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不踢球》 第一章 足球惹的祸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世界杯再次开赛,却是跟中国队没有任何的关系,相比于上一次的精彩表现,这一次却是恢复了‘本色’,没能冲出亚洲。 手中拎着半瓶白酒,高球走在了民心河的堤岸之上,微风吹来,已经出了一身热汗的高球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高球名为‘高球’,但对于足球却是实实在在的一窍不通,取这个名字,也不过是因为当年自己的老爹迷恋排球罢了。没错!就是排球!那个年代,中国排球夺冠之后,很是让国人振奋了一阵,而高球他爹在那个年代也是个热血小青年,因此在时隔十年之后,力排众议,在高球他奶奶的连声指责之下给自己的儿子取了‘高球’这个名字。 此后十年,高球的奶奶再也没有让自己的儿子进过一次家门,逢年过节的,高球能进奶奶的家门,但是他爹确实只能在院子外面磕头。没办法,碰上谁给自己的孙子取个跟奸臣相似的名字,谁都会生气的。‘高球’和‘高俅’,这两个名字实在是太像了。 小的时候高球也埋怨自己的老爸,但是随着读的书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多,却也不再往心里去了。历史上的高俅,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奸臣,抛开了《水浒传》之后,高俅最多也就是办事不力,说是个庸碌无为的‘庸官’也就是了,奸臣什么的实在是算不上。 今夜高球漫步在河堤上,手中还拎着半瓶白酒,倒是跟世界杯没有一点的关系,靠着写作混点稿费的他时常要找状态,而民心河离着又比较近,因此夜半无人之时便是高球最好的闲暇时光了。 往日里高球沿着这河岸一走,必定能找到写作的状态,可是今天因为这世界杯的事情而闹得有些心神不宁了。当然,不是高球开始喜欢足球了,实在是那帮子球迷太过闹腾。在得知了中国在这次世界杯依旧没能冲出亚洲之后,这帮子球迷天天地凑在一起喝酒,喝醉了便要到这民心河畔上溜达上一圈。 往日里高球也是要躲着这帮子醉鬼的,可是今天高球也是喝了不少的就,却是忘了这么一回事。如今小风一吹,清醒过来之后,看着身边不远处那几个满嘴胡话的酒鬼,悄然低下了头,准备顺着河堤的边走过去。 只是世事往往不随人愿,高球不愿意惹是生非,那几个醉汉却是来了兴致,当先一个看见了蔫头耷脑的高球,立刻就来了兴致,紧走两步,也不顾差点摔倒,毅然决然地挡在了高球的面前。 “我说你干什么!让开!” 已经好几天没有写作思路的高球,此时心情自然是不好,但是醉鬼拦路也不好多争辩,步子侧移就想让过这个醉汉。 只是天不遂人愿,高球不想惹事,但是那醉鬼却是不依不饶。挡路的只是一个酒鬼,但是他却是一帮子人一起出来的,此时看见有事上门,自然一个个都迎了上去,将高球给围在了中间。 “你们想干什么!” 都说‘酒壮怂人胆’,即使已经清醒了,但是高球依旧没能摆脱酒精的影响,手中的酒瓶每攥紧一分,这胆子就越大一分,到最后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竟然当先开口叫起板来。 “干……干什么?你……你……你……你知不知道,国足又败了……” 为首的这个醉汉努力想要说明白,但是喝的酒实在是太多,说话终究是没有那么利索了。 “败了就败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被几个人围着,高球有些心烦,语气也就不那么客气了,“再说了,我都不看球,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想耍酒疯去河里去耍去!不想挨揍的都给我让开!” “呦呵?还……还有人敢跟兄……兄弟几个叫板?去……去河里耍去?我看你先去河里吧!” 站在河堤外侧的一个人明显醉得没那么厉害,但是此时那是满脸的蛮横,伸手就要去推高球。 虽然说高球不喜欢足球,也没有正经踢过,但是高球是从小学武术的,中学的时候又是经常和别人打架,因此到了现在没有什么锻炼,这身手也不是一个醉汉能比拟的。对方一伸手,高球立刻就向前面闪了过去,随后一把抓去推自己那人的手,狠狠一拽,将其掼到了地方。 “哎呦?!还敢跟爷们动……动……动手?!哥几个,办……办……办他!” 紧靠着那个出手的人,一见朋友吃了亏,立刻就不乐意了,提起手中的酒瓶子就要砸高球。 高球想躲,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胸前竟然已经多了两只紧紧攥在一起的手!高球被拦路的那个人给抱住了! 眼看着对方的酒瓶子就要落到自己的脑袋上,高球是真的急了,抬腿蹬在了对方的小腹上,想要将对方踹出去。只是没想到,这喝了酒的人身子就没有了协调性,高球这福至心灵的一脚丝毫没有奏效,挨踢的这个人吃痛弯下了腰去,但是那酒瓶子正好就落在了高球的脑袋上。 ‘砰’的一声闷响,酒瓶子毫发无损,但是高球的脑门却是让人家给砸了个七荤八素,眼前随之就冒了金星了。 高球站立不住,他身后那喝了酒的人自然比他还不如。不仅如此,因为高球踹出去了一脚,这一脚的力道反震过来,让高球和抱着他的那个人一齐向后倒了下去。抱着他的那个人是真喝高了,这一倒下来手就松开了。 而高球也是让人家砸晕了,往后倒下去之后,因为有身后这个人垫了一下,竟然还往后翻了一下,随后顺着河堤的斜坡就滚了下去。一阵翻滚过后,只听见‘噗通’的入水声传来,河堤上的几个醉汉全都清醒了过来。 “哎!我说哥几个,咱们刚才……刚才是不是把那个小子推下河了?” 当先动手的那人,因为这一番打斗,再加上高球掉下河堤这么以刺激,说话竟然利索了。 “是……是吧?不是,这跟我可没关系啊!我刚才就是站在着了,一个指头都没动他的,这事和我没关系!我走了!” 一个胆子稍微小一些的人此时酒已经完全醒了,不等朋友们回话,已经转过身去,一溜小跑走人了。 “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打他的不是我,抱他的也不是我,你们看着办吧!” 最先出手的这人看见有人已经溜了,也是不敢多待,放下一句话之后,也紧跟着最先走的那人离去了。 剩下砸高球酒瓶子的这人一看就剩下自己和抱人的那个了,嘴中念叨,“反正最后碰着那小子也不是我,跟我也没多大关系,我也走!” 说着话,河堤之上就剩下一个倒地不起的酒鬼了,口中还一直念叨着‘国足第一’之类疯疯癫癫的话语。 再说落了水的高球,这可是真的难受,喝的酒不少,但是吹了一阵风,现在又入了水,自然是完全的醒过来了。只是这醒过来却也是没有太大的用处的,谁让他高球只是岸上的猛虎,到了水中却变成了旱鸭子了呢? 手舞足蹈的,高球直感觉自己的手脚越来越没有力气,很快就扑腾不动了。不仅如此,在攥拳的时候,高球竟然也觉得自己的手掌好像是变小了。看来这喝酒和足球一样,都是挺害人的啊! 呛了几口水,渐渐的高球就失去了意识,隐约之中只听见一个孩童的呼喊声‘哎呀!有人落水了!’,随后又是几声‘扑通扑通的声音’,高球就觉得一双有力的臂膀将自己托了起来。 睁眼看了下四周,竟然满是红灯绿树,煞是惹人眼热,只是已经疲劳无力的高球,完全顾不上去欣赏了。 “我……我这是在哪啊?” 一阵稚嫩的声音从高球的口中传出,让高球很是感慨,这呛水之后连嗓子都变了声了,多亏自己不是靠嗓子吃饭的啊! “在哪?你在汴梁啊!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呢?” 一个满面惆帐中年人托着高球的后脑,很是担忧地感慨起来。 “爹爹,估计是他还没有清醒过来,等他缓一下可能就好了!” 先前那个孩童的声音再次传来,却是一个童子来到了中年人的身边,很是好奇地打量起高球了。 只有高球,依旧是满脑子的浆糊,低声念叨着,“汴梁?汴梁是哪啊?莫不是开封吗?我掉下了民心河之后到底漂了多久啊?” “唉!看来这孩子是有些神志不清了,也罢!先带回家再说吧!” 听着高球念叨着自己完全听不清的话,中年人也是无奈了,叹了口气,抱起了高球。 高球只觉得天旋地转,很快就晕了过去。至于说中年人还有童子那明显异于常人的古装服侍,却是完全没有被他察觉了。 但是高球不知道的是,中年人正暗自苦恼苦恼,‘乌台诗案’之后,自己好不容易能够得返汴梁,遇到这赏灯之时自己却不能尽兴,实在是令人唏嘘。只是现在怀抱着高球,却不能多说什么了。 第二章 救命恩人苏东坡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迷迷糊糊的高球,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个幼童的模样,五六岁左右的样子,身上的衣服虽然被水打湿,在灯光下却遮盖不了衣衫上的污秽痕迹。只有那一张小脸因为刚从水中出来的缘故,还算得上是清秀可爱。 朦胧之中,高球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褪去了衣服放在了一块木板上,身上被盖了一层丝滑的布料。没有多久,高球就觉得自己的牙关被人撬开了,随后一阵温热的苦水就流进了他的口中。 “咳咳!咳咳!” 咳嗽了两声,高球实在是受不了了,就算是中药也不该这般难喝吧? 强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身来,但是高球浑身直觉得力气都被什么人给抽走了一样,完全动不了身,就算是眼睛,也是根本就睁不开的。 “爹,您这汤药真的能治病吗?怎么这人还不醒啊?” 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站在床边,看着发丝斑白的中年人给躺在床上的高球喂药,脸上满是怀疑的神色。 “混账!你爹我熟读医书,怎么可能连这点的小病都治不好?你若是再跟我废话,小心我给你一个耳光!” 被人质疑,尤其是被自己的亲儿子质疑,这让中年人的心情实在是不好,因此说起话来也就带了三分的怒气了。 躺在床上的高球虽然无法动弹,但是意识已经清醒了过来,一边在心中哀叹着‘你要是不给我喂这种苦汤苦水的我早醒了’,一边努力的想要动一下,证明自己已经不需要再喝这两人口中的‘汤药’了。 也许真的是上天看到了高球的‘努力’,又或者是古人那句‘功夫不负有心人’真的是对的,就在又一勺汤药碰到高球的嘴唇的时候,高球在床上一个侧翻,躲过了这一勺汤药。好不容易能够行动了,高球最先做的事情不是庆幸,而是趴在床边上干呕起来。 “哕!你们……你们给我吃的这是……这是什么啊!” 高球想要将刚才喝下的‘汤药’全数吐出,只是身子一阵乏力,再加上肚子里实在也没别的东西,因此只能做出干呕的动作,却是吐不出东西来的。 坐在床边上的中年人,这个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去扶高球,而是转过头去看向了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满脸的得意,“怎么样,你爹我的医术是不是绝顶的高明?以后啊,你少在我面前提什么‘钱乙’、‘钱丙’的,听见没有?!” “是是是!爹爹您的医术天下无双,就是那王唯一也比不过爹爹您啊!” 少年似乎不想跟中年人争辩,吹捧了自己的老爹两句,显得满不在乎。 “咳咳!你这孩子口无遮拦的,那王惟一乃是一代名医,天圣七年他设计并主持铸造的两句针灸铜仁,起躯体、脏腑可分可合,体表针灸穴位更是一应俱全,如此贤德,你爹我虽然医术也算是高明,但是哪里能跟人家相比呢?不可胡说!不可胡说啊!” 自我感觉良好归自我感觉良好,中年人可不是被人吹捧两句就找不到北的人。 少年耸了耸肩膀,没有搭话,随后看向了依旧趴在床边上干呕的高球,说道:“爹爹您不看看他么?我感觉他快要把自己的心肺都给哕出来了。我倒是觉得啊,可能您的药是有效,只不过是把人家给恶心醒了!” “去!你这孩子!倒杯水来去!” 中年人自然知道自己熬的是些什么东西,也不好辩解,抬手就把少年支了出去。 少年出去烧水,中年人这才将自己手中的药汤放在了床边的一个矮小柜子上,转过身去扶住了高球的肩膀,将其放回到了床上。 这个时候的高球倒是不干呕了,却不是因为没有感觉了,而是没有力气了,并且干呕了这么久多少也吐了不少的口水出去,此时喉咙干燥,想要干呕也是有心而无力了。等着少年端了一碗凉水回来,凉水下肚,高球这才算是恢复了一些精气神。 睁开模糊的双眼,看看四周那明显带着古风的装饰,高球的脑子一阵糊涂,难道自己被剧组的人救了?可是救了自己为什么不送医院,反而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呢? 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吐沫,高球准备开口问问情况,“你……你们……是谁?” “孩子你不要害怕,我乃是翰林学士苏轼,这是我的小儿子苏过。昨夜中元节,我和幼子出城赏灯,走到汴河边上的时候正好看见你洛水,因此将你救起。如今你也醒了,我来问你,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吗?” 看着苦着一张小脸的高球,苏轼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些心疼。 “我的家?我的家在……等等!苏轼?苏东坡?你是苏东坡!” 晃了晃还有些眩晕的脑袋,高球下意识就想回答,不过还没等说完话,脸上的迷糊劲就变成了惊讶,本来还睁不开的双眼立刻就瞪圆了。 “哦?你也听说过我的名号?哈哈!我就说嘛!我苏东坡之名,有谁能不知道呢?” 听着高球喊出了自己的名号,苏轼立刻就笑了起来,而且是开怀大笑,说不出的开心。 只是苏轼的儿子站在一边,脸上没有多少的高兴,反而有不少的不屑,“是是是!您苏大学士的名字有谁能不知道呢?一贬再贬,贬到黄州连养家糊口都难了,还能有谁不认识您呢?!” “咳咳!你这孩子,瞎说什么……” 被自己的儿子戳穿了自己的过往,苏轼的面上显然有些挂不住,只是碍于面子也不能开口驳斥,只能是小声训斥了一句。 “嘁!你当我是五岁的小孩啊?你还苏轼?那我岂不是李白了?行了行了,重来的机会没有,我做不成李白,你也不是那个苏东坡,那个……” 以为对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高球也懒得去搭理这两个拿自己开心的家伙,坐起身来,手撑在床边就要下床,只是这一出手,却是愣了。 怎么回事!自己的身体怎么变小了! 高球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双腿之上,低头看去,赫然是一双幼童的小手,受此惊吓,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爹爹,你刚才给他吃了些什么啊?我怎么觉着他的样子好像有些不对劲啊?别是吃错了药,到时候您可就要吃上人命官司了!” 眼瞅着高球好好的一个人连嘴唇都开始哆嗦了,苏过可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开口问起自己的老爹来。 “这个……这个……不应该啊!我都是按着医书上熬的药啊!以桑菊等入药,清热解毒,发汗去火……医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啊!” 苏轼明显也慌了神,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本纸张都已经发黄的‘医书’翻找起来。 在苏轼和苏过都慌了手脚的时候,高球这个时候慢慢地冷静了下来,闭上眼睛往床上一躺,再起身是看见身边坐着的依旧是苏轼,愣了一下。随后还是不死心的高球拉开了自己身上好像是丝绸所制的杯子,拉开了自己的裤裆,这一眼看去,彻底呆住了。 自己的青春……完了! 高球感觉自己的脑海中现在满是那种凄凉的BG,身边坐着的苏轼也变成了枯黄的颜色。 穿越!这是一个多么令人难以接受的字眼! 想想自己尚在青春年华,可是连姑娘的小手都没有牵过,这一眨眼因为几个醉汉就穿越了,还穿越成了一个不知道是五岁还是六岁的孩子,距离自己那‘伟大’的却又让人难以启齿的梦想,距离已然再次拉开了。 床中间的高球还在发呆,苏轼这边已经放下了医术,紧皱着愁眉看向了床上的高球,“孩子,你……到底怎么了?” “呜呜呜呜!我好惨啊!我没爹没娘没人收留,有苦有泪有些委屈,我好惨啊!” 顾不得悲伤而又凄凉的BG依旧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回想,高球一把抱住了苏轼按在床边的胳膊上,放声大哭起来。 “哎哎哎!孩子,你别哭!你别哭啊!” 不知道苏轼是想起了什么,看沿着高球这么一哭,苏轼的眼睛也像是决了堤黄河一般,泪水滚滚而下。 “爹,他这么小也没地方可去,不如咱们留下他吧?” 苏过小孩心性,看见比自己更小的孩子如此凄惨,心中自然不忍,因此没等苏轼开口,先行提议道。 “哎!好!好!今后啊,你就留下吧。”左手拉住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右手将高球揽在了怀里,苏轼温柔地问道:“孩子,你可有姓名啊?” “我?我叫高球!” 高球是希望苏轼收留自己,可是却不希望当什么养子之类的跟了苏轼的姓氏,因此连忙开口回答起来。 “哦?高俅?倒也是个不错的名字,你先好生歇息。一会我再给你拿两套衣物来。”轻轻拍打了两下高俅的背,苏轼将其放倒在了床上,起身招呼着苏过,“我的儿,走,让这孩子好好歇一会。” “是!” 满是疼爱地看了高俅一眼,苏过端起了一旁的汤药,跟在苏轼的身后走出了房门,顺带还将房门关了起来。 等关上了房门,苏过这才紧走几步跟上了苏轼,“爹爹您……您是不是想弟弟了?” “……是啊!如果干儿还活着的话,应该……应该也有这么大了……” 说着话,两行清泪又顺着苏轼的脸颊之中流了下来。 第三章 缺钱也要逛花灯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现代人过元宵节,一般来说是不放假的。虽然说元宵节是中华民族重要的传统节日,可是考虑到国家法定节假日的总天数不宜再增加,而且元宵节距离春节又比较近,相比于距离国庆节比较近的中秋节影响力又比较小,因此元宵节现在算不上是法定节假日。 即使有的地方、单位在元宵节放假,却也是只会给一天的假期,只有那些元宵节包含在寒假之内的中小学生,才能好好地过上一个元宵节。 可是在宋代,每逢元宵节却是必定要放假的,不仅放假,假期还不算短,足足有七天之久。 宋代庞元英曾在《文昌杂录》里面记载:‘休假岁凡七十六日,元日、寒食、冬至各七日,天庆节、上元节同’。 简单来说,在宋代,朝廷一年之中总共规定了有七十六天的假期,春节、寒食节、冬至日、皇帝的生日(天庆节)还有元宵节(上元节)都有七天的假期。 当然在宋代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按照这个规定来放假,除了必须要值守的官府人员之外,像太学和武学等高等学府在元宵节的假期也是很短的,当然一般来说如果是民办学校的话,那么可能春节就连着元宵节一起放了。 高球来到北宋的那一天,正是元祐四年的正月十五,上元节。 这一天苏轼才从外地回到汴梁不久,因为急着去看数年未曾看过的花灯,苏轼带着自己的三儿子苏过悄悄躲过了家中夫人的看管,丢下了一大堆需要整理的事物跑出去看花灯去了。只是事情有些不凑巧,还没等苏轼玩出点兴致来,就碰上了落水的高球,因此花灯也顾不得看了,连忙带着高球就回了家。 苏轼等在家中的夫人王润之本来满肚子的火气,但是看着自己的相公浑身湿漉漉的抱着一个小孩子就跑回了家中,也顾不得生气,忙着叫人准备热汤去了。 家中的事情是不少,可问题是苏轼连遭贬谪,虽然家中的物件还有不少,但是除了书本之外也不过是一些衣物了,因此昨天一天就被王润之带着家人收拾好了。今天高球也能下床活动了,而且看着精神还不错,因此苏轼又动了出去看灯的心思。 也不知道苏轼跟自家的夫人说了多少讨好的话,总之高球等在门外边,却是有些不耐烦了。本来已经变成了个小孩,高球这辈子又明显是个不知道是个哪里来的野孩子,身子自然是没有多么好,站了有十分钟,两条小腿就有些受不了了。 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台阶上,高球半倚着身后的台阶,斜着眼看着苏过,伸出手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台阶,故作豪气地说道:“你这么站着不累嘛!别跟我客气,来,坐!” “呵!你这个样子,要是爹爹出来看到了,少不得要一顿责打的!” 看着高球那不伦不类的无赖模样,苏过轻笑了一声,不过很快收敛起了笑容,板着脸吓唬起高球来。 “嘁!打就打呗!还能打死我不成?” 翻了个白眼,高球懒得去跟这个苏过讨论下去了,苏轼再怎么说也是个文人,下手能有多重? “哼哼!打不死你,可是能把你的屁股打开花!爹爹可是下过地的人,手上的劲道可是不小呢!” 苏过装模作样地往高球地屁股看了两眼,似乎已经预见到了高球被打的可怜模样。 “你……你别吓唬我!我……我才不怕呢!” 不知道是不是心态随着身体的缩小而年轻了,一听说‘屁股被打开花’,高球竟然紧张了起来。 就在高球坐立不安,准备要站起来的时候,房间那边突然传来了‘吱呀’的一声,房门开了,随后苏轼倒退着从房间内退了出来,脸上依旧带着讨好的笑容,只是那衣袖之中明显添了些分量,不像一开始那样轻飘飘的,风一吹就随之乱摆了。 “喂!”那边苏轼还在陪着笑,高球这边已经忍不住了,小声叫起苏过来,“先生以前也是这么惧内吗?” “嗯……是!” 苏过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下头,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可真是有意思,回头要记下来!” 听到如此隐秘的消息,高球的眼前立刻一亮,嘴中低声念叨起来。 门口那边,已经离开门口有三四步远的苏轼,这个时候才直起了身子,脚步一错往高球这边走来,边走边小声反驳道:“是个屁!这是理亏不得与人争,你们可比出去给我瞎说!” “是是是!爹爹只是理亏!理亏而已!” 面对自己老爹的反驳,苏过嘴上附和起来,只不过他也学着高球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显然对自己老爹的辩解是相当不以为然的。 “哼!知道就好!”瞥了一眼苏过,像是没看出苏过的不以为然一般,苏轼转过头去看向了依旧坐在台阶上的高球,紧走两步,伸手将高球抱了起来,“地上这么凉,怎么可以直接坐在台阶上呢?苏过!你是怎么看他的?” “爹爹,我说了不能坐的,可是他不听我的啊!” 苏过又试着翻了个白眼,对于自己老爹这种极为偏袒的态度很是不满。 不过苏轼却像是没看到一般,自顾自地给高球拍打起身上的浮土来,“他不听?他不听你就能不管了?他还这么小,你说了他也不一定听得懂啊!你这孩子!” “嘁!” 苏过再次翻了个白眼,似乎已经爱上了这种能充分表达内心感受的动作。 “那个……我没事的!” 感受着苏轼那如同慈父一般的关怀,高球感觉自己一阵的不适应,三推两推将极力靠近自己的苏轼推了开来,然后顺着苏轼的长衫一路下滑来到了地上。 “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能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当,苏轼尴尬地笑了两声,紧跟着抬起了自己的左手,露出了手中那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看!我可是要到了不少的钱!” “哎?能买些好吃的了?” 到底还是个少年,一联系到过节还有钱财,想到的自然就是零食了。 “不是,你娘让我买些米回来……” 提起这些米的用途,本来志得气满的苏轼也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买米就买米嘛!这么多银子总能剩下一些买点吃的吧?快点走吧!” 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识一下北宋元宵节盛景的高球,靠在苏轼的膝盖边,努力拽着苏轼的裤腿,连声催促着。 “银子?哪里来的银子?这里只有一贯钱啊!” 想想自己苦苦哀求了半天才从夫人哪里拿到了一贯钱,哪怕是潇洒如苏轼一般,也只有唉声叹气的份了。 “一贯钱?那米的价钱是多少?” 看着苏轼和苏过一样有些失落的表情,高球觉得自己好像把情况想得过于乐观了。 “米价……是六百文吧?几年前是这个价来着……” 常年被贬谪在外,久不在汴梁,对于生活又不是那么操心的苏轼,有些不太确定。 “行吧,先买了米再说的,吃不吃的,出去玩一圈也是好的。” 面对着没钱的现实,高球也没有无理取闹,总之北宋的零食也不可能比千百年后的那些可乐、薯片什么的好吃,说是要吃,其实更多的还是想要见识一下罢了。 摇头晃脑的,高球一边往院门的方向走,一边在嘴里低声念叨着。 “哈!你看他,一步三晃的,活像个小大人儿似得!” 看着高球那摇摇晃晃的背影,苏轼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笑着招呼起苏过一起看来。 “知道了!从今天早上到现在爹爹您都说了好几次了!”不耐烦地掏了掏似乎已经起了茧子的耳朵,苏过抬腿跟上了高球,抄手拉住了高球的小手,“你慢着点!” “哦~~~!” 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高球只能借此表达自己对于苏过的不满。 不过很显然,苏过丝毫不关心高球内心是如何想的,而在苏过的另一边,苏轼正拉起苏过的手,满脸得意地带队往前面走去。 这从高到低,从大到小,从老到少的一队人马一出门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虽然说现在家中三代同堂甚至是说四世同堂的有不少了,但是像这‘一家子’一样有童心的还是不多的。 被人盯着看,高球突然感觉有些羞耻,只是人小力弱,挣脱不开苏过的手掌,反而被对方攥得更紧了。 好在没走多远就来到了街市上,满街的花灯将黑暗都给照亮了。 琳琅满目的彩灯,有的被小孩子提在手上,有的被挂在了头顶上,着实绚烂。就是小孩子手中提着的花灯,高球也已经见过了纸灯、纱灯还有琉璃灯,琉璃灯虽少,但是来自后世的高球却不在乎,不过有一种像是用青砖镂空的花灯,却是让高球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知道宋代很是富裕,能工巧匠也是不少,但是用青砖做花灯,这是要闲成什么样了! 高球与苏过看得很是开心,但是苏轼却是一点开心的意思都没有,不仅如此,看着两个小孩脸上那羡慕的样子,苏轼直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说不出的疼痛。 第四章 偶遇文彦博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高球从后世而来,算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而苏过虽然是实打实的‘本地人’,但是看苏轼那副寒酸的样子,想来也是没有多余的钱给孩子买玩具什么的。 手拉手走在大街上,高球开始的时候还兴高采烈地左顾右盼,可是没过多久就发现有不少小姑娘都看着自己这边发笑。转头一看,却是苏过瞅着别人家的小孩子手中的花灯,看得呆住了。高球有理由相信,如果这个时候松开手的话,苏过一准要呆在原地,再也走不动道了。 如果说苏轼的荷包能够稍微再鼓一些的话,高球就算是拼着不要这张已经小了不少的小脸,也要缠着苏轼去给自己买一个花灯的,当然,也会给作为挡箭牌的苏过要上一个。 只是‘如果’从来都只是‘如果’,想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可能会没饭吃,高球很知趣地闭上了嘴巴,接着观看起街道两旁的花灯来。 如果说小孩子手中提着的花灯是让高球羡慕的话,那接到两边摆着的那些花灯却是要让高球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一条用稻草和铁丝等物捆扎出来的巨龙,从龙尾到龙头少说也有两三百米长,高球跟在苏轼的身后,贴着这条巨龙模样的花灯走了足足有两条街,这才算是看见了龙头。而在龙头指向的不远处,一座更大的花灯又开始吸引了高球的目光。 这是一座山样的花灯,上面还用彩色的丝绸扎出了两个菩萨的模样,两侧的山头各坐着一个菩萨,中间最高的上头上却是摆放着一个大木柜,木柜里面是什么高球看不见,不过听见了‘哗啦啦’的流水声响。整座嘉善挂满了纱灯、琉璃灯海鸥可以旋转的走马灯,一齐点亮,整座假山犹如白昼一般,山顶瀑布飞溅,山腰仙人浮现,似真似幻,引人入胜。 苏过看着这些花灯也有些眼热,但是终究不是第一次见,因此忍住了心头的欲望,转过身来开口替高球讲解起来,“这是鳌山灯,是用巨木、竹子还有铁丝做的骨架,然后用青木遮盖做出来蓬莱仙山的模样,两边坐着的菩萨分别是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中间的木柜设有机关,开动机关就能将里面的清水顶出来。耗费的人力物力远比刚才的龙灯要多,仅仅是工匠家需要几十个!” “嘁!蓬莱仙山?你怎么知道这是蓬莱仙山?我还说这是城外的荒山呢!” 来自后世的高球自然不想让苏过压过自己,不过也找不到别的话,只能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刁难起苏过来。 “我怎么知道这是蓬莱仙山?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蓬莱仙山呢?” 身为大文豪苏轼的儿子,哪怕年纪还小,但是终归是遗传到了苏轼那敏捷的才思,面对高球的责问,苏过很快就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我……怎么知道?当然是因为上面坐着的那两位菩萨啦!”高球一时语塞,但是很快就找到了应对的方法,信口胡说道:“蓬莱仙山又不是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的道场,他们两个坐却坐在上面,这根本就不合情理嘛!所以说他们两位菩萨坐着的根本就不是蓬莱仙山!” “哦?两位菩萨的道场不是蓬莱仙山?那你倒是说说两位菩萨的道场分别是什么啊?” 苏过眼珠一转,立刻就找到了回击的办法,想来以高球的年纪,应该是不知道这么多的。 当然,苏过是不知道高球是来自后世的,也不知道以年龄来推断高球的见识是不足取的。不过错有错着,高球虽然在后世也是靠写作混饭吃的,可是对于佛家的这些事情知道的还真不多,面对苏过的质疑,立刻就傻眼了。 “这……我……你……” 高球言语含糊,在为自己拖延着时间。 “怎么?说不上来了?” 逗弄比自己小的孩子,从古至今都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苏过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没有机会再看孩子了,如今身边多了个高球,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 “我怎么可能说不上来,我只是……我只是……” 身为一只合格的‘死鸭子’,高球的嘴巴可是要比一般人硬上不少,哪怕是被人揭穿了,也丝毫不愿意承认。 关键时刻,还是苏轼开口,救下了陷入窘境的高球,“行了!米店到了!” “哎!米店到了!我们进去看看!” 一听见苏轼的话,高球立刻就来了精神,一是自己有了脱困的方法,而来也是对北宋的米店有些好奇。 跟后世的超级市场不一样,北宋的米店,和后世八九十年代那时候的粮油店倒是有相似的地方,一大排米柜摆在米店的中央,上面摆放着各种粮食。不管是大米,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在米斗里面的粮食全都是毛尖的,看上去很是养眼。 高球左瞧右看,发现了一个用来装米的木头铲子,撒开了拉着苏过的小手,飞一般地跑到了米柜的旁边,伸手就要去拿那个木头铲子。在上辈子的时候,哪怕是长大成人之后,在超级市场之中拿着铲子去拨拉大米、绿豆之类的粮食,也是高球的一个爱好,当然,也可以说是恶习。 不过就在高球成功拿到装米的铲子的那一刻,一只满是皱纹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高球的小手,紧跟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家伙,粟米可是百姓的生计所在,不是用来玩的东西。” “哎?老人家,我不看一下的话,怎么知道这些粟米好不好呢?我要买米,自然要看看的嘛!” 高球的身体变小了,但是思想依旧是后世的,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位慈祥老人,眼珠一转,立刻就有了主意。 “你这小鬼头!” 明知道高球是在脚边,但是老人家丝毫没有要生气的样子,反倒是笑着用食指在高球的脑门上点了一下。 高球顺势将脑袋往后仰,口中还假装着疼痛的样子,开口痛呼,“哎呀!” “啊!怎么了?怎么了!” 听见高球的叫声,苏过立刻就着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走,直接就冲进了米店,来到了高球的身边。 “没……没事!” 面对着紧张的苏过,高球的内心有一丝暖意,不过本来就是自己胡闹,也不好跟苏过明说,只能含糊其辞。 没有得到答案,但是这不妨碍苏过自己判断。看了一眼高球眉心的那一点赤红,再看看旁边站着的这个老人家,还有这位老人家那还没有收回到衣袖之中的右手,苏过立刻就明白了,步子迈出,就要跟这位老人家理论一番。 “你这个小滑头!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可真是会惹麻烦!” 人的经验当然是随着年龄的增大而逐渐增多的,老人家一眼就看出来苏过是要找自己理论了,看着旁边满脸紧张的高球,忍不住笑骂起来。 “哎,你这个人怎么……” 对方毫无道歉的意思,反而开口说起高球来,这让苏过很是恼火,开口就像指责对方。 不过这时候苏轼正好也进了米店,看清了苏过对面的老人之后,当时就是已经,一路小跑着就来到了苏过的身边,一把拉住了正要开口的苏过。 本来苏过被苏轼一抓还吓了一跳,看清了来人之后,立刻就高兴起来,“爹爹,他……” “行了!你不要说话!”苏轼的右手抬起来向下虚压的两下,示意苏过闭嘴,然后看向了对面的老人家,“您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元宵佳节,我当然是出来逛花灯的。不过我这岁数是有些大了,才走了两条街就有些撑不住了,正好这家米店是我的一个亲戚开的,这不,就进来歇歇脚。对了,这两个孩子是你的?” 老人家明显也认识苏轼,而且也有一些交情,没有半点寒暄的意思,直接开口问了起来。 “是!这两个孩子……都是我家的!”苏轼犹豫了一下,但是紧跟神色就坚定起来,不过面对着老人,还是有些担忧,“他们两个没有冲撞了您吧?” “没有没有!子瞻啊!听说朝云前几年给你生了个儿子,就是这个小的吧?岁数不大,倒是个机灵鬼,好啊!” 老人捋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面上满是微笑,却丝毫不知道自己说到了苏轼的痛处。 高球心中一惊,瞧向了苏轼,紧跟着就发现苏轼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异样,当时就放下了心来。 这时候,和高球异样被晾在一边的苏过有些忍不住了,拉了拉苏轼的袖子,小声问道:“爹爹,这个老爷爷是谁啊?” “胡闹!这是当朝宿德元老,平章军国重事,文彦博,文老大人!” 呵斥了自己的儿子一句,苏轼也没忘了给自己的儿子介绍面前的老人,不然一会孩子真的有什么失礼的举动,那才叫丢人。 对于苏轼的介绍,有两个人当时就吃了一惊,一个自然是苏过,他知道面前的老人是谁,也清楚对方的事迹,可是高球虽然不知道,却同样吃了一惊,因为他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 第五章 你当我五岁啊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大宋朝文彦博,幼儿倒有灌穴浮球之智。司马文公,却有破瓮救儿智谋……” 一边想着,高球就将所想的话给说了出来。 这是对口相声之中一段十分著名的贯口,名字叫做《小孩子》。里面列举了诸如文彦博灌穴浮球、司马光砸缸、孔融让梨、刘晏举翰林、甘罗小宰相、黄香温席奉亲等著名的事例,以此来表明就算是小孩子也有大才学、大智慧等优秀的品质。在表演之中,这一段常常是逗哏来挤兑捧哏的,最后大多还会加上一句‘你比得了这些位小孩子吗’。 高球前世的时候对于那个非著名的相声演员可是十分的喜欢,人家的好多段子甚至是长篇的单口相声他都能够完整地叙述下来,因此这一听到‘文彦博’的名字,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顺嘴就将这段《小孩子》的开头两句给背了出来。 人没有不喜欢被夸赞的,哪怕是像文彦博一般已经八十多岁的年纪了,但是听到高球的话之后,依然是满脸堆欢,笑的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这个小不点,人不大可是说话却是挺中听的,子瞻啊!你教得好好!” “哼!好什么好!一生百多功绩,就知道些‘灌穴浮球’、‘破瓮救儿’的事情,这样的孩子,能有什么出息!” 很是不合时宜的,一声冷哼突然间响了起来,声音同样苍老,只不过却多了几分肃然,听起来倒是有几分硬气。 “侍郎大人!” 看清了来人之后,苏轼丝毫没有因为被抢了话而有丝毫的气氛,反而毕恭毕敬地揖了一礼。 “哎?侍郎?还大人?侍郎这个官很大吗?” 高球眨着眼睛,很是不理解苏轼为什么这么恭敬。 当然,这也是高球不知道古代官职变化。早在汉代的时候,侍郎只不过是宫廷之中的近侍,但是自从东汉之后,尚书的属官便开始用这个称呼,一般来说,初次担任尚书属官的叫做郎中,做够一年的便会成为尚书郎,三年的才会成为侍郎。而自从唐代开始,中书省和们下手以及尚书省所属的各部都用侍郎来称呼该部门长官的副手。官位渐高,大概相当于今天的部长或者副部长的级别了。 当然,今天苏轼所说的这个侍郎却是跟以上的侍郎又大不一样。 文彦博自然是听清楚了高球的小声嘟囔,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高球一眼,紧跟着笑了起来,“刘挚,刘大人。您身为中书侍郎,又兼任门下侍郎,今天怎么有功夫来这里闲逛了?” 门下侍郎,在元丰改制之后,大多由尚书左仆射(ye四声)兼任,行侍中之职,与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同为宰相。而单独的门下侍郎和中书侍郎,则是副相。 “上元佳节,总不能一直都待在官署之中处理政务吧?倒是文老大人您,可是有一阵子没入朝了吧?皇上任命您为平章军国重事,可是要六天朝觐一次的,每月两次到皇宫之中讲经也是必不可少,可是您这个可是有半个多月都没有露面了啊!” 刘挚与文彦博关系匪浅,自然不会在意文彦博玩笑一般的话语,反而打趣起老人家来。 “哈哈哈哈!这怎么能怪我呢?刚过完元旦没有多久我就病了,这病好了紧跟着又到了上元节,这期间不过也就隔了七八天而已,赶巧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接连大笑了两声,文彦博捋着自己的胡须,丝毫没有显现出病态来。 “老大人,您……您病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突然间听到文彦博生病的消息,苏轼不禁有些愕然,紧跟着就追问起来。 “哎!不碍的!不碍的!年纪大了,天气忽冷忽热的就容易出点问题,不过好在身子骨还算是硬朗,这条命啊,还有些日子的活头呢!”就像是大多数看开了的老人家一样,文彦博丝毫没有忌讳,说起自己的生死来也很是坦然,“再者说了,我文彦博都活了八十三年了,孔圣人才活了七十三岁,而孟子也不过是八十有四,我能活到这个年纪,已经很知足了,以后啊,还是要看这些小机灵鬼的啊!” 说着话,文彦博就向高球招起手来,满脸的慈祥,“小不点,过来,让爷爷我好好看看!” 面对文彦博的‘邀请’,高球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了一边的苏轼,等看到苏轼点头之后,这才迈着小腿一溜小跑来到了文彦博的身边,抬起头来,高球满脸天真地看向了文彦博,“文爷爷,您找我干什么啊?” “哈哈哈!你这个小机灵鬼啊!来!爷爷给你点好吃的!”面对着‘可爱的’高球,任何一个老人家都不会有抵抗力的,高球转过头去冲着一边米店的活计一招手,说道:“那个谁,给我拿一块米糕来!” “是!大人!” 米店的伙计当然不会拒绝,不说文彦博位高权重、名声在外,就是跟自己老板的关系也不容他拒绝。 很快的,活计拿了一碟米糕过来,层层叠叠的,像是一座小山一样,高球粗一打量,这米糕少说也有个十来块。 “哎?!这……这怎么行!文老大人,这个……” 眼看着米店的伙计就要把米糕递到高球和苏过二人的手里,苏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无功受禄可是让人寝食不安,哪怕就是一块米糕,这也是让苏轼心有抵触的。 “哎!什么‘这个’、‘那个’的!我这是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你在这矫情什么劲!”文彦博眉头一皱,脸上显现出些许的怒意,倒真有那么一种位高权重、大权在握的感觉了,用手拿起了一块米糕,递到高球的面前,转而又换上了一副慈祥的笑容,“来,拿着吃吧!” “我……我不饿!” 高球抿着小嘴,对于文彦博的‘讨好’丝毫的不领情,昂着脑袋,就像之一骄傲的小公鸡一般。 当然,这并不是说高球真的不饿,恰恰相反,昨天落水之后被喂了一嘴的苦汤子,吐了不少的东西,今天又因为昨天的事情而睡到了下午,高球可以说是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就在高球拒绝的同时,肚子突然间‘咕~咕~咕~’地叫了起来。可是苏轼还没点头,高球真的是不敢答应,这个时代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让苏轼不高兴了,高球可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过夜。 “子瞻!” 听着高球肚子的叫声,再看看高球那满脸的拒绝,文彦博是真的生气的,转头怒视着苏轼。 “哎!一块米糕而已,不至于的!”刘挚站在一边,替文彦博劝说起苏轼来,“子瞻,你也真是的,对孩子这么严厉做什么?来,给你一块,还有你的。” 刘挚先塞给了苏过一块,然后才拿起一块来递到了高球的面前。 只不过,高球可没忘记刚才这个人找自己茬的事情,因此并不领情,而是把头一扭,撇起了小嘴,“哼!你当我五岁啊!我才不要你给的东西呢!” “嘿!你这个孩子,你今年不是五岁,那你多大了啊?” 对于敢跟自己顶嘴的孩子,刘挚也是好多年都没有见过了,这个时候被高球勾起了兴趣,忍不住跟高球逗了起来。 “哼!我今年六岁了!” 高球撅着小嘴,信口胡说着。 其实,高球哪里知道自己今年该是多大?如果要说上辈子的年纪的话,那他应该是二十四岁了,可上辈子的年纪显然不能拿过来说,这辈子又不是从刚生下来开始过的,因此他也就只能胡编乱造了。幸好,苏轼也不知道高球今年多大,不然的话高球还真不一定敢当着苏轼的面话说八道。 不过,高球却不知道,自己这信口胡说的年纪已经再一次触碰到了苏轼那掩藏在心中的一根弦。 苏过已经那好了米糕,而苏轼也不再开口反对,高球自然而然地认为苏轼是默许了他的行为,因此对于文彦博递过来的米糕,也就没有再坚持下去。 “哦!你今年六岁了啊!那好,为了奖励你,这块米糕给你吃!” 仿佛又回到了刚当父亲的时候,刘挚脸上也渐渐出现了笑容,没有开始那么冰冷了。 “行了行了!拿我的东西做人情,可真有你的!”见苏轼不再开口,高球也接住了自己的米糕,文彦博忍不住打趣了刘挚一句,然后又转向了苏轼,开口问道:“子瞻,这大过节的,你怎么带着孩子来米店了?是来买米的吗?” “来米店不是来买米的还能是做什么的?” 高球尝了一口米糕,觉得很是香甜,忍不住又咬了两口,可是担心别人看了笑话,因此在嚼了几下之后就吞进了肚子,此时听见文彦博的问话,忍不住开口嘲讽起来。 “来米店还可以买米糕啊!你吃的这不就是!” 文彦博越发喜欢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机灵的的孩子,伸出手来摸了摸高球的头,柔声解释起来。 “哦!可是我们就是来买米的啊!”高球被文彦博摸着脑袋,两个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紧跟着装作无意识的,嘟囔道:“可是我们只有一贯钱啊,也不知道现在的米价还是不是原来那个米价。” 第六章 令人垂涎的奖品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高球的话,虽然是装作‘自言自语’地说出来的,但是这话却并非无意,而是有意说给文彦博听的。 刚才文彦博说的话高球可是都听见了,这米店是文彦博家的亲戚开的,而苏轼和文彦博的关系看上去也是比较不错的,那么只要文彦博听见了高球的这一番‘自言自语’,那么买米的事情要好说的多,就算不说直接赠送,至少也可以有个折扣之类的。 当然,一石米是多少,一贯钱又是多少,其实高球并不清楚,高球只是希望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帮助苏轼多捞一些好处,不管怎么说高球在短时间内都要寄住在苏轼的家中,苏轼家中要是没米下锅,倒霉的人里面其实也跑不了他高球。 果然,听见高球的小声嘟囔之后,文彦博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衣着略显寒酸的苏轼,然后沉吟一声,挥手叫过了米店的活计,“哎!我说,现在的米价……我记得是七百文吧?” “啊?这个……” 听见文彦博的话,伙计当时就是一愣。 米价当然不可能是七百文,那已经是差不多六、七年前的价钱了,这位老大人就算再怎么不食人间烟火,总也不可能不知道米价的大概数值。但是文彦博故意则么问,那么必然是有他的用意,可是伙计也只是一个伙计,遇到这种事情根本就做不了主,因此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连米价都不知道,你这个伙计是怎么干活的?去,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眼看着伙计这一愣神可能就要坏事,一旁的刘挚可是精明透顶,挥手就将伙计给支了出去。 不过事有凑巧,没等伙计离开,一个打扮富贵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伙计满脸悻悻,赶忙迎了上来。 “哎?这是怎么了?我说六儿子,这是怎么回事?你得罪老大人了?信不信我修理你这个臭小子!” 来的人是米店的掌柜,一见文彦博那板着的脸心中就是一跳,再看看自家伙计的脸色,眼珠一转,也不多问,开口就指责起伙计来。 “不是,掌柜的,老大人问我米价,我……我……” 伙计也是头次遇到这种事情,满腹的委屈,也不知道该跟谁去说。 “米价?米价怎么了?你在我这做了大半年的工了,怎么还记不住米价了呢?” 掌柜的摆出了一副生气的模样,装作斥责伙计的样子,当然这一切都是做给文彦博看的。 “不是,掌柜的,老大人问我现在的米价是不是七百文,可是我……” 被掌柜的责备了,伙计自然是要为自己辩解,不然回头掌柜的借这事扣自己的工钱,那可是犯不上的。 “什么?七百文!” 一听伙计的说明了原因,掌柜的立刻就惊叫出声,生意人从来都是对钱财敏感的,而这个米价,也确实是不能让掌柜的接受的。 “咳咳!怎么,现在的米价,不是七百文了吗?” 文彦博故意咳嗽了两声,一双原本有些昏花的眼睛变得清明起来,两道目光就像是两支利箭一般,直冲着掌柜的脸上射去。 “这个……”毕竟做生意这么多年了,掌柜的一看这情况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过自己刚才已经表现出了异样,再顺着老大人的话说就有些不合适了,心思一转,掌柜的有了主意,脸上做出一副难为的模样,苦笑着道:“老大人,不瞒您说,七百文那已经是前些日子的价钱了,现在的米价,可不是七百文了。” “那是多少文?” 涉及到了吃饭的问题,哪怕是大文豪苏轼也没办法再矜持,不等文彦博开口,已经先一步问道。 “是啊!那现在的米价是多少?!” 文彦博的语气重了一些,看向掌柜的目光之中,明显带着些不满了。 “这个,不敢瞒老大人,如今的米价,已经是七百七十文了!” 掌柜的脸上故意做出为难的神色,似乎是在担心文彦博找他的麻烦,但是实际上说出的价钱依旧比现金的价格要低上很多的。 “七百七十文?呼!还好,钱正好够!” 听完这个价格,苏轼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荷包之中的钱财,正好购买一石米的,也算是没有白出来这一次。 不过高球在一边听着就有些纳闷了,一般来说这钱的进制都应该是十、百、千的,可是现在苏轼却说他带的那一贯钱正好是七百七十文,这就让高球有些不理解了。 当然这也不能怪高球孤陋寡闻,虽然说高球在原来也是靠写作为生的,但是宋自唐后,中间又隔着个五代十国,很多的事情其实都是比较混乱的。就拿这钱币来说,古代钱币以一百个为足陌,不够一百个就叫做省陌。这里的‘陌’,其实就是‘百’。 宋代欧阳修写过一本《归田录》,里面有这样的记载:‘用钱之法,自五代以来以七十七为百,谓之省陌。’而《资治通鉴·后汉隐帝乾祐三年》有载:‘旧钱出入,皆以八十为陌,章(王章)始令入者八十,出者七十七,谓之省陌。’ 唐代末年的时候,还是以八十为一陌,可是到了汉隐帝的时候王章减了三钱,所以到了宋代才开始以七十七为一陌。而一贯钱为十陌,自然也就只有七百七十文了。 当然不知道这些不意味着高球不知道苏轼的钱已经够全都有用途了,接下来逛花灯,估计也就没钱了,至于说文彦博会不会大发善心,高球不是没有过期待,只是看苏轼的样子也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所以说接下来其实也就不用再奢望了。 旁边苏轼将钱交给了掌柜的,然后把家里的住址告诉了米店的掌柜,掌柜的又支使伙计去记账,这才算是完成了交易。毕竟一石米可不是一斗米,就凭苏轼这么瘦弱的身躯,外带苏过还有高球这两个小屁孩儿,根本就不可能带得回家去,记账,就是为了记下苏轼的家庭住址,然后等回头再让伙计将米给送过去。 就在掌柜的将伙计支出去记账的时候,文彦博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直那个掌柜的,开口说道:“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这么慌慌张张的,是有什么事情吗?” “呦!您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六儿子,去准备一些米糕装盘,快点的!