會兒突然站了出來。

    溫德盤算了一下後笑著問他，“你既然這樣建議，想必是有些把握了？”

    羅本听見後強忍著激動，“我在被那群人抓住之前，是名行商人，跟著大叔在跑，經驗還是有一些的。”頓了下，他猶豫著補充道︰“雖然沒有來過這里，但跟大叔往來的商人里也有在這邊逗留的。”

    這些情報都是之前不曾得知的事情，跟著溫德一起來十字路口的這群人，來歷除了安娜外，溫德再沒主動問過。

    但其中一些有意在溫德面前表現投誠的，也都明里暗里的主動交代過。

    羅本之前沒有做過，這次忽然站出來就更有意思了。

    不過溫德也沒有拒絕他，“那麼食物你可以試著聯系一下。”他示意安娜拿幾枚公用的銀幣出來給羅本，“後天之前做好，可以嗎？”

    羅本緊緊攥住銀幣，激動的臉色通紅，“不用那麼久，明天就能做好！”

    “不要那麼急，食物質量還是要保證的。”溫德笑笑，想了下後再道︰“至于我們帶回來的東西嘛。都答應老板了倒是不好食言。”他見羅本臉色有些爭扎後又笑著擺了擺手，“所以不能全部交給你——嗯，里面的五分之一，如果你能把糧食辦好的話，我可以交給你去做。”

    羅本大聲答道︰“我一定會努力的！”連一刻都不想待了，當下就要轉身離去，倒是不忘試著帶上兩個人——也許是為了保證安全，又或者是想讓溫德放心。

    不過溫德沒有插手的意思，倒是一邊安娜看的欲言又止，不過強忍著，直到身邊再沒有人了，才委婉的建議道︰“先生，您這樣安排不太妥當吧。”

    溫德笑著阻止了她的話，“羅本把糧食買回來了你多留心下——嗯，還是拿來讓我過目吧。至于其它的，你不要管他。”

    溫德盡量笑的高深莫測，“一切我自有分寸。”

 一百四十二、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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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溫德的打算說起來並不復雜，就是想就十字路口這個較為復雜的環境，對帶來的這群人再做一次觀察與考驗。

    之前他在廢土世界的經歷遠遠說不上愉快，心中不爽之下，于是有了施加影響進行改造的心思。

    但這暫時還只是個想法而已，沒有調查權就沒有發言權，他對這個世界了解的還不夠深，至少對于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樣仍是半懂不懂的，自然也還沒什麼能行而有效的計劃。

    這想法目前來看是個較為長遠的目標，但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為計的話，收羅人手卻是需要盡早展開的。

    被他帶回的這群人，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們如今無家可歸，在溫德曾經救過他們的事實下，會本能性的有所親近與依賴。同時在廢土世界，他們還或多或少的算是個人才。

    所以溫德是想把他們收攏起來的，只是在那樣做之前，也要進一步確定他們的能力與可靠性。

    對此他已經有了些腹案︰把這些人帶到十字路口算是保證了他們的基本安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也會保障他們的衣食，視情況不定也許還會讓他們掌握一些閑錢，然後也不刻意吩咐命令什麼，而是放置PY上一段時間，看看這群人會做些什麼。

    如果是自行找到渠道想要離開的，溫德不會挽留；如果無所事事只想混吃等死，溫德會送他們離開。

    相應的，像是羅本這樣也要展現自己的，溫德也會盡量滿足，然後再視結果而定。

    要是完成出色自然皆大歡喜，可要做的沒有他說的那麼好，溫德自然也對他的能力有個準數；而若是在趁機中飽私囊，又或者吃里扒外之類，溫德也會讓他得到因有的教訓。

    ——這些人早被溫德打上了N模版，只要他想的話，一些隱私的行動也是能夠了解的。若是有人暗中打著什麼陰暗的主意，最後遭重的只會是他們自己！

    所以溫德並不在意這些人玩什麼⼳蛾子，同時還叮囑安娜不要太過于緊張。

    安娜有些不能理解，表情有些勉強，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表示自己清楚了。

    看見她這樣，溫德倒臨時決定把另外一些打算提前實行了。

    想要帶領一個隊伍，賞與罰是最為基礎的根據之一，也即是俗話里的“棒子與胡蘿卜”。

    安娜是最早向溫德表示“忠心”的，之後也算任勞任怨，除了受限于見識對其他競爭者有所防範外，再沒有什麼不好的表現。

    所以哪怕只是為了立個“標桿”，溫德也得給她一些獎勵與任務。

    “等你們這邊安頓好了，你就來我房間找我。”溫德想了想後說道︰“一個人來，我有個任務要交代給你。”

    “是的，先生。”安娜馬上應道，神情同樣有些激動。

    這也不是不能理解，溫德之前刻意跟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以作觀察，實際上是讓這群人有些不安的。唯恐有一天就被放棄，到那時候，完全失去依靠想要生存下去也不是件易事。

    所以听見溫德有事吩咐，間接證明自己還有用處，對于這群人中的絕大多數來說，都會感到心安。

    溫德再在這里轉了轉，確認沒什麼問題後方才離開。

    他來到自己的房間，這是整個松鼠旅店最高檔的房間之一。大小有八十多平米，是個套間。內里家具居然也一應俱全，足有八成新，雖然不成套……另外還有電燈、台燈、收音機以及一台一工作就發出轟鳴聲的冰箱……

    全時段供電是這套間房價昂貴的原因之一，另外一個賣點則是……

    這房間有套沐浴噴頭，可以沖澡！

    它用的水是人工注入樓頂的水箱的，本身挺簡陋，除了陽光外就再沒有其它的加熱方式。

    但看見噴頭噴出水的那個瞬間，溫德依然有些感動，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沖了個澡。

    具體過程就不提了，反正出來後溫德只覺得自己能輕上兩三斤，神清氣爽。

    然後再過了會兒，安娜上門了。

    她順便帶來了溫德的晚餐，就是某種小型獸的肉干以及一種類似苞谷作物熬成的糊糊。除了熱乎、營養還算不錯外，滋味是沒什麼好指望的。

    ……溫德本來是想在房間里靠著能力偷偷加餐一頓，犒勞一下自己最近一段時間飽受摧殘的胃跟舌頭的，這時倒有點盛情難卻。

    只得暗中嘆了口氣接了過來，他把裝肉粥的盆子放到桌上，坐下後示意安娜也坐下說話。再吃了兩口，才發現安娜有些局促不安。

    有些奇怪的打量過去，這才意識到她的形象有些不同。

    溫德對他救下的這群人，整體印象里是統一有髒兮兮、瘦巴巴的感覺的。

    因為這個世界的整體環境就是這樣，之前一路走來，他遇見營養充足的人真的不多，除了少數幾個土匪老大外，卡特琳娜能算是第一個。

    吃飯在這個世界算的上頭等大事，其它一起都得向它讓步。

    這樣的前提下，穿著自然沒什麼講究可言。棉織品都是稀罕貨，麻之類的才是更常見的。通常就是一塊布簡單剪裁一下讓自己沒那麼暴露就完了。式樣什麼的完全沒有，暈染之類就更別指望了。

    所以這世界大多數的人一眼看過去都像是混得很慘的乞丐。再算上水資源同樣不很豐富，更是個個都像是剛從土里刨出來的兵馬俑了……

    不過這會兒，安娜看上去倒是干淨了不少，雖然沒洗澡但也仔細擦拭過，身上看不見泥土的痕跡；衣服是件顏色有些詭異的長裙，還算干淨但不怎麼合身。除此外，她身上還隱隱有些莫名香料所帶來的奇怪香氣……

    然後坐在那里，既有些緊張不安，同時還帶著點激動……興奮？

    溫德怔了一下後才隱隱意識到安娜的心思，當下就很有些哭笑不得……又不太好說破，于是直接說起了正事。

    “我希望你從今天晚上起，能替我听一些故事。”

 一百四十三、收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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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溫德帶著安娜去找哈蒙，在酒店門口前意外看見了理查的身影，有些奇怪的問道︰“你怎麼還沒有走？”之前說好的報酬，在理查帶他來到松鼠旅店時就已經給過了。

    理查微微縮著肩，討好的笑著答道︰“我尋思您還有用的著我的地方……”

    溫德失笑，想了一下後說道︰“那你就再等我一會兒吧。”

    “好的！”理查大聲應道，罷了又用力吸了吸鼻子。

    也許是整體植壁缺失的緣故，廢土世界的晝夜溫差要比地球那邊大上不少。如今白天的氣溫是較為舒適的，但晚上卻稍稍顯得有點冷。

    理查身上穿的也是標準的“貧民裝”，眼下就有些流鼻涕。

    溫德看了他一眼，倒是想起來一事，“對了，你還沒有吃晚餐吧？”正要吩咐旅店的侍者上些食物，安娜倒搶先開口道︰“我們那邊做的多，讓人拿些給他吧。”

    溫德怔了怔，忍不住笑了下，沒有反對，“也好。”

    也不用安娜去拿，他們到旅店前邊的動靜早被人注意到了，這時就有人站了出來，帶著理查一起離去。

    溫德也沒在意，這不過是個意外的插曲而已。他在旅店正廳一角的吧台找到了哈蒙，這老人正跟護寶貝一樣守著他的一堆酒，看見溫德笑了下，問︰“要不要來上一杯？”

    “也好。”溫德欣然應道，同時為安娜也要了一杯，再給哈蒙遞了根煙，同時問道︰“你這里的酒也是對外賣的吧？”

    “沒錯。”哈蒙點點頭，笑著問︰“怎麼喝到甜頭了？如果是你的話，給你個九折怎麼樣？”

    “倒不是我一個人喝，而是打算用它來招待一些客人。”溫德摸了摸下巴，“折扣倒是不必了，不過我希望質與量都能得到一些保證。”

    溫德想要看看酒單，哈蒙猶豫了下轉身從酒櫃里拿出份單據，而不是把櫃台上的單子上給他。

    然而溫德並沒有細看……雖然在這個世界基本的溝通已經沒有太多障礙了，但客觀的講，溫德依舊算是半文盲……

    這個世界的文字他接觸的不多，暫時還沒有辦法把它跟具體詞匯聯系起來。

    只能暫時由哈蒙來進行解說，他這里的藏酒還真不少。

    以種類而言，最珍貴的是災變前所制造因為種種原因保存下來的酒品，市價非常的昂貴，哈蒙這里也僅有幾瓶而已——溫德隱隱覺得，哈蒙介紹這些與其說是想出售，倒不如說是在炫耀。

    他真正作為高價酒來出售的，是十字路口以西幾個產地的酒品，也有果酒跟糧食酒之分。比較來說，糧食酒以及高度酒的價格更高。之前哈蒙請溫德喝的，就屬于這類。

    再次一等的則統一是用一種叫做“皿拿”的塊根植物所釀。這種植物的習性跟產量跟紅苕有些類似，但滋味要糟糕不少。而這點同樣被所釀酒繼承了下來，入口酸澀，還很燒喉。只是這種酒釀造得法的話酒精度數很高，足有近七十度，因此反而受到不少嗑藥就能嗨起來的人們追捧……

    最後是在十字路口最為流傳，也最為平民的一種酒。據哈蒙所說是用十字路口附近的某種野生果實混合酒精所制成。那滋味……與其說是酒，還不如說是混合了酒精的餿水……

    饒是溫德心大，也在聞了一下後沒敢嘗試。

    但它的銷量卻是莫名的好，不止十字路口大多數人都有飲用它的習慣，甚至還能暢銷到周邊幾個地區。

    這種以及次一等的酒哈蒙都能保證供應。

    溫德看了下價格，對比卡特琳娜提到的十字路口尋常人的生活水平也算不錯了。當即定了下來，再跟哈蒙約定幾種套餐的供應——從最低等的量大絕對能讓吃飽，到漸漸追求品質以跟酒類做對應，一一做好了約定。

    對此安娜本來有些不同意見，她認為食物由她們自己來做就好，沒必要花錢買旅店的。

    不過溫德想了下後還是否決了。

    對于這些哈蒙沒有異義，不管怎麼說這也是照顧他的生意，就是對溫德的目的有些好奇，在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這是想要做什麼？”

    “我對這里還很陌生，就像多些渠道了解一下。”溫德笑了笑，沒有在意哈蒙在場，把事情對安娜說了。

    他有這個想法來源于在斷橋時為人看病所收取的報酬，雖然說起來有些滑稽，但在那里听故事的確讓溫德對這個世界有了不少的了解，再也資料庫登陸了不少的資源。

    可以說是嘗到了點甜頭，就準備在十字路口如法炮制。

    整體思路是以故事換取食物，任何人都可以用一個故事換取一餐，不同的內容換到的食物種類同樣也有所不同。

    溫德事先有對故事內容做過一些基礎的劃分︰比如說地區類的歷史，某種知識傳說，又或者是涉及到機械野獸，生化兵器又或者獵人的事情。

    不算特別的細致，因為具體的報酬溫德還得經過幾天的試驗進行調整。

    所以雖然拿不出這個世界文字所寫的列表，但安娜還是很快就記住了，她向著溫德復述了一遍，然後問道︰“你是想讓我來做這件事情嗎？”見溫德點頭，又有些憂心的說道︰“如果人很多，听的內容太多的話，我害怕一個人記不住。”

    安娜建議溫德多找幾個人一起來做這件事，溫德搖頭拒絕了，他笑著說道︰“內容不用你記下的……你只需要確定故事內容是否和要求相符，然後判斷該不該給予報酬就行。記錄的話，用它就好。”

    說著，溫德拿出了個塊頭頗大的機械。

    安娜看著它有些不知所以，一邊哈蒙倒是認得，“這是錄音機？”

    錄音機在這個世界是存在的，溫德曾在一個拾荒者那里見到這個東西，雖然以及破舊無法使用了，但以外表、構造而言卻跟溫德所知道的相差不大，就很容易利用創造仿制了出來。

    這個手段果然瞞過了哈蒙，他根本沒有意識到不同，好奇的打量著，還忍不住用手摸了摸，“看成色很新，這東西你保存的很好啊，它還能用？”

    溫德點頭，既是向哈蒙演示，也是向安娜進行教學。

    片刻後，安娜總算是掌握了，雖然使用時任有些兢兢業業的，讓溫德看的有些好笑，“你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只要把它開著就行，等到結束後我再來听。”想了想，又補充道︰“嗯，你可以對這些先做些甄別，把覺得有意思、重要的記錄下來……”

    安娜鄭重的點了點頭，卻是壓根沒有想到，以錄音機為由的這些東西其實都是幌子。

    溫德真正需要的是安娜這個窗口，只要她親身經歷了听故事這個環節，事後溫德就能通過花火把她所听所見的全部感知，猶如親身所至。

    這樣既能保證信息的準確性，還能節省大量的時間，溫德對此想法還是比較滿意的。要說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就是安娜缺乏分辨謊言的手段，所以應該會有人利用謊言來進行欺騙。

    不過這屬于白玉微瑕，溫德還能忍受。而且他還有了打算，再對安娜觀察一段時間沒有異常後，就對她開啟一定的系統權限——肯定不會像代理人楚雲秀那樣高——但也會幫助她解決不少的麻煩。

    而在往後，他帶回來的這群人如果都通過了考察，溫德也會如法炮制。

    ……沒錯，因為對廢土世界本身就缺乏認同感，以及之前的那些糟心事情，溫德不準備在這里刻意隱瞞自己的能力。

    他打算把步子邁的大一些，看看自己究竟能夠做到什麼程度！

 一百四十四、“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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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溫德交代安娜做的事情並不難，因此她很快就全部記住了。不過真想實施，又還需要旅店老板哈蒙的配合與幫助。

    因為听故事需要借用旅店的場所，而在這個過程中，溫德還希望由旅店出人手提供一定的照顧與保護。

    這點是很有必要的，溫德以親身經歷來推斷，這件事情一旦成功，勢必少不了趁機揩油與鬧事的家伙。

    對此他當然不懼，可要因此把自己拖的抽不開身，那讓安娜來做此事不就沒有意義了？

    所以他希望哈蒙能夠提供一些武力支援，而且相信哈蒙是有能力做到的。

    松鼠旅店雖然冷清生意不怎麼地，但所雇佣的人手卻不少。除了那些提供正常旅店服務的人員外，還有少數近十個看起來更精悍，又基本不怎麼做事的人。

    通過暗中觀察，溫德認為他們見過血，也接受過這世界的武力訓練。比起旅店服務人員更像是佣兵、劫匪那種的角色。只是他們身上又都有著一定的殘疾，大概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會選擇棲身于此。

    松鼠旅店的老板與他的一些伙計明顯是有故事的。

    卡特琳娜在介紹這家旅店時隱約提到了一些，溫德同樣也注意到這點。

    不過暫時沒有深究的意思罷了。

    他把提議對哈蒙講了，這老人把溫德遞的煙抽完後，又拿出個煙斗吧嗒吧嗒抽了半響，才有了決定，“你是卡特那丫頭介紹過來的，所以我也不跟你說那些虛話。這事你要在我這里做無妨，讓人幫你盯著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些事情我要先說清楚︰照看只局限這事上，外面的事情我可不管，也沒那個本事！你要在外面闖出什麼禍來，自己去解決，別想著我能幫你！”

    溫德一點也不介意，笑著答道︰“這已經幫了大忙了！”再與哈蒙商定價格，老人給了個不算離譜的數目，溫德沒做還價一口應了下來。

    又先交了十天的當作定金，溫德就示意安娜可以行動起來了。

    他讓她先做些招牌掛出去，再請哈蒙幫忙做一下宣傳。

    于是很快的，眾人就忙碌了起來，而溫德自己倒是閑了下來。

    也就是到此時，吃過飯又等了一會兒的理查才走了上來，問︰“有什麼事情是我能效勞的？”

    這倒是個問題，溫德摸著下巴想了想，“你對十字路口很熟悉吧？附近有沒有什麼有趣的地方？”

    理查似是怔了一下，跟著露出了個有點奇怪的笑容，“當然！”

    “那麼就帶路吧。”

    ……

    片刻後，看著眼前紅綠燈閃爍的招牌，溫德內心是無語凝咽的，“這是會錯意了吧？這明顯是被人誤解了吧？！”他本是想在地頭蛇的帶領下對十字路口加深些了解的，結果卻被理查想也不想的帶到了皮肉交易之地。

    而且還是十字路口最具盛名的那家。

    這是顯而易見的，十字路口雖是依托災變前的城鎮改建而成，有著許多的現成建築，但受限于這個時代的技術水平，又不是隨便什麼人能夠有財力用的上電的。

    溫德之前路上見聞可以很好的證明這點，他從旅店出來時夜幕早已經降臨，十字路口隨之就黯淡了許多。

    整體被黑暗籠罩了大半，只有“上層”“宗教”“交易”三個區仍有燈火，但也稀松了許多。

    在這樣的環境下，這家叫做“紅粉”的酒店就格外顯眼了。

    它的招牌閃爍著五彩的光輝，已是十字路口難得一見；它還外供著兩個路燈，把這邊照的燈火通明不斷吸引眾人前來；它的主體建築更是個五層的高樓，別說松鼠旅店了，就是整個十字路口也沒幾個建築能跟它相提並論的。

    這是十字路口最著名的銷金窟，在它面前，徒步走來的溫德二人難免顯得有些寒酸。

    至少酒店外面的安保人員是這麼認為的，溫德隨便穿出來的斗篷明顯不入他的法眼，至于理查就更別提了，他揮揮手，就跟趕蒼蠅似得，“去去去，這里可不是你們這種人能來的地方！”

    溫德笑笑沒放在心上，反正他本來就對這地兒不敢興趣。

    倒是理查更加義憤填膺些，忍不住梗著脖子上前與跟對方理論，“把你的眼楮放亮點！這位先生可是‘血紅女士’親自帶回十字路口的！”

    “就憑他這個模——”守衛本是想笑，可忽然又住了口，似是想到了什麼，轉瞬間臉上硬生生擠出了副笑容，“這位先生里面請！”

    守衛的前倨後恭讓溫德更加想笑，同時又有點意外紅粉酒店的消息竟是相當靈通，這位守衛的表現明顯是知道些什麼，而眼下他近十字路口不過才幾個小時而已……

    這十字路口有點意思啊。

    溫德舔著嘴唇想著，再要搖手拒絕守衛，酒家里倒先有人沖出來攬客了。

    “這位先生，進來玩玩嘛~”

    聲音頗具風情，溫德下意識的看去，目光就有些移不開了。

    倒也不是出來的這兩位女子容貌國色天香，足有沉魚落雁之威。雖然她們外形條件不錯，可也沒到那種夸張的程度。

    真讓溫德忍不住打量再三的，實際上是這兩個女子身上的一些“東西”……

    ——來人前面那個身材較為嬌小，除了正常女子的特征外，還有著一對貓兒、一雙豎瞳以及一條毛茸茸來回擺動的尾巴；稍後那個衣著暴露，身材豐盈，頭上頂著一對盤角，身後亦甩動著條如蛇般漆黑的尾巴。

    倒是與故事里的魅魔有幾分神似，就是不知腳是不是同樣也是蹄子。

    溫德探究性向下看去，見到一雙漆黑的尖頭高幫靴時，竟是覺得有點遺憾，“嘖”了一聲。

    走近的兩名女子听見了，當下風情的笑了起來。

    似魅魔那女子伸手攬住溫德胳膊，把它壓在自己高聳的山峰之間，在溫德耳邊誘惑道︰“既然來都來了，就進里面玩玩嘛。”

    如貓女的女子跟著道︰“就是喵，進來玩玩喵。”

    溫德這才回過神來，心中當下一個“臥槽”，“你們廢土人還真會玩兒啊！！”

    眼前這兩名女子明顯是進行過野獸化的改造，以溫德今日所看到的，價格著實不菲，這紅粉酒店居然舍得拿來做這種生意……

    咋一想讓人覺得愕然，再一仔細琢磨又不禁有些嘆息……

    溫德暗自嘆了口氣，在看見這兩名女子的第一時間，他是幾分想要進入其中看個究竟的沖動的。不是因為肉/欲，而是帶著幾分獵奇的好奇。但眼下又沒了那個興趣。

    他不動聲色的想把手抽出來，不想女子抱的倒是頗緊。

    發覺到溫德的動作後，她還吃吃的笑了起來，“您這是害羞了嘛？”遂在溫德耳邊輕聲道︰“不要緊張，人家會教你的……”手也不安分了起來。

    “……”

    溫德忍不住失笑，抽出胳膊後反手攬住這女子的腰，又向下摸了一把，將女子的尾巴握在了手中。能夠明顯感到女子身體一僵，偏偏神情又非常配合，沒有絲毫反感的意思，還讓尾巴在溫德手中輕輕擺動。

    溫德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里面像你們這樣的，多麼？”

    “您是喜歡別的類型？放心吧，只要是你能想到的，我們這里就不會少~”女子魅聲應道，又還有點不甘心，“其實人家也很棒啊！還有很多東西是一眼看不到的呢~”

    她在暗示著，溫德聞言暗暗嘆了口氣，“是啊。”

    因為與男人做肢體性接觸會讓溫德感到不爽，所以在定義花火時有意做了偏向性選擇。他的能力對異性效果更佳，這時哪怕只是短暫的接觸，就能探查到不少的秘密。

    似魅魔般的這名女子，子宮早已經失去了正常功能，綜其一生也不可能懷孕；女性象征要更加緊實與曲折，偏偏神經卻是反常的少，這樣一來既能讓歡主更快繳槍，自身的承受能力也要強出許多。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類似的改造。

    另一邊的貓女也同樣如此。

    可以說這兩名女子，獸化改造非常的符合她們工作的需求，是大多數人不曾意思到的完美“工具”……

 一百四十五、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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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溫德的動作讓似魅魔的那名女子誤以為有戲，可下一瞬間，溫德又變出了兩枚銀幣，塞到了她們兩人高聳的山峰之間。

    倒是不是有意調息，而是她們兩個衣著相當的暴露，真沒什麼地方好擱的。

    同時又笑著說道︰“不過下次吧，我剛剛來到這里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貓女捂著嘴笑道︰“你看起來很精神喵。”

    然而沒用，溫德很堅決的離開了她們兩個，對著眼神發直的查理示意，“走吧，我想看的不是這里。”

    查理沒能立即回過神來，從紅粉酒店走出的這兩名女子，可不是他往常想見就能見到的。他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目光依舊收不回來。

    溫德沒好氣的推了他一下，“走了！”再轉過身，發現前面忽然被人擋住了。

    來人是六名身材能算強壯的男子，個個都有著一定的獸化特征。

    溫德對他們依稀有點印象，之前似乎是在酒店大門里向外觀望，卻不知為何突然跑了出來。

    溫德側了側頭，對著剛剛那兩名女子笑道︰“你們這里來了不消費，感情是不讓走的？”

    似魅魔的女子有些緊張，“他們也是我們的客人。”

    接著還想再說什麼，就被六人中一個禿著頭，鼻子如角的瞪了一眼，“這里有你說話的地方？！”

    女子頓時一個激靈，張了張嘴也沒能發出聲音。

    也許是嚇到了，又或者是意識到這幾人不好招惹，從而有了想要明哲保身的心思。

    溫德不以為意，只是向那幾人求證道︰“這麼說來，你們是來找我的了？”

    光頭哼了一聲，把溫德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就是被紅羅剎帶回來的那個小子？”說是詢問，語氣又很篤定，顯然早從別的渠道確認過這事。

    他問罷，不等溫德回話，就對左右同伴笑道︰“原以為能被紅羅剎看上的，會是個多了不起的人物呢。現在一看，不過是個小白臉罷了！”話語里多有鄙夷之意。

    他的同伴也樂的捧場，“這也不怪紅羅剎，你看這小子，皮膚比好多女人都白，長的跟個娘們似得……我要是紅羅剎也會動春心啊！”

    這里要客觀的說一句，溫德的樣貌以故鄉的現代標準，其實是跟接近英氣的。曾經也許還有幾分書生氣，但在古武、廢土折騰了這麼久，也差不多消磨殆盡了。

    他放在哪里，按理來說都不會被人誤以為是女性。

    但委實又架不住……廢土這邊對容貌的標準太低……

    這邊的環境與生活條件，直接導致了在外奔波討生活的，想要個好皮囊通常注定是痴心妄想。結果能與溫德比較的，就只剩下那些豢養起來做玩物的女子……

    這群人拿女子比較溫德顯然是不懷好意的，不過對自己樣貌有所認知的溫德，沒能立即想到這點。

    他的關注點在紅羅剎上面，旋即意識到了這是這群人來找自己的動機——也就是說，他是被殃及池魚了。

    就有點遺憾，卡特琳娜的名號在十字路口看來也不是暢通無阻的。還對卡特琳娜有點無語︰就你這樣，也好意思讓我別惹麻煩？！

    我倒是沒惹，可麻煩他喵的自己就撞過來了啊！

    溫德心中默默想著，再看了眼前依舊喋喋不休的六人更覺得膩煩，“你們要是沒事就麻煩讓開，擋住我的路了！”

    那幾人愣了下，然後聲音才漸漸小了下去。

    “呦，小不點脾氣還很大嘛。”一人說道。

    光頭又沖溫德露出個獰笑，“給你提個醒，跟紅羅剎走的太近的最終都沒有好下場。”

    又有人沖溫德猥瑣的笑了笑，“你也別怕沒了紅羅剎就沒好日子過，跟著我們依然能想吃什麼吃什麼的。”說著就把手向溫德伸了過來，“只要你乖乖听話。”

    溫德側身閃過，再看向他們目光不豫，最後通牒道︰“滾！”

    光頭等人頓時笑了起來。

    光頭道︰“我看你是還沒弄清楚自己的處境吧？老實跟我們走，也許還你一條活命！”

    一人再道︰“不過要把我們伺候好了。”

    又有人道︰“跟你一起的那些人，不要擔心，你們很快就能見面了。”

    他們說著，隱隱呈個包圍圈把溫德圍在了中央。

    溫德見狀，忍不住撇了下嘴，“好吧，這可不算我惹的。”在沒有弄清楚十字路口的情況前，他其實是想低調行事的。可惜麻煩自己找上門來，躲都躲不掉，溫德也只能勉為其難了。

    他忽然笑了起來，剛剛心情本來就算好，這時發泄一下也算個不錯的消遣，就邊對理查示意退後，邊對光頭等人道︰“你們知不知道，我故鄉有句老話叫做‘禍從口出’，一邊來說，最臭的家伙下場都不會太好哦。”

    溫德出來本是閑逛，就沒有背著屠龍礙眼——事實上，在進入十字路口之前，那把巨劍一直都被他收在車上。

    這些人就算情報收集再出色，也不可能知道那是溫德的武器。不然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這樣挑釁——至少，也得多來幾倍人才行。

    于是把溫德當作被卡特琳娜看上的小白臉的這幾人，就一步步走上了死路，自己脖子伸進了打好的繩結里。

    這時還有人不以為意，問溫德，“哦？我就這樣說了，又怎麼樣呢？”

    “那就恭喜你了。”溫德笑著，冷不丁的伸出手來，一把抓住這人的下巴，內力運轉下瞬間就把他的下顎骨捏的粉碎。在他的慘叫聲中，溫德笑著再道︰“這就是你能說出的最後一句話了——可惜依舊不怎麼動听。”

    溫德松開手，早已經疼昏過去的這人重重摔倒在地，發出“啪”的一聲悶響，才讓其余五人回過神來。

    “瘦狼！”有人叫道，更多則是听了光頭大喊，“一起把他干掉！”向著溫德撲了過來！

    這幾人都經過獸化強化，以身手而論在廢土世界也算不錯的。只可惜他們遇見的是溫德，以身手來說本就在他們之上。而他們在怒火之下還舍長取短，沒有使用槍械，而是徒手又或者掏出刀子等物沖了上來。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不出兩分鐘，他們統統豎著進來橫著躺到了地上，有一聲沒一聲的發出陣陣哀號。

    “啊啊啊啊啊~”

 一百四十六、虎牙獵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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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著躺在地上哀嚎的六人，溫德神清氣爽的伸了個懶腰，“飯後做做運動，果然有益身心健康啊。”

    單方面的把這六人暴打了一通，他的心情變得好了許多，這時臉上掛著笑，神情和藹的踢了踢距離自己的那個光頭，“說起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溫德把這群人揍的很慘，不過倒也沒徹底的下死手，所以以光頭為首的這群人，進氣出氣都還暢通著，這會兒還能有氣無力的放著狠話，“你得意不了太久的！虎牙團會替我們報仇的！”

    “虎牙團？”溫德想了下，跟著撇了撇嘴，“沒听說過——你們是哪個不入流的小團吧？”

    他這麼說倒不是有意挑釁，而是真的這麼認為的。

    在來到十字路口的一路上，卡特琳娜還是為溫德很是惡補過一些與十字路口有關的事情的。

    比如說十字路口的歷史，早在四五十或者更早之前，這里還只是個很小的人類聚集地。雖然因為地理因素人來人往的行商很多，但聞聲而來的劫匪同樣不少。他們搶劫著能夠找到的一切，每個途徑此處的行商都不得不提心吊膽的，這一帶也被譽為了“死亡地帶”——蘊含著危機以及……機遇——途徑此處九死一生，僥幸生還的則能賺個盆滿缽滿。

    後來是一個男人改變了這個局面，他叫做羅素，是十字路口這一帶最初的獵人。他創建了十字路口的獵人工會，積極發展成員，打擊劫掠者。

    經過漫長而不懈的努力，羅素為如今的十字路口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然後……在一次意外中，羅素死了。

    他的遺產被他的三名同伴及手下所繼承。那三人所掌管的三大獵團“疾風”，“迅雷”以及“烈焰”，也因此共同掌管十字路口至今。

    毫無疑問的，這三大獵團是十字路口最強的三個武裝勢力。他們在獵人工會記名的獵人就近百人，其它人等人數只會更多。戰車、機械同伴，動物伙伴的數量也是十字路口最多的。而三大獵團的團長、副團長，還是獵人之上的大獵人！

    大獵人是經由獵人工會認定的一種榮譽稱號，只有獨自完成公會頒發的A級以上懸賞通緝的獵人，才能被認定為大獵人。

    十字路口目前的大獵人數量不到二十，卡特琳娜便名列其中，而且還是排名相當靠前的那個。

    不如此，光憑她一個女人，還是單人孤車的，也不會被十字路口的大多數人這樣的畏懼。

    ……

    反正卡特琳娜給溫德講了不少的事情，但是這個虎牙獵團卻又根本沒有提到過。所以溫德也難放在心上，還有心思想︰你們這樣名不見經傳的，也敢惹卡特琳娜嗎？

    倒是有了些好奇，不顧光頭在那里叫，“你個混蛋連虎牙也沒听過嗎？”只是問他，“你們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光頭還是對他的獵團有些歸屬感與榮譽感的，一邊憤怒溫德的不屑，一方面可能也是想要震懾，倒是把自家的情況說了一些出來。

    他沒有說謊，說起來虎牙獵團在十字路口還是有些地位的。

    如果對十字路口的獵團做個排名的話，虎牙獵團大概在第四、第五位上，往上跟三大獵團是比不了，但往下也沒幾個獵團能夠與它競爭。加上團長“猛虎”約翰正值壯年，正是積極進取野心蓬勃的階段，虎牙獵團最近一兩年的名聲……很響！

    他們的成員，一般人也不怎麼敢招惹。

    這點在眼下表現的就挺明顯的。

    紅粉酒店說來也算人來人往，可當光頭等六人將溫德堵住時，除了似魅魔那女子，再沒其他人上前哪怕調解一兩句。

    而當溫德將他們全部放翻後，紅粉酒店的安保人員，倒是“姍姍”趕了過來。

    見面就說，“先生，請不要在我們這里鬧事。”

    溫德眼楮一下子眯了起來，似笑非笑的沖著地上光頭等人比了一下，“這話你確定不該爬那兒跟他們去說？”

    “先生。”領頭那人一副為難的表情，後面的手下更加干脆，當下就要掏槍。

    不過溫德速度更快，直接把槍頂在了他的腦門上，“在動一下的話，腦袋就要開花咯。”

    那人被嚇的僵住了，倒是領頭的還算鎮定，“你惹了虎牙的人，只怕是討不了好了。”

    溫德撇了撇嘴，“他們這樣非議卡特，不是還活的好好的？”

    領頭怔了下，強調道︰“我們這里人多，消息傳播的很快，虎牙那邊很快就該知道消息了。”

    溫德點點頭，“這樣啊，這麼說的話，卡特琳娜應該也能很快听到點消息吧？”

    他的屢次不按套路回話讓領頭的有些郁悶，噎了下才不肯定的道︰“赤紅女士到底是一個人，消息應該沒那麼靈通……”

    “這樣說也是。”溫德摸著下巴，接著從兜里掏出了幾枚銀幣，在安保人員眼前晃了晃，問︰“那麼有人願意提我跑個腿嗎？”

    溫德听見了齊齊一陣咽口水的聲音，說起來紅粉酒店薪金在十字路口也算高的，不過像幾枚銀幣這樣橫財的機會依舊難得。

    對抗意識在銀彈攻勢下轉眼間煙消雲散，一名安保躍躍欲試的提議道︰“我知道赤紅女士的住所在哪。”

    領頭猶豫了一下，對著他點了點頭，“不過你一個人不保險……”又叫了一人跟他同行。

    兩人很快跑得不見了蹤影，領頭這才對溫德笑道︰“先生，剛剛只是誤會，你看……”

    溫德笑著把槍放了下來，不再理會他們幾個，重新走回到虎牙眾跟前，先把掙扎著爬起來的光頭一腳踹了回去，再左右打量了一下，發現除了之前被他捏碎下巴那人之外，其它幾個傷勢還真不輕……

    于是就把碎下巴弄清過來，拎著他脖子叫他看清如今的行事，然後叫他回去報信，又還指著表威脅道︰“如果半個小時你們還沒過來，我就每隔五分鐘干掉一個——從那個光頭開始。”

    碎下巴拼命的點頭，溫德一松開手，他就轉身連滾帶爬的跑遠了。

    溫德也不阻擋，安保領頭看的有些茫然︰在十字路口這麼多年，敢主動招惹虎牙團的……他還真沒見過。

    猶豫了下，他還是鼓起勇氣問︰“先生，你這是打算做什麼？”

    溫德沖他笑笑，問了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你覺得我不這樣做，這個虎牙團，那個叫約翰的，會放過我嗎？”

    領頭琢磨了一下，好像傳聞沒听說“猛虎”約翰是個心胸寬廣的……就遲疑的答道，“如果看在赤紅女士的面子上，應該會吧……”

    溫德攤攤手，“你瞧，我也是這樣想的。”

 一百四十七、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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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溫德笑著說罷，又掏出枚銀幣讓安保把地上那幾人給綁起來。

    可惜他們盯著銀幣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不敢過于得罪虎牙獵團。

    溫德不以為意，親自動了手。期間有個攢了半天力氣，想要趁機偷襲反抗的，可惜不等他把槍舉起來，通過怪物模版事先察覺到這點的溫德，就搶先折斷了他持槍的右手。

    順便把左手一並弄斷了，接著又對地上五人道︰“你們誰活膩了可以招呼一聲，我不介意幫你們的。”

    溫德展露出的心狠手辣把這些人全部震住了，遲疑了片刻後開始拼命的點頭。

    溫德笑了笑，一拽繩子把他們全部提溜了起來，接著就拎著這串尾巴向著紅粉酒店走去。

    領頭的安保看的有點傻，“你這是要做什麼？”

    “當然是找個地方等人來啊。”溫德答道。

    領頭頗是為難，“先生，你這樣會讓我們很為難的……”但也不敢真的阻擋溫德，只能寄希望于溫德能好說話——從先前的經歷來看，這人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

    然而卻又未能如願。

    溫德回道︰“之前他們攔住我的時候，可沒見你們為難啊。”紅粉酒店在先前的沖突中早有了選擇，這時再想中立又哪有那麼容易？

    虎牙獵團固然是他們不願意得罪的，而卡特琳娜又何嘗不是如此？再沒有真的弄清溫德跟赤紅女士的關系之前，這些安保真的不敢貿然開罪。

    溫德就容易的向著酒店前進，路上又看見了查理，他躲在一邊，有些猶豫似是不知該不該上前。

    溫德笑著對他招了招手，理查沒有遲疑的跑了過來，“先生。”

    “你怎麼還在？”溫德是有些好奇的，虎牙獵人既然不是無名之輩，那麼基于本能的避害原則，理查要是躲得沒影了……他真不會奇怪。

    理查一邊抽著鼻子，一邊無奈的答道︰“我能去哪兒呢？這幾位大人可是有認得我的，躲也躲不掉啊。”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虎牙這幾人不跟他計較，那樣的話在哪都沒有差別；又或者……如眼下這樣，溫德把這幾人解決了，他則得到了一些機會。

    溫德能夠隱約猜到他的心理，不過並不在意︰理查今天的表現不錯，所以拉一把也是應該的。

    他問道︰“十字路口你還有什麼親人在？”

    “一個女人。”理查飛快的回道，跟著又有點遲疑，“還有一個小子……”他似是怕這會影響到溫德想法，立即又保證道︰“先生，我能養活得了他的！”

    溫德失笑了聲，跟著嘆了口氣，“沒關系的。”他讓理查馬上回去把家人接出來，然後就去松鼠旅店找安娜報道。

    為了保證一定的安全，溫德又用銀幣誘惑了兩個酒店的保衛人員——當然，錢是回來後才會給的，不然真得不好保證會不會被人連人帶錢一口吞了。

    手下接連消失讓安保領隊多少有些哭笑不得，雖說這錢他也會有份，但工作期間這麼跑路，場面上還是有點不太好看——紅粉酒店不是不幫客人做事，只是那一向是伺者的活，不歸他們干——就有些沒話找話，“先生你對人還真是寬厚啊。這人是你來十字路口後才找到的吧。”感情溫德的事情，他也多少知道了一些。

    真不知道是卡特琳娜有這麼引人矚目，還是十字路口的情報業真有這麼發達，溫德心中琢磨著，臉上倒不動聲色，“啊，對于自己人我一向是很大方的。”

    領隊賠笑道︰“向你這樣的客人真的少見。”又不失時機的宣傳他的酒店，“我們這里的服務一定會讓你滿意的，酒都是最好的，女人也是！”說完，他又後悔了——職業習慣在這時真有點尷尬。

    “這我相信。”溫德沒有在意身邊這位的神情變換，目光打量了四周一圈，跟著就向那位魅魔姑娘走了過去。雖然有點奇怪她為何還在外面，但這並不妨礙她眼下是個較好的人選。

    溫德一把攬住她的腰，能夠明顯感受到她身子一僵，跟著卻笑顏如花，“客人最後還是選了我啊。”

    拎著身後一串“葫蘆娃”絲毫沒有影響溫德跟她調笑，“看來看去，才發現你是最合適的——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就伺候我一個啊？”

    這下女子臉上的笑容更甚，但眼神卻有些慌亂，“客人真會說笑，要是我當真可怎麼辦？”

    “自然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咯。”

    “那有你說的那麼容易，騙人家的心也不是這個說法。”

    “其實真的很簡單。”溫德把右手從女子腰間移開，湊到她面前，讓金十字在自己指間來回翻飛，先是一枚，再是兩枚、三枚、四枚，“只要是錢的事情，那就根本不是問題！”