外面等着急用呢!” 有文彦博这么一问,掌柜的立刻就想起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一拍脑门,急声催促起来。 “哎哎哎!来了来了!” 还没有记完账的活计听见掌柜的在催自己,一边飞快地记录着,一边满口答应着。 看着伙计忙得满头大汗的模样,手上沾染的墨汁随便在身上擦了擦就算了事,放下账册转过身去又开始装米糕,这让高球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了一句,不管是在哪个年代,打工仔其实都是一样的劳碌命。 “哎!你还没说是什么事情呢!” 文彦博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自然是有些不太开心,皱着眉头,提醒了掌柜一句。 “嗨!您看我这记性!”掌柜的拿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然后开口解释道:“这不是上元佳节嘛!这一片的商户们为了热闹,专门举办了一场大会,就在那外面的高台上,不管是什么乐器,只要是演奏得能让商户们满意,按着级别都是有不少的奖品的。” “哦?有什么奖品?难不成还会有金银器皿不成?” 刘挚对于这种民间的活动当然是不反感,说这些话,其实也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 只不过,刘挚的这一番话却是让米店的掌柜的认真起来了,“这位大人,不瞒您说,小店只不过是个米店,有些米糕之类的就已经不容易了,可是别的店里,比如街口的那一家店,专卖文房四宝,最好的奖品可是四款好砚啊!还有隔壁那条街过来的勾栏人家,若是让她们满意了,说不得就能领回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多的就不用说了,有这几样,难道还不比金山银山更让人喜欢?” “哦?四款好砚?莫非……” 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苏轼也来了兴致,咱在一边,开口询问起来。 “不错!这四款好砚,正是端砚、歙砚、洮河砚还有澄泥砚!这位大人,怎么您也有兴趣吗?” 见有人对这个活动有兴趣,掌柜的也来了精神,不管怎么说,这种联合举办的活动,也有他的一份不是。 “这四款砚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高球会写毛笔字,但是对于这种文房四宝的区别还是不太懂的,此时正好有这么多人在旁边,干脆就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这四款砚台那可不是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那根本就是砚台之中的佳品、上品啊!” 本来还有些不屑一顾,可是听到了这四款砚台的名称之外,刘挚也动容了。 这四款砚台,正是从唐代开始,就被并称为四大名砚的四种砚台,这四种砚台分别是关东端溪的端砚、安徽歙县的歙砚、甘肃南部的洮河砚还有山西绛县的澄泥砚。 第七章 小爷要上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这位……掌柜的,您确定吗?真的有歙砚?歙县的歙砚!” 听完掌柜的话,苏轼双眼一亮,上前一步,再次询问起来。 “没错,正是歙县的歙砚,怎么,这位大人您也有兴趣?” 面对苏轼,掌柜的依旧毕恭毕敬,谁让人家是能和文老大人说上话的主呢? “好啊!真没想到,一个上元佳节的活动,竟然有商家能拿出歙砚来!我一定要去看看!” 得到了掌柜肯定的回答,苏轼的兴致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 高球不明白苏轼这是怎么了,见身旁的文彦博也捋着胡须笑了起来,忍不住拉了拉文彦博的衣襟,小声问道:“老爷爷,你们这是在笑什么呢?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吗?” “好事?哈哈!岂止是好事啊!一块歙砚,放在平时的时候,恐怕你爹爹他都不可能舍得买啊!” 文彦博笑着,想起了苏轼平时那紧张的生活,忍不住摇了摇头。 “到底是因为什么啊?歙砚怎么了?很贵吗?” 对于文彦博的话,高球立刻就觉得是这歙砚比较贵,至于说那什么‘你爹爹’的说法,却是被他自动忽略了。 “歙砚,乃是出自歙县一带的龙尾山中,最初开采是唐代开元年间的事情,兴盛应该是在南唐,尤其是那南唐的后主李煜,此人对于歙砚的推崇更是无人能比,专门委派了砚务官来制作歙砚,并且将其当做官砚。在我朝,歙砚更是得到了很多文人雅士的喜爱,子瞻就不用说了,就死那欧阳先生,对于歙砚也是十分的喜爱啊!” 站在一边的刘挚,适时地开口为高球讲解起来,他看的出来,文彦博对他身前的这个小孩子,可是喜欢的紧。 “欧阳先生?难不成是欧阳锋?” 小声吐了句槽,小眼珠子一转,发觉没有人发现自己对‘欧阳先生’不敬,高球这才放下了心来。 在北宋,能称得上是‘欧阳先生’的文人雅士,那自然是只有欧阳修一个人了。唐宋八大家的名字,在高球上高中的时候,可是必须要清楚知道的。 这边高球吐着槽,那边掌柜的就有些忍不住了,冲着文彦博拱了拱手,掌柜的开口了,“老大人,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您就先在这歇会,我把六儿子留在这,您有什么事找他就行,外面那边……” “知道你忙!你就去吧!” 文彦博自然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老人,挥挥手,示意掌柜的自便就行。 “得!老大人您歇着!” 从伙计的手中接过了装满米糕的食盒,掌柜的跟文彦博打了声招呼,转身往外面去了。 高球竖起了耳朵,专心听起外面街道上的声音,果然除了行人的欢声笑语之外,还有音乐的声音传来,虽然说大多数高球不能分清是什么乐器,但是古琴、古筝还有琵琶之类的声音,他还是听过一些的,此时也就知道了大概的乐器种类。 见掌柜的已经走了,苏轼也是有些按捺不住了,那喜欢歙砚的人里面就有他一个,因为屡遭贬责而有些囊中羞涩,平日里买不起歙砚,可是现如今有个免费的机会,哪怕是苏轼也是蠢蠢欲动了。 “怎么?子瞻你也有兴趣?” 文彦博是多么聪明的人,一见苏轼的样子就知道苏轼的心中在想什么。 “那个……老大人,您看……” 有文彦博在这,而且刚才买米的时候显然有人家帮忙,苏轼想要离开米店去那个什么大会的,总也是要跟人家打个招呼的。 “行!都去吧!上元佳节,本就该官民同乐,如此的好事,自然应该去凑个热闹,刘挚,你有事情吗?” 文彦博干瘦的大手**着高球的小脑瓜,转过头去看向了一旁的刘挚。 “呵!老大人您这话问的可就多余了,本来我就是出来逛花灯的,哪里有别的事情?刚才那掌柜的说的我也有了兴趣,既然老大人您开口了,那不妨大家一起去看看,如何?” 丝毫没有犹豫,刘挚回应起文彦博来,今天出门就是为了凑热闹,有热闹他哪有不去看的道理? “行吧!小伙计,去,再给我装上几块米糕!” 统一了几人的意见,文彦博自然不再废话,只不过临走之前,还让小伙计拿了几块米糕,当然不是文彦博想吃,而是给高球和苏过装着的。 几人出了米店,往街口一走,果然有一个高台矗立在街口,而且看那样子,显然今天不是第一天,高台的前面有不少的人,都快要将街口给堵塞了,盛大的场景,从这里就能看出一丝端倪。 来到了高台的旁边,早就有米店的掌柜的等在一边了,听话听音,掌柜的自然能想到文彦博他们要过来,毕竟苏轼都已经有了兴趣,而文彦博这一行老的老,小的小,让他们挤在高台前面显然是不可能的。米店的掌柜叫过来了几个伙计,在高台的旁边腾出来了一块地方,摆上桌椅,请文彦博几人落了座。 挤奶则高球等人的,也有几个人坐着,不过看样子都是富商一类的人物,像是文彦博、刘挚这样的高官确实很再也没有的了。不过这些人中间到时候也有带着小孩子的,有几个小女孩瞅着拿着米糕往嘴里塞的高球,一个个的捂着小嘴直乐,笑的高球一个劲的直翻白眼。 高球对于音乐的兴趣是没有多少,不过高台之上演奏的乐曲倒是挺不错的,而且听那歌词也略微有一些耳熟,仔细一听,竟然是柳三变的词,倒是让高球有了兴致。 虽然说高球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但是苏轼却是有,尤其是对那歙砚的兴趣,更是浓厚。只是听了一会琴曲之后,眉头便皱了起来。 “怎么?子瞻,你觉得他们演奏的不好吗?” 文彦博注意到了苏轼的异样,开口询问起来,毕竟在琴乐方面,苏轼可是要比他文彦博要精通。 “那倒不是……”苏轼摇了摇头,脸上出现了一丝无奈,“若是论琴技的话,现在台上的这个女子已然是超过我了,就算是我这么多年见过的弹琴之人,也只有那么寥寥几人能够与之比肩。可是,这样改以来……歙砚我是拿不到手了啊!” “啊?哈哈!原来是为这个啊!可是子瞻啊,你不会忘了吧?刚才那米店的掌柜说了,不管是何种乐器,只要演奏的好,那么便能拿到奖品的,琴技不行,你总可以比些别的吧?” 听到苏轼的话之后,刘挚可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苏轼如此的坦诚,实在是不能不然人愉悦。 “可是……出了琴之外,别的乐器我也不会啊!” 到了现在,苏轼才隐隐为自己没有苦修琴技而后悔,如果自己的琴技有自己写曲一般高明光,自己也就不用如此窘迫了。 “这个……好像也是啊!” 刘挚满脸的尴尬,忍不住看向了一遍的文彦博。 确实,苏轼博学多才,无所不好,无所不能。可是这学识广博,有时候往往就是‘不精通’的代名词,对于弹琴一项来说,苏轼写琴曲高明可是有不少人领教过,可是弹琴虽然也不错,但是终究不能算是远超常人,而别的乐器就更别说了,只能说是略懂一些,连熟悉都谈不上。 “要不……我上去试试?” 吞下了口中的米糕,高球这个时候来了兴致,当然不是对隐约有兴趣,而是因为旁边的小姑娘一直冲着他做鬼脸,让他来了较劲的兴致。 “这个……你可以吗?” 对于高球,苏轼自然是不放心的,可是对于歙砚,苏轼同样放不下心来。 “试试呗!反正我就是一个小孩子,怎么样也没关系,万一有人喜欢我弹奏的乐曲,那不就赚到了吗?” 这一番话,完全是高球心中所想,毕竟是一个小孩子,谁还会和一个小孩子较真呢? 同样的,刘挚和文彦博虽然意动,但是完全没有上台的意思,也是因为这个。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而且又是身居高位,上了台如果拿了个不错的名词那也就罢了,可万一丢了人,这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传到同僚的耳朵里面,可是够他们羞臊一阵的了。 “那好吧!你就上去玩一会,怎么样都无碍的。” 苏轼这个时候也放松了下来,毕竟高球怎么看都不像有优胜可能的样子,既然如此,让这个孩子开心一下其实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上元佳节,也该好好玩一下。 “好!那我上去了啊!” 拍了两下手,将手上站着的米糕渣拍掉,一抹嘴,高球往米店掌柜的那边跑了过去。 只有苏过,看着高球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若是姨娘在就好了,以她的琴技,必然可以拿到一块歙砚的!” 高球不知道身后苏过在说些什么,他去找米店的掌柜,自然是说参赛的事情,不然别的不说,只是那高台,以高球这不过一米来高的身材,想要爬上去还不够费劲的。 第八章 摇滚吧!琵琶!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台子不算高,只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不过高球不知道台阶在哪,因此需要找个知道的人打听一下,另外这参赛的规矩是什么,也需要跟米店的掌柜打听一下。 米店的掌柜说了不少的规则,等高球的耳朵快要起茧子的时候也听得差不多了,简单来说,只有三条。 第一条,所有的乐器都可以,但是禁止使用自己携带的的乐器,这是为了保证所有参赛者所呈现的水平都是统一基础下,避免有人借乐器之利取得优胜,当然,参赛者所用的乐器都是这条街上的一家商户提供的,虽然不能与那些传世的乐器相比,但是就金钱能够买到的乐器来说,绝对可以说得上是佳品。 第二条,有无唱和皆可,也就是说只要乐器演奏足够优秀,哪怕没有响应的歌词来咏唱也是没有关系的,毕竟有些人技艺上佳但是嗓音欠缺,这样一来咏唱反倒会给他拖后腿。而有的人咏唱功底不错,但是弹奏技艺欠缺,咏唱就会加分,所以具体的表演形式由参赛者自己决定。 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优胜者并不是派出来一个甲乙丙丁的优胜次序,而是各个参赛的商户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选手,然后分发什么奖品也是看各家商户的选择。当然,因为参赛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商户,而且现场围观的百姓又为数不少,所有‘内定’一类的黑幕基本上不会出现。 至于说奖品,这个就看各家商户的气度了。比如米店的掌柜,头奖是参赛者一家全年的粟米供应,就算是次等奖也有足足半年的供应,当然后面的基本上就不怎么样的,大多数都是一些米糕之类的吃食,算作是安慰奖。 参赛的人是谁先到了谁就上台演出,也没个排序的说法,高球放眼看去,排在那里等待的大概还有十几个人,只不过衣着都是比较寒酸,就算有个衣着华丽的人,那神态看上去也不像是哪家的公子哥,手上老茧的位置也都是在手心而不是在手指,看起来与‘文人雅士’似乎一点的关系都没有。 “那些人都是来参赛的?” 跟米店的掌柜打听完了规则,高球自然而然要对自己的对手进行情报的收集,而米店的掌柜,自然就是个不错的消息来源。 “小公子,您这可就玩笑了,那些人里面十个有九个是别人家的下人,谁家的公子小姐会纡尊降贵在这里等待呢?他们大多数都是在旁边的地方歇息,等轮到他们的时候再由下人前去通禀的。” 面对着刚到自己腰间的高球,米店的掌柜丝毫不敢怠慢,哪怕不知道面前这个小孩子的身份,就冲着文彦博喜欢这个小孩子,米店的掌柜也要赔着笑脸。 “嘁!事情真多!” 对于那些自以为是的‘公子、小姐’,高球可是一点的好感都没有,当然这也跟嫉妒的心理有关。 高球来到这个时代,好不容易抱上了苏轼的大腿,可是苏轼却也不是个富裕的人。下人什么的是没有了,人家有人代替着排队,他高球就只能自己过去等待了。 只是还没等高球迈开小腿,米店的掌柜已经拿了一块米糕递到了高球的面前,“小公子,您先回去等着,排号的事情我让伙计去给您办就行!” “这不合适吧?” 有特权的感觉是很不错,可是当惯了平民老百姓,高球一时半会还不能适应这种被人奉承的情况。 “没什么不合适的!小公子您请回,剩下的事情我来办了!”米店的掌柜一边往回送着高球,一边回头招呼着自己手下的一个伙计,“小九儿!去给小公子排个位置!” “哎!知道了!” 一个看上去比苏过大不了多好的少年应了一声,随后就跑到了高台的一边,替高球排起队来,看样子他就是掌柜口中的那个‘小九儿’了。 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着米糕跟苏过挤眉弄眼地玩了一会,高球就没有什么兴致了。这个年代娱乐设施的缺乏,再加上苏过这个人确实也不会逗孩子玩,高球肯跟他做鬼脸其实都已经过是看在苏轼的面子上了。 好在高台之上换了表演的参赛者,这就吸引了高球的目光。 再次登台的是一个衣着简谱的青年,看起来是少有的几个自己过来排队的人,想来家中的境况也说不上有多好。当然没有人会对青年的落魄指指点点,毕竟这次的比赛只看技艺,不看家境。 只见这位青年坐在一架古琴前面,手指挥舞之间,已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等到那双手落到古琴之上的时候,再次惊呆了众人。 因为写作的原因,高球虽然不会弹奏古琴,但是曾经查过一些资料,这青年的弹奏方式很像是高球见过的一种‘古调’,弹奏之时右手从靠近琴码的地方开始,左手同时大幅度地揉颤,左手滑按之间声音从有到无,引得人的思绪无限地飘飞了出去。 一曲终了,青年深施一礼,然后施施然转身下台,留下了台下一片依旧沉浸在乐声之中的的观众。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有一个人上台了,这是一个衣袂翩翩的公子哥,依旧是那一架古琴,只不过比上一个人却多了一些唱和。 不过很不幸的是,这人演奏的技艺要比之前的那一个人差了很多,就算是有唱和,依旧掩盖不了其拙劣的琴技。这也就是不自己排队的一个弊端所在了,被人通知而来,根本不知道前一个人演奏的是何种乐器,前一个人又是何种水准,匆忙上台,前一个人的影响尚未消散就开始演奏,就算是技艺能够与之前的一个人比肩,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反响了。 寒窗苦读的文士、才子、佳人一一上台,很快就轮到了高球。 来到了高台的边上,那个被米店掌柜叫做‘小九儿’的活计还很贴心地将高球抱上的高台,倒是省得高球去爬那边的台阶了。 到了高球之上,高球转了一圈,发现自己会的乐器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古琴不必多说,哪怕会那么两下子,换了身体之后也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感觉。笛子之类的也不用提,自己现在这个肺活量走快一点就气喘吁吁,吹一会笛子说不准自己就要被抬下去了。这个年代也没有人工呼吸,到时候真要是死在这上面那可就真的‘青史留名’了。 转来转去,高球最后选定了琵琶。 琵琶,一说‘阮咸’,高球小时候曾经对吉他迷恋的时候,学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琵琶。没错,就是对吉他迷恋的时候学的! 当时吉他少说一两百块钱,高球想学吉他但是他的老子一看见那个价格就觉得有些牙疼,当年全家人一个月不过两三百块钱的时候,一把吉他可是太贵了。所以后来高球他爹就找到了熟人做了一个琵琶,连工带料二十三块八毛。 可怜高球根本不知道琵琶和吉他的区别,抱着琵琶学了整整三年的吉他。 拿下了琵琶,高球抱着走到了一边的凳子上,斜抱着琵琶,以弹奏吉他的姿势开始演奏起来。当然不是高球不知趣,只是就算是装样子,可是琵琶也不比高球矮多少,放在腿上他根本就跟不到琵琶的上面,干脆就破罐子破摔,直接那琵琶当吉他弹奏了。 高球不傻,在宋代当然不能唱流行歌曲,所以最后他选择的曲目是他那个时候的一首歌,少司命的《蜀道难》。歌词就是李太白的《蜀道难》,只不过曲却是由少司命谱的,虽然节奏偏快,但依旧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古风佳作。 一首歌的时间很快,当高球放下琵琶的时候,却发现在场所有人的神情都不太对。正冲着高球的那几个人竟然还小声地嘀咕了起来,在开始了几句争吵之后,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打算。 最后也不知道这些人说了些什么,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从正对着高球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朗声道:“都静一静!这位小公子所演奏的《蜀道难》,确实让人耳目一新,不过改编过甚,有些人的认同感不太足够,我们也没有办法争出个对错来,思前想后,只能是请这位小公子再弹奏一曲比较普通的,不知道小公子可否愿意?” “嗯?这个……” 高球能感觉得出来这个女人实在替自己说话,可是自己会的东西,能拿到这里来演奏的实在是太少了。 “只要小公子能够答应下来,那么不管这一曲如何,到时候都算到优胜的行列里,诸位,你们怎么说?” 女子扫视四周,但是却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反倒是又逼迫众人就烦的意思。 “苏夫人所言甚是!我同意这个办法!” 米店的掌柜很快就站好了队伍,就算不看文彦博的面子,只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就值得他这样做了。 “答应他!答应他!” 周围的观众一同起哄,也不知道是在说高球还是在说另外的几个富商。 得到了众人的‘拥戴’,这位苏夫人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微笑,“小公子,请吧!” “这……那好吧!” 人家给自己脸,自己可不能不兜着,思前想后,高球再次弹奏了一曲。 这一次的曲目比较接近前几位才子佳人的咏唱状态,是一首网络歌曲,奇然liya和沈谧仁改编白居易所作的古风歌曲《琵琶行》。 第九章 唇枪斗舌剑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一曲《琵琶行》,本来按着高球原本的嗓音来说,想要唱出来还是比较困难的,因为里面不仅仅是各种起承转合,更有仿照女生吟唱的部分,一般的糙汉子想要唱这种歌曲实在是不太可能。不过现在的高球依然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了,声音或许变得稚嫩了,可是也多了更多转圜的余地。 在开始了一段柔声的吟唱之后,紧跟着在‘移船相近邀相见’这句的时候开始变换手法,开始慢慢有了节奏感,其间半吟诵的部分,虽然略显枯燥,但是有稚嫩的嗓音打底,高球也把这部分给圆润地滑了过去。最后重复了一遍‘江州司马青衫湿’之后,高球那滑落的右手没有再次抬起来,显然已经宣告了落幕了。 出乎预料的,这首《琵琶行》过后,效果竟然比刚才的《蜀道难》还有所不如。刚才最起码底下的那些富商打扮的人还在争执,可是现在等高球将斜抱着的琵琶重新放正之后,现场竟然没有一丁点的动静。这极其诡异的寂静与远处喧闹的街市立刻就形成的鲜明的对比,而在远处游玩的行人也开始察觉到了高台这边的异样,开始往这边凑了过来,明显有看热闹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钟,也许是一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 沉寂的人群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炸雷,“好!这样的曲目理该拿第一啊!” “就是啊!第一!第一!第一!” 一大群被歌曲感染的人外带着一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开始附和起来,声音喧嚣,竟然隐隐有遮掩整条街的倾向。 “静一静!静一静!”刚才与那位苏夫人有过争吵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抬起手来虚空压了两下,紧跟着朗声道:“不管是第一也好,第二也罢,总也要等其他人演奏完成才行,不然现在就定下来,一会有了更优秀的演奏者,我们该怎么办?” “李大老爷,此言似乎有些不妥吧?” 苏夫人站起身来,竟然比这位姓李的中年男子还要高上了那么一分,居高临下,气势自然也要更加强盛了。 “苏夫人!你不要无理取闹!我所言哪里有不妥的地方?你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面对着处处压自己一头的苏夫人,李姓的中年男子脸上明显有些不悦,不过似乎有所忌惮,所以也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了。 “胡搅蛮缠?胡搅蛮缠的是你李大老爷吧?咱们刚才怎么说的?只要这位小公子能够再次演奏一曲,那么优胜便是他的。”苏夫人说道这里,目光扫过了高球的面庞,“且不说这位小公子已经再次演奏了一曲,但是这第二曲《琵琶行》,便可以当做是上佳!再加上小公子尚且年幼,我想今日到场之中的人里面,没有任何一个人比这位小公子更适合拿第一了吧?” “你胡闹!他尚且年幼不假,但是操持琵琶的手法却是离经叛道!就凭这一点,就算是演奏的再好又能怎样?我不承认!”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李姓男子与苏夫人对着争辩起来,虽然说理由很是牵强。 “哼!我看是你舍不得那几块破砚台吧?哼哼!每年有活动的时候你都会拿着你的那几块破砚台做噱头,可是年年你都说没有人能够赢走。我看不是没人能够赢走,只是你不想守信用罢了!” 苏夫人明显不是一个好欺负的妇道人家,几句话句句都戳向了对方的心口。 李姓男子脸色一阵涨红,不用再过多解释,在场的人只要是稍微动下脑子,也能够猜到这位苏夫人所说的一切全部属实了。一时间,众人看向李姓男子的目光之中多多少少都掺杂了一丝不屑。 “你……你……”李姓男子显然是被逼迫得有些急了,气息紊乱的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紧跟着恶狠狠地说道:“我呸!什么演奏的好!还不是这曲《琵琶行》说中了你的身世!你这个……” 没等李姓男子说完,苏夫人已然满脸愤怒,挥手抽向了对方的脸颊,“你混蛋!” ‘啪’的一声过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包括这位苏夫人在内。 本来苏夫人出手的速度并不快,按着高球的估计只要是脑子没有问题都应该可以闪开的,可是这个姓李的男人显然是被气昏了头了,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要躲避,然后就被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你……你……哼!” 脸面已然丢尽了,李姓男子也知道不好收场了,犹豫了一阵之后,紧跟着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要走可以,把砚台留下!” 已然撕破了脸面,苏夫人干脆就坏人做到底,将话给说死了。 “你……你……好!给你!” 李姓男子显然是没有料到苏夫人会做得这么绝,气氛之下,直接从一边的活计手中抓出了一块砚台,随后狠狠地掷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砚台摔在了地上,紧跟着裂成了两半。 “你……” 没有想到对方做得如此过分,苏夫人也愣在了当场。 米店的老板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赶紧起身拦住了想要招呼伙计的苏夫人,“苏夫人,息怒!息怒啊!” “哼!出不起就不要出来装大头!”苏夫人狠狠地瞪了李姓男子的背影一眼,随后转向了高台之上的高球,满含歉意地说道:“这位小公子,抱歉,是在下失态了。” “没事!没事!” 高球的脑袋摇得像卜楞鼓一样,生怕对方也冲自己发火。 都说女人不能惹,看来哪个年代的都一样。 “这样吧!他姓李的做人有失厚道,我却不能和他一样。这位小公子……嗯~~~,这个,想容,出来!”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苏夫人自然要开始收拾残局,而收拾残局的方法,却是出人意料的。 一个跟高球差不多年纪,五六岁的小女孩从苏夫人的作为旁边怯生生地露出了头,犹豫了一小下之后,才慢慢地从椅子旁边走了出来,来到了苏夫人的旁边,轻声唤道:“夫人!” “以后,你就去服侍这位小公子吧!” 苏夫人玉手一挥,送出了这场活动今晚最为贵重的奖品。 高球往台下看了一眼,立刻就跟这个小女孩四眼相对,紧跟着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自己现在都是在抱苏轼的大腿,这又带回个小女孩是怎么回事?之前米店的老板说有勾栏人家过来参与,没想到竟然是面前的这位夫人,真是让高球惊呆了。 其实,也是高球不清楚状况。 苏夫人,本名苏小卿,庐州人氏,因为家境贫寒所以落到了卖艺的地步。当然,卖艺不卖身,古来女子这样的也是有不少。后来苏小卿与一个书生有了好感,甚至已经到了私定终身的地步,可是书生却在一次外出自后再也没有了音讯。苏小卿立誓要等着书生回来,可是她的母亲却暗地里将她卖给了江右的茶商冯魁定。婚后冯魁定又活了五年,然后在一次外出采办茶叶的时候遇到风浪淹死在了江水之中。 靠着冯魁定留下的家产,苏小卿本就可以衣食无忧了。可是因为自己的遭遇,苏小卿决定从事勾栏事,靠着自己的力量来帮助那些本就不幸的女子。又因为想念自己的情郎,所以才千里迢迢来到了汴梁。 或许是从高球的身上看到了那个文弱书生的影子,也有因为《琵琶行》而生起的感伤,所以苏小卿才会如此一反常态,与那个李姓男子起了争执。 至于这个被苏小卿送出来的‘想容’,其实全名是‘花想容’。本就是一个被苏小卿收留的孤儿,因此也就没有什么太多的顾忌了。 就像是做梦一般,高球与被送到了高台之上的花想容手拉则受,满脸呆滞地走下了高台,回到了苏轼的身边。 本以为苏轼会对自己有所不满,高球也已经做好了再次卖萌打滚的准备,可是到了苏轼身边之后,却发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头了,那个叫做刘挚的真满脸铁青地看着苏轼。 “好啊!好啊!好一曲《琵琶行》啊!是子瞻你教给他的吧?” 刘挚满脸的阴鸷,面对着苏轼,似乎随时都要动手一般。 而苏轼自然是满脸的不在乎,**了一下高球的小脑袋瓜儿之后,满脸不屑地说道:“是又如何?” “你很好!好得很啊!” 刘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恶狠狠地瞪了苏轼一眼,紧跟着转身走了。 一边的文彦博这个时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颇感无奈地开口说道:“唉~~~!你们两个,何必呢?” 说完这话之后,文彦博也紧跟着起身离开了。 等文彦博离开自后,高球才突然间想起来,《琵琶行》可是白居易所作,用来揭露官僚腐败、民生凋敝等丑恶现象,进而表达自己被埋没的愤懑之情。换而言之,这首长篇叙事抒情诗是被贬谪的人抒发自己不满的! 而苏轼,恰恰就是经常被贬谪的那个人! 第十章 儿女始情长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一曲长歌,却引得两拨人起了争执,这是高球万万没有想到的。 苏夫人和那个李姓的老板之间的争执且不多说,高球也没有心情去管旁人的事情。不过这苏轼的事情却是让高球担心了,毕竟那刘挚的身份可是不一般,如今摆明了是记恨上了苏轼,那么接下来的时间里该怎么办? 目送刘挚远去,而文彦博也再次回到了米店之中,高球这才忧心忡忡地抬起了头,看向了身边的苏轼,“先生,我是不是给您惹祸了?” “没事,跟你没关系。”摸了摸高球的小脑袋瓜儿,苏轼依旧和蔼,“这件事情啊,说破大天去也就是‘名’、‘利’两个字,跟你个小毛孩子有什么关系?没事,跟过儿在这里接着玩吧!” “爹爹,您这是要……” 站在一旁的苏过,听见苏轼的话之后,愣了一下,紧跟着问了出来。 “没事!我去找文老大人说些事情,你在这里看着他……哦,对了,还有这个女娃娃,我去去就回,去去就回。” 苏轼是想去找文彦博说些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却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听见,不然指不定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至于说高球‘赢’回来的这个小女孩儿,苏轼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高球的事情还没有跟家中的夫人商量,这又多了一个小女孩儿,怎么想都没有个完全的主意。两者比较起来,反倒是这个小女孩儿的事情更让苏轼头疼。 “哦!知道了,爹爹。” 苏过答应一声,拉着高球走回到了椅子旁边。 伸手一抄,苏过将高球抱上了座椅,紧跟着又抱起了花想容,放在了高球的身边,接着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做好,接着看起高台上的演奏来。 刚才的争执显然没有对这次的活动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想来也是因为这位苏夫人的能量太过强大,所以走了一位李姓的老板也并不算什么。后面登台的人也基本上都是各家的公子、小姐之流,基本上都没有看见前面发生的事情。而各家的下人们,自然也不会给自家的公子、小姐的说一些败兴的话,所以高球的事情对后面参赛者的影响微乎其微。 只不过,虽然高球弹奏琵琶的方式以及唱和的旋律有些标新立异,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两首歌曲对现场观众的冲击力之大,不然苏夫人也就没有直接跟李姓男子直接叫板的底气了,不过这却是苦了后面的参赛者。 听演奏、听唱和,自然不可能像是书馆、茶寮里面一样能够随便叫好,毕竟这乐曲要有一个连贯性,叫好成什么样子?后面的参赛者看着面前的观众们都沉默,自然演奏就不会受到影响,可是等他们演奏完了之后,观众们依旧是那副沉默的样子,这就让他们的心里犯嘀咕了。 总的来说,除了高球之前见过的那个书生之外,后面的所有人都不值一提。而看现场效果的话,又没个能跟自己相比的,所以这个结果应该是显而易见的了。 再没有参赛者上台之后,各家商铺的老板、掌柜开始商量起各自心中的名次来。 得到赞誉最多的当然还是那个秀才,哪怕苏夫人已经强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是却依旧没有办法改变其他人的想法。哪怕就是米店的掌柜,在有文彦博的面子在,他也是不愿意得罪那个李姓的男子,因此借口高球的年纪太小,只是随便排了个第三也就算是交差了。其余各家的老板,对于高球就更不去理会了。 倒是颁奖的时候,苏夫人许诺给那位秀才一个追求自己手下佳人的机会,却是找不到那个秀才了。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那个技艺超群的书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现场了。 要是别的时候,第一没了就会按次序顶上来,可是这次的活动是各家联合举办的,定名次也是各家的事情,因此也就没有必要再如此做,没了第一就没了,第二名依旧是第二名。这倒是让在场的不少商家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就米店的掌柜来说,一年的粟米,这个数目可是真的不小了,能不出,自然是不出的好。 商家们分发奖项,多是各家写的白条,具体的奖品还是要中奖者自己去店里兑换。不然的话,像米店的掌柜,奖品全是粟米,他一个人加上几个伙计,能够扛多少过来?高台下面忙着事情,高台上面也没有闲着,上去了一帮衣袂飘飘的女子,吹拉弹唱,再次演奏起来。 不用说,这是在比赛之后的附加演出,不然这么早就散了,那就可惜了这场比赛聚集起来的人气了。 高球也不去多问,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这是苏夫人出的人手,毕竟这么多的女子,旁的商家谁都请不来的。 苏过这个时候本来该陪在高球的身边,不过因为高球好歹还在米店的掌柜那有个三等奖,所以也被米店的掌柜拉着去领奖了。至于说高球,则是被留在了座位上。 嘱咐了一句之后,苏过跟着米店的掌柜走了。而高球,则是满脸无奈地坐在了座椅上,不是高球不识趣,实在是太过尴尬了。 高台周围的桌椅本来都是从一家酒楼里面搬出来的,可是文彦博来了,自然要换上好的椅子,因此就连高球坐着的都是带靠背、扶手的座椅。相比那种酒楼之中的普通凳子,这样的座椅坐着十分的舒适,就算是两个小孩坐在上面也不会有太过拥挤的感觉,按理说高球应该很是满意了。 不过高球上辈子一直在打光棍,虽然身边的这个异性不过是个小孩子,可是谁让他高球也变成了小孩子,这样坐在一起,自然是尴尬的很。而且刚才刘挚愤然离场的时候,高球拉着人家小姑娘的手,因为担忧还用了几分的力气,虽然说没把人家弄疼,但是让人家的脸变红了。 有苏过在的时候还好,苏过这一走,高球就有些不自在了,“那什么,我……” “嗯!” 花想容红着一张小脸,低着头,有如蚊呐一般,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我看着那边好像有什么玩的事情,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毕竟没有谈过恋爱,高球憋了半天,才说出来了这么一句。 不过倒不是高球没话找话,顺着高球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不少的小孩子聚在了一起,周围或是家大人或是家仆的,围了有不少的人。在人群正中间,有一个卖东西的小贩,只是卖的是什么东西,高球却看不太清出。 “嗯!” 依旧是蚊呐一般的一声答应,花想容还是没有抬起头来。 “好!我们过去看看!” 得到了回应,高球自然是松了一口气,身子往前一蹭,顺势从座椅上滑了下来。 下了座椅的高球紧跑两步,走出去了五六米远才想起来还有个花想容,回头看时,那花想容竟然还在座椅之上,高球立刻就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糊涂’。 座椅是给成年人坐的,这个高度可是已经到了高球的胸口了,而花想容和高球年纪相仿、个头差不多,又没有高球这种翻墙爬树的经历,自然是被困在了座椅之上。 高球小跑着回到了座椅的前面,冲着坐在座椅之上的花想容伸出了两只小手,“来!跳下来!我接着你!” “这个……我……” 花想容那一张小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由红转白,此时正紧张兮兮地看着比自己低了许多的高球。 “没事的!来!跳吧!” 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女孩子真麻烦’,高球的脸上却依旧满是真挚的笑容。 “我……我……” 花想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随后闭上了双眼,纵身一跃! ‘哎呦!’的一声,高球后悔了,谁知道这个傻丫头竟然真的就这么直直地冲着自己的身子踹过来?人是接到了,可是高球却被压到了地上,而花想容正好就坐在了高球的肚子上。 “你……你没事吧?” 感觉自己没有事,而且又听见了高球这一声惊呼,花想容睁开了双眼,紧张地看向了高球。 “没……没事!”因为这个姿势的原因,高球的‘老脸’也忍不住红了一下,只不过转瞬之后就恢复了正常,“快起来!我们去那边看看!” “哦!好!” 花想容的小脸再次羞红,慢慢腾腾地离开了高球的肚子,站起了身来。 半侧过身子,高球手一撑就从地上做了起来,随后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伸出手去拉住了花想容的小手,抬腿就往刚才看见的地方跑去。只是这一落脚,竟然觉得脚踝有些疼痛,不过眨眼的功夫,高球的心思又被花想容的小手给扯走了。 小孩子高球不是没带过,因为亲戚众多、来往又比较密切,所以高球小时候放假都是被放在姥姥家的,舅舅、姨妈什么的七八家换着住,换着换着,就从被人带的小孩子变成了带孩子的大孩子。 可是这一次跟往常不一样,这是同龄的女孩子,而且又长得很是可爱! 或许,这就叫做青梅竹马?头一次,高球的心中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第十一章 飞舞的糖塠儿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与花想容手拉着手跑到了人群之外,高球看着稀疏站立着的达人们,伸出了小手拍打了一下身前这个大人的大腿,开口喊道:“喂喂喂!给我们让一条路啊!” “啊?哦哦哦!” 被高球叫到了男子愣了一下,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有连个小孩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赶紧让出了道路。 “谢谢!” 随口道了一声谢,高球拉着花想容往人群之内走去。 人群之内,摆放着一口烧开了水的大锅,一个中年小贩站在旁边,正不停地吆喝着。 高球看得清楚,中年人的身边就是一口缸,缸中放着面糊一样的东西。小贩手中拿着一个漏勺,不停地搅拌着。大概搅拌了几十遍之后,小贩舀了一漏勺的面粉,在开水的上方轻轻晃动起来。面糊顺着窟窿眼漏到了水锅之中,沉底之后立刻上浮,在开水之中滚动了一番之后,面糊就算是熟了。 小贩放下了手中的漏勺,拿起了旁边放着的笊篱,捞出面糊之后在一边的凉水之中过了一遍,控干净水之后放到了碗里,旁边的青菜放上了一些,紧跟着又撒上了卤汁。 看着小贩将这一碗不知名的吃食递到了一个小孩子的手中,高球突发奇想,跟身边的花想容逗趣道:“他们这是在吃元宵吗?” “噗!哈哈哈哈!” 本来吃的正开心的几个小孩子,听见高球的话之后立刻就笑了出来,甚至有几个都笑喷了,一堆白中带绿的东西被他们吐了出来。大人们站在外圈,没有听见高球的话,因此也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笑笑笑!再笑今天晚上你们的门牙就要被人偷走了!” 面对着一帮六七八岁的小孩子,讲道理是没用的,威胁也行不通,高球索性就吓唬起他们来。 而高球的这一番话一出口,立刻就有几个小孩捂住了嘴巴。毕竟在这个年龄段的,差不多都开始换牙了,就算还没开始换牙,但是看见身边的同伴有少了牙齿的,自然就会有那么一些担心害怕。 “那不是元宵,那是蝌蚪粉!一般来说只有江南一带才会吃元宵的,咱们这边卖元宵的没有多少家的。” 花想容年龄还小,但是跟着苏夫人的那段时间里,好吃好玩的都有,谁让人家不差钱呢! 听完了花想容的解释,高球这才认真观察起这个‘蝌蚪粉’来。 由于漏勺的窟窿眼儿是圆形的,所有从这些窟窿眼儿里面漏下来的面糊也是圆的,再加上面糊有些年凑,所以难免在面糊的后面会有拉丝,每团面糊后面也就难免有个‘小尾巴’了。粗看起来,倒是和蝌蚪真的很是相似,只不过两者的颜色不一样罢了。 “那个……你要不要吃?我这里有点钱……” 不同于一般人家的小孩,花想容的身上时候真的有钱的,虽然说只有十几文,但是也可以在同辈之中‘傲视群雄’了。 还没来得及为花想容的行为感动,高球已经抬起了手来捂住了嘴巴。如果不是周围人实在是太多的话,高球简直想要吐了! 也不知道在哪篇文章里面,高球曾经学过有那么一个近现代的文豪写过吃蝌蚪的事情。当时学到那篇文章的时候他就觉得很是反胃,后来长大了,上了大学,再一次出去旅游的时候真的就看见有人生吃蝌蚪,自那之后高球一见到蝌蚪就浑身不舒服。如今吃这种蝌蚪模样的东西,高球实在是没办法接受。 “你……你怎么了?” 察觉到高球的脸色不对,花想容立刻就紧张起来,生怕自己惹高球不高兴了。 “没……没事……” 高球一手捂着嘴,一手拉着花想容,从小孩中间挤出了一条道路,冲出了人群。 来到人群外面,高球觉得舒服了不少,至少喘气能够喘匀了。只是高球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罢了,刚才觉得胸口憋闷,实在是因为那水锅比较热,升腾起来的蒸汽极大地影响了高球的精神。 耳边依旧是形形色色的叫卖声,高球松了一口气,抓起身边花想容的小手,“走!我听见那边有卖糖堆儿的,我们去买糖堆吃!” “嗯!好!” 花想容的小脸越发红润,也不知道小脑袋瓜儿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自然,高球不是在转移话题,而是真的听见了有人在叫卖糖塠儿。怀着对糖堆儿的怀念,高球拉着花想容沿着声音的来源而去。 ‘糖堆儿’其实是方言,说的是用糖堆起来,其实说的就是冰糖葫芦。糖葫芦在八九十年代甚至在二十一世纪初的时候都是比较普遍的,不管是春夏秋冬的哪个季节,总是会有不少的小贩骑着一个自行车走街串巷地叫卖,自行车的后面,就是插满了糖葫芦的桩子。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高球却是不怎么能见到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了,反倒是在各大商场里面卖烤肠的摊位旁边多了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摊位。只是这个冰糖葫芦,和高球记忆之中的冰糖葫芦比起来总是差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因此高球也就没有再买过。 今天听见有卖‘糖堆儿’的,自然是要好好品尝一下。 当高球拉着花想容再次出现在一个被小孩子围起来的摊位前面,又一次的愣住了。出现在高球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糖葫芦,而是一口油锅炸出来的面食,虽然说外形跟曾经吃过的糖葫芦很像,但是高球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山里红的影子! 不用说,这一次是高球想当然了。人家卖的确实是‘糖塠儿’,只不过这个‘糖塠儿’又叫做‘焦塠儿’、‘油塠儿’,是一种在南北朝时期就流行起来的一种甜食小点心,也是这个时代北方人过元宵节时的主食。 “那个……我们要吃吗?” 花想容也是小孩子,看见吃的当然也会想吃,刚才蝌蚪粉的时候就咽下了口水,此时自然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当然要吃!”为了‘男人’的面子,高球自然不会拒绝花想容的要求,当然‘糖塠儿’的形象能被高球接受,则是一个最大的前提。整理了一下衣衫,实际上高球是将手缩回了自己的衣袖之中,攥住了那枚苏过犹豫半天才给了自己的铜钱,抬起头来,看向了小贩,“你好,这个多少钱?” “呦!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啊?您要吃糖塠儿?好说,一文钱一串!” 小贩没有看见高球的‘家大人’,但是这却并不妨碍他跟高球献殷勤,毕竟光顾他摊位的多事小孩子,他也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一文钱一串?这个……那个……来一串吧!” 手中的铜板快要让高球攥出水来,但是再怎么攥,也只够买一串的,而这一串糖塠儿,自然是要给花想容吃,高球在这一刻,头一次生出了认命的想法。 “我这有……” 花想容自然能知道高球没多少钱,毕竟像她这样的小孩子是很少见的,因此就想替高球出钱。 可是高球身为男人的自尊不能接受花想容的好意,一拉她的小手,将其拽到了身后,紧跟着递出了自己左手之中的那一文钱,“给!给我一串!” “哎!好!小公子,这是您要的一串!”小贩殷勤地找了一串大的递给了高球,随后不等高球说话,再次递出了一串小的,“小公子,这还有一串,是我额外赠送的,您拿着!” “啊?!谢谢!” 将糖塠儿递给花想容的高球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愣了一下之后,赶忙开口道谢。 “哎!您这一声‘谢谢’就值这一串糖塠了!您拿好啊!” 小贩笑着,招呼起其他的客人来。 高球带着花想容转身离去,却是没有发现在身边有两双眼睛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了。如果高球注意到了,那他就会发现,其实在自己身边的这几个小孩子,都是刚才在高台之下看过他表演的。 带着花想容开开心心地往回走,高球实在是没有想到此‘糖塠儿’味道竟然不输彼‘糖堆儿’,而且由于是面食,反倒是没有山里红的酸,从里到外都是只有甜味。 本该一路开心地走回到苏过的身边,但是在快回到高台那边的时候,却是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声惊呼,细细听去,竟然还有‘要犯’、‘闪开’之类的话语。 回头看去,一个骑着马的年轻人正横冲直撞,直往自己这边而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明显衙役打扮的人,显然是官府在捉拿人贩。 高球连忙带着花想容往一边闪去,不然被撞了可没地方说理去。等高球带着花想容退到了安全地带,却发现竟然有一个小女孩正拿着糖塠儿愣在了路中央。 高球的脑子一热,松开了抓着花想容的手,直接跑了出去。一个飞扑,小女孩被推到了一边,而高球却被直冲而来的骏马一蹄子给踢在了肚子上,踢飞了出去。 奔驰的骏马力道可是不小,高球人还在空中的时候就已经晕了过去,在晕过去之前,高球只看见两串糖塠儿飞舞在空中,直冲着那青年的面门扎去。 第十二章 小病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糖塠儿有没有扎到那个不守交通规则的人,高球不知道,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到了初次醒来时候睡的那张木板床上。时隔……不知道多少天,再次醒来的高球竟然对这张床有了那么一点想念。 不知道自己躺了多少天,但是肚子饿不饿高球却是知道的,肩膀用力,高球就想侧过身去,进而用右臂将自己的上半身撑起来。只是刚一动作,高球就觉得自己的胸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锤了一下似得,说不出的疼痛。 其实说起来,在上辈子的时候高球也被摩托撞过,好巧不巧的,被撞之后也是人在空中的时候就昏了过去。可是这一次被马撞了还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那就是被撞的地方有差异。 摩托撞了,再怎么说那撞击的面积都是比较大的,哪怕是飞出去了十几米,只要平稳落地,伤势总归不会太过严重。可是被马撞了,高球可是被那匹马一蹄子踢在了胸腹这块的位置,如果不是命大的话,高球在被踢中的话可能就已经结束这次北宋之行了。 就是现在,高球都觉得自己整个腹部都疼得不行,连带着胸口也憋闷了。这一憋闷,自然喘气就不太顺畅,随之而来的,就是咳嗽。 “咳咳!” 痛苦地咳嗽了两声,不仅没有缓解了自己的难过,高球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更难受了,就好像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一般。 “啊?啊!你醒了!”趴在床边的花想容听见咳嗽声,立刻就从瞌睡之中惊醒了过来,看着面带痛苦之色的高球,连声弯刀:“你……你没事吧?” “我……呕!” 高球正想说话,却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发紧,胸口发胀,一张嘴就吐了出来。 因为花想容就在床边,所以高球竭力想要远离,不然吐到了人家身上,那可就尴尬了。只是这一次事发突然,哪怕高球已经很努力地错开了身子,可是顺着床边留下的呕吐物依旧有一些溅到了花想容的身上。 花想容没有抱怨,抿着小嘴从旁边拿过了一块手帕,细心地替高球擦拭起来。而高球享受着花想容这温柔的照顾,一瞬间竟然痴了。 只是不要误会,高球不是在发花痴,而是被自己的呕吐物给吓到了。花想容的脸颊上沾染着的赫然是几滴血污。而在高球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呕吐物的时候,发现竟然也是血迹,其中鲜血不多,但是发黑的斑块却是有不少。再加上自己的胸口已然作痛,高球现在满脑子的都是一个念头——我要死了! 这一遭北宋之行,不说抗击金人之类的番邦外族,也不说整顿日渐败坏的超纲,高球就算是连媳妇都没有娶上一个,可是现在竟然都到了重伤吐血的地步,这让高球怎么能够不心生痛楚呢? ‘吱呀’的一声,门开了,打断了高球的自怨自艾。迈步进来的,首先是一个满面红光的男子,看上去年纪和苏轼相差无几,只是那花白的胡须昭示着其年龄要比苏轼还大上不少。在这个男子之后,则是满脸担忧的苏轼,再之后则是同样满面愁容的苏过。 “怎么样!我就说了吧,这针灸之法下去,这孩子一定会醒!” 满面红光的男子捋着自己的胡须,得意之色慢慢地爬上了脸颊。 “啊!”听到这个男人的话之后苏过立刻惊呼一声,然后跑到了高球的床边,不顾那肮脏的血污,抓住了高球的右手,“你醒了?你没事吧?” “啊?” 可能是因为刚吐完血,高球觉得自己的胸口舒服了不少,正要躺下休息,却被苏过问话给问住了。 自己……有没有事?要说有事,胸腹确实还在疼痛,而且刚才吐出的血污就在床边,怎么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可是这个未曾谋面的男子看上去好像是个‘神医’之类的,既然如此,那人家诊治的方法应该就比较高明,而且说吐出淤血就会好转好像也不是无的放矢。那么……自己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苏轼没有苏过那么冲动,看见高球醒了之后只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向了那个男子,“仲阳兄,此次的事情真的是多亏了你了,如若不然,这可真是……可真是……” “哎!子瞻你这话真的是大可不必。如果不是问老大人派人找我,再加上这孩子的品性确实难得,我也不会不顾自己的身体前来,所以你用不着谢我。” 男子抬起左手挥了挥,似乎是有些僵硬,但是随之就将手收了回去,言语之间,对苏轼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那这孩子……” 注意到高球的脸色依旧不好,苏轼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 “无碍的!这孩子被奔马踢到的地方是受了一些伤,但是好在你们没有对他做过什么激烈的动作,而且我又来得及时,因此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这脏腑的伤情一时半会还好不了,我一会给你开个药方,每日三次,长期喝下去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谈到自己的专业知识,男子的脸色严肃了许多,只是脸盘子有些大,因此效果减弱了不少。 “长期喝下去……要喝多久?” 听到这个‘长期’,苏轼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没有个固定的日期,难道说要喝一辈子不成? “这个嘛……其实只要等他胸腹处完全都不痛了就可以不喝了,不过脏腑之伤病实在是不好说,所以我建议哪怕是没什么大碍了,隔三差五的也让他喝上一回,就算不是为了治病,强身健体也是可以的,反正那些药都是比较便宜的,一文钱能够买上不少。”说到这里,男子顿了一下,随后眼睛似是无意地瞟了苏轼一眼,说道:“这个药方是单为了脏腑伤病的人开的,寻常人喝了不仅不会强身健体,反倒是会伤及自身,子瞻你可不要胡来啊!”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有那么一瞬间,苏轼真的有以身试药,看看药方效果的打算,不是为了所谓的‘强身健体’,而是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些不服气。 “行了!没什么事情就别在这里打扰他休息了,毕竟刚从昏迷之中醒过来,还是需要安静的。子瞻,你跟我去写药方!” 男子没有争辩的意思,招呼了苏轼一声,自己先转身往屋外走了。 因为高球床边还有呕吐的血污,因此苏过没有立刻跟随自己的父亲离开,而是留了下来替高球清理起血污来。 好在高球在吐血的时候动作比较迅速,虽然说床边有一些血污,但是擦干净了也没多大的影响,反倒是地上了那些血污比较难处理,苏过一个人清理了十几分钟才算是完成。高球干躺着觉得不好意思,但是被苏过强行按在了床上,而想帮忙的花想容也被苏过借口衣服脏了而被苏过赶到一边的屏风后面换衣服去了。 “那个人是谁啊?我看先生跟他的关系好像不是太好啊?” 哪怕苏轼跟对方交流不少,但是高球还是能看出来,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显然算不上有多友好。 “哦!那位是钱乙先生,是我大宋朝有名的神医,至于说他跟爹爹之间……嗨!爹爹为人豁达,但是有时候也会有义气之争,在医药方面爹爹就不服气钱神医,因此有过一些不快。” 说起这些事情,苏过的脸上明显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高球了然地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只不过很多事情,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明白的。钱乙是神医不假,更是在太医院供职,被授予了翰林医学士的称号,可谓是声誉卓著。但是有一点,钱乙擅长的是儿科,尤其是在治愈过一家皇亲国戚家中的小孩子之后才得到了如今的地位。因此很多人就不是很服气,而熟读医书的苏轼就是其中一个,不过大多数时候,这些不服气的人只是死鸭子嘴硬罢了。 当日高球被快马一脚踢中,凌空就飞出去了七八米远,要不是米店的掌柜眼疾手快,高球早就不知道掉在哪摔个头破血流了。饶是如此,高球也已经在床上躺了足足有七天了,而上元节的假期,也早就已经结束了。 被快马踢中,高球当时就口吐鲜血了,得到消息的苏轼从米店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转身和文彦博告辞,之后就急奔过去抱着高球往家跑。而苏过则是拿着高球赢到的那一个月的米店白条和半块砚台,带着花想容跟在了后面。 文彦博知道苏轼平时有研读过医书,可是如今高球的伤势显然不能被用来做实验,因此立刻就派了自己身边的人去请钱乙,而有了文彦博开口,钱乙自然没有推辞的理由。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钱乙接替了有自知之明的苏轼,替高球诊治起来。 值得一说的是,那个被衙役通缉的人最终还是跑掉了,只是左眼被高球的那一串糖塠儿扎中,伤势也未必就轻了多少。 第十三章 书童生涯的开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呼!这次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 拿到了钱乙写的药方,苏轼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再次跟钱乙道谢。 “哎!你这话说地可就没有意思了,我都说过了是看在文老大人的面子上才过来的,跟你可是一点的关系都没有。” 面对着几次三番找自己麻烦的苏轼,钱乙自然是不会轻易给他好脸色。 “多说无益,这幅字请仲阳兄收下!” 没有计较钱乙的态度,苏轼转身从夫人的手中接过了一幅卷轴,然后递到了钱乙的面前。 “哦?是谁的字啊?” 钱乙也不是个喜欢计较的人,此时苏轼明显放低了姿态,他也就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了。 从苏轼的手中接过了这幅字画,钱乙在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苏轼真的是拿了一幅前人名家的字画送给自己,那么这幅画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下的。 真要说起来,苏轼与钱乙之间没有任何的恩怨,所有的事情不过是苏轼的一时意气罢了。作为一个博古通今的学士,门生可谓遍布天下,这样的人不管是学什么都自有一股傲气,因此对于钱乙多有不服气也是很正常的。 虽然说钱乙嘴上没说治疗高球有多么困难,但是就诊治的过程来看,苏轼也能明白自己跟人家的差距也不是几本医术能够比拟的,所谓术业有专攻,便是如此。这样一来,苏轼自然也就没有跟人家斗气的必要了,名满天下的学士只是傲气了一些,却不是个只会做意气之争的莽夫。 卷轴徐徐展开,一幅行书跃然纸上,赫然是‘妙手仁心’四个大字。 钱乙虽然对书法没有过多的研究,但是仅凭着这扑面而来的浩然之气,不用继续看落款,钱乙就能断定这是苏轼亲笔手书。当然,落于纸上的墨迹未干,这是钱乙能够下结论的重要原因。 将这幅字缓缓卷起,钱乙的脸上显得凝重了很多,“子瞻,你这幅字……” “是送给仲阳兄的!”苏轼情真意切,丝毫没有作为的意思,“我素知仲阳兄乃是高古之士,平常的财货定然是不会被仲阳兄放在心上的,而且我家中的情况也实在是有些……一卷轴,四个字,以表苏轼感激之情,还望仲阳兄不要推辞!” “好说!好说!” 钱乙也知道苏轼的性子,更何况这是一幅情真意切的书法,拒绝的话,实在是没有任何的道理。 “仲阳兄,请!” 闲话已经说完,苏轼自然要开始送客,不是苏轼不知道待客之道,实在是他还要出门抓药,让钱乙带路的话可以省上不好的力气。 “好说!好说!”满脸笑容的钱乙卷好了这幅字,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闲聊着,“那个孩子不愧是子瞻你的血脉,仗义行侠,确实很不错。眉眼之间,却是能看出子瞻你的一些风采啊!” 钱乙不知道内情,苏轼也不好在这时候跟他解释,两个人就这样胡乱地对话,然后往门外走去。只留下了苏轼的两位夫人,王润之、王朝云。 目送着自家的官人离开,王润之的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好姐妹王朝云的身上,“我说妹妹,你看官人他也真是的,最近有什么事情都不跟我们明说了,你看这两个孩子……” “姐姐拿主意便好,不用问我。” 王朝云一脸的冷漠,手中的佛珠转动,丝毫没有多说一个字的意思。 “可是这个家里……” 对于王朝云的冷漠,若是一般人的话可能立刻就翻脸了,可是王润之依旧是满脸的微笑。 “唉!” 不等王润之说完,王朝云已经长叹一声,摇着头转身离去了。 对王朝云的这一番举动,王润之却是一点的办法都没有。 整整五年了,自从王朝云所生的孩子夭折之后,王朝云的脸上就再也没有了笑容,几次看破红尘,若不是王润之竭力阻止,恐怕对王朝云日渐生厌的苏轼早就遂了王朝云的愿望了。可是这种事情,又哪里能说的明白? 王润之同为人母,自然能够理解王朝云心中的感受,可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游学在外,一个年纪不小了,就算是想要让他们来缓解王朝云心中的愁苦也是做不到的。虽然说自己堂姐所生的长子也已经有了孩子,靠着小孙子也可以缓解王朝云的忧愁,可是自从前几年在徐州相处过一段时间之后,苏迈就被调来调去,与家中的联系也就不那么频繁了。 很多时候,家中的事情都是王润之一手操办的,可是事情一旦涉及到了王润之,她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了。不管怎么说,两人都是情同姐妹,真要是说些狠话刺激王朝云,别说管不管用的,王润之做都做不到。 吩咐了下人各自去忙事情,王润之也回房看书去了。 等到苏轼回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倒不是苏轼在外面偷懒,实在是钱乙住的地方离着苏时候的家不算太近,送钱乙回去顺带抓药费了一些时间,而且回来的路上又碰上了刚刚从皇宫之中讲经回来,又聊了一会,因此时间上就耽误了不少。 熬药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要苏轼亲力亲为,毕竟家中还是有仆人的,主人家把事情都干了,那还要仆人有什么用? 得到苏轼回来的消息,王润之早早地就放下了书册,来到了客厅之内等候。顺带着,连王朝云也给叫了过来。 坐在主位之上的苏轼热茶还没喝上一口,却是看见了满脸冷漠的王朝云,立刻就将茶杯扔在了桌子上。 看得出来苏轼似乎是有些生气了,王润之连忙开口转移话题,“官人,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偶然捡回来的吗?为什么钱太医会说跟你长得像呢?” “嗨!仲阳兄也就是随口说说,哪里有什么像不像的!” 有一段时间没照镜子,苏轼也不敢确认钱乙是不是在开玩笑,可是这种事情对于男人来讲,轻易是不能承认的。 “呵!随口说说也好,像不像也罢。官人,这两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一直留在府上吗?” 纯粹是没话找话,两个孩子也消耗不了多少口粮,王润之想的,还是缓和王润之和苏轼之间的关系。 “这个……” 对于这个问题苏轼不是没想过,但是一个高球好留,再加一个花想容算什么,童养媳? 好巧不巧的,高球这个时候正好在花想容的搀扶之下,慢慢地从门口路过。这一露面,立刻就吸引了客厅之中三人的目光。 苏轼自然是不必说,王润之也是多少有些好奇,可是王朝云看到高球的时候,却是突然间激动了起来。 “他……他……他是……” 王朝云拿着佛珠的右手不停地颤抖,指着高球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官人,这就是你收留的那两个孩子吧?” 察言观色,王润之当然能看出来王朝云是受到了一些刺激,因此开口替王朝云询问起来。 “是!”苏轼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客厅外喊道:“高俅!你进来!” “啊?” 正辛苦走路的高球听到这句话,小脸立刻就苦了。 其实以高球的伤势,这个时候最好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可问题是人有三急,想上厕所了就不是那么容易能解决的事情了。偏偏苏过有事情离开,剩下一个花想容照顾高球,这让高球怎么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用夜壶解决生理问题?因此,出来找厕所,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在花想容的搀扶之下,高球面对着有半截小腿高的门槛,差点就被绊倒在地上,好在有花想容的帮助,高球快速平衡了身子,慢慢往客厅内走着。 就在高球被绊的那一刻,苏轼、王润之俱是面露担忧,但是王朝云却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等看到高球没事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高俅,你不好好在房间里休息,出来干什么?” 对于高球的行为,苏轼更多的是恼火,自己跑了那么远去给他抓药,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我想上茅厕……” 高球撅着一张小嘴,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你……额……”苏轼正想发火,却看见了一遍怯生生的花想容,火气转瞬就消失了,“这样啊!过儿!” “哎!来了!”客厅外传来的一声答应,紧跟着苏过走进了客厅,“爹爹,您找我有事?” “去!带高俅去茅厕!” 看得出来高球忍得比较辛苦,因此苏轼也就没有废话。 “是!爹爹!” 苏过答应一声,带着高球和花想容离开了。 将苏轼和王朝云的反应收归眼底,王润之心中一动,开口说道:“我看这孩子也是不错,不如我们留下他,让他帮着官人研研墨什么的,妹妹你看可好?” “好!” 五年来头一次,王朝云的脸上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那……我们再给他起个小名怎么样?就叫……干儿吧?” 试探性的,王润之再次开口了。 一如刚才那般模样,王朝云开口说道:“好!” 没有插上话的苏轼丝毫没有因为两位夫人无视自己而有丝毫的不满,相反,对于王润之的反应,苏轼也是十分的感慨。至于说花想容的事情,夫妻三人很是默契地没有再提。 第十四章 不请自来的玩伴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一连歇了有半个月多,高球才算是缓过了一些精神来。 倒不是高球有多么矫情,而是这次的伤势实在不是三两天能够好的,而且就现在来说,如果不是有钱乙隔三差五的就过来给高球针灸诊疗,恐怕高球也不会在半个月就能如意地活动。饶是如此,高球这药罐子也是要长期的当下去了。 本来,钱乙是让高球多多休息的,而且按着钱乙的估计,没有个三五年的好生休养,高球这脏腑的伤势就不能痊愈。 可是,高球觉得自己不能在苏轼的家里吃白饭,因此在知道自己大的书童身份之后,很干脆的就要下床干活。还是多亏了苏过,在知道高球的想法之后竭力阻止了高球的行为,不然按着钱乙的说法,高球非要‘猝死于中堂’了不可。 不过哪怕有苏过再三阻止,和高球讲道理,说明苏轼早就已经开始办公,平时在家中的时间不多,在书房写字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但是高球现在自己变成了一个吃白饭的,心里面根本就不踏实,更不要说,自己身边还有个花想容。 说起了花想容,就不得不说现在苏家这种怪异的情况。首先是高球有了个小名唤做‘干儿’,当然不是说干儿子,这里的这个字是四声的,只是这样听起来也很是别扭。在跟苏过争执了几次之后,又见过了王朝云,在王朝云那让高球毛骨悚然的温柔目光之中,高球迅速的屈服了。 然后,就是花想容的事情,几乎在苏家所有的人看来,花想容已经是高球内定的‘童养媳’了。只是高球有些喜欢花想容,可现在毕竟都是六七岁的小孩子。再者说了,一个书童还有童养媳。这事情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最终,高球抛弃了一下烦心的事情,开始正式下地开始书童的生涯。而促成这一事件的,则是另外的几个小孩,具体来说,是一男两女一共三个跟高球差不多大的孩子。 其中的一个女孩就是那天夜里被高球‘英雄救美’的那个小女孩,乳名唤做‘安儿’,显然是她的父母想要她平平安安的,只不过如果不是高球的话,显然这个名字是不会副实了。至于说女孩的真名,人家没主动说,高球也没好意思问,只不过这个女孩的父亲跟苏轼有说有笑的,显然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才相识的。 另外的那一男一女,其实是一对兄妹,好像是那天晚上买糖塠儿的时候遇见的,具体的高球记不太清楚了。而且这一对兄妹来的也很是诡异,不仅苏轼出门相迎,就连来了也没有跟高球介绍过自己,同时还非要高球陪着他们玩,这就很是让人无法接受了。不过看在苏轼的面子上,高球最终还是接受了,只是面对着包括花想容在内的四个小孩子的时候,高球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变成了幼儿园的大班班长一般。 依旧是平常的一天,书童高球照例在陪着热情的夫人王朝云用过早饭之后,躲到了苏轼的书房之中,独自看起了书来,这也是高球这段时间以来少有的闲适时光了。 对于北宋这个时候的书籍,高球能够看懂一些,而且就书写来说问题也不是很大,因为这个时候不管是印刷又或者是书写的,一般都是用楷书的,隶书也有,只是大多数用在字帖之上,行书一类的就更不用说了,大多数只有在书法上面才会用到。 拜自己那个学历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书法很有心得的亲爹所赐,高球哪怕很长时间都没有用过毛笔,在拿起毛笔来之后也不会有太过生疏的感觉,只不过他会写的也就只有正楷了,就算是行楷,他也写不了几个字。而这些天在苏轼的书房之内,研墨倒是没有赶上,因为苏轼白天在要去‘上班’,回来之后经常是很晚的时候了,因此也就不怎么到书房来了。而高球,在百无聊赖之时也开始找一些书来抄,算是练字来打发时间。 今天找到的这一本书高球也没仔细看是什么书名,反正其中的内容在他看来也不是十分的明白的,索性就干脆只是练字了。 就在高球练字练得渐入佳境的时候,书房外面传来的一声呼喊,“喂喂!球球!你在哪里啊!” 一声声的呼唤瞬间将高球从练字的状态之中拉了出来,同时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这个在外面喊叫的人便是那一对兄妹之中的哥哥,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了高球的名字之后执意要叫高球为‘球球’。高球反对了几次,可是人家根本就不听,再对比一下自己跟人家的身材,高球很明智地就放弃了‘德’服人的打算,任由他去了。 今天再次被这个小屁孩打扰,高球是真的不想理他,但是随后门外面传来的女孩声音,却是让他无奈了。 “这边,每天这个时候你们要是不来的话,哥哥都会在书房里面写字的!” 毫无疑问,在这个苏家能够喊高球为‘哥哥’的也就只有花想容了,有了她带路,高球自然是无所遁形。 “别喊了!我在这里!” 与其等着人家冲进来‘抓’住自己,倒不如自己站出来,所以高球就干脆地将自己给出卖了。 “哎?这就是苏学士的书房吗?”打开了房门,小男孩进来之后先是四处打量了一下,紧跟着撇了撇嘴,“嘁!也没见着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啊!还不如哥哥的书房大呢!” “别瞎说!这可不能随便比!” 相比小男孩的跳脱,妹妹倒是显得很是稳重,只是偶尔看向高球之后小脸就会红一下,让高球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宋朝的女孩都这么早熟。 “这是先生的书房,你们不能随便进来的,就是进来了,也不能乱动里面的东西啊!” 看着小男孩好奇心十足的样子,高球赶忙开口提醒起来,要是真让他们在这里面乱翻一通,到时候还怎么在苏轼的面前开口? “嘁!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几本破书嘛!求我碰我都不一定会碰,还用得着你说!” 小男孩嘴上不肯服软,但是却悻悻的收回了摸向一本书册的小手。 高球将自己正在抄录的书籍合起,然后转身走到了身后的书架上,将书整整齐齐地归置到了靠墙的书架之中,这才慢慢地回身走向花想容三人,“既然是基本破书,那就烦劳您别在这里久留了。这是先生的书房,哪怕先生不在家,我也不能随便放几个小孩子进来的,快快出去吧!” “你神气个什么!你不也是个小孩子嘛!既然你能在这里,凭什么就不能让我们在这里?而且你不让我碰这些书,可是你自己可是没少碰,这说不通啊!” 小男孩明显是比较有家教,就算是被高球拿话挤兑了,反驳起来也都是这样不疼不痒的话。 不过确实不怪小男孩不了解,高球在书房之中是不假,踩在苏轼的座椅上练字也是不假,可是因为那座椅实在是过于厚重,年纪尚小并且有伤在身的高球根本就不能挪动那座椅,所以所抄录的书册都是在书架的下层。既然是放在下层的书籍,那么显而易见,平时苏轼用的着的时候并不多,不然的话,应该放在成人能够随手拿到的高度,那样才叫合理。 只是,在高球这里,却不会跟对方明说,小嘴一撅,用下巴点着对方,脆声道:“我跟你可是不一样,我是先生的书童,书童书童的,不在书房还应该在哪?既然是该在书房的书童,那么翻几本书又有哪里有问题?你可别在这里跟我胡搅蛮缠,没意思,懂不懂?” “你……你……岂有此理!我……我不跟你说了!” 小男孩显然是被高球刺激到了,满脸涨红的他说不下去,转身就要离开。 不过跟在小男孩身边的妹妹却是拦住了他,紧跟着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来者是客,我们是来找你玩的,难道你就这样对待我们吗?” “这个……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该干嘛干嘛去!” 知道苏轼都对这两个小孩子恭敬有加,所以高球可以挤兑对方,但是真要是说起理来却还是要客客气气的,再说面对着一个小女孩,也实在不能让人硬气起来。 “有什么好玩的?我看你刚才好像是在练字吧?不如你也叫我们练字,怎么样?我读的书,可是不比你少哦!” 已经占到了便宜,小女孩也就没有得理不饶人,很是天真地炫耀起来。 “哦!是这样啊!那好吧,我就教你们写字!” 对于小女孩的话高球不是很在乎,可是看见花想容那满脸的羡慕,高球的心就有所触动了。 花想容从小被人买去,虽然吃喝不愁,也没有说打骂的事情发生,可是读书一事从来都是一件比较遥远的事情,往日里不好意思跟高球说,今日里却是不小心露出了羡慕的神情,让高球给察觉到了。 第十五章 拜见二夫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纸笔什么的书房之内虽然不说是要多少有多少,但是苏轼身为大文豪,几支笔还是能够拿出来的,纸张也是各种都有。不过,这书房之内的所有东西高球都不能够乱动,毕竟高球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童,毛笔是苏轼用断了的一根毛笔,长短倒是正好适合高球的小手,动用的纸张也不过是苏轼写废了的纸张而已,至于说墨碇,则是苏过给了半块。 剩下的还有砚台,却是高球自己赢得的那一块歙砚,虽然说被那个老板给摔成了两半,但是被苏过拿回来之后找人给补好了,因为修补的痕迹太过明显,所以苏轼最后没有收下高球的这一份礼物,这块歙砚最后还是回到了高球的手中。 今天要带着三个小孩练字,高球自然是不能拿着苏轼的东西出来大方,可是他又拿不出笔墨纸砚爱,一时间不免有些为难。 看着高球皱起了眉头,那个小男孩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说什么大话,还教我写字,你一个小小的书童能会几个字?真是……” “哥哥!” 小女孩显然是见不得自己的哥哥这样刁难高球,撅着小嘴叫了一声,手下却是暗地里掐住了小男孩腰间的软肉。 ‘哎呦’的一声轻喊,随机小男孩又闭上了嘴,看的出来,小女孩今天做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然也不会这样熟练。至于说小男孩,虽然经历的多了,可是显然还不是很适应这种疼痛,因此才没有忍住,叫喊了出来。 不过就在小男孩喊出来的这一刻,高球已然想出了办法,右手攥拳击打在了自己的左掌之中,“有了!” “哎?什么?” 小男孩还在因为肉体的疼痛分神,没有听清楚高球的声音,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没什么,我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你们不是要我教你们写字嘛!先去后花园之中池塘边,我去找些‘笔墨纸砚’来,你们先过去等我!” 话说出来是给所有人听得,其实高球嘱咐的也就是花想容而,毕竟苏府之中的情况还是花想容清楚一些。 将自己写的几张字叠好,然后又将砚台之中剩下的一点墨清理干净,将毛笔清理好并那半块墨碇用纸张包好放进了王朝云送给自己的招文袋之中。将那几张字放进了一边的纸篓之中,高球也不理会花想容等人的招呼,径直跑出了书房。 花想容歉意地冲着小男孩和小女孩笑了一下,然后当先带着两个小孩往苏府的后花园之中走去。小女孩想都没想就跟在了花想容的身后,而小男孩在临出书房之前却多看了苏轼的书架一眼,眼中满是好奇的神色。 不说花想容带着两个小孩在后花园之中的凉亭之中等待,高球却是遇上了难题。 高球本来想到的主意,便是在他上辈子那个年代公园、广场之中常见的情况,那便是然拿着一杆‘大笔’蘸着清水写字。那杆笔的笔头用一些碎布片之类的便可以代替,而清水,则是高球让花想容等人去后院池塘的原因了,临着水池,清水自然是好找。写完字之后晾一下,更是一点的痕迹都不会留下,实在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办法。 苏府之中要说谁哪里碎布头最多,那必然就是二夫人王朝云那里了,就高球看见的,这位二夫人每天都会拿着一件衣服坐在那里缝缝补补的,几块碎布头可是很容易找出来。可是,要说这偌大的苏府之中高球最不想见到的人,也是这位二夫人,因为每日见到王朝云的时候,这位二夫人都用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目光看着高球。 那么剩下的唯一选择,便是苏轼来到汴梁之后招的一个老妈子了,要知道苏府虽然比较清贫,但是苏轼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府邸是朝廷出的,可是这么一个府邸之中这么多的人,缝缝补补的事情怎么也不能让一个夫人来做,哪怕这位夫人近几年好像不是很受苏轼的待见。 “吴妈!吴妈!你在吗?” 高球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吴妈住的屋子外面,腰间的袖珍招文袋摇摇摆摆,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步伐。 “哎哎哎!我在!我在!我说小祖宗哎,你可慢着点啊!要是磕着碰着了,吴妈这心里可是要疼死喽!” 已经年过四十,正是当了奶奶的年纪,吴妈对高球这样惹人喜爱的小男孩自然是疼爱的不得了。 再者说了,苏轼还有府上的二位夫人连带着小公子苏过对高球是个什么态度,整个苏府上上下下的没有一个不清楚的。前些日子高球因为贸然下床上厕所而导致脏腑伤势加重,苏轼、两位夫人和苏过那着急的模样,所有的人都看在了眼里。所以说,如今高球虽然名义上是苏轼身边一个小小的小书童,但是在苏府的其他下人看起来,却已经是苏家的第四位公子了。 “那个,吴妈,你这里有碎布头吗?我想要一些。” 高球不是来串门的,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直接开口询问起来。 “碎布头?你要这个做什么?” 闹不明白高球要干什么,吴妈楞了一下,下意识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就是之前来府上玩的那两个小孩子又来了,我来这里那些碎布头给他们玩。怎么了?是没有嘛?” 高球没有进屋子,就开在门口的位置往吴妈的身后瞧,在屋内的桌子上,正摆着几块布。 “哎呦,这可真是要了我的短了。之前给他们那些干活的缝补衣服把碎布头都用光了,这样吧,我给你剪几块,你等一下。” 吴妈是个实干派,话刚说完,这就转身要进屋去剪碎布头。 “哎哎哎!吴妈,没有就算了!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我先走了啊!” 对于苏府的清贫高球可是知道,没有必要就浪费布匹可不应当,因此连忙摆了摆手,转身离去了。 刚走回屋内的吴妈,听见高球的话之后,转身一看,高球已经不见了,“哎呦!这孩子,怎么这么风风火火的,也不怕摔着?下次见到了他一定要说说他!” 不知道身后的吴妈在说着什么,高球现在只知道现在还有是那个人在等着自己,那一对兄妹高球可以不在意,可是高球却不想让花想容久等。也不是说让花想容等待不行,可是那一对兄妹明显是有来头的,等的时间长了,有气很可能就撒在花想容的身上,这可不是高球希望见到的。 整个苏府之中,除了苏妈那里,也就只有二夫人王朝云可能有一些碎布片了。因此不管高球如何的不愿意,最后也只能是往王朝云的房间走去。好在高球年纪还小,又有苏轼和王润之同时发过话,不然王朝云这里,高球还真是不好来。 来到王朝云的门外,高球想要推门进去,却又担心王朝云会再次‘慈祥’地看着他,一时间犹豫不决。 “呦!干儿哥,怎么来这里了?有什么事情吗?” 一个侍女路过王朝云的屋子旁边,正好看见高球,开口就招呼起来。 生平第一次的,高球开始为自己的好人缘而无奈起来,如果不是平时人缘太好,怎么会在这时候有人和自己打招呼?这样一来,高球是不进也不行了。 就在高球还在感慨的时候,房门却是突然间开了,满脸冷漠的王朝云走出门来,低头看见是高球,脸色立刻就缓和了,“是干儿啊!来了怎么也不进来?来,到娘这里来。” 最后一句王朝云的声音比较轻,高球还在愣神的时候,自然就更加听不明白。可是那个侍女却是听了个大概,不过身为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再者往日里听见的那些小道消息也够她联想的了,因此也就没再出生。 不等高球拒绝,王朝云已经抓住了高球的小手,将其拉进了屋子,动作匆忙,连房门都忘了关。 “那个……那个……二夫人,我来……我来是想找些东西的。” 哪怕高球的身体还小,可是灵魂却不是个小孩子的,这么‘亲近’的接触,实在是让高球面红耳赤。 “嗯?来找东西?你要找什么?跟我说,只要我这里有,都可以给你。” 王朝云坐在床边上,身边就放着一个小笸箩,里面放着针头线脑的,还有一件还么缝好的衣服。 “那个,我想找一些碎布头……” 被王朝云拉着手,高球实在是觉得别扭,再加上王朝云那慈母一般的目光,真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 “哦,是想要一些碎布头啊!我这里正好有一些,你拿去吧!” 听见高球是想要碎布头,王朝云也不问高球是想做什么,直接在身边拿起了几块布片,塞到了高球的怀里。 这几块布片在王朝云的嘴里是‘碎布头’,可若是让吴妈看见却是另外一种说法了,只不过高球对这些也不是很懂,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他实在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那个,二夫人,我先走了。” “嗯!去吧!慢着点!” 目送高球离去,王朝云又拿起了身边的笸箩,接着缝制起来。 在王朝云的手中,缝制的赫然是一件小孩子的衣服。 第十六章 身世之谜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离开了压抑无比的二夫人处,高球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能感觉的出来这位二夫人是对自己好,可是这种让人找不到理由的‘好’实在是让人坐立不安,至少高球觉得是如此。 对于‘碎布头’的概念,在高球这里也只是停留在纸面上而已,不然他就能看出来他所拿的这些‘碎布头’已经足够用来缝缝补补了。一来无知,二来高球也没工夫现在去问别人什么是‘碎布头’,所以这件事情就像往常的小事一样被忽略过去了。 带着拿到手的碎布头来到了后园之中,那个小男孩显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不过那个小女孩倒是比较安静,并且还能够‘管教’一下小男孩,所以即使那个小男孩上蹿下跳,但是到现在他还没惹出什么乱子来。 正是初春时分,枯枝什么的虽然不多,但也并不是没有。随手在地上捡了四根比较粗的树枝,高球一边掰着树枝上面的枝杈一边往水池旁边的凉亭处走去。 “哎哎哎!你怎么才来啊!从我生下来到现在,可没人敢让我等这么久的!” 小男孩显然是颐指气使的惯了,因此在不经意间总是会摆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势。 只是,这个小男孩却是碰上了高球这么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对于小男孩的指责,高球根本就是理都不理,直接走到了花想容的身边,将手中最笔直的一根树枝递到了花想容的手中。不过,分给小男孩的树枝也并非是最不直的那一根,不管怎么说,来者是客,高球没有小心眼到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当然,高球总是会本能地忽略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小孩子的事实。 带着花想容三人说是教他们写字,实际上还是在哄着他们玩,因此在小男孩他们带来的下人想要上前帮忙的时候,高球很是坚决地将他们推走了。 接下来自然是要三个,哦不,是四个小孩子。要这四个小孩子自己来将高球找来的碎布头缠在树枝之上。高球心理年龄最大,可是毕竟是个男孩,做起手工来还是没能比花想容更快、更好,最后也就是和小女孩前后脚的做好了这创意十足‘笔’。 至于说小男孩,养尊处优惯了,动手能力实在是差劲。可是小孩子之间总也是会斗气的,看着高球都做好了,小男孩硬是阻止了下人自己绑好了碎布头,虽然说绑的很差劲,可是小男孩依旧十分高兴。 不去理会小男孩那挑衅似的目光,高球实在是不想去打击他,侧过头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正兴致勃勃地讨论手工的两个小女孩,朗声道:“咳咳!说好了教你们练字,这‘笔’已经有了,墨就在一边,都不用研磨的,纸也是现成的,你们是想自己先写,还是想让我统一教导你们啊?” “嘁!你不会就把这当做‘笔’吧?就算是能当笔来用,可你说的‘墨’啊,‘纸’啊什么的,在哪里?在你的嘴里吗?” 小男孩本想对高球进行全面批判,可是看看自己辛苦做出来的‘笔’,却是没能将之也给否定。 “说够了没有?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笨蛋哥哥?”小女孩看着一点都不给她长脸的小男孩,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既然能够以树枝为‘笔’,那么为什么不能以池水当成墨呢?既然‘笔’ 、‘墨’都有了,那么将这大地当成纸不就行了?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有气魄的做法吗?” “啧啧,都不如你妹妹。”高球啧啧有声,挤兑起小男孩来,“正所谓‘地为宣纸木为笔’,这等事情,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得来的啊!” “哼!什么‘不是人人都能做得来’的,我这就做给你看!” 小孩子之间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一句话,一个表情,都是他们争强好胜的理由,小男孩现在的行为,就是如此。 就在说完话之后,小男孩已经拿着他做好的‘笔’走到了凉亭的台阶处,占据了最宽阔的一处点,提起树枝在水池中蘸了下‘墨水’之后,提‘笔’写了起来。说实话,高球其实并不懂什么书法,只是在上辈子的时候练过毛笔字而已,可是小男孩这手字,却让高球一眼就看出了其水平。 烂!就是一个字,烂!歪歪扭扭的小字在地上扭动着,比之高球印象之中的那些小学生的字体都不如。 而小男孩也明显感觉到了高球的轻视,心中焦急,越发的想要写好,可是着急之下写的字也越来越扭曲。 其实,这也是高球对毛笔字的书写不熟悉导致的。虽然说这样做出来的‘笔’和毛笔很是想象,可就书写习惯来说,两者却是天差地别。就算是后世公园、广场之中那些天天在地上写字的老大爷们,他们也不是几个月就能写得如何,非长年累月练字的人,真的是写不出一手好字的。 不过这个对高球来说却不是定理,因为在原来的时候,高球也是没少跟那些老大爷们闲聊,有闲聊,自然也就偶尔有跟着练字的时候,虽然次数不是很多,但至少熟悉了这样粗大的‘笔杆’,加上最近一直在抄抄写写,所以手感还在。 两个女孩子不用多说,虽然说都有读书写字,但毕竟是不受重视的女孩子家,所以写出来的字虽然秀气,但是会写的字却并不多,充其量也就是名字和一些常用的书面用语,其他的字,却是不会了。 在这其中,真正吸引高球的,却是花想容写的两个字,那便是——‘高俅’! 高球其实在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事情,但是却不太敢确定,趁着那对兄妹没有注意自己,高球连写了几个大字,抽身退到了花想容的身边,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随口问道:“哎,容容,你这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那下面写的是什么?我的名字吗?” “嗯!”花想容小声地应了一下,然后很是紧张得解释道:“这是苏过哥哥教给我的,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写,不知道对不对……” “对!怎么会不对呢!” 高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却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说起来,自从高球进了苏轼的家以后,虽然是说过自己的姓名,但是却并没有跟苏轼明说过自己的姓名该如何书写,那么出现了误会也就不是一件多么令人费解的事情。真正令高球为难的是,自己难道真的是代替了历史上的那个‘高俅’了吗? 因为某些说不清的原因,《宋史》之中并没有单独为高俅立传,所以关于高俅的一切信息其实都是从野史以及民间演义之中得来的,高俅的生平自然也就没人能知道。现在高球所考虑的,便是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靠踢球博得了官位的‘高俅’。 说是,除了这么个名字意外没有任何的证据;可若是说不是,同样没有任何的证据。 高球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自己不可能成为那个让后人戳脊梁骨的‘高俅’,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能够确定了。 “那个……你看我写的怎么样?” 小女孩没有注意到高球正在走神,在发觉了高球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之后,低着头,红着小脸问道。 “啊!啊?什么?” 还在为自己到底是不是穿越并代替了历史上的那个高俅而苦恼,在听见身边小女孩的声音之后,高球本能地一愣,然后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按理来说,这样的行为是很不礼貌的,可是对于还在思考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些冒失的小女孩来说,丝毫没有想到这里,“那个……我是想问,我写的字……怎么样……” 最后几个字小女孩的声音已经有如蚊呐,如果不是高球的听力还算是不错的话,恐怕根本就听不清小女孩在说些什么。不过已经知道了小女孩是什么意思,高球便很自然地将目光投向了小女孩面前的地上。这一看,却是让高球很是惊异。 不是说小女孩的字写得有多么好看,而是小女孩写得内容很让高球难以相信,落于眼前的,赫然是李白的《蜀道难》,是他高球之前在元宵节的活动中弹唱的那首长诗。 其实单是《蜀道难》的话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毕竟高球也是在小学的时候就背过了蜀道难,然后直到大学毕业都没能忘记。可是要知道,蜀道难之中可是有很多字是比较复杂的,比如开头的‘噫吁嚱’,只这一个‘嚱’字,高球都已经忘记如何书写了,一个不过六七岁年纪的小女孩,怎么会写得这么流畅呢? 显然,这个小女孩的身份必然不简单,不然的话受到的教育也不会如此好。之前从苏轼对待两个小孩子的态度之中得到的答案,再一次从小女孩随手所写的《蜀道难》之中得到了验证。那么问题来了,这两个小孩子又是谁家的? 第十七章 书法界新星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东京汴梁之中,能够让苏轼都要假以颜色的人有多少,高球不知道,可是想也知道不会太多。因此,这一对兄妹必然是大户人家之中的,至于说这户人家有多大,高球不由得想起了过元宵节的时候遇上的文彦博。 位极人臣,说得就是文彦博了,如果说这一对兄妹家中有人和文彦博的官位相差无几,或者说文彦博就是他们的长辈,那么这件事情就很简单了。至于说会不会和宫廷有关,以高球那看过诸多穿越电视剧的经历,也绝对不相信有谁会放心年幼的皇子和公主出宫游玩的,毕竟外面的社会不安全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那个……我写的……怎么样啊?” 发现高球看完了自己写的字之后竟然一言不发,小女孩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哦,这位……额,这位小姐,你的字已经有了点模样,如果多加练习的话,那么假以时日,就算不能成为一位书法名家,但也绝对远超过常人。不过恕我多说一句,您写的这个……好像是李太白的《蜀道难》吧?” 不知道怎么称呼小女孩,高球干脆就不称呼他了,而对于自己完全不擅长的品评书法环节,高球也用套话搪塞了过去。 对于高球的这些话,如果是现代人,又或者是这个时候的成年人,那么必然能够听出其中的敷衍,可是小女孩却是听不出来的,在得到了高球如此‘崇高’的评价之后,小脸更加红艳了,对于高球的问题,也没有丝毫的隐瞒,“那个……那天晚上你弹唱《蜀道难》的时候,我就坐在台子下面的,后来回去之后,我就请皇……先生教我写这首诗,你看看,里面有错别字吗?” 正在凉亭台阶处‘奋笔疾书’的小男孩,在听见小女孩的话之后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不过随即将这丝异常掩藏了起来,没让其他人发现。 “咳咳,你这个《蜀道难》嘛,错字倒是没有,不过有几个字写的和全篇的感觉不大相同,你应该还没写熟练吧?” 高球并不记得《蜀道难》之中的每一个字是如何书写的,因此便从小女孩的熟练程度上下手,倒是也有一些说辞。 “这个也让你看出来了啊!有些字太难写了,我练了好几天才能别错,要写好看点可能要一些时间了。” 有了高球的‘认可’,小女孩显得更加高兴了,献宝似的给高球说起自己学习的经历来。 在一边的花想容此时插不上话,却也写不下去了,因此便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小女孩拉着高球在那里说话。 “呀!我都忘了还有妹妹在这里,来,我们一起来坐这边坐!” 被开启了隐藏属性的小女孩已经不想再写字了,拉着高球的手就往凉亭一边的长凳边走去,转身之时看见了花想容,索性将花想容也一起叫上了。 “我……我……” 得到邀请的花想容没有立刻跟上,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高球,目光之中,满含询问之意。 “一起过来坐吧!” 想想学写字也不是一天的事情,高球也就么有勉强花想容,况且站了这么久了,也是该坐一会了。至于说那个总是想在自己面前出风头的小男孩,高球已经本能的将其忽略了。 三个人坐在一边的凉亭上,因为三个人都只是小孩子的原因,长长的石凳倒也也得十分宽敞,不会有拥挤的感觉。 “都说‘字如其人’,这话其实是出自西汉末年思想家杨雄。原话说得是:‘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声画形,君子小人见矣。声画者,君子小人之所以动情乎。’” 坐在了两个女孩子的中间,高球也忍不住停止了要办,开始为两个小女孩讲解起写字的必要来。 当然,这些话都是苏轼曾经跟高球说过的,在某一次苏轼回来的早的时候,看见了苦苦抄书的高球,苏轼说了这么一句话,后来高球就在苏轼的书架上面找了找,还真的找到了相关的记载,如今拿出来在妹子们的面前说起来,倒真的是大大长了高球的脸面。 “‘字如其人’?倒是好说法,可是我们写的字都还没有定型,那我们写的字也可以这样说啊?那岂不是说我们以后是什么样的人,已经被这几个字给决定了吗?” 花想容虽然读书不读,可是脑子却不是一般的快,在高球说完之后,立刻就想通了一些关节,可是想通的越多,在看自己写的那几个字的时候就越担心。 “哎!容容你的担心实在是没有道理,我们都只是小孩子,日后如何使很难说的。就算不是小孩,是成年人,可是不同的境遇,不同的心境,同样会将这样人改变。这个世界上,哪有一成不变的事情呢?” 来自后世的高球自然不会被这种问题难道,随便胡扯了几句拼凑起来,高球自己都觉的自己说的很是有道理,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两个小女孩,他都想拿出自己的招文袋将自己刚才的那几句话给记下来了。 “说的好!不同的境遇、不同的心境,人都是会变的!”小男孩虽然一直在奋笔疾书,但是在刚才就已经将注意力分了大部分过来,此时听见高球说这话,立刻开始卖弄起来,“远的不说,就说苏大人,我听说他年少的时候那是一个意气风发,可是经过了乌台诗案之后,锋芒却开始收敛起来,直到这些年以来,为人是越发的旷达了!” “大人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你要写字就写字,不想写也没有人管你,反正你写的字那么难看,也没人会想要看。” 不知道两个小孩的身份,高球当然不会说任何关于朝政的事情,祸从口出这个道理,还用得着多解释吗? “你……我的字难看,那你的字……哈哈!你一个字都没有写,怎么还好意思说我呢?” 本来小男孩快已经要哑口无言了,可是目光转向高球刚才在的地方,却忽然笑了起来。 此时高球所写的那些字,已经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怎……怎么可能呢?刚才……刚才哥哥明明就在我旁边写的啊!怎么……怎么这会就不见了呢?” 花想容当然是吃惊,刚才虽然也是在用心写字,可是也分出了一部分的经历来关注高球,哪怕没有看清高球写的是什么,写的字又是怎样的,但是却能够确信高球刚才是写了字的。 “是啊!刚才他明明就在那里写字的,可是这会……” 与花想容的肯定态度不同,小女孩则是有些犹豫,对于高球她很信任,可是刚才高球写没写字,她其实并没有注意到,那一篇《蜀道难》实在是集中了她很大一部分的精力了。 面对着已经开始苦思冥想的两个小女孩,高球并没有开口解释,而是附和着说道:“是啊!刚才我明明就写在那里的啊!咦?你们写的字,也开始消失了啊!” 听见了高球的这番话,三个小孩子同时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刚才所写的字。