    接著，溫德就開始了有錢，任性的做派，他在紅粉酒店要了一桌酒席，無論什麼都只要貴的不管對的，光這一樣就趕上“貴賓”等級了。

    倒讓原本想來趕人的某個主事經理，不得不猶豫起來，消費是一，二來溫德這樣篤定的態度，也讓很多觀望的人愈發摸不準他與卡特琳娜之間是何關系，居然這麼有恃無恐的。

    場面看不清楚，觀望就成了最好的做法。

    這個權限更好的主事只是跟溫德商議了下，“這幾位說來也是我們的客人，能不能給他們個座位呢？”

    得到溫德一口否決後，也不堅持，只是交代手下要好好招待溫德，自己就躲了起來。

    溫德也不在意，就是趁機問了下光頭，虎牙獵團到底跟卡特琳娜有什麼恩怨。

    答案是有些無語的，起初是“猛虎”約翰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與卡特琳娜同為大獵人，年紀又相差不多，當是良配，結果求愛卻被卡特斷然拒絕了，就有些惱羞成怒。

    其次，大獵人作為廢土世界接近頂點的個人武力，權力很大，能夠享受的東西也多。像卡特琳娜雖是一人，可被十字路口三大獵團默認享有的“地盤”，也跟虎牙整個獵團相差不多。這也引得約翰垂涎三尺，而打起了一些主意。

    比如說非議卡特琳娜風評，又或者是暗中下些絆子什麼的，虎牙到底是個獵團，做這些事情自然要比獨自一個的卡特琳娜方便不少。

    反正虎牙獵團對卡特琳娜有著相當的敵意，而這些，在今天之前，卡特未必知曉。

    因為約翰的真正計劃還在醞釀當中，而光頭他們對溫德出手，完全是臨時起意——甚至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他們在見到溫德前，委實喝了不少的烈酒。

 一百四十八、以妥協求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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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虎牙的這幾個混蛋當然不會老實的把這些事情交代出來。

    起初他們也是想撒謊的，可以卻瞞不過溫德的眼楮，他們的努力，除了讓自己又吃了不少的苦頭外，再沒有其它任何的收獲。

    到最後，總算是老實了。

    不僅把他們為何要跟卡特琳娜做對的原因講了，還把抓住溫德後該怎麼處置的想法一並也交代了。

    嗯，他們的打算不怎麼意外。

    畢竟十字路口也是有奴隸販子出沒的。雖說，他們在明面上是“正規”的。

    被打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的光頭戰戰兢兢的說完後，拿腫的只剩下一條縫的左眼偷瞄了一下溫德，咽了口口水，最後還是沒敢把一些威脅的話說出來。

    之前交代的時候，他也曾夾雜的炫耀了一下自家獵團的厲害之處。可眼前這小子也不知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竟然一點也不擔心獵團真的趕來後，該怎麼收場的問題。

    別以為紅羅剎就能保得了你一輩子！

    光頭在心中發狠的想著，卻見溫德悠哉的用刀叉切了塊肉送進嘴中，再喝口酒又與身邊的女子說笑了起來，心中更是氣結。

    但又不敢多動一下，之前的經歷已經證明了，他們無論有什麼小動作，這小子都能馬上察覺，繼而換來一拳或者一腳，能讓人痛徹心扉！

    所以無論心中再怎麼憤恨，光頭與他的四個小伙伴們，依舊只能老實的半跪半爬在地上……

    …………

    猛虎約翰從車里跳進下來，走近紅粉酒店大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以上這一幕。頓時火不打一處來，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還愣著干什麼？還不把這幾個混賬帶過來？”

    門外數人齊齊稱“是”，跟著就持著槍械闖入了起來。

    虎牙獵團終究是比卡特琳娜先趕到了這里，看到這群人，遠近圍觀的眾人或明或暗的都嘆了口氣︰虎牙獵團一下來了二、三十人，剛剛那小子怕是堅持不到赤紅女士的到來了。

    心中不無遺憾，對溫德的前景都不怎麼看好。

    唯獨溫德自己，對眼下的狀況感到滿意。虎牙獵團先到更趁他的心意，反而是卡特琳娜先到會有點麻煩。

    這事兒說來是因卡特琳娜而起，溫德不過是被殃及池魚，卡特琳娜被關聯在其中，溫德或多或少的也得尊重她的意見。

    不比眼下，可以可著勁兒的任性任性。

    溫德帶著笑意打量著約翰，果然沒有叫錯的外號，這壯漢真如只猛虎一般。不光是說他的獸化特征，還有油然而生的那股氣質。虎踞鯨吞，不怒而威。光論外表，倒真有點賣相。

    他的手下也頗是不錯，大多都有獸化改造不說，裝備、槍械看起來也頗精良，可比溫德之前在野外遇見的那些人強出許多。

    他們訓練、配合也算有素，听的約翰一聲令下，整齊的走進門來。打頭幾人拿槍指住溫德，後面的二話不說便向光頭等人走去。

    溫德見狀挑了下眉，右手一揚，手中餐刀激射而出，沿著最前方那人的鞋沿，斜斜刺入地中，直末至柄。又道︰“擅自超過那把刀的，會死哦。”

    前方那人被嚇了一跳，而拿槍指著溫德的三人則是沒能反應過來。沒有第一時間開槍，讓溫德稍稍有點遺憾，而他們反應過來再想有所行動，又被約翰伸手阻止了。

    約翰排開眾人走上前來，先低頭看了地上餐刀一眼，跟著再將溫德打量了一番，開口說道︰“現在開口求饒的話，等下能讓你少吃點苦頭！”

    溫德輕笑一聲，“說什麼大話啊。”對著約翰勾了勾手指，“不如你來試試？”

    他的挑釁讓虎牙獵團眾人有些動怒，約翰則在遲疑了一下後，伸腳直接把地上那邊餐刀踩成了兩段，“別以為卡特琳娜就真能護的住你！”跟著就要走上前來。

    然而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聲冷哼，“光憑猛虎你只怕還不夠格！”卻是卡特琳娜非常不湊巧的，適時趕到了。

    溫德忍不住撇了下嘴，來的還真不是時候，但也只能暫時壓下躍躍欲試的打算，繼續坐在椅子，又對左手邊空座拍了拍，“吃了麼？要不要一起來點？”

    卡特琳娜的出現也讓約翰有所顧忌，“紅羅剎，你真要護住這小子？！”

    “你不是沖我來的嗎？”卡特琳娜冷聲回道，卻是趕來之前，就對這邊的情況有了些了解。“難道我還有別的選擇？”

    約翰強辯道，“不過是私下說說而已，難道你紅羅剎還說不得了？”又指著溫德道︰“倒是你帶回來的這小子，動手打傷了我的人，還敢威脅我！”

    他這樣理直氣壯的顛倒黑白讓溫德看的佩服不已，不由輕輕笑了起來，“只怕不只是說說而已吧。七天前，那個叫羅琳的店鋪，不就是你叫人砸的麼？”

    這也是剛剛從光頭那里拷問得來的消息，羅琳是名機械師，跟卡特琳娜的關系較為密切，經常會幫她保養桔紅汽水以及一些裝備。

    溫德的爆料讓約翰有些吃驚，忍不住暗中瞪了地上光頭等人一眼，明面上卻仍做出副無辜的表情，“治安官可不是這樣認為的，那明明是一群外地流民所為！”心中也不怎麼擔心，因為這件事他確實抹的很平。

    然而有些事情實際上又是不必講證據的，卡特琳娜深深看了約翰一眼，“這事兒我會調查清楚的。”

    約翰無所謂的笑笑，不欲在這件事情上繼續糾纏，繼續指著溫德道︰“不管怎麼樣，他打傷我的手下可是事實吧？”又半擠兌半威脅卡特琳娜，“你還要為他來跟我做對？”

    卡特琳娜正要答話，溫德搶先道︰“我確實打傷了這群人，不過起因可是他們相對我不利！”

    “那又怎麼樣？”約翰無所謂的道︰“這還不是你自己在說？”

    溫德倒真有些佩服他了，“所以就算他們親口承認，你也不予采信了？”

    “當然！”約翰盯著地上五人，“你把他們折磨成這樣，還不早就屈打成招了！”

 一百四十九、批判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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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從約翰的言行來看，他是全然不在意這件沖突的起因為何的。這樣的表現，也沒有出乎溫德的意料。

    雖然在此之前，基于個人角度，卡特琳娜及安娜那些人都描述了不少對十字路口以及獵人的美好言論。

    但溫德依舊清晰的認識到，廢土這個世界在舊秩序崩壞之後，奉行的便是實力至上的叢林法則。

    十字路口也沒有例外，它看似平和的秩序依舊是建立在掌握實力之上的。

    溫德有了這樣的判斷，而約翰的行為則很好的驗證了這點。

    約翰立即來到這里的真正原因正在于此︰他要維護自己獵團的尊嚴，作為一個正處在高速擴張期的組織，如果團員手下被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欺負了，還不能立即討回場子，對于威望的打擊是相當嚴重的。

    所以他一心想要對溫德嚴懲不貸，哪怕這件事還涉及了另一個大獵人卡特琳娜，讓事情稍微有些棘手，但未必不是個轉機。

    比如說︰通過威脅溫德，來讓卡特琳娜進行一些讓步。

    如果卡特琳娜真的看重溫德的話。

    對約翰的觀察讓溫德逐漸意識到了他的這些想法，或多或少的，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溫德笑了笑，一揚手，剩下那把叉子也脫手而出，向著距離約翰最近的那個虎牙獵團成員飛去。

    不想卻被卡特琳娜攔了下來，她間不容發的捉住了那把餐叉，有些驚訝的道︰“溫德，你這是做什麼？！”

    “沒什麼。”溫德回道︰“這群人想要對我不利，有這下場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你可好好的坐在這里！”說話的是約翰，注意到溫德與卡特琳娜的先後出手，餐叉速度快的連他都沒能立即反應，若不是卡特琳娜他的那位手下必死無疑，這才有點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們到來並沒有讓溫德感到畏懼︰之前那一刻，溫德是真的動了殺心！

    若是再有一次，他也沒有把握能肯定攔下來，寄希望于卡特琳娜又不夠保險，就不得不站出來，至少也得讓溫德跟卡特琳娜發生分歧，“而我的這些手下卻被你打得個個帶傷！”

    “我坐在這里是因為我比他們厲害。”溫德不屑的笑笑，“跟你的這幾個垃圾有什麼關系？”

    約翰沒有第一時間答話，倒是卡特琳娜沒有立即理解，有點困惑的問，“這有什麼區別？”

    “區別在于，這幾個人並沒有把其他人的生死放在心上。”溫德攤了攤手，“他們只是因為我跟你一起來到十字路口，稍微牽扯到了一些關系，就想把我捉住，折磨一番，然後再賣給人販。當然，他們沒能成功。可我要是沒這麼厲害呢？要是我被捉住了呢？要是我的遭遇換成是另外一個普通人遇見了呢？你覺得我的下場會是什麼？”

    溫德的接連詢問讓卡特琳娜的臉色凝重了幾分，約翰立即反駁道︰“你說的這些都不過是假設而已！”

    “不，這些是一定會發生的事實。”溫德伸手捉住面前光頭的脖子，把他拎了起來，卡特琳娜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即阻止，“他們既沒有主動停止的舉動，你也沒有化解沖突的打算，不就是沒有把我的想法以及性命放在心上嘛？”溫德沖著約翰笑了一下，松手放開了光頭，任他摔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我在這邊晃蕩了這幾個月，也發現了這現象相當的普遍。所以嘛……既然你們喜歡用暴力去處理問題，自然也該好好的享受一下暴力帶來的快感！”

    約翰鐵青著臉，咬牙回道︰“做得到的話，就盡管試試啊。”右手一抬，身後眾手下齊齊把槍舉了起來。

    大廳里頓時一陣雞飛狗跳，原本看熱鬧的見約翰與溫德不顧環境就要打到出手，怕被流彈牽扯到這才慌了神。

    他們想要跑到安全的地方，陪溫德坐著的那名女子也想逃離，卻被溫德拉了一下，“你在我身後要更安全。”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其實你們不會有事的。”寒氣的符文已經在他手中隱約呈現，一旦開打，溫德就會用水晶球把戰場隔離出來。

    不過其他人可不清楚這點，之前哪個經理帶著一些安保人員正在匆匆趕來，而卡特琳娜在猶豫了一下後，還是站在了兩邊中央。

    “等一下！”

    她叫道，轉頭看向溫德，問︰“要怎麼樣你才會放過他們？”並不懷疑溫德決心，同時也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溫德有些意外，“你居然還想出面調節？就算他們對你不懷好意不提，他們的行事……也不是你能看慣的吧？”

    “你說的沒錯……”卡特琳娜撇了撇嘴，卻又指著光頭以及另外兩個被溫德抓住的人道︰“可他們終究也是獵人……不應該這樣草率的處置。”

    溫德忍不住望了望天，“這種敗類，剔除出獵人行列才是最有利的選擇吧？”

    “但剔除不該是由你去做。”卡特琳娜還在堅持，與其說是為了虎牙這個幾個人，倒不如說是為了她心中的獵人，“也不該由我。公會才是因為這些而存在的。”

    溫德真想翻白眼，片刻後，又忽然笑了，“哈蒙在得知那些人是被我救下的後，請我喝了一杯酒。”

    “嗯？”卡特琳娜不太理解溫德為何忽然說這個。

    “他說我這種人很少見，因為一般都活不長。”溫德聳聳肩。

    “像是那老頭會說的話。”卡特琳娜也忍不住笑了。

    “可我看你能活到現在，才叫真的不容易。”溫德道，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既然如此的話……”他沉吟了一下，“這幾個人是想把我賣給人販的。他們幾個，賣給人販的價格三倍當作贖金，拿出來的話，我這次可以放過他們。”卻是有意留了個引子，沒說再見到會怎麼樣。

    卡特琳娜沒听出來，或者說也不在意，只是在得到溫德松口後，轉向約翰看去，“可以嗎？這個條件？”

    “開什麼玩笑！”溫德松口讓他以為有了轉機，約翰道︰“讓我向他掏贖金，不，想都別想！一個子我也不會掏的！”

    “那麼，你就是想跟我為敵了？！”卡特琳娜神色忽的一變，“桔紅汽水就在外面，你的‘黑虎’又在哪里？！”

    這一刻卡特琳娜爆發出來的氣勢相當的驚人，首當其沖的虎牙眾人，竟有兩個承受不住，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約翰的臉色也有些不大好看，論大獵人的排名，他本來就不如卡特琳娜的。而鋼鐵同伴的類型也是更偏向戰車戰的那種，論起對個人能力的增幅也較能夠化作動力鎧甲的桔紅汽水有所不如。

    真打起來，真的不佔便宜。

    哪怕算上這些手下，也沒有太多的把握。

    猶豫再三，最後還是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把這幾個丟人現眼的家伙帶回來？！”

    矜持著還不想提贖金的事情，卡特琳娜卻不肯放過，“明天我會去你那里拿！中午，十點。”

    約翰哼了一聲，沒有回話。

    卡特琳娜這才有所放松，向著溫德走了過來，“抱歉。”

    “沒什麼，我又沒吃虧。”溫德擺了擺手，又指了指那把約翰等人，“不過那些人，可不會記得你們的好。”

    “……他們獵團，還是做個一些對十字路口有利的事的。”卡特琳娜想要解釋。

    溫德卻道，“但對他們自己好處要更多吧？”

    卡特琳娜有點不借，“這有什麼問題？”

    “求同存異的前提在于︰要有共同點才行。單方面滿足的話……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溫德道。

    卡特琳娜皺了皺眉，“這話怎麼听起來有些……”

    “不中听？”溫德笑道，“更恰當的說法則是︰批判的武器替代不了武器的批判——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給他們機會。”

    也不管卡特琳娜有沒有理解，溫德忽然站起身，向著約翰等人走去，“等一下！”

    虎牙獵團的眾人都有些緊張，溫德卻是混不在意，只是看著約翰慢慢走出紅粉酒店，走到了他們開來的一輛控制的吉普車前，“想必你們也都清楚︰我這次來十字路口還是帶了一些人來的。所以給你們一個忠告︰今天之後，只要他們有一個在十字路口出事……我就滅了你們虎牙全團上下！！”

    話音中，構建的源力符文乍現，化作一陣寒意，將吉普凍成一塊冰塊，又在彈指間碎裂成了數塊！

 一百五十、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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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面對溫德最後的威脅，約翰臉色紅了又青，青了又白，但最終又忍了下來沒有發難。

    溫德剛剛展現出來的能力讓約翰看不透是一個原因，一旁卡特琳娜陰沉著臉虎視眈眈同樣讓他有所顧忌。

    再算上自己的鋼鐵同伴不再，今晚這個虧是很難立即討回來了，約翰很清楚這點，所以什麼場面話也懶的再說，當即揮揮手就帶著手下離開了這里。

    倒是溫德還沖著他們的背影揮手，“現在心情好，這吉普就從贖金里面扣吧！”

    虎牙獵團的人很快沒了蹤跡，卡特琳娜這才慢慢走了過來，嘆了口氣，“你剛剛不該最後挑釁約翰的——那個家伙一向相當記仇。”

    “是嗎？”溫德回頭看了卡特琳娜一眼，“我不嘲笑他，難道他就會原諒我了？”

    “也許吧……”卡特琳娜不太肯定的說︰“要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算了吧。”溫德忍不住嗤笑了一聲，“你的面子要是管用，今天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卡特琳娜噎了下，轉而說道︰“我們需要談談。”

    “當然。”溫德點頭，“我也正有此意。”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些事情要做，溫德重新走回紅粉酒店，相當“守規矩”的把之前的花銷以及承諾的報酬一一兌現了，最後又問那個魅魔女子，“怎麼樣？想好了沒有？”

    溫德先前曾對這女子說過，“可以幫你恢復自由。”

    女子以為這是玩笑，可依舊被勾引的心神大亂，之前陪著溫德坐在一起，也心不在焉的，全然沒有一點身為酒店頭牌因有的魅力。

    這時舊話重提，女子吃驚之余眼神也有些茫然，“除了服侍人，我什麼都不會做……你想讓我服侍你嗎……？”

    “那只是眾多選擇中的一種，而且還是比較糟糕的。”溫德聳聳肩，“如果你肯努力，還吃得了苦的話，未必不能做到更多。”

    很少能走出紅粉酒店，從未出過十字路口的魅魔小姐對溫德的話不是十分理解，溫德也不急于一時，“對了，還沒問過你的名字呢。”

    魅魔小姐嘴唇動動，還沒來得及發聲，溫德又擺了擺手，“不過以前叫什麼不重要，有興趣給自己起個名字嗎？”

    “誒？可以嗎？”魅魔小姐驚呼道。

    溫德聳聳肩，“只要你想的話。”跟著就招了招手，讓一旁對卡特琳娜獻殷勤的酒店經理——這場面在溫德來看多少有些奇怪，但經理做起來卻很輕車熟路，嗯……紅粉酒店的服務可不局限于只針對男性——過來，“你知道我想做什麼吧，開個價吧。”

    “客人。”經理一副為難的表情，“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啊，她可是我們的頭牌之一，是非賣品。”

    溫德笑笑，“非賣不過提價的手段罷了。不過現在心情不錯，而且錢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問題。”

    溫德掏了顆鴿蛋大小，晶瑩剔透的綠寶石出來，璀璨的光芒晃花了經理的眼，原本還裝矜持現在卻整個人都貼了上來，說話聲音都在發飄，“這……這也太多了……”定下神，馬上就對手下吩咐，“還不把手續都做好了！”

    綠寶石的價格顯然是超出魅魔小姐不少的，溫德無意還價，不過也打算把事情做的更扎實些，他問魅魔小姐，“你有什麼想幫忙的朋友嗎？”

    “這……”魅魔小姐有些琢磨不透溫德的想法，遲疑了半天後，猶豫的道︰“有個姐姐以前很照顧我……”

    “那就一起吧。”溫德看向經理，不消他多話，對方便已經知意。

    魅魔口中的姐姐，屬于檔次較低的一類，身上沒有明顯的非人特征，年紀也偏大了，是以在紅粉酒店的處境也談不上好。被人帶過來的時候，精神有些萎靡，身體也頗瘦弱，整個人還是懵的。

    勉強搞清楚了自己的狀況，想要說些感謝的話，可沒說兩個字呢，倒先跟魅魔小姐哭成了一團。

    溫德也不在意，只是讓酒店的安保人員把她們兩個先送回松鼠旅店——而且不等他開口，安保人員就表現的非常踴躍，很明顯︰溫德“不差錢”的形象已經初步豎立了起來。

    這些人的背影融入到夜色當中後，卡特琳娜才有功夫再于溫德說道︰“原來你喜歡這樣的？”

    “我確實是對她所代表的類型有些好奇，但那跟欲望無關。”溫德扭頭看了卡特琳娜一眼，“相比之下，我對你更感興趣。”

    “是嗎？”卡特琳娜笑了一下沒有接話，不過她如今的神色，依舊叫周圍對她有所接觸的人大跌眼鏡——一向只有一個表情的紅羅剎，看來的確對這小子青眼有加啊。

    不過這些溫德他們並不知情，知情了也不會在意。

    卡特琳娜帶著溫德向她住所前進，所用交通工具自然是桔紅汽水了，坐在車後座上溫德相當的老實，但不是因為卡特，而是因為身下的桔紅汽水。

    說起來這位“摩托車姑娘”還是很有些個性的，不僅有自我的性別認知，而且還有著偏好——反應到具體事例上，便是“她”對搭載男性很有些排斥。

    這讓溫德在好笑之余也不免犯嘀咕︰這算是經常跟卡特琳娜“合體”所造成的後遺癥嗎？

    當然，這話是沒敢說出來的。

    因為桔紅汽水還是個暴脾氣，她之前在外面通過卡特琳娜左臂上的終端機旁觀了整個經過，就算卡特琳娜過來後很不客氣的叫道︰“要是真是他們欺負了羅琳，我一定不會繞過他們的！”又還抱怨卡特對他們太“放縱”了。

    所以她對溫德感官不錯，載著同行就成了“勉為其難”的獎勵……

    嗯，溫德越來越對機械智能感到好奇了，不僅因為桔紅汽水，沙隼那小家伙的近期的表現也是如此。

    也是身邊的人多了起來後，溫德才發覺那家伙很有點欺軟怕硬、狗仗人勢的狗腿氣質。

    對于安娜那些人，那小家伙總是愛理不理的；反而很粘桔紅汽水以及卡特琳娜，哪怕是被嘲笑︰“你也能算是鋼鐵同伴？”依舊不離不棄。

    倒讓溫德有點哭笑不得，狠狠把那家伙收拾了幾次，才算是讓它長了些記性。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在于卡特琳娜離去後不久，溫德先前所做的一個布置很快就發揮了作用︰

    他打在酒店經理身上的N表現很快傳來信息，在他們離開後不久，這位經理就用一個秘密通訊器聯系到了一位不敢稱呼姓名的“大人物”。

    通過通訊器，經理不僅詳細回報之前的經過，包括溫德的表現以及卡特琳娜的應對以及偏向等等。

    又還得到了接近“靜觀其變”的指示。

    不過這些沒有超出溫德的預計，以紅粉酒店的擺場在那里，它背後沒有人撐腰才是件故事。

    但也有值得玩味的地方，通過經理與那位大人物的對話，其中隱約透露出了︰虎牙那六個笨蛋為難溫德之前，紅粉旅店的人有隱約的在他們面前挑撥過幾句……

    一手攔著卡特琳娜的腰，溫德用另一只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這倒有點意思，這家伙是目的是什麼呢？還有，虎牙那群白痴到底能不能回過味來發現，自己是被當作刀使了啊。

    溫德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能用這個反將一軍呢？

 一百五十一、獵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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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十字路口穿行十多分鐘後，卡特琳娜帶著溫德來到了自己的住處前。

    這是個獨門獨棟的小二樓，外表看起來很不起眼，佔地面積也不是很大，比溫德想象的要簡樸了許多。再到進門一看，又發現這建築的一樓根本就是個車庫加機械間。內里听著兩輛摩托與一輛頗有科幻色彩的轎車，工具亂七八糟丟的滿地都是，幾乎無處下腳。

    偏偏卡特琳娜還很自然習慣，“放輕松點，我不在意的。”

    溫德簡直服了，“你就不能找個人收拾一下嗎？”

    卡特琳娜卻搖搖頭，“這里有不少東西對普通人來說很危險。”

    旁邊桔紅汽水也插口道︰“而且收拾了也沒用，用不了兩天就會重新變成這樣。”她一邊說，一邊用機械臂擋路的東西推開，徑直到了車庫的一角——那里比其它地方看上去能整潔不少，看來是桔紅汽水的固定休息點——然後輕車熟路的連上了一根“電線”，“沒事就不要打攪我了，剛剛的汽車情緣我才看了一半！”

    溫德默了下，感情像桔紅汽水這樣的鋼鐵智能也會有自己的娛樂需求？他挺想深究一下的，然而桔紅汽水根本沒有回應。

    溫德只好問卡特琳娜，“你一個人住，外出行動時不會有事嗎？”

    “入屋行竊在十字路口里風險不小，而且哈蒙也會幫我照看一下。而且——”卡特琳娜通過左手的終端機操作了幾下，房間內的數個角落就有數個“炮台”依次冒了頭，“還有這些東西，對付普通人足夠了。”又有潛台詞沒說︰如果真有大獵人甘當盜賊，那麼就算有人看護意義同樣不大。

    溫德點頭認同她的說話，隨後就跟著卡特琳娜小心翼翼的上了二樓。這里依舊很亂，不過又多了幾分生活的氣息。

    一個房間里的桌上還擺放著一盆肉粥，與喝了一半的水杯。

    溫德看的有點尷尬，“呃，你還沒吃啊……”

    “之前在公會那里耽誤了點時間。”卡特琳娜不以為意，隨手脫掉了如夾克式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灰色T恤——嗯，她在回到十字路口後，就換下了之前穿了一路的緊身衣——若非獨眼紅發相當的醒目，卡特琳娜真與尋常人看不出太大的差別。

    行事上也是如此，她隨性的坐到桌前，就要繼續之前的用餐。

    溫德看不過眼，“還是我請你吧……”

    “可以嗎？”卡特琳娜開心的問，以前相伴走了一路，所以清楚溫德廚藝還不錯這件事情，向著外面另一間屋子指了指，“東西都在那邊。”

    “不用那麼麻煩……”溫德說著，用創造弄了盆餃子出來，還熱情騰騰的，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卡特琳娜看得一愣，目光在忽然出現的食物與溫德身上徘徊數次，好一會兒後伸手捏了一個，也不在乎溫度，丟進嘴中咀嚼數次，咽了下去。

    臉上流露出意猶未盡的表情，唯一的獨目半眯著，舌頭也忍不住舔了舔唇變的殘渣，近一分鐘都沒有其它動作。

    溫德也不說話，只是饒有趣味的打量著卡特琳娜。

    後來還是卡特琳娜忍不住了，開口道︰“說起來……在來十字路口之前，你還問過我這里究竟是用什麼貨幣呢。我拿幾種貨幣還有金十字給你看過……剛剛看你出手大方，還以為你只是不知道它們的用途跟價值……”

    “事實上，那些跟這餃子一樣，都是我制作出來的。”溫德臉上帶著微笑，右手在光滑的桌面上劃過，所過之處，旋即有幾枚式樣不一的金銀幣憑空出現在了那里。

    卡特琳娜越看眼楮就睜的越大，還毫不客氣的拿了枚金十字過來，用嘴咬了一下——因為金銀在這個世界除了貨幣價值外，還有著強化的用途，所以金十字的含金量不低，大概在百分之八十五到九十之間——清晰的留下了幾個牙印。

    毫無疑問的，這些東西跟之前的食物一樣都是真實存在的。

    卡特琳娜很快確認了這點，再看向溫德的目光，就既困惑又探究，還有些戒備，身子也微微緊繃了起來，但沒有其它動作，只是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不要緊張，我只是個旅行者罷了。”溫德笑著安撫道，簡短介紹了下自己的身份，但位面穿梭之類的事情沒怎麼提，同時能力方面也是簡單的一概而括，“可以把它們理解為我的一種本能……”

    內容過于草率的有很多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卡特琳娜的注意力大半被能力吸引了，就沒怎麼深究，“……你可以制造出任何的東西？”

    “從理論上來說，沒錯。”溫德答道︰“不過事實還是存在很多限制的。使用它會耗費我很多的精力，從而影響到我的活動，除此之外，有生命的東西也不行。”

    為了方便卡特琳娜理解，溫德隨手又制造了些小東西出來，卡特琳娜不厭其煩的一一拿過去查看，越看，心中困惑就越多，最後還感到有些恐懼，“這些難道不該是秘密嗎？我們只不過同行過一段時間，你為什麼就忽然把它說了出來……”

    “看起來問題還真不少啊。”溫德笑了笑，“首先，這些對我來說雖然也是秘密，但說與不說對我有沒什麼影響——因為透漏的後果我完全承擔的住。”

    對此卡特琳娜有不同看法，“如果我窺覷你的能力呢？比如現在，抓住你控制住不就可以了嗎？”話是這麼說的，但她又沒有別的動作，反而再用手捏著餃子吃，完全停不下來。

    “如果只是武力的話，對我有威脅的的應該有不少。但是，想要抓住我……”溫德玩味的笑了笑，“就算你穿上桔紅汽水也是做不到的。”

    卡特琳娜還有些困惑，但也沒有繼續深究，“但這還解釋不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因為這里讓我覺得煩躁……”溫德聳了聳肩，“我本來是想找些技術科技之類的東西的……但這里實在有些太操蛋的，所以就想對它做些改變。”

    “改變？”

    “啊，詳細的計劃還需要我對這里有更多的了解。但另外有些又是馬上就能做的。”溫德看著卡特琳娜，漫不經心的問道︰“比如說，你有沒有興趣建立個獵團啊？”

 一百五十二、單兵戰術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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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建立獵團並不是溫德臨時起意，早在最初听到了與獵人、獵團有關的傳聞後，他就隱約有了類似的想法。

    沒有付諸于行動，除了對這個還不太了解之外，主要還在于沒有放心可以托付的人。

    不提溫德能力需求的“代理人”標準，整個廢土上，他甚至連個勉強達到“正常人”的家伙都沒有遇到。

    直到卡特琳娜的出現，被十字路口眾多人忌憚、懼怕的紅羅剎，在溫德眼中卻宛若“天使”。

    嗯，雖然性子冷了一些，有時還會有些奇怪的惡趣味，但對于他人的態度，卻是難得一見的好人了。

    所以就算沒有今晚這出意外，在于卡特琳娜接觸幾天，溫德也會把這個建議提出來的。

    眼下，不過是把時間稍微提前了一點而已。

    听見溫德的提議，卡特琳娜愣了好一會兒，才有點艱難的回道︰“……這個我沒辦法答應你……”

    溫德也不意外，以卡特琳娜的身手至今仍獨身一人，不管怎麼想，都是有些理由的。這點他早料到了，于是也不勉強，退而求其次的道︰“那麼，要是我建立一個獵團，請你來幫忙呢？”

    “你？建立一個獵團？你甚至連個獵人都不是。”卡特琳娜失笑，再想多說兩句，忽然又意識到，哪怕不談眼下暫露出的這種奇怪能力，但是溫德的實力，想要成為一個獵人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不禁嘆了口氣，“你為什麼執著一個獵團呢？”

    “因為我想做些改變，自然需要人生，能有個收集人才的工具，當然更方便一些。”溫德笑道︰“你不必立即回答，好好考慮一下吧。”

    談話就此告一段落，考慮到今天事情所造成的沖擊，讓卡特琳娜獨自思考下不是壞事。

    卡特琳娜點點頭，把溫德先後制造出來的兩盆水餃很快一掃而盡，還有點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這真是難得一見的美味，我想我會懷念它的味道的。”

    廢土世界食物材料以及調味種類都相當的缺乏，就是精制細鹽的價格都非常不菲，所以就算卡特琳娜在十字路口的地位檔次不低，還是很難從食物上面得到太多的享受。

    這個結果也在溫德意料之中，他順勢勾引道︰“如果你同意我剛剛的請求，就可以每周都能吃到了。”

    “哦，那我可得好好考慮一下了。”卡特琳娜回笑道，語氣卻是有些動搖，她也意識到了，于是馬上轉移了話題，“說起來你之前說是想尋找‘科技’，指的是什麼？”

    “就是一些我所不曾了解的，‘高大上’的東西。”溫德指了指她的左手，“比如那個，我就很感興趣。”

    “3代單兵戰術器？你確實很有眼光。”卡特琳娜猶豫了一下，把那個機器從自己左臂的假肢上卸了下來，遞給了溫德，“小心點，這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東西。”

    溫德接了過來，這才一覽了單兵戰術器的全貌，它大概有二十公分長，十五公分寬，厚度四公分上下，堪堪能夠覆蓋住人的小臂；重量比想象的要沉一些，大概有一斤重，也是多虧了卡特琳娜實力不錯，才能整天帶著這玩意兒不覺得疲憊。

    它正面的上半部是一面顯示器，只有黑白兩色略顯得簡陋，但在另一方面卻又保證了它的耐用性。

    背面有幾個可調節的卡槽用來佩戴固定，又還有幾個貼片狀的東西是與人體直接接觸的。

    在除下單兵戰術器之後，卡特琳娜的左臂情況也暴露了出來，她的半條小臂，手腕以及整個左手全部都是假肢。雖然看起來還算靈活，也不怎麼打眼，但又一路同行的經歷，溫德也清楚假肢實際上還是對卡特琳娜有所影響的。

    稍微猶豫了一下，溫德道︰“我或許能讓你的左手恢復……”頓了下，補充道︰“還有你的眼楮。”

    卡特琳娜驚訝的吸了口氣，定身後方才笑道︰“也要讓我答應你的要求？”

    “答應當然更好。”溫德回道︰“不同意也沒有關系。”

    “……你這本事要是傳出去了，尋上門的可就不知約翰那家伙了……”卡特琳娜沉默了下，又搖了搖頭，“那樣也太打眼了些……”似是別有隱情，竟然婉拒了溫德的提議。

    不過她還是很感激溫德能夠這樣說，遂熱情的想要對溫德進行戰術器的演示。

    然後就尷尬發現了一個問題︰溫德是個文盲，並看不懂顯示器上的提示……

    這要解釋起來可就難了，卡特琳娜皺著眉想著辦法，溫德倒是有個主意。

    “這樣吧，你把注意力集中在與戰術器有關的事情上……”溫德提議道。

    卡特琳娜有些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溫德再道︰“失禮了。”忽然身子向前探去，嘴唇蜻蜓點水的與卡特琳娜的嘴唇接觸了一下，感受到了一股茴香味……正是之前的餃子餡。跟著馬上後退，險險躲過卡特琳娜震驚之余本能性的膝頂。

    “你這是什麼意思？”卡特琳娜問道，雖然沒有繼續追擊，但眉宇間也有些不快。

    “稍微給我點時間，我會解釋的……”溫德揚手，馬上進入到花火中，對剛剛收集到的資訊進行了整理。

    片刻後，他開始在卡特琳娜驚訝的目光中，輕車熟路的對戰術器進行操作。

    通過卡特琳娜提供的“知識”，溫德不僅完全掌握了戰術器的使用，還突破了廢土世界文字對自己的限制！

    卡特琳娜受到的教育比溫德想象的還要高上不少，以至于資料庫里所有的廢土詞匯統統有了它們所對應的文字。

    這更讓他感到喜出望外，以至于嘴角都微微翹了起來。

    听見卡特琳娜驚訝的道︰“你是怎麼辦到的？就是通過剛剛那個行為？”

    “這就驚訝了？”溫德笑著說道︰“等下還有讓你吃驚的呢。”說著掃描能力開始發動。

    不多時，在卡特琳娜有些呆滯的目光中，溫德的右手上憑空出現了第二個單兵戰術器。

 一百五十三、研究與美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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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前後弄壞了三個戰術器，險些制造出一場火災之後，溫德總算是弄清楚了這玩意兒的大部分功效。

    比想象中的要有趣不少，雖說它的絕大多數功能並沒有超出溫德的認知，以故鄉的科技能力應該也能實現。

    但將它們全部集成在一個小匣子中，依舊算是听了不得的。

    被卡特琳娜稱為“三代單兵戰術器”的這個小東西，最主要的功效便是輔助作戰。

    為此，它有著相當先進的，對使用人身體監控的能力，從血壓、脈搏、心跳到身體各個部位的生理機能一應俱全，並在非常時期，可以根據不同情況，半主動的使用提前存儲在戰術器藥劑欄中不同藥劑。

    比如受傷後的止血劑，受到沖擊意識恍惚的清醒或強心針，又或者在戰斗時提供加強的興奮劑等等。

    這些戰術器都能夠做到。

    只不過受限于廢土眼下這個狀況，相應的藥劑並不是很好收集，也很難保證效果，所以在卡特琳娜使用時，這份功能一向是缺省的狀態。

    但對溫德來說卻是個意外之喜。

    它對人體的監控手段，要比溫德自行“開發創造”出來的要更加寬廣與詳細。絕大多數的情況下，只能用來判斷對象目標死亡與否。

    于是溫德就不厭其煩的，試著把這個監控手段“自主山寨化”後，添加進系統能力之中。

    不是特別的容易。

    雖然廢土世界的科技發展脈絡，與故鄉有著很多的相似之處。

    但具體到戰術器這個事物上，依舊存在著不少技術與規格上的差異。

    在手頭沒有產品制造藍圖，沒有名師指點的前提下，溫德想要短時間弄清它的全部原理，不說絕對不可能，概率也是極其渺茫的。

    不過也不是無法做到。

    畢竟溫德需要的只是結果而已，所以只要能夠達到“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這種程度，其實也就足夠了。

    對此溫德有著相當豐富的經驗，在窮舉這個“傻瓜式”操作上。

    甚至，他的能力還對這個手段做過優化。

    在創造能力的制造試驗區域，溫德目前可以同時開啟十個線程，對一件研究進行一致或者不同的虛擬試驗。

    測試速度還是挺說得過去的。

    戰術器中一個個涉及這方面的部件被他找到了，也不必深究運行原理，只需要用能力進行防止即可。

    然後再對檢測出的數據進行校對與測試，逐漸的，人體監控方面的能力模版便也像模像樣。

    雖然沒有經過測試或許會有錯誤或者不妥的地方，不明白原理也會讓模版消耗的源力增多。

    但好與不好，跟有或沒有是兩個問題。

    目前，溫德還是覺得滿意的。

    他把這個有跟怪物模版以及N模版進行了結合。考慮到了源力的消耗問題，沒有設定成常規設置，而是做了啟動開關。

    這樣以來，對于一些值得注意的人物，就能進行更加重點的關注了。

    溫德隨便給楚雲秀做了個留言，讓她在古武那邊用這個功能對學生們進行測試。除了身體技能檢測外，還有這個模版所帶來的數據標準檢測的強化，應該也能做次更新。

    做為這一切後，時間到了凌晨兩點多鐘。

    因為跟卡特深談的有點晚了，通過對N的檢測，溫德又發現之前那名魅魔小姐被安娜送進了自己在松鼠旅店的房間。

    應該是誤會了，但溫德也不會回去再做解釋什麼的，遂順著卡特琳娜的邀請，在她這邊住了下來。

    這時卡特已經入睡了，在受到溫德透漏內容的刺激于床上翻來覆去許久後，好不容易的睡著了。

    眼下正在做夢，而內容則是由溫德所提供的。

    溫德給自己弄了杯咖啡稍微休息一下，隨便抬頭通過對副本的監控天窗，觀察了卡特琳娜的情況。

    夢里的卡特只有十八歲，正在青春洋溢的體驗著……現代社會的大學生活。學習著知識，跟舍友、同學們培養著感情，頗有些無憂無慮。

    也讓旁觀的溫德有些想笑。

    這個現代社會的副本主要是根據他自身的記憶擴展開來，本身就有一定的主觀色彩，而且涉及內容也相當復雜，所以在邏輯以及細節上遠遠談不上完美。

    比如整個學校只有百來人，大部分的臉孔都有著驚人的相似性，書本上內容有所缺失並不連貫等等問題……

    別說是卡特琳娜這樣經驗豐富的人了，就算是一個普通人進入到這個副本之中，也能很快感覺到不對勁才是。

    更別說溫德再讓卡特入夢進入副本之前，還專門幫她做了個觸發器，一旦意識到這個副本的不對勁之後，卡特就應該能在睡夢中恢復一定思考神智，從而達到清醒夢那樣的狀態。

    溫德本來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卡特琳娜感受一下“和平美好的世界”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從而好將這個當作目標“廢土世界應該努力去追求的未來”，來勾引卡特動心的魚餌。

    卻是沒有料到這樣的場景，哪怕只是幻象也對卡特琳娜造成了難以想象的吸引力，便是有意識的發現了這是夢，依舊遲遲不願醒來……

    看著卡特琳娜在夢中副本露出的笑容，溫德嘆了口氣，最後也沒有主動介入把她喚醒。

    而是在將咖啡一飲而盡後，繼續起對戰術器功能的挖掘。

    除了對使用人身體的監控，戰術器還有通訊功能，簡單的地圖繪制能力，以及一些外界的檢測手段——不過需要額外的輔助工具。

    戰術器專門配套的工具卡特也是沒有的，通過她對戰術器的記憶，溫德很明確的清楚︰她得到這玩意兒也是個偶然，而且在最初時還處于破損的狀態。

    雖然後來進行了修復，達到了可用且好用的程度，但功能依舊有所缺失。

    比如戰術器本來有聲波、微光、紅外三種檢測手段，目前只有後兩種能夠工作，且還是在桔紅汽水提供幫助的前提下才能夠做到。

    戰術器本來還有針對這三種檢測的反制手段，可惜目前全部都沒能運轉……

 一百五十四、研究與美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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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個世界曾經經歷過一場“大災變”，讓諸多知識與科技都出現了或多或少的斷層。