花想容写的那些还好,虽然开头有几个字已经模糊了,可是基本上还能看出来写的是什么;小男孩的不用说,就算是没有变化,几个人依旧是看不明白他在写什么的;只有小女孩,因为《蜀道难》还算是一首长诗,所以前半部分很多字已经消失了,中间的部分,也正在消失。 “这……这是怎么回事?” 别人看不明白自己写的字是什么,可是小男孩却知道,此时看见这种情况,也顾不上挖苦高球了,剩下的,只有吃惊。 “怎么回事?我说,你们不会忘了吧?我们虽然是在写字,可是我们用的是这一池的春水,又不是真正的墨汁,水干了自然就会消失,我们所写的字自然而然的也就随之消失了。说起来,不过是最为简单的生活道理罢了!” 在该装的时候,高球自然是当仁不让,面对着三个‘同龄人’卖弄学问,虽然说他们三个也都是小孩子,可是这种满足感却是前所未有的。 “可是……我们写的字留不下,那我们写这些字的意义在哪里呢?花费了那么多的力气,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小女孩也是女性,面对着这种情况,自然而然地就伤感起来。 这种伤心的情绪很快就传染了花想容,虽然还没有说出来,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呵呵!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不说这写字,就算是我们的一生,绝大多数人不也无法在这个人世间留下任何的痕迹吗?可是即使是这样,那就能说明我们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吗?结果固然重要,但若是忽视了过程中的美好,那不是很可惜吗?” 说不上是大男子主义,可是两个小女孩一左一右地夹着自己伤春悲秋,这可是高球受不了的,所以在简单思考之后,高球赶紧组织了一下语言,开解起两个小女孩来。 这也就是两个小女孩受到了波及,如果是那个小男孩的话,高球肯定不会管他的死活的,到时候如果不落井下石,其实已经是相当难得了,谁让他总是没事找高球的麻烦呢? 第十八章 我心匪石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好!好一个‘过程中的美好’!” 就在高球安慰两个小女孩的时候,突然间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高球正好看见一身朝服的苏轼往凉亭走来,头上的乌纱帽已经托在了手上,显然是‘下班’回来了,而不是说碰巧路过家门口,进来看上一眼。 虽然说高球的身体还不是很好,可是仍旧从石凳上一跃而下,朝着苏轼跑了过去,“先生,您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写字吗?” 半蹲下身子,苏轼张开双手,将迎面而来的高球抱在了怀里,然后站起身来,一边往凉亭内走,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地面上那残留的痕迹。 “嗯!哥哥在教我们写字。” 花想容见到苏轼来了,赶忙跳下了石凳,将位置让给了苏轼。 在一边的小女孩见到花想容的动作,也下了石凳,然后站在一边,偷眼观察起苏轼来。 见到这种情景,苏轼也不推辞,微微一笑,抱着高球就坐在了石凳之上,等坐下之后,将高球放在了自己的左腿之上。之后苏轼又伸出了右手,将站在自己身边的花想容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右腿上。 与高球面对面,花想容的小脸突然间就变红了,然后似乎察觉了脸上有些发烫,连忙低下了头去,还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 这个时候,小男孩也不好再跟高球斗嘴,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与小女孩一起冲着苏轼拱了拱手,很是不情愿地开口称呼道:“苏学士。” “嗯!好!没想到二位竟然也来了,府上甚是简陋,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二位多读包涵啊!” 苏轼说得客气,可是神色之中一点的谦卑都没有,显然对这两个小孩字也只是敷衍、应付。 “没有,没有,这位……这位哥哥带着我们写字,我们玩得很开心。” 小孩子是没有大人的那些勾心斗角的,因此在苏轼‘表态’之后,小女孩赶忙开口为高球说起好话来。 小男孩虽然有些不情不愿的,可那是因为高球的原因才会如此,此时面对着苏轼,哪怕心中如何不愿意,也只能附和自己妹妹所说的话。 “哦,既然如此,时候也不早,二位是不是要回府了?” 依旧是满面春风,但是在言语之中,却隐隐透露着一些不欢迎了,这在苏轼来说,是很少见的。 “哎?竟然已经中午了吗?时间真的是不造了,那……我们下次再见了?” 抬头看看了太阳,小女孩发觉时间确实过去不少,是该回去了,只是对于高球,还是有那么一点恋恋不舍的。 说到这里,就必须要解释一下,往常小男孩和小女孩来苏轼的府上,也都是在上午才回来,中午之前必然是要回去的。具体是什么原因,高球不知道,不过看着苏轼的样子似乎是知道详情,不过苏轼不跟他说,高球也就没有再问。 人家要走,也没留人家的借口和必要,高球很是自然地挥舞起了小手,跟小女孩道别,“下次再见!” 远处等待的下人,看见自家的小姐和公子准备离开,连忙迎了上来。不知道小女孩和小男孩跟那个下人说了些什么,下人陪着笑脸伺候着两人离开了。 等着这两个人俩离开了后园之后,高球这才抬起头来,用童稚的声音问道:“先生,那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今天早吗?”听见高球的文化,苏轼先是一愣,紧跟着笑了起来,反问道:“怎么,我早点回来,打扰你们做游戏了?” “那倒不是,不过先生您这么早回来,难道是事情了吗?还是说,是我给您惹麻烦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轼也是淡定,高球却越是担心,不由得想起了元宵节那时候遇到的门下侍郎刘挚。 其实也不怪高球多心,毕竟现在的苏轼是翰林学士,同时知制诰。说的简单点,平时的苏轼是要兼任侍读,负责教导当今皇帝读书的,除此之外,还要负责起草诰令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苏轼一天工作下来回到家,至少要是快傍晚了。 虽然说宋代平时也是有假期的,一般来说是每十天放一次假,也就是说在每月的上旬、中旬、下旬的最后一天休息,可是中元节的假期才过去没有多久,就算是要放假也不会是这种时候,至少也要等到二月上旬的最后一天的,可是现在,才是二月初。 “你啊!” 看着高球那满脸内疚的样子,苏轼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抬起手来摸了摸高球的小脑袋。 “先生,真的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我……” 不知道为什么,苏轼这不解释,却让高球觉得自己是说准了,一时间心中更加内疚了。 “你啊!平时看这挺聪明伶俐的,怎么这个时候却钻牛角尖了呢?”察觉到高球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苏轼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解释起来,“确实是遇到了一些事情,不过却是因为一些新法被废弃,所以和一些人有了些争执,其实没有什么的。” “新法?新法不是被废除了吗?怎么现在还有新法被废弃的事情?” 知道和自己无关,高球的好奇心反而被勾了上来。 虽然对历史知道的不多,可是毕竟来到这个世道已经十几天了,高球已经知道了不少的事情。最简单的,所谓的新法,便是王安石在任时推行的变法,不过在王安石下台之后,变法就已经宣告失败了。新上台的人,自然是大肆否定王安石的功绩,所谓的新法,自然也就无法继续施行。因此在今天苏轼提起新法,高球才会显得如此好奇。 “唉!介甫公的变法确实有诸多不合理的地方,可是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在有些方面过于急功近利,所以才会酿成祸端。不过即使是这样,有一些法令还是很有意义的,可就是这些法令,现如今也要被他们废除了!真不知道,他们和天下的百姓又是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对百姓有益处的事情他们也要反对呢?” 以一声叹息开始,苏轼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似乎已经忘记了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是两个小孩子,大肆表达起自己的不满来。 “这个……先生,我觉得,新法的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有变革固然是好的,可是也需要好的时机,既然现在的行事不是很好,那么干脆先不去管他,事情总是会有转机的,不是吗?” 明知道苏轼在某些方面十分的固执,可是高球依旧忍不住劝说,毕竟再被贬谪,苏轼这个年龄的人就不一定能再回来施展自己的抱负了。 “呵呵,你是让我暂时明哲保身是不是?你这个小滑头啊!”苏轼是何等样的人物,一眼就看穿了高球的意图,可是明知道高球的话有道理,他却依旧笑着摇了摇头,“干儿,虽然你说的很是有道理,可是有些时候,面公理大义,退一步,便是退一万步啊!” “可是,先生您……” 知道自己所做的是无用功,可是打心底里,高球却很是敬佩苏轼的做法。 在王安石变法的时候,很多人避过了王安石的锋芒,只有苏轼,不顾与王安石的交情,公开指摘变法的不当之处,而结果也没有出乎大家的预料,王安石找借口将苏轼贬出了汴梁。现如今,王安石已经不知道在何处,他留下的‘新法’也开始逐渐被后来者废除,就在这个时候,当时最激烈地反对王安石变法的人,却又开始维护起王安石的‘新法’来,如此一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真的是不用再多说了。 不过,以苏轼的性格,显然不会因为高球的几句话就改变想法,因此高球所做的努力,其实也就是无用功罢了。 看着苏轼那满含拒绝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高球忽然想起了从《铁齿铜牙纪晓岚》之中听到过的两句话,非常有名的两句话,顺嘴便吟诵了出来,“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哦?干儿你知道这两句话?” 正为自己的决定而感慨万千的苏轼,听见高球的吟诵,右眼的眼眉忽然一挑,然后便笑了起来,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欣慰。 “这个……是在先生的书房里看见的,是……是……” 高球当然不能说是从电视剧里面学到的,因此只能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样,就像是在想自己是从哪一本书中看见的一样。 “哦,是这样啊!”一生藏书众多,从高球嘴中说出的这两句话自然也是在苏轼的藏书当中,苏轼当然不会怀疑高球在说谎,见高球还在苦思冥想,干脆开口给高球讲解起来,“此言出自《诗经·邶风·柏舟》,既然你偶然看见了其中的内容,那么你便先从《诗经》学起吧!” “嗯?《诗经》?不应该先学《三字经》吗?” 知道苏轼是要自己读书上进,高球是每将自己真的当成个下人的,所以并不意外,只是不先学那些著名的启蒙读物,却是让高球不太理解了。 第十九章 不速之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谁知道,在高球说完这句话之后,苏轼却愣住了,“什么?三……三字经?那是什么?” “嗯?先生您……” 要说苏轼读书读的少,不知道《三字经》,那打死高球也是不能相信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却是出乎高球的意料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高球,虽然说《三字经》在近现代可谓是妇孺皆知,但是真正知道这本书来历的,恐怕就没有多少人了。 《三字经》,为南宋著名学者王应麟所著,韦德是教育本族子弟读书,所以才编写了这样一本融汇了中国文化精粹的‘三字歌诀’。当然,与这本家喻户晓的经典著作相比,王应麟其他的著作《诗地理考》、《困学纪闻》、《诗考》等六百多卷著作就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了。 值得一提的是,王应麟还是一个爱国主义者,在其当上礼部尚书之后,不畏权臣丁大全、贾似道等人,上书论边防并批判当时的政治。哪怕是在南宋亡国之后,王应麟知道自己无力回天,只能隐居之后,所有著作只写甲子却坚决不用年号,以此来表明自己坚决不向蒙古人投降的意志。可以说,《三字经》如此广为传播,未必就没有王应麟个人魅力在发挥作用。 只是这些事情,高球却是不知道的,但是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是应该是自己想错了《三字经》的年代。不过现在将南宋的书本讲了出来,后悔是没有用的,怎么在苏轼面前遮掩过去才是高球现在最需要做的。 可是想来想去,高球怎么也不知道该如何遮掩,只好支支吾吾起来,“那个……这个就是……之前的时候……” “嗯?然后呢?” 明明看见高球的嘴唇在动,但是一到关键的地方自己却听不见了,这让苏轼开始迷惑起来。 好在,很快就有人来为高球解围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轼的现在的正妻——王润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王润之满脸凝重地从走过了那几棵略显孤单的松柏,慢步往凉亭这边走来。 将自己两条腿上坐着的高球和花想容抱起,随后站起身来,苏轼将两人放在了地上,然后起身迎上了刚刚走进凉亭的王润之,“夫人,怎么了?” “官人,迨儿他……回来了。” 提起了这个‘迨儿’,王润之显然心中忐忑,看向苏轼的目光之中,也满是担忧之色。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苏轼似乎是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绪,冷静下来之后,这才开口,冷冷地问道:“他回来干什么?看我有没有被他气死吗?” “官人,我……” 王润之欲言又止,想要劝说苏轼,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目睹了这一切的事件,高球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猜出了王润之说的是谁,这个人便是苏轼的第二个儿子——苏迨。 往日里闲聊的时候,苏过曾经和高球说过苏轼加重的一些情况。苏过身为苏轼加重的三公子,自然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苏轼的大儿子名叫苏迈,前两年是在酸枣县当县令,不过今年年初因为苏轼的原因,调任西安县的县丞了,这个时候,不是在酸枣县收拾铺盖卷,就是在去往西安县的路上了。这个苏轼的大儿子,在脾气秉性上与苏轼最为相似,就连做官也算是一丝不苟地按着苏轼的嘱咐去做,立志为民,身体力行,尽职尽责。所以平时的时候,苏轼也是没少在高球的面前提起这个大儿子。 而苏轼的二儿子,平日里却是很少有人提及,至少高球就从来没有听见过苏轼说起过自己的这个二儿子。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听见过苏过说过一句,这位苏家的二公子好像几年前就出去游学了,这些年也没有怎么跟家里联系过。 不用说,必然是这个苏迨做了什么让苏轼不高兴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久不联系。以高球的思路来分析,恐怕这个苏迨做的事还不小,不然苏轼不会这么多年还没有消气,也不会在听见自己的二儿子回来的消息,表现的这样不欢迎。 就在高球还在分析情况的时候,王润之显然有些忍耐不住了,开口打断了苏轼的话,“官人,今天迨儿回来,说是有封信要转交给你的,不管怎么说,你总是要见见迨儿吧?” 看得出来,王润之虽然也对苏轼和苏迨这一对父子之间的关系感到烦恼,可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自己怀胎十月从身上掉下来的肉,真的说骨肉分离,其实最难过的就是王润之了,哪怕这件事情其实最开始并没有她什么事儿。 “先生,信看不看不重要,人见不见也不重要,可是您总应该知道是谁写给您的信吧?” 想想往日里王润之对自己也是挺不错的,这个时候,高球觉得自己不能置身事外,况且,虎毒不食子,父子之间哪有那么大的仇恨呢?要是能够缓和一下苏轼和苏迨之间的关系,自己的这一番劝说其实就是有意义的。 也不知道是高球提到的信说动了苏轼,还是因为想自己的二儿子了,在高球说完之后,苏轼本来冷若冰霜的面庞,竟然转瞬之间便消散了,“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见见他。他现在在哪?” “在前院的客厅里。” 眼见着苏轼松口了,王润之赶紧将苏迨先在待的地方说了出来,生怕苏轼会反悔一样。 “嗯!干儿,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不知道苏轼怎么想的,去见自己的二儿子,竟然想要带上高球。 不过这个时候也由不得高球反对了,因为在苏轼说完这话之后,他就已经离开凉亭,往前院里走去了。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似乎是看见了苏轼、苏迨父子之间缓和的希望,王润之竟然送了一口气,然后小声感谢起高球来。 “应该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夫人,我么也赶紧过去吧!” 没拿自己当下人,可是高球也清楚自己不过是苏轼府上的一个书童,所以夫人的道谢,他实在是不能接受。 眼看着苏轼已经走远,王润之似乎还要向自己道谢,高球连忙打了个岔,一路小跑着追苏轼去了。至于花想容,则因为身份的问题没有跟上,而是默默地收拾起刚才高球等人所用的‘笔’来。 说起来,苏轼的府邸其实就是朝廷暂时借给他住的,因此虽然说有假山游廊,但是整座宅院其实并没有多么宽大,至少在高球看来,比自己当时居住小区之中的幼儿园要小不少,因此没跑几步路,高球已经来到了前院的客厅之中。 偷眼看去,客厅之中除了苏过之外,还有一个明显与苏轼有七分相像的青年坐在那里。虽然脸色并不严肃,并且还面带微笑,可是任凭苏过在他身边滔滔不绝,他确实一言不发,摆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苏轼走进客厅之中,首先苏过就闭上了嘴,然后苏迨与苏过几乎是同时站起身来,向着苏轼行了一礼,不过高球分明听见,苏过称呼的是‘爹爹’没错,可是那苏迨对苏轼的称呼,却是十分生分的‘苏先生’! “行了,你不是来送信的么,没那么多的规矩。”苏轼没有用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不在多说什么,苏轼走到客厅之中的主位上坐下,然后冲着客厅之外扒着门框往里偷瞧的高球招了招手,柔声说道:“干儿,过来。” “是!先生!” 听到苏轼的招呼,高球迈着小腿走进了客厅,往苏轼的身边去。 一路上,高球偷眼观察着苏迨的表情,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是,苏迨对于高球的存在稍微惊奇了一下,尤其是高球还用着自己那个早早夭折的四弟的小名,可是苏迨的表现也就仅限于此了。对于高球,苏迨显然连问及的意思都没有,哪怕高球已经坐在了苏轼的大腿上,他依然没有反应。 “行了,不是说是来送信的吗?信在哪里?” 怀中抱着高球,苏轼却以有些不耐烦的语气跟自己的亲儿子说话,摆明了对苏迨的不欢迎。 “苏先生,这是我家老师让我送过来的信,请您过目。” 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黄色的信封,苏迨将之恭敬地交到了苏轼的手上。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苏迨的表现,高球总是觉得苏迨的恭敬是对他手上的那封信的,而不是对他的亲生父亲尊敬,这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只看见了信封之上的一个‘张’字,之后信封被打开放在了一边,信封后面的字高球就没看清。又因为角度的关系,高球也看不清苏轼斜举着的信件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因此也无从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看见信件,高球却能看见苏轼的脸,此时苏轼的脸色,正逐渐难看起来,就连拿着信纸的双手,也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 第二十章 心灰意懒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信件越往下读,苏轼就越是气愤,到了最后的时候,双目已然圆睁,就连唇上的胡须,也开始抖动起来。 为了避免被误伤,高球很干脆地从苏轼的大腿上滑了下来,然后慢慢地退到了一边。因为这个情况不管怎么看,下一个阶段都该是拍桌子发火了,而这个阶段的人其实是没有什么理智可言的,哪怕是大文学家苏轼,也该是让怒火冲散理智了。坐在苏轼身上的高球,显然容易受到波及,所以他很干脆地就撤走了。 不出高球所料,在苏轼那三声‘岂有此理’之后,突然间毫无预料地站了起来,然后‘砰’的一声,拿着信纸的右手狠狠地拍在了身边的桌子上。隐约之中,高球似乎听见了那张桌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吱呀’声。 苏轼缓缓地抬起了拿着信纸的右手,满面悲戚,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语气说不出的凄凉,“这……这里面写的东西,都是……都是真的?” “既然是老师写的,那么应该不会有错。” 依然是满脸的微笑,苏迨似乎完全不在乎苏轼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好!好!好啊!”嘴上说着好,但是很显然,苏轼这个时候的心情应该是十分的悲凉的,不等苏迨接话,已经再次开口,轻声说道:“滚。” “什么?” 苏轼的声音太轻,以至于苏迨觉得自己的这位父亲好像没有说话,因此下意识开口问了一句。 “滚。我说——滚!你给我滚!滚出我的家!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给我滚!” 声音从小到大,情绪从缓和到激烈,苏轼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儒雅的风度,反而像是一个无助的老人,在发泄着自己内心之中的不满。 “爹爹……” 轻声呼唤了一声,紧跟着苏过就不再说话,往日里苏轼的威严仍在,这让苏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高球也想劝说苏轼一句半句的,可是苏轼这种失态的情况他实在是没有遇到过,因此如何选择劝说的机会,高球也是想不到,一时间进退失据,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了。 轻轻地抖动了一下长衫,苏迨完全没有因为苏轼的失态而有一丝一毫的动容,面带春风,微笑着说道:“苏先生,这就是您的回复吗?” “回复?这才是我的回复!你给我滚!!!” 最后一个长音还未消散在空气中,苏轼已经将手中的信纸连带放在桌子上的信封给撕了个粉碎,然后狠狠的掷向了满带微笑的苏迨。 ‘啪’的一声轻响,已经变成了一团碎纸的信件砸在了苏迨的胸口,碎纸四散开来,有如纷飞的雪花一般,慢慢的飘落到了苏迨身前的地面上。 视线下移,苏迨看了一眼自己老师的亲笔信,虽然脸色没有变化,但是有一刻却明显僵硬了,“既然苏先生已经给出了回复,那么我也就不再多待了,告辞。” 一言既出,苏迨没有丝毫的留恋,就像面对着陌生人一样,多一句的话都没有,转身就往门外走去,让想要挽留一下的苏过连开口的机会都找不到。 姗姗来迟的王润之,这个时候才刚到客厅门口,正要进门,就看见了自己的二儿子表情僵硬地从门内走出,然后像是没看见自己一样,径直往府邸的大门处走去。往客厅内看去,一地的狼藉,还有自家官人那萧瑟的身影,王润之知道,这一次的会面,不仅没有扭转苏轼和苏迨父子之间的感情,反而让他们的关系越发的疏远了。 “告辞?好!好啊!” 苏轼轻笑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苏迨已经离去了,整个人似乎已经傻了,不住地说着‘好’。 “爹爹,您……” 见过苏轼失态,但是却没有见过苏轼如此失态,说到底,苏过也不过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孩童,虽然生理年龄比之高球要大了不少,可是实际上,他依旧是个孩子。 这个时候,权衡过苏轼与苏迨的分量之后,王润之放弃了去追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转而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客厅,来到了苏轼的身边,轻启朱唇,柔声说道:“官人,迨儿已经走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哪怕就是不认这个儿子了其实都没有什么,可是……可是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儿子?夫人,我没事,我没事的。”有如一剂良药灌进了苏轼的耳朵之中,在王润之开口之后,苏轼的双眼立刻就恢复的清明,虽然说神情依旧憔悴,但是已经冷静了下来,“我没事的,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嘴上说着让所有人都出去,可是苏轼的脚步却动了起来,哪怕高球并不是十分了解苏轼的习惯,这个时候,高球也本能地觉得苏轼这是要去书房之内冷静一下了。恍惚之间,高球看着苏轼的背影,竟然跟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无二了。 当然,生于景祐四年(公元1037年)的苏轼,这个时候实际上已经五十二岁了,在‘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时代里,这个岁数其实已经算是个老人了。可是一直以来苏轼的精神面貌都和一个平常的中年人没什么两样,在高球的潜意识之中,苏轼好像才不过是三四十岁一样。现在看来,也就是一股精气神在支撑着苏轼这个人,而现在,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的苏轼,显然已经没有之前那种旷达的心境了。 “官人……” 看在眼里,王润之真的是疼在心里,几十年的夫妻,几十年的恩爱,她又怎么可能不动容?可是王润之知道,苏轼说都不愿意和自己说的事情,再怎么苦劝,其实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过凑到了王润之的身边,望着苏轼远去的背影,低声提醒道:“娘,要不要把二叔叫来?” “这……不太好吧?不是说你二叔被选做出使臣辽国的使臣了吗?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请他过来,万一耽误了你二叔的事情怎么办?” 相比于苏过的无知,王润之可是了解更多的事情,比如苏轼的弟弟苏辙的事情。 公元一零九四年,是北宋元祐四年,同时也是辽国大安五年,西夏治平四年。这一年的第一天,按着后世的说法,应该是一个星期日,但是很多的事情,其实就已经从这一个星期日开始了,比如说辽国国主的诞辰纪念。 辽国与北宋的关系不用多说,自从澶渊之盟以来,两国的关系好了不少,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派使臣去祝贺辽国国主的诞辰,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早在去年年底,其实就已经定了下来,让苏辙与赵君锡作为使臣共同出使辽国。赵君锡已经被任命为了刑部侍郎,苏辙的任命,却还在朝廷之中商议着,这其中的曲折,其实和苏轼也脱不了关系。 高球有心富国强兵,让大宋朝一统山河,不受外族的侵略,可是现在的高球,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儿子,不说是不是人微言轻,就算是他想说话,又有谁想听呢?与其闷闷不乐,一个人天天发愁,最后高球索性不去想那些破事,什么蜀党、洛党、朔党的,高球一概是左耳朵听进去,然后顺着右耳朵就给忘记了。 今天说起苏辙来,高球却是突然间好奇起来,自己来到北宋这么长时间,苏轼是见到了,大名鼎鼎的‘文彦博’也见到了,可是苏轼的亲弟弟苏辙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按照苏过的说法,苏辙现在也是在汴梁之中的,对于这位于苏轼同为‘唐宋八大家’之意的苏辙,其实高球已经想了很久了。 不过有些事情已经注定了,比如今天高球注定就见不到苏辙。 王润之否定了苏过的提议,然后招手将高球叫到了身边,“干儿,你家先生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书房了,你给他送杯茶过去吧!” “啊?哦!好!” 心中还在想着苏辙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见王润之的吩咐,高球本能的就愣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又忙不迭地答应起来。 说起来,高球的身体确实不是很好,不过小小的一杯茶高球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让府上的下人烧好了水,然后冲洗了一遍茶叶,高球端着沏好的茶水推开了书房的门。 虽然这个时候才不过是中午,但是苏轼的书房之内却是一片阴暗,举目望去,高球心中便是一惊,只不过是片刻不见,苏轼的头上竟然出现了不少的白头发,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憔悴的老人一样。 木制的门扇,不管如何小心,总是会发出声响。高球推开书房的房门,‘吱呀’一声,打破了书房内的宁静。听见了响动的苏轼,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怯生生’的高球。 “先生,我给您送茶过来了。” 咽了一口吐沫,高球平生头一次感觉到压抑。 第二十一章 何不放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哦,是干儿啊!来,到先生这里来。” 知道是高球来了,苏轼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抬起手来,召唤起高球来。 发现苏轼脸上有了笑容,高球的内心反而是送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苏轼笑了,至少就比满脸哀伤要好。不管别人怎么想,至少高球是这样认为的。 双手端着滚烫的茶水,高球根本就不敢走快了,本来现在就是多灾多病的,要是再被烫到了自己这双小手,那才叫欲哭无泪。可是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的,高球竟然幻想起自己的双手被烫伤,花想容亲口,啊不,是亲手,亲手喂自己吃饭。想着想着,高球的小脸就红了起来。 “干儿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书房之内虽然略显昏暗,可现在毕竟是中午,苏轼又没到老眼昏花的程度,自然能看见高球的小脸通红。 “啊?什么?啊~~~~!” 正在走神的高球没留神,满满的一杯茶水自然而然地就洒了一些出来,落在高球的受伤,自然是一声痛呼响起。 哪怕是这样,高球端着茶水的小手依然没有松开,任由滚烫的茶水落在自己的受伤,任由泪水充盈了眼眶,高球端着茶水的小手连颤抖都没有再发生过。 “哎!哎!唉~!你这孩子,怎么还端着茶水不放呢?这水都洒到你的手上了啊!” 离开了书桌后面,苏轼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伸手将高球手中的茶杯结果,然后随手放在了书桌上面。 “可……可是,先生您就是这样教我的啊!” 嘟着小嘴,高球就像是一个受到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虽然他现在真的就是一个小孩子。 “你……你……我什么时候这样教导过你?” 像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一般,苏轼竟然像是个普通人一样,发起了牢骚来。 “就在刚才啊!在凉亭之中,最先不肯放手的,不就是先生您吗?” 胡搅蛮缠,这可不是女孩子的专利,自然从现代穿越而来的高球也是十分了解的,今天第一次用,却也丝毫没有生疏的感觉。 “最先不放手的……是我……吗……”在高球这番话之后,苏轼明显的愣住了,直到手又在不经意间碰到了茶杯,这才忽然间清醒了过来,“你啊!一个杯子而已,先生又不是损失不起,你干嘛要这样呢?” 茶水的温度,哪怕是隔着茶杯,都让苏轼觉得有些烫手,再看看高球那已经通红的小手,苏轼忍不住责怪起高秋来,同时,还抓起高球的小手细心地察看。责备之语,听在高球的耳中却是十分的温暖,就连因为茶水而疼痛的小手,此时竟然也略有缓解。 看着苏轼那满脸的关切,高球忍不住小声辩解起来,“先生,我没事的……” “什么没事!你看,这都烫红了!你还说没事!来,跟我来!” 已经略显红肿的小手落在苏轼的眼中,仿佛就是一根导火索,点燃了苏轼的情绪。 不由分说,苏轼蹲下身去,伸手将高球抱在了怀里,然后站起身来,大步走出了书房,朝着后院自己的房间去了。 本来等在一边的苏过看着自己的老爹抱着高球从书房内走出,整个人都傻了一下。想着是让高球送茶水顺便探探自己老爹的口风,可是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先是书房里面传出了高球的一声‘惨叫’,不等自己进去救援,自己的老爹就抱着高球出来了,而且自己老爹的脸上完全没有之前的惨淡模样,这样的变化,实在是出乎了苏过的意料。 不知道苏过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个时候高球却是有些忍不住了。手上烫的这一下还好说,开始是钻心的疼,可是这会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不过苏轼的行进方向却是让高球有些难以接受,要知道,这可是去那位‘二夫人’房间的路径啊! 想想平日里这位二夫人那种让自己受不了的好,如果没有必要的话高球真的是不愿意来这里的,可是看苏轼那满脸急切的样子,好像也根本就没有听自己说话的打算。挣扎了一下,高球发现苏轼抱住自己的双臂箍的还挺紧,最后只能是无奈地放弃了自己的抵抗。 后院之中,自然也是有下人存在的,就在王朝云的房间外面,一个侍女刚好路过,面对着怀抱高球,急匆匆向自己走来的苏轼,这个侍女一下子就愣了。 “老……老爷,您这是……” 也是没见过苏轼什么时候这样急切过,如今猛然遇到,侍女自然就不知所措了。 好在,苏轼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侍女,目不斜视,直接抱着高球就进了王朝云的屋子。 这个时候的王朝云,依旧坐在自己的绣榻之上,一针一线地缝着衣服,神情专注,似乎是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苏轼直接从门外闯进来,自然是出乎了王朝云的预料,因此抬起头的时候不免有些愠怒,可是在看见苏轼怀中的高球之后,这一丝怒意却又不翼而飞了。 “官人,你这是做什么?抱着干儿这样横冲直撞的,也不怕伤了干儿!” 没有了怒气,但是责备还是免不了的,王朝云不在乎苏轼,可是对高球却是疼爱得紧。 “行了行了!夫人,我没工夫和你废话,上次拿到这边来的烫伤药呢?快点给我找出来!” 毫不在乎会不会将桌子弄脏,苏轼就这样讲高球放在了房间之中圆桌之上,而且是让高球自己站在桌面之上! “烫伤药?就在那边条案上的木箱子里,怎么了,是谁烫伤了?” 王朝云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些,不过也没有停下来,依旧在穿针引线,接着缝制衣服。 “是干儿!”得知了烫伤药放置的位置,苏轼头都不回地转身去寻找,一边找一边随口解释起来,“刚才干儿想给我端一杯茶,水不小心洒了出来,然后就将他给烫伤了。” 在苏轼解释完的这一瞬间,王朝云的精神忽然间恍惚了一下,然后就觉得钻心的疼痛,低头看去,正是那一根绣花跟扎在了自己的右手食指之上。不过让王朝云在意的,却不是她自己的手指头。 手中拿着的衣服放在了一边的笸箩里,王朝云甚至顾不上去吮吸一下自己那根还在流血的食指,几步迈出,已经来到了高球的身边。不由分说,王朝云抓住了高球的小手就察看起来,嘴中还小声的嘟囔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二夫人,我没事的。” 缩了缩脖子,高球实在是不太能接受二夫人,哪怕知道她是关心自己。 有了高球的这么一句话,王朝云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像是傻了一般,自顾自地察看着高球的小手,同时自言自语地说道:“烫在哪了?烫在哪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行了!烫伤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伤!没什么事,你先让开一下行不行?我要给干儿上药了!” 拿到了烫伤药的苏轼,自然要回来给高球上药,可是王朝云就在高球的面前,多少是有些碍事的。 “走!你给我走!你害死了我的干儿,现在还想来害我的干儿吗?你给我出去!这里不需要你!” 如同一个精神病一般,王朝云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仪态,大声地冲苏轼怒吼着。 很是奇怪的,面对着王朝云这样的行为,苏轼竟然一点要生气的意思都没有,默默的将烫伤膏放在了高球身边的桌面上,然后就往门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才回头说了一句,“快点给他抹药吧!” “不用你管!” 毫不畏惧地瞪了苏轼一眼,王朝云将高球揽到了胸前,像是一只母兽一般。 不知道怎么的,高球忽然想起了自己前世看过的动物世界,现在的王朝云就像是一头护崽子的狮子,而苏轼就像是那个不小心伤害了她的孩子的那只雄狮。 “先生,我没事的,一会我就出去了。” 小声地安慰了一下有些‘留恋’的苏轼,高球是真的不想被夹在他们两口子之间,这种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受。 “嗯!知道了!” 似乎有些漫不经心,苏轼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了。 送走了苏轼,王朝云拿起了一边的烫伤药膏,正要往高球被烫伤的地方涂抹,可是药膏刚刮在了手上一些,还没给高球涂抹上,王朝云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眼泪是凉的,可是落在高球的手背上,却像是小刀子一样,让高球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仿佛王朝云的这一滴泪之中满是尖刺,刺的高球的心口都疼了起来。 情绪是可以传染的,王朝云这么一哭,本来还没什么感觉的高球,竟然也开始难过起来,没用多久,声音就哽咽了,“二夫人……” “干儿,疼吗?” 感觉到高球身体颤抖了,王朝云涂抹药膏的动作更加小心了,一边涂抹,一边轻轻的吹起风来。 第二十二章 腰缠十万贯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也不知道王朝云涂抹了多久,只知道高球连手腕都让王朝云给涂抹的发红了。 高球本来精神就不是很好,上辈子就是精神衰弱,这辈子依旧没有好太多,有王朝云这样细致地为他上药,竟然让高球有些发困了,最后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啊~~~唔!” 砸吧了两下嘴,高球打了一个哈欠。 “怎么了?干儿,我弄疼你了吗?” 正专注地为高俅上药的王朝云,无端地被高球这一个哈欠给吓住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太大,弄疼了高球。 “不是,二夫人,您这烫伤药再涂的话就到我的手肘了啊!我就是被茶水烫了下手,可不是掉进了开水锅里面啊!” 看看已经被涂满了烫伤药膏的双手和两条前臂,高球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啊?这个……这个……” 有高球这么一提醒,王朝云这才发现高球的两条衣袖竟然都被她给拉到了手肘处。 好在烫伤药膏的颜色是淡黄,仔细地涂抹之后和高球的肤色真的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不然的话,现在高球的两只手就要变一个颜色了。 已经涂抹好了药膏,高球自然没有兴趣在王朝云这里多待,随便应付了两句,翻身就从桌子上退了下来,右脚在凳子上一踩,然后就跳到了地上,动作要多流畅就有多流畅。只是,这一切看在王朝云的眼里就多少有些提心吊胆了,以至于阻止的话还没说出来,高球已经站到她的面前了。 “既然没什么事情了,那我先走了啊!” 说多错多,不说又尴尬,高球脚底抹油,转身就要开溜。 还没等高球走出房门,王朝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忽然间开口,叫住了高球,“哎!干儿!你先等一下!” “二夫人,还有什么事情吗?” 留恋的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不过只有一米之遥的门槛,高球真的是想给自己一个嘴巴,怎么人家叫就停下了呢?上辈子借口信号不好而挂断电话的技能去哪了?怎么这还没几天就已经给忘得差不多了呢? “那什么,我这里有一件之前留下来的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欢。” 王朝云就像是在说自己的旧衣服一样,可是回过身去拿的,却是之前一直在缝的那件衣服。 衣服轻展,高球的眼前当时就是一亮。要知道,高球在苏轼的家中只是书童的身份,因此不管王润之、王朝云、苏过甚至是苏轼如何喜欢他,可是他穿的衣服终究是书童的衣服。可是王朝云拿出来的这一件,上面绣花纹饰,倒是个公子哥的长衫。 如果不是这件衣服在整个苏府之中只有高球的身材适合穿上,高球甚至怀疑这是王朝云要自己带给苏过的了。要知道,今天上午来的那个小男孩,穿的衣服也没有比这个华丽到哪里去,甚至有一些细节的地方,比之这一件还要有所不如。 可是,这件衣服自己真的可以穿吗? “二夫人,我……” 要说不喜欢这件衣服,那自然是说谎,可是高球有自知之明,自己现在的身份,穿这件衣服惹祸的几率可是要太大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层次算不算僭越,可是高球总是有些不太敢接受。 “怎么了?这衣服你不喜欢吗?我……我……” 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心思,用了多少的时间,衣服虽然不大,却倾注了王朝云的心血,此时没听见高球说满意,王朝云心中自然忐忑不安。 “不是,可是,哎呀!二夫人,这衣服怎么也不应该给我穿啊!我只是一个书童而已啊!这衣服……这衣服……好吧,我收下了。” 义正言辞的高球,本来想着直接拒绝,可是面对着王朝云那张凄苦的面庞,却无法将‘不要’两个字说出口,无奈之下,只能是硬着头皮接受了。 只是出乎高球预料的是,在高球答应收下王朝云的衣服之后,王朝云竟然开始‘得寸进尺’了。 “你收下了?收下好!收下好啊!那……你传给我看看好吗?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给你改改。” 满脸希冀地看着高球,王朝云似乎已经开始幻想起高球穿上自己亲手做的衣服的样子了。 “这……那好吧!” 既然已经收下了衣服,那也就没有扭捏的必要了,至少高球是这么想的。 虽然说是在古代,但是在外套之下,也是有内衣的,不过却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内衣,说起来,应该是和现代的‘秋衣’概念差不多。高球也不例外,在外衬之下,是一身雪白的小褂。 只是换个长衫,所以高球很快就穿好了,本能的,高球穿好之后在原地转了一圈。当然不是高球臭美,只是在应王朝云的要求穿好衣服之后的本能反应。而这一转圈,也正应了那一句‘人靠衣裳马靠鞍’,本来并没有如何起眼的高球,此时摇身一变,已经与官宦人家的小公子没什么两样了。 在高球转完一圈之后,稳了稳差点失去平衡的身体,然后才去看王朝云。只是这一看,却让高球不知所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王朝云竟然又哭了出来,此时正在用右手的袖口擦着眼泪,而她的左手则是在右手下方拉住了衣袖,借以遮挡自己的面庞。 “二夫人,您……” 高球心中十分的纠结,女人什么的最是麻烦,如果可能的话,还是要少来这边。 “没……没事了,干儿,你去吧!” 或许是知道自己留不下高球,王朝云索性也就不再纠缠,开口放掉了高球。 “那我先走了,二夫人,明天见!” 有了这么一句话,高球就像是死刑犯在秋决的当天得到了特赦一般,卷起了自己换下了旧衣服就往门外跑去,连招呼都很是简短。 门外面,就靠在一边站着的,赫然是之前出门的苏轼,此时正靠在门板上,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在苏轼的身边,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苏过,正在一边陪着苏轼。 看见高球出门来,身上还换上了新衣服,苏过的眼前就是一亮,“哎?干儿,你这身衣服可真不错,是姨娘给你的吧?” “是啊!是二夫人给我的,就是穿着有点别扭。” 非是矫情,苏过和高球之间的关系也和亲兄弟没什么两样,所以高球也没有隐瞒,只是言语之中少不了一点点的嘚瑟。 “啧啧!你这身衣服可是真不错,姨娘每年都会做一身衣服,这一件好像就是去年做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完成了,这可真是……那什么,爹爹,咱们刚才说什么来着?” 感慨着高球的好运气,苏过想起了之前自己见到过的事情,正说到关键处,却突然想起来这些事情不太合适说,因此连忙停住了嘴,紧跟着转移起话题来。 “哦,刚才是说……是说什么来着?哦,对了,是说你以后的志向。” 哪怕是苏轼,都因为高球的这一身新鲜打扮而失神了片刻,不过很快就回复了常态。 “对,是说我的志向来着,不过我真的是没什么志向,只要陪在爹爹身边,那一切都足够了。” 对自己的未来,苏过真的没有想过太多,可是这样的实话必然不会让苏轼满意,因此有高球在这里之后,苏过便随之将问题抛给了高球,“哎,干儿你的志向是什么呢?或者说,你以后想要如何呢?” “想要如何?那当然是腰缠万……不对,十万贯!” 享受着市场经济的好处,高球自然是对钱最为敏感。 不过对钱敏感,也不能说是一件坏事。虽然说在古代是有一个‘士农工商’的说法,可这个说法其实放到近现代都是一个样子的,不过凡事也是有一个标尺的,如果这四个阶级之中有人做到了极致,其实未必就不能凌驾于其他的阶级之上。 ‘士’自然不必多说,天生就处在了其他阶级的上面;‘农’,不说大地主之类,就说袁隆平,其实也可以算得上这个农字,可是又有多少当官的敢对他不敬;‘工’就更加简单了,这类人之中的极致便是公输班,也叫作鲁班,木匠的祖师爷,就连一国君主都对其礼敬有家;而归到‘商’这个字,简单来说,哪怕是在古代,处于阶级底层的也不过是小商小贩罢了。 商人之中,往前有范蠡、吕不韦,往后有红顶商人胡雪岩,宋代资产阶级萌芽,富得流油,巨富商贾自然是数不胜数。做商人到了这些人的地步,倾国之富其实也是不过如此的,谁又敢说这些人不能凌驾于官宦之上呢? 明白这些道理,苏轼自然不会觉得高球的这个想法恶俗,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是也没有发火。瞟了一眼高球那稚嫩的脸庞,苏轼笑了,“干儿,腰缠十万贯,糖塠儿可是能吃不少吧?” “吃?吃能吃多少?有了十万贯,我就能帮助那些挨苦受饿的人了,像容容这样的女孩子也就不会再受苦了,那不比吃好吃的更加有意义吗?” 高球的脸庞稚嫩,但是思想却很是成熟。 第二十三章 骑鹤下杭州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钱能通神,这句话或许是有所夸张了,但是谁又能否认钱的作用呢? 就算是苏轼,这个时候也为自己刚才的轻佻想法有了一丝羞愧,谁又能知道,高球这样的一个小娃娃,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惊人之语来呢? 不过苏轼细细分析一下,却又觉得高球所说的确实也是有些道理的。首先从高球的‘身世’来看,无父无母、无家可归,挨饿受冻倒还好说,那些地痞恶霸也会来欺负他,所以钱对于他来说,其实应该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其次,花想容的出身,其实也是十分的悲苦,这么小的年纪都已经被卖到烟花柳巷之地两年了,要知道,她现在也不过跟高球差不多的年纪啊!如果有钱,她又何苦受那样的罪呢? 其实归到苏轼的身上来说,如果他有钱的话,哪怕是承祖宗的荫蔽能够多有一点钱财,那么就算自己被贬官又如何呢?总也不会让一家老小都跟着自己受苦,尤其是自己拿还未满周岁的…… “腰缠十万贯,确实是个好志向,不过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啊!