    比如溫德正在研究的這個戰術器，它就是災變前的產品。其所用技術，就不是廢土上的人們能夠完全掌握的——哪怕修復它的人，已經是這一帶數一數二厲害的機械師了，也是同樣如此。

    因此戰術器的功能有著一定程度的缺失，無法跟完好無缺時相提並論。

    這難免叫溫德有些遺憾，但又不是很多。因為廢土世界的人們再遺失了許多科技知識之後，發展倒也不是因此就徹底止步不前了。

    像野獸化的強化，它在災變前還屬于“實驗室”內的技術，真正把它完善並加以推廣，則是災變後又過了許久後的事情了。

    卡特琳娜的這個戰術器里，也有著幾項屬于“災變後”的尖端科技。

    其中最讓溫德感興趣的，非用以“鑒別、偵測鋼鐵野獸、生化怪物的手段”莫屬了。

    自大災變以來，鋼鐵野獸、生化怪物一直是人類生存最大的威脅。一頭成年的怪物便非尋常槍械可以殺死，兼之它們的壽命還長，且能隨著時間的增長持續的變強。是以很長一段時間里，廢土的人們都是怪物與怪物活動區域之間，艱難的求生。

    直到獵人等個體與組織的出現，才漸漸扭轉了這樣的局面。

    但至今威脅也仍未完全解除。

    這世界至少有近半的土地，依舊是屬于那些怪獸的領地。

    在這樣的環境下，擁有一個可靠的甄別、發現它們的手段，無論是用以生存還是獵殺，無疑都是極其有用的。

    卡特琳娜擁有的這個戰術器就能做到這點！

    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依舊需要桔紅汽水的配合。

    桔紅汽水的身上有一個組件，是專門用以干這件事的。依照溫德的理解，大概類似于一個雷達——散發波段，尋找目標，隨後再根據特征碼進行辨別——不過最後這步確實由戰術器來完成的。

    看似有些多此一舉，可實際上卻又必不可少。

    因為桔紅汽水能有那樣的能力與組件，正是由戰術器來開發的。具體的過程溫德不得而知，只能猜測大概就像他給沙隼一張工程圖紙，隨後再由那小家伙收集原材料自行進化那樣吧。

    對此卡特琳娜偶有微詞，畢竟有時使用起來不是那麼方便。

    但對溫德來說卻是個不錯的消息，他不僅拿到了跟這個監控相關的部件圖樣，還能在不驚動桔紅汽水的情況下進行試驗研究。

    于是一番折騰之後，他大概弄明白這玩意兒的工作原理，跟之前猜測的差不多，是項涉及到源力的技術。

    溫德曾經先後擊殺過鋼鐵野獸與生化怪物，所以很清楚它們的電子核心以及魔晶中，都蘊藏著一定的源力，它們是與古武世界星鐵類似的源力合成物。

    這大概是它們最為顯著的特征，因此也就成了偵測最好用的手段。

    單兵戰術器能對所有的源力合成物有所反應，甚至包括星鐵這個舶來品。不過有趣的是，或許是源力本身濃度更高，且更加懶惰的緣故，反倒不在這個偵測手段的列表之中。

    溫德弄明白了這些，再記錄下現成的“特征碼”，繼而就把這個偵測手段一並整合進了自己能力系統的地圖擴展與視野擴展當中。

    畢竟這個能力在廢土世界非常的有用，再其它的世界中同樣可以用以發現源力合成物。

    比如說在古武世界，有了這個偵測辦法，別人想拿神兵進行偷襲……就決計不可能了！

    ……

    完成了這項研究之後，溫德不禁精神振奮，再喝了杯咖啡後，就神采奕奕的繼續了下去。

    卡特琳娜的戰術里有趣的東西當然不止這些，但其中一部分同樣尖端的玩意兒，又是溫德所用不到的。

    像卡特琳娜跟桔紅汽水的合體……哦，桔紅汽水的變形能力，也是如偵測一樣需要戰術器指引的。

    這很好理解，畢竟現實中是沒有“變身暫停時間”的。在一些緊急情況下，變身、著裝又不至于被人偷襲得手的能力，就是必不可少的。

    這就需要戰術器不間斷的傳輸信號，引導桔紅汽水進行精密的操作，為了完全零誤差，甚至卡特琳娜那身緊身衣同樣是關鍵物品——它的各個部位都有定位器的存在。

    對于身穿緊身衣溫德是有些敬謝不敏的，加上沙隼還沒完全正常，大小體積差的太遠。所以雖然對于桔紅汽水變形，變身成為機動戰士很有些興趣，截至目前這個能力對他來說還有些遙遠。

    但也並不氣餒，因為通過對卡特琳娜記憶的接觸，溫德在得知桔紅汽水變身“動力機甲”是份極其罕見難得的能力的同時，一並得知了廢土上還有“動力機甲”的存在。

    它們整體上來說跟桔紅汽水的變身有些類似，但是實用性以及強度都要弱上不少。

    因為它們只是尋常的機械，就不死鋼鐵野獸或者戰車那樣，擁有自我修復的能力，維修就一向是個大問題；同樣的原因還造成了，動力機甲的工作時間也極其有限——畢竟不是什麼玩意兒，都將吸收的絕大多數物品全部轉化為自身能源的！

    動力機甲大多以電力驅動，一般來說連續運轉六七個小時就是極限。

    所以在廢土這邊，動力機甲大多只能作為更強的鋼鐵伙伴，野獸同伴以及戰車的輔助作戰工具。

    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溫德對這玩意兒的好奇，打定主意要在十字路口這邊弄上一台。不止因為它的本體，更是因為它所用的動力源。

    溫德有預感，它所用的電池技術應該是超過故鄉、異鄉那邊的。

    這個判斷是基于對戰術器的研究而得來的。是的，戰術器同樣使用的是電池。而且非常罕見的是一款能夠同時進行蓄電以及電力輸送兩種情況，以達到自給自足的電池！

    它在輸送電力的同時，就能依靠太陽能、生物電以及手臂擺動這樣的機械動力，進行蓄電！

    卡特琳娜得到這戰術器的四年多來，從來沒有遇見過電力不足的情況，更別說更換電池了。

    而等到溫德用掃描確認了這個電池極其附屬部件統統沒有源力的存在，是純粹的科技產物之後。

    溫德就意識到了，這個電池或許才是它今夜，乃至整個廢土行動至今最大的一個收獲！

 一百五十五、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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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穿梭時空的勇者最新章節！

    戰術器上的電力系統有幾個部分，蓄電池、充電器分別位于戰術器的不同位置。

    溫德花了些功夫才將徹底確認了它們的用途，再用創造將它們單獨的還原了出來。然後進行試驗，試著讓它們在沒有輔助元件的前提下依舊能夠工作。

    為此很是花了一些時間與力氣，不過最後的結果還是能夠讓人滿意的。

    用以充電的三個部件，跟太陽能有關的系統是主力大頭。溫德對它做了一些改動，包括加了個變壓器以及原有的穩壓器後，已經能夠跟異鄉的電池完美接軌。充電速度也不算慢，只要技術能夠攻克，或許很快就能在異鄉那邊成為用途非常廣泛的成熟產品。

    靠著生物電與動能蓄電的系統，在戰術器上屬于輔助充電，它們的充電量與速度都更低一些，且條件感覺上也更加苛刻。是以溫德雖然也將它們獨立了出來，但卻還沒來得及做進一步的仔細研究。

    最後的蓄電池部分則是很棒很棒！它不似故鄉那邊前瞻科技的“裂變”還是“聚變”，而是依舊屬于化學能蓄電的一種。只不過內力所用材料要更加先進，但本身跟異鄉的電池相比，或許理論上沒有太大的代差……

    溫德是比較希望它能夠很快的被復制、還原出來的。

    那樣一來，這款蓄電量超過他故鄉4000mah電池十倍有余（具體電量溫德還沒能清楚統計出來），且體積、重量也要更嬌小些的玩意兒，在異鄉那邊的盈利前景，絕對是不言而喻的！

    …………

    自己在廢土這邊所追尋的首要目標，在忽然之間就有了重大突破。溫德在興奮之余，自然也研究的廢寢忘食。

    感覺上不過是眨個眼的功夫，清晨的曙光已經照射到了房間之內。他在喝咖啡放松的空檔里意外發現了這點，這才意識到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到了早上六點多鐘。

    也不覺得疲憊，不過想了下後覺得卡特琳娜差不多快該醒了，就決定把研究分析暫時告一段落。

    他把桌子大概收拾了一下，順便看了眼副本的監視界面。

    這才發現，卡特琳娜不知何時已經在夢境中“清醒”了過來。她的神色比先前時要成熟、穩重了許多，能夠一眼看出其中的差異。但對夢境場景的好奇、向往又是一致的，此時仍在副本中饒有趣味的閑轉打量著，一點也沒嫌棄它的簡陋。

    溫德看著她走出校園轉到了大街上，興致勃勃的一家店一家店的走進去打量。還時不時拿起衣服在身上比一下，又或者翻開書本反上幾頁，在甚至研究一些覺得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忍不住笑了笑，然後將監視窗轉換成了關閉提醒的狀態。

    畢竟他開監視窗不是為了偷窺卡特琳娜的隱私，而是確保副本不發生什麼意外。眼下卡特琳娜既然已經恢復了自我意識，那以她的經驗與能力，就足以對付很多問題了。

    他把桌上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戰術器雖是被他折騰壞了好幾個，但內部零件依舊有能用的。就沒有扔掉，而是準備留給卡特琳娜，讓她有些備用的東西。

    隨後簡單梳洗了下，為自己弄了份早餐出來。

    熱氣騰騰的小籠包與水盆羊肉湯，足以犒勞他忙碌了一夜的胃。

    正吃的不亦樂乎呢，監視窗忽然發出來提醒，再過了沒多久，穿著小背心與短褲的卡特琳娜就揉著眼楮走了進來，發出抗議，“你這是誠心不想讓人睡覺啊！”

    溫德失笑，跟著對她比了下，“你不再穿點衣服嗎？”

    卡特琳娜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眼，跟著聳了聳肩，渾不在意的道︰“這在你的認知里，不是很常見嗎？”

    ……好吧，反正也不會吃虧，溫德放棄了勸說，對著盯著自己早餐的卡特問︰“要不要也嘗嘗？”

    卡特琳娜不客氣的點了點頭，還進行了點餐，“那個什麼梅菜扣肉，回鍋肉之類的，味道就很不錯！”這些都是她在夢境里嘗到的，如今不過是現學現賣罷了。

    “那些是很不錯，不過不是早上該吃的東西啊……”溫德有點無語。

    卡特琳娜奇怪的道︰“為什麼？如果早上不能吃飽，那豈不是一天做事都沒有力氣？”

    ……好吧，你說的好有道理……

    溫德從善如流，還貼心的為卡特琳娜準備了一大盆米飯。

    兩人默默進餐，一時里暫時無話，直到卡特把她那份“加量不加價”的早餐吃了個七七八八，溫德才試著問道︰“昨天晚上睡的還行吧？”

    卡特琳娜明顯怔了一下，跟著不自禁的笑了起來，“你這家伙真是不懷好意！”她說是責怪，卻怎麼也遮掩不住臉上的笑容。

    好一會兒才悠悠嘆了口氣，“我真是有點不願意醒過來了呢，雖然它那麼的簡陋……”

    倒讓溫德有些不好接話。

    好在卡特琳娜也沒讓他久等，沉默了一會兒後，忽然問道︰“你說你能讓我的眼楮重見光明？”

    “……眼楮的話我不能保證，倒是你的左手，把握要更大許多。”溫德喜道︰“你想通了？”

    卡特琳娜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我不是說我，而是希望你能夠幫助另外一個人。”

    “誰？”

    “哈蒙，那個老家伙你應該也見到了吧？”卡特琳娜見溫德點點頭，繼續道︰“他左腿曾經受過傷，本來更換假體才是最好的選擇……他卻死活不願意，寧願拖著，每日都被病痛折磨……”

    因為能力有選擇性的緣故，溫德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下後才道︰“我沒有看過他情況，所以不能保證——不過，我會盡力的。”

    “那就夠了。”卡特琳娜欣喜的笑了起來，又過了會兒才輕聲解釋道︰“這是我欠他的，當初要不是哈蒙，我也活不到現在。”

    溫德笑笑，“只要你覺得他能信任就夠了。”

    卡特琳娜沉默了下，“你究竟想怎麼做？”

    溫德笑了起來，“不管怎麼樣，我們先建個獵團才說吧！”

 一百五十六、公會見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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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人工會在十字路口“宗教區”的中央廣場邊上，是棟高約五層的大樓，佔地不小不說，邊上還有個面積更大的停車場。

    里面停著數目眾多的車輛，一眼看去不下百輛，雖然以常見的吉普、摩托為主，但也不乏看上去或帥氣或古怪的坦克、裝甲車之流。它們還與各色“民用”車輛有著極為明顯的區別，既幾乎每輛車上都有著或多或少的車載武器。

    “這里停的其實只是整個十字路口很少的一部分。”卡特琳娜跟溫德並肩走著，注意到他的目光，開口解釋道︰“大部分有獵團的獵人，都會把自己的駕車停放在獵團的駐地上，畢竟那樣更加安全……”

    這是理由之一，除此之外，十字路口對戰車以及車輛的管理也比較嚴格，同樣也是個原因。

    除非是像卡特琳娜這樣的大獵人，不然那些尋常獵人是無法把自己的戰車在十字路口肆無忌憚的亂開的。

    十字路口所有的獵人，其實都被三大獵團通過獵人工會進行隱形的監管。十字路口內，戰車的使用受到監視與控制，包括不局限于必須停放在指定地點。

    獵人工會旁邊的這個停車場就是其中之一，主要是為外來的獵人，沒有所屬的獵人，以及即將出任務的獵人提供少許的便利。

    順便一提，溫德他們開來的那幾輛車也是受到管理的。上面被門衛安放過監視器，絕對不允許靠近三大獵團所在的上層區——這還有卡特琳娜擔保下，所能拿到的特權——其它民用車輛限制會更加的嚴格。

    卡特琳娜跟溫德邊說著，邊走到了工會大廈的門前。

    他們是徒步從住所走過來的，溫德想要對十字路口多些了解，而桔紅汽水也樂得在家繼續看她的連續劇。

    獵人工會的門口同樣有安保人員在把守，大多帶著些獸化特征，各個都持槍攜彈，武裝頗是精良的樣子。

    但看見卡特琳娜後，卻表現的宛如溫順的小綿羊。

    感覺上甚至不是敬佩而是有些懼怕？

    距離溫德他們最近的那三個保安，在短短幾秒之內打了場眉眼官司，隨後領頭的這才硬著頭皮走了過來，未語先笑，“赤紅女士，您今日怎麼有空過來啊。”這樣的服務態度，大概是大多數獵人都無緣看見的。

    卡特琳娜“哼”了一聲，“帶個朋友過來看看。”再一揚手，阻止了他們的跟隨，“你們就不要跟著礙眼了。”

    三個保安自然樂得從善如流。

    卡特琳娜也不管他們，只是再與溫德走進門後，幽幽的嘆了口氣。

    溫德奇道︰“他們感覺上有些怕你啊，而你似乎也有點看不慣他們。”

    卡特琳娜答道︰“這里的工作人員，大多數三大獵團的人——無論是外圍還是核心成員。”

    這點溫德能夠想見，畢竟十字路口理論上是歸三大獵團共管的。那麼涉及武裝人員眾多，還帶有一定聲望的獵人工會，根本不可能落入外人之手。

    但這，跟卡特的態度好像又關系不大，“所以呢？”

    卡特琳娜張張嘴，卻欲言又止，“這事兒說來話長，等回去再說吧。”

    對此，溫德只能聳了聳肩。

    …………

    公會內部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少，或者說因為地方夠大，所以不覺得人多。

    卡特琳娜一邊帶溫德參觀，一邊問他介紹，“大廳一樓是面向所有獵人的，絕大多數的任務，情報、物品交換等事情，都是在這里。”

    二樓則是局限于“資深獵人”才能進入，包括但不局限于大獵人。能夠進入其中的，都是實力不錯且被公會認可的獵人。因此能夠在二樓接到一些“定向任務”——主要公會發布，有些難度但報酬同樣不菲。若是完成次數多了，還能收到大獵團的關注。可以說是眾多獵人向往的進身之階。

    三樓由三大獵團之外的幾個實力強大的獵團，以及大獵人所瓜分。可以視為他們在獵人公會的據點、聯絡窗口，以此就能更好更及時的掌握情報。

    卡特琳娜在那里同樣有個辦公室，不過據她所說︰“常年都是空的，十天半個月也去不了一次。”

    而從四樓再往上，就是獵人公會內部的場所了。里面究竟有什麼，便是身為大獵人的卡特琳娜同樣不是十分清楚。

    溫德點了點頭，向卡特琳娜大廳一樓這里，那些公會的工作人員是地位比較高的。再確認了三四個人選後，隨手把N模版打了上去。

    …………

    溫德除了來公會參觀完，還有著想要成為獵人建立獵團的想法——早上時卡特默認了溫德的邀請，但對建立獵人卻依舊有所抵觸。

    卡特琳娜遂帶著他先到了獵人的登記處。

    嗯，這里就更冷清了，確切的說一個人都沒見到。

    這情況讓卡特也有點嘆氣，“登記獵人一般需要其它獵人的推薦與擔保，還要進行測試。所以最近幾年里新獵人越來越少了。”

    “……除此之外難道就沒別的途徑了？”

    “外來獵人是有一些的。除此之外，就是不定期的獵人測試了。”卡特琳娜說道︰“說是任何人都可以報名，但其實條件並不寬松。擁有自己的槍械等武器只是基礎，沒有一輛屬于自己的車……幾乎不可能成功。”末了，神色忽又有些不快，“而那些，原本應該是由公會所提供的！”

    ……卡特琳娜之前對安保人員的態度問題，溫德好像找到了一些原因。

    不過也不好說破，就把注意力放到別的地方，“那麼上次測試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卡特琳娜認真想了想後，“好像有兩年了。”

    這麼說來，三大獵團似乎在有意控制十字路口的人數。在測試不開展的情況下，想要成為一名獵人就變得困難——畢竟推薦、擔保不是那麼好得到的，更別說有了這些還要測試——那麼想要出頭，似乎就不得不投靠某個獵團了。

    溫德摸了摸下巴，覺得十字路口私底下或許有著更有趣的東西。

    正腦洞大開的琢磨著，另一邊卡特琳娜卻是有些不耐煩的，在空無一人的辦公桌上敲了敲。

    咄咄咄。

    跑去偷懶的工作人員听到了，從一處隔間探出頭，正要呵斥又看清了卡特琳娜的樣貌，于是滿臉的不耐煩馬上就變成了媚笑，一溜煙的跑了過來，熱情的問道︰“赤紅女士，您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啊？”

    卡特琳娜揚了揚下巴，“我帶朋友過來看看。”又道︰“我推薦、擔保身邊的溫德成為獵人！”

 一百五十七、工會見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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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人登記的進展非常順利。

    有身為大獵人的卡特琳娜出面擔保、推薦，獵人工會的工作人員根本沒有也不敢有異議，十分麻利的甚至省略了一些不必要的步驟，最終只用了十分鐘不到的時間，便將溫德口述，實際則是卡特琳娜操刀杜撰的個人資料登陸進了公會的資料庫中。

    溫德的這份資料沒什麼顯眼的地方，除了為了解釋來歷與能力不得不跟個子虛烏有的避難所“隱約”的有點聯系，而讓溫德有點無奈之外，再沒有其它值得注意的地方。

    比起自己的資料來，溫德對工作人員所用的資料登記工具更感些興趣。畢竟那玩意兒，除了顯示器看起來十分老舊，竟然還是綠色顯像，鍵盤布局也十分古怪外，跟溫德所認知的個人電腦再沒有其它的不同。

    他對它的歷來有所好奇，要是災難前的產物，那保質期未免太長了一些，不太可能，畢竟這是一個普通的公會人員就能夠使用的，不管怎麼看，都說不上十分珍貴。

    而若是災難後的產物，那溫德也許能眼下廢土世界的科技能力多抱有一些期望。

    溫德觀察期間，工作人員已經敲完了最後一個字符。他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回過頭，繼續保持著媚笑，對卡特琳娜說道︰“赤紅女士，您看，公會的制度在這里放著，接下來有些流程還是得走一下的……”

    卡特琳娜不是很客氣的回道︰“授課什麼的就免了吧，那些我比你們知道的都要詳細！直接把試卷拿出來吧！”

    工作人員起初有點為難，但被卡特琳娜拿眼一瞪，馬上又改了主意，從櫃台里拿出了紙遞了過來。

    看著這玩意兒，溫德眼神有點發直，剛剛听卡特說的時候，他還以為是理解錯了呢，感情成為獵人還真要考試啊！

    他試著把試卷拿起來翻閱，托卡特記憶信息的福，上面的文字終于全部能夠看懂了。一目十行的瀏覽了一遍，發現整個試題跟困難扯不上關系，倒是有些意思。

    差不多都是選擇題，題目也跟獵人的工作息息相關。

    比如︰“當一群遷徙的自走火炮群即將經過一座村莊，身為獵人的你，該如何化解這場危機？”，下面再有幾個答案可供選擇，諸如“不要慫就是干”，“馬上聯系公會”，“太可怕還是自己跑掉好了”之類的。

    總體感覺有點像是考駕照的筆試部分，雖然試題受限于水平顯得有點簡陋，但若真能將它做完，理解它題目的用以，卻也能夠對獵人的定位以及工作等等東西有個整體了解的。

    溫德甚至能夠感覺到︰出這份試題的人，是希望獵人能夠成為廢土世界上的保衛者的。

    然而現實嗎……卻是更加接近于統治者。

    “……這倒有點意思。”

    他若有所思輕聲自語道，一邊卡特听見了，當即不屑的撇了下嘴，“這套題都用了幾十年了，我當初測試的時候，用的就是它……”跟著也不管工作人員在場，就湊到溫德身邊為他指點起來。

    這樣公然的舞弊行為，工作人員竟也視若無睹。溫德一邊按照卡特的指示填寫答案，一邊問她，“這樣真的好嗎？”

    “這有什麼的。”卡特琳娜不以為意，“現在的測試大多都是這樣。”頓了下，又補充道︰“你真以為每個想要成為獵人的新人，都能識的字，看懂上面的題目嘛？”

    呃……

    廢土世界的文盲率確實很高，也導致了溫德直到進入十字路口前，仍大字不識半個。以這樣的概率進行換算，絕大多數的人都該看不懂這份試卷才對。

    溫德手中的筆不由的頓了一下，“剛剛听你們還提到了授課什麼的，這些應該就是在那什麼教的吧？”

    卡特本能性的冷笑了聲，“如果早上十來年，那還差不多如此，可現在嘛……”她揚了揚下巴，問工作人員，“你們授課收費多少？”

    被她的神情所震懾，工作人員不敢不答︰“三枚銀十字……”

    “授課多長時間？”

    “上面要求是兩個月……”工作人員這樣說著，被卡特琳娜瞪了下，旋即改了口，“但要加快的話……半天就夠了……”

    如此懸殊的差異，讓溫德啞然失笑，像“加快是不是要額外收取費用”這樣的問題，自然不必再問了。

    可就這樣依舊沒完，卡特琳娜隨後的逼問中，工作人員又透漏出︰“像考試其實也是能夠代考包過的……”

    換而言之這樣考試本身就是流于形式，也難怪卡特琳娜會看不慣，從而在態度上既不屑又有點痛恨。

    ……她對獵人這個身份是有很高認同感的，然而現在的獵人工會卻跟的她的期望大相徑庭……

    這樣想的話，卡特琳娜算不算廢土世界的“憤青”？

    溫德發散著思維，將填好答案的試卷交給了工作人員，又在上面貼心的放了三枚銀十字。

    卡特琳娜本想阻止的，卻被溫德攔了下來，“這種小事沒必要那麼較真。”尤其是跟下層的工作人員。雖然他們本身的做法也是不對，但根子爛了的前提下，跟葉子動氣毫無意義。“而且我又不差錢。”

    他這樣的做法又很快收到了回報。

    看到卡特琳娜居然會听溫德的勸告，而溫德又出手很是大方，工作人員的工作熱情一下子就涌現了出來。

    他在溫德的卷子上蓋了個章即算通過了筆試，鄭重的收錄進櫃子，在電腦更改了信息後，工作人員又拋下本職工作不去理會，跑前跑後的“幫助”溫德完成了其它測試。

    獵人雖是能夠帶來很大的權利與地方，但它本質上依舊是份非常危險的職業。

    面對野外那些鋼鐵野獸與生化怪物，獵人必須有自保，以及能夠干掉它們的身手。

    因此公會也更加注重這方面的測試內容，且執行其它也要更加的嚴格。

    ——雖然這個嚴格本身也是相對而言的。

    有卡特琳娜全程陪伴，接下來的射擊、格斗等項目，其實也流于形式。溫德不過打了幾槍，隨後打了打測力器之類的機器。早有工作人員在一旁提醒的其他測試人員，就在收下“賞金”的同時，痛快的通過了考試。

    這樣不出片刻，十余項的測試內容就僅剩下了最後一樣︰模擬實戰。

    說起來也挺無趣的，看著卡特琳娜在一旁，幾名負責這個考試的考官不等溫德進場，就先把他攔了下來，“既然是赤紅女士推薦的，你之前的成績又那麼‘優秀’，這個就不必了吧……”

    一人說著，又對同伴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正要往溫德的測試單上蓋章通過。

    冷不丁的，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我有教過你們這樣玩忽職守的嗎？！”話聲中，一名男子從屋外走進了考場。

 一百五十八、公會見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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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教過你們這樣玩忽職守的嗎？！”

    說話里從屋外走近考場來的，是名男子。年紀大概三十歲上下，一眼看不到獸化特征，上唇留著兩撇八字胡，配合整體流露出的氣質，形容他油頭粉面真不算冤枉。

    尤其是這人身上那身五顏六色，比之鸚鵡也不遜色的服飾，真的很辣眼楮，但價格又很昂貴——布匹的暈染工藝在廢土世界有所遺失，因此這人的衣服反倒倍受追捧，是種地位的象征了。

    看著這男子的妝扮，溫德忽然就想起高跟鞋起源于法國男性，緊身褲好像也是，不由的有些概括檔次跟品味好像沒什麼直接的關系。

    進而又意識到了，廢土世界這邊想要分辨一個人的社會地位，好像非常的容易。

    絕大多數的情況里，對外貌的觀察就能得出個結果來。

    瘦骨嶙峋是掙扎在溫飽線的；有一身勉強說得過去衣服的，也大多數只是剛剛解決了食物問題；身上帶有些獸化特征的，除了那些被作為“工具”所培養沒有人身自由的外，剩下那些就算是在廢土世界多少混的開的了。

    倒是如這人一般的，在廢土世界真真少見，居然從頭到尾都看不出有物資貧瘠的跡象。

    來人引發了溫德的好奇心，一時里思維就有些發散，結果晚了幾秒方才發現，這個男子剛一出現，卡特琳娜的臉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了下去，流露出明顯的厭惡神色。

    這倒真是難得，直接面對猛虎約翰，卡特也沒討厭成這樣。

    “這位是？”溫德試探著問道。

    “理查德……”卡特琳娜從牙縫里擠出句話來，跟著又不怎麼情願的補充道︰“他在公會負責新晉獵人的考試……”

    不過不是專職的，而是算是種“義務勞動”。

    這個理查德也是名大獵人，手下有個獵團，但跟三大獵團中的“疾風”走的很近，據說是某個副團長的私生子，因此跟獵人公會的關系也很密切，算得上“半官方”的成員。

    卡特琳娜為溫德飛快的解釋時，理查德就面帶著微笑目不轉楮的看著她，等卡特告一段落時，這人馬上就道︰“卡特，你的風采依舊，依然如此美麗動人啊。”

    這下不止是卡特琳娜，連溫德也差點打了個寒顫。

    嗯……要不是時機不對，他只怕就要笑場了。

    卡特在十字路口居然如此倍受追捧，這還……真是件意想不到的事兒。雖然她容貌說得過去，但身體上的一些缺陷，以及冷冽的氣質，給人的印象是戰士多過性別的，委實不算是有吸引力的樣子……

    于是溫德很順利的想到了約翰追求卡特的目的，瞬間也就懂了。

    這個方向的招蜂引蝶，不管怎麼看都有點喜興啊……

    理查德的追捧讓卡特琳娜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再開口時就愈發的陰冷了，“理查德你來做什麼？”

    “听說今天有新人報名考試，作為考官的我當然要過來看看了。”理查德笑著答道，再看向溫德，語氣就沒那麼好了，“你就是今天的新人？作為獵人要面對許多的危險，這樣蒙混過關可對你的安全沒有好處！”

    話說的倒是像那麼一回事，可惜卻有酸氣難掩。溫德忍不住撇了撇嘴︰公會考試作弊都快明碼標價了，你個考官還好意思說這個？

    雖是知道這算無妄之災不過是被遷怒，可也沒道理因為這人不高興就讓自己不痛快，溫德意識到這人是故意來找事的，忽然伸出手來一把攬住了身邊卡特琳娜的腰。

    能夠明顯感覺到卡特身子一僵，繼而克制住了，沒像昨天那樣下意識的再回敬一記，才放下心來，對著眼珠都瞪大了幾分的理查德笑道︰“那麼你的意思是？”

    “當然是由我親自審核了。”理查德咬著牙，一字一頓的道。

    接著他脫下了鮮艷的外套走進了考場中，宣布說︰只要溫德在他手下堅持三分鐘，即算通過。

    溫德愣了下，與卡特不約而同的道︰“你確定？”

    這人好像不太清楚溫德昨夜跟約翰的沖突……還在那邊道︰“如果連這點實力都沒有的話，還是趁早熄了當獵人的心思吧！”

    溫德忍不住笑了，邊上卡特也在搖頭，她對這家伙確實是沒有一絲好感，非但沒有阻止，還在溫德耳邊貌似親昵的悄聲道︰“給他點教訓也好，只要還活著就行。”

    溫德笑著在卡特耳邊回道︰“這又是你欠我的。”隨後走進了考場之中。

    理查德端著大獵人以及考官的架子，不肯先手，對著溫德比了下示意道︰“別說我特意刁難你。只要你能在場上堅持三分鐘，我就算你通過。”

    “三分鐘？”溫德聞言笑了笑。

    理查德哼了一聲，把臉板了下來，“連這也做不到？我看你還是不要做獵人了！”跟著又扭頭看向卡特，“卡特，這可不是我不幫你……”

    還繼續要說些賣乖的話，卡特琳娜不耐煩的看向溫德，“你不是還要建立獵團嗎？在這浪費什麼時間！”

    意識到卡特琳娜話里是對自己不看好，理查德不由的愣了下，還沒完全想通，就听溫德出聲問道︰“你準備好了嗎？”下意識的點了下頭。

    緊跟著，理查德就听見一股勁風迎面撲來！

    速度好快！

    這念頭在他心中轉了一瞬，本能性的感覺到不妙，再想凝神觀察對手的動作，卻哪里還能看得到溫德的身影！

    考場內十余米的距離短短一剎那間，溫德就已突襲而至，跟著也不玩兒什麼花頭，直截了當就是當頭一拳！！

    內力順著陽脈心經磅礡流淌，只讓這拳勢不可擋！

    理查德倉促架起的防御姿勢甫一接觸便宣告崩潰，拳勢絲毫不減，正中了理查德的臉頰。

    然後……溫德就看到對手打著旋兒的飛了出去！

    倒是讓他接下來的追擊無從施展了。

    理查德飛出了場外，砸碎了一張桌子，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看著這個結果，溫德沉默著愣了一秒，才若有所思的道︰“原來大獵人也是什麼人都有啊……”

    一擊就能取得勝利，溫德其實也沒能料到。

    雖然他從卡特沒有特意提醒關照猜出來，這個理查德要比卡特弱上不少，以至于卡特覺得他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但弱成這個樣子，連自己猶留了三分余力的試探都沒接下來，還是有些出乎意料。

    不免有點啼笑皆非，“我還想借這個機會看看大獵人都有什麼本事呢……”不免有點遺憾。

    卡特琳娜也在邊上搖頭，“他的能力不全在個人格斗上，雖然以往作為考官審核新人是夠用了……”

    溫德失笑，“我發現你心眼有點壞啊。”又對邊上工作人員示意道︰“這樣也算我通過了吧？”

    邊上愣住的那幾人這才如夢初醒，但又有點為難，畢竟他們的上司還在地上躺著呢。

    “這個……”就吱吱嗚嗚的，拿不定主意。

    如此過了數秒，理查德從碎桌子里爬了出來，大叫道︰“不要以為這樣就完了！”還要沖進來繼續。

    就被一個人出聲喝止住了，“夠了！這位先生能夠一拳將你擊飛出去，不管怎麼看，實力都夠成為獵人了。”

    說話的是剛剛走近考場的一名男子，他年紀有點不太好估量，樣貌看起來還很年輕，但頭發卻又花白了。

    這人是听見動靜後匆匆趕來的，正好阻止了理查德惱羞成怒——理查德似乎有些懼怕他，听見聲音後馬上就安靜了下來。

    這人讓工作人員扶著理查德離開去檢查傷勢，隨後向著溫德走來，“恭喜你成為我們的一員！溫德是吧？卡特一向疏懶，不料乍一出手，就挖掘出個了不得的人才呢。”

    他臉上帶著笑意，雖然是標準的客氣表情，溫德也不好在繼續計較了，“哪里，是你客氣了。”

    側頭看了卡特一眼，卡特琳娜會意，上前一步稱呼道︰“好久不見，杰瑞副會長。”

 一百五十九、獵人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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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杰瑞不僅是獵人工會的副會長，同時還是三大獵團中疾風獵團的副團長。

    這就代表這權利與地位，雖然事後得知杰瑞連大獵人都不曾是。可當他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就連對如今的公會有著許多不滿的卡特琳娜，也對他表示出了一定的敬意。

    杰瑞的出現，輕描淡寫的打消了理查德所造成的影響。他把這定義成了年輕人的沖動，當即拍板溫德通過了測試，並給予了祝賀。

    溫德稍微有些遺憾，剛剛理查德惱羞成怒之後的那個瞬間，他隱約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那個家伙好像還藏著一些底牌，就可惜被杰瑞這麼一打岔，他是沒機會看到啦。

    也不好追著理查德不放，只得順水推舟的接受了杰瑞的祝賀。“哪里，是你客氣了。”

    再靜待兩秒，杰瑞果然還有話說，“像你這樣的年輕俊杰，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疾風獵團呢？像你這樣的身手，多的不敢保證，一個分隊長還是跑不掉的。”卻是有點出乎意料的拋來了橄欖枝。

    而且看杰瑞這架勢，什麼分隊長似乎還挺了不得。他這話一說，周圍那些公會的工作人員都露出了驚訝、羨慕的神色。

    可溫德自然是想也不想的拒絕了，“抱歉，我想自己建個獵團玩玩兒。”

    “果然是年輕人啊，真是有志氣。”話是這麼說的，杰瑞的臉色卻有些古怪，“可是小卡特難道給你提過嗎？想要建立獵團還是需要些條件的。”

    听起來不像是假話，溫德扭頭看向卡特琳娜，她的神色有點愕然，“不是就需要些資金的嗎？”

    “已經改了，因為總有些年輕人野心勃勃，想要成名卻沒有相應的實力，弄的那些小獵團今天有明天就消失了。既不好管理，還常常弄出些麻煩，讓獵團不得不為他們善後。”杰瑞解釋道︰“所以現在想要新建獵團，除了必要的資金外，建立人還需要是有一定‘等級’獵人。溫德先生雖然身手不錯，可成為獵人後，等級依舊要從零算起的。”

    卡特琳娜頓時有些尷尬，“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已經有三個月了吧。”杰瑞不肯定的道，向旁邊工作人員征求答案，得到肯定後，還不忘對卡特嘮叨，“早就說了讓你多參加些會議。你看你，居然連這樣的大事都不知情。”

    卡特被杰瑞數落著，有點罕見沒有反駁，就像是尋常的乖乖女一般，溫德看的有趣，偷笑了會兒才幫她解了圍，“這樣說的話，像我成立獵團就很不可能了？”

    “很困難，雖然成為獵人後曾經的‘義舉’會被追認，但那需要過硬的證據才行。並不容易辦到，而且達到想要等級的積分還不低。”杰瑞想了下，又道︰“但也不是不能繞過。”說著看向卡特琳娜，“如果由小卡特出面成立獵團的話。”

    杰瑞說的格外鄭重，倒像是他說這番話就是為了求證這個一般。

    卡特琳娜也的確沒讓他失望，馬上就道︰“不，我是不會建立獵團的！”回答的斬釘截鐵。

    因為之前猜到卡特不肯建立獵團別有隱情，眼下听她如此說，溫德既不意外也談不上失望。不過杰瑞這樣的態度，還是讓溫德覺得有趣的同時，感覺應該確實與試探一下。

    他問杰瑞，“但是讓卡特加入我的獵團，是沒有問題的吧？”同時直視著杰瑞的雙眼，暗暗讓內力運轉，把氣勢擺的十足十，不打算讓杰瑞有逃避的機會。

    如此一擊果然奏效，溫德投出的直球讓杰瑞有些猝不及防，“這個……”他還暗中受到了溫德的影響，一時里沒能想出什麼接口，只能強笑道︰“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有人能夠看著小卡特點，我們這些做叔叔的著實松了口氣啊。”

    溫德微笑了起來，“那我就安心了。”

    杰瑞還想試探，“說來你跟卡特相識也不久，關系看起來卻很密切呢。”

    溫德遂不客氣的自夸道︰“像我這樣年少多金的，自然很容易討得女孩子們的歡心。”

    邊上卡特琳娜忍不住翻了白眼，杰瑞也有些招架不住，借故說還有事要做，指著一個工作人員陪同，就匆匆告辭離去了。

    有不小的概率是去找人商議自己以及卡特所帶領的問題，溫德這樣做出了判斷，自然不會平白放過，也在杰瑞身上暗中打下了模版標記。

    杰瑞的離去讓卡特暗中松了口氣，溫德偷笑，再次靠近她暗中問道︰“我倒不知道你跟三大獵團關系還很密切。”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卡特沒好氣的道，頓了下又解釋起來，“……只是有些淵源，密切是談不上的……杰瑞副會長算是比較友善的，我曾經受過他一些照顧。”

    溫德有心再問，可惜公會里不是談往事的好地方，畢竟附近還有這麼多工作人員盯著呢。只能按捺了下來，先辦正事。

    正式成為了獵人之後，溫德還領到了一個徽章。大概比一元硬幣稍大一點，是銀質的。它正面是十字路口獵人工會的圖形標記，為坦克與獵槍交錯的圖案；背面則是現刻下溫德的名字與獵人編號。

    整體賣相還算不錯。

    當然，跟卡特的大獵人徽記也沒法比。

    卡特的徽章整體是金制的，既大一圈不說，還瓖嵌有幾個小鑽石。就是拋開所代表的權利不提，單純的價值也是不菲。

    有了這個徽章，公會的更多區域就進一步對溫德開放了。

    嗯……指的是沒有卡特帶領的情況下。

    溫德沒有去建立獵團那邊詢問，有工作人員陪同著，這個問題就由他代勞接待了。

    然後得知，建立獵團除了資金外，還需要獵人等級——四級——這個是公會內部進行評價的標準。

    從一級開始最低，到最高七級既大獵人。

    獵人等級想要提高，就需要不斷累計內部積分才行。

    而內部積分的獲取，則需要為公會工作，完成他們所發布的任務。

 一百六十、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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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雖然對十字路口還說不上十分了解，但通過翻看公會的任務公布欄，溫德還是看到了不少有趣的東西。

    他故鄉的政治課本里提到過︰法律是統治階級意志的體現，是保護統治階級利益的工具。

    獵人公會對外發布的任務當然算不上法律，但在維護利益充當工具方面，卻也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平心而論，公會在任務的劃分與發布上面，還是花了一些心思的。

    它有基本的任務難度劃分，從新人就能承接的“新人任務”，到只有大獵團才能出手的“重大任務”，共有五個跨度，也算是能讓不同實力的獵人各盡其職。

    同時還有人數推薦指標，既本項任務要想順利完成，多少名獵人是更加容易又不算浪費的。

    情報來源同樣是個很重要信息，十字路口雖然在這一帶已經算是最為強大的勢力，但論起真正的控制力而言，受限于這個時代的客觀因素，輻射影響力其實並不是很強。

    三大獵團通過公會都周邊地區的控制，遠遠稱不上了如指掌，如臂使指。

    它做不到很快且全面的了解周邊區域的變化、事件，就不得不通過其它手段來增加情報來源。

    獵人公會的獵人，往來的行商，專業的情報販子以及十字路口的普通民眾，都在其中或多或少的參與了一腳。

    公會有特意建立的地點，除了總部外，十字路口的幾個入口，流動人口較多的區域都有網點。有專門的人員駐守在那里，負責記錄整理各項情報。

    通過這個，公會就比較容易掌握那里又出現了威脅性較大的怪物，哪里又有的新的劫匪路霸出沒。

    而為了確保情報的正確性，任務的情報標注上，一般還會有人數以及信任度兩種指標。

    人數很好理解，一件事情一個人有所目擊跟十個人目擊現場，準確度是會有較為明顯差別的。

    而信任度則是針對那些經常提供情報，甚至以此為生的人設立的。

    就卡特所說，大概就是每個人每次提供情報，除了一些獎勵——分為提供情報獎勵與事件完結獎勵兩種，一般來說後者會更多一些——還有類似獵人積分的，累計積分。

    提供一次加上一些，較為精準加上一些，另外還有時效性什麼的，如此這般的累計起來，造就出的情報販子。

    他們提供的情報，就讓公會更加看中與倚重。

    如果一份情報有兩個截然相反的情況，公會也會傾向性的相信“專業人士”的匯報。

    千萬不要小瞧這個，畢竟獵人大多數都是拿命來博前程，游走在刀尖上的，一旦一份任務的情報出現了重要誤差，那很有可能就會造成人員上的傷亡。

    所以情報什麼的，實際上是非常重要且必不可少的。

    于是，就從中引發出了不少有趣的現象。

    獵人公會的注冊獵人數量大概有四百多人，看似不多，但放在一個常住人口也就十四五萬左右——可能還有所高估，而就這也就是廢土這邊很大的聚集地了——的十字路口里，去也不算少了。