干儿,要想做到这一步,读书可是不能落下啊!” 有了远大的理想,还要有人来正确的引导,此时苏轼在做的,及时劝诫高球不能忘了读书。 “可是腰缠十万贯实在是太累了啊!倒不如出去走走,逛一逛大宋的美丽河山,那样才更有读书的意境。” 高球撇了撇嘴,实在是不愿意附和苏轼的说教,因此话锋一转,转变了自己的说法。 “哦?逛一逛大宋的美丽河山?那你想去哪里呢?” 有一丝被高球的话所吸引的意思,其实苏轼最看重的还是高球最后的那一句‘读书’的意境,最起码,这说明自己的说教有点作用了。 “去哪里?不如回四川吧?” 四川是苏轼的老家,苏过生下来就没怎么去过,所以这个时候也不免开始遐想起来。 可是,高球这可不是在挑选吃火锅的地方,何况现在好像还没有辣椒传进来,更不要说后世的那种餐饮了,所以高球小嘴一撇,反驳道:“有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二州的美景可是天下闻名的,要说出去旅行,怎么能够不去那里呢?要我说,去的话还不能像个平常人,最好能像个仙人一样,骑着白鹤在苏杭二州的天空游过,这样苏、杭二州的美景,只要一天就能看个遍了!” “哦?这倒是挺有意思的,既然你这么想要去苏、杭二州,那先生带你去那里好不好呢?” ‘骑鹤下杭州’的话虽然惊人,却是让苏轼听进了耳朵里,记在了心里,因此才会开口问高球。 “好是好,可是先生您现在可是翰林学士,没事还要给皇上拟个诏书什么的,哪有时间带我出去玩?” 想想这些日子里苏轼在家的时间都未必有在官署的时间长,高球就已经知道,苏轼说的话基本上就是在逗自己开心罢了。 “哎~!先生说的话,自然不可能是空话,说要带你去,就一定要带你去!放心吧,拟个小滑头,只要准备好你自己的行李就好了!” 伸出手去在高球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苏轼大笑着越过了高球,往前院走去了。 高球揉着被弹的有些疼了的脑门,呲着牙凑到了苏过的身边,眼睛望着苏轼离去的背影,低声问道:“我说,先生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怎么了?我还想知道怎么了呢!刚才我在书房外面盯着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感觉就更不对劲,我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少有的翻了几个白眼,苏过抱着胳膊就往前院里去。 高球心里明白,苏过这应该是去给他亲娘去汇报去了,往里日苏轼有什么事情的话,都是苏过在‘盯梢’的,刚才又说到‘书房’外面,显然是一路跟着苏轼和高球从书房那边过来的。小小年纪,倒真是有几分‘内奸’的潜质了。 反正这事情和自己也没有多大的关系,高球也就懒得去管苏轼这家中的‘无间道’,卷了卷自己换下的旧衣服,往自己的房间那边走去。到了房间门口,花想容刚好从里面出来,碰见一身新衣的高球,眼前当时就是一亮。 “哥哥,你……你这是换了衣服了啊!” 虽然在苏小卿那里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被亏待过,可是花想容过的也不是大小姐的生活,此时看见高球如此华贵的衣装,在替高球开心地同时,多少也是有一些羡慕的。 “唉!本来不想换的,穿着这身还怎么出去玩呢?不过二夫人坚持,我也是没有办法,因此就硬着头皮接下来了。” 高球跟花想容之间的关系,自然不会在她的面前炫耀,这些说的,完全都是他的心里话。 “二夫人……对哥哥可真好……”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遭遇,花想容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就算高球真的是个棒槌,这个时候也知道花想容不开心了,一拍脑门,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你看我这记性,二夫人还说要给你一身来着,不过布料不太够了,要等些日子才行。” “真……真的吗?” 花想容抬起了头,脸上有一丝惊喜浮现。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 这话说着心里没有底气,但是高球觉得,凭着自己不要脸的精神,二夫人应该会给花想容一身的,虽然未必是出自二夫人之手,但是跟自己这一身十有八九是会‘配套’的。 整个苏府,谁不拿自己和花想容当一对金童玉女来看呢?如此情况下,高球要想为花想容讨要一身新衣服,自然是极为简单的了。尤其是从王朝云那里,讨要东西自然是极为简单的。 想到这里,高球的老脸突然红了一下,自己现在是个小孩子,花想容也不过是个小孩子,看样子日后长大了也一定是个美人胚子,从现在培养起来……想想就让人觉得刺激。当然,这种事情也只是想想,顺其自然也是可以,但做是不能做的,毕竟不能教坏了来看这本书的青少年读者。 高球和花想容目前是住在同一间屋子里的,因为两个人是小孩,所以即使性别不同,也只是用个屏风在一间屋子里面遮挡在了两张床中间。 此时在门口遇上花想容,高球忍不住就多问了一句,“容容,你这是要去哪啊?” “啊?去吃饭啊,现在都已经中午了。” 花想容小脑袋歪了歪,很是不解地看着高球。 被花想容这么一说,高球才反应了过来,“哦!可不是嘛!先生回来的时候就要中午了,这一耽搁那一耽搁的,也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等我一下,我去放下衣服就跟你一起去吃饭!” 放件衣服其实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因此也没耗费高球多少的时间,只是随手扔在了自己的床角便是了,毕竟这间屋子主要的打扫者还是花想容和高球,旁的人也不会来这里。 出了房门,直冲前院里而去,平常吃饭的地方就在前院,当然那是苏轼等人吃饭的地方,下人们一般还是在伙房旁边的那件小屋子里面吃饭。当然,高球和花想容是两个例外,最初高球跟着下人们去吃饭的时候,苏轼还将那个下人给骂了一顿,后来众人便心照不宣了。 今天吃饭依旧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让高球不解地是,本来已经回到家中的苏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离开了,因此在饭桌之上并没有出现苏轼的身影。 至于说苏轼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没有人知道,只是听着苏轼说有事情要去做,来到前院之中拿了自己的乌纱帽就离府了。 苏轼确实是有事情要做,不过却不是忘记昨晚的政事,而是去做一件亦公亦似的事情——去官邸之中书写奏章,然后面陈天子,请求外调杭州! 这件事情若是放在别人的身上,其实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不过这是发生在苏轼身上的,所以得到了消息的重臣尽皆聚集到了翰林院之中。不过这些人却不是来阻止苏轼的,而是要帮助苏轼完成这件事情。 王安石变法,反对他的人却也分成了三个不同的党派,分别是以苏轼为首的蜀党、以程颐为首的洛党、还有以刘挚为首的朔党。 三党都反对王安石变法,但是却也有不同。洛党与王安石的政见其实大体上想通,但是王安石重法,可洛党却重人,所以最后双方便反目成仇了;朔党多为务实的官员,更加注重经验,不同于王安石和洛党都爱将唐尧虞舜,朔党更加注重从汉唐之中汲取的经验,主张权衡汉唐的利弊,逐步进行改良;而蜀党则是站在双方之间,并不强调某种理念,也不认为某种制度独胜,既支持变法,却又反对太过激进,所以不容于双方。 第二十四章 出行之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自从苏轼回到汴梁,蜀党便再一次活跃了起来,只是掌权的却跟蜀党的人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偏偏苏轼等人还对一些腐败现象进行了抨击,但这些现象却跟朔党重新掌权脱离不了干系,因此蜀党在政坛之中备受打压,虽然现在还没到举步维艰的地步,但是也相去不远了。 苏轼在某些方面的坚持,却使得蜀党的人现在都有些难以坚持了,所以在蜀党之中,也有不少人想要让苏轼外调,当然不是说贬谪,仅仅是外调而已。 最后在苏轼自己的坚持下,再加上一大群人推波助澜,有心想要留下苏轼的太皇太后也只能松口,答应让苏轼外调为官。 哪怕有些人想不明白苏轼为什么非要外调杭州,但是在大趋势之下,也不可能说出什么不同的意见来,随后的结果,便是苏轼任龙图阁学士知杭州。 值得一说的是,龙图阁学士其实并不是什么实际的官职,也并非会带来什么确切的利益,只不过是一种加官而已,除了名头比较响亮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了。 饶是如此,高球在知道苏轼依然成为‘龙图阁学士’的时候,也是大大的吃了一惊,要知道历史上大大有名的包拯,便是被称作是‘包龙图’的啊!当然,再知道包拯死了才不过三十来年之后,高球已经再次想起自己已经来到了北宋,龙图阁学士的名头,其实也并非是可望而不可即了。至少,自己现在跟着的苏轼,不就已经是了吗? 接下来自然就是收拾行装,准备上路,苏家的东西倒是不多,除了苏轼的书装了半个马车之外,剩下的东西也不过是装了另外半个马车,只是可惜了高球赢到的那几个月的粟米,这要走了,人家米店的也不可能给一路送到杭州去,而让米店的掌柜将剩下的粟米折算成银钱倒是合适,可是这种事情好听却不好说,因此便只能作罢。 下人们基本上都被遣散了,年轻力壮、青春貌美的都被留下,除了常年跟在苏轼身边的苏林,也就只有一个之前说过的吴妈了。这里面,苏林其实已经五十多岁了,和苏轼的年龄相差无几,是陪伴了苏轼三十多年的一个老人;而吴妈,则是因为苏轼身边还有女眷,所以给留下来的一个。 要说北宋时候的办事效率,其实真的是没话说,中午苏轼去写奏折上疏,下午得到外调杭州的任命,傍晚回到家中开始督促下人们打点行装,当天夜里就准备完了。 第二天早上有宫里来的人宣读圣旨,其实也就是走个形式。到了大概十点多的时候,一切就都准备好了。苏轼一辆马车走在最前面,然后王润之单独一辆马车,王朝云一辆马车,剩下的就是跟在后面的装着行李的板车。 高球带着花想容陪着王朝云坐在马车之中,苏遁则是跟在了苏轼的身边,这个时候刚出汴梁的城门,高球觉得新鲜,便撩开了马车的车帘往门外看去,却是看见了很多身穿官衣的人等在了路边的凉亭之中,为首的,便是之前曾经见过的门下侍郎刘挚。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高球就看见苏轼下了马车,径直迎了上去,不过苏过却没有跟上,而是回身来到了高球的马车外面。 “嘿!看什么呢!” 苏过仰着头,望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高球,笑着问道。 让人这抬着头看自己当然不太好,所以高球将脑袋缩了回去,然后将马车前面的门帘给掀了开来,拍拍车把式的腰,让其退到一边,这才趴到了车门的边上,歪着小脑袋,看着苏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早上的时候不是有太监来传过圣旨了吗?这么多当官的聚集在这里,这是要干什么?” “这个……好像是什么惯例吧?我也不是很清楚的。” 苏轼吃苦的时候苏过赶上了,但是享福的时间真的没有多少,所以对官场之上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的,就像今天的事情,他也只是隐约有那么点印象。 不过,高球的这个问题确实注定要有人来给他解答的。 端坐在马车之中的王朝云一直温柔地注视着高球,听见高球的这话,忍不住开口解释道:“这是我大宋的恩例,每当有忠臣外调为官的时候,必然是要派内侍前来上次龙茶、银合等物,以示恩宠。” “原来是这样,只是不知道,那龙茶是好喝还是难喝。” 与寻常喜欢碳酸饮料的朋友比起来,高球更喜欢喝茶,当然这也和他常年写作脱不了干系,一杯浓茶,可是要比什么都要好喝的。 “应该……还好吧?不过谁知道呢?不过这次我们是去杭州,到了杭州,还怕没有好茶吗?” 本来想要在搞起面前夸耀一番,但是苏过也是真的没享过什么福,所以‘应该’了好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悻悻地转移了话题。 “这倒是,都说西湖龙井,西湖龙井的,到了杭州还能没有好茶喝吗?估计等我们到了杭州的时候,也就快要到采茶的日子了吧?” 一想到自己即将喝到北宋的新鲜龙井,高球立刻就兴奋起来了,要知道,就算是在上辈子,高球喝的也是包装好了的茶叶,新鲜的连见都没有见过。 “采不采茶的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只要我们到了临安,那好茶就少不了了!” 为了挽回刚才丢了一地的脸面,苏过故作高深地跟高球打起了哑谜来。 高球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情,然后脸色难看,艰难地说道:“难道……是有人要来送茶给先生吗?” “嗨!你想什么呢?爹爹是那种人吗?我是说杭州有个大和尚,他和爹爹的关系可是不错,他那里听说可是有不少的好茶的,到时候咱们还能喝不到?” 似乎是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所言、所行都太过隐晦,以至于让高球都误会了,苏过连忙一拍大腿,急切地解释起来。 “大和尚?是谁啊?” 高球心中已经想起了那个‘佛印大法师’,可是经历过三字经的失误之后,高球已经小心了很多,因此便谨慎地询问起来。 “是了元禅师,爹爹的方外至交,前些年听说是去了杭州,去年听人说在飞来峰上的灵隐寺见过他,现在才是年初,他应该还没有离开杭州才对。” 生怕高球再次产生误会,苏过索性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也省的再闹出笑话来。 “飞来峰?灵隐寺?” 这两个名字,有如一道天雷一般,轰然在高球的耳边炸响。 飞来峰、灵隐寺、道济禅师。听见了前面的两个词之后,第三个词就直接蹦了出来。 哪怕没有看过游本昌老先生主演的《济公》,但是又有几个人不知道那个非著名相声演员郭德纲的长篇单口相声《济公传》呢? 如果不是知道济公是生活在南宋的人,高球甚至都会觉得这位了元禅师就是济公本人了,毕竟世上的和尚不少,可是能称得上是‘大和尚’的,却真的是没有几个的。 苏过不知道高球内心的震撼,还以为是他从什么地方听过,因此便笑着回答道:“没错,飞来峰,灵隐寺。听说那里可是出过不少的高僧的,只不过我对佛法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不然还能多给你说一些。” “这个倒是……哎?那不是安儿吗?这怎么坐着马车从外面回来?” 本想敷衍苏过一下,可是话还没说完,高球就透过一个被风吹起的马车窗帘看见了那个被自己救下来的‘安儿’。 安儿姓甚名谁,高球一概不知,不过她的长辈和苏轼的关系不错,所以这个名字叫做安儿的小姑娘三天两头就会来找高球玩。不过最近这些日子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至少有三天高球没见她了,没想到今天见面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嗯?是那个小女孩?”苏过当然知道安儿的事情,顺着高球的目光看去,正好也看见了安儿的马车从一旁驰骋而过,“我说,要不要叫住她?” “叫住她干什么?这么着急忙慌的,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才对,况且自古最是离别苦,何必再去叨扰人家呢?” 明明看见了安儿的脸上有泪痕,但是高球知道,以古代这种交通情况来说,这一别估计就是永远了,既然如此,那有何必再去给人家增加烦恼呢? “那倒也是,反正是你的朋友,说不说的都随便你了。” 仔细想想昨天来玩的那两个小孩子高球都没找人去通知,所以苏过也就不坚持了,总归是小孩子的事情,自己这个‘成年人’最好还是不要管太多的好。 远处苏轼与刘挚等人一一话别,随后喝下了内侍送上的龙茶,再将皇帝赏赐的财物命人搬到自己的车上,这一次送别便结束了。 车轮滚滚,高球回头看了一眼城高池坚的汴梁城,心中竟然也有了一丝不舍。 第二十五章 初到临安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一路南下,苏轼这一行人足足走了快两个月的时间,直到三月底,才算是来到了杭州。 不是苏轼游山玩水的兴致上来了,也不是说马车之上的女眷有什么不适应,而是高球的身体撑不住了。 本来钱乙就曾经说过,高球的身体其实状况很差,至少在几年之内都无法像普通人家的小孩子一样玩耍。可是在离开汴梁之前的那段时间里高球表面上看上去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所以苏轼等所有的人包括高球自己在内,都已经忘了高球的脏腑还有着重伤。 刚出汴梁城的那段路比较平坦,高球也是刚出汴梁城觉得新鲜,所以也就没什么大事。但是走过了一段山路之后,即使马车之中布置很是舒适,但是也免不了颠簸,高球的旧伤,便由此引发了。 往后的一个半月高球也能撑住,但是到了最后半个月的时候,高球就不行了。这也导致了苏轼一行人每天都行进不了太快,而且每天中午、傍晚必定要找地方留宿,因为只有找到地方之后,才能为高球熬药。只是这样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高球依旧高烧不醒,每隔三、五天才会有那么几个时辰的清醒,而王朝云,每日里也是以泪洗面,只有在高球清醒的时候才会稍微好上一些。 眼看来到了临安城,苏轼等人这才齐齐地松了一口气,这半个月以来虽然也路过过城镇,但是其中却都没有什么名医,所以高球的伤势也只能靠着钱乙之前给开的那个房子来缓解,至于说苏轼自己,虽然有心施展自己的医术,但是奈何除了自己以外就算是苏林都不同意,最后也只能作罢。 “呼!总算到临安城了啊!” 望着城门上方的那几个大字,苏过真的是松了一口气,再不到地方,可能自己这一帮人就要停下来为高俅养伤了。 其实所有的人心中都清楚,高俅的伤势,其实还是和这一路的颠簸有关,奈何这离京赴任,你可以慢行,但绝不能在一处停留太久。前者是为了预防随时可能出现的天灾人祸,后者却是要防止官员们故意拖延时间。至于说为什么有些人要拖延到任的时间,其实还是和官场之中的人情往来有关。 半个月以来,苏轼也是真的心力交瘁,此时看见了临安城的城门,也是放松下来,招呼苏过来到身边,开口吩咐道:“我儿,一会进了城,为父先行去府衙之中交接公文,你和你姨娘带着干儿去城内寻访名医,知道了吗?” “记住了,爹爹!” 苏过点点头,内心之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激动瞬间就被浇灭了。 “嗯!你要记住,只要能治好,钱不是问题。这里有临出京前陛下赏赐的银两,你拿到你姨娘车上去,到时候应该会用的到。” 说着话,苏轼从自己的马车之中抽出了一个包裹,鼓鼓囊囊的,怕是有百两之多。 接过了沉甸甸的包袱,苏过的眼睛向后面的一个马车瞟了一眼,随后凑到苏轼的身边,小声询问道:“爹爹,那我娘呢?和我们一起去吗?” “你娘?你娘要去收拾一下官邸啊!不然我们这一群人,今天难道还要在外面住宿不成?这可是到了临安了啊!你爹我,可是杭州的知州啊!” 对于一切的计划,苏轼其实都已经想好了,不说是算无遗策,但至少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安排好了一切,让苏林过去交城门税,当守城门的兵丁听说是新任知州到了,差点没有跪着请求苏林将铜钱收回去,最后好说歹说,苏林硬是留下了十几文钱,当做是城门税。 苏轼等人过了城门,紧跟着便分道扬镳,苏过带着车把式赶着车去寻访名医去了。而苏轼等人刚刚离开城门,负责守卫城门的兵丁立刻跑出了一人,急急地往府衙的方向跑去,想来也是去报信去了。 临安城之中有没有名医?答案是有。 苏过在问了几个路人之后,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名医’所开的医馆。说起来,这人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六十多岁的年纪,却是庞安时的徒弟,虽然比他的老师要差上不知道多少,可是在这临安城里面也算是鼎鼎有名的杏林圣手。 “周老先生在吗?” 虽然医馆的门开着,里面除了小学徒之外也没有什么人,但是苏过依旧十分恭敬的站在门口询问了一声。 听见苏过的文化,年轻的学徒抬起头来扫了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冲着里面喊了一声,“师傅!有病人来了!” “你这孩子!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一有人来就说是‘病人’来了,你这样是要惹祸的!”在学徒的话音结束的同时,一个满面清癯的老人从从药柜之后转了出来,手中的医术还未放下,依然开口询问起来,“不知是谁来了?来找老夫有什么事情?” “您就是神医周老先生吧?是我来找您的,我家弟弟车马劳顿引发了痼疾,所以特来找老先生帮忙诊治一二。” 不管对方的医术是不是有名声那么大,至少礼数要先做足了,也省得惹恼了人家,再做点什么手脚,本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理念,苏过表现的很是恭敬。 “哦?原来是这样,那令弟现在何处?” 听见是真的有人生病了,年过六旬的周老当时就皱起了眉,手中的医术也放在了一边,竟然比之苏过还要急切上几分的样子。 “舍弟现在就在门外的马车之上,老先生您看……” 观察着对方的神色,苏过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至少看对方的样子,不像是个坏人。 “快!快请他进来!”周老的脸色一正,转过了柜台,来到了自己平常问诊所坐的那张凳子上,随后吩咐道:“五味子,去取我的那套银针来,一会说不定会用的到。” “是!师傅!” 五味子瞟了一眼门外,没说身后,转身去拿银针了。 很是凑巧的,这个时候高球刚刚清醒偶来,听苏过说了这么几句之后,已经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是要去看医生了,出于‘男人’的自尊心,高球像要自己走进去,不过却是争不过王朝云,硬是被王朝云抱在怀里带进了医馆。紧紧跟随在王朝云身后的,便是一直陪同的花想容。 虚弱的高球被抱到了周老的面前,小手落在周老的面前,半睁着眼睛看对方如何施为。 周老左手的手指轻轻的搭在了高球的右手上,为其诊断起脉象来,可是越是诊脉,眉毛却是皱的越是紧凑。到了最后,周老收回了自己的左手,一个人皱着眉思考起来。 良久之后,周老才轻出了一口气,看着王朝云,沉声道:“这位夫人,令公子的脉象很是奇怪,看上去和平常的孩子并没有太大不同,可是我之间观其面色,听其声息,却是身受重创样子。恕我直言,夫人您是不是给令公子吃过什么大补的东西?不然的话,为何脉象会被掩盖呢?” “这……滋补的东西是有,但是大补的东西却是没有。不过之前一直在吃着药,不知道是不是跟那副药有关?” 回想了一下自己煎药的过程,王朝云确信,所用的药材虽然不太便宜,但是却也算不上多好。 “一直在吃着药?不知道夫人您有没有药方?” 出于一个医者的不能,周老对王朝云口中的药方有了一丝好奇。 “有!有!我就带在身上!” 说起药方,最近一直在为高球煎药的王朝云却是不陌生,随后就抽出了一张纸,放到了周老的面前。 “嗯!我看看……哎?是这样?这味药……还有这个……这两种药性,实在是有趣!”周老一边查看着药方,一边不住的赞叹,等看完之后,满是感慨地问道:“这位夫人,恕我失礼,这药方是何人所开?” “是钱乙开的,怎么?这药方有问题吗?”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王朝云的心却被揪住了一样,说不出的紧张。 “原来是钱老开出的药方,那就难怪了!”得知钱乙的名号,周老反而明白了过来,“夫人你不必紧张,这副药一点的问题都没有。不过令公子应该是脏腑受创,而且就是在不久之前,按理说有这药方应该是不会有大碍的,不过……恕我多嘴,您是才从东京汴梁而来的吧?” “是……是啊!怎么了?” 王朝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是紧紧地抱住了高球。 “嗯!是这样,令公子的伤势是比较严重,但是有这服药在本不该出问题,可是一路车马劳顿,这服药其中的几样应该是要加一些药量的,因为药量不足,药性不够,所以才出现了现在这种情况。” 周老扬起了手中的药方,竟然是将所有的事情都看明白了。 “那……那应该怎么办?” 一听见说高球的伤势果然和车马劳顿有关,王朝云立刻就后悔了,不过与之相比,现在更重要的还是治病。 第二十六章 小衙内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夫人不必着急,我多嘴问一句,夫人您来到之后临安城,是要定居下来,还是立刻就要离开呢?” 面对着心急如焚的王朝云,周老却是一点都不着急,反而问起了毫不相关的话题。 “要住个三年的,怎么了?” 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可王朝云依旧诚实相告。 “既然是这样,那这服药方也就不必改动,只要接着吃这服药就可以了,不过短时间内,令公子真的是不能够再被折腾了,不然的话,到时候别说是我,就算是钱老来了,都不会有任何的法子了。” 周老嘱咐着王朝云,却是真的有医者父母心的样子。 “这样吗?那多谢先生了,过儿,速速去取诊资来!” 有了周老的这一句话,王朝云立刻就放下了新来,开口就吩咐苏过去取钱。 “是!” 苏过也不过问,转身就去马车之上取钱去了。 不过周老却不是见钱眼开的人,见到这幅情景,连忙拒绝道:“夫人!老朽什么都没有做,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老朽岂能收受夫人的诊资?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这……” 说到底,王朝云也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对于这种情况,也是应付不来的。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高球已经清醒了,倒在王朝云的怀里,虚弱地开口说道:“先生,诊资不能收,那我们要买些药材,您总该卖给我们吧?” “这个……好吧!” 神医也是要吃饭的,所以周老没有拒绝高球的提议,毕竟这卖药是买卖,和自己的仁心没有任何的冲突。 “嗯!那好,我们今天还没有说是好住的地方,那先生,您能不能先为我熬上一次药呢?当然,费用是不会少的。” 投桃报李,高球可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哎~!不用,煎药而已,当不得收费的。”见好就收,周老也不是袁遗占便宜的人,回过头去,招呼道:“五味子,来,照着这药方煎上一副药。” 学徒走过来,从周老的手中接过了药方,转身去药柜抓药去了。 没什么事情了,接下来就是等待煎好药。闲坐着的时候,高球和周老闲聊了几句。 原来这位周老的名字叫做周济民,曾经因为一些原因拜了比自己小很多的庞安时为师,不过老家在临安,所以最后也没能留在庞安时身边,回到临安开了这么一个小医馆。平日里也不知望着这个医馆挣钱,很多来看病的街坊有钱就给两个,没钱也就算了,就算是药钱有时候也不收。不过老百姓们都是善良的,算没钱,但是有什么好东西都会送过来一些,因此周济民虽然没什么钱,但也算是吃穿不愁。 另外,之周济民的这座医馆和官邸其实就隔着一条街,往西面走,向北转过一个路口就能到了临安城的府衙。 临安城现在有通判在,大小的事情也都由他掌管,不过因为家中小有资产,住在府衙的问题也比较多,所以通判并没有住在官邸之中,而是在外面另外买了一套宅院。这也就代表着,苏轼这个知州以来,其实就可以入住官邸了。 以后住在官府的后衙,高球忽然觉得,自己以后是不是就是‘衙内’了?话说,‘高衙内’不应该是高俅的儿子吗?好吧,就算自己成了高俅,难道说这‘衙内’还是个传承不成?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煎药是个费时间的活计,所以高球也没有着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周济民聊着临安城的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药还没有煎好,反倒是来了两个衙役。 看得出来,这两个衙役是专门来找高球他们的,因此进门来之后就过来拜见。反倒是周济民,在看见两个衙役之后一点的波澜都没有,让高球再次惊奇了一把,这位老爷子,果然是个不趋炎附势的能人。 两个衙役在门外的时候还是挺胸抬头的,一进了医馆的门,看见了高球等人,这挺直的腰板立刻就弯了下来。 “哎呦,您几位,应该就是今日来交接的苏知州家的夫人和公子、小姐吧?” 本来就是带着命令出来找人的,在发现相似的人之后,衙役自然要恭敬对待。 “嗯!是我们,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在外人面前,王朝云自然要拿出夫人的派头来,不只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苏轼的脸面。 “跟夫人您回,苏大人还在跟王通判在交接公文,不过他担心您和公子爷在临安城人生地不熟的再出什么事情,因此吩咐了我们两个人上您这里听候差遣,您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得知找对了人,衙役自然更加恭敬,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是这三把火烧到了自己,那可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那什么你们两个是府衙里面当差的是吧?叫什么名字啊?” 知道王朝云和苏过都没有多少处理这种事情的,高球自然要挺身而出,在王朝云的怀里坐正了身子。 “嘿!跟小公子您回,我叫李万,这是我兄弟,张千。” 李万的眼神比较毒,而且脑子也比较活,在高球开口之后,立刻就开口回答起来。 “李万?张千?” 上下打量了两人几眼,高球心中知道这两个人的名字不过是个巧合,可是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要说李万、张千,这两个名字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可若是说及时雨宋江,那就没有多少人不知道了。而李万、张千,便是在宋江犯案之后,押解宋江前往九江的两个差人,看过电视剧或者是听过评书的人,应该都会有点印象。 听见高球叫自己的名字,李万的腰更弯了,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小公子,有事您说。” “没什么事情,不过我要跟你说,我不是什么小公子,我只是先生的书童罢了。” 高球可不是个喜欢将错就错的人,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必须是要解释清楚的。 不过高球越是这么说,李万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小公子您这话怎么说的,我李万在衙门里当差这么多年,又不是没见过书童是什么打扮,就你那这身,哪怕是通判的衣服料子都未必有这么好,您怎么可能是个书童呢?夫人,您说,他是谁。” “他是我的干儿。” 双臂用力,王朝云将高球报的更紧了,其他的,却是多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你看。” 李万转过头去,冲着张千耸了耸肩。 张千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凑在李万的身边,低声道:“别多管闲事,小公子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哪里那么多事情!” “对!你说的对!” 知道自己的老兄弟比自己稳重,李万也觉得张千说的有道理,因此也不再多说,站在一边,安心当起保镖来。 想想自己在苏府之中的情况,其实和个小公子也没有多大的区别,高球也是没有办法跟别人解释清楚,索性就不多费力气,只是有些事情也是要说清楚的。 “咳咳!”高球清了清嗓子,打着官腔说道:“那什么,我在周神医这里治病,平时有事没事的,你们可不能找这医馆的麻烦啊!” “嘿!小公子,瞧您这话说的,周老是咱临安城有名的圣手,别说您不说这事,就算是平常,我们也不敢对周老不敬啊!不然别说是父老乡亲饶不了我们,就是我们这心里也是过不去的啊!” 李万比较能说,这种事情,自然是他出来跟高球回话。 “行了行了!我就是提醒你们一句,既然你们知道该怎么做,那刚才就算是我多嘴了吧!” 没想到自己找上的这位神医竟然有如此的地位,高球也免不了楞了一下神。 “小公子您这话说的,这还不是您好心嘛!” 奉承的话反正也不要钱,连夫人都不开口,却是由这位‘小公子’出面,李万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做。 有了李万在这边活跃气氛,煎药所耗费的漫长时间似乎也不再那么难熬,最终在高球的精神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那个学徒五味子已经煎好了药,将之送到了高球的面前。 到底是钱乙开出的药方,只一副药下肚,高球立刻就感觉有一股热流在自己的胸腹之间游走,连带着精神也好了很多,如此一来,高球自然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毕竟,谁也不会嫌自己命长不是?更何况是高球这般年轻的人。 “今天的事情真是多谢老先生了,无论如何,这锭银子您一定要收下!” 眼看着高球的精神好了不少,苏过也不是一点人情世故不懂,从包裹之中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周老面前的桌子上。 “救世济民,本来就是在下的本分,出售药材,收取一些费用也是应该,可您这……这实在是太多了啊!” 平日里过得清苦,可是周济民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野郎中,自然能看出这一锭银子便是十两之数了! 第二十七章 卖艺者武松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周老先生,您也看见了,我家干儿身体有恙,短时间内这药怕是停不了了。这一锭银子您别说多,往后我家干儿所用的药,还需要您多费心,时间一长,这一锭银子还未必够呢!” 王朝云毕竟是苏轼的夫人,场面上的话多少还是会说一些,这个时候站出来,自然是最合适的劝说人选。 “这……那好吧!往后令公子的药,便由我们送到府上就是了,对了,夫人您是住在府衙是吧?” 有了合适的理由,周济民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锭银子,捎带着,还问了一下高球等人的住处,显然日后是要‘送货上门’了。 “是!夫人他们就住在后衙,到时候神医您派个小徒弟把药送过去就成!” 该表现的时候,李万自然是当仁不让,总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让夫人做了,那他李万还有什么用? “好!老朽记下了!” 周济民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既然已经喝完了药,自然也该去府衙了,苏轼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找自己等人,高球估摸着苏轼的事情应该是还没有办完。按理说这个时候不该去打扰苏轼做事,可是住的地方就是府衙的后衙,自然是不去不行。 出了医馆,高球死活都不愿意再被王朝云抱着,本来在赶路的过程之中迷迷糊糊的倒是没什么,此时清醒了过来,高球怎么可能还愿意被王朝云抱着呢? 好在李万的眼力劲不错,口才也更加了得,三句话五句话,便劝说的王朝云松了手,紧跟着高球便从王朝云的怀里来到了李万的背上。 自然,在城内也是可以坐马车的,不过在刚出了医馆的大门之后,高球等人便看见了不少的人往街口涌去,好像是那里有打把势卖艺的。来到北宋之后就看过一次的花灯,剩余时间都是在苏府的家中养伤,高球自然是对这北宋年间走江湖的人与那么点兴趣,因此便提出前去凑个热闹。 王朝云想想自己从来都没有带高球出来过,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为‘干儿’担惊受怕,此时高球稍有好转,带着他去逛一逛也是应该。 加上苏过还是小孩儿心性,所以一行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往街口的方向走去,至于说马车,已经先一步被高球打发着去府衙了。反正有李万和张千在身边,谁还会不长眼来找麻烦不成? 街口自然是有卖艺的,挂着一个幌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武’字,也不知道是代表着打把势卖艺,还是说卖艺的这个人姓武。 按照惯例,什么‘路过此地银钱短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一番啰嗦的开场白过后,人群之中那个精壮的汉子开始演练起来。不过说实话,这个人虽然声势不小,拳脚动处虎虎生风,可是观赏性真的是和实用性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哪怕是高球自己,打一套太极拳也要比他表演的这个更好看。 要知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眼下是太平年月,老百姓们又很少见其他的走江湖卖艺的,因此也瞧不出个好坏来,反正有人喊好,自然大家都跟着起哄。可是真到了要出钱的时候,却没几个人愿意掏自己的荷包了。 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就算是高球,不也不愿意给他这个钱不是?左右只是凑个热闹,看完了热闹,高球就催促着李万离开了。 不过还没等高球等人来开借口,身后边那个卖艺却再次开口了,“诸位父老乡亲,我武松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今日在这里走江湖卖艺,其实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刚才表演的好与不好的,您多少帮衬我一下,一文钱不嫌少,一两银子不嫌多,我武松承您这份情了!” “武松?怎么今天遇到的人都这么奇怪呢?难道又是巧合吗?”听到了身后的那个人是‘武松’,高球可是动了心思,小手在李万的肩膀上轻轻地拍打了一下,紧跟着说道:“你先等一下!” “小公子,您有什么事情吗?” 要知道谁家都是最疼爱最小的那一个,所以高球在自己的背上,李万就是在当背自己的亲爹一样,孝敬还来不及,哪敢有半点的不敬。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这个跑江湖、打把势的人,身手怎么样?” 不管这人是不是真的‘武松’,高球都已然有了将他留下的打算,毕竟就看刚才那几手,当个普通的衙役也不是不行。 “这个……伸手倒是可以,不过也就比我李万强了那么一丁点,怎么,小公子您要赏他?” 吹牛这门功夫,基本上市所有衙役的基本功了,可是在李万这里,却用的最是灵活,不管怎么说,吹牛总要有个限度不是?这样吹起来,才更加逼真。 “赏他也不是不行,可是真要是江湖豪杰,哪里肯收下我的馈赠呢?反正这人也有两下子,我看不如招进府衙里面,到时候,有了什么事情不也不用你们两个出手了不是?” 都说‘衙内’、‘衙内’的,高球觉得自己现在就已经开始腐败了,不过这腐败的滋味,却还是挺不错的。 “这个,招进府衙倒不是不行,可是现在没有空额,他就是进去,也只能当一个打杂的了!” 在正事上,张千自然是了解的更多,对于‘小公子’要招揽能人,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以李万、张千二人的能力来说,也就只能帮着安排个杂役的差事,因此这话算是半真半假。 “嗨!打杂的又怎么了?不也是个正经差事吗?七尺男儿在这大街上打把势卖艺算是什么事情?张千你去问问他,若是他愿意的话就帮他一把,若是不行那就随他去吧!” 自己一份好心,却是没有用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习惯,高球也是有自知之明,借着苏轼的名号做点事情简单,但若是做的过了头,那可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行!这件事教给我了,李万,你先带着夫人他们先回府吧!在外面这么久,可别让知州大人着急了!” 应承下了差事,张千顺带着还将提醒了李万一下,要知道自己出来的任务就是来找夫人、公子的,太长时间不回去,其实不好交差的还是他们。 “行了行了,这事我心里有数,你去忙你的吧!” 常年在衙门里当差,李万自然也知道规矩,不用张千再次提醒,已经背着高球往县衙的方向走去。 李万尽心尽力服侍着高球,王朝云的全部心思也都放在了高球的身上,苏过和花想容则是没来过杭州,此时正好奇地四处打量。只有高球,一直在观察着周围来往的人们。 从刚才开始,高球就觉得奇怪,不管怎么说杭州都应该是个富庶的地方,可是面对着卖艺的武松却显得比较吝啬,这显然不是没有原因的。仔细观察,有一些人满身的风尘,明显是才来到临安城的,而一些人的脸上甚至还带着菜色,显然是有一阵子没吃饱过了,这边让高球很是不解。 身下有个衙役李万,高球自然不会再找费劲找别人文化,眼珠一转,有了心思,开口问道:“李万,我问你,临安城算是富庶还是贫穷呢?” “小公子您这话说的,咱们临安城当然是富庶的!穷这个字和咱们就没多大的关系。” 身为临安城的人,李万自小就是在临安长大的,自然有着别人难以理解的骄傲,说简单点,就是家乡自豪感。 “是吗?可是……最近是不是没有下雨啊?” 心中有很多疑团,但是转头的时候眼角却被烈阳照了一下,高球心中一动,觉得自己似乎快要接近一切事情的核心了。 “小公子,您可真是神了!”一半是奉承,但还有一半是真心话,李万确实是觉得自己背上的这位小公子不是常人,因此也不用高球再问一遍,李万自己便开口解释起来,“其实小公子您说的没错,可是却不准确,不是最近没有下雨,而是今年自从立春以来,其实一直就没有下过雨。若是到了立夏还是这个样子,说不得今年就要旱一场了!” “旱一场?不会吧?杭州有西湖,难不成这西湖还能干了不成?” 不是高球见识少,可是就算是从后世而来,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时候西湖干涸了啊! “小公子您说的没错,西湖是干不了,咱们临安城也是不缺水的。咱们杭州本来靠近大海,地下的泉水那是又苦又咸,可是自从唐代刺史李泌引来西湖水修建了流口水井,咱们临安城的用水可就没缺过。”解释了一下目前临安城的用水情况,李万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可是这也只是平常百姓们生活用水,可是灌溉总也不能都用这些水啊!要是那样的话,人们的生活都是要出现大问题的啊!” “这么说……临安城内不缺水,可是距离西湖比较远的县城甚至是村庄,用水就会不足了?” 不管什么时候,特权阶级其实都是存在的,只是这次的特权变成了区域性的,这是高球万万没有想到的。 第二十八章 征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嗨!小公子您这话不能算错,可是也说不上对,要知道西湖的水也不是平白无故的来的不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无根之水呢?” 李万很是乐观,毕竟守着西湖,这么多年了哪里见过没水的情况呢? “你说的倒也是有道理。” 高球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杞人忧天了,或许是今天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闹得自己也神经兮兮的了。 在高球和李万在聊着闲天的时候,张千将事情办好了。其实只是把高球的意思和之那个走江湖的武松一说,武松立刻就同意了,毕竟不管是谁,在得知能够跻身官家,吃上一碗官家的饭,基本上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的。至于说只能当个杂役,那也是没有什么值得恼火的,毕竟武松现在也就是个街头卖艺的,不能奢求太多。想要得到什么,总是要先付出不是?至少,也该让人家看看你的本事。 武松身无长物,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那个请人做的幌子,可是现在有了正经差事,那个幌子也就没什么用处了,因此便随便给了一个走街串巷的小贩,然后空着两只手与张千跟了上来。 这个时候,高球才真正地打量起这个‘武松’来。一件袍子露出了半个肩膀,斜穿在身上,露出的胸口硬邦邦的,闪耀着金属的光泽,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一米八五的个头,竟然比之趴在李万背上的高球还要高出了半头有余,要知道,李万也足有一米七多,高球在他背上,身子更是比李万还要高,可就算如此,也没有这个武松高。 现在唯一让高球不明的,便是这个武松的来历了,要知道在小说演义之中,武松是山东东平府清河县孔宋庄村的人,就算是他打虎的阳谷县也是在山东的。可是现在这是哪里?这可是杭州府,临安城啊! 这里的武松,到底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武松,高球真的是一点的把握都没有,如果不是这个武松确实有两把刷子,高球才不会冒着被苏轼训斥的风险,非要将他带进府衙。 武松卖艺的地方便是借口,往北一转,走没有多少的路再往西一转,便是临安城的府衙了,一路上,高球很是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行人的模样,结果发现,虽然说面有菜色的人是有,可是却没有多少,显然并没有出现太大的饥荒。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也是不能说明今年会有旱情或者是逼得灾害。 不过眼神锐利的高球却是发现,大多数与常人相异的人,基本上都带着包裹,甚至拖家带口的也不在少数,很像是出来投靠亲戚的。这样分析,似乎有些事情又有变化。 不等高球想明白,临安城的府衙已经出现在了高球的眼前,而苏轼一行人的马车,包括刚才在医馆的时候先行过来的马车,全都停在府衙的门口。马车之上的东西看样子应该是都搬干净了,这个时候苏轼身边的老仆苏林正在跟那几个车把式结算工钱。这几辆马车本来就不是苏轼所有,而是临时雇佣的,这两个月走下来,钱可是不少拿,往汴梁城回去又能跟着个商行跑一趟,又是一笔收入。 “林伯,我们回来了!” 被李万背着,高球自然是一行人之中‘走’在最前面的,看见苏林,自然而然地打了声招呼。 “哎?夫人还有公子回来了?干儿哥,身体怎么样?好多了吧?” 刚好跟车把式结清了车钱,苏林正好迎了过来,向刚刚赶回来的王朝云和苏过行礼。 这些动作都被李万看在眼里,却是更加相信自己背上的不可能是什么‘书童’了,不然的话,苏轼身边的老管家,怎么可能对一个‘书童’如此恭敬呢?就算是有什么‘先生’之类的称呼,谁知道公子哥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呢? 高球不知道李万的心理向的这么丰富,轻拍了一下李万的背部,让其将自己放下,然后小跑着上了台阶,站在苏林的面前,说道:“林伯,我能有什么事情,我的身体好的不得了,丢了先生现在在哪?” “老爷之前是在府衙之中和王通判交接公文,后来好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现在还在里面商议。怎么了,干儿哥,你有什么事?” 知道自己老爷很喜欢高球这个小孩子,苏林自然不会做出失礼的举动,所以在迎接王朝云和苏过之间,顺带着回答了一下高球的问题。 “哦!是这样啊!正好我也有事情找先生,那我就先过去了啊!” 想想自己要找苏轼的事情也是公事,既然有那个什么‘通判’在,也省的到时候需要派人去请他了,于是,在说完这番话之后,苏轼便小跑着进了府衙。 “哎?我说这个时候找……” 苏林本能地觉得高球这样做似乎不太好,可是还没来得及阻止,高球已经跑进了大门,而在台阶之下,李万正好迎了上来。 “那什么,管家大人,我们把夫人和公子都给接回来了,另外还带回来一个义士,想让他现在府衙里面当个杂役,您看这事……” 李万话中所说的公子,自然是苏过还有高球这两个‘公子’,至于说那个武松的事情,不也是‘小公子’吩咐下来的吗?既然如此,干脆就一并说了。 平日里苏林并不拿自己当什么管家,可是听到‘义士’这么一个称谓,也是肃然起敬,“既然是义士,那么当个杂役是不是委屈人家了?” “不委屈不委屈!不管怎么说,一上来就当个什么官儿的,不是让人觉得有裙带关系嘛!当个杂役正好,正好!” 李万心中将高球的‘小公子’身份坐实了,另一方面,却也没有替武松说太多的好话,毕竟自己都只是个衙役,上来找个人压在自己头上,搁谁谁乐意?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没等李万说下去,苏林突然想起了自己老爷说过的话,一拍脑门,说道:“这是衙门里面的事情,你们想怎么做就按着衙门里的章程走,该怎样就怎样,我就一个老仆,不该过问这些事情的。你们忙你们的,我去请夫人入府。” “行嘞!这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眼看着苏林没有将事情揽下来,李万却是更开心了,这不是给自己在小公子面前露脸的机会吗? 苏林下台阶去迎接王朝云和苏过,李万和张千则是带着武松去衙门里面走流程。 高球一个人,小跑着来到了大堂之外,看着大堂两边坐着的那些人,心中很是感慨,谁知道自从北宋时候官员设置就如此冗杂了呢?交接个公文,竟然来这么多的‘通判’,真的是挺让人无语的。 正在与通判等人说话的苏轼,正好看见高球扒着门框边往里面偷看,心中一喜,叫道:“哎?干儿,你好了是吗?过来过来,让我看看!” “嗯!” 两边有众多的‘通判’在看着自己,高球也是觉得压力山大,不过先生叫了,总要过去,哪怕现在他的头皮都有些发麻了。 等到高球来到了大堂之上,苏轼抱起他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然后又拉住高球的小手为其诊了诊脉,这才松了一口气。 “呼!还好!还好!”知道高球没什么大事,苏轼松了一口气,将其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目光扫视堂下诸人,很是随意地说道:“对了,刚才说到哪了?诸位继续。” “是!大人!今年自从开春以来,杭州府内就没有下过雨了,虽然说靠着井水这些日子以来倒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可若是谷雨之后再不下雨,那恐怕今年可就要……” 一个满脸市侩之气的人站起身来,冲着苏轼行了一礼,接着忧心忡忡地说了起来。 等这人说完以后,就连苏轼的脸色也凝重了,“是啊!若是不下雨,确实是个大问题,到时候真要是有旱情出现,少不得出场乱子,可是你们也要知道,这等事情非比寻常,不是你们一两句话就能确认的。必须要反复核查,然后才能上报朝廷,不然谎报旱情,罪过你们不会不清楚的!”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 满脸市侩的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也不敢反驳,点头哈腰地就应下来。 不过,高球就是为这件事情来得,哪能就这样看着这件事情就这样被忽视?小脑袋一歪,看着苏轼,说道:“先生,我来的时候看见好多背着包裹的人,好像是跟我们一样,都是从外地赶过来的,先生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有这种事情吗?这样的话,那可就……” 苏轼可是绝顶聪明的人,仅仅是高球这一番八竿子挨不着的话,却也是联想到了刚才所说的旱情上面。 自古以来,如果不是某地发生了什么大的灾情,那就不会有百姓成群结队地离开家乡,往外地跑的。不只是因为故土难离,更是因为出行不便。哪里会像现代人,每年都会经历上几次春运似的大场面呢? 第二十九章 和尚来访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行了!这件事情,干儿,算你一功。”苏轼知道高球这是在帮自己,因此也没有什么不高兴,“吴押司,这件事情你上点心,多去走访一下,看看今年是不是真的有旱情出现,估算一下旱情的大小,如实报给我,然后我会上报朝廷的。” “多谢大人!” 满脸市侩的吴押司得到了苏轼的允诺,自然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行了,你还有什么事,一并报上来吧!” 既然是处理公务,索性就一次性全部处理掉,苏轼可不是个喜欢拖沓的人。 “是这样,大人您也知道,咱们临安城井水不绝,其实是从西湖引来的水,自从唐代刺史李泌修成六口水井,至今已经将近三百年了,百姓饮水充足,便是靠的这六口水井。” 吴押司没有像上一次直接说出问题所在,转而讲解起高球之前才得知的一些信息。 “行了!本官不仅知道临安城饮水靠着六口水井,还知道杭州府大片土地靠着西湖水经运河而灌溉。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不用这般吞吞吐吐的,莫不是……西湖水干?” 苏轼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若真是像自己猜测的这样,那今年杭州府的大旱是免不了的了,而且这旱情也绝对是百年,不,千年难得一遇! “这个倒不是。”吴押司也知道自己这次做的有点过了,连忙开口解释起来,“是这样,自从唐朝灭亡之后,经五代到如今,西湖以及从西湖之中引水的运河,每年都要疏浚治理的,可是自从我大宋立国之后,却是荒废到了如今。现在水草疯长,淤积形成了封田,这湖水……自然也就少得可怜了。” “这样?可是我大宋立国这么多年了,难道就一直没有人来解决这件事情吗?” 如果旱情不大的话,那这件事情比之刚才的旱情,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苏轼也是觉得有些头大,怎么自己一来就碰上这样的事情了? “解决的办法不是没人想过,三十年前的那位知州,为了解决问题特意从钱塘江的潮水中引水,这样倒是解决了运河无水的情况。可是大人您博学多识,也能明白,这样一来,湖水之中就会裹挟打量的泥沙涌进运河,这样一来,至少每三年就要清理一次泥沙。如今这六口水井,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吴押司满脸的无可奈何,本来这件事情就不该自己出面,谁知道赶鸭子上架,自己被顶出来了。 “是这样!西湖有水,今年老天不下雨也就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今年不旱,治理西湖也是件简单的事情,可是现在两件事情堆在一起,却是有些棘手了。” 为官数十年,苏轼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两件事情纠缠在一起,解决一件就能解决另外一件的情况。 其实不光苏轼为难,在座的谁又不为难呢?不然的话,哪至于等到苏轼到任了,事情还没有解决。 高球坐苏轼面前的桌子上,盘着小腿,却也是开始发愁起来。 旱情好不好解决?自然不是太难。高球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小说什么的,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宋一朝有过区域性的大旱灾,倒是因为太过富裕,导致人口过多,最后围湖造田导致生态平衡被破坏的情况居多。相比于后人称赞的所谓‘康乾盛世’,有宋一朝的百姓其实基本都可以说是活在了盛世。 再说疏浚运河的事情,更是简单至极,只要朝廷拨下点钱财,那么只要就地募集民工,别说是疏浚运河,就是再挖出来一条运河,也不算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可现在摆在高球,不是,摆在苏轼面前的问题是,西湖出了问题,一旦出现了旱情,那么想要靠西湖来缓解旱情根本就做不到。另一方面,旱情不好评估,但是百姓已经开始离开原籍,想要疏浚运河、清理西湖封田根本无法在附近召集到足够的百姓。 想来想去,高球也只想到了一个办法,“先生,既然两件事情加起来难办,那为什么不一件一件处理呢?先生您又不是在这杭州只待半年数月的,先把可能出现的旱情解决了不就行了?西湖就在那里,等旱情解决了再说也不迟啊!” “也只能这样了!” 苏轼捋着自己的胡须,也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因此高球给出的意见,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先确定旱情,然后上报朝廷,待旱情结束之后,召集百姓疏浚西湖运河,清理西湖封田!如果处理的好的话,那么这一次的事情不仅不会造成麻烦,反而可能更加方便苏轼处理政事。 心中有了对策,苏轼自然是轻松了很多,扫了一眼堂下的人,朗声说道:“行了,这件事情先交给吴押司去处理,今天就不多多说了,谁还有事就一并报上来,不过……是谁的事情,谁自己来说!” 目光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多停留了一阵,紧跟着苏轼又环视起来。 不多时,站起了一个人来,拱手之后,开口说道:“知州大人,临安城往年的刑狱案件,您看您是不是复查一遍?” “哦!是楚大人啊!这件事情倒也不着急,往年的案件都有王通判处理,又有你这个勾押官在,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旱情的事情,这些不太着急的事情就先往后推推吧!” 事情总是分个轻重缓急,就算牢狱之中有个把冤枉的,也没有必要急在一时,所以苏轼根本就没有理这个姓楚的勾押官的茬。 在苏轼说完之后,又一个人站了起来,照例拱手行李,然后开口说道:“知州大人,此前数年的盐铁、度支、户籍,您看……” “我不是说了嘛!这些事情暂且都不着急,至于说户籍的事情,你先配合着吴押司处理下那些背井离乡的百姓,别的,冯大人你就先别那么着急了,行吗?” 虽然苏轼最后是个问句,但是却一点询问这个冯大人的意思都没有,相反,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咳咳!那个,知州大人,他们也是……” 坐在苏轼左手边首位的一个人,衣着比其他人都要华丽,想来便是苏轼口中的王通判,此时在苏轼快要发火的时候,站起身来,想要替众人开脱。 只是没等王通判的话说出口,门外面跑上来一个衙役,刚走上了大堂,便在门口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报~~~!王大人,府门外有个大和尚,说是来找人的,您看……” “我看?我看什么看!我没跟你们说嘛?今天新任知州大人到任,这种事情你不先禀报知州,跟我说什么?我看你是找打了吧?” 王通判说话被衙役打断,心中自然是不舒服,这个时候借机发作,多少也有做给苏轼看的意思。 “行了!王通判,他也不是有意的。”随便劝说了两句,苏轼就不再搭理这个王通判,转而对那个衙役问道:“你说的那个和尚,可报上了他的法号?” “这个……回知州大人,那大和尚直说找一位‘苏居士’,其余的一句不肯多说。” 衙役并不是傻瓜,这个时候还去跟王通判禀报,绝对是两头得罪,干脆低下头去,跟苏轼禀报起来。 “哦?是来找我的?那你去把他请到后衙吧!”苏轼知道来找‘苏居士’,立刻就猜到可能是故人,扫视了堂下众人一眼,打起了官腔,“既然诸位大人都么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了,那么我看,今天不如就到这里吧?诸位以为如何?” “全听知州大人吩咐!” 众人对视了一眼,却全都躲避开了王通判给他们传递的眼神,跟苏轼道别之后,倒退着离开了大堂,出了门便转身离去了。 剩下那个王通判,一看这种情况,也觉得独木难支,干脆干起身来,冲着苏轼一拱手,甩着衣袖就离开了,别说是道别了,一个字都没有再多说过。 等这些人都走了之后,高球才看向了苏轼,问道:“先生,是不是那个了元禅师来了?” “哦?你连他都知道了?呵呵!整个杭州府,会来找我的大和尚,估计也就只有他了吧?” 苏轼摸了摸高球的小脑袋,然后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乐的事情。 对于这位了元禅师,高球可是想了有一阵子了。不管怎么分析,这个了元大和尚都应该是传说之中的大和尚佛印,不然的话,苏轼上哪里找那么多的大和尚去? 故事之中的那个苏小妹是虚构的,但是这个佛印大和尚却也未必是不存在的,至少看苏轼的样子,这个了元大和尚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佛印禅师了。至于说为什么在苏过那里问不出‘佛印禅师’这个名字,高球猜测着可能是有什么别的变故,或者说是日后加了个什么称呼,又或者说干脆就是个外号之类的。 第三十章 禅师了元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高球跟在苏轼的身后往后衙之中走去,没多久就来到了后衙的客厅外面,高球探头往里面看去,正好看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坐在那里,年纪大概在六十岁左右,眉毛都已经斑白了。 “嘿!果然是这个秃驴!没想到一别多年,今天竟然在这里见面了,一定要好好耍耍他!” 看清了来人,苏轼心中阴霾一扫而空,嘴角咧出了一个笑容,竟然真的开始琢磨起怎么整治里面的和尚了。 “咳哼!”苏轼故意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迈大步往客厅内走去,一并走还一边大声的嚷嚷道:“哎?那衙役不是说有人再找我吗?还说是个大和尚,我怎么没有看见人呢?人在哪呢?” 实际上,苏轼口中的这个大和尚就在他右手边的座椅上安然坐着,可是苏轼在大和尚的面前过去,硬是装着没有看见的样子,左顾右盼,一直往主人的位置上走去了。高球知道,苏轼这是故意的,不过想来苏轼和这个前来拜访的大和尚关系也是比较要好的,不然也不会开这种玩笑了。 高球一言不发,站到了苏轼的身边。 “咳咳!干儿啊!刚才有人说有个大和尚来找我,你看见他在那里了吗?” 眼睛直视客厅之外,就好似自己的左手边空无一人似的,苏轼故意问向了身边的高球。 高球觉得苏轼这是在没话找话,毕竟看那大和尚的样子,想来苏轼不自己找口揭过这茬去,大和尚也是不会开口的,因此不再犹豫,开口说道:“先生,那位师傅就坐在那里啊!” “哎呦!这是真的啊!我说了元禅师,你最近的佛法精进不少啊!坐在那里,若不是有干儿给我提醒的话,我都不能发现你在这里啊!” 故作惊奇之状,苏轼显然是没有放弃跟这个了元禅师斗志的机会,继续揶揄着了元。 “阿弥陀佛!”了元双手合十,口中念诵了一句佛号,然后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苏居士久困于宦海之中,沉浮不定,双眼自然已经被名、利二字遮蔽,不是看不见和尚,恐怕是不想看见。而这位小施主还没有接触过这些,心灵纯净,双目之中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欲望,自然就可以见到和尚了。” “哦?老秃驴,你这么说,反倒是我的不对了?” 苏轼的话中透露着不满,可是脸上却没有一点的不高兴,显然没有将了元的话放在心上。 “阿弥陀佛,苏居士这话言重了。不过我看这位小施主天资聪颖,颇有慧根,不知道是愿意和和尚青灯古佛啊?” 对于自己这位老友,了元可是知之甚深,所以也就没有多加纠缠,不过对于高球他却是上心了,像这样的小孩子,可是不多见的。 “哎!我说你这个秃驴……” 本来并不是很在意的苏轼,在了元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立刻就不愿意了,真要是出现了元说的这种事情,别说自己愿不愿意,后院之中立刻就要起火的啊! “苏居士,这事情我是在问这位小施主,你又何必那么着急呢?” 遇见有‘慧根’的人是很难得的,尤其是这么小的孩子,所以了元这一次是真的上心了。 “哎~!我说你这个秃……” 苏轼的眉毛皱在一起,显然是要跟了元吵一架了。 “先生且慢!”高球不会坐视苏轼和了元吵架,开口阻止了苏轼,然后转向了了元,满脸天真地问道:“禅师,如果我跟您信佛了,那么会如何呢?” “会如何?读佛经,通佛理,青灯古佛,心自安然!” 了元虽然不是专业的神棍,可是也是佛门中人,在糊弄人方面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心自安然?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见我佛心生怜,莫是尘埃遮佛眼,只怕只是因为没有奉上香火钱。所谓的心自安然,和佛祖有何瓜葛呢?只要行的正、坐得直,心不就自然平静了吗?这和佛祖有什么关系呢?” 后世网络只发达,有很多经典的对白广为流传,所以高球不用多思考,立刻就想出了反驳了元的话。 “阿弥陀佛。小施主,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吧?佛便是佛,无有贪念,要香火钱有什么用呢?” 了元禅师头一次发现,原来小孩子也是这般的难缠,不过已经开口了,若是让一个小孩子驳倒了,尤其是这个小孩子还是苏轼身边的,那以后自己在苏轼的面前恐怕就要低上一头了。 “嘁!佛如果不贪,为何还要世人供奉与他?佛如果不爱慕虚荣,那为何还要世人跪拜?世人心中都会有佛,可是从来没见佛的心中有过世人。” 对于佛教,高球打心底里就反感,虽然说不上厌恶,可是却绝对谈不上喜欢。 “阿弥陀佛!” 朗诵了一声佛号,可是了元却没有再说什么,也不知道是词穷了,还是不愿意和高球这么个小孩子争辩了。 不过高球却不管这些,即使了元不回应他,他依旧继续说道:“受尽人间苦难,可是佛却跟我说一切皆有定数。既然一切皆有定数,那么为何还要让人却跪拜?总是说着普度众生,可是真正被佛度的人又在那里呢?我不想质疑佛的存在与否,但是却也不愿意让所谓的佛,来扰了我现在的清净。” “小施主玲珑剔透,倒是和尚我着相了,阿弥陀佛。” 对于高球这般伶牙俐齿,了元也只能是自叹不如,一声佛号出口,权当是自己认栽了。 辩败了了元的高球,丝毫没有一点开心,反倒是有些淡淡的失落,学着了元的样子双手合十,也念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小子妄言,多有失礼之处,还望禅师不要见怪。” “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了元,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就是想来我这挖墙脚的吧?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不必跟我遮遮掩掩的!” 与了元相交多年,苏轼自然之道这个大和尚不会在自己到任之初便来找自己吟诗作对,另外也是发现了高球真的是还有些不太开心了,所以给了了元一个台阶,也算是将刚才的事情都放过去了。 “阿弥陀佛,苏居士,我确实是有事情来找你,不过却不是我自己的事情,而是……” 说起了正事,了元一改刚才的神棍模样,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而是杭州府要有旱情了?” 没等了元说完,高球已经打断了了元的话,然后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 “这……不错!实不相瞒,最近几年我一直在西湖附近的飞来峰上的灵隐寺挂单,本来今年就打算出去云游的,可是正好赶上了这一场旱情,又听说苏居士你要来这杭州府当知州,于公于私,和尚我都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因此便在几年你到任之初,便冒昧地前来打扰了。万望苏居士,能够救杭州府的一干百姓啊!” 了元满脸凝重,显然这件事情已经困扰了他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心急,在苏轼刚才临安城就找上门来。 可是,苏轼刚才对那些州里的官员所说,都是事实,所以面对了元的恳请,苏轼也只能长叹一声,说道:“唉!大和尚,你原来也是在宦海之中漂泊过的人,有一些事情你不会不懂。你跟我说的这个旱情,今天交接公文的时候已经有人跟我说过了,可是拿不出切实的证据来,我怎么跟朝廷上疏?如果我苏轼的嘴那么管用,我还会坐在这里和和尚你说这些话?” 苏轼话中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我苏轼的话那么顶用,今天的我就会是登阁拜相,哪里还会自请来到这杭州府? 高球明白,杭州府的景色再好,可是也不能实现苏轼的政治理想,只有那远在东京的政治中心,才是苏轼最希望待的地方,可是希望管什么用?现实总是在摧毁人的希望。 “先生……” 生怕苏轼着急再气坏了身子,要知道苏轼的年纪也不小了,高球凑到了苏轼的身边,想要安慰他两句。 “行了,干儿,我没事。”苏轼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问题,然后转过头去,看行了了元禅师,“大和尚,你今天要是不来,这件事情倒也真是不太好办,不过你今天来了,我倒是有了个主意。” “哦?什么主意?” 下意识地,了元禅师问了出来。 “是这样,不管今年旱情如何,西湖运河都需要疏浚了,而且西湖封田的事情也迫在眉睫,所以我想干脆就先借这两件事情,向朝廷请求一些度牒。公文往来需要时间,等到朝廷派发的度牒到了杭州府,那个事情旱情估计也就起来了,到时候正好就能赈济灾民,你看这样可好?” 毕竟为官多年,苏轼多多少少还是知道该如何投机取巧的,不过不是为了给自己牟利,苏轼倒是做的心安理得。 第三十一章 禅师了元(2)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可是……先生,您这样做就会给一些人以口实啊!原来您身在汴梁,有些流言蜚语您都不太能招架的住,如今您来到了这杭州府,要是有人以此来攻讦您,您要如何处理呢?” 做好事是应该的,可是高球却不愿意见到苏轼将自己给搭进去,除了担心自己受到牵连之外,高球是真的不希望苏轼受到不白之冤。 “是啊!苏居士,这件事情,你还是要谨慎才是!” 身处佛门,可是了元也是做过官的人,对于官场之中的苟且可是知道的,自己的好朋友虽然不少,可是苏子瞻只有一个,无论如何,了元禅师都不希望自己的这位老朋友出事。 “唉!百姓当前,我还有的选择吗?” 一生沉浮与宦海,苏轼不是没有做好为百姓献身的准备,不过事到临头,也难免感慨。 “先生,我看不如这样,反正都是赈济百姓,不如以工代赈,这样一来,百姓有口饭吃,自然不会成为流民。同时,有了这批人,先生也不必再去为这治西湖而烦恼了。这样做,不知道先生觉得如何?” 高球当然知道著名的‘以工代赈’,虽然不知道这个方法最初是谁提出来的,但是提出这个办法却也没有任何困难。 以苏轼的聪明才智,高球提了一句,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眼前一亮,以拳击掌,赞叹道:“妙啊!昔年文正公在世的时候,便曾经用过这个‘以工代赈’的法子,最后不仅解决了吴州一带的饥荒,更是趁机修建了不少的官舍、谷仓。现如今,招募那些背井离乡的百姓来治理西湖,反而不用多费一丝一毫的财物,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了元禅师,先生说的那个文正公是谁啊?” 不是高球不学无术,实在是古人的称呼实在是太多了,知道名姓的人比较多,知道字的人也不少,可是其他的雅号一类的繁多称谓,实在是让人难以铭记。 “哦!文正公啊!苏居士说的应该是楚国公范仲淹吧!” 远离官场,对于官场上的事情就没那么关心了,往前追几十年的事情,了元能有个印象其实是很不容易的了! “呀!原来是范仲淹啊!” 高球心中一惊,才知道范仲淹竟然和苏轼的生活年代相差无几。 自然,了元大和尚是说准了,这个世界上能够被称呼‘文正公’的人不少,中华上下五千年少说也能找出个三五十人的,就算是有宋一朝谥号‘文正’的也有十几位之多,包括前几年才过世的司马光,谥号其实也是‘文正’。不过用以工代赈的法子解决吴州饥荒的,只可能是范仲淹了。 提起范仲淹这个人,大多数人的记忆可能就是‘庆历四年春’还有‘塞下秋来风景异’了,就算是高球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范仲淹更多的事情了。 不过苏轼显然没有给高球讲解范仲淹事迹的心情,刚才还在为‘以工代赈’的法子而高兴,但是转眼脸色又阴沉了下来,“可是,这公文一来一往,少说也要月余,这还是花费在路上的时间,若是中间耽搁一下,或者说在朝中被人妨碍,说不得要数月之久。可是现如今,只怕半个月内旱情就会显露,到时候想要阻止百姓出逃,显然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如何度过这一段时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尽人事,听天命。苏居士,人力有时尽,也不用太过为难了。仅苏居士今日所谓,就值得和尚我代替杭州府的百姓拜谢了!” 了元也知道凡事不会尽如人意,所以也没有苛求什么,其实今天来能让苏轼在表态之余再想出办法,已经是让和尚十分满意了。 “和尚你说的有道理啊!那么你为什么还不拜谢呢?” 做人不能什么会都钻牛角尖,显然苏轼也不是个正义感过剩的人,只是感慨一番,紧跟着又揶揄起了了元禅师来。 “这个……阿弥陀佛,凡是心到礼到,和尚的心意苏居士已经接收到了,和尚又何必拘泥于这一拜的形式呢?所以说,不拜也罢!不拜也罢!” 了元愣了一下,随后就知道苏轼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于是立刻打起机锋来。 “哈哈!你这个和尚啊!”苏轼大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回过身来看向了高球,说道:“干儿,去让苏林准备一桌酒菜,我今天一定要和这个和尚好好喝上一杯!” “这个……不合适吧?” 高球看看了元禅师,然后再看看苏轼,心中很是替了元禅师感叹。 “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哎?不对,苏居士,今天这顿饭,和尚还不能在你这里吃。不仅我不能在你这里吃,我建议你也和我一同出去走走,这顿饭,咱们就在外面吃。” 了元反问了高球两句,紧跟着也反应了过来,不过反对的原因却是完全的不一样。 高球觉得不合适,是因为了元禅师可是一个和尚啊!一个和尚,又怎么能够喝酒呢?这显然是不合适的。不过看了元禅师的意思,似乎对于喝酒完全没有避讳,不过与一些别的原因,所以才没有答应苏轼在府上喝酒。 “在外面吃?难道说和尚你要请我吃酒不成?这可真是难得啊!” 眼眉一挑,苏轼显然没有猜明白了元禅师的意思,不过揶揄了元禅师也用不着理解他的意思。 “哈哈!就当是和尚我请苏居士邀请你吃酒吧!不过这酒钱和尚是拿不出来的,所以还是需要向苏居士你化缘一番,不然的话,今天和尚我请你吃的就不是酒,而是西北风了!” 提到钱却也是提到了了元禅师的痛处,身为一个和尚,虽然了元禅师荤素不忌,可是钱财却从来都跟他无缘,不过好在脸皮够厚,所以了元禅师也没有什么觉得难为情的。 对于了元禅师的一番话,高球一笑置之,不过转头之际,却发现苏轼竟然也是无声地笑笑,显然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稍微收拾了一番,然后和苏林打了声招呼,苏轼便要带着高球和了元禅师出门了,不过在出门之前,高球觉得还是要带上个人,所以拉住了苏轼的衣袖,耳语了一番之后,让路过的衙役上后院里叫来了苏过。 如此,一行四人,两老两少,结伴出了府门,在了元禅师的带领之下找酒楼去了。 也不知道了元禅师是不是在临安城化缘有一段时间了,带着苏轼、高球还有苏过三人一路左拐右拐,竟然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酒楼。上了二楼之后,在酒楼伙计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位于酒楼二层的雅间。凭栏望去,竟然有一条河流就在高球的脚下经过,实在是让高球惊奇了一番。 虽然今天的这顿饭是了元禅师‘请’的,可是出钱的毕竟还是苏轼,所以最后推让了一番之后,还是苏轼开口点了菜。 要说起来,苏轼的日子是过得比较清贫,可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在离开汴梁的时候,皇帝的赏赐可是不少,高球可没忘记,那沉甸甸的箱子之中是有黄金的! 酒楼不是平常一般的人家,苏轼这边点菜,酒楼的活计很快就将一些凉菜还有鸡鸭一类的熟食送了上来。随手给高球和苏过一人撕了一只鸡腿,苏轼便自在地饮起了小酒。反观了元禅师,本来是说出来喝酒的,这个时候却撕开了那已经没了两条腿的烧鸡,两手抓着半只烧鸡,‘吭哧吭哧’地啃了起来。 “呵!没想到了元禅师竟然还会吃肉啊?这可真是让人吃惊。” 本以为了元和尚只不过是说笑,这个时候看见他吃的比自己都欢,高球一下子就没了什么胃口,不够好在鸡腿也已经啃完了,所以顺手就将骨头扔了出去。 下面的这条河不够宽,所以高球扔出的鸡骨头很容易就划着抛物线落在了河对岸。 苏过与高球站在一次,自然是听见了高球的小声感慨,半侧过头去看了一眼了元禅师,然后小声解释道:“了元禅师向来便是如此的,你也不用太大惊小怪了!” “哈!那他还读的什么佛经,修的什么佛法呢?” 高球故作惊奇地长大了嘴,可是声音却是不大。 不过即使是这样,了元禅师也已经听见了高球的声音,之见他放下了两手的烧鸡,然后丝毫不避讳手上的油腻,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小施主,贫僧有一个问题,你说……这佛法在何处呢?” “哈!佛法?佛法在天上、云上、地上、地下,在了元禅师的心里,在……了元禅师你面前的烧鸡之中!” 抖机灵这种事情,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谁让高球是来自后世的呢?这种打机锋的事情没做过,可是也没少见。 没想到高球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仅是了元,就是在自斟自饮的苏轼,也是愣了一下神。 第三十二章 禅师了元(3)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在和尚面前的烧鸡之中?妙!妙!妙啊!” 愣了一下神,但是随即又清醒了过来,苏轼左手拿着的折纸扇在桌子上轻轻敲打了一下,然后连声赞叹起来。 “阿弥陀佛!小施主如此慧根,让和尚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这样,我自罚一杯!” 了元禅师也为高球的妙对而感慨,不过手却伸向了苏轼面前的酒壶。 “哎!和尚!你自愧不如,怎么还好意思来抢我的酒喝呢?去去去!吃你的烧鸡去!那里面,可是有你那油腻的佛法啊!” 一边用手中的折纸扇挡住了和尚伸过来的油手,苏轼一边调侃起了了元禅师。 “哎?苏居士,你这样可就不是待客之道吧?” 有肉无酒,这可是让了元禅师颇为心痒,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不风度的,开口指责起苏轼来。 “待客之道?和尚,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今天这顿酒,应该是和尚你‘请’我的吧?谁是主谁是客,这还用得着我多说吗?” 丝毫不愿意吃亏的苏轼,右手端着酒杯,左手放下了自己的扇子,然后抄起了面前的酒壶,躲避起了了元禅师的‘袭击’。 “哎?苏居士你……嘿嘿!这个扇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上面应该是苏居士亲笔题写的诗词吧?” 被苏轼这么一闹,喝酒是喝不成了,了元禅师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就被桌子上的折纸扇给吸引了。 “是啊!是我题写的,怎么了?” 苏轼不明白了元禅师的意思,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 就在苏轼说完这句话之后,只见了元禅师一把抢过了苏轼的折纸扇,然后走到了暗杆旁边,一把将苏轼的折纸扇扔向了河水之中。做完这一切之后,紧跟着满脸的得意,转过身来,大声说道:“水流东坡诗(尸)!” 正巧,高球刚才扔下楼的鸡骨头引来了几条野狗,此时正在争抢那根鸡骨头,高球也因为看狗打架而没离开栏杆旁边。 “狗啃河上(和尚)骨!” 下意识的,高球跟在了元禅师的话后面说了这么一句。 如此一来,这样两句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话,竟然凑成了一副绝好的对联! “水流东坡诗(尸)……狗啃河上(和尚)骨……哈哈!绝对!绝对啊!和尚,看你还敢不敢再跟我这里打机锋!”小声念了一遍这一副对联,苏轼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冲着高球一招手,说道:“来来来!干儿!别总站在那里了,风大,对你身体不好!” “是!先生!” 高球答应一声,偷眼瞧了一眼了元禅师,然后小跑着来到了苏轼身边。 “唉!本以为苏居士你才思敏捷已然是世间少有,谁知道现如今你身边一黄口小童,竟然也有如此聪明才智,看来,今日我在你衙内所说的竟然歪打正着了!” 想想自己之前说过的那些客套话,了元禅师是真的没有脾气了,谁让自己‘嘴欠’呢? “哈哈!你今天就这句话中听!要知道,‘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若是一代不如一代,那可不是我苏轼的不幸,而是我大宋朝的悲哀了!” 听了元禅师真心地夸赞高球,苏轼可是打心底里高兴,加之喝了一点小酒,干脆又多说了几句。 “哈哈!好一个《劝学》啊!就为苏居士你这一句话,就值得浮一大白!” 了元禅师并不算是跳出了三界之中,对于苏轼所说的话也是十分的有感触,因此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开口附和起来。 “干儿,为和尚倒酒!” 刚才不给和尚酒喝,苏轼自然有他的想法,此时见和尚的真诚样子,自然没有不让人家喝酒的道理。 高球在板凳上站了起来,然后双手捧着酒壶,往一边的酒杯之中倒酒。 了元禅师端着酒杯与苏轼举杯共饮,高球看着自己手上的酒壶,小鼻子抽了抽,酒香就顺着鼻孔涌进了他的胸腹,在胸腹之内转了一圈之后直冲向了他的脑门! 说起来,高球其实算不上是一个酒鬼,不过生在酿酒的地方,这酒量就算不用练也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再加上常年写作的原因,喝点酒找找灵感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不要忘了,高球之所以会来到现在这个年代,其实和喝酒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可是自从来到了北宋,高球就再也没有见过酒水了。倒不是说苏轼原来不喝酒,又或者是苏轼府上的那些下人都不喝酒。只是,高球之前可是出过‘车祸’的啊!等高球能下床走动了,苏轼早就外出‘上班’了,每天早出晚归的,吃饭都很少和家人在一起,喝酒什么的就更不可能让高球看见了。至于那些喝酒的下人们,其实他们的做法是不合规矩的,只不过苏林体恤他们,所以没有管过,下人们知道分寸也就从来没有让人发现他们喝酒。 再后来苏轼自请外调杭州,在路上因为高球复发,苏轼也就没有喝酒的兴趣了,所以一直到现在,高球才算是见识到了北宋年代的美酒。 要知道,在现代的影视剧当中,古装男女提起一壶美酒任其顺势流入喉咙,这一幅场景是多么的赏心悦目,哪怕是高球,也很是羡慕。从前高球是能喝到酒,也能从‘淘宝’等网站购买到古装的衣服,可是想来想去,还是差了那么一分味道,想来,或许就是因为年代不同?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高球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咕咚’一下咽了一口口水,手中的酒壶不由自主地就提了起来,酒壶的壶嘴慢慢向着自己的嘴巴靠近。 “哎~!小施主,酒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沾的,我看,你还是把酒壶放下吧!” 就在高球要喝下美酒的那一瞬间,了元禅师的右手伸了过来,按在了高球提着酒壶的那只手上,满脸微笑地劝说着。 “既然‘酒’这个东西不是那么好沾的,为什么先生和禅师你都沾上了呢?尤其了元禅师您还是个出家人,这个……” 高球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明明一个近乎嗜酒如命的和尚,却偏偏在劝说自己不能喝酒,这是哪门子的事情?难不成今天是愚人节吗? “哈哈!你看,我一个和尚都被酒这个东西给迷得神魂颠倒,你一个小娃娃若是沾上了酒,那还得了?所以我说,酒这个东西,不是那么好沾的啊!” 眉眼含笑,了元禅师似乎是在为自己能让高球无话好说而沾沾自喜。 当然,高球不是真的无话可说,只不过有苏轼在这里,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不管在哪个年代,小孩子喝酒,从来都是一件极为少见的事情。 “干儿,你的身体不好,酒这个东西……还是日后再说吧!” 对于小孩儿喝酒,苏轼并不是十分的反感,可是高球的身体看上去才好上了一些,喝酒什么的还是日后再说的好。 “是!先生!” 高球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立刻就答应了苏轼。 就这样放弃了自己最为忠实的美酒吗?那怎么可能!对于喝酒这一件事情,没有体会的人永远不会理解那些真正喜爱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就像那个‘非著名相声演员’说过的,爱喝酒的人,舔舔一根有点咸味的筷子头都能够个上两斤。高球虽然没有到嗜酒如命的地步,可是能喝酒却也从来不知道拒绝。 就像今天一样,嘴上答应了苏轼,可是酒壶嘴已经到了自己的口便,不喝,顺便舔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可是出乎高球意料的是,这一滴美酒入口,那意料之中的甘醇没有出现,反而是无比的辛辣!这在高球想来,完全是不应该出现的啊!像这种酒,苏轼一个身材单薄的文人,为什么能喝得下去呢?况且杭州这个地方怎么说也应该算在‘江南水乡’里面的吧?‘江南水乡’的酒不应该是入口柔的吗?似这般辛辣的酒水,应该只有在自己的家乡才会有的吧? 小脸涨的通红,可是没等高球发出痛苦的呻吟,那一滴酒水已经划过了高球的喉咙,往他的脏腑前进了。也是在这个时候,那一丝辛辣消失了,转而有甘甜从高球的舌尖绽放,并迅速充斥了整个口腔。 “这酒……好喝……” 高球红着小脸,满脸的兴奋,说出这四个字之后,手中的酒壶已然脱落,身子也直挺挺地往面前的餐桌上倒去。 这个时候,两个人眼疾手快,苏轼和了元。苏轼迅速接下了倒下的高球,让其没有倒在那层层叠叠的鸡鸭鱼肉之上,而了元的手则是从高球的身子穿过,借机抓住了那正在做自由落体的酒壶。 其实这个就是高球的失算了,灵魂可以穿越,身体也可以穿越,可是身体没穿越的人,酒量又怎么可能跟着灵魂一起穿越呢?有人说过‘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可是人的胆量,却是和酒量没有太大的关系的。 第三十三章 身在公门内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一滴酒喝醉了的高球,之后的事情自然是一概不知了,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回到了临安城的府衙之中,躺在分给他的一间屋子之中。 抬头看去,屋外的阳光稍显昏黄,心中一叹,高球真的是无奈了,没想到自己来北宋一遭,这酒量倒是大不如前,要是以前的话,少说一次也能喝上两斤白酒,可是现在一滴酒却是醉倒了自己这个‘英雄汉’。 至于说是不是说北宋的酒水度数更大,高球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要知道《本草纲目》之中可是写过‘烧酒非古法也,自元时始创’,而自己家乡的白酒自然可以说是烧酒,因此北宋的酒水度数是不可能比自己家乡平时喝的白酒度数更大的。 晃晃还有些晕眩的脑袋,高球慢慢地从床上做起,然后蹭到了床边,探脚一踩,发现了自己的鞋,随便踩上了自己的鞋,高球便要往屋外走,这躺了一个下午,还真是有点饿了,这个时候估计也是吃晚饭的时候,自己醒的还真是时候。 只是刚走到屋子的中间,高球却挺住了,因为自己屋子之中的桌子上现在正趴着一个小女孩——花想容! “唉!真是的,怎么让容容自己趴在这睡着了呢?这可真是……” 高球一边感慨着,一边将自己刚刚顺手披在身上的长袍脱了下来,然后披在了花想容的身上。 高球的意思,本来是不想打扰花想容的好梦,另外让她不至于在睡觉的时候着凉,不然的话,高球大可以直接给花想容来个公主抱,让她去床上睡。当然,身体的虚弱也可能是高球不愿意如此做的一个较大的原因。 只是本来是好意,高球的这一番动作却是惊醒了花想容。 花想容慢慢地坐起身来,一边揉着自己的眼睛,一边打着哈欠,等揉完了眼睛,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了身边,“是谁啊……啊!你醒了啊!我……我……” “没事,就是睡了一小觉,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被花想容这惊喜的样子弄得有些尴尬,高球连忙开口转移起了话题,“那什么,我也起来了,正好被窝里面还是暖和的,你过去睡觉吧!” “不行呢!你睡了这么久才行,我得去和先生说一下才可以的。” 转过头去看看屋外的天色,花想容嘟着小嘴,不同意全都写在了脸上。 “哎呀呀!先生那里我自己去说,你先去睡觉吧啊!乖哈!晚饭我会给你留一点的!” 对于自己的这块‘自留地’,高球可是关心得紧,不然的话,整个苏府之中,谁还会对她上心呢? 听到过高球的话之后,花想容或许也是真的有些困了,点点头,也就答应了高球的提议,“那好吧!你去找先生说吧,不过以后可不许喝酒了啊!你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要不是二夫人因为在路上照顾你太过劳累,昨天回到府中就睡下了,恐怕这个时候会和我一起守在这里呢!”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睡吧!哎?第二天……” 高球一边满口地答应着,一边讲花想容拉到了床边,不过刚将花想容推上床榻,他倒是愣住了。 第二天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说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啊!回想一下自己看见的屋外的阳光,显然不是‘那种夕阳红’,倒像是太阳还未升起时候的昏暗!显然,花想容说的是对的,自己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了! 想要找花想容问问,可是低头一看花想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看来是累得不轻,所以高球也就没有去打搅她,转身出门找苏轼去了。 不过苏轼又哪是那么好找的,原先在汴梁的时候,整个苏府高球度转熟了,想要找苏轼真的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毕竟苏轼不是在两位夫人的房中就是在书房,当然一般来说高球也只会去书房看一眼,听墙根那种事情……咳咳!高球可是个纯洁的好少年! 如今来到了临安城,住在官府的后衙之中,虽然说院子打了不少,可是高球也完全不认识路了啊!昨天只是陪着苏轼在后衙之中接待那个了元禅师,后来就出去吃饭了,再回到后衙之中,高球已经不省人事了。 不过要不怎么说主角都是有‘光环’的呢,就在高球像个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闯的时候,忽然间听见了前衙之中传来了声音,像是有人在说着什么。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什么孤魂野鬼来府衙‘伸冤’,所以应该就是官府之中的官员前来办公了,想来苏轼应该也在。 确实,哪怕是晚春时分,可是太阳升起的时间依旧不算多早,要是进了夏天,这个时候应该都已经天光大亮了。确定了苏轼所在的地方,高球也有心看看北宋年代的人是如何处理公务的,因此便心情愉悦地往前衙行去。 来到了前衙,高球发现昨天跟苏轼‘汇报工作’的那些人,诸如什么‘王通判’、‘吴押司’等人,全部在场,另外还多了一些高球完全没有见过的人。 还未待高球走进一些,坐在大堂之上的苏轼已经抓起了惊堂木,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然后开口吼道:“王通判,你一直在说本官所行之事不合规矩,我且问你,请求朝廷拨发一些度牒,用来处理西湖封田的事情,有何不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挠本官,莫不是铁了心要跟本官作对不成?” “知州大人,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凭着知州大人的面子,这度牒自然是轻而易举就能来到我杭州府,可是这件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若是你将这些度牒用在了赈济旱灾之中的灾民之上,那到时候倒霉的可就不止是你知州大人一个,我杭州府大大小小数以百计的官员,可都要受到牵连的啊!” 王通判似乎完全不在乎苏轼对他的态度,一直说着‘我杭州府’,好像是在强调说,自己是地头蛇,而苏轼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 当然,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像苏轼这样一州的最高长官,不管是不是外调的,都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待太久,三年就是一个极限了,所以之前王朝云才会在带着高球看病的时候,告诉那个神医说要在临安城住三年,而不是四年或者说是五年。 而像通判这种地位稍次一些的人,虽然也要遵循官场的规则而行,可是想要在一个地方连任,显然是比知州容易一些的,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朝政相对混乱的时候。 可是,苏轼又岂是那种欺软怕硬之人?所以在王通判一番话出口之后,再次拍响了惊堂木,“行了,既然王通判不愿与苏轼为伍,那苏轼也不愿意强求,诸位大人若是和王通判一个意思,那也不必再说了。驿卒何在?” “属下在!” 很快,一个衣着略显破旧的驿卒挤开了堂下站着的众人,来到了大堂之上。 “这是我请求朝廷拨发度牒的奏疏,如果可能的话,还请你快马加鞭,杭州府的百姓全都系于你一身之上。” 按照朝廷法度,没有要紧的事情是不能够使用急报的,毕竟驿卒也是人,驿站的马匹也需要休息,若是有事没事都用急报,那真的有了大事而驿站不能急报,可就是大问题了。苏轼为官多年也是知道这里面的规矩,所以虽然是特意叮嘱了驿卒一句,但是并没有强求,毕竟驿卒在驿站能更换到的马匹也不是他一个驿卒能决定的。 “知州大人请放心,属下必定星夜兼程,换马不换人,早日将奏疏呈递朝廷!” 若是一般的公文,驿卒也不会如此,可是那一句‘杭州府的百姓全都系于你一身之上’,实在是让他不敢怠慢。 “行了,你去吧!” 眼看着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人站出来附和自己,苏轼也懒得再等了,直接吩咐驿卒出发。 可是都没等驿卒转过身去,吴押司站起了身来,“等一下!” “吴押司,你还有什么事情?” 拿不准吴押司是想要阻拦自己,还是说打算站在自己这边,所以苏轼也没有立刻表态。 “是这样,今年的旱灾估计是不可避免了,可是要等到旱情出现再上奏朝廷显然就晚了,所以下官昨夜想了一晚上,最后决定先将收集到的佐证呈报朝廷,至于说朝廷如何决断,那下官也是无能为力了。”说这话,吴押司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抽出了一份公文,毕恭毕敬地递送到了苏轼面前的桌案上,“这是下官连夜书写的奏折,请知州大人过目。” “嗯!好!!既然如此,那两份公文便一同上路吧!” 翻看了一下吴押司奏折的内容,苏轼忍不住点了点头,有了这样一份公文,就算日后有什么事情,自己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驿卒走上前来,从苏轼的手中接过了吴押司的奏折,深施一礼,转身往公堂之外行去。 第三十四章 未必好修行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眼看着一切已成定局,王通判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不过在高球看来,真正让王通判心情不爽的,恐怕还不是苏轼的态度,毕竟从一开始他就应该已经知道苏轼会跟他对着干,可是他依旧没有松口,如此一来,必然不会因为苏轼表态而生气。真正让王通判愤怒的,应该还是吴押司的态度。 “哼!” 王通判站起身来,愤愤地一甩衣袖,往大堂外走去。 而苏轼似乎就像是没有看见王通判离开一样,依旧笑着开口说道:“行了,正事已经说完,诸位若是没有什么太过着急的事情,不如中午本官做东,请诸位吃一顿便饭如何?” “大人客气了!” 包括吴押司在内的众位官员都是诚惶诚恐,可却没有一个人感觉绝的,当然那个已经离开的王通判不算在其中。 按理来说,新官上任都是下属们一同来请他吃一顿饭,一来是跟上官示好,二来也是摸一摸上官的脾气秉性。不过苏轼显然没有等待别人请吃饭的打算,首先便要请他们吃饭,这里面如果说一点的猫腻都没有,那显然谁都不会相信。 “行了,诸位要是没什么事情,可先行回去休息一下,等到中午的时候再来府衙,到时候我们再一同出去吃酒。” 苏轼似乎是还没有找好请客的地点,因此也没有说去哪家酒楼集合,只是让大家先行回去,等中午再来府衙,然后一同出去。 有了苏轼这一番话,不少人都跟苏轼拱手道别,然后两、三结伴,离开大堂,回家去了。当然,既然是说‘不少人’都走了,那么自然是有一些留下来的,其中,昨天高球见过的那些有座位的人,基本上是一个都没走。之所以是说基本上,那不是还有一个‘王通判’提前离开了嘛! “诸位大人,怎么还不走啊?难不成,还有什么公务吗?” 苏轼满脸笑意,看着大堂下那些衣冠楚楚的达人们,似乎完全不在乎他们想要说些什么。 堂下的重任互相看了几眼,然后刚才那个‘站队’了的吴押司才站起了身来,向着苏轼深施一礼,起身之后,才开口说道:“知州大人,通判大人虽然言语不当,但也是为了杭州府的百姓,还望知州大人不要记……” 吴押司要说的自然是‘不要记恨’,可是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出口,就听见后堂那边传来‘咣……啪’的声音,却是高球不小心将一个放在身边的棍子给碰到了。 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踪,高球自然是不好再躲在后面,低着头,偷眼瞧着苏轼就往外面走,同时嘴里还小声呼喊着,“先生……” “呵!是干儿啊!睡了这么久终于醒了?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偷喝酒!” 话说的严厉,可是苏轼的脸上却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显然是在逗高球玩。 “谁偷喝了,只不过不小心碰了一下嘛!” 身体变成了小孩儿,高球的心理也是有那么一丝变化的,此时被苏轼‘责备’,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不服气的。 