    因為獵人固然大多為全脫產的職業戰士沒錯，但整個十字路口又不僅是獵人脫產是職業士兵。

    比如負責十字路口防衛的“防衛軍”，他們同樣是全職的士兵。而且政治架構被安排在“議會”這個政府部門之下。雖然老板或者說背後靠山同樣也是三大獵團，但他們本是跟獵人以及公會是不存在上下從屬關系的。

    另外，包括但不局限于三大獵團的幾個有實力的獵團，也都或多或少的養著一些私人部隊。

    所以就卡特琳娜保守估計，十字路口不需要進行動員，也能很容易的拉出支數千人的軍隊來……

    當然，這稍微扯的有點遠了，還是說回獵人的人數問題來。

    整個獵人的數量不能算少，那麼在一個時間段里，對比所需要應付完成任務，實際上是略微顯得有所富裕的。

    再加上任務分配不似吃大鍋飯，可以做到一人一勺的大概公平。多個任務進行對比，自然有一些是更加容易完成的，有一些是回報比較豐厚的。

    于是嘛，這里面自然也有了些門道。

    簡單來說，在接取任務方面同樣有著一個優先級的等級制度。

    三大獵團想要什麼任務就能得到什麼任務；強大的獵團以及大獵人同樣有著挑選任務的資格；有獵團的獵人比單干的獵人更值得信賴；等級高的獵人自然也比等級低的獵人更加吃得開。

    這樣一圈派下來，毫無疑問的，能夠輪到新人獵人能夠接取到的任務，自然只有殘羹剩飯了。

    不是費時費力，還吃力不討好的；就是危險度不小，需要冒險，還回報不大的。

    就算如此，為數不多的幾個任務依然會存在爭奪、競爭的情況。

    放在獵人公會的角度，新晉獵人就屬于被嚴重剝削的對象，沒有一個好的靠山，就是努力又拼命了，也未必能夠出得了頭。

    因為溫德也算是“走關系”才能成為獵人的。

    今天這個日子，就既非公會的“招新日”，也不是大概每半個月一次新任務上欄的時間。

    所以眼下能夠被他有資格挑選的，實際上只有寥寥幾個，且上面還有注明已經有另外獵人對此進行了等級，眼下正在進行階段，只不過沒有完成而已。

    所以溫德想要通過這個提升自己的積分，只怕不是那麼容易。

    他對任務欄的查閱稍微久了一些，邊上卡特琳娜以為有什麼想法，忍不住嘆道︰“其實以前不是這樣的。在我小的時候，公會還在以大家齊心協力共對難關為目標呢……”

    “這不很正常嗎。人心都是會變的。”溫德不以為意，順口問道︰“能夠供我選擇的任務既然不多，那麼由你接下任務，再讓我去完成。可行嘛？”

    “合作完成任務是存在的。但因為我們兩個的等級差異過大，在評估分配時，你真正能夠得到的任務並不是很多。”卡特琳娜想了想，答道︰“除非有確鑿證據能夠證明你的出力。不然審核那邊……嗯，我不好說，似乎同個獵團的話，計較的不會那麼認真。”

    溫德笑道︰“你這樣一說，新人想要出頭還真是困難重重啊。”

    听卡特琳娜詢問，“要我接取任務嗎？”又搖了搖頭，“等我多看看再說。”

    因為一眼就能看到自己想要通過任務提升積分的可能已經不是很大，所以溫德看任務欄時，看的其實是另外一些東西。

    獵人工會除了對獵人有所差別對待之外，對任務的求救對象上，同樣存在著歧視。

    跟十字路口走的最近的，對十字路口孝敬更多的，乃至被三大獵團直接控制的地區，總是能夠得到最及時最好的照顧。

    比如說兩個地區同時被劫匪威脅，向十字路口求救後，得到的結果就未必是一致。他們會根據自己在三大獵團心中的地位，得到相應的回報。有區別，而且還算有些隱蔽。

    公會不會直接說因為A對我們更親近，所以我們要先幫他什麼的。

    只需要在任務上做些手腳，比如加些積分差異，比如三分危險說成七分顯得更加緊急，比如讓B的情報描述變得更模糊一些。

    如此一點點的積累下來，自然A的任務一眼看上去就要比B更加的誘人，收獲會更大，自然也就能吸引更好的獵人幫他們去解決危機。

    而當這樣的區別對待一點點的累計下來，日積月累的，自然遲早會把B逼得不得不成為自己人。

    不是十字路口的自己人，而是三大獵團的自己人，他們或他的自己人。

    溫德再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索然無味了起來，放棄了對往日任務的觀察，正想回頭會卡特里娜說些什麼。

    冷不丁的，忽然看見了張圖紙，“咦，這上面畫的這東西，我好像遇見過啊……”

 一百六十一、懸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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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意外吸引溫德注意力的，是一張圖畫。

    它整體而言挺簡陋的，所用的紙張不是什麼好紙，既厚且泛黃，一些局部區域還隱約可見草木的殘留物；上面的畫工也很粗糙，頗為抽象的像是小兒涂鴉。

    溫德余光掃到的時候只覺得熟悉，再一打量發現所畫似鳥似魚，最後認真辨認片刻，才確定了上面畫的是一條魚。

    一條有著高聳背鰭，像是鯊魚，腹部卻憑空多出了幾門火炮的魚。

    ……嗯，就跟他第一次來到廢土世界，所遇見那只沙鯊頗為相像。

    但是不是同一條，甚至是不是同一物種，溫德目前還不能肯定。

    他對著圖畫觀察的時間稍微有些長，被卡特琳娜注意到了，笑著解釋道︰“這是懸賞圖像，是專門用來懸賞通緝一些本身很危險，但暫時對十字路口威脅不大的人或怪物的。”她指了指圖畫下方的兩串數字，“你瞧，這就是它的賞金了。”

    卡特琳娜說的稍微有些繞口，但溫德還是馬上就理解了。

    懸賞這東西的出現，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十字路口的控制能力不足。十字路口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區域性的勢力而已。也許它在附近一帶無敵，沒有對手。但只要出了這片區域，影響力的衰退也很迅速。

    這只能說是局限性，而不能稱為缺點。

    然而比較遺憾的是，廢土之上，沒有哪個區域勢力可以獨善其身，完全的自給自足。

    十字路口做不到這點，甚至可以說，在這方面它天然存在著不少的劣勢——十字路口之所以能夠迅速發展起來，正因為它處在數條非常重要的商道之上，它的存在保證了這一帶的平安，而讓十字路口繁盛的則是往來絡繹不絕的行商。

    不客氣的說，行商是十字路口的衣食父母。

    雖然時至今日，十字路口已經成長到可以店大欺客的程度，但一些表面上的形象工程，依舊還是需要維持的。

    比如說，一隊行商在前往十字路口的過程中，意外遇見了一群劫匪，又或者是生化怪物，鋼鐵野獸之類的，感受到了危險，又僥幸逃掉了。

    他把這個消息匯報給十字路口——主要是獵人公會，畢竟最初公會就是靠這個打響自己名聲的——公會就不能視若無睹，說些︰“哎呀，那里太遠了（怪物太強了），你還是自求多福（自己想辦法吧。）”之類的話。

    那樣可不行，等于把行商往外面推。

    所以哪怕實際情況並不允許，無論是真的鞭長莫及，還是回報小于付出懶的去做，但在表面上，態度還是要做出來的。

    至少也要虛與委蛇的把對方安撫下來。

    而虛與委蛇這事逐漸發展到了極致，就是懸賞畫像這個結果了。

    對于懸賞畫像，公會表面上是很重視的，有專人負責，隨時更新，公告圖像也在任務區最顯眼的地方。

    但實際上嘛……整個公會別說以懸賞為生的獵人了，就是肯干懸賞這活兒的，都沒有幾個。

    這里原因不少，一是懸賞的回報不是很高——別看懸賞畫像下的數字金額不少，但它耗時既多，難度又大——認真計算下來，很可能還不如老實做幾個任務的收獲多。

    二來嘛，能夠被公會登記畫上畫像去懸賞通緝的，大多都是比較危險，稱得上“強大”的怪物或者匪徒。這是自然現象，能夠被商隊護衛隨手解決的問題，也輪不到獵人公會去操心。

    于是想要解決這些威脅，也得有相應的實力才行。

    這種等級的獵人在十字路口也不多見，而沒主的，肯卻做懸賞的，那就更少了。

    十來位大獵人里，滿打滿算著，也只有卡特琳娜會偶爾做些懸賞。再往下的那些獵人里，有做懸賞意願的，四只手也能就數過來了。

    于是在現在的公會，懸賞令一直處于堆積的狀態，幾乎無人問津。

    卡特琳娜也不建議溫德去做，尤其是他目前正在打量的這個，“你還是換個目標吧？你盯得這頭沙鮫距離十字路口實在太遠了！”

    沙鮫這個詞溫德是第一次听說，表音文字還不好望文生義，溫德勉強從它的發音中感到絲熟悉。想了下後，試探著問道︰“你說的這個沙鮫，是不是活動在十字路口西邊的那片沙漠里？”

    卡特琳娜怔了一下，“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見過它？！”

    看來是中了……

    溫德不由得望了望天，“你忘了嗎？我就是打西邊那片來的。”頓了一下，補充道︰“而且不是光見過那麼簡單哦。”

    卡特琳娜的眼楮一下子瞪大了，“你把它干掉了？！”見溫德點頭，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有你的！這家伙既狡詐活動範圍又大的驚人，之前幾個獵人找它麻煩，大概是戰車聲音過大了，沙鮫根本就沒有出現！”

    激動中，她的聲音稍微大了一些。邊上工作人員听到了，走上前來問道︰“女士，有什麼事兒要我效勞的？”

    卡特琳娜根本沒有理他，也對溫德所說沒有一絲懷疑，伸手就將那張懸賞令揭了下來。接著若有所思，“說起來，你的事我之前就有所耳聞呢……”

    卡特對公會的了解當然不是溫德能夠比的。她目光一掃，就在一片的通緝令上看到了自己的目標，指著一個模樣有點像獅子的獸化人問道︰“‘獅子’泰克，赤色沙漠邊上很有點名氣的劫匪，本身不算強，但很有些小聰明，先後躲過個三次針對他的追殺……”

    卡特琳娜話沒說完，溫德就想起了這個他在廢土遇見的第一個獸化人，于是點頭給予了肯定，“嗯……他已經不能再興風作浪了。”

    卡特琳娜也不追問細節，只是伸手再將這張通緝令除下。然後，又找到了下一個，“機械哨兵。據說是災難前的安保機器人，但在災難中時空，變成了殺人如麻的殺戮者……”

    “解決了，它的放射性電棍挺有趣的。”

    “擬態岩石，本體不明，據說平常看起來就是塊巨大的岩石，但不慎靠近它的生物都會始終。”

    “呃……那玩意兒感覺上像是個大號的寄居蟹……”

    “馬歇爾家族，盤踞在巨坑、廢礦一帶的劫匪，情報說人數上百，車十來輛……”

    “他們已經不復存在了！”

    “……”

    卡特琳娜對于周邊的情況確實非常了解，她推測著溫德的行走路線，把路上那些可能遇見的“懸賞”們找出來，指上一個，溫德就點頭給予肯定的答案，她就隨手把懸賞畫像除下來。

    如此一來二去，卡特手中竟是積累了七八份畫像之多，這樣的場面在獵人公會外也不常見，大概只有傳說中有類似的情況。

    于是很快的，他們周圍就漸漸聚集了一圈的獵人以及工作人員，听卡特琳娜問一張，溫德一點頭，他們就不自禁的吸口冷氣。

    好一會兒，當卡特再問起一個，而溫德總算給予了否定的答案，“……這個我沒見過……”

    這群人才齊齊的出了口氣。

    可就算是這樣，這成果也相當驚人了。

    卡特琳娜挑了挑眉，“看來那些傳聞倒沒怎麼冤枉你啊。”

    溫德也不謙虛，“啊，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除了卡特外，其他人也難免對溫德好奇了起來。

    在場的都認識卡特琳娜，卻沒人對他有所了解，此時就在底下議論紛紛，“這小子是誰啊？居然做出這麼夸張的事情？”

    “就是昨天被赤紅女士帶進來的那個人。”有知道的當即得意的答案。

    “就是那個據說是……”

    “閉嘴！你不想活了也別牽連我啊！”

    “……”

    在這樣的討論中，卡特琳娜帶著溫德走到了負責懸賞的櫃台前，把那塌圖紙往上面一放，問道︰“這些金額全部加起來，溫德等級足夠建立獵團了吧。”

    負責此事的小姑娘看了看圖紙，在看了看卡特琳娜，卻是差點“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女士你不要為難我了。賞金這些事，不是都要證物的嗎？”

 一百六十二、上交引發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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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該把那東西交上去的。”

    獵人公會的大門前，從中走出的卡特琳娜再也忍不住，打破了沉默開口說道︰“像那樣大與純粹的一塊‘魔晶’，近幾年在十字路口已經非常少見了。那頭沙鮫也不知在沙漠里逍遙自在了多久，吞了多少生靈才能成長成這樣。它若是落在合適的人手中，不知能夠發揮出多大的作用來……”

    她提到的魔晶，正是溫德在擊殺了沙鮫後所得到的那一塊，卻是在不久之前，上交給了獵人公會。

    因為卡特琳娜雖然幫助溫德找到了快速提升積分的辦法，但是想要落實又沒那麼容易。對于通緝懸賞，獵人公會的事後處理手段一般來說得講究證據，不是獵人自己說他把獵物干掉了就算數的，想要讓公會認可，你還得拿出屬于獵物的戰利品來才行。

    這個本身對溫德來說不是件難事，那些通緝獵物的確是被他給干掉了，而且還因為好奇心、科學精神等原因或多或少的研究過，用花火掃描分析過，隨後事後大多都遺棄了，少數覺得有意思的玩意兒也扔進了根據地里。

    但用創造再把它們復制出來，也很容易。

    只是理由得稍微準備一下，畢竟被卡特揭下的通緝令足有十四份之多！這麼多的通緝獵物若溫德都事先存有可以證明的證物，倒是顯得刻意與突兀了。

    溫德得想個合適的原因才好那麼做。

    于是在此之前，只是拿出了魔晶來證明自己干掉了沙鮫——在那堆統計獵物里面，沙鮫是被評級最危險的，同時也是賞金積分最多的那個。

    雖然因為地處沙漠的緣故，它通緝令的迫切度不是很高，只有白色級——大概就是︰這種荒涼偏僻的地方，你們能不去就別去，能繞道就繞道吧——這樣的等級。

    但威脅性高達紅色的A級，卻又是︰非大獵人最好先掂量清楚自己的實力，大獵人也請事先做好準備……這樣的檔次。

    溫德證明自己干掉了沙鮫，除了積分外就還能獲得不少隱形的好處。

    比如說沙鮫知名度很高，干掉它的溫德也會出名。又或者是，既然他能夠干掉沙鮫，那麼余下不如的獵物們……被干掉就多少變得順理成章。

    正是考慮到了這些，溫德才在自己拿出魔晶，明明將主事的工作人員眼中流露除了驚訝與貪婪看的一清二楚後，依舊用這塊魔晶把這件事情的“釘子”徹底的給敲實了。

    ——對于這塊魔晶的需求有些迫擊，公會工作人員為此忽略了不少的步驟，只是再確認了魔晶的純度、份量以及屬性等數據後，就略顯迫不及待的，宣布沙鮫的確是由溫德討伐完成，當場刪除了懸賞頒發了賞金。

    溫德的獵人積分一下子到了差一點三級的程度，距離建立獵團的四級也不再遙遠。

    他對此頗是滿意，但之前沒能阻止溫德的卡特琳娜卻顯得有些不開心。

    溫德在好笑之余難免又有點奇怪，“我以為你對公會還是有些感情的。”

    “……”卡特琳娜沉默了一下，說道︰“魔晶是一種非常重要的資源。最初獵人把它們當作證據上交給公會，是因為公會人手更多有專門的人手研究使用它們。在那時，公會在將魔晶回收後，會將大部分魔晶制作成完成獵人指定會需要的物品——主要是武器當作獎勵返還回來，少部分則作為制作費用等留下備用。可現在嘛——”

    她忍不住冷笑了聲，“返還獎勵的傳統雖然還在，可你也別指望得到獎勵里能有多少你上繳的魔晶！”也就是說，魔晶大部分都會被公會扣留以及挪為他用。

    至于為什麼會這樣也很好理解，三大獵團化大家為小家，自然不能指望他們手上的獵人公會能有什麼大公無私。

    也因為如此，雖然獵人公會的底蘊還在，許多技術都稱得上先進，但公會的獵人除非迫不得已別無選擇，一般情況里是不敢勞煩公會的。

    就是對獵人身份引以為傲的卡特琳娜，同樣也有自己專屬的機械師。

    如果魔晶交給她來使用，毫無疑問能夠做到更多。

    “誰讓你不肯建立獵團呢。”溫德取笑道，見卡特琳娜的臉一下子紅了，既惱還有些不好意思，也沒繼續追擊，只是說︰“你難道忘了嗎？”他做了個進食的東西，示意卡特想起今天的早飯，以及溫德的能力，“那種東西如果你有需要，還是會有的……”

    卡特琳娜的能力一下子瞪大了，說話也有點結巴，“連，連這個也可以嗎？”當下顧不得矜持，一把抓住了溫德的胳膊，“那豈不是說，如果你原因的話，可以輕而易舉的——”

    沒能說完就被溫德打斷了，“我雖然可以制作當不算輕松，因為它的成分比較復雜，需要耗費的精力也大。”這是實話，魔晶是一種蘊含源力的物品，溫德制作它花費的源力就也不少，就算這個世界的源力相當濃郁，可要保證收支平衡的話，大概得冥想收集六七天源力，才能制造出一塊來——這還是他其它事情都不干的前提下。

    那明顯不顯示，更別說……“我也沒有興趣用自己的能力，來滿足其他人的不勞而獲。”

    見卡特有些不太理解，遂以廢土這邊類似豬，用途也近似的生物舉了個例子，“胖鼠能夠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是因為人們需要它養肥了吃肉，所以它不必為食物而煩心，也不必為自身安全操心——它的一生都是注定好的，就是為了長大了出膘了被殺掉吃肉。所以，雖然我能夠不算太難的解決很多人的食物問題，還能一定程度的保證他們的安全，但是他們為此，又願意付出什麼呢？他們是不是也想當作人形的胖鼠呢？——就算他們想，我也是不需要的！”

    溫德說得稍微有些刺耳，同時內容也是卡特琳娜從來沒有想過的——廢土世界既貧瘠還危機四伏，作為一名實力出眾，還兼有“仁義”心腸的大獵人，卡特琳娜的生活其實相當的忙碌，自然也沒什麼功夫去想這種“不著邊”的蛋疼問題。

    結果一時里就有些愣住了，皺著眉想了好半天才有些艱難的道︰“這里的很多人，每天都吃不飯的……”

    “是的。所以原因盡量幫助他們找到求生的辦法，得到保證自己安全的能力。”溫德肯定的道︰“但在這個過程中，我的能力不該是種必需品。不然我一旦放手，他們又會很快的回到原點！”

 一百六十三、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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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事情是做出來的，而非說出來的。

    溫德也早已經過了夸夸其談年紀，這時不過是有感而發，以及方便杜絕一些後患而已，所以完全沒有繼續的意思，見卡特琳娜若有所思了起來，就也主動住了嘴。

    他們在路上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會兒，卡特琳娜回過了神來，不太好意思的沖溫德笑笑，神色倒是恢復了。

    溫德見狀，又安慰道︰“你也不要心疼那塊魔晶就這樣浪費了，把它交上去，或許能收獲點意想不到的東西呢。”

    他會這樣說，是因為最近一段時間里，又把能力開發出了新的功能物品、裝備模版。

    這件事情的起因是因為楚雲秀。

    他把沙鮫的尸體交由楚雲秀去處置，這姑娘就在古武那邊私下招攬、尋覓了一些工匠，經過一番折騰之後，倒是真把沙鮫的皮革以及它的一些骨骼利用了起來。

    沙鮫的骨骼中蘊含著大量的鐵元素，而且可能是受到魔晶的影響，其中還蘊藏著微量如魔晶的成份。

    這些都導致了，沙鮫骨骼所打造出來的兵刃，雖然在鋒利、堅固以及能力上都較古武世界的神兵大大不如，但比起其它那些凡鐵打制的兵刃，又遠遠的勝出！

    單是源力是生命元力優良導體這一點，就讓這些兵刃在得到內力灌注之後，鋒利的超出想象！！

    沙鮫型號的兵刃已是如此，它皮革支撐的盔甲就更加了不得了。

    ——沙鮫皮革本來就堅韌的能在近距離抵擋手槍的射擊！

    這導致了它在處理時異常的困難，但也保證了它成為成品之後的堅固程度。

    古武世界的尋常兵刃難傷它半分，就是對上灌注了內力的沙鮫劍，依舊是有著非常出眾的防御能力——因為這件鎧甲同樣能夠受到內力的灌注，在提升防御力的同時，還能有效的抵消它略顯沉重的份量。

    可以說，沙鮫甲除了產量極低——楚雲秀拿著星鐵工具親自抄刀，至今也不過勉強做出了半套；在古武之前那邊又勉強算是“違禁品”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缺點了。

    而那些問題對于能夠利用能力“復制粘貼”的溫德而言，又約等于不存在，于是喜出望外之余，就興致勃勃的想做個裝備系統框架出來。

    就是裝備數據那一套。

    溫德本來還野心勃勃的，想要把數據翔實、可靠——比如一件盔甲，在胸部、手部這樣的不同部位，應該有著不同的防御力表示；同時，對于不同性質的攻擊，也應該有所區分——當作賣點。

    不料還沒完工，工作熱情就被楚雲秀給打消了。

    “……先生做到這些，除了我之外不是就沒人能夠看到了嗎？”

    本來是楚雲秀的無心之言，卻如一盆冷水一般澆到了溫德的頭上，就算是再不情願，溫德也得承認︰在系統沒有大規模推廣之前，這些數據卻是沒有太多的意義，就算是再詳盡，但只要外人看不到……就等于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所以這個模版，其實沒有完全完工就被溫德暫時擱淺了。

    但是一些基本的能力依然有所保留，它能像人物模版一樣反饋一些信息給溫德。溫德就希望這個基礎能力，能讓自己收集到公會是怎麼處理魔晶的，從而得到運用的手段。

    …………

    溫德把這個大概對卡特琳娜提了。

    卡特在放松之余，又有點不太好意思，笑了笑後方才問道︰“那接下來你打算去哪里？”

    “我對這里的科技挺感興趣的。”溫德答道︰“想要就近的觀察一二。”

    卡特琳娜想了想，“那就是羅琳那里，又或者是機械教會了。”

    溫德一直挺奇怪機械這個詞是怎麼跟教會聯系到一起的。不過之前跟卡特的交談卻也確認了，卡特跟那邊並沒有太深的交情，貿然過去未必就能夠看到想要的東西。

    相比之下羅琳那邊是更好的選擇，因為那個姑娘是卡特所新人的機械師，無論是武器的保養還是桔紅汽水的檢修，統統都是在羅琳的幫助下完成的。

    這樣的交情對溫德的目的達成很有幫助，跟別說除此之外，他還想對沙隼進行一些強化。

    溫德把這些盤算說了，卡特琳娜忍不住“嗤嗤”的笑出聲來︰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但只要一想到沙隼那樣的小玩意兒也是鋼鐵同伴，她依舊忍不住想笑，“你想要把它培養成材，只怕還要不少的功夫呢！”

    但也沒有拒絕，與溫德一起先回到松鼠旅店去接沙隼。

    從昨天夜里到眼下，溫德在兩個地方先後折騰出了不少的事情，豎立了一些敵人，也闖出了些許名聲——至少他的名字，在有心人的耳里不再是默默無聞的了。

    但這一切，又對松鼠旅店以及居住在其中的眾人沒帶來太多的影響。

    除了門口的守衛多了幾人外，其它一切仍很平靜。

    老板哈蒙仍靠在吧台上擦著酒杯，看見溫德與卡特琳娜聯袂走進來，主動的倒了兩杯酒，“我看那個約翰不爽已經很久了，這件事情就不再額外收費了。”

    溫德笑著謝過，將酒水一飲而盡後，丟下卡特琳娜跟哈蒙聊天，自己去接沙隼，以及了解下手下人的情況。

    安娜此時已經開始依照溫德的囑咐，在旅店的一角上進行情報收集的工作了。

    不過因為剛開張的緣故，得到消息的人並不是很多，還絕大多數都將信將疑的。她一早忙到現在不過有四個人光顧，現如今對面的座位也還空著。

    但等溫德走近，安娜率先說起的又不是這件事情，“先生，您沒事吧？”

    作為目前最被溫德信任的心腹，安娜對于昨夜的事兒了解的詳細，雖然沒對他人提起過，但自己卻忍不住有些擔心。

    溫德笑了笑，“那件事暫時是過去了，你不必太過于擔心。”想了下，又補充道︰“不過你們要是外出，還是得多長個心眼——不光是害怕報復，十字路口隱藏的危機也是一點不少的。”

    安娜點頭稱是，馬上保證道︰“最近一段時間，我會讓大家盡量不要外出的。”

    “這樣也好。”溫德點點頭，盤算著是不是該給這些人辦個學習班之類的分散下精力，隨口問，“還有什麼別的事情我需要知道的？”

    結果還真有。

    听見溫德詢問，安娜馬上把桌子下面放的一個箱子抱了上來，“這是不久前送來的，說是要親手交到您的手上，我說了半天，才肯叫出來。”

    溫德有些好奇的打開一看，發現不大的箱子里堆滿了沉甸甸的銀幣，一眼看去足有數百枚之多，不由的挑了下眉毛，“送來的人沒說他是誰？”

    “他自己說是虎牙獵團的莫克，還要求我在哈蒙老板的幫助下打了個收條……”安娜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溫德的神色，“先生，我沒有做錯什麼吧。”

    “你多心了。”溫德笑著安慰道，心里卻覺得有趣，虎牙獵團居然會主動的把“贖金”送過來，還真有點叫他沒有想到——溫德原先以為，這筆帳不等他親自上門討要，那邊就賴著不給呢。

    以溫德的對約翰的觀察，那人也不像是能輕易咽下這口氣的人……

    溫德琢磨了一會兒，問道︰“那人是什麼時候送過來的？”

    安娜說了個時間，溫德簡單對比下，確認是他在獵人公會取得獵人資格後的事情了。

    這是偶然還是有所關聯呢？

    或許是確認自己跟卡特的關系比想象的關系要更加密切，所以不得不暫時熄了報仇的心思？

    這樣想的話，約翰在公會也有安排的眼線呢。

    溫德決定就這事兒等下跟卡特好好討論討論，又把箱子仔細檢查了一邊後推給了安妮，吩咐道︰“你把這些整理一下，一半送到我的房間里去，一半就當資金留下來吧——我現在是信得過你的，但是賬目還是要好好的記下！”

    安娜連忙應下，激動的連臉都有些發紅了。有一會兒才平復下來，又取出些類似于小米、麥子那樣廢土世界的主糧遞了過來，解釋說︰“這是羅本在外面買到的，花的錢不是很多，質量也不錯。不過您曾說過，讓我把他買來的東西拿來給您看看。”

    溫德點點頭，之前這樣吩咐是擔心羅本很趁這個機會在糧食里動些手腳，需要自己確認過才放心讓安娜他們食用。

    這時就用掃描分析的能力，把這些徹底的檢查了一遍。確認沒問題後，說︰“這件事情他辦的不錯，接下來讓他繼續吧。”不過保險起見，還是要求糧食由自己隨機檢查後才可食用——也不完全是不放心羅本，同時也是在提防這個機會會被別人利用。

    安娜應下，溫德隨口問了句，“這些跟老板提供的比起來怎麼樣？”

    安娜猶豫了下，答道︰“價格相近的時候，量上面差不多，質量上倒是更好一些。”

    溫德挑了下眉，笑道︰“他倒是有些本事。”心中同時有了決定，等下有空了好好觀察一下羅本身上的N模版。

    不是現在立即進行，是因為不算太緊急，而且檢查多少要耗費些時間。

    再得知沒有其它什麼事情需要注意，除了昨夜被送來的魅魔小姐有點迷茫與哀怨——昨天晚上，魅魔小姐是在溫德房里渡過的——之外，溫德笑了笑，叮囑安娜這幾天多照顧一下魅魔一下以及理查一家後，就離開了這里。

    他在旅店的停車處找到了藏在一角睡覺的沙隼，把這個小家伙弄醒帶到了前面。

    開始時，沙隼還有些不情願，結果等看到卡特里娜又立即把溫德丟到了一邊，只是湊到女獵人的腳邊，親昵討好個不停。

    倒讓溫德在好笑之余又有點糾結︰“說起來，鋼鐵伙伴的自我性別認知，到底是基于什麼而產生的呢？”

 一百六十四、沙隼的成長計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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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個問題確實很有意思。”

    最終回答溫德疑問的，並非卡特琳娜而是她專屬機械師羅琳。

    這位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容貌沒什麼出眾的地方，個頭雖是不高但看上去蠻健碩的——溫德跟卡特來到羅琳開在交易區一角的小店時，這姑娘正一手一個輪胎在那里碼放呢。

    衣裝受限于工作的原因實在是整潔不起來，但整個店面卻也處在一種“看上去有些雜亂但實際上已經很整齊”的狀態，比卡特那棟小樓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羅琳給溫德的第一印象是蠻直爽能干的感覺，而她與卡特琳娜之間的關系，實際上也相當親密。

    看著卡特琳娜帶著溫德上門，她先打了個招呼，“你終于舍得來看我了？”接著就取笑道︰“這位就是那個被你帶回來，惹得十字路口滿城風雨的？”再打量了溫德一下，又道︰“看起來就是位小少爺嘛。”

    卡特琳娜也沒辦法跟她計較，只是說道︰“如果你惹溫德生氣了，我可沒辦法護住你。”

    羅琳仍然將信將疑，“是嗎？”

    卡特琳娜只得道︰“其實我們這次來是有事找你的。”

    遂把溫德的來意講了，又把沙隼鄭重的提溜了出來。

    不出意外的，羅琳見到這麼小的鋼鐵伙伴，第一反應也是大笑不已。不過當笑聲停止後，她的神情又嚴肅了起來，向著溫德正經的介紹了自己，又還致謝說︰“非常感謝你能幫我找到破壞我這小店的真凶，日後就算卡特不在，你有什麼事情也可以直接來找我——我雖然不像你們那麼厲害，但再強化整備等方面，也還有些心得。”

    跟著簡單介紹了一下，卻是主營戰車以及鋼鐵伙伴的日常維護保養，各式武器的修補，要是舍得花錢的話，也能幫助戰車以及鋼鐵伙伴的強化等等。

    所以她在溫德想讓沙隼變得有用一事上，是能夠起到一些作用的。

    幾乎是在介紹的同時，她就已經行動了起來。

    羅琳把沙隼抱到一個機器上，一邊調整著好適應小摩托的個頭，一邊細聲說著話。先是分析它的智力水平，在確認沙隼有能力理解說話並能進行有限度的溝通後，才發現的把一些儀器連接到了小摩托的身上。

    她叮囑沙隼不要動，然後開啟了機器，在機器運行等待結果的過程中，羅琳才閑下來介紹道︰“無論是戰車還是鋼鐵伙伴，想要強化前最先需要確認的，就是它們究竟還有沒有那樣的潛力。”

    可又沒具體說明潛力究竟指的是什麼，倒把溫德的好奇心勾引的不上不下。

    這個機器的過程又似乎比較耗時，結果三人等候時有些無所事事，卡特琳娜在閑聊的過程中，把溫德的疑惑講了出來。

    “鋼鐵伙伴的自我性別認知，到底是基于什麼而產生的呢？”

    羅琳忍不住又笑了，笑後則道︰“一般來說機械智能的性別認知，大多都存在于鋼鐵伙伴之中，野生的鋼鐵野獸從已知情報來看，只有少數個例會存在有性別分歧。為什麼有這個現象的具體原因不明，不過我听說復興教會的那邊學者推測說是︰鋼鐵同伴因為常年混跡在人類社會之中，所以對于‘自我’的感觸與需求更多，從而更容易催化出性別。”

    “支持這個推測最主要的一個證據，是復興教會那邊收集了近百個鋼鐵同伴的資料，進而發現︰成為鋼鐵同伴的時間越長，成為鋼鐵同伴時的‘成熟度’越低，就越容易產生性別認知。”

    羅琳繼續說道︰“機械教會那邊也有類似的說法，不過他們認為︰這是機械神靈給人類的恩澤……”說著聳了聳肩，“完全沒有參考的價值呢。”

    羅琳也清楚溫德這樣問最關心——或者說擔憂的是什麼，又道︰“你的這個小家伙，一看就是開啟靈智還沒多久的幼年體，像它這樣的情況，是比較容易產生性別認知的。”

    也就是說小沙隼現在還沒有性別認知，听到這個溫德松了口氣，可一想到這小東西先前很喜歡纏著卡特、桔紅汽水以及安娜等女性，又有了些糾結，“你能確認嗎？”把自己的疑惑說了。

    羅琳又笑，好半天後才道︰“這不過是近似的野獸習性罷了。你不要看它此時還不是十分聰明，但感知已經十分敏銳了。在野外求生，無論什麼物種都不會缺少這方面的天賦，能夠天然的明白誰對自己更有威脅，而那些又是容易討好的……”

    羅琳說沙隼親近桔紅汽水是因為同類認知，親昵卡特等女性則是因為女性對小玩意更有喜愛感，它能夠從這個過程中……得到更多的好處……

    反正理論說的是一套一套的，甭管對不對，至少溫德覺得安心了不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羅琳忽然又話鋒一轉，“這些都是我的推斷，其實並不一定是真的。因為在現在，其實已經很難再見到幼年體的鋼鐵伙伴了。”

    造成這一情況的原因在于技術的進步，大災變的出現雖然造成了這個世界許多文明、科技的遺失，但當遺留下來的人類社會漸漸適應了這個“新的世界”之後，卻也有些嶄新的科技出現。

    比如說人類獸化的改造科技，又或者戰車以及鋼鐵伙伴的成長、強化技術。

    在廢土那些強大的人類據點上，戰車的制作、強化工藝以及非常的成熟。戰車雖然教鋼鐵伙伴還有所不如，但在很多領域卻也已經能夠取代，這就在無形之間擠佔了鋼鐵伙伴的生存空間。

    尤其是那些實力不算十分強大的個體或勢力，一份資源可以用來培養一個鋼鐵伙伴又或者制作幾個乃至十幾個戰車，他們的選擇自然是不言而喻。

    這也是鋼鐵伙伴最大的弊端，它們的每一步成長，所需要的資源都是海量的。

    成年體的鋼鐵伙伴已是如此，想要把一個幼年體培養長大，花費的資源自然是更加的夸張。

    “鋼鐵伙伴的成長強化，所需要的東西除了各式金屬等資源外，還有一些是有錢都買不到的。而那個，卻是鋼鐵伙伴是否可以成長的關鍵……所以再執行方案之前，先確認它們是不是有成長的潛力，就是我們第一步需要做的。”

    羅琳說著，又忍不住安慰溫德道︰“這個小家伙還太小，潛力估計不會太高。不過你也不要擔心，卡特那邊應該有為桔紅汽水準備的，而我這里也有一點的個人存貨……”

    正說著，檢查沙隼的機器忽然發出嗶嗶的一陣脆響，卻是檢查已經結束了。

    羅琳轉頭看去，看到結果的那一瞬間，卻是難以置信的愣住了，“這……這怎麼可能？！”

 一百六十五、沙隼的成長計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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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清機器給出的檢測結果，羅琳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這……這怎麼可能？”再顧不上跟溫德、卡特琳娜閑聊，對著機器一頓操作，“我有每天按時保養的啊，雖然年頭是長了一點，可也不該是這樣啊！”

    後面溫德與卡特琳娜面面相覷，溫德問，“這是結果出什麼差子了？”

    “好像是吧。”卡特琳娜也不肯定，湊到羅琳身邊一看，也“咦”的一聲叫了出來。

    “卡特你看，是很奇怪對吧？”羅琳找到依靠，馬上抱怨了起來，“機器明明沒有問題的，我操作也是，可這個數據……根本不可能啊！”

    卡特琳娜也有點無語，顯示屏幕上的數據不管怎麼看都不正常，“……如果光看結果都快趕得上差一些的成年體了，可這小家伙明明還在幼年期……”

    就結果而言毫無疑問是非常反常的，但好在溫德給她交了不少底，所以在意外過後，卡特琳娜馬上有了猜測，轉過頭來問溫德，“你之前曾說︰就算是魔晶，如果想要也是能夠得到的？”雖然跟羅琳關系非常密切，但卡特在詢問時已然有些保留。

    溫德知道她是在問自己的能力，就給予了肯定，“是的。”

    “……那麼，你有把那些東西喂給這東西吸收過？”卡特琳娜跟著再問。

    豈止是有喂過。沙隼會這麼听溫德的話，根本是有段時間溫德把魔晶當獎勵品對小摩托培訓的結果。雖然每次給的量都不大，但累計起來後卻也相當的可觀。

    再加上……沙隼還抱著屠龍劍啃過一段時間，甚至為此還專門進化了一個工具出來，截至被溫德武力教育、鎮壓之前，它真把屠龍上堅固的隕鐵弄出幾個小豁……

    話說到這兒，溫德已經隱隱猜到了羅琳所說的潛力，大概跟魔晶、電子芯片有關，甚至既有概率跟源力也有所關聯。

    畢竟他是有測試過沙隼進化、制作工具的，並在那個過程中檢測到了魔晶中源力流轉的跡象。

    之前沒有往這里想，純粹是習慣使然，沒能想到極為惰性的源力，居然還能被科技出現斷代、遺失的廢土中人檢測出來。

    “如果是跟魔晶有關，那麼結果應該是正確的。”溫德答道，“我確實喂了沙隼不少的那玩意兒。”

    卡特琳娜露出了“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無奈神色。

    羅琳則要更激動一些，“你這少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啊？魔晶可是非常寶貴的，我攢了好久才積累下來了那麼一點。你居然順便把它喂給幼年體的鋼鐵同伴吃？真是羨慕死我……不，不對！關鍵是這樣做危害性很大的！”

    羅琳越說越是激動，邊上卡特看不過去了笑著把她推到一邊，回頭對溫德笑道︰“這家伙一心想弄個援護犬當同伴，最近想魔晶都想得都魔怔了……”先是解釋一下，跟著又正色道︰“不過一般來說，讓自我意識沒有完全覺醒的幼年體——無論是鋼鐵同伴還是野獸伙伴得到太多的魔晶等衍生物都是非常危險的舉動。”

    說到這里，卡特琳娜頓了一下，轉而問道︰“你覺得它們跟普通車輛以及野獸最大的區別是什麼？”

    當然是源力了，雖然還不清楚原理，但通過對沙隼以及其它很多樣本的觀察研究，這點溫德還是能夠肯定的。

    不過溫德還是順著卡特的話往下說道︰“你的意思是想說魔晶吧？”

    “確切的說，是魔晶中所蘊含的‘零號元素’，一種改變了我們的世界的奇妙物質……”邊上羅琳插口道。

    卡特琳娜笑著點了點頭，“零號元素的發現在大災變以前，具體的情況現在已經不可考。但它的出現以及存在也的確給我們帶來了很多的改變……以及災難。”

    “其中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動物以及很多的機械在無意識被零號元素依附後，會發生進化。它們擁有了智慧，雖然很多時候依舊幼稚；它們變得強大可怕，而且通常還以本能行事。它們是我們所面臨的最大的威脅，所以培養一名同伴就得格外謹慎。”

    “喂養過多的魔晶就是其中的大忌。沒能完全覺醒的幼年體很難完全掌握這種東西，要麼是憑借著本能行事，自行進化出了許多沒有東西，反而給後續培養造成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要麼會更加的糟糕，被本能與力量支配的幼年體，會反過頭來把人類當成自己的獵物。”

    卡特琳娜嘆了口氣，忽又笑了起來，畢竟她說這些是為了讓溫德掌握一些常識，而不是教訓，所以沒必要把氣氛搞的這麼凝重。

    眼下沙隼就有點被搞蒙了，依舊杵在檢查機器里面，一動也不敢動。

    卡特琳娜笑著把它抱了出來，“至少眼下它的潛力更高是件好事，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沒錯。”羅琳也醒悟了過來，她剛剛不過是被檢測結果給嚇到了，“你想要讓這小家伙成長什麼樣？不是我自夸，對于摩托的培養我還是很有一套的——桔紅汽水的成長就有我的幫助呢。”說著還是忍不住得意的挺了挺胸膛。

    溫德忍住笑，先問道︰“你們說的培養究竟是怎麼一個流程？”

    “嗯，這個不太好解釋。先問一下，在你得到這個小東西之後，有見過它成長進化出新的工具出來嗎？”羅琳想了想，這樣問道。

    “有發生過。”溫德回憶著，一次是機械臂，另外一次則是可供收納撞角——這是他試驗的結果，就覺得有必要專門說明一下。他示意沙隼把撞角展示出來，“這個是在我幫助下成長出來的。”

    “你居然有做過這樣的事情。那就更加方便解釋了。”

    羅琳喜道，隨後對沙隼的撞角一邊觀察，一邊評價道︰“弧度非常好，方便發力；有專門的血槽容易加深傷害；嗯……力的反饋也考慮到了，雖然是容納式的，但是整體建構也相當不錯……”她忍不住回頭看了溫德一下，“這不是你偶然弄出來的！”語氣相當的肯定，末了又噗噗的笑了，“可惜給這樣一個小家伙，有些大材小用了。要是坦克之類的才用這種撞角，效果會好上很多。”

    溫德聳聳肩，沒有否認，他當時只是試驗，對于小摩托的戰斗力本身就沒指望過。

    羅琳發現溫德有過這方面的經驗，解釋起來就方便多了，“我們所說的，對鋼鐵伙伴的培養，差不多就是你所做的事情的復雜與系統的版本。”

    “首先，我們要先對鋼鐵伙伴的進化本能進行培訓。讓它能夠更好更加有效的掌握這種能力。只有這點完全掌握了，才不會發生對資源進行浪費，以及進化達不到預想結果這樣的情況。只有這份能力答道標準了，強化才算是能夠正式開始。”

    “現在的強化一般分為兩種模式，一種是系統化的模版標準強化；一種則是強調個性化的單獨強化培育……”

 一百六十六、沙隼的成長計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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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為了方便說明及讓溫德更好的理解，羅琳操作著店里的一個終端，在空中投影出了3D全息影像。

    都是與摩托類型鋼鐵伙伴相關的資料。

    “在正式介紹強化之前，你需要先對鋼鐵伙伴有些基本的了解。”

    她把圖片調整到一塊巴掌大小的電子路上，說道︰“這是塊從A2型自走火炮上拆卸下來的核心模塊。核心模塊是鋼鐵伙伴最為重要的一個部件，它相當于我們的大腦以及心髒，是它們得以思考，誕生自我意識的關鍵。毫無疑問，它看似並不起眼，但其中卻蘊含著大量的零號元素。一個鋼鐵伙伴一旦失去核心模塊，就意味著它們的死亡——就連移植也是不可能的。現階段的科技力量統統做不到這點，雖然有著許多跟核心模版衍生出的技術。但讓一個鋼鐵伙伴轉換軀殼重生，依舊是無法做多的事情。”

    羅琳將圖片關閉的同時，鄭重的叮囑溫德道︰“雖然核心模塊要比看上去的堅固許多，但你依舊要小心的為自己的鋼鐵同伴保護自身的核心模塊，它一旦有所傷害，損失是災難性的。”

    羅琳再將影像資料轉化到許多的車型上，繼續說道︰“因為核心模版的無法轉移，從而又引申出了鋼鐵伙伴的另外一個特點——它的類型模版——我們一般稱其為‘地盤’同樣有著固定化的特征。像你的這個小家伙，不管你投入再多的資源，請到技術再怎麼高超的機械師，都無法改變它的‘摩托’性質，讓它成為一輛‘轎車’或者是‘坦克’。”

    “這里的原因目前還不能明確，比較靠譜得到公認的推測是︰鋼鐵伙伴的自我意識的成長與覺醒是個漫長的過程，這個經歷的過程中讓它對自己的類型身份同樣產生了認同。就跟我們的性別認知相似，從而對其它類型有了本能性的抵觸現象。”

    羅琳指著那些影像介紹道︰“現在的類似基本分為︰摩托、轎車、大型車、特種車輛以及輕重坦克六大類，每個大類下還有各個小類別。但是那些只要操作得當，式樣還是能夠進行改變的。”

    她又舉了個例子，“比如你可以讓這個小家伙成為最為普遍的兩輪摩托，又或者是偏斗、三輪摩托，要是再想獨立獨行些，四輪的摩托乃至懸浮的式樣……努努力也差不多能夠做到。”

    說完看了溫德一眼，見溫德點點頭回應說︰“明白了。”羅琳才收了這些影像繼續下去。

    “核心模版是只能強化而無法轉移改變的；地盤是可以改變但限制很多的。以上這兩個是鋼鐵伙伴強化改造最難以下手的兩個；除此之外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做到很多。”

    “我們可以幫助它們強化動力源，讓它們有更加強大馬力的同時，還能負擔得起更多的火力。”

    “我們可以提供火力控制模版，讓它們在操縱武器時更加的得心應手。”

    “我們可以改變它們的外部監視器，讓它們對外界的一舉一動更加敏感。”

    “我們可以讓它們的吸收轉化器面眾更廣，更加的高效，就能讓它們適應更復雜或者貧瘠的環境。”

    “我們可以提供許多的火力的部件讓它們變得更加強大！”

    “我們還能有限度的讓它們擁有許多與眾不同的能力……”

    “……”

    羅琳洋洋灑灑說了許多，末了卻又悠悠的嘆了口氣，“毫無疑問的，我們可以做到許多的事情。然而讓人惋惜的是，這些改動強化並不是每個都有個最優解——強化的分類的各個選擇各有特點——所以我們必須得有所選擇——不僅是分類的小項是這樣，甚至分類與分類之間也得有所取舍——有時候，它們的存在本身就存在矛盾。”

    “這些強化如果選擇的正確了，設計的良好了，那麼它們反應到鋼鐵伙伴身上，就會成為一個整體，相互配合影響發揮出更大的效果；可要是選擇失誤，設計出錯，那麼甚至會引發一些很糟糕的結果……”

    “那樣的例子簡直數不勝數，我隨口都能說上許多——但這不是重點——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漸漸的，同一類型的系統化模版標準強化就漸漸的推廣流行起來。”

    “現在正對摩托類型的鋼鐵伙伴，標準模版強化方案大約有三十七個——它們每一個都久經時間的考驗，在自身設計的範疇之內，達到了接近完美的程度；而每個方案相互對比，也都能做到互有優缺點，而沒有優劣之分。”

    “如果你鐘愛重火力，那麼塞塔四是最好的選擇；如果喜歡極速狂飆，那麼五代迅雷疾風就很適合；沙鮫二型是最適合沙漠地形的模版；獵騎兵則能提供最好的偵測手段……”

    單以專業而論，羅琳確實算的上技藝精湛。她每說起一個標準模版，不僅會調出相應的圖紙來，還會針對性的做出評論。

    如數家珍，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讓溫德在感慨的同時，也不禁集中起注意力，目不轉定的觀察著那些模版影響。

    然後……

    他就發現，羅琳所提供的模版，並不是每一個都是完成的狀態。甚至其中的大部分，都只有一個大體的構成，而在細節方面有著不少的缺少。

    因為看起來不像是個例，溫德終于按耐不住困惑，出聲問道︰“為什麼有好多看起來都不像是完成的樣子？”

    “哦，你注意到了啊？”羅琳沖著溫德笑了起來，“因為模版本身就是這種底層構架啊。”

    溫德想了下，猜測道︰“為了方便跟換部件？”

    “是，又不是。”羅琳忽然說了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我們十字路口是方圓近百里最大的人類聚集地。我可以自豪的說，在這一帶……十字路口的技術實力毫無疑問是最強的。但十字路口終究是個新興的勢力，成立至今才幾十年而已，在初期時還面臨著許多的困境與危機。所以在對鋼鐵伙伴的研究上面，最多也不過是剛剛起步罷了。”

    “在這樣的環境中，你覺得我為什麼能對這麼多極好的模版設計，如此的了解呢？”

 一百六十七、“工業母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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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覺得，我為什麼能夠知道這麼多極好的模板設計呢？”

    羅琳的話問得挺有意思的，確實值得玩味琢磨一下。

    在溫德的故鄉那邊，有句俗語叫做“知識就是力量”，這廣為流傳的半句話算不上是什麼真理，但多少也能反映出一種普世態度來︰在絕大多數的前提下，知識總是重要的。

    而且這樣的重要性，還會隨著知識獲取難度的增加，而變得愈發的可貴起來。

    這個情況在廢土這邊也是適用的。

    這個世界之所以被溫德命名為“廢土”，就是因為它的文明經歷過一場浩劫，已經很難再稱之為存在。而科技、知識或多或少的，都出現了遺失、斷層的現象。絕大多數的人都是目不識丁的文盲。

    在這樣的環境中，文字不是想學就能夠學習到的，技能也是同樣如此——之前開車的工作，被溫德救出的那群人搶著爭奪，就是因為那算是個非常難得的機會。

    基本的東西已經如此，像強化鋼鐵伙伴的模板……自然該更加夸張才對。

    畢竟在某種意義上，這玩意是能夠完美反應出“知識就是力量”來的。

    ——如果模板真如羅琳所說的那樣優秀，那麼精心設計強化的鋼鐵伙伴只怕要比設計糟糕的鋼鐵伙伴強出不少，這是非常容易證明的事實。

    那麼導致這些強化模板秘而不宣，始終掌握在一小部分人的手中，而不是出現流通，似乎才更符合人們追求利益的天性。

    所以羅琳能對這麼多模板了若指掌是比較奇怪的——她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太高權力地位的——溫德還一時半會弄不清原委，就道︰“願聞其詳。”

    “因為這些都是有代價的。”羅琳笑笑，“每獲得一個模板設計的完整資料，都需要向提供方付出不菲的設計費。而每一次進行強化改造，也會向他們繳納一定的費用。”

    “……”溫德有點奇怪的偏了偏頭，羅琳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進一步解釋道︰“改造的工程中會用到一些部件，那些是他們所特有的，差不多一定要用到，這筆費用就幾乎是省不了的。”

    溫德點了點頭，听起來這些像是廢土這邊特有的專利收取模式。

    “想要獲得這些模板也不是完全沒有要求——費用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除此之外，你首先得證明自己有足夠的能力使用這些模板；其次的話，還要完成一些他們指定的要求——有時候是別的模板設計進行交換——這樣話，費用會節省很多；不過更多還是定期提供珍貴零號元素。”

    羅琳還在繼續說著，“我能得到這麼多模板，一是繼承了一些比較擁有的小型設計，可以用來進行交換；二來還是卡特，她在這個過程中，給我提供了許多的幫助。”

    卡特琳娜聞言擺了擺手，“還是羅琳你自己努力，而且那些最終不也幫到我了嘛？”

    羅琳沖著卡特琳娜感激的笑笑，又對溫德道︰“可就算如此，我至今也不過擁有四十來個模板的設計資料，還全部局限在摩托的設計領域之中。”

    卡特琳娜在邊上補充強調道︰“羅琳在摩托類型的強化上，實力是十字路口首屈一指的！”

    這話倒是提醒溫德了，既然羅琳能在摩托類型方面有所建樹，足以證明她的技術確實不錯，應該找個機會試著把相關知識收集進資料庫；以及，幫助她進軍更多的領域，似乎也能得到不錯的回報。

    不過這個事情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至少得跟她在熟悉些，親自確認了可否信任後，才方便提及。

    溫德現在的關注點則在于，“听你這麼一說，設計出一個模板進行推廣似乎是非常賺的生意啊。”

    “確實會有很大的收益，而且設計資料的費用在其中，還只是個小頭罷了。”羅琳認真的道︰“真正促使模板進行推廣流通的主因，在于派系分歧！”

    “你前面有注意到吧，這些模板在強化完成後，依舊屬于‘底層架構’，它不過有了個完整的雛形而已，想要真的投入實際操作，你還需要用更多的部件來進行完善……”

    “……”溫德皺了皺眉，“听你的意思，鋼鐵伙伴所用的具體部件，相互之間似乎也存在不兼容的情況？”

    “不兼容？恩，很形象的說法。”大概是翻譯的問題，羅琳琢磨了一下才回過味來，“差不多就是如此吧。模板設計大多都出自那些擁有鑽研能力的組織之中，而那些組織除了有能力開發模板之外，對于部件的設計能力同樣不弱——事實上那些東西才是真正需求量更大的東西——所以為了強調競爭，它們都會在組成中力求排斥其他派系的產品。模板的推廣，就是誕生在這種競爭下的產物。”

    羅琳接著對派系進行簡單的說明，溫德有些驚奇的听到，機械神教居然也在其中，甚至還算是個實力不弱的大型組織。

    “……雖然有些不願意承認，但機械神教在主炮的設計上的確很有一手，初速快，落點精確度高，換彈上膛時間雖然只是中上的水準，但也已經夠用。配合上它們推廣的火控系統，能讓鋼鐵伙伴以及戰車在中遠距離的交鋒中，佔據相當的優勢……”

    “……復興教會的優勢則集中在動力供給方面。橫向對比功率更大，對于燃料的需求更廣，加上耐用性以及更便捷的修復手段。他們派系的部件在後勤補給方面的需求、壓力是最低的。”

    “……十三區更注重尖端科技的運用，雷達探索，外部感知系統的技術十分強大……”

    “……派羅尼卡……”

    “……荒野兄弟會……”

    “……公會內部……”

    羅琳再把這些派系組織的技術強項一一說來，對比之前那些模板，有意思的地方就變得多了起來。

    怪不得之前羅琳說這些模板是在設計範圍內接近完美……不分優劣呢。

    實際情況就是這樣，它們雖然都突出了各自技術的優點，但究其到具體的戰車本身，卻只能算是差強人意，而不能稱之為優秀的整體。

    ……也難怪這些模板會大範圍的推廣出來……

    溫德毫不懷疑的相信，在這些派系內部肯定有更好的模板設計以作自用！

    所以之前對模板設計還有些好奇，這會兒他卻是沒有太多興趣了，只是問，“就沒有辦法同時使用幾家的產品嗎？”

    “如果是普通的部件也就罷了，在市場上流通的那些高級貨色，不是那麼容易入手的。一般來說，走正規渠道的話，他們要看見你的鋼鐵伙伴或者戰車確實采用自家的模板，才會選擇性的賣給你；而若是其他的那些渠道，無論是量還是質量，又都得不到保證。而且就算入手了，想要一起使用也有技術上的限制——這是非常……”

    羅琳說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扭頭問卡特琳娜，“他是不是不知道部件、武器這些是怎麼制造出來的？”

    卡特琳娜也不是十分肯定，“……大概吧……”

    還是溫德自己道︰“我確實不清楚。”事實上還真有點好奇，在這個世界為何普通車輛、武器都不算珍貴的搶手貨。

    “……你覺得它們是怎麼出現的。”羅琳有點惡趣味的問道。

    溫德聳聳肩，無所謂的道︰“啊，大概就是一家工廠，規模有大有小，用特定的機器將材料制造成成品吧。”

    這只是籠統的說法，事實上把原材料制作成成品，流程會比說的多得多，而且對于工廠以及工人也會有很多嚴格的要求——不如此，是很難批量生產出合格的產品的。

    而這些，又是廢土這邊理論上很難做到的。

    溫德困惑就困惑在這里，這時這樣說也不過是在拋磚引玉。

    他這樣說了，羅琳的神色果不其然有些奇怪，“你這樣的認知……真的很像是庇護所出來的小少爺啊……不！現在就連那些庇護所也不會這樣想了吧……”

    溫德無辜的看了看她，羅琳也不再賣關子，終于揭開了謎底，“事實上，現在巨大多數的科技產物的生產統統都依賴于鋼鐵伙伴……！”

 一百六十八、工業母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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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為了讓溫德更容易的理解什麼叫做生產非常依賴于鋼鐵伙伴，羅琳在關閉了她商店的大門後，把溫德跟卡特琳娜帶到了距離自家商店不遠的住所處。

    這里就外部看起來不算很大，畢竟交易區在十字路口也算是寸土寸金。乍看起來就挺不起眼的，不過外部看守倒是頗為嚴密。

    不僅有四個持槍荷彈的保衛隊成員在羅琳住所附近看守，房間的牆壁上，同樣暗藏著一些監視器，以及自衛炮塔等小玩意兒。

    注意到溫德探究的目光，羅琳說起來也挺無奈，“維護他們可花了不少的積蓄，最近一段時間收支根本沒辦法平衡！”

    她這樣小心翼翼，正是因為商店被猛虎獵團的人破壞過一次，卻沒有抓到犯人……

    不過卡特琳娜如今卻有了方向，就認真的向她保證道︰“這個……我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的！”

    羅琳卻有些擔憂，“你也不要太勉強了……只要以後不花再發生就好。”

    機械師的社會地位，在十字路口是很難跟獵人相提並論的，更別說對象還是個大獵人，及實力強大的獵團，羅琳對卡特琳娜有所擔心再正常不過了。

    溫德听見笑了笑，“不要緊，這不還有我呢嗎？”

    羅琳怔了下，張張嘴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對溫德還沒什麼了解，也沒太多的信任，之所以會這麼熱情，不過是看在卡特的面子上罷了——想了下才道︰“你們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溫德沒再回話，跟卡特琳娜對視了一眼後，走進了羅琳的住所之中。

    這里外面看著地方不大，內里倒是別有洞天。

    羅琳在自家挖了個很大的地下室，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通過對面積的估算，溫德感覺一部分都跑到臨街的街道下面了。

    在這里，他看見了一個造型有些奇特，有點像是攪拌機但沒有輪子以及駕駛室的古怪機械。很大，周身閃耀著金屬的光輝。

    “……這是什麼玩意兒？”

    “公會內部流通的戰車部件制造機初代。”羅琳一邊向著機器走去，一邊介紹道︰“不過非專業人員一般會把它們統稱為‘制造機’。我則叫她玲，她是個有年頭的老古董了，不過現在還算好用。”

    “制造機？”溫德打量著這玩意兒有些難以相信，“你是說，你開店用的東西，全是由它制造出來的？”

    “也不是全部。有些部件涉及到一些技術，她是沒有能力制造出來的。但更多更普遍，也用量更大的那些部件，是的，都是由她制造出來的。”羅琳說道，又問︰“想要親眼看看嗎？”

    “呃……”溫德想了想，“方便嗎？”

    羅琳聳了下肩，扭頭問卡特琳娜，“桔紅汽水的輪胎差不多該換了吧？”

    卡特點了點頭，“你不提我都忘了，剛剛那次外出，確實磨損挺大的。”

    “那就做一個吧。”羅琳決定道。

    溫德听的倒有些奇怪，“像桔紅汽水這樣的鋼鐵伙伴，不是可以自己生產、維護部件的嗎？”

    “是的，它們是有這樣的能力。”羅琳卻認真的回道︰“不過因為主攻的是戰斗方面，在制作維護上它們不能說是非常在行，比起制造機來，不僅花費的東西更多——不僅是材料還有零號元素都是如此，而且質量上也更容易出現誤差。所以鋼鐵伙伴的這份能力，一般都是用來救急的——你以後也要注意這點——不過得先找個信得過的機械師才行。”

    溫德笑著道︰“我就拜托你了。”

    “真的？”羅琳很是開心，又強調道︰“我的收費可不便宜哦！”

    卡特琳娜忍不住推了她一下，“你這丫頭為了動物伙伴，都快鑽到錢眼里了。”

    羅琳嘟了嘟嘴，“可我要有個動物伙伴，之前也不會遇見那……”話沒說完就意識到說錯話了，她趕緊錯開話題，“讓我們來看看制作一個輪胎究竟需要什麼！”

    羅琳把制造機通上電源，開了機。在她所站位置處，就出現了一個操作平台。

    她開始進行操作，溫德好奇的靠近了過去，羅琳沒有阻止，反還向一邊側了側，方便他觀察。

    溫德看清了操作屏幕上的文字，就覺得……這個制造過程似乎挺“傻瓜”的。

    先是一個“制作”的主頁面，下面則是各個部件的子項。

    羅琳選中輪胎後，又是如直徑、輪寬、材質這些要素組成的數個選項。

    她在其中再挑選一個，就有數個具體的輪胎型號可供選擇。

    桔紅汽水所需的輪胎就在其中，名稱就是“桔紅汽水專用型”——從這點來看，整個制作的選擇界面，是擁有可供編輯、添加的能力的——羅琳最終選擇了確定。

    界面進入到了正式的制作流程之中。

    制作機先是花了一些時間去讀取對應的資料圖紙，接著就跳出了一個提示窗口︰請把制作所需的材料由入料窗進行放入。

    下面則是所需的具體材料以及數量多少。

    像是“某種合金多少多少，某種型號的橡膠多少多少”這樣。

    羅琳沒有立即進行操作，而是回頭對溫德解釋說︰“這個制作所需的材料是有效率的一種，而不是唯一的選擇。要是你急著需要某個部件，但材料卻有所欠缺的話，還能這樣。”

    她一邊說著，一邊對某種金屬材料進行了操作，輸入了“材料不足”這樣的反饋信息。

    于是數秒後，操作屏幕就有了變化︰可以注入其他近似材料進行提純；可以放入集中金屬元素進行合成等等提示信息。

    它們同樣有數量的提示要求，似乎是根據所需材料的數量通過某種公式換算得來的；而在最後，還有一個奇特接近0的符號與數量。

    溫德想了下後，指著那個問羅琳，“這個是零號元素？”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又道︰“這樣的過程跟鋼鐵伙伴的能力很先近啊。”

    “是的。”羅琳笑了笑，強調，“而且在制作方面還要跟專業——轉換效率會更高，花費也有所降低。”

    她這時還沒有為溫德實際演示的打算，因為︰“不過在基礎材料的制作方面，玲的能力也不是很強大——有專門的材料制作器要更加的專業——所以我一般也是用物資在外面進行交換。”

    溫德點了點頭，卻又直接用創造能力把提示所需的材料，包括零號元素——一小塊魔晶給制造了出來，擺放到了羅琳的面前，“能給我演示下嗎？”

    羅琳被他這一手給震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溫德，半響後又扭頭看下卡特琳娜，像是要征求她的意見。

    卡特琳娜在邊上直笑，“傻丫頭，你剛剛不還念叨著動物同伴嗎？溫德可是財大氣粗的很，手指漏一點，就夠你用的了。”

    溫德也在邊上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肯定了卡特的說法，“沒錯！”

    羅琳的雙眼一下子亮了起來，二話不說的，麻利的把那些材料收集了起來。先檢查了一下，“這些東西的質量很高啊……”猶豫了下，還是沒舍得，“你只是先看看過程，對吧？”

    見溫德點頭，她用自己備下的材料進行了替換，通過機械臂送入到制作器的入料口中。

    再點下確認，機器就開始運轉起來。

    發出一陣陣低沉的轟鳴，還不斷有光在不同部位、儀器上閃耀。感覺上蠻危險的，不過過程卻很順利。

    大概十分鐘後，轉化完成的材料通過出貨履帶被送了出來。

    “你看，大概就是這樣了！”

    羅琳說著，又在溫德的要求下，把成品輪胎也隨後制造了出來。

 一百六十九、工業母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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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概是熟練的緣故。

    制造機制造成品輪胎的用時，居然比精煉材料的耗時還要更短一些。

    大概只過了五分鐘不到，新鮮出爐的成品輪胎就被出貨履帶送了出來。

    溫德拿在手中細看，或許因為是桔紅汽水用的緣故，用料、做工感覺上都非常精良。再能力掃描一下，對比剛剛看到的圖紙數據，誤差也被控制在一個非常小的範圍以內。

    他把輪胎放了下來，摸了摸下巴，“這倒是有點意思。”再看向制造機，雙眼不禁有些微微發光，有了弄上一台仔細研究的心思。

    溫德覺得這東西對他來說應該挺有用的。

    不光能夠更加便利與大範圍的制作東西；制造機制造成品的手段、辦法，好像也有值得他借鑒的地方。

    ——制造機制造物品的過程，與溫德的創造能力有那麼一丁點的相似之處。

    當然，沒有那麼全面以及那麼的強大。

    但也不是一無是處，比如說它制作的過程同樣需要耗費源力，但又不是徹底的無中生有，而是遵守著一些規則的變化改造。

    如果能把這個琢磨明白的話，溫德覺得能對自己的創造進行一些優化。

    像是提高源力轉化一些物品的效率，讓它們耗費源力更少，或者制造的比例增多，又或者縮短耗時什麼的。

    當然，具體能有什麼收獲還得等研究過後方才得知。

    于是溫德就決定立即著手進行實施，他問羅琳，“如果我想要上一台這玩意兒，在那里能夠弄到呢？”

    “什麼？！”羅琳眼楮一下瞪大了，本想搖手說︰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但又想到溫德之前拿東西出來的那股氣勢，又猶豫了起來，遲疑了數秒後，才道︰“這可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到的東西——不然玲也不會還是初代的型號一直沒有升級了——你知道能夠用來制造戰車用品的制造機，究竟有多麼珍貴嗎嗎？”

    她接連反問，見溫德搖頭給與否定，就有點無奈，“……就算對獵人公會來說，制造機也算是最為高貴的東西了。整個十字路口，明面上的大型制造機不會超過三十架……”

    溫德听羅琳似是把制作機進行了分類，而其中制造戰車用具的大型機則是稀有的管制品。

    這點他本身是無所謂的，對制作機進行研究也不是非得戰車用的大型機才能用。但多少有些好奇——這麼珍貴東西居然能在羅琳這里見到一套。

    畢竟能被約翰獵團欺負的女機械師，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有權勢的人。

    他雖然沒有直接詢問，但表情還是被羅琳看了出來，頓時有點猶豫，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扭頭看了卡特琳娜一眼。

    卡特琳娜笑了笑，開口道︰“羅琳的這個制造機，在名義上其實是屬于獵人公會的。”

    接著簡單說明了下，卻是說在獵人公會的創始人身死，三大獵團繼承他遺產之際，公會內部並不是所有人都贊成三大獵團的做法，而沒有站隊加入。

    又因為那時十字路口的局面還不像如今，外部還面臨著不少的麻煩與威脅，他們也沒有公然跟三大獵團決裂，而是就那麼互相妥協容忍著相處了下來。

    時至今日，最早的那批人都已經相繼過世。但他們遺產與影響，依舊在十字路口有所殘留。

    比如羅琳，就是昔日公會一位有名機械師的女兒。這台制作機，也是在分家的時候得到的。

    因為說到往事的緣故，無論是卡特琳娜還是羅琳的情緒都顯得不怎麼高。

    倒是溫德有點若有所思，看向了卡特琳娜，“這麼說，你不肯建立獵團也是因為這個？”

    “嗯，是我的爸爸。”卡特琳娜點點頭，“和曾經的約定有關。”這麼說著，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

    溫德不以為意，“現在這樣一樣的。”轉而再談到制作機，“這個東西真的非常難入手嗎？”

    “差不多是這樣吧。”羅琳答道︰“它的制作流程本身沒有太多的秘密。就是對資源以及材料有著非常苛刻的要求。它的制造成本本來就不低，而成功率制造五台差不多只能成功一台……”

    听到制造流程不是秘密，溫德馬上追問︰“制造它究竟需要什麼？”

    “……就是鋼鐵野獸的核心芯片，還有大量的零號元素……”

    羅琳說道，見溫德神色有些驚訝，想了想後又補充道︰“其實不只是制造機，戰車也差不多是這樣制造的。”

    “……不是說，核心芯片不能移動的嗎？”溫德奇道。

    “那是以鋼鐵伙伴的標準而言的。”羅琳卻說︰“鋼鐵伙伴移動了核心芯片，會死。但野外那些鋼鐵野獸在被擊殺後，它們的核心芯片卻是能夠拿來做這樣的事情。”

    羅琳再進一步解釋，卻是說將核心芯片挪為他用，雖然核心本體一定會死亡，但只要運用得法的話，卻仍能將核心前身本體的一部分能力保留下來。

    溫德頓時理解了，“所以戰車也能有自我修復的能力。”

    “那只是最基本的能力。”羅琳笑笑，“據說現在最頂尖的戰車，已經能有鋼鐵伙伴的八成水準。加上它們的保養費用更低，不需要額外的精力卻培育，所以在許多地方戰車已經逐漸替代了鋼鐵伙伴。”

    “但是鋼鐵伙伴有一項是戰車無法相比的。”听見羅琳這樣說，邊上卡特琳娜忍不住了，“那就是成長所帶領的經驗！”

    這個問題，卡特跟羅琳顯然不是第一次討論了，卡特琳娜這樣說，羅琳也不爭辯，只是說︰“桔紅汽水是很厲害，就算沒有姐姐你，她一個也能強過十字路口所有的戰車，以及絕大部分的鋼鐵伙伴。可姐姐你也要想，她成長到如今依舊過去多久了。”

    “……三十二年……”卡特琳娜看到溫德奇怪看來的目光，吞吞吐吐的解釋道︰“桔紅汽水以前是爸爸的搭檔……”

    听起來鋼鐵伙伴的壽命蠻長的，溫德這樣想著，忽然又有了個奇怪的想法，“那個時候起，桔紅汽水的自我就覺醒了嗎？”

    似是知道溫德在胡思亂想什麼，卡特琳娜當下瞪了溫德一眼，狠狠的道︰“她對我來說就是姐姐！”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拋開這個插曲不談，在解釋完戰車之後，制造機的問題也已經不言而喻了。

    毫無疑問的，它同樣是利用鋼鐵伙伴一些能力還原出來的“特殊戰車”而已。

    不過因為制造這份能力對鋼鐵野獸來說，說簡單很簡單，是每個鋼鐵野獸必然擁有，賴以生存的本能；說困難又很困難，畢竟不是每個鋼鐵野獸都擁有細致入微的制造能力，已經精準的圖紙還原能力。

    加上跟高端戰車在某種程度上，需求還有重疊，這就造成了能夠制造“高尖端”部件的制造機非常的稀有。

    “那些小型的倒是很多，絕大多數的商人都會有買上一個核心芯片，已經制造制造機的願望……不過最終的成品往往都不盡如人意，不是誤差太大，就是對圖紙不能完全還原又或者記憶太少，最終只能淪為低端的材料加工機器，或者日常用具的生產……”

    羅琳這樣說著，溫德不禁思考起要不要自己試著制造一下試試？

    忽然間，他又有了另外一個主意，“說起來，十字路口最厲害的大型制造機是哪個啊？”

 一百七十、方案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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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多少有些出乎意料，在整個十字路口，最尖端的大型制造機並不屬于它的統治者三大獵團或者獵人公會所有，而是被珍藏在神諭之殿——機械神教在十字路口的神殿之中。

    “……我一直以為，能對機械科技進行崇拜乃至神化的，最該是群無知到極點的蠢貨呢……”溫德說著自己的感想，“現在看來，倒更像是群別有用心的野心家啊……”

    卡特琳娜听見白了他一眼，“這話在這里說說就好，出去亂說可不是個好主意——機械神教在這里的影響可不小。”

    溫德聳聳肩，無所謂的道︰“現實跟我的第一感官誤差很大，所以在沒親自跟他們交流之前，暫時不作評價了。”想了下，又問︰“他們對外人排斥嗎？那個大型機容易見到麼？”

    後面這個問題才是重點，他是對那大型有了點興趣，想要看看能不能掃描復制。

    親眼見溫德克隆出單兵戰術器過，卡特琳娜多少能夠猜到他的心思，當下就更無語了，“你別做夢了，大型制造機對機械教會來說，地位可是被尊為神使的。他們內部也得高階人員才能靠近，像你這樣的教外人員，連看一眼都難……”

    “嘖！”溫德不爽的砸了下嘴，忽然又想到個問題，“他們把制造機當作神使，那麼像鋼鐵伙伴以及鋼鐵野獸呢？難道也有特殊的地位？”

    “雖然沒有你說的那麼夸張。”卡特琳娜答道︰“不過依照他們的教義，確實是有所特殊對待。”因為對機械神教不是十分了解，卡特琳娜想了想後方才繼續說道︰“他們似乎把野外的鋼鐵野獸視為未覺醒或者被腐化的神使，一直致力于拯救它們，讓它們重歸神母的懷抱……”

    “神母？”溫德奇道︰“這就是他們所信仰的神祗？”

    卡特琳娜點點頭，“是的。”

    “有具體的實像嗎？還是說，是虛幻出來的假物？”

    雖然對機械神教並不感冒，但對于神靈或者說信仰，卡特琳娜還有著本能性的敬畏，遲疑的想了會兒，才不是十分肯定的答道︰“神母就居住在機械神教的總部，但從來沒有非教徒見過她。據說……神母是這個世界里第一台大型制造機……說是她並非人為制造，而是憐憫世人而出現的。還有消息說，神母要比其他所有的制造機都要全能，以及強大。”

    “這個我也听說過！”羅琳在一邊插口道︰“據說在沒有遇見神母大人之前，機械神教的教皇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拾荒者！而現在，他卻是知識最為淵博的博學者之一！機械神教的科技力量這樣強大，據說跟教皇以及神母大人的努力是密不可分的。”

    羅琳對神母的稱呼讓溫德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潛在的機械教徒啊。”

    “怎麼可能！我可比那幫蠢貨強多了！”羅琳連忙否認，卻又說︰“不過神母大人是真的很靈啊。”

    “嗯？”

    “我每次制造物品前，要是對神母大人認真祈禱的話，事後得到的成品品質，都會出乎意料的不錯哦！”羅琳得意道。

    “……”溫德真想扶額，“姑娘，你難道沒有听說過‘玄不改非，氪不改命’這句話嗎？”

    羅琳有些困惑，“那是什麼意思？”

    “……及早認清自己的血統吧，信玄學是沒什麼好處的。”溫德一副事後的語氣，見羅琳還想糾纏，擺了擺手，“你們說機械神教致力‘拯救’鋼鐵野獸……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們不樂于見到他人獵殺鋼鐵野獸，對鋼鐵野獸宣稱某種所有權啊？”

    “……在機械神教影響力強大的地方，確實如此，除了他們以外，所有人都不得對鋼鐵野獸出手，哪怕那些鋼鐵野獸已經造成了實質性的威脅……”卡特琳娜道︰“他們也一直想對十字路口施加影響，但至今還沒能完全成功就是了。”

    “但改變也是有的。”羅琳也道︰“比如公會就讓我們配合著把機械神教的模版當作宣傳的主力。同時他們還一直想對十字路口的鋼鐵伙伴們做一次摸底統計……”

    說起這個卡特琳娜臉就有些黑，“桔紅汽水對他們印象可不怎麼好！”又對溫德道︰“有這個小家伙在，他們也許很快就會找上你……”

    溫德摸了摸下巴，無所謂的道︰“那不是很有意思嗎？”

    有關機械神教的話題就此告一段落，在溫德他們三個閑聊了這麼久之後，還是羅琳最先想起了正事，“說起來，你還沒決定該怎麼培育這個小家伙呢？”之前只是想讓溫德對改造強化有些了解，好方便說明，結果一下子就跑題跑得沒邊了……

    溫德則道︰“我想先听听專業人員的建議。”

    溫德的恭維讓羅琳停受用的，“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厲害的提議啦。想要確認強化方案，最重要的還是看你的需求……”

    她繼續操作電腦終端以投影進行說明，“你要是想讓這小家伙能在短時間里成為戰力，那麼使用現成的設計模版的就是不二的選擇了。好處是這些設計都很完善，不管怎麼強化都不會太差。只要資料投入到了，很快就能成型。至于壞處嗎，你也清楚了︰沒有太多成長性，對派系依賴會變得非常嚴重，事後想要強化改善也非常的困難……”

    溫德認同的點點頭，揮手示意羅琳繼續。

    她就再道︰“剩下就是個別設計的方案了。它的壞處是非常依賴機械師的能力，對資源以及時間都有著很大的需求。沒有個一年半載的，幾乎不可能成型。好處則是，只要處理得當，能夠最大程度挖掘鋼鐵伙伴的長處與潛力，還能根據駕駛員的要求，進行專門的強化處理……”

    羅琳說完，就雙眼亮晶晶的盯著溫德，見溫德沒有立即表態，自己倒先沉不住氣了，握拳強調道︰“我在十字路口還是很有些名氣的。”又拿卡特琳娜來當靠山，“桔紅汽水我也有出力哦！”

    溫德沒繃住笑了，“要是擺脫你的話，一個人能夠忙得過來嗎？”

    羅琳沒有回答，卡特琳娜倒先笑了，“你要真決定把這小家伙交給羅琳，這丫頭只怕會立即不接散客了……”

    羅琳拼命點頭，“我一定會努力的！”

    羅琳是卡特琳娜的機械師，專門負責保養桔紅汽水，所以無論是能力還是人品，一定程度上都有保證，至少在十字路口溫德不會再有更好的選擇了，也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那麼就麻煩你了。”

    “就交給我吧！”羅琳立即把沙隼抱了起來，“我這就給它做個全面的檢查，然後把可行方案交給你。”為了讓溫德放心，她還進一步解釋道︰“鋼鐵伙伴跟我們一樣，每個都有自己擅長跟不擅長的地方，只有把這些都弄清了，我們才能更好的發揮出它們的潛力。”

    溫德點點頭，當即對沙隼道︰“這段時間你就乖乖听話，跟著這個姐姐……”既然羅琳要為沙隼設計方案，那麼一時半會里，這小家伙應該是回不去了。

    小摩托似懂非懂的應了下來，溫德又讓羅琳列個需求單子出來，他還進行準備。

    羅琳卻說不急，又問溫德︰“對于這個小家伙，你有什麼要求嗎？”舉例說比如外形，擅長方面等等。

    對于沙隼的戰力，溫德本身呈無所謂的態度，只要外形酷炫就好——強不強是一個版本的事情，漂亮才是一輩子的保證——不過想起那日桔紅汽水變形與卡特琳娜合體……

    他有了點遲疑，那個拋開實力不提，也是相當酷炫啊！

    摩托車變形=變形金剛=動力機甲=機甲！

    不管怎麼說，有條件了都該努力追求一下啊！

    于是就道︰“能讓這小東西跟桔紅汽水一樣進行變形嗎？”

 一百七十一、研究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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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毫無疑問的，摩托類鋼鐵伙伴變型成為動力機甲，與騎手合二為一共同作戰是份非常強大的能力。

    它同時擁有著動力機甲與鋼鐵伙伴兩方面的優點，在保證了靈活性、廣泛的區域實用性的同時，還兼具著強大的動力輸出能力，長久的續航能力，高效的戰場恢復以及補給能力。

    這些特點集于一身，就讓桔紅汽水成為了十字路口屈指可數的強大鋼鐵伙伴之一。

    卡特琳娜之所以在十字路口被許多人畏懼，固然有她性格、實力的緣故，可同時跟桔紅汽水是同伴也分不開關系。

    這份能力的強大可見一斑，同時還非常非常的難得。

    甚至可以說，在整個十字路口，乃至羅琳所能接觸的所有情報渠道里，也只有桔紅汽水這麼一個個例。

    而且成功得到的還相當的偶然。

    “……據我父親說，叔叔他們是在一個遭遺棄的地下研究所里，發現桔紅汽水的——那時她已經是鋼鐵野獸，覺醒自我了——同時一並發現的，還有一些那個研究所所留下的研究資料。大多數已經損毀無法讀取或者還原了，但仍有少部分依舊可用，其中最為有趣跟變形能力關聯緊密的一份資料，則儲存在一個單兵戰術器里……”

    羅琳說著，又指了指卡特琳娜，“就是姐姐目前佩戴的那個。這款戰術器在研究所還運轉的時候，是個非常先進的型號，完全可以取代個人終端進行一些數據的分析及存儲。在如今，更是非常難得。至今沒有听說哪個制造機可以完美復制生產，少數流通是在市面的，都是拾荒者找到了久遠之前的產品。”

    “更別說這個戰術器還經過一些個人的改裝或者定制，反正爸爸曾通過一些渠道弄到過兩個同型號的，想要對變形能力進行開發，然而卻完全沒有進展……”

    “當然，這個就扯遠了。還是說回變形能力吧。姐姐佩戴的那個戰術器里，有份關于‘可變式動力機甲’的資料，本身是用來給動力機甲增添一些形變的能力，好在能源節流方面以及適用性上進行強化的方案。從資料來看已經非常完善，甚至已經開始進行實機試驗了。然而非常不幸的是，這份研究在沒有徹底成功前，研究所就已經被遺棄了。而更加不幸的是……那些遺留在研究所里的試驗型機甲，又在漫長的歲月里，被獨自游蕩在研究所里的桔紅汽水給全部吸收消化了……”

    “這個結果一度讓爸爸他們非常失望……然後才慢慢的把目光轉移到了桔紅汽水身上。”

    “最初是想著，桔紅汽水既然講那些機甲吸收了，那麼或許能將圖紙或者機體還原出來。可惜非常遺憾的，桔紅汽水在那時的智力還沒能發育完整，就在很多方面有所缺失……”

    “更後來才有了讓桔紅汽水自身進行替代的想法，起初時進展也不是十分的順利，失敗了好多次，才一點點的有了些成果……”

    羅琳講述著桔紅汽水得到變形能力的前因後果，半途中又抽空看了看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知意，點了點頭，“溫德是自己人，我們可以完全信任他。”這樣說著，溫德倒是有點開心︰昨天的努力算是沒有白費，他在認同感上確實前進了一大步。