这一切看在吴押司等人的眼里,自然是各有想法,不过共同的想法,却是觉得高球绝对是苏轼的亲近之人,不然的话,这个孩子也不会接连两天在众位官员商量政事的时候‘唐突’地出现,显然人家根本不把自己这些穿官衣的人放在心上。而苏轼的态度,其实也是他们猜测的重要佐证。 一念及此,姓楚的勾押官脸上堆出了笑容,“这是谁家的小童?如此聪明伶俐,若是入了童子举,必然要高中的吧?” “童子举?” 听见一个陌生的词汇,高球本能地歪着小脑袋,观察起其他人的表情来。 吴押司等人似乎在为楚勾押如此拍一个小孩儿的‘马屁’而惊讶,毕竟就算是苏轼的亲儿子,也没有必要如此讨好吧? 不过在高球想来,似乎对方说的也不是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童子举’,就算是从前没有听过,可是就从字面意思上来看,也能猜出个大概,根据‘科举’来猜测,想来应该是在儿童之中举行的考试,作用应该跟贯穿中国上千年的‘科举’也是一般无二。既然是考试,那么从应试教育之中穿越而来的现代人,还能比不过一群可能还在尿床的‘同龄人’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实际上,高球猜测的确实是正确的。童子举,是科举考试之中专门为少年应试者所设置的考试科目,最早是唐朝开始设置的,只要能够通晓‘五经’之中的一门以及《孝经》和《论语》的就能参加考试,考试题目全部通过的可被授予官职,通过七成的可以被授予出身。当然,既然是‘童子’的考试,那年纪大的就不行了,按照规定来说,参加童子举的最大不能超过十岁,比如苏过这样的少年就不能参加。 到了宋代,童子举取消了直接授予官职,毕竟小孩子当官还是比较不靠谱的,除非特殊情况,不然直接当官是不用想了。可是一应的赏赐却是不会少的,而且发展到了现在,其实不只是十岁的孩童,只要年龄不超过十五岁都可以参加,不过考试与否和录取名额却不再确定。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楚勾押也只是在奉承苏轼而已。相比较吴押司的公开‘站队’,楚勾押的行为其实一点实际上的意义都没有。 “呵呵,童子举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呢?楚勾押,你要是没什么事情不如回去整理一下案卷,接下来的几天,本官可是要翻阅的。” 苏轼显然对这种毫无意义的拍马屁行为不感冒,所以开始‘驱赶’起楚勾押来。 “呵呵,那什么,知州大人您先忙着,下官告退了。” 尴尬地笑了两声,楚勾押自然知道自己的行为让上官不高兴了,也不敢顶嘴,陪着笑脸就退了出去。 接下来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苏轼便和一众留下的官员聊了起来。不过,苏轼这可不是在跟这些人聊闲天,而是在这个机会了解现如今临安城乃至整个杭州府的情况。 高球待在一边,也没有人去关注他,自然也跟着听了起来。 在苏轼来到临安城上任之前,整个杭州府的大事小情都是由那个姓王的通判来处理的。这个通判的名字叫做王虎,很是让高球怀疑是不是就是被武松给打死的那只‘猛虎’。说起来,王虎也是挺倒霉的,在杭州府的通判任上足足干了有七年了,可是一直都没有得到升迁的机会,本来说是之前有圣旨传达调他去扬州任知州,可是还没等王虎离开临安城,紧跟着又是一道旨意到来,王虎再次‘调任’杭州府通判。 这一来一去,实际上王虎根本就没动地方,只是苦力们却是开心不已,上午才帮着通判大人装车,下午就能给通判大人卸车,一天挣两份的钱,换谁谁能不开心呢?只是,王虎的内心却很是不舒服,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有人走关系顶了自己的位置。一直到现在,朝廷好像是忘了王虎这么个人一样,再也没有派人来过,直到苏轼来杭州府走马上任。 多的事情吴押司等人也就不清楚了,毕竟他们在府衙任职时间远远比不过王通判。 接下来就是一些重要的官员,比如说掌管档案典籍的孔目官蒋正,管盐铁、度支、户籍的开拆官冯海,管运输的转运使韩罗,掌管税负和狱讼的押司官吴良,以及那个被苏轼赶走的勾押官楚河负责往来公文案卷。以上便是临安府比较重要一些的人员,剩下虽然也有一些重要的人,但那些属于‘吏’,是没有品级的人员,简单来说,便是朝廷不用朝廷任命的公务人员。 说起来,真正跟旱灾联系的上的,也就只有开拆官冯海,以及掌管税负的押司官吴良了。这两个人一个要掌管户籍,一个掌管税负,只要旱灾发生,流民四起,那么这两个人必然是脱不开关系,至于其他的人虽然也会受到牵连,但是却不像这两个人被牵涉的这么深。 今日里押司官吴良如此着急站队,一来是因为他没有什么后台,万一真出了事情可能最后承担所有罪责的就是他,二来也是因为苏轼的名气足够大。有了这两点,吴良站在苏轼一边,自然是顺理成章的。 而开拆官冯海,身后面自然是有人的,不过具体是谁,没有人主动说,苏轼也不好多问。只是看冯海那镇定自若的样子,显然这个冯海的来头不小。不过想想也是,开拆官掌管盐铁、度支还有户籍,没有个关系能够随便当上? 这官场之中的水有多么深,可不是一个人看几本网络小说,或者是看几集新闻联播就能够明白的。都说‘身在公门内,必定好修行’,可实际上,真的如此吗? 第三十五章 通判的‘真心话’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感慨于官场之中的黑暗,高球也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不过若是他能够参加童子举,只怕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读书人之于官场,与飞蛾之于烛火,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两样呢? “嘿!小公子?小公子?” 还没等高球感慨完毕,在身后就传来的一声呼唤。 虽然声音比较小,但是高球还是听见了,转头看去,只见李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高球身后两米远的地方,正小声叫着高球。 看了一眼与众官聊得‘投机’的苏轼,高球没有去打扰他,转过身迈着小腿来到了李万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很是不满地问道:“是你啊!找我干什么啊!” “嘿嘿!那什么,周神医那里派人送药来了,您看您是不是先把药喝了?” 本来就是要讨好高球,现在看见高球竟然能够站在苏轼的身边一同‘参与’政事,李万就更加恭敬了。 “哦!是这样啊!那好吧!你等我跟先生去说一下,然后和你去吃药。” 高球深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也没有说不吃药这种话,只是和苏轼打声招呼也是必要的。 本来高球在这边就没有什么作用,再加上高球的身体是真的不好,所以苏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苏轼那满脸的不舍,似乎如果没有这几位下属,他就直接带着高球去后衙喝药了。一众官员看在眼里,自然是各有所悟,各有打算。 后衙之中,周济民的那个学徒五味子正等在那里,手中还提着一个药罐。看药罐子上方升腾起的热气,显然这药还是‘热乎的’。不过这样一来,倒更是让高球难过了。 这服药也不知道钱乙到底给自己加了什么,热的时候味道比一般的重要还要发苦,可是一旦凉下来,那味道就要好很多,因此即使凉下来之后药效可能就没有那么好了,高球也是不愿意喝那药效更好的。 “小公子,您的药。” 五味子将手中的药罐递了出来,似乎就是要交到高球的手上。 李万有眼力劲,抢先一步从五味子的手中接过了药罐子,然后招呼着自己的好朋友张千拿来茶碗,快速帮高球倒好了一碗药。 “真的要喝吗?” 高球苦着一张脸,很是不情愿喝这一碗药。 “小公子,良药苦口利于病啊!” 李万的脑子比较活,因此也知道这个时候违背高球的意愿不算什么,只要高球的身体好了,以后还不得念着自己‘苦口婆心’的好? 这个时候,看出来了高球的犹豫,五味子也有些不耐烦了,板着一张脸催促道:“小公子,还请你快些喝药,我还要回去和师傅禀报呢!” “可……可是……” 突然有这么一瞬间,高球忽然怀念昨天那个自己了,迷迷糊糊的,连味觉都不灵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王朝云从远处走了过来,看见李万、张千等人的动作,立刻就看出了这些人是干什么,“嗯?是周神医的学徒?是来给我的干儿送药的吗?” “夫人!” 见到是王朝云来到,李万赶紧拉着张千行礼。 “行了!免了吧!”王朝云挥挥手,似乎是不愿意和衙役接触太多,径直走向了高球,“干儿,怎么还不吃药啊?” “可是……可是……好吧!我吃!” 高球很是委屈,可是面对王朝云那满脸的‘期盼’,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开口拒绝,因此便应承了下来。 一碗药下肚,高球的胸腹之间多了一股暖流,可是这嘴里的味道却是盘旋在舌尖,无论如何都消散不去。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中午。 出去吃酒席这种事情,女眷是不方便带出去的,所以苏轼的两位夫人外带着高球的‘童养媳’花想容,只能是留在后衙之中。而苏轼、苏过还有高球,则可以高高兴兴地外出‘风流’了,当然,高兴的是后面的两位,苏轼是没有什么兴奋的意思的。 众官应约来到,苏轼便带着众人往府衙外走去,三拐两拐的,高球竟然发现苏轼所走的路线竟然和昨天了元禅师带着他们走的一样,心中一动,觉得苏轼应该是要带众人去昨天那个酒楼了。不过说起来,昨天的鸡腿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一念及此,从昨天中午之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的搞起,肚子就‘咕咕咕’地叫了起来,直叫的高球的小脸都羞红了。 “怎么?干儿你饿了吗?” 眼看着快到目的地了,苏轼宽慰了高球两句,紧跟着便将高球抱在了怀里。 勾押官楚河看到这幅场景,忍不住凑到了开拆官冯海的身边,小声地嘀咕起来。显然,今天上午提前离场的楚河,还不清楚高球这是什么情况。 很快地,苏轼带着一行人来到了昨天那处酒楼。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现在酒楼之中也没有旁的人,当然,高球很是怀疑这酒楼没人是因为它的位置太过偏僻了。 不太重要的人安排在楼下,像是吴良一类的人则是被苏轼带到了楼上,很快,凉菜、美酒什么的便被送了上来。不过苏轼并没有坐下,反而走到了栏杆旁边,一手扶着栏杆,长吁短叹起来。 “知州大人,您这是何故啊?” 明知道苏轼是个正正经经的文人,凭栏远望、扼腕长叹什么的都应该比较正常,可是偏偏有人觉得奇怪,开口询问起来。 “这是何故?哼哼,你们可知道,这楼下有什么?” 苏轼冷哼两声,并没有直接回答那人的问题,而是反问起他来。 开口说话的是负责运输的转运使韩罗,此时见苏轼反问自己,也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来,说道:“这楼下,我记得是一条河吧?” “没错,楼下是有一条河,可是河边有什么,你可曾知道?” 丝毫没有留情,苏轼接着问道。 “这个……大概是花花草草的吧?” 韩罗只是偶然来过一次这家酒楼,还有印象就算不错,如今苏轼这么问,他也只能胡乱猜测了。 “好!好一个花花草草!”在苏轼准备开口之前,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紧跟着就看见通判王虎从门外走了进来,满脸冷笑:“那花花草草,却是百姓的血肉浇灌的!” “王通判,你这是何意?” 本来还准备做一下文章,这个时候王虎以来,却是打乱了苏轼的计划。 “何意?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和知州大人说几句话,我想,诸位同僚应该会给我王虎这个薄面吧?楼下还有不少位置,就请各位移步吧!” 措辞还算客气,可若是加上王虎的表情,任谁都不会觉得他这是在跟众人打商量。 不过令高球感到奇怪的是,所有人在听见王虎的话之后,竟然都没有要反对的意思,而是默默地起身往外面走去,看样子似乎真的是要去楼下吃饭。这样一看,似乎这个王虎的全是还真是滔天啊! 等到人走了之后,王虎看了眼高球和苏过,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做了下来,然后端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紧跟着满是悲戚地笑道:“呵呵,知州大人,您现在是不是在想,‘嘿,好你个王虎,好大的威风’啊?” “不,恰恰相反,我苏轼现在心里想的是……王通判,苦了你了!” 面对王虎自嘲的笑容,苏轼不仅没有符合,反而严肃起来。 这一幕,倒是让高球看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明明像是地方恶霸的王虎,这个时候为什么又会和苏轼如此对坐饮酒呢?而且看样子,苏轼似乎丝毫都没有因为这情景而惊讶,似乎是早有所料,可是跟早上的情景联系起来,却又很是矛盾。 “哦?原来新任知州大人都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您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呢?” 这个时候的王虎,或者说大权在握的那个王通判,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落魄的中年人。 这样的转变,是高球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可是接下来更加让高球震惊的,却是从苏轼与王虎的对话之中,一点一点拼凑出来的临安城现状! 在如今的大宋,最为富足的当要数东京汴梁,毕竟是当朝的首都,至于说杭州府,那根本就排不到前列,可就是这么一个现如今不起眼的地方,却是让不少的人给盯上了。 刚才出去的那些人,包括今天早上明确‘站队’的那个押司官吴良,其实也未必就怀着什么好意。简单来说,早上他让苏轼过目的那一份公文,明面上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实际上呢?这份奏折里面用了大量诸如‘可能’、‘也许’、‘大概’这一类的词汇,如果真的有旱情出现,那他吴良少不得也要有一份功劳在里面,可若是没有出现旱灾,有看过奏折的苏轼在,吴良也不会受到责难。 总的来说,现在这个杭州府,其实就是这些苏轼所谓的‘下属’们在掌管。他们对于百姓未必心存歹意,但是对于他们的上官,却经常的阳奉阴违。有功劳的话,这些人会一拥而上,若是有责罚,则全都推给上官。 若是不听苏轼分析还有王虎的介绍,高球真的不敢想象这里面的事情会这么复杂,可是对于王虎,高球也并非是完全相信了,因为他在观察苏轼的时候,发现苏轼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第三十六章 衙内出行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苏轼的笑容是针对谁的,自然是不用多说。王虎的话必定包含着真话,但是却未必都是真话,吴良他们说的话必定有假话,但是也未必全都是假话。 更准确的猜测,其实应该是王通判与吴押司等人相互制衡,而这一点其实在很多地方都是比较常见的。苏轼自然是看出来了这些,也知道高球现在小脑袋瓜儿里有些转不开了,但是他却没有明说。或许是为了锻炼高球,又或者是不希望高球过早踏足官场。 不过不管苏轼打算如何处理与杭州府大大小小一众官员的关系,旱灾依旧是如约到来了,仅仅在高球到达临安城一个月之后,也就是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旱灾已经显露出了迹象。临安城虽然还没有出现大的灾情,但是附近的乡村已经陆续有大批的村民准备逃难了。 不过很可惜的是,哪怕是在这种时候,那个负责递送公文的驿卒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有的时候高球甚至是在想那个驿卒是不是被吴良那些人给暗中做掉了,可是转念一想这样做对他们也是没有好处的,最后想来想去,反倒是把自己给绕糊涂了。 呈报灾情的公文已经送了出去,至于说什么时候回来,那可就真的是说不准了。不过苏轼在跟高俅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显然没有指望过这封公文,因为从临安城到东京汴梁一去一回少说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算是有了灾情可以启用快马加急,可是时间上依旧是来不及的。真正能够指望的,还是那不知道哪天才能够被驿卒带回来的度牒上。 已经决定了启用高球那个‘以工代赈’的法子,所以至少在表面上,苏轼必须要去外面察访一番,到西湖以及引水的运河边上,看看具体的情况。 今天是五月初三,而苏轼是五月初一出的门,按照计算,少说也要再等一个星期他才会回来。与苏轼同行的,还有王通判还有吴押司那帮人,显然,苏轼对他们也并不是十分的放心。 西湖离着临安城有一段距离,加上察访要往来奔波,最后高球就没有被允许跟随,不过苏过却是被带上了,这让高球很长一段时间都比较郁闷。 尤其是今天,高球心中的郁闷简直到了顶点了。 自从四月初开始,陆续的就有外面村庄的百姓前来临安城投靠亲友,只是因为故土难离的原因开始的时候人数并不多,可是到了五月份之后旱情显现,这来临安城的人可就多了。本来高球还能出去逛个街什么的,可是到了今天,外面嘈杂地已经让人不想出门了。 若不是高球提前写好了苏轼已经外出察看旱情的公文,然后让李万、张千二人张贴了出去,恐怕乱的就不只是街道之上,更有可能加上这临安城的府衙了。不过这样下去也总不是个办法,百姓有了事情就上州府,可是州府的空间毕竟有限啊!就高球知道的,临安城的米价已经翻倍了,足足要四贯钱才能买到一石稻米!若是这样发展下去,不用等到旱情降临,只怕不出两个月临安城的经济就要崩溃了。 当然,托了朝廷的福,大宋朝官员如果不是出现之前苏轼那种特殊情况的话,工资还是蛮丰厚的。这里的工资,其实不只是说钱财,更加有禄米、薪炭、布料等实物,而且如果没有官员特别申请,一般是不会折算成钱财发放的。如此一来,其实高球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上午用过了五味子送过的药来之后,高球就一直在喝水,以至于到了中午连午饭都吃不下去了。王朝云也只道是高球贪玩,并没有多说什么,准不过让下人留下了一些饭菜,一边高球饿了的时候能够热热就吃。 下午的时候,躺在院子里‘挺尸’,哦不,应该说是晒太阳,高球在无聊之余,开始了他在北宋的‘晚年’生活。毕竟,这个年代是没有智能产品和无线网络的,总是读书,也没多大意思,外面大街上全是人,出去也没得玩。 在高球百无聊赖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了后衙,“小公子!小公子!” “嗯?是李万啊!你找我干什么?不会是又有人冲击县衙了吧?” 因为之前的事情,高球最近这段时间其实并不希望见到李万。 说是之前,其实就是苏轼走之后当天下午的事情,有一些百姓上衙门来诉说旱情,要求官府拿出主意,可是苏轼已经外出了,自然找不到人来给他们‘做主’,最后人是越聚越多。府衙之中的班头人老了胆子也没了,所以就让人来后衙问主意,可王润之和王朝云都没有插手过苏轼的政务,就算知道一些办法,可是情急之下也想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高球站了出来,手书一份告示,然后请出了苏轼的官印。大印一落,外面的百姓自然是无话可说,就算之后真的要冲击府衙,那也至少是等到旱情出来以后的事情了,可那个时候苏轼早就回来了,也就不用高球瞎操心了。 不过这样一来,问题是解决了,可是高球却把自己给推出去了,闹得现在那个班头有事没事就差人来找自己拿主意,实在是让高球很是厌烦。今天也是一样,看见李万,高球的小脸立刻就苦了下来。 “那倒不是,有小公子写的告示,谁还敢那么不知趣呢?是今天外面人不多,我想来问问小公子您要不要出去逛逛。” 知道了高球是一条粗大的‘大腿’,李万又怎么会不抱紧了呢?今天来,确实是来请高球出去游玩的。 其实这事情也是要从今天早上说起,附近的村子虽然不少,可是离着临安城近的也不过就那么几个,附近的村民要是提前出来逃难,离得近的想要出来的基本上都已经来了,前两天大街上人满为患只不过是投靠亲戚的人在认门,临安城也没有多大,有找亲戚的也差不多都找到了,没找到亲戚的也找到了住的地方。 而远的地方的人,今天估计是赶不过来了,所以说,今天是难得的逛街时机。 “是吗?今天街上人少?那倒是该出去逛逛。” 前些日子苏轼跟当地的官吏斗智斗勇,高球也是跟着操了一把心,而且前两天又赶上百姓来府衙聚众,又是被烦了一回,现在有机会出门玩,自然没有不动心的道理。 “那……小公子,您看我们现在就走着?” 眼看着已经是下午了,李万有意讨好高球,却也不希望弄巧成拙,所以不免有些着急。 当然李万的着急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临安城内来了不少的生人,谁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平民百姓肯定是大多数,但是作奸犯科的人也不能说是一个没有。现在天亮着还好说,一旦天色暗下来,那临安城内的事情铁定是少不了的,就这一个月来的情况来看,临安城内的治安可谓是每况愈下。 “这样啊?那好吧!早点出去玩会,也好早些回来吃饭。”想想再有一个多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也就到吃完饭的时间了,高球想出去玩,但是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小孩,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对了,我还要跟夫人、林伯他们打声招呼,还要看看容容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你现在这里等我一下啊!” “是!小公子您去吧!” 要是多个花想容,李万拍马屁的机会也就更多些,所以他也是没有阻拦。 从竹椅上慢慢地坐起身来,高球往后面走去,转过了一个拐角,就来到了王润之她们平时在一起闲聊的地方。 “夫人!” 偷眼瞧了一眼凑在一起的‘三个’女人,高球小声地喊了一句。 “嗯?是干儿啊!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王润之看见是高球来了,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很是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李万他们说今天外面人比较少,所以我想出去转转临安城,过来跟您说一下。”仔细看了一下,王润之这是在和王朝云一起刺绣,连带着花想容也在一边观摩、学习,高球这才接着说道:“还有,看看容容是不是也想出去。” “出去啊!那个……我还是在这里学刺绣吧!” 见高球来找自己,花想容自然十分开心,可是看看手中的刺绣,却坚定了信念。 “行了,既然要出去,那么就早去早回,别在外面停留太久。还有,现在临安城内比较乱,虽然有李万他们跟着,但是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知道吗?” 明知道高球早慧,可是年龄摆在这里,王润之就算放心,总也是忍不住多嘱咐几句。 “嗯!知道了!” 有了大夫人的首肯,高球自然是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开开心心准备出门去玩。 当然,在回去找李万的时候,还碰到了正在指挥着下人干活的苏林,高球就顺带着告诉了他一声。 第三十七章 衙内出行(2)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出了府衙,高球可是真的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虽然说这个时候的临安城因为人数暴增,其实空气已经没有那么好了,可是跟沉闷的府衙比起来,还是外面更让高球开心。 而李万说的也是不错,今天临安城内的街道上,人真的是不算多,不过这是和前几天比起来。真要是和高球刚到临安城那时候比起来,现在临安城街道上的人简直可以说是‘摩肩接踵’了。不过这样一来,其实也显得更热闹了,很多过节时候才出现的小贩,已经在这个时候摆上了摊子,闹得临安城就像是在过节一样。 只是,来临安城的人大多数都是投奔亲戚的,就算手中有钱,可是谁知道今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能省则省,这是很多人在外的生活准则。不管怎么说,只有手中有钱,心中才有底,要是没有节制,真到了用钱的时候再想办法,只怕为时已晚。 高球自然是不能算在这些人里面的,即使王润之甚至是王朝云都没有给他零花钱的习惯,可是来到临安城之后,那些往来给苏轼送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苏轼是不会收受贿赂的,不过送礼的人却是不死心,而很多时候,高球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会被人家塞上一份。 都说积沙成塔、集腋成裘,高球就算是无心之下,手中所积攒的银子也足有十几两了,当然大多数都是碎银子。至于说铜钱什么的,太小了那些送礼的也拿不出手,太大了送礼的也是心疼。给高球的数额,恰好就是送礼的不心疼,而高球也可以安心收下。 知道李万在巴结自己,可若是让高球用李万的钱,那却是万万不能的,因此之前虽然也有过李万陪着出来逛街,但是高球若是钱不够,宁愿咽口水也不愿意开口。 许是看见今天的人还是有不少,李万停下了身来,向着身边的高球弯下了腰,“小公子,人不算少,要不,您坐在我的肩膀上吧?” “这个……不好吧?” 高球自然不愿意总是看人家的大腿,哪怕人群之中有不少的小姑娘,可是坐在李万的肩膀上,好像也不是很像话。 “有什么不好的?小公子,您坐好吧!” 不等高球说出拒绝的话来,李万双手一抄,将高球抱了起来,然后放在了自己的左肩之上。 真要说起来,李万、张千两个人能当上衙役,自然不是容貌猥琐之人,相反,这两个人的身高都要在一米八上下,浑身肌肉撑着衣服,比之高球在后世见过的那些军人都毫不逊色。只是因为职业的特殊性,李万、张千这两个人在高球的面前总是低着头、弯着腰,倒是没有那么显眼了。 今天坐在李万的肩膀上,高球眺目远望,一条街上人头攒动,两边商贩叫买叫卖,倒真的和过节有几分相像。但是高球心中明白,若是今年旱灾一起,而临安城又或者说是苏轼拿不出办法来,那么到时候这沿街叫卖的可就不是卖吃食,而是卖孩子了。 人家都说‘站得高,望的远’,如今高球却是‘坐得高,望的远’,在高球视线的尽头,一群人推推搡搡的,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争执。 “李万,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过去看看!” 拍了一下李万的胸口,高球丝毫不在乎自己有点将李万当成坐骑的行为,毕竟,小孩子总是有一些特权的。 高球看见的事情,李万自然也是发现了,不过肩膀上坐着高球,他却不想过去凑这个热闹,因此委婉地劝阻起来,“小公子,那边乱乱哄哄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咱们还是别过去了吧!” “你这是什么话?你身为衙役,见到百姓有了纷争岂能视而不见?你若是不像过去,那你就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或许是受到了之前书写告示的影响,高球觉得苏轼眼下不在,那么自己就有一份责任,一份守护临安城的责任。 “这个……千儿,你怎么说?” 被一个小孩子教训,哪怕是自己巴结的对象,李万的心中也不会痛快,但是真按着高球的话去做,他又下不了这个决心。 “小公子都发话了,你怎么还这么多事?走!过去看看!” 张千并没有搭理李万递过来的眼神,反而当先走了出去。 这样一来,李万唯一的‘盟友’也就没有,最后只能在高球的催促下,往纷争发生的地方而去。 发生纷争的地方,一共有两伙人,其中一伙人只不过有十几个人,但是个个都是精壮的大小伙子;另外一伙人,人数要多了不少,大概能有三十人的样子,可是这里面小伙子不过一半之数,而且只有领头的这一个比较雄壮。比较起来,其实还应该是人数多的这边比较吃亏,毕竟质量差了太多,而数量又不足以压倒对方。 他们发生争执的原因,似乎就是因为人少的一方有人撞到了人数多的那边的一个老人,现在双方对峙着,似乎时刻都有动手的打算。 高球对那个人数多的一方的头领很是感兴趣,这个小子看起来竟然跟个黑熊似的,本来武松一米八五的身高就已经很让高球惊讶了,现在这个人竟然比武松还要高出了一头,至少有一米九五。而且李万和张千就已经够精壮了,但是在这个人面前,却也跟个小孩子没什么却别,但是那胳膊,就已经比李万的小腿都要粗了。 在高球观察着局势的时候,场中起了变化。 “我说,你们到底道不道歉!” 十分雄壮的这个人,说起话来却很是讲道理,虽然声音大,但是却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道歉?我道你奶奶的歉!敢挡老子的路,没撞死你就不错了!” 人少的一方,站的稍微靠后的一个人开口叫嚣起来,丝毫不在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高球坐在李万的肩膀上,混在人群之中观察情况。 “这人谁啊?”高球觉得自己好像是碰到地痞无赖了,可究竟这些人是谁,高球却拿不准,“李万,你认识他们吗?” “小公子,人多的那边我不认识,像是附近村庄结伴来临安城的。人少的那边,是咱们临安城的一霸,唤做林中豹的林豹。想来是林豹带着人横冲直撞,惹出了事情来。” 在衙门口当差多年,临安城的情况自然是一清二楚,只是看了一眼,李万已经大概猜出了事情的起因。 “林中豹是什么东西?林中鸟我倒是挺熟的,他该不会认识葛林吧?” 对于那一首很是带感的《林中鸟》,高球可是没少听,但是对于林中豹,却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要是美洲豹的话,说必定高球还能熟悉点。 而葛林,便是《林中鸟》的演唱者。 本着玩笑的态度在说这件事情,可是在高球说完之后,李万却明显愣了一下神,然后反问道:“小公子,您怎么知道这个林中豹认识班头的?您可真是神了啊!” “额……府衙里面的那个小老头叫葛林?这可真是……” 高球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是的。 府衙之中的班头,也就是李万口中的那个葛林,年纪不小了,可是却一直赖在府衙之中,大事指望不上,小事瞎指挥。只是因为资历够老,而且又是班头,所以之前一直没人愿意多管他的事。本来苏轼是应该处理一下这种尸位素餐的人员的,可是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忙,所以直到苏轼带着人去察看西湖封田等情况之前,他都一直没有来得及处理这件事情。 “小公子,这个林中豹,是认了葛林当干爹的。他能够在临安城内混得如鱼得水,其实还是多亏了葛林的照顾。平日里行事虽然算不上伤天害理,但却是横行霸道,很惹了不少的麻烦。” 已经将事情说出来了,李万自然没有隐瞒的道理,一股脑就将所有的事情都给讲完了。 “这么说,今天这事儿要是动起手来,人多的那一边会吃亏是不是?” 了解了林豹的事情,高球自然而然就站到了百姓的一方,思考的,自然也是如何应付这个林豹。 “这个嘛……还要看小公子您的意思了。” 李万的眼珠转了一圈,没有直接表态,却是将问题又推还给了高球。 不管如何看,葛林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班头而已,李万、张千两个人是得罪不起他,可是李万的肩膀上坐着的是谁?那可是现如今杭州府知州大人家的‘公子’啊!林豹是恶霸不错,平日里李万、张千二人没有必要都不愿意和他对上,可是现如今有高球给他们‘撑腰’,别说是和林豹对上了,就算是高球让他们直接将林豹下了大狱,李万也有这个底气! 当然,如果让李万知道了高球只不过是苏轼身边的一个书童,就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胆气了。 第三十八章 衙内出行(3)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眼看着圈子里面越吵越激烈,高球知道自己不能够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不然任其发展下去,必然要打起来的。放在平常的时候,别说是打架斗殴的就算是有杀人放火的高球不会太着急,可现在一来苏轼不在,二来临安城内外来人口实在是太多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得了临安城就像是一个干燥的火药桶,只要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火星,立刻就能引爆城中那些焦急等待的百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高球没有经历过,但是只是顺着这事情往下一想,就足够高球不寒而栗的了。 “我说,看你们的意思,似乎是不想善了了?” 雄壮的这个汉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瞳孔缩小,同时双拳开始攥紧。 “嘁!这临安城内能够跟我说这话、敢跟我说这话的你可是头一个,我也不为难你,今天的过错在我手下的兄弟,这不错,可是我却不能跟你低这个头!如今来临安城的外地人这么多,我林中豹的头要是低了下去,那就再也抬不起来了!所以你是想打也好,想走也好,我林中豹绝无二话。不过你要是想打的话还请你快点,我可还有事儿要去做!” 身为临安城内一霸,林豹有自己的行事准则,虽然和德道扯不上关系,可是细细想来也是不无道理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手底下见真章吧!” 平日里总是躲着事情,如今事情找到了头上,这个汉子也不愿意当个缩头乌龟,当下上前一步,摆出了架势。 看到这里,高球知道自己必须要出现了,不然就等着那些不知道在哪里闲逛的差役过来,这边可能都已经要打完了。 “住手!”高球先是高喊一声,然后低下了头去,冲着身下的李万说道:“李万,走,我们过去。” “是!小公子!” 高球的话不能不听,而且有机会折葛林的脸面,说实话李万其实还是有些小兴奋的。 身穿官衣,腰挎宝刀,若是想要混在人群之中看个热闹,这对李万、张千二人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当然一旦他们想要出去,身前的老百姓也是不敢挡路的,这便是身在公门之内的好处。 人群之中,林豹先是看见了‘高人一等’的高球,然后才看见了排开众人走出来的李万、张千,当时就愣住了,“是你们两个,你们这是……” 认了葛林当干爹,自然临安城的情况比较了解,府衙之中的人基本上也就认识了。可是问题在于,李万、张千二人林豹是认识,可是坐在李万肩膀上的那个小孩子又是谁呢?李万又怎么会虽然让一个小孩子坐在他的肩膀上呢?尤其是现在李万、张千二人身穿的还是衙役的官服! 这一次登场自然说不上华丽,但确实高球少有的吸引眼球的几次。坐在身穿官府的衙役身上出现,实在是震撼了不少的老百姓。 “林豹,你可真是能耐啊,什么时候都不忘抖威风,可是你别忘了,临安城的地面还不姓葛。” 感受着肩膀上小四十来斤的重量,李万就觉得自己的心中有底了,说起话来腰杆子自然也是挺得笔直。 “李万、张千,我跟你二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里可没有你们什么事情,识相的,就给我退远点,不然一会动起手来,你可别说我林中豹不认人!” 有葛林在上面盯着,林豹其实不是很怕衙门里的人,不过能够坐在李万肩膀上的那个锦衣少年他却拿不准是什么身份,所以话也就没有说的太重。 不过林豹没有想过,就算没有高球在场,身穿官府的李万、张千要是被他林豹一句话喝退,那这两个人以后也就不用再在临安城内混下去了,直接找个破碗出去要饭就成了。所以说林豹这自作聪明的一句话反而是把李万、张千给推到了他的对立面上。 “行了!林豹,你也不看看我们爷们身上穿着的是什么!你的事情咱们一会再说,我说那边的好汉……”张千横了一眼林豹,然后转向了另一边的壮汉,拱手之后,说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从何处来,又是来做什么的?” “在下乃是张家村的耆户长张江,今年年景不好,眼看着可能就要大旱,所以就带着一些乡亲来临安城找条活路,谁知道今天出来买点东西,竟然就碰上了这样的恶霸!两位官爷,这临安城,总该有个讲理的地方吧?” 多多少少和官家有那么点关系,而且来的差人又明显倾向自己一方,张江自然要好好说说。 张千稳重,所以上前去交涉,至于李万,则是给高球说起了这个所谓的‘耆户长’是什么。 耆户长,也可以说是耆长,说到底也是官府的差役,平常事负责抓个小偷小摸什么的。不过跟李万、张千他们这些人不同,耆户长是村子里面的编制,而且很多时候小一些的村子里并不一定非要有这么一个人。 “呵呵!一个小小的耆户长而已,算得什么?”林豹不是个笨蛋,可是出来混讲的就是这个面子,当下也不顾张千是在说和,指着张千的鼻子就骂道:“还有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衙役,还想管我林中豹的事情,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哦?怎么,你林中豹的事情管不得吗?那如果今天我想管一下,你又怎么说呢?” 本来在听李万跟自己说耆户长的事情,这个时候听见林豹的叫嚣,高球自然是不会高兴,冷笑着就转过了头来。 “怎么说?莫说是你了,就算是你家大人来了,我林中豹也未必会将他放在眼里,你一个小娃娃,若是不像屁股开花,就赶紧给我滚回家喝奶去!” 这个时候,林豹已经将高球当成了某个衙役家的小孩,这会是被李万、张千带着出来玩的,输人不输阵,自然而然就将高球也给骂了。 “放肆!” “混账!” 一先一后,但却是近乎同时的,张千和李万怒吼了一声。 伴着这一生‘放肆’,张千还抽出的腰间的钢刀。至于说李万,有高球在他的肩膀上,就算是想有什么动作,也是完全办不到的,所以只是摆出了架势,却没有轻易上前。 要说为什么李万、张千二人会如此的生气,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落在‘脸面’两个字上。林豹再如何蛮横,也不过是靠着一个小小的班头而已,三番四次轻视二人,自然在开始就让人心中不忿。接下来大骂高球,更是连苏轼都带上了,李万、张千二人若是没有什么表示,估计回头传回衙门,就算不被驱逐出府衙,下场也是好不了太多的。 “张千,你可想好了?” 被人用刀指着,林豹自然是不会痛快,因此连一旁的李万都顾不上了,直勾勾地盯着张千,冷声问道。 “想好了?我实话跟你说,这种事情我想都不用想,你若是识相,那么久跟我兄弟二人走一趟府衙,有葛林在,我们也不会将你如何,不然的话……哼哼!”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张千平时办事稳重,话是比较少的,可是到了这种时刻,却是比李万更要硬气。 “哈哈!哈哈哈哈!”在张千表态之后,林豹怒极反笑,大笑了几声之后,紧跟着狞笑着说道:“张千啊张千!你不会以为我林中豹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临安城的一个班头吧?” “哦?你是想说王通判吗?可惜啊!现如今临安城内只要够的上台面的官儿,都已经被知州大人带着出去巡视西湖的封田了,你若是想要指望他的话,恐怕你是要失望了。” 稍微思考一下,高球就猜到了林豹的倚仗,不过说起来这也怪高球,之前在告示里面只说了苏轼出行,而没有说全部官员都被苏轼带走了。 至于说高球怎么会猜到王通判的身上,倒不是高球有什么先知先觉的能力,实在是‘虎’和‘豹’怎么看都像是在一起的货色,而且林豹如此有底气,显然他的背景应该不小,猜也该猜临安城最大,不是,曾经最大的那个,不是吗? 让高球一个小孩子一语道破了自己的靠山,林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当然,被人说破了倚仗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在对方知道自己的背景之后,竟然丝毫没有一点的胆怯,显然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身后的王虎王通判。这样一来,这个小孩子的背景就值得林豹犹豫了。 “敢问……您可是新任知州大人家的公子?” 犹豫着,林豹说出了心中的猜想,若是真让他说中了,那今天这件事情也就只能认栽,没有别的办法了。 “哈!难道说我是知州大人家的孩子,你就要退避三舍,我若是平民老百姓家的孩子,你就要大打出手?我该怎么说你呢?谨慎,又或者说是……呵呵!” 高球最终也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毕竟说‘是’显然不合适,可若是说‘不是,我是个书童’,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挺难开口的。自然,高球也没有把话说得太绝,真要是逼急了对方,自己现在这个身体可是想跑都跑不掉的。 第三十九章 城门要‘失火’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不过,林豹似乎也不需要从高球的口中得到答案了,因为就在刚才他问出那番话的时候,李万就已经神气起来,虽然在高球说话的时候李万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神态,可是林豹这种人又怎么会忽视这种变化? 另外,就在刚才,已经有手下人凑到了林豹身边,跟林豹详细说了一下对面那个小孩子身上所穿的衣料,虽然不知道出自哪家的绣工,但却绝不是平常百姓家的孩子,不,甚至都不是一般的官吏能够穿上的。就这一点,其实已经让林豹心中有所决定了。 “哈哈!既然是知州大人家的小公子,那么我林豹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今天的事情都是我林豹的不对,还望小公子大人大量,多多包涵啊!” 林豹能屈能伸,冲着高球这么一个小孩子,竟然也弯腰行起理来。 “嘁!行了吧你!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这瞎拜什么?再者说了,今天的事情你是理亏,可你亏的理在张家村的人那里,可不在我这,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 人家认错了,高球自然可以不多解释,但是要是应承下来,却也是不可以的。 已经决定了要低头,林豹就绝不会再有任何的犹豫,能在临安城的界面上混到这种程度,胆色、关系固然重要,但若是没有一点决断力,那么也不可能走得太远。耳听得高球已然把话说得明白了,那么别说自己对面就是几个泥腿子,就算是几个乞丐,林豹也必须咽下这口气! 深吸一口气,林豹来到了张江面前,抱拳拱手,沉声道:“今天之事,错全在林豹一人,还望张兄海涵!”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林豹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就算是高球看在眼里,也不能不在暗地里挑个大拇指。张江本就是个厚道人,见到这种情况自然是伸双手上前搀扶,有了张江表态,就算张家村有人想要占点便宜,也是不敢多说话的。 说起来,今天这件事情起因在张家村上,最后结果也落回到了张家村上,高球实在是出了不少力的,虽然说他全程就是坐在李万的肩膀上说了几句话而已。 “行了!事情这不是挺好的吗?没什么事的都散了吧!该回家的回家,该逛街的逛街,在这看什么热闹呢?” 不管怎么说,高球算是解决了一起治安问题,心情愉快,自然也就到了离开的时候。 不过高球毕竟是个小孩子,就算是什么‘知州大人家的小公子’,可是在老百姓这里就没什么用了,见到这种情况,林豹立刻站了出来,高声喊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有林豹开口,老百姓们自然是一哄而散。要说起来,很多时候恶霸似乎比衙役还要管用,老百姓碰上衙役上衙门里还能说理,碰上恶霸可就一点的理都说不着。而地痞恶霸,却又会畏惧衙役,这就不得不说‘食物链’的复杂和奇妙了。 “小公子,今天这事是我林豹的不是,您……” 生怕高球再记恨自己,林豹干脆就把脸扔到了地上,直接过来讨好高球了。 只是在这时候,城门的方向却是突然间就乱了起来,而且吵嚷的声音比之刚才张家村的人与林豹的人争吵声都要大,显然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本来是出来游玩,可是接二连三遇到这种事情,李万也很是无奈,不过看高球已经被城门那边吸引了注意力,李万也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当然,比李万更无奈的,却还是林豹,本来想着豁出老脸来讨好一个小孩,可是人家看都不看自己,这样的尴尬情况,古往今来他林豹可能是第一人了。 “公子,今天遇到这种情况使我们哥俩没选好日子,我看今天我们就先逛……” 遇到一个林豹,有惊无险,这就已经足够了,真要是城门那边出点什么事,李万也担心会护不住高球,因此开口吸引起高球的注意力来。 只是,高球的注意力又怎么是那么容易被吸引的,小手一拍李万的脑袋,开口说道:“走,去城门那边!” “可是,小公子您……” 察觉到今天的事情似乎是躲不过去了,李万真的是纠结了,可是除了在心里祈祷城门那边的事情不大之外,他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毕竟自己肩膀上的这位小公子,可是比那位‘二公子’都要成熟。 “行了!你别那么多话了,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说不定整个临安城都不得安宁了!”催促了还在犹豫的李万一声,紧跟着高球侧过了头去,冲着林豹等人喊道:“林豹,快点跟上临安城要是乱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还有你张江,身为耆户长,此时正是你展现身手的时候,快点跟上!” 且说林豹,本来就很是尴尬,如今被高球一句‘没有好下场’,弄得更是进退不得,不过想想高球说的也是有道理。临安城若是出了事,当官的大不了平调,去别的地方继续逍遥,百姓搬家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他这种人怎么办?地痞恶霸,其实比官府和百姓更加依赖地方而存在,哪怕平日里他们横行乡里。一念及此,林豹也不敢犹豫,带着手下人就跟在了高球身后。 而最应该奋勇上前的张江,这个时候却是犹豫了,“这个……” “哎呀!你小子!知州大人的小公子叫你那是看得起你啊!再者说了,人家小公子叫你也不是为了私事,你没听见人家说城门那边出事了?于公来说,你是耆户长;于私来说,我们大伙现在也在临安城。你小子,快点跟上去啊!” 张家村之中有上年纪的老人,这个时候看见张江犹豫,立刻就明白张江是担心他们这些张家村的乡亲,不过老人明事理,此时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劝说张江。 “这……好吧!七叔公,您带着乡亲们回去,我去帮小公子!” 张江到底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之前只是担心自己的乡亲,此时有长辈开口,自然就有了决断。 相比较刚才林豹和张江两伙人的争端,这个时候城门处的事情显然更加复杂,不仅是人山人海快要堵塞城门,就连参与的双方来说,也是守城的士兵和来往的百姓! 只一眼,高球就看明白了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一方是披坚执锐的守城兵丁,一方则是风尘仆仆的百姓,很显然,这是士兵们在阻拦百姓入城! 之前苏轼离开的时候,其实也说过百姓入城的事情,倒是提过百姓来的过多的情况,不过却从来没有说过可以阻拦百姓入场,看今天的情况,应该是守城门的监门官下的命令。 从理智上来说,高球其实很是同意监门官的这个决定,毕竟临安城内的空间是有限的,如果放进临安城的百姓过多,日后必然要出大事情,单单是现如今的临安城物价,其实就已经是一个大麻烦了,其他的方面更是不必多说。而从感性的角度来看,高球也希望百姓们都能如临安城,毕竟如今旱灾将至,临安城内显然要比外面要有希望,百姓只是求活,凭什么阻止人家呢?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矛盾,虽然说打心底里高球也希望帮助这些百姓,可是落到实处,高球也不能不硬下心肠。 本来高球打算让李万带着自己上前搭话,可是守城的兵丁动作却是极快,还没等李万扛着高球走过去,已经有领头的士兵迎了上来。只是当高球准备和对方搭话的时候,对方却走过了自己,找上了自己身后的林豹。 “豹爷,今天城门这边出了点小事,您若是要出城,恐怕得从其他的城门过了。” 这个士兵冲着林豹一拱手,然后将双手收回到了腰侧,脸色凝重的说了起来。 “咳咳!那什么,马五儿,城门这边是怎么回事?” 林豹看了一眼高球,本来打算将高球推出来,可是突然看见了高球的一个眼色,心中一动,立刻开口询问起来。 “唉!豹爷您也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临安城内来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再这么下去咱们临安城怕是连大街上都要住满了人了。这不,来往的人我们不好拦,监门官王老大让我们把好城门,凡是带着行李的百姓,许出不许进!” 马五也是满脸的无奈,都说穿管衣儿好,可是谁知道真到了一些时候,自己却只能是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呢?这种让人戳脊梁骨的滋味,着实是不好受。 “胡闹!” 没等林豹再次开口,高球已经喝骂起来,动作激烈,甚至还‘蹬’了李万一脚。 “哎哎哎!我的小公子哎!您可千万要当心啊!” 