    于是羅琳就操作著自己的終端，把一些資料播放了出來。

    都是些與桔紅汽水變形有關的資料，可以說是羅琳乃至卡特琳娜所掌握的最大的機密。

    通過對那些資料的觀看，溫德可以非常直觀的看到，桔紅汽水在變形這個能力上的所有努力與過程。

    從最初的局部形變，到初具機甲的雛形，過程比想象的要艱難不少，變動中桔紅汽水內部結構以及外置武器的布局一點一滴都要考慮到，光是圖紙羅琳的父親就設計變動了百多張！

    而且就算這些統統都完善了。

    變形能力最終還面臨兩個問題︰

    一是形變的過程需要花費不少的零號元素，才能最終解決桔紅汽水從摩托形態到機甲形態尺寸構造差異的問題。

    二則是桔紅汽水的認知問題，從摩托到機甲形態，某方面可以說是突破了鋼鐵伙伴的底盤類型限制！

    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

    所以最終是，羅琳的父親花了將近十年的時間，投入了大量的資源與精力，桔紅汽水也歷盡了數十上百次的大破失敗經歷，才有了如今這個能力。

    羅琳會把這些講的這般詳細，主要還是之前夸了海口了，而溫德提出的要求卻讓她感到非常為難。

    因為讓沙隼同樣擁有變形能力，可以說是超出了她能力之外的要求了。

    資源還在其次，精力也無所謂——畢竟研究這些她自身也能獲益，但桔紅汽水獨特的自身經歷，以及卡特琳娜的單兵戰術器無法復制，才是難以攻克的難點。

    “如果不是桔紅汽水曾經吸收過大量的可變式機甲原型，她很難理解機甲可變的原理，並對其有所認同。可就算這些都解決了，沒有姐姐的戰術器，光靠桔紅汽水也很難獨自變形更別說戰斗了。因為戰術器里有些獨特的程序，在變形過程中起到了非常大的幫助。整個的變形過程，應該說是桔紅汽水與戰術器相互配合著完成的。”

    羅琳擺擺手道︰“姐姐那個戰術器對她來說很重要，而之前爸爸對它的研究也沒有進展。這個是沒辦法解決的，所以這個要求實在沒有辦法辦到……”

    羅琳說著讓自己覺得為難的地方，有些微妙的是，這些對溫德來說又統統不是問題。

    他的能力可以復制物品，而且如今資料庫里就有單兵戰術器的模版！

    但在正式拿出來之前，溫德先看了看卡特琳娜，“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倒是一點也沒在意？”

    卡特琳娜則有點無奈，“我哪知道你能做到那種事情！”

    溫德笑了笑，又問卡特琳娜，“這個跟你關系緊密，介意我利用它嗎？”戰術器既然跟卡特琳娜機密管理緊密，那溫德也就不怎麼願意因為一個還不確定的變形能力，而跟著意發展的盟友關系交惡。

    卡特琳娜認真的想了想，搖了搖頭，“這個東西其實是叔叔跟父親的成功，他們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如果能有更大進展，他們應該會更高興的。”卻是同意了溫德要求。

    同時她又提醒道︰“就算你能做到那樣的事情，這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辦到的，羅琳這丫頭雖然技術不錯，但也不一定就能有所收獲。”

    “這個我很清楚的。”溫德摸著下巴，笑著道︰“不過這樣有趣的事情，要是就這樣放棄了，豈不是太可惜了點？”

    “……這到底哪里有趣了……”生活在廢土上的卡特琳娜，還是有些不能理解溫德的想法。

    “光是變形就很酷炫了好嗎！而且就算拋開這個不提，我們也能做出很多有趣的發展啊。”

    “比如說？”

    “拋棄摩托對機甲交互變形的想法。直接對機甲動手讓它擁有一定的變形擴展能力，不就很有趣嗎？”溫德比劃著示意道︰“比如說本來是個平凡無奇的機甲，甚至還要更單薄一些的東西，然後到必要的時候——庫拉一下，就從身後、兩邊展開出大量的武器進行飽和打擊！難道不厲害嗎？！”

    “是嗎？”卡特琳娜狐疑的看了溫德一眼，“怎麼听起來你見過似得。”

    “啊，我們一般稱呼這種東西叫做‘艦裝’。”溫德笑的見牙不見眼，“同樣是我的夢想之一。”

    卡特琳娜還沒答話，一邊羅琳倒先忍不住了，“喂，我說你們兩個在那里打什麼啞謎呢？”

    “別著急啊。”溫德笑眯眯的安撫著她，然後用創造出了單兵戰術器，先是一個，然後是兩個，三個，“有了它們的話，你應該能夠進行一些研究工作了吧？”

 一百七十二、收獲的季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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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將數個單兵戰術器，對應的資源及沙隼一並留在羅琳那里後，溫德與卡特琳娜聯袂告辭離開。

    溫德原打算在十字路口繼續逛逛的，畢竟這里讓他感興趣的事情還有不少比如人體的獸化改造，同樣有些好奇。

    然而楚雲秀突然傳來了一條信息，卻讓他不得不改變了行程。

    多少有些遺憾，卻無可奈何，只能把安娜眾人托付給卡特琳娜照料，自己選擇了離開。

    對此，卡特琳娜自然是有些不滿的，她看著溫德留下的一堆用來確認懸賞的戰利品，不快的道︰“你這樣做跟我自己建立獵團有什麼區別？！”

    溫德聳聳肩，“區別在于獵團法人是我，無論你搞出什麼事情來，最後都由我來兜底。”

    卡特琳娜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這麼說來我還佔便宜了？！”

    “你總要想想好的方面嘛。”溫德安慰她，“等我下次回來，獵團架子應該就能搭起來了。”

    “是嘛？”

    卡特琳娜有些將信將疑的，然而溫德卻是沒時間對她詳細解釋了。

    在卡特琳娜的住所里，溫德當著她的面選擇離去這個做法同樣是一種證明。

    他的身影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倒是卡特琳娜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呆了半響，才悵然若失的長出了口氣，“這真的不是做夢嘛……”坐到了床上。

    對此溫德自然不會知情的，他在根據地簡單修正了下，恢復了源力後再次趕往古武世界，心情是比較雀躍的。

    因為有刻意調整過時間流速的緣故，他在廢土這邊晃蕩了一個多月後，古武那邊已經進入到了初夏。

    花費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後，守安候霍文貴兌現了他之前的承諾，為溫德尋來了一些符合要求的特殊人才。

    所以溫德需要過去見上一面，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對她們進行一些培訓後，用到更需要的地方比如廢土世界。

    而除了這樁事情，另外還有件喜訊︰在接近半年的培訓之後，雲霄閣首批收錄下的弟子中，總算有人孕育出了內力！

    雖然是微不足道的那麼一縷，如果不細心體悟就會被忽視，但又明確標志著零的突破！

    所以就算沒有守安候那邊的事情，溫德也是必須會回來一次的，因為內力的生成方面的問題，一直是困擾溫德的難題，就希望這些個例來幫他解決疑惑呢。

    …………

    “你就是王�鱈T  

    在溫德回到雲霄閣的當天夜里，楚雲秀親自出面，將進入了內力自生階段的那名弟子叫進了用以議事的書房中。

    來人是名少年，年紀為十六歲，容貌還很青澀，身材倒是因為這半年來的鍛煉與飲食而健壯了不少。

    他的神情有些拘謹不安，大概是因為見到師長又不明白緣由的原因。

    不過半年來的學習教導又在他身上留下了頗深的痕跡，在接到溫德示意，坐到對面的椅子上後，背脊一直挺得直直的，雙手放在雙膝上，目不斜視，幾乎紋絲不動。

    這樣的表現讓溫德感到滿意，不由得笑了笑，再抬手示意，“放松點，這不是什麼正式會談，不用這麼拘謹的。”

    “是的，長老！”王�倬E  Φ潰　　穩從置揮斜浠　  

    溫德也不勉強，只是看著王�j納磧埃　匾渥潘  謀塵白柿稀  

    因為這批弟子都是他與楚雲秀親手操持審批通過的緣故，所有人都留有一定的印象。甚至不需要卻調動能力的資料庫，只是略作回想，溫德就記起了與王�q泄氐淖柿俠礎  

    家庭背景與成份很平常，跟雲霄閣絕大多數弟子一樣，屬于略有些家產的“中產階級”，沒什麼特殊的地方。

    但王�篕�  蘢穎舊淼故怯行┤乇穡　  撬  釁呤　嗣  蘢又校　ㄈ  胙　曇統　  　乃甑牡蘢又　弧  

    以年紀而論是稍微有些偏大的，所以這三名破格得以入門的弟子，也算各有各的緣法。

    一人是天資以古武門派標準能算“天縱奇才”的，讓楚雲秀，馬千里他們割舍不下。

    一人是在溫德折騰出的體檢項目中拿到最高分的，甚至個別小項還在同齡人的標準里，達到了滿分，屬于身體素質極為優異的人才。

    最後才是眼下的王�驉@  蘼窞槍盼涿排殺曜薊故翹寮煜金浚　玫降某杉　己懿淮恚　　植凰闋畽ゼ獾囊桓觥  

    單以素質而論，考慮到年紀問題，只能屬于可收可不收的那類。

    最終被溫德抬手放過，卻是因為此子是雲霄閣這次所收弟子當中，為數不多事先得到過武學啟蒙的！

    就王�L約核  擔　約罷龐釧  前抵械韃櫚慕　    

    他的家境在幼年時，要比如今更好上一些，所以有幸請了個“夫子”到家中，專門對王�B  兄傅肌  

    那個夫子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所教授的武學，也只是些三流門派中的大路貨色。

    不過王�wУ降購莧險媯　趾芸炭唷Ｄ吶氯蘸蠹揖巢槐韌  簦　    覆　牛　蓋茲　誦  遙　輝僨敕蜃雍螅　  醋約閡慘恢痹詡岢腫擰  

    這份心性就討了溫德的歡喜，少年有願望很是平常，但鮮少有人真能日復一日向著那個目標去努力的。

    光此一條就值得溫德青眼有加。

    更別說王�E　  魑　厥獾難  荊　倉檔夢碌驢疾煆芯懇環　  

    大概是因為年幼時有過習武的經歷，王�O誚  朊排珊螅　硐殖雋撕芎玫牧　蠐脛蔥心芰Γ　粲謐罡叩哪且慌    

    若是另外幾名同樣接觸過武學的弟子也能表現出這方面的潛力，那麼在日後的門派教學中，勢必要對啟蒙更加的重視，同時加以優化了。

    …………

    溫德在這里回憶著王�j那榭瞿　蛔魃  　硪槐叩某  菩閽蚩　謁禱傲耍　拔乙丫　  坦偎盜耍　鬩雜諏餃漳瓿曬　　槲　擔　  鄢雋四諏ΑＵ夊芎茫　魑　久諾諞晃淮　醬順杉　牡蘢櫻　愕吶　χ檔迷捫鎩　　  

    所說內容是溫德與楚雲秀事先商議好的，因為要見王�氶@  幸歡問奔淶摹骯鄄　保　枰　桓　賞凡蝗悶鷚傻共皇槍丶  　  竅氚顏庋  那榭鱟齔梢歡　畝ㄊ劍　暇刮碌露哉餘  蘢悠諦硨芨擼　蘸笊儼壞靡　燈到  薪喲ァ  

    不過這些內容倒也不是臨時起意。

    俗話所說的胡蘿卜加大棒，既明確的賞罰機制，在促進學生積極性方面，有著相當的正面意義。

    至少是比古代更加遵從的尊師重道，嚴師模式，要優異出不少的教育方法。

    這點早在收徒的最初，溫德就與楚雲秀、馬千良他們商議過，也定下了標準廣而告之。

    眼下只需要照本宣科就好。

    作為第一位凝聚出內力的弟子，王�J饒艿玫揭歡　毖Ы　魑　鎦式崩  　　被褂芯　襠廈嫻氖棧瘢核  槐碚貿晌　眉徑鵲撓乓斕蘢櫻　　鋇玫獎　  渭蛹凍さ淖矢瘛  

    這些都會在下一次門派活動中正式宣布，不過眼下提前得知，也讓王�j拿嬪　技ざ　奈⑽　熗似鵠礎　�

 一百七十三、收獲的季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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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楚雲秀對王�B  凶漚袒逵牘睦    

    不得不說，擔任掌門時日漸久，楚雲秀人既干練了許多，身上威嚴也是漸重，此時不過是淡淡的說了幾句，就讓王�￣芊@ざ　灰選  

    溫德在一旁看的好笑，但也並不插話，而是借著楚雲秀訓話的當口，擺出副旁听的架勢，暗中調動著自己的花火能力。

    雲霄閣所收的第一批弟子，對溫德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種子以及樣本，相當的重視，因此在每一個人身上都留下了N模版以進行記錄。

    雖然主觀上無意過于探究隱私，但實際上只要願意，這些弟子身上的一些細微變化，哪怕是本人都不知情的——比如之前的中毒一事——系統都能有所察覺並記錄下來。

    溫德眼下就翻看著這些記錄，時間點著重于王�烟啥r隕  昂蟆  

    就能很清楚的看到，內力自生並不是一個瞬間的突然轉變，而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早在王�烟啥r隕  笆　熳笥遙　  陀辛擻氪訟喙氐鬧種旨Ｏ蟆  

    具體表現為“氣血”旺盛，精力充沛，同時無論是力量還是敏捷所代表的身體素質，也會有個明顯的增幅。

    古武這邊將其稱之為︰涌動。

    視之為內力初顯的征召。

    對于這個說法，溫德現在能夠給與肯定，而且通過系統記錄與深度解析，還能看到更多的東西。

    客觀來說，古武評判的內力自生標準，其實並不是一個習武之人體內所生的第一縷內力。

    而是要更早一些，時間與涌動的出現相吻合。

    涌動時的種種異常，其實都是由內力所帶來的。

    只不過那些內力既細微，人體諸多經脈、穴道又未打通，所以方才無從調用，也無從感知罷了。

    確認了這些，溫德之前的一些猜想繼而就有了答案。

    內力終究是生命元力中的一種，而且就算有些煉神的手段，實際上依舊是偏向肉體能量的類別。

    所以它無論是使用還是鍛煉的方式，同樣偏向于肉體的淬煉。

    內力自生，就是習武之人體內生命元力達到一定程度之後的自然表現。

    這個階段之前曾卡了溫德很久，一直沒能解決掉內力自生的問題，倒不是他的身體素質強度不夠，達不到內力自生的標準。

    而是古武這邊的武學確實有些門道，它的啟蒙、入門武學，雖然內容看似粗淺，實際上卻在培養生命元力方面相當的擅長。

    能讓習武之人，在最短少年期，身體並未養成之前，便固本培元的本能性激發出生命元力來！

    通過對王�^約捌淥  蘢友　敖  鵲牟樵摹  

    溫德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了啟蒙期幾門武學的作用與意義。

    一門如童子戲這樣的，初期以鍛煉弟子身體為主，中後期漸漸涉及發力方式與身體的掌握，有促進身體發育與鍛煉的效果。

    另會有門靜功，其中可能包含打坐、站樁等手段，則意在磨練弟子心性，以及促進生命元力的滋長。

    最後還會有文字上的教育，除了增加弟子門派認同感外，也是培養理解與閱讀能力，好能更快的掌握所學內容。

    這個看似不怎麼起眼，其實卻挺關鍵跟重要，與內力自生關聯甚密。

    因為從涌動出現到內力自生掌握一縷內力這個過程，並不是完全的一片坦途。

    它還是有些難度的。

    在古武世界這邊，一旦門下弟子出現了涌動跡象，門派一般來說都會加大對他的關注與投入。包括不限于進補高能量的食物，一些專門的練功手段，師長的看護等等。

    就是為了讓涌動表現愈發明顯與強大，好讓弟子能夠在這個過程中盡早的感受到內力的存在，控制它，講其納入到氣海丹田之中。

    這也是門派收徒對氣感資質相當看重的原因，氣感優異的弟子能夠更容易達成這個步驟。

    一般來說，從涌動到內力自生花費時間越短的弟子，會被認為資質越佳。

    而這個過程一旦拖得太久，不但會被認為朽木不可雕，還會造成一些後遺癥。

    內力是生命元力的一種，它的涌動若是遲遲得不到控制，就會不自禁的向著外界逸散。

    從能量守恆的觀點來看，涌動對發生人而言是一種虧空的狀態。

    就算有食材進行彌補，持續時間長了仍會入不敷出。

    到那時，涌動會自動中止，而發生人輕則大病一場，重則留下隱患，乃至影響到習武之路，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從這點來說王�𩥝穛LＰ以說模　  救似  斜揪筒淮恚　  魑　排傻諞桓齜⑸  慷　蚰諏ψ隕  敖  牡蘢櫻　衙庖不　艿礁  喙刈　  

    他花了五天時間做到了這點，在這期間，衣食無憂不說，每時每刻都有至少一個教官對他進行著照看。

    這個待遇本身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考慮雲霄閣弟子與教官的數量對比，日後一旦有大量弟子同期發生涌動，沒有太多經驗的教官們未必能夠照料的過來。

    溫德就決定，最近幾天把N模版進行一些專門的改進，方便楚雲秀通過系統隨時進行關注。

    重新說回王�驉@  惺　莆樟四諏ψ隕  　喚　  　  黿鮒皇歉隹　肌  

    以習武評價的“入門”期，內力自生不過是個起始階段，在隨後的日子里，他要在教官的指導下，不斷的感受內力控制著將其納入氣海丹田，直到這成為一種本能，在舉手投足間不去思考也能達成。

    然後再積蓄、擴大丹田內的內力總量，達到一個標準。

    接著開始運氣行脈，打通人體軀干最重要的四條主經脈。

    也唯有到此時，入門期才算徹底的完成。

    這個過程，一般來說得需要兩三年時間才能達成，溫德、楚雲秀還會對他保持關注。

    不過對溫德來說，重要性倒不比王�虷鷅B　僥諏ψ隕  哪嵌尉　    

    他細細翻看著這段經歷，用能力體會著王�j母惺苡胂敕　  

    片刻後，當溫德告一段落時，雖然體力沒有內力自生，但周身上下的內力、經脈卻也不自禁的鼓動起來。

    花了點時間進行調息，恢復後就發現自身的氣海丹田竟是擴大了不少！

    雖然還沒有達到大成武者的程度，卻也比一般的小成武者略有勝出了。

    溫德的嘴角不禁泛起了笑意，邊上不知何時已經把王�倬慼@齙某  菩懍　醋　獾攪耍　  鏨  實潰骸跋壬  磕  趺囪  俊  

    溫德點點頭給她了個笑容，非常肯定的道︰“收獲真是不小！如果再做一些試驗的話，我覺得應該有把握能讓一個對武學一竅不通的人，成功晉升到小成之境！完美的，包括內力的生成、運轉與釋放！”

 一百七十四、收獲的季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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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雖說溫德很有信心，能夠通過試驗把內力完整的復制出來。

    不過這個試驗又沒辦法很快進行，因為試驗需要的配合人員又不是那麼好找。

    畢竟這個試驗是在人體內部進行的，就算有溫德進行保證，配合人員也得對他有所信任才行。

    另一方面，這個試驗又涉及到了溫德的能力，所以也不是隨便什麼人，他都願意進行的。

    控制身份暴露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主要在于試驗所能造成的影響——無論是配合人本身，還是外界因素——都讓溫德有所顧忌。

    畢竟像隨便找個人進行試驗，事後在隨手處理掉……這種事情，實在不符合溫德的行事準則及個人美學，所以縱然他有這種能力，但這種辦法一開始就沒在他的選擇列表當中。

    想了想，溫德決定在廢土那邊對安娜等人再進行一段時間的考察，然後挑選人手進行試驗。

    不料這個想法被楚雲秀得知了，她卻提出了另外一個人選，“先生有沒有考慮過明姑娘呢？”

    “明媚？”

    溫德有些意外，不知楚雲秀為何會忽然提起她來。

    通過報紙的熱賣，明媚所辦的報社名聲漸盛，連帶著其他的事情也容易了許多。如今明媚一邊管著報社，一邊督促身邊那些姐妹或學醫或學文，加上溫德答應守安候的“護理營”，也被她從中攙和了一腳……眼下該忙的不可開交，分身乏術才對，哪有功夫以及勁頭來配合溫德進行試驗啊？

    “嗯。”楚雲秀卻點了點頭，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前一段日子，明姑娘發生了一些事情……”

    起因就是報紙大賣，長安一時紙貴惹出來的麻煩，長安有些酸腐的文人，看不慣明媚這個前風月女子如此高調行事，就說她辦報紙是有辱斯文，點評朝政是牝雞司晨，聘請專欄作家們其實也都被明媚收買了，別看明媚她們這群人明面上從紅塵跳出來了，可實際上依舊暗中做著皮肉生意雲雲。

    造成的影響其實不大，畢竟霍文貴也曾親自捉筆為報紙寫過評論，有這樣的名頭在，那群不怎麼得志，沒個官身的家伙們根本不怎麼敢造次。

    但卻不曾料到，那群人給明媚的抹黑不算成功，忽悠著倒把自家的一個人給忽悠瘸了。堅定的視明媚為大逆不道，布置許久後居然有了刺殺的行為。

    “……那人雖然沒有成功，但也傷了好幾人，把明姑娘嚇得不輕。”

    楚雲秀為溫德講著前因後果，末了又道︰“那人雖是學過武藝，但拜的既不是名師，自身天資也不算出眾，偏偏刺殺的時機選的卻是極好。我覺得有些奇怪，請張龍做了些調查，然後才發現︰明姑娘雇佣的一些護衛，卻是被那人暗中收買了……”

    古武世界習武之人地位很高，有名門大派的存在，以出將入相為最高理想，只要足夠上進，考取功名，官拜極品，封候拜將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但凡有點身家、對前途有所希望的，都對為人看家護院，與人為僕看不上眼。

    至少各大門派是明確禁止門下弟子做這種事情的——但對自家人效命又沒問題——能夠提供護衛的，大多是各個鏢局。

    但一般短期故意性質，長期服務的情況並不常見，同時收費也高。

    更別說明媚那邊還另有一些麻煩，她的手下大多是女性，偏偏出身又不怎麼好，是以吃護衛的女子本就不多，還得考慮一下自家的名聲……

    結果就是明媚雖然努力了，但能從鏢局那邊得到的助力依舊不多，隨著她攤子日漸鋪大，手下護衛的來源……有不小一部分是曾經青樓、賭場的看家護院。

    那幫人的成份非常復雜，人品顯然也不怎麼堅挺，明媚以為自己能夠控制的住，結果就為大意付出了代價——而且還多虧了收買那人只是貪財，而沒別的更復雜的心思，不然代價還要沉痛許多。

    明媚事後也意識到了這點，對護衛們進行了甄別篩選，提高待遇等手段，然後又順理成章的意識到︰唯有武力掌握到自身手里，安全才能算真的有所保證。

    “之前她曾托人私下問過我︰若是身份清白的姑娘能不能拜入門里……”楚雲秀道︰“我有些遲疑，還沒來得及答復。”

    溫德點點頭，明白楚雲秀的心思，還是因為她的性別，若是跟明媚走得太近，會被有心人拿住做文章。

    這是無可避免的，楚雲秀憑借著楚家的聲望建立了雲霄閣，自然也得背負起過往，不得不有所顧忌。

    溫德能夠理解，想了想後道︰“那我找個時間問問她好了。”這段時間明媚一直表現的非常努力，所以溫德也不介意多幫上一把——他也想看看那群人究竟能夠走到哪一步。

    這事兒就算定下了，溫德再與楚雲秀閑聊了一會兒，得知白義山莊那邊在得到了溫德的技術支援後，已經把紡紗廠的架子搭了起來，還做了試驗，對于產品的產量與質量感到非常滿意。

    進而反過來督促楚雲秀這邊趕緊把織布廠弄好，因為今年的棉花眼看著就下來了，以白義山莊為首的那幾個門派，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參與到其中。

    有了這樣肯定的合作答復，楚雲秀最近一段時間里就一直在忙這個。

    楚雲秀就略顯得底氣不足，忍不住請溫德幫忙參詳。

    嗯，第一次做這個也能理解，跟別說最近一段時間里，幫楚雲秀出主意的人還少了。

    就是馬千良、陸放、張宇他們三個，他們出于跟楚雲河意氣相投，不遠千里的扶靈棺護送回長安，又幫助楚雲秀建立門派，到了穩定下來後不管怎麼算也是仁至義盡，無可挑剔了。

    就算是抽身而退也無可厚非，得知的人還得稱贊一聲︰高義！

    然而就算馬千良他們自己也沒有想到，他們此行的回報同樣超出相信。

    溫德出力幫助他們鞏固在門派中的地位是一；楚雲秀對他們信任有加，心懷感激，給與回報——比如沙鮫做成的裝備等是二；最重要的還在于，全面參與一個門派的運轉，對他們同樣是個非常寶貴的實踐檢驗……

    這是他們在自家門派一時里得不到的，像大派的次代弟子，一般要到三十四歲時才陸續接觸到這些。

    他們等于平白領先了一大步，只要自身武藝沒有丟下，假以時日，勢必會被同輩的門人更有優勢，在門派中獲得更高的地位。

    所以在幸苦了大半年後，馬千良他們非但不覺得累，反還有些樂不思蜀……各自與門派進行溝通，居然把游歷時間延長到了三年以上。

    對此溫德、楚雲秀當然是歡迎的，至少在雲霄閣第一代弟子成長起來之前，他們都得面臨人手缺乏的問題，自然是多多益善。

    兩方一拍即合，不過在此之前，馬千良他們還得分別回一趟門派，既是要有個交代，同時也是為了這幾年的游歷不至于把功夫落下……

 一百七十五、招攬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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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守安候府內，溫德看著眼前的幾道人影，有點無語。

    半響後，才開口向身邊的人說道︰“這幾位就是侯爺幫我尋來的幫手？”話里在幫手上特意加了重音，顯然是有些不滿。

    今日溫德來守安候府拜訪，霍文貴有些出乎意料的不在，說是有些急事需要處理臨時離開了長安。

    但離去之前卻也特意吩咐過，要對溫德好好招待。

    如今陪著溫德的，就是霍文貴的三子霍征遠。他如今方才二十六七歲，說是霍文貴老來所得的幼子，但教育卻絲毫沒有怠慢寵溺，依舊依著兩個哥哥的慣例，在二十來歲小成即將圓滿時入了軍隊，一待就是四五年，直到去年方才回到長安。

    也正因為如此，霍征遠身上還有著強烈的軍人氣息，彪悍而精干。

    樣貌也很威嚴，但對溫德又很親切。

    應該是霍文貴有專門叮囑過的緣故，霍征遠絲毫沒有因為溫德的身份、年紀以及武功等等因素的不如而有所輕視，真的當作貴客去對待。

    比如這時听見溫德語氣稍有不滿，霍征遠也不著惱，而是笑著解釋道︰“溫兄可不要輕易以貌取人，在座的幾位身手不凡，另還有些特殊的本事，是家父依照你的條件，好不容易才邀請過來的。”

    “是嗎？”溫德將信將疑，又看對面七人一遍。

    她們無一例外全是女性，年齡跨度很大。

    其中最年長的兩人，已經超過五十，一頭頭發也是花白斑駁。

    接下來的兩個，一個有三十三四的樣子，算是頗有風韻，但目光又很凜然；另一個則不足三十，同樣感覺上也很對干練。

    對于以上四人，光從外表條件來看，溫德還是比較能夠接受的，年紀大些也沒什麼，至少可以用經驗豐富來解釋……

    但剩下的那三人，溫德就有些不知該作何表情了。

    她們大一點看起來有十四五，最小的那個感覺上還不滿十歲，清一色的未成年！

    看著她們，倒讓溫德覺得自己不是在招攬打手，而是在做慈善……

    這樣一想果然還是有些無法解釋，溫德低聲道︰“那三個也算？”

    “……”霍征遠沉默了下，道︰“她們是條件。”

    接著再低聲解釋起來，卻是說︰溫德之前所提出的條件，限定女性，既要武功不錯，又要家世親人的牽絆，最好從世上消失也不會在意……其實是挺讓霍文貴為難的。

    如果只是滿足一部分倒不算難，比如會武功，這世上以女性為主的門派雖然不多，但還是有那麼一些的。

    又或者是無牽絆，道觀、尼姑庵也勉強可以達標標準。

    可偏偏加到一處，又變得沒那麼容易了。

    這樣的條件，在霍文貴看來明顯是沖著死士去的。

    死士在古武這邊當然也有，甚至有一段時間還相當流行，可若沒有特殊需求，女性的死士又不常見。

    便是霍文貴也很少接觸到，而就算是知道那麼幾個，也不好替溫德招攬——他不清楚溫德是想把這些人帶到廢土那邊充當戰力的，就依照常識判斷︰那種從小洗腦長大的殺手，信任是個極大的問題。

    若是反而給溫德惹來麻煩，不是好心做了壞事了嗎？

    所以守安候想了一圈，最後找到的答案還是刑部下的那個暗部，也就是楚雲秀曾經待過的那個地方。

    在那里生活工作的，大多都是犯官家在的女眷，因為不願意以色侍人，而選擇了這一條路︰保有少許最後的尊嚴，然後孤苦的過完余生。

    她們算是完美契合溫德的要求︰能夠進入暗部的，自然有功夫在身；而既然是待罪之身，那麼縱有親戚眼下也等于沒有了。

    只不過就算是守安候，想要出手從暗部撈人，也不是件容易事兒。

    暗部從法理上來說，屬于天子的奴僕，算是內廷組成部分。

    而霍文貴呢，貴為天下七大宗師之一，前征西將軍，差不多也在功高震主的邊緣上。

    若是一兩個也就罷了，再多上一下，便是霍文貴也多少得顧忌一二。

    所以眼下能將這七人從暗部中撈出來，霍文貴一邊花了不少的心思，一邊還借了點機緣巧合。

    “關三娘在暗部待了近二十五年，期間很是立下了些不足與外人道的功勞。她前些日子重病，危在旦夕，家父借著這個上奏官家，請赦免以示寬容……”

    霍征遠指著年紀最大的那位女性說道，又說與她年紀相仿那位情況也是如此。

    其實這次放出來的共有五位，但另三人身上既有隱傷，同時又有族人願意贍養天年，霍文貴就不好勉強。

    至于年輕正當年的兩名女子，倒是霍文貴活動出來的結果，都是願意接受這邊條件的，雖然額外帶了三個添頭……

    說起那三個女孩來，霍征遠既有些無奈又有點同情，“……其實自願進暗部的，大多都是類似這樣的情況︰子女是她們能夠堅持下來的重要原因……”

    這算是女子本弱，為母則強的一種現象吧，听見這話溫德不由的想起了楚雲秀的遭遇︰她之前進入暗部，也是被母親護著的緣故……

    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邊上霍征遠不失時機的道︰“她們也許會讓你多花些心思。但從另一方面說︰未必不是件好事……”

    見溫德看過來，霍征遠意味深長的道︰“我在邊疆上待了幾年，總覺得人還是得有些牽絆才好。”

    這就是隱隱在說可以拿這三個女孩為人質或者交換條件的事了，這話本身不算錯，雖然身為旅行者溫德不必用這種手段。

    他也沒放在心上，只是琢磨著眼下的情況︰如果真如霍征遠所說，那這結果已經算是頂好的了。

    不接受無可奈何，就是還有點不甘心，“我真的想多些立即能夠幫得上忙的人手的……”

    不想听著有心，霍征遠忽然笑了笑，“其實我倒是有個主意。”

    溫德連忙拱了拱手，“願聞其詳。”

    “能夠符合溫兄條件的，最適合的莫過于暗部。而暗部本身的人員，其實都來源于犯官的家眷……”霍征遠也沒賣什麼關子，“所以從這邊看的話，長安這里就有些適合的人源……”

    溫德怔了下，琢磨著究竟是什麼犯官的家眷……片刻後，很有點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說的……難不成是常家的那群人啊？！”

 一百七十六、招攬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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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兄有沒有想過，符合你想要條件的，差不多都來自于犯官的家眷。而這樣的人手，其實長安目前也有合適的……”

    在霍征遠的提示下，溫德花了片刻功夫總算是想到了常家。

    就是曾經想對雲霄閣圖謀不軌，但卻被溫德察覺先發制人一舉打倒的那個常家。

    他們說起來在長安這邊勢力並不算弱，縱然不是最頂尖的門派，卻也是一流往上的家族。

    只可惜他們一來沒有料到溫德敢率先動手；二來家里武功最高的家主常興遠，又被溫德在霍文貴的幫助下活捉。

    結果在溫德拿出的鐵證面前，常家根本無力反抗及反駁。

    就算是在朝中為官的那位，面對這種情況，也顧不上計算報復，就得先拼盡全力方能自保。

    于是常家樹倒猢猻散，就此從武林中除名。

    他們說來已經不復存在，但實際上因為涉案人員眾多的緣故，就算是許多案子證據確鑿，官府那邊依舊得謹慎判案。

    所以以常興遠為首那群，如今還被關押在長安的大牢中，沒有得到最終的審判。

    而且關押人數，對比最初收押的時候，其實也少了一些。

    這情況溫德知情，有點無奈，但又無可奈何。

    誰讓長安就這麼大，有名望的大門派也就這麼多呢？

    他們百來年的時間經營相處下來，聯姻早聯的根糾枝繞，親中帶故了。

    常家一倒，其他不少門派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些牽連。

    什麼女兒、佷女，弟子、故舊等等的真是不少，有些是不能不管的。

    所以有段時間，楚雲秀或明或暗的收到了許多的說項求情。

    還沒辦法真的不去理會，畢竟她扶楚雲河靈棺歸來時，那些門派至少也在明面上表示了歡迎。

    這個人情不能不承。

    到最後，溫德也只能放出話來︰沒有大惡的，可以暗中放過。

    至于什麼算是沒有大惡，則是通過沒有牽連的恩義門，拿了個標準出來。

    對此有些人表示認可，但有些人卻覺得不怎麼滿意。

    溫德卻不再縱容了，對于越界的充分展示了自己心狠手辣的一面。

    好像還因此得了個不怎麼好听的諢號……

    當然，這個就扯的有些遠了，還是說回正題。

    溫德這會兒想到了常家，第一反應是覺得荒謬，“霍兄莫不是在說笑？那些人可是我親手送進去的！”說是有深仇大恨也半點都不為過。

    這樣的情況下，招攬到自己手下做事，溫德真覺得這提議……非常的有創意……

    霍征遠倒相當的嚴肅，“這個不是問題。那群人如今在牢中生不如死，日後最好的結局也是流放發配，乃至送入教司坊、暗部。你此時能夠出手相助，他們感激還來不及呢。就是心中有所怨恨，但靠山常家都已經倒了，剩下他們這些無依無靠的，難道還能翻天不成？！”

    ……霍征遠說的有點道理，如果想要真對人進行控制的話，溫德的手段其實很多，而且還超出了霍征遠的想象。

    別的不說，光是角色模版這種東西稍微修改一下，就是最好的監視器，包管被打上印記人的一舉一動，甚至一些激烈的心理活動都無所遁形。

    但是，溫德又不想那麼去做！

    因為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發酵，如今仍被關押在大牢中的，可以說幾乎沒有無辜的。這樣的家伙就算武功再高，日後再忠心能干，溫德依舊半點也不想用！

    因為能力及其他特權，並不該成為免罪的理由。

    對于那些惡貫滿盈的混蛋，放下屠刀後就想前事一筆勾銷。

    溫德只有一句話好說︰做你的春秋美夢！先償命後，下輩子再去努力吧！

    縱然人才難得，可溫德既然身為旅行者，有花火的存在，那麼一流的人才或許可遇不可求，但二流的合格人員，卻是付出多少與精力，就能夠收獲多少的。

    所以他想也不想的拒絕了，“縱然如此，我仍樂于見到他們受到懲罰。”

    溫德的回答讓霍征遠怔了一下，忽然臉上露出了微笑，對著溫德拱了拱手，“家父說溫兄弟被梅前輩雕琢的很好，縱有些不諧世事，但俠義之心卻是天成。愚兄原還有不信，現在卻是自嘆不如。”

    ……這都哪跟哪兒啊……

    溫德想要望天，意識到之前的提議是霍征遠在進行試探，卻不清楚圖啥，“……這個玩笑不算好笑。”

    霍征遠遂道︰“我願為溫兄斟酒賠罪。”卻又說︰“不過對于溫兄的所需，我這邊確實有個提議，不是說笑。”

    “哦？願聞其詳。”

    “來源依舊是常家的人，但又不是你所想的那批人。”

    霍征遠說道，隨後詳細解釋起來。

    卻是說常家家大業大，人口眾多，所以主干雖是壞事做盡，但旁支以及一些小戶，卻也有沒有沾染乃至無辜的。

    他們中的一部分，因為跟其他門派沾親帶故，所以在雲霄閣默許下，在此之前已經被活動著撈了出來。

    沒有惡行的釋放，有些小惡的也依著古武這邊的律法，交了罰金等等懲罰。

    這些溫德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因為不想有人渾水摸魚，所以有段時間張宇就盯著這個。

    可又有一部分人，雖然也算無辜，但因為無處求援，無人可以活動，所以就一直被關押著，最後還極有可能受到主支的牽連，一並受罰。

    說起這些，溫德倒是想起楚雲秀之前好像談起過，“之前不是有過一次審判了嗎？听說還放了不少的人出去。”要不是有這個，溫德也不會篤定仍被關押的沒有無辜的。

    接著就想到了些什麼，“侯爺在這事兒上出手了？”

    霍征遠點點頭，“家父確實給知府談起過︰希望他能秉公而斷。”

    于是托霍文貴的福，那些人算是化險為夷免了牢獄乃至流放之災。

    但是被關押的影響猶在，其中就有一部分人再難回到過去。

    他們有之前就喪夫的，靠著常家還能跟女兒勉強過活，但常家既倒沒了依靠，娘家那邊卻已沒了或者靠不住的。

    還有曾經身契賣給常家，如今無處可去的前下人。

    另外還有一些情況不一而足的，加起來倒是能有二十來人，大半都是成年女性，孩子嘛也有那麼幾個。

    其中都或多或少的學過一些功夫，小成的也有幾個，但是有動手經驗的，卻又一個也無……

    她們如今的情況都不怎麼好，其中有她們孤兒寡母，沒有工作能力的緣故在，同時雲霄閣也是一個原因。

    之前一舉將常家打倒，固然是打響了雲霄閣的招牌，可也留下了些凶名，所以偶爾有想出手幫助的，心里也會擔心會不會惡了雲霄閣，事後招來報復。

    “……那些人見識不足，有此擔心，固然惹人發笑。可這事兒想解釋清楚又不容易。”霍征遠道︰“家父就想︰解鈴還需系鈴人，如果你能出面，哪怕不必全部全收，只是做出個態度來，其他也好安心了。”

    這次溫德沒在猶豫，“如果真如霍兄所說的那樣，沒有問題！”

    “如此便好。”霍征遠撫掌笑道，接著長身而起，準備空間留給溫德與對面那幾位女性做進一步詳談。

    臨出門時，他忽然又想起一事來，“對了，常家的判決應該快下來了。”

    “哦？”

    “以常興遠為首的那些人秋後問斬，其余人等流放千里，至西域都護府充軍！”

 一百七十七、招攬人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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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溫德跟屋內幾名女子的交流溝通並沒有用去太長的時間。

    她們終究是守安候專門替溫德招攬回來的，雖然具體需要做些什麼不明，但或多或少的，也都了一些心理的預期。

    所以听見溫德這邊說出的要求，最為苛刻的也不過是日後再也不能出現在世人面前時，四位成年的女性都面不改色。

    至于接下來的可能會面臨生命危險，更是讓為首那位叫做關三娘的婦人，忍不住笑了一下，“溫長老不必介懷，我們既然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這種事情自然不會在意。”

    這兩個關鍵既然沒有遇見阻礙，接下來的說明自然會更加的簡單與順利。

    而且因為溫德對世俗上的許多東西都不甚在意的緣故，他給出的“工作合同”，豐厚程度其實還遠遠超出了幾名女性預料與想象。

    比如說，在保證了基本的衣食住行的基礎上，還有工資與獎金的存在——具體數目雖然暫時未定，但也保證了至少會達到一個中檔家庭的平均水準。

    又或是休假，除了節日假外十天一休，是溫德在考慮到人手不足的情況下所給出的暫時要求，原以為是有點苛刻的，但這幾名女子注意到這點後，卻都有些意外與欣喜？

    同時還有退休制度，目前考慮的是以十年作為周期——廢土那邊的生活還是很有些危險——如果期滿而不願繼續的話，溫德允許她們脫離且每月提供一定的養老金——具體數目則要依照她們的工作表現來定。

    又還有以外犧牲後的撫恤金︰除了可以指定一個人來享受她們原本的福利外，溫德還答應視情況滿足她們一個要求。

    如此這樣的大概有幾十條之多，在提供豐厚報酬的同時，溫德所要求的不過兩點。

    一是盡心完成他所提出的各項要求——如果有不對的地方可以當面提出，但不希望在背後陰奉陽違。

    二就是忠誠。

    對于前者，幾名女性在目光交流了一下後馬上答應了下來。

    至于後者，大概是因為要求有些籠統的緣故，她們幾個有點猶豫。

    關三娘像是想起了什麼，試探著問︰“听說溫長老是梅仲清梅前輩的關門弟子？”

    溫德猶豫了一下，還是不回答默認了。

    然後關三娘又道︰“可是想以藥物控制我等？”

    溫德確實是相對關三娘這些進行一些監控的，畢竟這是他第一批跨時間招攬及使用的人手。

    雖然已經有了一些計劃，但是這樣的舉動究竟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卻是他也不能完全意料的。

    就得做些保證，以免有什麼不好的意外的發生。

    但也不會是如三尸腦神丸，生死符那樣的不入流手段，溫德只要把他的模版稍微修改一下，就能完美的適用。

    不過這個又無法對關三娘等人明說，他稍微遲疑了一下，那邊卻是自以為明白了，“……以這個條件來說，這個要求倒也不算未過。”

    卻是對這樣的手段，不是非常排斥的樣子。

    她們也沒有對溫德所提供的條件繼續進行詢問——因為就算溫德保證了，也不過是空口白話，該不信還是不信——在暗部沉浮這麼久，就算是再不通世故的，也會變得圓滑起來。

    她們只是說對溫德的合同沒什麼不滿，但又另有些要求，希望溫德能夠答應。

    也不需要多說，溫德就猜到是與幾個孩子有關的。

    稍微有些頭疼，這情況可是他之前預料不到的，從沒有想過︰自己招攬的手下居然會帶這麼多的拖油瓶……

    而且還不光是眼下屋里的這三個。

    要是霍征遠的推薦起效的話，那麼另外一撥人里，也有不少人是相似的情況。

    這麼一想就有點心情復雜︰就算人妻是種誘惑、賣點，這麼搞上一堆過來也讓人有些遭不住啊……又不是在玩妻管員！

    心里胡思亂想著，溫德的回答倒是仍有條理。

    他提出了兩個選項供對方選擇。

    一是將孩子們留在雲霄閣，楚雲秀會保證他們衣食無憂，並會進行基本的文字啟蒙。如果孩子自身努力也上進的話，也會同意她們加入雲霄閣與別的底子一般對待。而且無論為母者日後怎麼樣，做出什麼，溫德都保證不會有牽連或者遷怒的情況發生。

    不過缺點是為母者與兒女分離，除了特殊情況外——比如為母者表現確實優異——此別就是永別了。

    第二個則是讓她們將孩子待在身邊，溫德會盡力保證他們的教育，但因為客觀條件的緣故，比起雲霄閣來還是有所不如。另外的話，安全可能也會有些隱患。

    溫德說完，帶著孩子那兩位女性頓時糾結了起來。也不催促，而且是她們好好考慮一下。

    雖然按理來說，既然見了這些人意見又已經初步達成了，溫德就該將她們帶離這里了。

    不過霍征遠又給出了一個選擇，最近幾天里應該會有另一批人加入，就不急在這一時了。

    他讓關三娘等人這幾天先找個院子安心住著，處理一下未了的俗事——畢竟此次離開，歸期就是未定了。

    同時也是意識到，這次帶走的人手可能會超出預期，那麼之前的計劃就有些不適用了。

    冒然將她們帶到廢土那邊目前看來不適合，穿越世界是個沖擊，同時文化差異也不是那麼容易磨平的。

    語言是一方面，槍械等東西也需要認識與學習，同時廢土那邊的環境……估計也得讓這些人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所以想了一圈後，溫德決定先讓這些人在根據地住上段時間，做些崗前培訓。

    工作似乎有些多，而且這麼多人估計也得花上一段時間。

    溫德覺得自己一個人未必顧得過來，尤其是面對的不是女性就是小孩這種情況。

    于是很自然的……就把注意打到了明媚的身上。

    明媚希望有些信得過的武力人手，最好自己就能有一技傍身。

    而溫德呢，正好剛剛了解了內力生成的原理，想做些試驗把這個問題一勞永逸的解決。

    兩邊是需求是吻合的，但具體情況依舊要看明媚那邊願不願意。

    不過溫德覺得明媚拒絕這個機會的概率不大，他有把握能將明媚帶回根據地。

    解決對方的武力需求，再讓她順便做個暫時的培訓官，負責對接下來更多的女性進行培訓及心理輔導……

 一百七十八、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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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里……就是根據地？”

    在古武世界逗留了數日後，溫德順利的帶著明媚回到了根據地之中。

    雖然之前打過預防針，讓明媚做過一些心里預設，可真正感受了一次“飛升”，親身經歷了世界轉換，仍然讓明媚受到非常大的沖擊。

    平素里巧笑嫣然，揮灑自如的名流大家，一時里也有些失語。

    她喃喃說著誰也听不懂的話，雙肩微聳，戒備而緊張的打量著四周。雙手也不由自主的，攥住了溫德的衣角。

    模樣像極了只生人勿進的小獸，讓溫德覺得好笑之余，沒有催促打攪。

    只是靜靜等著明媚自己調節過來，從緊張到逐漸鎮定。

    明媚放開了對溫德的依賴，先是整了一下自己的妝扮，繼而又對溫德嫣然一笑，“先生……還真讓奴家吃了一驚啊。”

    神色忽又變得風情萬種，舉止間不失大方又帶著絲誘惑，不愧為昔日里備受矚目的名妓，如今更受長安名士才子追捧、喜愛的風流人物。

    只可惜跟明媚接觸的次數多了，溫德卻也意識到，這樣的言行做派，其實是她的一種保護色。大抵是極度缺乏安全感後，本能性做出的應激反應。

    不由得嘆了口氣，伸手在明媚頭上摸摸了，只把她弄的釵鬢凌亂，方道︰“放輕松，這里很安全，沒有人會傷害到你的。”

    正事也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溫德拉著她的手在根據地轉了圈，讓明媚熟悉一下環境，順帶著學會使用方法——比如怎麼調節房間的光度、溫度，又或者是洗浴，灶具等等。

    總的來說挺詳細的，大多來自楚雲秀第一次在根據地的親身體會，溫德把那些趣事、鐯仃�  　艘幌倫齔閃私萄Ь　椋　鬩勻靡桓鮒橇φ  ５娜耍　諉揮薪喲ス  廡┐那疤嵯攏　材芎芸　莆鍘  

    這番操作很快就起了效果。

    溫德是在古武清晨帶著明媚離開的，然後見她有些不安，遂在根據地這邊做了個房間讓她休息一下，自己則乘機做了些別的事情。

    結果等再見到明媚時，她居然在廚房里做著飯菜。

    溫德個人而言是懶得做飯的，在根據地時一般靠營養餐來解決問題，真嘴饞了，再用能力直接進行創造。

    不過之前有陣子讓楚雲秀去處理沙鮫遺骸，她時不時的會在溫德遠程幫助下回到根據地，所以為了行事方便，溫德還是備下了一整套廚房用品，以及一個“食物兌換機”。

    這玩意兒的大小跟個三開門的冰箱相當，本質上則是溫德一小部分的創造能力的具現——既像系統一樣佔據溫德源力池少許的份額，作為必要的“貨幣”支出，隨後任何人都可以通過這個機器提供的選擇列表，獲得想要食物。

    整個過程不算復雜，不過自打問世之後，也沒使用過幾次︰楚雲秀的廚藝說起來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的，同時也是體貼溫德，不願在這種瑣事上耗費溫德的源力。

    所以她每次來根據地，都是吃飽喝足後自帶干糧過來的，真有需求，也是靠營養餐來湊活。

    溫德說過她幾次，楚雲秀答應的挺痛快，可過後卻始終不見更改，也只能由她了。

    這會兒明媚因為並不知情，使用起來倒挺痛快，她利用食物機把見過沒見過的東西弄了一堆，也不管吃完吃不完，就在那里興致勃勃的拾掇著。

    已經弄好了四菜，看架勢後面還有幾個。

    她听見腳步聲抬頭看來，沖著溫德笑道︰“稍微再等下，奴家這邊馬上就好。”邊將條鱸魚放進了蒸鍋之中。

    溫德觀察了下她的神色，“你現在的樣子正常多了。”

    “實在是先生太讓人驚訝了……”明媚抿嘴笑道，看了看正在使用的燃氣灶，感慨頗深的道︰“……這種東西不管幾次看，依舊那麼的神奇。”

    現代化的廚具是超出明媚認知的東西，就算有溫德的能力，讓她在短時間里知道了使用方面。

    可真正付諸于實踐，依舊會有些忐忑與不安。

    在溫德沒有到來前，她很是鬧出了些烏龍。

    比如說明媚的鼻尖跟左臉頰，有著淡淡的焦黑痕跡，卻是第一次做菜沒能掌握好火候，然後在收拾時留下的印記。

    又或者是垃圾桶里的一份夾生飯，同樣是她沒用過電飯煲，結果數次查看造成的後果……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她又很快上了手，這些器具的方便程度，是古武世界無法相比的。

    于是越用越覺得感嘆，再聯想到溫德之前拿給她的那些書籍以及改進技術，不由的想到︰“先生莫不是天上的神仙？”雙目也隨之熠熠生輝。

    溫德啞然失笑，想起楚雲秀也曾有過這樣的驚嘆，更是覺得有趣︰想象力受限于認知。這可以說是非常鮮活的例子了。

    偏偏旅行者的身份還很難在短時間里讓明媚完全理解，溫德想了想道︰“其實差別是很大的，不過這個不是很好解釋，你就當我是有些奇異能力的人吧。”

    明媚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忽然又從楚雲秀跟溫德的關系上聯想到了什麼，眼楮烏溜溜的轉了圈，雖是什麼都沒說，溫德卻肯定她是想歪了！

    明媚忍著笑貌似乖巧的講午飯做好，六菜一湯也算是色香俱全。

    就是味道……不能說不好，但以溫德的口味來說，總覺的差了點什麼。也許是調味料？又或者是烹飪的手段，稍稍有些遺憾。

    明媚自己倒是很滿意，暢快的吃了會兒後放下筷子，忽然問︰“先生不評價下我的廚藝嗎？”

    溫德回道︰“已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在去在意了。”

    明媚偏了偏頭，一會兒後悠悠嘆了口氣，“你說的是……”繼而就堅定的道︰“請先生讓我擁有武功吧！”

    此前溫德已經確認過數次，這時仍問道︰“你已經想好了？”

    “是的！”

    “那麼等我們吃完後就開始吧。”

    …………

    溫德打算用能力幫助明媚，讓她短時間里擁有內力。

    這件事情在此之前從沒做過，但實施的計劃，溫德卻也有了些預案。

    他以王�O諛諏ψ隕  昂蟺淖刺　　握瘴錚　悅髏牡納硤褰  星炕　髡  　盟  芸旖  氳僥侵稚    　　饒諏ι  緄淖刺　  

    不過光是如此還不夠，習武之人必須能夠感受到這些內力，並能控制著將其納為丹田氣海之中，方才算是內力入門。

    這點對明媚來說有些困難，畢竟武學的啟蒙課程，至少有一小半都是用以強化學徒感知，好方便體察內力動靜的。

    溫德目前不好肯定這是不是水磨功夫，就決定兩管齊下︰先讓明媚在副本中通過經驗去學習，如果她有這方面的天賦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遲遲不能感受到內力的存在並加以控制的話，那溫德也只能取巧，像自己這樣的狀態幫著她建立氣海丹田了。

    這些在最初時就對明媚詳細說了，沒有異義後，試驗便正式開始了。

 一百七十九、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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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副本幻境之中，明媚一改往日里的妝扮，留著一頭假小子的短發，身穿運動背心、熱褲。

    可以說是非常的清涼，春光外漏，不過這些天里明媚卻已然習慣，渾不在意的擺了個應戰的架勢。

    倒也有模有樣，就是呼吸有些急促，凸顯出她心情是略有些緊張的。

    過了大概三五秒後，明媚自己也注意到了，正要依照今日所學調整呼吸節奏。

    冷不丁的，面前約十米處“唰”的一聲，有個人影突然冒了出來。

    那人影整體模樣是個男子，身材魁梧，肌肉發達，唯獨面目模糊，就像帶了個假的面具，毫無存在感可言。

    他的名字同樣敷衍，代號“人形雜兵A型”，是明媚正經歷的這個休息副本中，最為低等的“敵對N”。

    他實力整體跟內功入門的武者相當，但實際上並沒有掌握內力，與人交戰時，所仰仗的不過是較好的身體素質以及還算豐富的交手經驗而已。

    就溫德所說，這是他在制造這個幻境時，實驗性所制造出的第一個模版，成功後雖是順手保留了下來，但因為實力太弱其實從來沒有啟用過。

    可對明媚來說，這個最低等的雜兵，卻是相當不好應付的強敵……！

    雜兵身影的出現，讓明媚的呼吸為之一凝，原本就有些雜亂的呼吸愈發慌亂，再想調整又已經不及。

    因為雜兵打一出現的那個剎那，就依照行為模式將明媚牢牢鎖定，飛快的沖了過來。

    逼近後迎面一拳擊來，帶起的勁風讓明媚應激性的想要閉眼，好在最後關頭忍住了，腳踩蓮步，縮身側躲，險之又險的堪堪讓過。

    倒借著雜兵沖勢過猛，窺見了個反擊的機會。

    明媚右手連忙虛握成拳，正要擊出，卻有了瞬不自然的遲疑。

    雖是及時醒悟了過來，可機會卻不會等人。

    明媚非但沒有利用住這個機會，打出的右拳反而被雜兵一把把手腕捉住。

    “糟糕！”這不是她第一次跟雜兵交手，清楚對方的力氣大過自己，心知不妙。

    略微掙扎了下，發現無法立即掙脫，馬上放棄。

    她主動欺進雜兵懷中，想要貼身近戰。

    這選擇確實出乎了雜兵的意料，他本是打算側踢進行控制的，結果一腳踢了空不說，還被明媚趁機用左手托住了他的右手肘關節。

    接下來只需左手上舉，跟被捉住的右手方向用力，就能在瞬間對雜兵的關節造成相當的傷害。

    然而明媚又遲疑了下。

    再下定決心付諸于行動，意識到不妙的雜兵已經有所反擊。

    “啊！”

    “哼！”

    兩人不約而同的悶哼了一聲，雜兵的右手不自然的再身邊下垂，明媚則是被擊飛了出去。

    相比之下明媚還要傷的更重一些。

    這里雖是幻境，但為了足夠真實，能夠盡量模擬出現實。

    如痛覺這樣的負面影響，只是限制了最大程度，而沒有完全關閉。

    被雜兵一腳鞭腿踢實，明媚只覺的五髒六腑都在絞痛，雖是心知道不妙，想要盡快爬起來，但身子卻似不是自己的般用不出力氣。

    結果再過數秒，又被雜兵擊中數次後，她身體周邊泛起了藍色的光罩，雜兵的身影跟著消失了。

    “……又失敗了……”

    比試結束的那個瞬間，痛覺等負面影響跟著從明媚身上消失了。

    但後遺癥依舊有所遺留，她的額頭全是被疼出來的冷汗，嘴里也有些苦澀。

    有疼痛的原因在，但更多的則是對失利的不甘心。

    她對隨著比試結束而出現在副本中的溫德請求道︰“請讓我繼續下一局！”

    溫德搖了搖頭，笑著拒絕道︰“這里雖是副本，受到的傷並不會真的對你身體有所傷害；但高強度的對抗依舊會對你造成負擔，過多的比試會讓你精神感到疲憊。你今天的比試次數依舊足夠多了，再繼續下去也只是有弊無利罷了。”

    明媚還想再說什麼，溫德卻是不由分說的帶她離開了副本。

    兩人回到了現實，出現在了根據地客廳的沙發上。

    溫德松開了明媚的右手，順勢治愈了她用以能力檢測需要而割開的傷口。再觀察了下明媚，她雖是強撐著坐直了身體，但眉眼間卻有倦意難遮。

    不由得的搖了搖頭，用能力創造出了杯古武世界所特用的龍舌茶來——它內力含有相當多的生命能力，有著可以確認的提神、緩解疲勞的效果——遞給了明媚，“把它喝了吧，能舒服一點。”

    明媚低低謝過，頓了下，又道︰“明媚是不是讓先生失望了？”

    溫德怔了下，繼而失笑，“怎麼會！事實上我們的進度是超過計劃表不少的。”

    溫德說的是實話，截至今日，他與明媚已經相處了一周多。

    試驗總的來說很順利，甚至有些超出溫德的預計。

    畢竟最開始的時候，溫德不過因為有強化身體的經驗在，而對內力自生這種狀態最有把握而已。

    不想跟明媚一番接觸下來，試驗幾乎沒遇見什麼難關，就這麼一路走了下來。

    回顧這個過程，溫德也得承認明媚在其中起到的作用，還是挺關鍵的。

    首先，她是個聰慧的姑娘，作為曾經被文人墨客追捧的目光，明媚文章詩詞皆有涉獵，且還有自己的理解。

    這就保證她的理解能力在平均線以上，能夠更快更清楚的明白溫德每項試驗的目的，更好的加以配合，偶爾還能舉一反三，從而直接的提高了試驗效率。

    其次，明媚是琴藝的大家，且對舞蹈也有相當的涉獵。

    所以她雖是受限于時代條件，在力量方面有所缺陷，但論及對身體的控制能力，反應能力，以及肢體的協調能力，又都是極為出色的。

    所以當溫德用能力不足了力量的短板之後，明媚在學習、掌握啟蒙武學，發力技巧這項課程上，進度同樣很快。

    最後的話，則要歸功于明媚的意志力出色，目的性明確了。

    她很清楚自己需要什麼，更是明白溫德所給的這個機會對于古武世界的人們而言有多麼的難得。

    所以始終堅持不懈，對自己的要求比溫德還要嚴格，就呈現了相當驚人的行動力。

    以至于溫德有時候都會在暗中嘀咕，“莫不成這姑娘真是個學武的好苗子？”

    于是就這樣，溫德跟明媚已經先後了解決了內力自生的狀態，對基本啟蒙的學習、掌握等進度，到了接近尾聲的地方，讓明媚感受到體內內力的流動，再加以控制。

    又因為這需要時間去感悟，所以溫德對閑暇時間也加以了利用︰讓明媚進行一些格斗訓練，增加實戰的經驗。

    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明媚方才暴露出了一些問題來︰

    這姑娘，居然出乎意料的……心慈手軟……

 一百八十、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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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明媚在格斗訓練增加實戰經驗的過程，意外暴露了自己心慈手軟的問題。

    這件事情讓溫德覺得蠻有趣的。

    這姑娘要說勇氣，還是有一些的。

    昔日對付常家時，她明知道自身要冒相當的危險，依然答應了溫德，暗中給予幫助。

    顯然在關鍵時刻，能夠下定決心，有面對危險的覺悟。

    同時她也不是白蓮花，真聖母，不忍傷害他人見不得血，天下全是美好事的類型。

    以明媚的出身就不可能。

    青樓那種地方，腌  事向來是有多沒少的。就算明媚不主動傷人，那麼多年耳熟目染下來，該懂也都懂了，早就心堅似鐵了。

    更別說明媚在這方面還不算“清白”，曾經的事情溫德不了解不提，單是跟明媚相識後，也或多或少的听說一些與明媚有關的傳聞︰說是她借著常家傾覆及溫德當靠山，很是收拾了一些曾經為非作歹，惹惡了她的人……

    所以明媚在打斗中展現出的猶豫，不忍痛下殺手的表現，就讓溫德在最開始時蠻莫名其妙的。

    然後跟明媚談過幾次，才有點哭笑不得的確認了導致這結果的原因居然是……明媚想得太多。

    因為格斗經驗不夠豐富，所以不能確定看到的到底是不是機會；真的看見機會也要思考一番才能確定；再夾雜少許的，對于攻擊威力及效果的不確定因素。

    這混雜在一起，就導致明媚在打斗中的關鍵時刻有所遲疑，經常慢一拍的舉動。

    對此溫德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安慰明媚︰等打斗經驗積累的多了，一些應對培養成本能了，這個情況應該就能改善了。

    不過那需要一定時間才行，溫德就琢磨著，是不是能在這個過程順便做一些別的事情。

    跟明媚獨處期間，除了進行內力生成的培養試驗外，溫德還額外教了許多的現代以及廢土兩邊的知識與常識。

    甚至還帶她親身去體驗過。

    于是明媚雖然內力至今還沒生成，但其他的東西倒是學的七七八八了。

    要是她一個人，也許還無法獨立擔任教師的崗位，但若是從旁輔助溫德，那也是緊夠用了。

    溫德決定，把古武那邊招攬來的人手，統統接到根據地進行上崗培訓。

    畢竟時間不等人，而有一群習武的前輩在，可能對明媚的學習也有幫助。

    他又回到了古武世界，時隔數天之後，霍征遠已經完成了他的承諾，替溫德額外招攬了一些人手。

    楚雲秀有暗中確認過，里面並沒有想要渾水摸魚的常家余孽。

    溫德就放心的將她們全部要了下來。

    這批人共有十七人，其中成年女性十一人，皆處在十八至四十歲的黃金年齡段；余下六個孩子，則是招攬她們的添頭了。

    溫德也曾把對關三娘說的安置選擇，說給這些人听過。

    結果最終有三人選擇把自己的四個孩子留在了雲霄閣，這個比例是比較高的。相比關三娘那邊，那兩個年輕女子都選擇了把孩子帶在身邊。

    溫德就有些好奇的打听過原因，結果卻是︰因為她們都是受常家的事情，被拖累到眼下這個處境的，身為親身經歷人，反倒更能理解雲霄閣在這件事情中的作用，以及行事的好壞……公平與否。

    “楚掌門能將《無蹤四式》拿來與人共享，是個胸懷大志的。我兒若是能拜入雲霄閣，只要他足夠努力、勤奮，想來掌門也不會特意刁難他……”

    一個叫做甦櫻的，曾是常家旁系媳婦的女子這樣回答過溫德。

    她話里話外所求的，不過是個公平對待的機會。卻是因為家道中落，昔日在常家連這點光都不曾沾到——當然，也正因為如此，她方才能在常家事發後安然脫身。

    其他幾個女子的想法也都大同小異，其中還夾雜了“有守安候看好，雲霄閣日後前途無量”這種考量。

    說來有些事故，不過考慮到這選擇日後再想相見就沒那麼容易了，溫德就也沒有阻止，反倒給了時間以及安家費用，叫她們把給安排好的事情處理好。

    然後到了來接她們離開的那天，溫德特意把時間定在了晚上，地點則是在房產記在張龍名下方便他們行事的秘密山莊內。

    關三娘她們在之前兩天里，已經通過各種途徑來到了這里。近二十名女性聚在一起，說來人數也算不錯，然而因為前途未卜的緣故，氣氛有些沉悶。

    關三娘仗著自己年齡最大，又是守安候親自出面招攬的，出面來問溫德，“長老，可要我等做些什麼，何時出發？”卻是猜測這里仍是中轉站，目的地在一個不方便被人知曉的地方。

    她這麼猜倒也沒錯，就是最終答案會嚇人一跳。

    溫德微微一笑，“不要著急，我們這就動身。”跟著又吩咐關三娘她們，相互把手握在一處。

    關三娘等人有些不解，略有點不安的照做了。

    接著楚雲秀走上前來，這時張龍等人已經在溫德吩咐下離開了，整個山莊只有溫德、楚雲秀以及這些需要帶著離開的人手。

    楚雲秀就大大方方的伸手握住了關三娘的手，開啟系統輔助進行定位後，沖著溫德點了點頭。

    于是能力發動，星河倒懸，新世界的大門就此打開。

    “這里究竟是何處？！”

    轉移世界所造成的類似于原地飛升的現象，給關三娘等人造成了相當的沖擊。

    好一會兒後，經驗最老道的關三娘方才第一個回過神來，她打量著四周“詭異”從所未見的建築構造，眼神里露出了幾分戒備，右手也早已經松開了楚雲秀，暗中扣住了袖中的暗器。

    有系統模版在，溫德對她的想法一目了然，當下擺了擺手，“放輕松，這里是我的地盤，你們在這里很安全。”

    這種保證在這種情況里作用不大，倒是有關三娘發聲，其他那些女子、孩子也紛紛回過神來，她們本能性的聚在了一處，共同看著溫德、楚雲秀以及聞聲出現的明媚。

    關三娘又問︰“你究竟是何人？”

    溫德忍不住看了看天，楚雲秀抿嘴笑道︰“我就說先生應該分幾次把她們帶過來的。”

    “……我哪有那個時間啊，通道也是需要時間才能恢復的。”溫德答道。

    好在有明媚的前例在，溫德倒是多少能夠理解她們的想法，知道什麼能盡快安撫到她們，“你們姑且把我當作有神通的修行之人吧。”

    已經見過世面的明媚暗中跟楚雲秀偷偷笑了起來，關三娘那邊卻很正經的問︰“若是神仙的話，還需要用到我等落魄之人？！”

    “……因為要做的事情很多，所以人手老實不夠用啊。”溫德聳聳肩，“我之前對你們所說的，都是實情︰我確實需要你們幫助我做些事情。而答應的回報，我也必會遵循。”

    他知道光這樣說還不夠，索性把一些打算日後做的事情給提前了。

    溫德上前兩步，一邊將右手掌心劃破，一邊示意關三娘照做。

    關三娘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敢翻臉反抗，伸出劃破的右手被溫德握住。

    能力隨之發動！

    溫德在短時間里將關三娘身體掃描了一遍，確認了多年的暗部生涯，給關三娘帶來了大大小小的無數暗傷。

    他把這些對關三娘講了，有些甚至是關三娘自己都不敢斷定的。讓她有些遲疑起來，但再看看身後眾人，關三娘又咬牙說道︰“傳聞長老是梅前輩的關門弟子，這些手段該是應有之義吧？”

    “是嗎？”

    溫德一笑，能力開始深層次的運轉，同時空著的左手屈指報數，“一年，兩年……五年，六年……”

    開始眾人還紛紛不解，可忽地，又有一聲驚呼響起，“看她的，她的頭發！！”

    眾人聞聲看去，就見關三娘原本花白的頭發不知何時變得一片鴉青，而憔悴衰老的面容，也不知什麼時候再放了榮光！！

    關三娘看上去年輕了十歲不止！

    一時里，眾人心中也剩下了一個念頭︰“這是返老還青！”

 一百八十一、余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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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說起來，溫德對于身體強化及改造的能力，可以算是無師自通領悟到的本事。

    他昔日被導師二話不說的扔進根據地，上天無門，下地無路，除了成為旅行者外，再也沒有第二個能夠離開這里的辦法。

    就被迫性的在這里待了很久，也曾絕望崩潰過，結果等到成為旅行者的那個剎那，或許是願望心情過于強烈的緣故，肉體年紀不知怎麼的就回到了二十歲上下。

    這讓他詫異、奇怪過一段時間，接著就是孜孜不斷的研究，逐漸了一些心得。

    然後隨著遇見了楚雲秀，得到了個武功等知識，有更多人能夠配合他的想法進行實踐，這份本事也變得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到了這會兒他用能力使關三娘重返青春，雖說受限于客觀條件只做到了恢復十年左右，遠遠沒到極限。

    但如此驚世駭俗的手段，仍不僅讓旁觀的眾多女子鴉雀無聲，就連當事人的關三娘也忍不住為之震驚，失聲！

    眾人努力消化著難以理解的場面，明媚又適時的站了出來，笑著說道︰“諸位姐姐還請放心，先生本事雖大，但對我們卻沒有惡意，你們來到這里想必也感到了疲憊，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息一二。”

    被溫德帶回來的眾多女子里有認識明媚的，若是放在別的地方，少不得要斷然拒絕，以免受到名聲拖累。可這時卻是丁點念頭都興不起來，全部人被明媚很順利帶了出去。

    溫德沒有阻止，因為這是早就商量好的。

    由明媚這個同樣是“土著”又還是女性的人出面，這群女子應該會更容易接受一些。

    明媚會帶著她們確認各自的房間——根據地的內部空間可以根據需求隨意開發，所以溫德定下了兩人一間的標準——主要還是要讓她們認識到是個群體。

    然後介紹各種設施的使用方法，以及目前的處境等等細節問題。

    溫德通過模版簡單確認了一下這些女子的情緒還算穩定，就放在了一邊不去理會。

    倒是楚雲秀有些疑慮，在眾人走後忍不住問道︰“先生這樣做真的好嗎？”

    說的自然是重返青春這事兒，一方面擔憂給這些女子造成的沖擊太大，結果卻適得其反——楚雲秀有親身經歷過，也是花了一些時間才慢慢能夠理解的；同時也是清楚溫德想要做到這件事情並不容易，所需的源力是相當驚人的，就同樣有些擔心。

    溫德能夠理解楚雲秀的心思，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讓她們跟你那樣逐漸理解實在太花時間了……”倒不如直接下劑猛藥，先把敬畏心理建立起來，以免她們有什麼無謂的心思，之後再在工作中逐漸加強了解也就是了。

    另外的話，就是這樣還能給予這些人一個盼頭︰讓她們明白溫德神通廣大，那麼在沒有絕對的利益沖突前提下，工作的積極性也能提高不少。

    溫德對楚雲秀解釋著，還有個理由沒說，那就是他從來沒就職過“合格資本家”這個職業，屁股多少就有些歪，對于“既想馬兒跑，又不給馬吃草”這種待遇，多少有些抵觸心理。

    如果可以的話，溫德還是希望這些女子日後能夠過得舒心一些的。

    雖然她們不比楚雲秀，是溫德挑選出來的代理人，而是執行溫德一些想法的“工具”，但作為第一批員工，溫德還是多少寄予了些厚望的。

    比如說把招攬人手這事的標準跟流程都定下來後，以老帶新，他就能從中脫身，而不是像這樣親力親為，還不一定能夠做得最好了……

    …………

    溫德雖然覺得時間緊迫，但考慮到帶回來的這些人，三觀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沖擊，就任寬松的給予了一些時間，讓她們去接受及適應。

    帶回來的頭兩天里他就很少露面，如非必要的話，接觸、介紹的事情就交給明媚去做。楚雲秀也幫著做了一天，只是雲霄閣那邊離不開人，所以一等通路恢復，她就不得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不過明媚一個人也做得很好。

    她本來就是朵解語花，與人交流如沐春風；而近半年的報社管理及其他一些工作，更是叫明媚在管理統籌，人事安排上也有極大的進步。

    當環境因素抹平了明媚的出身缺陷後，她幾乎是輕而易舉的，就取得了大多數女子的信任，很好的安撫了她們的情緒。

    心思復雜的成人尚且如此，那些作為添頭帶回來的孩子就更別說了。

    他們中的大部分都弄不懂所處環境的改變究竟意外著什麼，反而對這里衣食無憂，許多新奇古怪的玩意兒感到興高采烈。

    ……要不是他們的母親拘著他們，溫德弄出來的不少健身器材只怕都會被拆了……

    如此到了第二天夜里，這些女子在私下里完成了初步的意見統一。然後，並不清楚溫德通過模版意見了解這事兒的她們，又推舉出了關三娘出面。

    “先生如此大能，究竟還需要我等做些什麼？”

    說起來關三娘這兩天過得很並不平靜，畢竟別人只是旁觀，而恢復青春卻是發生在她身上的。

    所以感觸更加的深刻，不僅因為容貌里又有了點往日的風情，更在于她在暗部多年，因為練功、打斗的事情而累積下來的諸多暗傷，都一一被溫德抹平，恢復了！

    不再會因為暗傷疼痛而夜不能寐，舉手投足間都能感受到身體重新涌出的活力！

    因此她對溫德敬畏，也遠比他人更甚！

    或許之前關三娘還因為自身境界足有圓滿，年紀也大而覺得有些依仗，但眼下這樣的心思卻早已經不翼而飛了。

    她對溫德的態度用恭敬來形容都覺得差點，還得讓溫德來安慰她不必如此。

    兩人客套了一會兒，溫德便說出了正題，“我在另外一個世界還有些事情需要做，面臨著很大的人手不足的問題，所以不得不用這種方法招攬人手。”

    跟著把廢土那邊的情況，用關三娘能夠連接的語言描述了一遍，又著重強調道︰“那邊本身就有許多危險的東西在。而之前的政……朝廷滅亡，禮樂崩壞，生活在哪里的大多數都沒有受到教育，因為也毫無道德、法律的觀念……”

    他提醒關三娘接下來的生活並不輕松，讓她們先有個心理準備，不過又保證道︰“話雖如此，在可能的情況下我還是能關照你們就關照你們的。在那邊，我也有些盟友在。”

    然後卻沒料到，不知關三娘是怎麼听得，居然在沉吟了會兒回道︰“先生所說的情況，听來有些像是蠻荒世界的情形啊……”

    “哈？！”

 一百八十二、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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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關三娘的回答讓溫德有些莫名其妙，“蠻荒世界？那是什麼地方？”

    不想關三娘比他還覺得奇怪，“難道先生竟是不知？”

    忽覺的失言，猛地住口以眼神致歉，溫德擺擺手示意無妨，她才接著說道︰“早在三百多年前的時候，有位大宗師叫做劉燁，他原是漢室王家的一員，但自打進入天人之境後，這點卻在無人提及。他一身本事出神入化，縱然當時在世另有幾位宗師，卻又無人能夠與他匹敵。遂有奸詐之徒進言︰當今聖上是您子佷，武功不如您，威望不如您，何不行禪讓之法取而代之？那前輩似是有所動心，一夜里忽然孤身入了王城。以他的功夫，王軍禁衛是斷斷阻攔不住的。可不知怎麼的……那位前輩天明後再出了王城，又沒了哪方面的心思，只是道︰天下竟是如此遼闊！也不再做解釋，只是取了成名的神兵佩劍，便飄然踏海東去……”

    那時扶桑早已經歸為王土，被分封給一異姓王當作領地，與大漢本土貿易往來密切，朝貢不休。

    世人以為那位前輩是去了扶桑，還對再也听不見他的名號感到奇怪，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件事情也慢慢的淡出了世人的視野之中。

    直到十多年後，一艘海船停靠在了泉州港上，為首的男子竟是手持著劉燁的貼身信物。一番周折後，他得以覲見了當時的皇帝，稟報說︰“家師踏海游歷經年，于極東的遙遠之處，發現了一片新天地！”

    這個新天地，就是溫德認知中的美洲了。

    而且從守安候口中，溫德也曾得知過︰古武世界那邊的漢朝，已經發現了那片大陸。

    只可惜那次交談時間不長，而美洲又不是談話里的重點，結果卻是意外的錯失了了解那邊的信息。

    古武世界的美洲，跟溫德所處世界歷史中的美洲，情況其實是有極大的不同的。

    大概是因為三國時期突然出現的那場流星雨，它們的出現，不僅讓諸葛亮抓住機會，三興了漢室；而一並帶來的源力，更是徹底改變了古武世界的生態格局。

    源力促進了生命元力的增長，武道得以興盛。

    而又因為流星落點主要集中在漢朝，漢朝遂成為了這個變化中最先受益，且受益最大的那一批。

    ——漢室王朝由此屹立千年不倒，政治版圖西握西疆，東臨太平洋直接控制第一島鏈，南下飲馬印度洋。

    是古武世界無法撼動的龐然巨獸，哪怕近數百年間，西方武學有逐步追趕上來的勢頭，仍是如此。

    這是源力造成的“好”的結果，同樣的，壞的影響也不是沒有。

    畢竟，源力對萬物的影響改變是一致的。

    包括人類，讓他們感受到生命元力，進而創造出武學；同樣還有植物︰高生命元力的植物對古武世界同樣意義非凡；如此這樣的，自然也少不了那些有意、無意感受到生命元力的動物們。

    妖獸或者魔獸，是人們對它們的統稱。

    包括不局限于刀槍不入的猛虎，擇人而噬的牛精，又或者口吐烈焰的蜥蜴……

    這些妖獸一度給古武世界的人們造成了不小的威脅，然而隨著武道的進步，人妖之戰最終還是人類笑到了最後。

    所以溫德在此之前不曾听說過這玩意兒，因為漢朝雖大，卻沒有妖物能夠棲身的地方。

    而妖物雖然對人類的威脅雖大，但它們的皮肉血骨都因為生命元力旺盛的緣故，而變得稀有而珍貴……也在某種意義上，加劇了妖獸的滅亡。

    畢竟，古武世界是沒有動保這個組織的……

    以上這個情形，對于古武世界的亞歐非大陸來說，統統都是適用的。

    然而對于偏遠的，與世隔絕的，沒有辦法進行文化交流的美洲大陸而言，情況又是整個顛倒了過來。

    當它通過劉燁出現在世人面前時，儼然是片妖魔聚集之地！

    那里的妖獸數不勝數，其中的強大怪物，對上宗師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所以美洲雖是早已經出現，但遠遠沒到被大漢掌控的地步。

    關三娘到底是從暗部出來的，雖然年輕時做的都是髒活累活，年老之後也已培養調教後背為主，但在暗部待的時間長了，許多秘聞或多或少的還是能夠知曉一些的。

    美洲那邊被稱為蠻荒之地，雖然名義上是漢朝的領土，但信奉的卻是實力至上，名門大派的掌控力還要更高一些。

    ——跟西北這邊的名門大派有讓子弟進邊疆軍隊歷練的習俗類似，東南那邊也有差不多的傳統，只不過所選擇的地點不是軍隊，而是美洲罷了。

    這樣的歷練一般來說收獲會更大，也更危險，可惜受限于古武世界的航海條件——大洋上同樣是由凶猛怪獸存在的——人數始終被局限在一個數額上，很難進行提高。

    所以有時那些門派想要改善這樣的情況，或者擴大自身在美洲的影響，也會對外界招收一些人手，無論是亡命徒，還是破產的無產者都是不拘的，畢竟到了美洲，離開群體一個人很難生存下來。

    關三娘的講述讓溫德大開了眼界，雖然這些情報對他眼下意義不大，可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那麼到了最後，那位劉燁宗師怎麼樣了？”

    關三娘沉默了一下，似是在回想，一會兒後方才答道︰“哪位前輩幫助朝廷以及自己的家族在蠻荒世界建立起了兩個聚集地，守護了近十年直到運行無礙，便獨自一人再往世界深處前進，說是要尋求更進一步的辦法，自此……再無音訊。”

    溫德跟著沉默了下，對這個結果有些不知該作何評價，身為掌控源力，境界更高的旅行者，他清楚宗師並不算終點，往上仍有道路。但是超凡又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做到的，那個劉燁究竟是成功還是失敗……卻是不好評價。

    從這里，他忽然又想到了“紅塵劍”姬封，那位宗師同樣踏海東去到了美洲，難不成也是有同樣的心思？

    他向關三娘問了，對方給予比較肯定的回答︰“姬前輩天資出眾，武功也是七大宗師中最難以捉摸的，應該是有這方面的打算吧……”

    溫德就不再追問，改而說起了正事。

    以關三娘為首的這群女子既然表現了臣服，那麼培訓事宜就該抓緊來做了。

    至少得對廢土有個基本認識，不至于見到什麼都大驚小怪。學習語言是一方面，槍械使用，互相配合什麼的也得有個基礎。

    所以她們的武功情況溫德也要摸個底，既是解決如關三娘之前的隱傷，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幫助抓緊時間強化一番。

    而除此之外，溫德還想趁機對武功，確切的說是施展武功，進行一次摸底的整理歸納。

 一百八十三、培訓與優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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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毫無疑問的，守安候府為溫德招攬來的這批女子，個個都身懷武功。

    只不過會武功與會武功之間，仍有很大的不同于鴻溝。

    舉例來說，來自暗部的那四位女性。

    其中年齡較大的關三娘與另外一位被叫做顧大娘的，她們兩個的武功都達到了圓滿之境。交手對敵、與命相搏的經驗更是豐富無比，還對刺殺、消息打探、下毒防毒等等隱私勾當有所涉獵。

    如非她們已經年老體衰，一身傷病嚴重影響了實戰發揮，一身本事十成里用不出五成，對上大成之境的壯年武者也難以保持絕對的優勢，只能在暗部中養老等死……

    縱然是霍文貴也能把她們兩個輕易從暗部中撈出來。

    畢竟圓滿武者放在那里都是種稀有資源，更別說她們兩人還知道不少的朝廷隱私。

    霍文貴把她們交給溫德，大概是想著溫德師從梅仲清，或許能幫她們條理一二；而以她們兩人的豐富經驗，就算是不能頻繁動手，幫著教導她人……也是很大的幫助。

    卻是不會料到，溫德不僅有手段幫助她們兩個祛除暗病，還能叫她們的身體恢復活力！

    這麼一來，等于溫德平白撿了兩個圓滿高手！還是短時間里，完全不必為忠誠費心的那種！

    跟關三娘，顧大娘相比，年輕的那兩個武功說不上很高，稍大點的那個進入大成已經有三四年時間，至今仍不見有突破的可能；小一些的那個則是在去年剛剛進入大成。

    她們的武功不算出類拔萃，但交手經驗卻同樣豐富，加入暗部有不少透支潛力與生命的隱秘手段，必要時，她們勉強也能與圓滿的高手一搏。

    不過作為代價，她們同樣累計了不少的暗傷，只不過年紀不算大，尚且沒有爆發出來而已。

    她們也需要溫德幫助進行調整，好在程度尚淺，所以比關三娘她們要容易許多。

    跟她們相比，來自常家的那十一名女性，武功程度就不怎麼如人意了。

    以甦櫻為首的這些人，說是會武功的確是會武功，但是實際的打斗經驗，又是一人也無。這還不算厲害的，更夸張的是……她們十一個里面居然有八個壓根連實戰武學都沒有學習過！

    說來也是溫德對古武世界了解的還不夠深入，沒能明白這種情況才是那邊的常態。

    雖然就普及而言，古武世界的入門武學不難入手——不提滿大街都是的《諸葛武經》，其他類似的書籍也很有一些——但想要學的深入，就必須得脫產，耗費大量的時間與資源這些客觀條件，依舊在無形之中，限制住了真正的武者人數。

    比如跟溫德而來的這批女子，她們說來隸屬常家，獲取武功比更底層的人民要更容易一些。然而在常家的地位又著實不高，大多都是小透明，根本得不到重視，自然也不會有照顧資源傾斜什麼的。

    往日里還得為衣食住行操勞，有限的資源也得優先上進道路更明確的父親或者夫君，自己的修煉自然也就沒什麼優先級了。

    她們鍛煉起來一般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之所以還沒完全放棄，完全是因為修習內力有著些許的養生駐顏的功效……

    如此現實的目的，也直接導致了︰她們十一人中，只有三個堪堪進入了小成。余下的那些，最好的一個成功打通了六條四肢經脈，而淺顯的那個，至今不過打通了兩條四肢經脈而已……

    這讓溫德頗有點無語，前來匯報調查結果的關三娘反過來安慰他︰“先生也不要介懷了。她們我都看過了，年歲是稍微有些大了，但資質還都不錯，只要資源跟得上，我們再多費點心，短時間里讓她們有自保之力，還是能夠做到的。”

    關三娘沒有私心的為常家那些女子說話，一是因為對溫德感到高深莫測，起不了反抗之心，在心態上已經徹底臣服；二來則是因為……常家那些女子在短暫的相處過後，對于關三娘已經有了一定的依賴情緒……

    這現象說來也有挺有趣的，關三娘她們這些來自暗部的，與甦櫻那些常家的旁支，經歷不同身份不同，只不過是在機緣巧合下被溫德招攬到了一處共同效力。

    這樣情形，一邊來說會因為派系不同，而心中有些對抗情緒的。

    可偏偏，兩邊的等級差距實在太大，關三娘無論是武功還是閱歷都呈碾壓的態勢。結果就是甦櫻那邊的女子，根本連反抗情緒都沒來得及生……就納頭便拜了。

    溫德從明媚、關三娘、甦櫻口中先後得知了此事，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時，也為省了不小的麻煩而舒了口氣。

    索性就此讓關三娘與顧大娘做了管教，暫時對這些女子進行管理與照看。反正她們在這方面的經驗不可謂不豐富。

    至于正式的職務，則要等培訓結束還再做定奪。

    他招攬的人手客觀條件就是這樣，一時半會兒里也很難找到更好的替代。

    溫德認清了事實，也就不再抱怨什麼的，直接開始了培訓。

    最開始時，自然是對暗部的這四個女子派出暗傷。不用再像最初時那樣立威，先聲奪人，溫德就能用更多的時間，更耐心的去做這件事情。

    同時再對所有的女子進行簡單的軍事培訓，讓她們學會服從與配合。

    然後再是槍械的使用。

    包括關三娘與顧大娘兩人也是如此，雖然輕型槍械對圓滿武者的殺傷有限。但是廢土那邊比手持槍械威力強大的武器，也是有許多的。

    所以她們必須了解、熟悉這種東西，知道該怎麼樣去使用以及應對。

    這些說來巧輕，做起來可沒那麼容易，尤其是讓一群受限于環境知識有限的女子弄懂這些……

    一時里就很是鬧了些烏龍。

    倒是暗部出來的那幾個對槍械有些興趣，關三娘還曾向溫德確認過︰“這就是您用來與常興遠對敵的暗器？”

    溫德給與了肯定的答案，隨後得知，古武那邊有不少的人及組織，都對這個有了些興趣。

    至今沒有行動，卻是因為沒弄明白這玩意兒的底細……

    溫德暗自點頭，旋即給楚雲秀發了信息過去，叫她提防一二。

    這些女子軍訓、學習槍械的時候，同時也是溫德對自己副本系統進行驗證的良機。

    在此之前受限于人手不足，他的副本還從沒一次進入超過三人以上。所以多人對副本的負擔或者不良影響都還不能肯定。

    這次逐漸的加壓進行試驗，通過多次結果進行對比，最終得到了一個初步的數據。

    把副本通過容納人數，環境的大小以及模擬的復雜程度進行高、中、低三檔的初步分級。

    三個條件皆為最低，既單個副本容納人數不超過四人，環境大小不超過一個足球場，模擬環境最低通常只提供基本器材，一般定位為“鍛煉類型”的副本，對溫德的源力負擔很低，同時也很穩定。

    這些女子全部進入到類似的副本之中，所用的源力也不超過一個系統模版的源力佔用。感覺上遠遠沒到極限。

    但隨著三個條件逐步的調高，副本的穩定性最後還是出現了些浮動。

    比如當槍械的學習告一段落，開始加入配合掩護的時候，溫德曾將擊殺的那頭沙鮫重現出來，讓這些女人感受一下廢土那邊的危險性。

    結果就在關三娘帶隊周旋的時候，那個沙漠副本的遠景出現了些許的晃動……

    事後溫德猜測是底層架構數據還不夠完善的緣故，但短時間里又不好解決，于是這些大型副本溫德就得暫時跟著照看，而無法做到像小型副本那樣讓這些女子自行鍛煉。

    好在這些女子還都算上進，大概是心中依舊有所覺悟的緣故，訓練進展還算不錯。

    溫德看在眼中，便示意明媚把他能夠“無中生有的制作武者”的消息，在暗中放了出去。

    然後到了當天夜里，甦櫻就跟另外兩位同伴一起求上了門來。

 一百八十四、培訓與優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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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般來說，人心是經不起折騰的。

    不過溫德手頭上的資源以及時間並不是無限的。

    那麼為了更有效率的進行利用，仍不得不用一些辦法進行甄選，挑選出更有上進心及積極性的“員工”來進行重點的培養。

    主動求上門來的甦櫻等三人，就算是初步達到了這個標準。

    于是也不再多問理由——反正這批人已經在溫德掌心里，就算想退出也沒有機會了——就給予了幫助。

    溫德能讓她們的武學……嗯，武學根基在短時間里得到顯著提升。

    包括不限于提高氣海丹田可容納的內力總量，打通四肢的心肺主經脈，讓武功境界步入小成。以及可能的，提高內力在單位時間的生成總量。

    這些對溫德來說都不算困難，除了最後那個是理解了內力生成原理後想到的新點子外，其他的都有實際的實踐案例。

    相比之下，倒是對自己的能力進行說明，以及讓甦櫻她們接受要更困難一些。

    溫德能力發動的前提條件，雖然有一些可以迂回的權宜之計。但是涉及到人體強化這種在他能力列表中也算尖端的技術時，為求保險委托計，長時間的肢體接觸依舊是必須的。

    听到溫德提出進入浴室，一同浸入水中這樣的要求後，甦櫻等三人不禁有些愣住了，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她們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在得到溫德首肯後私下商議了一番，如何以混雜著覺悟的豁出去的態度表示沒有問題。

    ……不得不說，她們想得有點多，而且還有些高估自己了……

    美女這樣的生物，先天資質固然很重要，可後天的維護保養同樣不可或缺，富裕的生活條件，安逸的生活方式，才能讓美麗盡可能的保質下去。

    甦櫻她們顯然達不到這個條件，她們三個里只有甦櫻的容貌可以算是清秀，身材還沒什麼可稱道的。而家境不富裕所帶來的頻繁的體力勞動，也讓她們的外表年紀比實際年紀看上去要大一些。

    從這點來說，誰吃虧還真不好說呢……

    這點是溫德在確認花火目標時所疏忽的地方，當時只想著跟同性頻繁接觸太鬧心了……

    就跟在廢土那邊，當他得知機器同伴一般都會覺醒性別意識後，就堅持要把沙隼培養成雌性一樣——考慮到日後他想讓小摩托有變形成機甲的能力，包裹在異性體內是稍微有些奇怪；但要是換成是同性……可就不光是有些奇怪，更還有些惡心了啊！

    然而又是沒想到，頻繁跟異性肢體接觸，其實也挺……尷尬的。

    ……反正不管怎麼樣，甦櫻她們在明媚的指引下，換上了式樣已經非常保守，但對她們來說仍然非常有刺激性的泳裝，進入到了說是浴室其實是泳池的水中。

    那里早已經被溫德混入了自己的血液，就能就能對她們三個進行一次完成的檢查。

    過程中，一些勞動、不良習慣所帶來的肢體損傷，他就順手修復了，比如因為長時間在昏暗環境中進行縫補或者刺繡所造成的近視。

    但關鍵的強化又沒進行。

    因為按照事先的計劃，這一次會以收集資料為主，具體的強化內容，要等溫德做出預計方案後再進行。

    這是以安全為主的穩妥計劃，畢竟溫德雖然有成功的案例——就是他自己，但是樣本卻過少，所以還不好斷言個體差異會讓同一方案產生什麼誤差。

    另一方面，內力這種東西同樣存在差異性，也是促使溫德這樣考慮的原因之一。

    ——雖然最開始听到這個的時候，溫德挺詫異的。

    但實際上，內力的差異與種類還著實不少。

    以屬性而論，它可分陰陽。

    所謂陽者，精于心經各脈。它們依附人體血管而存在，本身便在內力的傳輸效率方面優勢顯著。而陽屬內力更加這個優點放大。或提高對心經內力的利用率，或提升內力在單位時間內的傳輸效率，又或者讓各穴位間的聯系更加的緊密……

    從而在表現效果上，做到更迅捷的爆發力，更迅猛威力強大的一擊，在境界相似的同輩人之間，殺招絕技也會更加的致命。

    陰屬內力則相反，它強化偏好的是肺經各脈，雖然在內力傳輸方面不如心經各脈，但涉及的身體位置更加寬廣，如果能夠達到圓滿層次，就能做到全身上下無一處死角。

    這樣的特點讓它們更多的應用在防御方面，不光是硬吃傷害後的直觀減傷，還包括纏、卸、吸、納、引等等技巧的運用，化敵人的攻擊于無形。

    反應到表現形式上，內力偏陰屬的武者雖不似陽屬武者那樣經常數招制勝，但會有著更持久的耐力，以及更加強大的恢復能力。

    陰陽二屬論還只是內力分類中最簡單，受眾最廣的一個說法，听起來還算有些道理。

    而除了這個外，內力還有通過強化部位——比如是雙臂還是雙腿——而分類的鍛體說；有因為表現形式——像是擊中產生灼燒或寒冷感——來區分的五行說；還有什麼俗道僧的出身分法，以心性區分的正魔類別等等……

    關三娘雖然自身的武功在古武世界中算不得出眾，但因為在暗部待了大半輩子的緣故，對于許多秘聞倒是了解頗多。

    溫德最近的閑暇時間里與她及顧大娘交流、閑聊過數次。

    在很多方面也算是大開了眼界。

    古武世界亞洲的物道源頭，幾乎全部集中《諸葛武經》一書上。可經過千多年的演變，居然產生了這麼多的分歧與不同……

    也讓溫德很有點嘆為觀止的感覺。

    偶爾也曾琢磨過，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

    或許是個體差異，通過對雲霄閣學員的數據研究，溫德已經能夠肯定每個人對于內力的敏感程度是不同的。由這個進行推導，等到他們內力入門準備像小成進發時，行脈時每條經脈以及穴位，各自的感受敏感程度……也應該有所差異。

    也許一個人行手經脈非常順利，而行足經脈則不然；或許就有一人，與他的情況截然相反。

    廣泛的來看，這兩種只能說是有所差異，但不分高低好壞。

    可到實際的情況中，也許第一個人因為種種緣故，比如努力，比如運氣等等因素，最終的成就遠遠高于第二個人。

    他的力量更強，在古武世界中話語權自然更多，那麼自然會認為自己的感覺、修行方式更加的正確，在培養繼承自己衣缽的後代上面，自然也會按照自身的特點來進行選材與培養。

    這樣持續下來，就很有可能造成一個門派的武功更加適合手上功夫；另外一個情況相反的門派的武功則更適合腿上功夫這樣……

    這是很有可能的原因，畢竟在古武世界，功夫的傳播呈現著一種奇妙的兩極分化現象。

    古武世界的武功啟蒙武學非常的普及，以《武經》為例，幾乎每個人只要有心就能夠得到——但能不能依照這個練成則要另說。

    但高深的內功修行方法，則又呈壟斷的態勢，幾乎每個門派都將其視為核心要害，很少與人交流討論。

    甚至為了阻止被他人得知偷竊，他們還搞出了心法、口訣這套。

    武功秘籍中，落成文字的稱為心法；而只在門派中口耳相傳的，則叫做口訣。

    口訣在某種程度可以說是種密碼。

    比如說“月當頭，運功行脈周天”這句話，其中的月亮可能指的是天體衛星，但有可能是行宮中的一種狀態；同理，提到的周天，可能是一次完成十二脈運轉，也有可能只是胸腹四主脈的運轉。

    具體是什麼，全看口訣是怎麼解釋的。

    如果只有心法而沒有口訣，最有可能的不是神功大成，而是走火入魔……

    這樣的傳授方式，毫無疑問是非常落後的，也曾造成過自家武功被誤解，失傳等等情況。

    但同樣的，這樣的方式也保證一定程度的壟斷，古武世界名門大派能有這麼高的地位，自然跟這種限制脫不開關系。

 一百八十五、培訓與優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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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古武世界的高深武學被壟斷現狀，溫德個人而言是有些深惡痛絕的。

    雖然假以時日，隨著對古武世界的了解日漸增多，他最終未必不能找到或者總結出一門普世的，通用的，能夠包羅萬象的內功心法出來，將其他的同類武功全部取代……

    但那也需要大量的精力以及時間上的付出，不管怎麼想，都是遙遠的以後的事情了。

    對于目前的現狀于事無補。

    所以溫德依舊苦惱著，糾結該讓這些剛剛招攬的手下以哪種內功當作日後主修的方向。

    勉強也算是種幸福，畢竟資料庫里的收集的武學數量著實不少。

    其中大半都是楚雲秀的功勞。

    她知道溫德對這個東西一直很感興趣，就在兢兢業業經營門派的閑暇里，任不忘滿足溫德的收集癖。

    市井里流傳的粗鄙武藝網絡了不少，偶爾還會淘到些品質不錯的。

    她進行收集除了靠耐心及運氣外，溫德的名頭也提供了些幫助。

    ——“梅仲清的關門弟子”，這個說法在古武那邊是怎麼也解釋不清了。

    也許起初時，還有人對溫德的身份有所懷疑。

    可當守安候霍文貴對這個說法給予了一定的肯定，溫德也親自出手，把被常家折磨了十余年，兩腳都邁進鬼門關——這個情況大部分的門派都有確認過——的楊振勇救了回來後……就再也沒有人懷疑了。

    非但不會懷疑，還比昔日時要熱絡幾分。

    畢竟習武之人做的大多都是刀尖舔血的勾當，誰也不敢保證沒個意外三長兩短。

    這幾個月里也確實有人求上門來，不用溫德出面，楚雲秀靠著系統的支持便妥善解決了。她在醫治前就有明言︰只接受武學當作酬金。

    有些人自然是無法接受的。

    可更多人考慮到日後……猶豫再三後還是應承了下來，只是要求︰報酬的武功不能當作雲霄閣的門派功法。

    這個對楚雲秀而言不是問題，自然一口就允諾了下來。

    結果時至今日，溫德資料庫的武學零零散散加起來，也有百多門。其中屬于內功心法的，也有十六七部。

    數量看起來是不少，只可惜里面有一部分只能是鍛煉、修行的訣竅。內容完整的功法大概只有八九門而已。

    再橫向對比一下，最有優勢的其實還是楚雲秀的家學武功“雲霄九變”……

    畢竟這曾是直指圓滿的頂尖內功，放在整個古武世界中也是有數的。

    只可惜楚家驚變，原本的名門大派轟然倒塌，只留下了楚雲河、楚雲秀兄妹這兩個余孤。

    加上出事時他們兩個的年紀都小。

    如今落在楚雲秀手上的雲霄九變，只有奠基、入門、小成三個階段的內容是可以肯定的家學。到了大成階段，就已經是部分記憶部分楚雲河推測的內容了。至于圓滿？楚雲秀至少也得在大成階段摸索、穩固個一兩年，才有可能摸得到圓滿的門檻——如果沒有溫德用系統給與幫助的話。

    所以對于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很適用，畢竟溫德是指望招攬的這批人能很快形成戰力的。而雲霄九變的入門門檻頗高，屬性略略偏陰性，預期前景不穩定都是缺點。

    他猶豫了幾天，思考著是該推廣更熟悉但未必適于眾人的雲霄九變，還是依照每個人的天賦選擇盡量合適但不算熟悉的其他武功。

    然後……

    這個問題被關三娘給解決了。

    “先生既然有著再塑肉身的神通，那老婦倒是有個更好的主意……”

    關三娘提出的辦法是︰讓這些人一起學起她的所學，既出自暗部的內功心法。

    因為暗部存在許久緣故，它的內部其實也是有傳承的。其中一部分入暗部的女子所帶來的各個家學，另外便是在建立最初發下來的一些漢室武功，又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有了屬于自己的特色。

    它以品級而言，在古武世界算不得太好。畢竟入暗部是種刑罰，而非恩賜。對于管理暗部的官員、宦官而言，暗部的女子們既是工具，同時又不能不加以提防，以免尾大不掉，反受其害。

    所以暗部的武功，最高到圓滿為止，先天以上是想也別想，路早在修煉最初就堵死了。

    因為它會帶來無數的暗傷隱患，還不得不受制于人——關三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但也不是沒有優勢——暗部對入刑女子的思考方式，跟溫德如今的想法是有些類似的——它推廣出來的內功，就有著受眾廣，對資質要求低，以及見效快，極短時間里就能形成戰力的特點。

    如果沒有隱患的話，它的不少武功不失為“好的武功”。

    而溫德能力，就能確保那些隱患不復存在！

    雖然長久來看，跟溫德自給自足、自力更生的想法有些沖突，但作為前期投資的一部分，起步期的折中辦法……也不是不能接受。

    ——首先需要解決的是有沒有，然後才輪得到好不好。

    考慮到接下來挺長一段時間，自己都要給這批最初的手下給與關注及照顧，溫德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關三娘的建議。

    最艱難的一部分選擇就此定了下來，接下來的方案就好辦了許多。

    古武世界的武功頗是符合武俠小說的想象，可以用內功、招式來進行區分。

    其中內功的作用，一是持續不斷提高人體生命元力的含量，既內力的總量；二是打開各個經脈穴道，不斷提高內力的利用率。

    考慮到內力有成的“內家武者”，在進入小成之後，靠著內力的增幅便能在表現上接近溫德故鄉頂級運動員。

    將內力、內功稱之為武者的基礎、根基絕不算錯。

    而與內力所對應的招式，就是內力的使用方法了。

    它又可分為修行武功與實戰武功兩種，內里差別前文有提到過，這里就不復述了。

    總結來說，修行武功雖然也有優劣好壞之分，但差異爭論遠沒有內功那麼大。不管是雲霄九變的附屬內容，還是關三娘她們帶來的鍛煉手段，配合上溫德提供的副本，都夠這些人使用，沒有太多爭議，只要不斷努力就能有所收獲。

    最後剩下的實戰武功，還能分成調用內力至全身各處，視情況而比例略有不同的“招式”；以及將大量內力在短時間釋放，追求更大效果的“殺招絕技”。

    前者說精妙也精妙，說尋常又尋常。它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算是前人經驗的累積。到了古武眼下這個狀況，武學發展了近千年之後，大多數門派的招式相互間都有雷同、相似的地方。

    兩個不同門派武者的招式較量，更多的比拼的是各自對招式的理解，實戰經驗的累積，內力的多寡，以及最重要的……所使招式與修煉內力特點的契合程度。

    所以這個也沒什麼爭議，但溫德決定了內功的時候，招式也差不多同時定了下來——就是關三娘所帶來的暗部武功。

    唯獨最後的殺招，溫德有些想法、追求在。

    這里套用一句裝逼的話︰古武世界的武功是種殺人技。

    無論他們在學習、鍛煉時付出了多少的艱辛，所為的最終結果都是在打斗比試中戰勝過對手！

    這在某種程度上，就跟現代的體育競技有類似之處——追求的永遠都是︰更高，更快，更強！

    而以更高，更快，更強作為結果參考，自然能夠得出明確的標準來！

    ——以耗費定量內力作為前提，兩門不同輕功提縱幅度更大的那個更高！

    ——以達成同樣破壞標準為前提，數個殺招中，牽扯穴位最少，調息最短的那個更快！

    ——以耗費定量內力為前提，數個殺招在近似調息時間內，造成最大輸出的那個自然更強！

 一百八十六、回到廢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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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們就是你之前提到的手下？”

    廢土世界，十字路口，松鼠旅店內。

    看著突然冒出來的溫德一行人，卡特琳娜好奇的打量了一會兒，出聲問道。

    語氣略有些奇怪，作為廢土上負有盛名的大獵人，卡特琳娜可不是什麼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她各式各樣的人見多了，眼光相當的毒辣，自然是能夠看出些東西來的。

    首先，被溫德帶過來的這批人都是女性！而且還是能在市場里賣的上大價錢的上好貨色。雖然里面容貌、身材上佳的沒有幾個，但整體氣質給人的感官又很不錯。

    不似大多數的拾荒女性那樣或凶狠，或唯唯諾諾，一副見不得與人交流的樣子；也不像被權勢養出來的花瓶，沒有自我只是精制的人形木偶。

    不用太多的見識，都能看出這些女性有著富足的生活，以及收到過相當的教育。

    相比之下，之前被溫德救下的安娜等人，看了後不免感到相形見絀，有了絲羨慕與嫉妒的情緒。

    卡特琳娜不會那樣想，作為這里對溫德底細最了解的人，她不難對這些人的歷來有個近似正確的猜測。

    通過那次夢境的體驗，她清楚溫德的“故鄉”要遠比這里美好許多，那里生活的人們自然也是如此。

    但是也有看不透的地方，這些人身上有些微妙的矛盾之處。

    她們中許多人感覺上都很青澀，像極了沒有見過血的雛兒；可偏偏另外一些地方，又能顯示出干練，似是經驗豐富……

    其中為首的兩人，更是讓卡特印象深刻︰年齡看不透，實力也是如此。

    最初互相觀察期間，她曾在這兩人的注視下感受到了絲危險。可沒等她徹底確認，那種感覺又消失了。

    這一切都讓她更感好奇，忍不住出聲問道。

    溫德笑了笑，語氣得意的回道︰“怎麼樣？還滿意嗎？”

    不無顯擺的意思，在經過為期近一個月的突擊訓練——當然，根據地、廢土世界的時間流速比例是有差異的——這群女子已經能夠算是“合格”的士兵了。

    每個人的武功都至少達到了小成之境，對于學習的暗部內功也有了清楚的認知，可以如意調轉成為本能；各個的槍械使用也已經入門，其中的少數幾人還展露出了相當的射手天賦。

    她們還學習了小隊配合戰術，在基于溫德故鄉軍隊教官的經驗加持幫助下，無論是二二、三三還是更加“普世”的班排級戰術配合，每個人都明確了自己分工與定位。

    小隊長、大隊長這樣的基層長官也在訓練中被推選了出來，總來說還是能夠服眾及能力出色的。

    而在戰力轉化與展現方面，她們中最弱的幾個，在面對廢土世界的野獸強化人，也有一戰或自保的能力。

    若是進行戰術配合，在不被偷襲得手，有一定情報獲知的前提下，對上較弱的鋼鐵野獸或生化怪物同樣有較大的概率能夠保證戰果——只是很難保證無戰損就是了。

    以上這些，還能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的成長——無論是武功還是經驗又或者是裝備的升級——而有所改善。

    更別說，這些情況指的還是關三娘及顧大娘沒有參與的狀況。

    作為整個小隊武力最高的兩人，她們的圓滿之境在被溫德解決了暗傷及對現代武器有所了解之後，戰力轉化已經能夠跟廢土世界的大獵人相提並論了。

    ——雖然在副本體驗中，她們對上如沙鮫這樣的大型怪獸時，還無法次次保證戰果。

    但經過事後分析，溫德卻也確認了導致這種狀況主要問題，來源于裝備的不趁手以及“古武武功大多都是對人專用的……”

    古武世界的武學經過千余年的發展，不僅在修煉方面有了獨有的見解，在克制針對方面同樣也是如此。

    比如說內力對武者實力加成，隨境界增長呈正比遞增，想要進入大成以上的境界，必須是修行內力的內家武者才能夠做到的。

    內力的作用可以說是決定性的。

    這就間接導致了，境界越高，所學武藝中專門針對內力的武藝比例越大。

    無論是注入、釋放一些內力去擾亂對方內力運轉的暗勁，還是封鎖、截斷對方內力運轉的點穴、截脈之法，都是卓有成效的高深武功。

    然而這些……對于鋼鐵野獸這種機器兵器是完全沒意義的不說，便是對上體內生命元力迥異與古武世界的大型生物怪獸，同樣也效果不大……

    結果反倒是在古武那邊被視為“落了下乘”的直接殺傷性技藝，一番試驗後顯得更具普世價值……

    偏偏她們兩個實力境界又導致了，如手槍、步槍這種小型槍械，對她們實戰的幫助不是很大……

    面對這種情況，溫德也只能先制作出寒冰、凝血兩類戒指，提供短期的強化——這兩個源力符文組成的裝備，客觀上講也有自己的局限性——所以長期來說，還是得寄希望于廢土這邊的發展都夠有所突破了。

    比如說鋼鐵伙伴啦，動物伙伴啦，又或者是動力機甲什麼的！

    溫德賣弄的語調讓卡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再看了看愈發年輕的關三娘及顧大娘兩人，目光又在溫德旁邊的明媚身上逗留了數秒，才道︰“我倒是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溫德被噎了一下。

    卡特琳娜沒繃住笑了，“你真是個充滿神奇的人。”

    接著自我介紹，以及把被溫德留在這邊的安娜等人一並介紹了。

    兩邊開始進行第一次的接觸與認識，總的來說，關三娘一行要更加平靜一些。

    因為早在根據地培訓時，溫德就把廢土這邊的情況以及安娜等人做過介紹，她們了解這些，並且清楚自己的定位及日後該做的工作，如今所需要做的，不過是把之前的那些印象變得更加深刻罷了。

    包括語言上的交流，對這個世界的了解，日常的生活等等，以及最重要的獵團的工作。

    相比之下，安娜她們就顯得有些惴惴不安了。

    關三娘等人給他們了相當的危機感，已經忍不住再想︰溫德是不是要放棄他們了？

    因為不管怎麼看，關三娘等人也比他們要精干了許多。

    而若是沒有溫德的保護，在十字路口無依無靠的他們想要生存下去可沒那麼容易！更別說，外面還有個獵團在虎視眈眈……

    他們中的不少人都流露出了惶恐、絕望的神色，溫德注意到了，但也沒有立即出面進行安撫。

    雖然對這些人日後已經有了安排，但在確定之前，溫德還要先通過留在他們身上的模版，來確認一下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里，他們的所在作為。

    他暗中激活了自己的花火，然而在正式確認之前，溫德忽然間就愣住了。

    ——不知道怎麼搞的，他在廢土這邊留下的模版……非常離奇的少了一個！

 一百八十六、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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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翻看著能力系統的提示列表，溫德有些愕然的發現，他在廢土這邊留下的各類模版，非常離奇的少了一個。

    感覺很不可思議，一度以為自己是弄錯了。

    不過那不可能，因為他賦予格式模版有著相當的偶然隨意性，正是為了防止記憶出現偏差，溫德專門弄了個統計列表用以記錄來著的。

    上面，所屬世界，賦予地點及時間，賦予的簡短理由等各項都有記載。

    一番對照排查下來，溫德很快就確認了，他賦予的模版的確是少了一個。具體的內容也找到了，就是上次離去前在獵人公會給三大獵團中，疾風獵團的副團長杰瑞打上的那個。

    那會是想著這人在獵團中地位不低，或許能夠弄到點隱秘情報；以及溫德在獵人公會中還跟疾風獵團有淵源的另外一個大獵人鬧得不怎麼愉快，也是防著他們使壞。

    不過截至到溫德離開前，這個模版也沒有反饋回什麼重要的情報，結果他就把這個差不多給忘了……

    直到這會兒離奇消失，溫德方才把注意力放回到了這個模版上面。

    模版雖然已經消失，但在它完好時收集到的資料卻仍有備份。

    其原理，有些類似于手機與基站，又或者個人電腦與服務器那樣的情況。

    就是每隔上一段時間，模版會自動將收集到的資料向指定地點進行傳輸。

    如果溫德在同一個世界，自身就是優先級最高的聚集點；如果不在，則需要事先指定設立一個聚集點。

    松鼠旅店內就有這樣一個聚集點的存在，是溫德上次離開前建立的，當時只是為了追求保險，不料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溫德一邊讓老板哈蒙準備次豐盛的晚宴，好叫安娜、關三娘她們能夠繼續加深了解；一邊坐在角落中，用能力接觸了旅店內的“資料服務器”。

    很容易就找到了跟那個模版相關的東西。

    原來早在他離去後沒幾天的時候，這個模版就被破壞掉了。

    當溫德不在廢土時，為了續航計，模版收集到的資料是每天備份一次。從這些備份資料來看，那個叫杰瑞的副團長沒什麼反常的地方，就是每天忙著獵團與獵人公會的事情。

    少數幾次例外，倒也有發布過針對溫德、卡特琳娜的情報收集命令，不過那幾天里，同樣還有猛虎獵團等其他獵團的情報收集指令，所以很難看出傾向性，也不好斷定他是不是真有些敵意。

    從這些備份來看，杰瑞的行事算是正常，看不出模版為何被破壞的端倪。

    不過好在除了每天的例行備份外，當模版在“非正常”的情況中被強行中斷時，也會進行最後一次額外的資料傳輸。

    通過這個最後的景象，溫德倒是看到了些東西︰模版被破壞的那天，杰瑞前往自家獵團開會，然後得到了團長的召見。于是在覲見之前，他去到了一處戒備森嚴的密室，除了被警衛搜身外，還有好幾個詭異的機器對他進行了檢測。

    然後……不知是哪個機器發揮了作用，附著在杰瑞身上的模版就失靈無效了……

    “……吉瑞團長，您身上的零號元素指數有些反常的高啊……”

    這是影像資料記錄下的最後一句話，對著它琢磨了片刻，溫德大概有了些推測︰

    他對杰瑞打下模版這個行為本身，應該並沒有暴露；不過廢土世界對于源力（零號元素）感知的能力，也有些超出溫德的意料——他們不僅發現了源力的存在，將其融入到自身的技術當中，對于的辨別防護手段，似乎也有所發展；這次模版失效，大概率是被誤傷的結果。

    不過也提醒了溫德，對模版進行升級，增加防護手段應該排進日常當中了。

    要是能夠弄個實物進行研究一番，那就更好了，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有心都有點不知該從哪方面下手……

    溫德有點遺憾的想著，同時對廢土世界的各類科技，愈發熱切盼望了幾分。

    他一直都沒有忘記最初探索這個世界的目的——尋找一些合適的“尖端科技”方便在異鄉那邊進行移植，提升整體科技的同時，隨便解決個人資金的需求。

    在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之後，這個目的也算是有了一些眉目。

    最初打算移植的科技物品已經選定，就是廢土這邊超高容量的化學能電池，它所需材質異鄉那邊全部存在，科技代差在理論上也不大，加上應用面廣泛，前景應該會很不錯。

    只是這種電池在廢土世界這邊，一般都是由小型制造機來進行制造的，一些制造工藝成迷還需要推演，所以暫時還沒有進行移植。

    不過應該也快了，在上次離去溫德把這件事拜托給了機械師羅琳，請她在閑暇進行分析——剛剛跟卡特打招呼時，她就提到了羅琳那邊已經有了些進展。

    有了這個電池工藝後，應該就夠溫德在異鄉那邊折騰段時間的了。

    至于再往後的，就要靠卡特琳娜，關三娘等人她們組成的獵團了。

    …………

    待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時，溫德已經順便把其他模版匯聚到的資料也簡單瀏覽了一番。

    總的來說結果還算湊活，在他不在的這段期間，被留下的這些“名義手下”們，大多都被大大小小的各個勢力私下接觸過——打探情報，乃至進行收獲。

    也曾成功過，一個叫做安迪的就被說動了心，嚷著“溫德大人根本看不上我們！”“我可沒有賣身給他！”之類的話，要求散伙單飛。

    因為溫德事先叮囑過，理論上的管理人安娜就也沒有過多的挽留，只是依照之前的商議，將他們這些人從那個人販窩運來又販賣所得錢財，分了一些給他。

    安迪起初還有點不太滿足，可當安娜請來旅店的護衛後，馬上又退縮了。

    他拿著自己的錢財投奔了挖角的勢力，叫嚷著“以後的日子會很精彩”又對幾個有些姿色的女性同伴說︰“如果你們想來的話，我隨時歡迎！”

    然而……安迪最後的結局卻又相當的黑色幽默。

    拉攏他的那個勢力其實不是很大，所涉及的腌  事情更是數不勝數——這勢力之所以盯上安娜等人，還是因為溫德那日在紅粉酒店大手大腳惹來的關注。

    結果就很快確認了安迪本人平平無奇，全是仰賴溫德才有眼下的狀況，加上安迪離開時帶的錢貨還著實不少。

    于是再過了幾天，安迪的尸身出現在了某個陰溝里，也就不足無奇了。

    ……卡特琳娜不知出于什麼想法，把這個消息轉遞給了安娜，成功的打消余下眾人的猶豫心理。

    他們總算意識到了能在十字路口立足，溫德的影響是巨大的，如果少了溫德的庇護，他們的安危很難得到保證。

    所以就算有人曾經動了心，得知安迪的下場後也不得不偃旗息鼓。

    安娜再順勢做了番動員、提醒，接下來的日子里他們果然安穩了許多。

    對于這個結果只能說是差強人意，溫德本來是想利用外界因素對這些人試探一番，看看誰是沉渣泛起，然而被卡特琳娜這麼一打岔，遠遠沒能達到預計。

    溫德也只能作罷，將過程中有過動心、猶豫的幾人名單記錄下來，以觀後效。

    然後就叫來的安娜——這段期間，這姑娘的立場一直很堅定，做事說不上十分出色，但也是盡力了——就沒必要看她在邊上欲言又止，憂心忡忡，繼續擔憂了。

    溫德開門見上的對她說道︰“我建立獵團的事情，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我會把它分成幾個部門，其中不涉及到戰斗跟科研的，會交給你來進行管理——你可要做好準備，別讓我失望啊。”

 一百八十八、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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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說起來有些尷尬，截至目前為止，廢土世界上那些獵團究竟是如何運轉的，溫德仍然有些缺乏系統性的認知。

    他不過是通過模版賦予給如“猛虎”約翰這樣的手段，浮光掠影的看過一二。既不夠系統，還不夠深入，尚還不能拼湊出一個完成的影響。

    想要尋求一些意見吧，身邊人也還給不出些有用的建議。

    嗯……說的就是卡特琳娜！

    按說這姑娘也是廢土世界的大獵人，算的是位高權重，跟獵人公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可偏偏她又是半個“理想主義”……一談起獵團來，不是回憶往昔，復述她父輩那一帶的美好歲月；就是對眼下的獵人公會，諸多獵團一臉不滿不屑，打心眼里看不起。

    至于獵團如何運作？

    很抱歉，卡特琳娜有興趣參與的，在她有記憶的時候變已經不復存在了；而尸骸上誕生出的那些食腐者們，她又沒有太多興趣了解與接觸……

    所以到最後，溫德也只能一臉無奈的親自操刀，憑借著一些經驗與想象，為自己的獵團暫時搭建出個架子來。

    不過在進行詳細介紹之前，有必要先確認獵團建立的目標，以及日後前進的方向。

    這個說不重要很不重要，畢竟很多話說出來都很像是在喊口號；可要說重要卻也有它應該存在的意義，一個具體的目標可以讓下面的具體工作人員有個明確的努力方向，不至于白做無用功，還有利于團結、聚集起志同道合的同伴。

    尤其是這個獵團還能算是溫德、卡特琳娜一起合作的產物——雖然暫時還沒有給卡特以系統，但要是日後一切合作愉快，卡特琳娜自然是溫德在廢土世界最優的代理人選——就更有必要將他們兩個的目的，以及追求的東西明確統一了。

    卡特琳娜希望十字路口的獵人公會能重拾往日榮耀，能夠帶領十字路口及周邊地區的居民一同走向穩定、美好的生活，而非內里的一個個獵團只顧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化大家為小家，變成橫臥在十字路口上的吸血鬼。

    ——受限于知識與經驗，這已經是卡特琳娜所能夠想到的最為美好的願望了，至于如何才能實現，直接為止她還全無頭緒。

    而溫德呢，他的短期目標是在廢土上盡可能的收集那些往昔的高端科技，如何將那些容易入門的，移植到異鄉那邊去。

    但要長遠的看，他的花火目標是……世界和平……，那麼為了讓自己的能力可以不斷成長，讓廢土世界努力的重拾往日的榮光，未必不是個可選的努力方向。

    所以他跟卡特琳娜的追求沒有什麼矛盾之處，反倒在很多方面是重疊的。

    確認了這一點後，剩下的也不過是近期目標，以及如何才能夠做到這樣的細節問題了。

    ……其實在現階段，溫德的選擇並不是很多……

    畢竟這個世界是昔日強盛文明滅亡，殘存生命艱難求活的廢土世界！

    就連區域性政權都缺乏的現狀直接導致了，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充滿弱肉強食，以武為尊的。

    十字路口之所以被三大獵團做統治，來自繼承獵人公會的法理依據，遠遠比不上他們手中的槍炮、戰車來得直接有效。

    ——“槍桿子里出政權”，在某種層面上，這句話在這個世界被展現的淋灕盡致。

    所以發展，壯大，擁有更多的話語權，掌握更大的勢力範圍，是溫德想要實現目標必須得追求的東西。

    放在獵團內部，武裝的軍事部門，自然也就成為第一個被確定的了。

    現階段它以關三娘這些人為主體，且暫時僅有她們。

    關三娘，顧大娘兩人暫居隊長一職，但在指揮決策上，卡特琳娜的權重要更大一些。

    之所以會這樣，一是考慮到卡特琳娜在廢土的時間更長，經驗會更加的豐富，在理論上要更加的適合；二來則是溫德想要在一定程度上保證隊伍的“純潔性”。

    無可否認的，關三娘這批人是溫德投入了相當精力與心血而培養，哪怕冷酷的將其視為工具，自然也是希望“使用”年限越久越好。

    如果可以的話，溫德希望她們每個人都能完成承諾的“服役期”，然後衣食無憂的渡過也許比尋常人一輩子還久的後半生——有他的能力作為保證，這點不算難以實現。

    所以權勢、外物等誘惑，最好在開始時就加以限制。

    故鄉的子弟兵們是溫德想要追求的方向，而且只是開始，要是一切能夠如願發展的話，一個跨外面的軍事骨干才是最終的目標……

    這些想法早在沒有來到廢土世界前，溫德就與關三娘她們溝通交流過，因為見識過溫德的“神通”，這些人或多或少也都明白︰以溫德當作靠山，收獲也許會遠超想象。于是都沒有異議的應承下來。

    但日後結果怎麼樣，還要看她們個人的努力。

    倒是溫德把這些說給卡特琳娜商議的時候，她有點猶豫，“我之前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過做好。”說是要考慮一下，同時還對這些人的實力有些好奇。

    結果在溫德跟安娜說話的時候，卡特琳娜興沖沖的拉著關三娘她們到後面切磋交流去了。

    溫德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反正最近一段時間里關三娘她們還要對這個世界進行熟悉，有充足的時間給她們跟卡特琳娜相互了解、磨合。

    近期應該接一些獵人任務看看，一邊是打開獵團名聲，一邊還能看看具體的情況有沒有什麼是忽視掉的……

    這樣想著，溫德順手在一張紙上寫下了備忘。

    獵人公會的任務是有報酬的，但當對象是獵團為主體時，通常還會發生內部的二次分配。

    廢土這邊的攤子目前鋪的有點大，光靠獵團自負盈虧都很難，更別說進行發展了。溫德前段時間猶豫了幾天，最終還是決定靠能力給與幫助及支援。

    基礎的生活無憂，是溫德在招攬關三娘她們是保證的，他不準備食言。

    同時未必沒有“高薪養廉”的心思，給關三娘她們開出的“工資”無論是在廢土還是古武都是標準以上的。

    而除了基本工資外，溫德還準備進行“績效獎金”。

    不過這個不是實物，而是故鄉游戲里常見的“DKP”積分。

    它的算法目前還需要根據實際情況進行細分，但用途卻是早已經確定了。

    就是溫德用能力給予額外的獎勵及幫助。

    ——因為顧三娘她們這批人數量過多的緣故，溫德目前做不到給與人手一個系統面板。他的源力池沒有那麼多源力可供使用……但分出一個系統來，把它做成某個類型的特化，卻應該是努努力能夠辦到事情。

    溫德打算把這個特化系統稱為“獎勵兌換機”，在根據地那邊忙碌了一段時間後，也算弄出來個雛形。

    現階段它的表現形象有些類似于自動售貨機，能夠提供物品兌換，以次數或時間為單位的副本開啟，以及快速療傷等功能。

    初步測試也算能夠運行，但仍需要時間及更多測試來確定與優化。

    現在階段它的服務對象以關三娘她們為主，但不排除擴大人群的可能。

    事實上除了卡特琳娜外，安娜也是溫德選定的對象。這姑娘在被溫德救下後，一直表現都不錯，雖然有些爭寵的表現……但也算盡心與忠誠，所以在給她壓擔子前，溫德覺得應該給予一些獎勵。

    ……就當是臨時工轉正了……

    雖然安娜些非戰斗成員暫時只能算是被保護的對象，但長久來看發展所需的教師、工人等人手都是要從這些人中培養的。

    溫德就打算讓安娜她們集中行動起來，挖掘長處進行學習。

    作為指定的隊長，安娜既要以身作則成為表率，還要對同伴進行管理督促，以及盡可能的招募人手擴大組織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