被‘踹’一脚不叫事,当衙役有几个没有个好身板的,可是自己肩膀上坐着的这个小公子的身体可不太好,若是摔下来摔出毛病来,那才是李万承受不起的。 第四十章 衙内出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城门外的百姓依旧推推搡搡,不只是在推挡在他们面前的士兵,更是在推搡着身边的人。这其中,有一些真的是刚刚从下面的村庄赶过来的,可是也有那么一些,却是从外地回来的本地人,其中有行脚的商人,外出的旅者,虽然不多,却也有那么一部分。 此时的马五,其实已经被高球的表现给弄懵了,李万他是不认识,可是临安城内低头不见抬头见,衙役的衣服他还是有印象的,可是一个穿着官衣儿的衙役,肩膀上却坐着一个小孩子,这个衙役还十分尊敬这个小孩子,这就是马五无法理解的了。 “豹爷,这是……” 仔细想想,林豹也是‘跟随’着高球来的,马五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林豹,想要问个明白。 “这是知州大人家的小公子!你可别闯祸啊!”借着马五遮挡住了自己的身形,林豹低声提醒了马五一句,然后才挺胸抬头,大声地说道:“马五儿啊!这城门如此情况怕是不妥吧?要我说,该进城的进城,该出城的出城,你们还拦个什么劲呢?” “是是是!豹爷说的是!” 听林豹如此说,马五立刻就留明白了过来,一边点头,一边打算回身去叫开自己的那些伙伴。 不过这个时候,高球的眉毛却拧在了一起,低声喝道:“胡闹!” “嗯?小公子,您说什么?” 李万离得最近,因此也是最先傻眼的一个。 余下诸人,包括张千、张江、林豹、马五等人在内,全都傻眼了,这位小公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刚才看见有人阻拦百姓入城,这位小公子说了一句‘胡闹’,现在马五要放百姓入城,这位小公子还说‘胡闹’,那如何才是不‘胡闹’呢?马五看看林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这个时候,还是要数张千稳重,闪身上前,叫过了马五,“去!将监门官叫过来,我们有事情和他说!” “哎!是是是!我这就去!” 马五答应一声,也顾不的其他,转身就要去叫自己的顶头上司。 “先等一下!” 不等马五转过身去,高球叫住了马五。 “啊?小……小公子,您还有什么事?” 知道了高球是‘知州大人家的小公子’,马五明显要恭敬了许多,只是脸上的疑惑却是明显增加了。 “什么事?这样堵着城门根本就不是个办法,你先过去跟他们说,就说‘最近有贼人出没,要先等命令前来’,然后让你的那票兄弟烧水给在城门处的百姓喝,还有,这件事情你差人通报其他城门,要快!” 治不治本的高球现在顾不了,高球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治标’! “是!” 听完高球的话,马五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问问题的时间,答应一声,转身就去做事了。 有了马五的这一番忙活,城门处的百姓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虽然还有人怀疑马五说的话,但是大多数的人还是选择了相信。当然,免费的茶水其实也是一个安抚民心的好办法,毕竟沾上‘免费’这两个字,亿万中国人就很少有不喜欢的。 或许是高球那个虚假的‘知州大人家的小公子’的身份起了作用,得知了高球来到城门处,还点名要见自己,监门官王老大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处。本来还在想王通判和这个监门有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问过李万等人之后,高球就放下了心来。 整个大宋之内,监门官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东京汴梁的监门官是由皇城司和刑部司门司共同派人出任,而边州的监门官则是由助手的兵丁充任,剩下那些一般的州府,监门官都是归地方官府来管的。 按着高球的猜想,王虎怎么也不应放弃监门官这么个重要的位置,所以才会怀疑这个所谓的‘王老大’会不会是王虎的人,毕竟这两个人的姓氏很是巧合的一致。 “你就是监门官吧?是叫……王老大?” 看着面前这个出乎自己意料的瘦削中年人,高球不是很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询问的时候显得有些犹豫。 “是!小的就是监门官,不过不是什么‘王老大’,我在家中排行老二,小公子您就喊我王二就成。” 监门官王二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毕竟眼前的人可是‘知州大人家的小公子’。 “行了!我不是来问你叫什么的,你只要告诉我,你为何要阻拦百姓入城,这便足够了!” 高球没有心思去了解监门官到底叫什么,他今天会来这,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被城门处的喧闹给吸引来的。 “这个……小公子您是不知道,如今的临安城人满为患,若是再这么放人进城,说不得临安城就要出现大乱子了!” 言语之间恭敬有加,但是王二的回答显然带着些敷衍,显然是觉得高球是个小孩子,比较好糊弄。 而高球也没有功夫去听王二的这些话,小手一挥,冷声道:“行了!你说的这些我也没办法验证真假,就算你是一片好意,可是现如今城门处已经乱成这样,如果再不想出解决的办法,我告诉你,你这是要激起民变的!” “不……不会吧?小公子您可别吓唬我啊!聚众闹事,那些百姓就不怕被砍了脑袋吗?” 听见了‘民变’两个字,王二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吓唬你?你觉得有必要吗?睁大你的眼睛自己看看,现如今这些百姓不就已经聚在一起了吗?距离闹事,现在不就差你这个监门官的一句话吗?”高球冷眼看着王二,嘴中不听,接着说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这些百姓要是觉得没有活路了,你觉得‘砍头’还能吓住他们吗?真要是激起民变,最先死的可能是那些百姓或者是阻拦他们的兵丁,可是你这个始作俑者,能够活得下来吗?恐怕不用等朝廷下令,你就已经被群情激愤的百姓给分尸了!” “这……这……这……这是通判大人吩咐我的啊!再者说了,这也是为了临安城好啊!小……小公子,您说哦这么明白,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豆大的汗珠的从王二的额头冒出,他自然是知道高球说的话都是真的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救你?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高球撇撇嘴,没有太将王二的求饶放在心上,不过眼看着王二又要求情,赶紧开口解释起来,“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只有解决了城门处的事情,你才有可能接着当你的监门官。” “解决城门处的事情?对对对!马五,快些放开城门,让他们进……” 说起城门处的事情,王二立刻就和马五想到了一起。 只是,高球说的根本就不是放百姓入城的事情,之前马五也是被叫住过一次,所以这一次并没有听自己上司的话,而是稳稳地站在了原地。 “马五,你……” 看见马五根本就不听自己的,王二当时就愣住了。 “行了!如果事情是那么简单,只要放人进来就可以,那我还让他把你叫过来干嘛?你先冷静下,听我说。” 感慨于临安城选拔官吏如此的随意,高球也没有耽误,而是慢慢的说起了自己的意思。 首先,王二阻止百姓入城是错误地,但同时也是正确的。阻止百姓入城是为了临安城,但却不应该如此简单粗暴,而且不去通知府衙便擅自行事本就是越权的行为。 其次,已经有了阻止百姓入城的举动,那么就不如继续下去,朝令夕改只会让百姓失去对官府的敬畏,有百害而无一利。当然更重要的是,日后必然也要限制百姓入城,所以倒不如从现在便开始。 最后,高球已经有了一个主意,虽然不一定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但是撑到苏轼回来,甚至是说撑到旱灾全面到来,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知道了高球如此聪慧,王二也是顾不得许多,连连作揖,告饶道:“小公子,您就别吊着我了,有什么主意,您就快些说吧!” “嗯!我来问你,百姓若是要搭茅草屋,那么需要多长时间呢?我是说按着居住茅草屋的人一起动手的情况算,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高球只是有个大概的意向,但是有很多细节都拿不准,所以自己的主意是否能够实行,还是需要详细询问之后才能确定。 “这个……如果是需要结实一点的茅草屋。大概需要半天左右的时间吧?如果上手的都是青壮,这个时间还能够更短。” 王二当的监门官毕竟不是什么大官,所以很多老百姓的事情他都清楚得很。 “白天时间?拿着事情也就简单了,去召集一些人手,帮着外地来的那些百姓们盖几间茅草屋,记得要离城门这边远一些,建好之后让他们随意入住,如此一来,应该多少能够缓解现在的局面。” 衣食住行之中‘衣’排在第一,可话又说回来,房子不也是一件外在的大衣吗?所以说,高球的第一个办法,就是给那些百姓以居住的地方,如此一来,后面才好施行。 第四十一章 衙内出手(2)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这个……几间茅草屋就能够解决问题吗?这怕是不行吧?” 王二本能地认为高球的主意不行,因为从他自己角度来看,只是一间茅草屋,实在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是啊!小公子,这件事情怕不是那么简单,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商量一下吧?” 李万同样不看好高球的主意,所以下意识就想劝高球回去,根本就忘记了高球现在是坐在他的肩膀上,根本就是随着他走的。 “回去?是要回去!后面的事情在这里不好办,但是茅草屋这件事情,王二你必须立刻去办,理由还是用原来的那个‘有贼人出没’,等我回去之后会再让人给你们送告示过来。现在天色已经不算太早了,如果天黑之前建不够茅草屋给外面的那些人居住,你也就不用再问我什么了,直接给自己选块好点的地方就行了。” 后面的事情只有回到府衙才能去想办法,高球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这里监督王二,一起都要看王二是不是自觉,当然,必要的监管人员还是要留下一个的。 李万、张千二人自然是不合适的,毕竟二人是衙役,用他们两个人监管,根本就行不通。而跟着来的林豹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不管是从他的身份又或者是名声来说,高球都能毫无顾忌地用他来干这种事情,但问题在于,后面还有些事情要用到他,若是将他留在城门处,显然不合适。思来想去,高球似乎也就剩下了一个人选,那就是张家村的耆户长张江。 “喂!那个张江,你过来一下。” 高球挥挥手,将张江叫到了身边。 “您找我?” 对于那些个‘衙内’们,张江有着出自老百姓厌恶,可是高球只是个小孩子,而且谈吐、行事比他张江都要靠谱,再加上村中长辈的嘱托,这就让张江不得不听从了。 “嗯!我想来想去,只有你合适,王二做事太过粗心,若是遗漏了什么就容易出事,所以我打算让你留下来帮他看着,你觉得如何?” 高球没有直说信不过王二,谁让人家大小也是个耆户长,自己这算是行‘狐假虎威’之事,心中根本就没有底。 “是!” 张江为人忠厚,换句话说就是有点愣,这个时候除了答应一声,其他的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嗯!你办事,我放心。对了,林豹你把你的那些人留下来帮张江,到时候真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担心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表达了对张江足够的信任,高球就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林豹。 “我的人?这倒是可以,那我呢?” 跟着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被支使,所以林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可是看高球的意思林豹自己不用留下来,那他该去哪? “你?我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你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吧?” 高球表面上是在询问林豹,可实际上,却是满脸的‘你说有事我就让你有事’,根本就没有给林豹拒绝的机会。 “这个……任凭小公子调遣!” 眼看着高球就给了自己一条路,除了苦笑着答应下来,林豹也是没有其他能做的了。 “嗯!既然如此,那么大家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时候不早了,李万,我们回府衙。” 安排好了城门的事情,高球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城外的百姓自然是不能够再让他们随意出入,但是完全不让人出入显然也是不可能的,所以高球必须想出个能稳定局面的办法。 既然已经决定在城外搭建茅草屋给那些外来人口居住,那么干脆就将这件事情进行到底,已经有了‘民宅’,那么干脆在这些民宅之中营建相应的服务设施,诸如小商小贩、酒馆茶馆、医馆这些,让这些临时的民宅可以真正满足外来人口的需求。 小商小贩什么的还好说一些,只要有钱赚,在城里又或者说城外能有多大的区别?虽然说现在临安城人口大增,但是相应的小商小贩也开始增多了,如此一来,一片新的市场自然能够吸引这些逐利的人。同理来说,酒馆、茶馆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有什么道理和钱过不去呢? 医馆方面倒是麻烦一些,不过却也没有麻烦多少。医者虽然大多不追逐利益,可是现如今城外人口剧增,医者父母心,他们自然会同意前往城外给人看病。就算开始的时候这些人不太积极,可是高球还能请出临安城的周神医来号召大家,所以也不成问题。 当然,这些事情都有一个很重的前提,那就是城门税。 宋代的城门税,其实不只是入城要交税,就算是出城也是要交税的。而且不仅是商贾,就算是普通的百姓也是要交税的,这和宋代商业的繁荣发展有很大的关系,可以说官府的开支有不小的比重要依靠城门税。可是眼下这城门税却是阻止高球策略的一个障碍。 想来想去,高球也只能请出苏轼的官银,发一份专门规定这段时间城门税的告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除了以上这些问题,再有就是临安城内的高物价。如果物价继续上扬,那么不等旱灾来临,估计临安城就要出乱子了。 只是商贾向来重利,别说只是高球这么一个伪‘知州大人家的小公子’,就是算是知州大人苏轼亲自出面,这些商人也未必会给面子,所以想要找他们帮忙,基本上是不用报有希望了。不够这也是高球为什么会带林豹回来,从正规的途径是没办法了,可是让林豹这样一个临安城的恶霸出面,那些商人就算想要逐利,也总要考虑下自己的买卖是不是能继续开下去不是? “林豹,我刚才说的那些你听明白了吗?” 高球看着面前的林豹,神情严肃地说着,可以说,这一次事情能不能成,林豹是一个关键人物。 “请小公子放心,我林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知道‘覆巢之下无有完卵’的道理,今次之事,就算是搭上我林豹的性命,也必定为小公子办成!” 无论是从大义来说,又或者是自己的私欲,林豹知道这次的事情必定要办成,因此在心中也是发了狠,嘴上说的也十分决然。 “行了!你不是为我在办事,你是为临安城成千上万的百姓办事!这次的事情若是能完美解决,你是头功!” 陈说完了利害关系,高球自然要许给林豹一些甜头,当然这些都是高球代替苏轼许下的,不过以高球对苏轼的了解,这样的许诺其实也算不上欺骗。 “是!” 生平第一次,林豹在心中升起了追随一个人的想法,不过这也就是个想法,转瞬即灭。 布置完了林豹的事情,高球接下来要去后衙拜见苏轼的两位夫人了。 此时两位夫人依旧带着花想容在绣花,也不知道绣花有什么意思,竟然能够绣上这么长的时间。 “见过两位夫人!” 少有的,高球来到了两位夫人的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高球就这样跪在两位夫人的面前,李万感觉自己的心一阵抽搐,好像自己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不,应该说比自己受委屈还要委屈! 当然,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高球跪下那一瞬间,王朝云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然后手中的钢针就扎在了手指之上,都说‘十指连心’,可王朝云就像是傻了一样,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手指的疼痛。 “怎么了?干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王润之满脸凝重地看着高球,要知道,上一次高球取出官印解决百姓冲击府衙的事情都没有如此啊! “跟夫人您回,今天高球怕是要再一次请出先生的官印了,而且这次……” 高球双拳紧握,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跟王润之说明白自己的无奈,自己现在明明是个小孩子啊!为什么要承受这种责任啊! “这次你要代替你家先生行事了,是吗?”其实不用高球解释,王润之已经猜出了一个大概,哪怕平时不上街,可临安城现如今的情况她又怎么能不知道?只是涉及到自己的官人,他也不得不慎重,“干儿,我问你,你所为是为了什么?” “为了……杭州府的百姓!” 高球深吸一口气,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呼!既然如此,我还能够说什么呢?官人的官印在哪里你也知道,自去取了吧!” 不只是对高球的信任,更是对苏轼的信任,当然,还有对王朝云的安抚,王润之在这一刻,松口了。 “谢夫人!” 高球慢慢地弯下了腰去,冲着王润之磕了一个头。 和高球的身体同时落下的,还有李万那可悬着的心,以及王朝云眼眶之中的泪水。 可是只有高球自己才知道,自己这一次弯腰,再一次直起来的时候,临安城成千上万的百姓,就已经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四十二章 旱灾至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即日起,所有入城、出城的人员都要受到严格的盘查。 原住于临安城内的百姓,若是想入城必须由府衙专门的人核查过户籍之后方可入城,同时临安城内的普通百姓无故出城后三个月内不得再次入城。 临安城外来人员,已经入城的按照原住于临安城的百姓对待,而尚未入城的人则不可入城,只能居住了城外的茅草屋中。 所有的茅草屋均由府衙出资建设,外来百姓在城门处登记之后便可免费入住。 同时,为了方便城外茅草屋的百姓生活,允许所有的商贾自由出入城门,免交城门税。但是,禁止任何人以任何的理由哄抬物价。’ 高球书写了一份公文,内容比较复杂,但是基本的意思就只有三条:‘临安城不允许随便出入;外来人口不可以再进入临安城;所有商贾可自由出入临安城但禁止抬高物价’。 任意抬高物价的下场,高球没有明着写出来,毕竟在大宋朝的律法之中就没有关于商人哄抬物价的具体条例,因此就算高球想写也是写不出个具体的惩罚的。 不过人都是有畏惧之心的,虽然高球没有明写出来,但是很多人已经默默将自家商品的标价给换回到了原来的那个。除了规避风险之外,也是打算先看看有谁会先出头,以及这个先出头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到了张贴告示这天的傍晚,一个卖面片的小贩当了出头鸟。 当这个小贩以高于原价两倍的价格卖出了一碗面片之后,立刻就来了一帮人,一拥而上将这个小贩打得口鼻流血,然后连人带摊子全都给带走了,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看到这种景象,任何心存侥幸的商贩都是为之一凛。 那些出面打人的人或许别人不认识,可是他们这些商贩却是都知道的,这些人正是临安城恶霸林豹的手下!很显然,官府是拿不出具体的惩罚措施,可是他们却找上了林豹,然后用不知道什么样的代价来让林豹帮他们处理这些不守‘规矩’的商贩! 同一时间,相似事情在临安城的各个街道上演着,只是挨揍的小贩有所不同,他们有的是卖面片的,有的可能只是卖馒头的,但是无一例外,他们挨揍的这些街道上都事商家比较多的那些,偶尔有几个偏僻的街道,可是消息也已经传播到了,所以临安城全部的商贾都老实了起来。 只是这些商贾不知道的是,那些挨了揍的小贩在被拖走之后,全都从林豹那里拿到了赏钱,然后摇身一变,又成为了殴打他们的那些人中的一员。 说到这里,其实这件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就是高球安排林豹给临安城全部商贾演的一出好戏。虽然在高球看来未必能够起到什么大的作用,但是只要能坚持到苏轼回来,其实这一场戏就是有效的。 另外这件事情还是要感谢一下苏轼的大夫人王润之,这件事情自然是不能让林豹出钱的,可是高球的‘私房钱’也没有多少,最后若不是王润之做主出了钱,那么可能就会尴尬了。 大概真的是西湖运河堵塞严重,又或者是西湖封田面积巨大,苏轼在外面整整待了一个月,也就是到了六月初的时候才回返临安城。 高球猜想,苏轼在看见临安城外那连片的茅草屋的时候,脸色必定是精彩至极,以至于见到了高俅之后都忘记了责骂高球私自动用知州的官印。当然,苏轼没有发火,跟王润之和王朝云二人同时为高俅撑腰似乎也有一些联系。 高球已经发出的告示,苏轼并没有做任何的改动,当然这不是因为高球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尽善尽美,而是因为前往汴梁送公文的驿卒已经回到临安城,连带着,还有一百五十道度牒。同时和驿卒一同来到杭州府的,还有今年的旱灾。 按着苏轼在外面考察的情况,西湖‘水浅葑横,如云翳空’,菰根葑田至少有二十五万余丈,占据了整个西湖面积的一半以上,按着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不用二十年,整个西湖就会消失在世人的眼中。 因为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赈灾与治湖同时进行,所以到苏轼手中的一百五十道度牒很快就被‘卖’了出去。 虽然这样说很是不合适,但是不管怎么想,高球都觉得苏轼这是在‘卖’度牒。一张度牒换钱至少三百贯有余,换成米粮至少能有上千斗,如此一来,别说今年的旱灾并不算十分的严重,就算是百年不遇的旱灾,其实也已经能够撑过去了。 在往常的时候,这些度牒换成的钱财不过能够换成二三十万的劳力,可是在灾年的时候,哪怕是苏轼也不会做傻事,所以在召集了临安城外的茅草屋间召集了数千民工之后,苏轼就带着一众人先往西湖去了。 这些先召集起来的人,都是家中贫困,已经无有多少余粮的人家,如此情况下,苏轼所耗费的不过是每人每日所食的米粮。剩下还有不少的人聚集在临安城外,但是他们的口袋还有不少的钱财,因此想要用比较低廉的代价雇佣他们,根本是做不到的。 不过苏轼也不是没有留下后手,再次将王通判等人带离临安城,剩下募集民工的事情就全权交到了高球的手中。临行之前,苏轼还特意嘱咐高球,万万不能因为看人可怜便随意开仓赈济,有好心是对的,可若是找错了时机,那么能够赈济的百姓可就要少上很多了。 与之前的一次不同,这一次高球拿着苏轼的官印,可是苏轼点头了的,只不过与上次相比,还多了一个看管官印的少年——苏过。 这一来一去,加上苏轼在临安城办事,又是一个月过去了,也就是说,现如今已经是到了七月上旬。这个时候,旱灾已经很明显了,除了挨着西湖的地方还不算缺水,其余的村庄基本上是十室九空,聚集到临安城外的人,少说也该有五、六万人了。 哪怕是旱灾已至,但是百姓手中还是有不少的钱财,因此高球几次三番外出临安城想要募集民工,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这一天,七月十五,本是不宜出门的中元鬼节,可是林豹依旧出了家门,来到了府衙之中。 “小公子!” 书房之中,林豹恭恭敬敬地向高球行了一礼,自从亲眼看见知州大人将官印交到高球的手中,他就再也不敢有别的心思了。 “嗯!你来了!” 坐在桌案后面,听见林豹额声音,高球从堆积成山的典籍之中抬起了头来,神情说不出的疲惫。 已经连续八天了,自从七月初七乞巧节过后,高球便一头钻进了苏轼的书房之中,企图从卷帙浩繁的史籍之中找到历朝历代解决旱灾的办法。可问题是,古代的书籍记载方式与现代被翻译过的史书完全不同,高球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后无奈之下,只能从头看起,起到能够在人物的传记之中找到治理旱灾的只言片语。 这也不能怪高球见识浅薄,以高球出生的那年为起点,往前翻三十年出生的人,其实都未必见识过旱灾了,这一灾祸,其实更多的时候还是落在纸面上,所以治理旱灾什么的,高球是一点的主意都没有。而苏轼让自己继续募集民工,高球也是一点的头绪都找不到。 如今坐在这一堆典籍之中,高球越看越觉得无奈,自己这一双眼就算看瞎了,也很难遭到解决的办法来。 “小公子,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倒不如说出来,万一大家有解决的办法呢?” 之前林豹心中还有不满,可是现如今看着高球一个小孩子在办着大人们都在为难的事情,他也开始动容了。 “解决的办法?倒不是没有……林豹,我来问你,咱们抑制物价上涨,这么长时间了,那些商家有什么反应没有?” 主意已经有了,可是高球却真的不愿意去做,只是已经为难了这么长时间,就算不想做,有些事情也要开始准备了。 “这个……商家们大多心怀不满,不过有小公子,哦,不是,是知州大人的命令,那些商户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歌功颂德的事情林豹会做,可是在‘慧眼如炬’的高球面前,说这些真的是一点的意义都没有,所以林豹也就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商家的心情。 “敢怒不敢言吗?这倒也好,你替我传出口风去,就说知州大人离开,府衙之中权力分散。再之后,你找几个商家先把价格涨上一点,记得把事情做得隐秘一些。” 下意识的,高球再次想起了之前的主意,忍不住开始做起了安排来。 “小公子,您这是……” 听到与之前截然相反的命令,林豹忍不住就是一愣,竟然完全猜不透高球在想什么了。 第四十三章 流民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这是?‘这是’什么?先生将临安城的事情交托给我,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做出一点的政绩来,如此下去,岂不是愧对先生的信任,愧对临安城的百姓?事到如今,就算有些事情我不愿意去做,却也不得不开始准备了。” 不是到万不得已,高球真的不希望启动自己的那个计划,因为一旦启用,那么不仅是对临安城外的百姓不好,更会损害临安城内的百姓,甚至高球自己的良心,也是要受到谴责。 “小公子您……” 林豹已经隐约猜到了高球所想,不过却不敢多说什么。 其实就算林豹想说什么,高球也是不想听下去了,挥挥手,说道:“行了,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安排吧!至少在明天,我要听见临安城的物价上涨!” 其实说起来,高球的主意很是简单,既然临安城外的那些人当小老百姓当得很是惬意,那么自己就干脆毁了他们现在的安逸生活! 只要物价涨上去,那么临安城外的百姓的口袋很快就会干瘪下去。若是往常的年景,他们还能够靠着做工、种田来维持生活,可是现如今拖家带口来到了临安城外,那么就没有任何的生活来源了。 之前高球让林豹去警告那些商家,不允许他们涨价,就是因为担心城外的百姓钱财用光,可是现在,高球却需要他们尽快用光家产了。只有没了钱,他们才会成为流民;只有没了钱,他们才有被招募的可能。 高球之前一直都不愿意用这一个方案,因为站在百姓的角度来说,这种作为就算说是‘丧尽天良’其实都不为过,可是高球又有什么办法呢? 今天让林豹去做这些,为的就是让临安城的物价高起来。这样一来,临安城的百姓家里多多少少都有不少的存粮,短时间内倒是不用发愁。因为城外的茅草屋环境并不是很好,所以那些外来的人之前因为低物价而没有存下粮食,所以他们会是最先承受不住的。值得一说的是,之前在临安城内租住的外地人,也有很多搬到了城外的茅草屋,包括张江的那些张家村的乡亲。 不过,张江倒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在苏轼第一次外出招募人手的时候,就带着全部的乡亲报了名,只不过后来苏轼知道高球的事情之后,这个张江又被留了下来。最近这段时间,张江其实一直在和林豹一起做事,后来似乎是林豹家有个妹子看上了张江,这两个人的关系倒是好了不少。 当然张江的儿女私情那都是茶余饭后的小事,真正让高球上心的其实还是临安城外的那些百姓。 掏空那些百姓的荷包容易,但如何应付他们的反应,却是高球无法完全做好准备的。简单来说,就是这些人在没了钱之后,很有可能受到某些人的煽动,然后聚众闹事,最坏的情况,就是这些人会冲击城门。 受灾而流亡外地、生活没有着落的人称之为流民,可若是聚众闹事、冲击州府那可就是暴民了! 之前高球还在用‘民变’来吓唬监门官王老大,可是到了现在,却是极有可能在一手促成民变了。 高球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高球只知道,若是自己不这样做,那么长此以往,西湖的问题解决不了,杭州府的水源问题还是不能处理,临安城外的这些百姓依旧会酿成民变。 所以说,有时候明知道一件事情不好,不应该去做,可是高球依旧是没的选择。 接下来的十天,是临安城的百姓最为难熬的十天。第一天的时候只是有几家米店涨了价,而且涨幅也不算很大,百姓都知道临安城的存粮日渐减少,米店这样做倒是也没有闹出太大的风波来。 第二天没什么事情发生,可是到了第三天,不少的商家看见涨价的米店没有任何人找他们的麻烦,纷纷开始涨价了。 人都是这样,开始的时候心中有顾虑,所以行事还不会十分过分,可是一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人来管束,那么心中的阴暗面就会完全显露出来。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临安城全部的物价,就已经翻了一倍!第七天的时候,物价翻了整整六倍,到了第十天,临安城的物价已然涨到了之前的十倍! 最开始的时候,百姓们还在幻想着官府会出来制止这些商家的行为,所以在发觉涨价之后,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肯上商户里面去买东西了。只是等到他们意识到官府根本就不会管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才真正回想起了之前听到的谣言——‘知州大人离府,府衙权力四散,管束力大减’。 这个时候百姓们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是为时已晚,高达六倍的物价根本就没几个人能够承受,就算有人咬着牙出现买回了米粮,却也是没有多少。等到第十天的时候,那些依旧在等待奇迹的人已经完全的绝望了。 就像之前说的,临安城内的百姓家中多多少少都有不少的存粮,半年几个月不好说,但是一个来月的存粮谁家都能拿出来,也正是因为这样,临安城内的情况才不算太糟糕。只是与之相反的,临安城外那些住茅草屋的百姓,已经开始聚众商量对策了。 七月二十七,临安城外的百姓聚集起来,开始来到城门处,要求进城找府衙讨个说法。 而在府衙之中,高球正与苏过、李万、张千、林豹等人聚在一起,商量着对策。 “李万,你确认临安城外的人已经开始冲击城门了吗?” 连日来的劳累,让高球本就年少的身体已经开始吃不消了,只是问着一句话,他就揉了三次太阳穴。 “小公子,城外的人还没有冲击城门,不过已经跟守城的兵丁以后了冲突了,按着这样下去,在今天傍晚之前,必然是会出事的!” 得益于高球的身份,李万在外面的腰板也开始挺直了,因此办事也十分的尽心尽力。 “这样啊!”这一次高球不只是揉太阳穴,而是狠狠地搓了一把脸,然后向着一边的苏过说道:“契机已经出现了,这次事情能不能处理好,直接关系到先生交代的事情能不能做好,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看着高球如此劳累,苏过的心中自然是十分的不忍,在私下里,也是时刻准备着替高球‘分忧’。 “这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只不过不是让你去城门那边。” 即使不想打击苏过的积极性,可是苏过毕竟是苏轼的亲生儿子,所以高球不能让苏过去城门那边冒险,因此留下他是必然的了。 “可是……” 时刻准备着的苏过,听见高球的这番话,立刻就愣住了。 “不是,你先听我说。”眼看着苏过就要争辩,高球连忙开口解释起来,“城门那边的事情确实重要,但是临安城内的稳定却更加重要,在我们离开之后,你必须要立刻书写一份告示通报全程,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你明白吗?” “告示?什么告示?这么重要吗?” 苏过本来心中是十分不满地,可是听见高球将‘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做,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得意。 说到底,苏过也不过是个少年,也有着他这个年龄的那种奇怪的骄傲情绪,所以,高球便凭借着这个来哄骗,不对,应该说是劝阻,凭借这个来劝阻苏过外出。 “嗯!你听好,城外面必然是要乱起来的,可是只要城门一关,城外的人并不能对我们如何,可是城内的民怨也已经累积起来了。在我们前往城门之后,你立刻书写一份告示,同时让林豹协助你,强制让所有的商家把物价降回来!” 高球的双目之中闪过了一道凶光,这次的事情是借着这些商户来完成的,自然也要通过这些商户来平息民愤,只不过平息的民愤注定只能是城内的。 “这样?我们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全程参与了高球的谋划,所以林豹现在已经想通了高球之前的行为,只是这样一来,高球这不是在推翻自己之前的一切吗? “不是,小公子这样做,其实是有道理的。”到底还是张千沉着,在高球说完之后,很快就想到了高球的意思,看见其他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连忙开口解释起来,“城内不能乱,所以降价是必须的,而城外的那些人已然联系不到城内了,在他们乱起来的那一刻起,城内外其实就没有联系了,所以说不管我们如何安抚民心,其实也都是在稳定城内的局面。” “还有一点,城外很多人都已经没钱了,所以说商户们将不降价对他们根本就毫无意义,因此我们稳定人心的做法,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高球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全部的想法说了出来。 第四十四章 城门紧闭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那这样一来,城门处不就十分危险吗?” 苏过不是个傻子,常年陪在苏轼的身边,自然很快就想到了高球可能遇到的情况。 “危险?城门处再危险,到时候城门一关,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可若是城内出了事情,城外的百姓会这样放我们走吗?你要知道,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自己不是苏轼,没有什么名声,重要的地方必须要自己亲力亲为,高球在这一刻,已经有所觉悟了。 不管自己为什么会来到北宋,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成为了‘高俅’,可至少自己现在还是‘高球’,既然如此,那自己就没有放弃理由。不管是为了看看这大宋的锦绣山河,又或者是为了自己能够苟延残喘,高球明白,这一次根本就没有退路了。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高球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其中只有坚定,而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行了,多说无益,从现在开始,一切……就拜托大家了!” 不再给其他人质疑的机会,高球起身往门外走去,在临出门之前,却是李万赶上,将他扛上了肩膀。 “我说,李万你就不能等我出去再把我扛起来吗?你这样,我要是撞到门框撞傻了可怎么办?” 小手拍打了一下近在咫尺的门框,高球说起笑话来。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不管高球说的这笑话如何有意思,却也没有人能够笑得出来了。 城门处,百姓们早就涌了上来,无奈之下,监门官王老大只能拿出不知道在仓库里放了多久的拒马,然后靠着马五他们的努力勉强顶住了百姓的冲击。 “情况怎么样?” 来到了城门处,高球直接找上了满头大汗的王老大,开口询问起来。 “跟小公子您回,情况可是不怎么好,现在咱们的人马精力十足,还算是能够勉强顶住外面那些人的冲击,若是时间一长,恐怕……” 出现这种事情,王老大一个小小的监门官自然是不知如何是好,此时见到高球来到,很是送了一口气。 高球看看外面正靠着拒马阻拦百姓们的士兵,眉毛就皱了起来,“怎么,临安城这边没有团练使吗?” 团练使,为唐代初设,主要负责一方团练,地位在节度使之下。换在大宋内地,这团练使就是在知州之下,不过却不隶属于知州管辖。高球有此一问,也是因为苏轼就做过黄州团练副使,如果能找来团练的人马帮忙,那么高球他们要面对的局面必定要好上不少 “这个,团练使是有的,不过……小公子您有所不知道,咱们大宋的团练使从来都是个虚职,兵权根本就没有再团练使手里,而且知州大人要督管西湖河务等事情,所以团练的人马其实已经被调走了!” 王老大满脸的无奈,如果能够请到团练的人马,自己又怎么可能如此狼狈,要知道,现在外面的那些人就算说是暴民,其实也是没有太大问题了啊! “这样……吗?” 目光投向人头攒动的城外,高球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 “小公子,您快想想办法啊!这样下去不用一个时辰咱们就要顶不住了啊!要不……要不……要不咱们关闭城门吧?”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愤怒的百姓给活活打死,王老大的身子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别催了!小公子这不是在想办法呢嘛!除了麻烦小公子,你就不能像个好主意出来?” 李万跟了高球这么久,自然知道高球的身体不太好,这段时间劳神劳力的,高球还能够支撑下去已经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行了,你也别怪他了!”高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角显现除了一丝疲惫,“没有办法了,只能我去和他们谈谈了!” “小公子,您!” ‘他们’,自然说的就是城外那些愤怒的百姓,可是如此情况之下,高球做出这样的决定,如何能够不让李万吃惊呢? 可是,高球做出了决定,在场的人却是没有人能够更改。很快,在高球的吩咐之下,一个搭起了高台的板车就被推了过来。而高球,就站在这个板车的高台之上,换换地往城门外走去。 本来城外吵得沸沸扬扬,可是一看见高球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所有的百姓都愣住了。阻拦他们的士兵不明所以,但是能够有一阵休息的时间也是求之不得,因此也就没有过多的表示。有李万、张千开路,很快高球站立的高台就被推到了寂静的人群之中。 百姓之中还是有见多识广的人,看见高球这幅模样,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喂!兀那小子,你被人推出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临安城内已经没有能做主的了吗?” “临安城内能够做主的大有人在,只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比我更有资格出面的,却是没有了。” 高球怎么可能被人随便一句话稳住,很是自然地回敬了对方一句。 “哈哈!一个小孩子出面,临安城内我看真是没人了,父老乡亲们,我们还等什么?冲进城去啊!” 不是第一个人的声音,但是声音的来源却很近,摆明了是在煽动百姓。 “临安城内不是没人了,由我出面,只是因为涨价的决定,是我下的!” 高球扫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却是没有什么发现,只能先放下心中的不安,按着自己心中制定的计划开展起来。 “小娃娃,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你能够决定的?我相信,你跟这件事情一点的关系都没有,听我说,你回去吧!” 有老人见高球说出这种话,自然是不会相信,只是对一个小孩子又能如何? “不,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不会相信,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让你们再也没有办法在临安城这里生活下去。” 知道自己一个小孩子说话可信度实在不高,高球也只能给这群人下一剂猛药了。 “什么?你说什么?” “让我们没有办法在临安城生活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啊!” “打死他!打死他!” 相比较高球之前的话所引起的反应,刚才这一句,真的是在人群里面掀起了轩然大波,很多人从开始的质疑、不相信,渐渐发展成了愤怒。千言万语,最后全都变成了一句话——‘打死他’! 因为板车并不算大,所以能够靠近的人也并不是很多,加上有李万、张千还有张江在一旁护持,这些人推推搡搡的根本就不能靠近高球。只不过人毕竟是靠头脑生活的动物,很快就有人抓起了身边的石块等东西投掷起高球来。 最开始的时候高球还会稍微躲一下字,只不过到了后来投掷的东西实在是太多,而且大多数也不过是一些烂菜叶子之类的,所以高球干脆就地下了头去,任由这些人投掷,他要做的,就是等待人们发泄完毕,然后将自己尚未讲完的话说下去。 “行了!行了!都给我停下!都给我停下!” 或许是出于对孩子的爱护,又或者是准备听听高球的解释,在几个老人的带领之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劝阻起身边的人来。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在有老人站出来制止之愤怒的人群的时候,一个石块砸中了高球左侧的额头,在他的眼角划出了一道血痕之后,远远地飞了出去。 感受到砸向自己的东西已经少得可怜,高球换换地抬起了头来,额头的伤口涌出鲜血,遮盖了他的左眼。配合上高球那一脸的冷漠,就算是再壮的汉子看了之后也是忍不住为之一颤。 “你们……砸够了吗?” 高球觉得自己的左眼附近火辣辣的疼痛,可是在这样情况下,他也是顾不了太多了。 “砸够了吗?没有!我们……” 年轻人最是受不得即将,听见高球的这句话,立刻又抬起了手来。 “行了!你们都给我住手!”站在人群之中的老人却排开了身前的众人,来到了板车的附近,转过身去,高声说道:“不管事情的缘由是什么,我们总要给人家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吧?更何况,这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对这样的孩子下手,你们于心何忍啊!” “是啊!孩子,你有什么话,就讲出来吧!有我们在,没能人伤害你的。” 又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站了出来,陪着之前的老人,一起为高俅说起话来。 “好!让他说!说不出个因为所以,我们必然会给他颜色!” 有人出面调和,加上很多人确实也是心存疑惑,自然就坡下驴,开始冷静下来。 “你们说完了?”高俅冷静地看着之前还叫嚣着的众人,嘴角咧出了一个笑容,“既然你们说完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我说了吧?王二!” “在!” 躲在马五身后的王二,高声回应起来。 “给我……关城门!” 高俅的脸上满是残忍的神色,不仅是对身前的这群百姓,更是对自己。 第四十五章 童子何辜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什么?关城门?你们不能这样做啊!” 一听见高球让人关城门,这些老人们就慌了,拼命向高球挥着手,希望高球改变主意。 当然,更多的人还是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们做的,就是拼命向城门处挤去。可是就算临安城守城门的这些人再怎么松懈,刀枪还是会定期保养的,此时刀出鞘,枪出手,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这些人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看着守城门的士兵们缓缓退回到了城门之内,紧跟着就关闭了城门,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你……你怎么能够这样做?你……我……” 一个老人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结局,激动之下,话都说不利索了。 “怎么能够这么做?这是你们让我这样做的啊!” 高球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很是好奇地看着老人不停地按压着自己的胸口。 “你胡说!谁让你这么做了,你知不知道,关上城门,这就是在断了我们的活路了啊!” 人群之中,有人满脸悲愤地站了出来,高声质问着高球。 “断了你们的活路?跟我有什么关系?这都是你们自己找的啊!”高球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左手抬起,指向了自己依旧在隐隐作痛的额头,“你们看,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们是没有任何理由关闭城门的,不只是说道德上不允许,更是因为我大宋的律法不允许。” “说什么不允许,你们还不是关上城门了嘛!?” 一个村妇抱着自己懵懂的孩子,满脸的悲戚。 “是啊!律法不允许在未到时辰之前无故关城门,可是关城门的理由,是你们给我的啊!你们怕是不知道吧?之前的你们,就算是说流民都有些勉强,可是在你们打破了我的额头之后,你们就已经算是暴民了。别说是关闭城门,就算是调兵围剿你们,都不用和朝廷提前打招呼了呢!你说,这件事情的责任,在谁呢?” 高球满脸童真的脸上,透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冷漠,就好像说的不是人命,而是一片野草一样。 “可是……可是……” 回想起自己刚才也用石头扔过高球,村姑没有话说了。 “‘可是’?可是什么呢?路是你们自己选的,我要跟你们好好讲的时候你们不理我,现在到了这种地步,你们还要讲责任推到我身上吗?” 不管怎么说,这一番话算是‘震慑’住了这群人,多多少少的,高球松了一口气。 “够了!刚才的事情是我们部队,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大宋的子民,真要是有什么罪责,你就安到我这个老不死的身上就行。只求你将刚才的话说完!” 之前拼命按压心脏的老人看样子是缓了过来,站到众人的前方,跟高球对起话来。 “嗯!说的也是,我来就是为你们解释这一切的嘛!刚才说到拿了?对了,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为的就是让你们不能继续在临安城生活下去!”说到这里,高球停顿了一下,等看到没有人敢搭话之后,这才接着说道,“你们已经知道了现在的事情,可是你们一定不知道,茅草屋是我安排人建造的,更不知道商贾不得哄抬物价的命令是从我的手里面出去的,自然更不知道,商贾出入城不收城门税的事情,也是我的意思。” “啊?都是他做的吗?” “这可能吗?” “不应该啊!” 与高球之前说的那些事情完全相反,现在说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能够让外来的百姓在临安城外的安定下来,所有人都知道高球说的那几条法令对他们的影响,因此才会对高球提出质疑。 “怎么?你们不愿意相信?可事实便是如此。” 高球才懒得给这些人找什么证据,反正自己说的都是事实,信不信的,他才不在乎。 “既然你曾经帮助过我们,为何现在却反过来害我们呢?孩子,我相信你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回去吧!” 老人家还是比较善良,在透彻地分析了一下事情之后,劝说起高球来。 只是,高球自己知道,今天若是不能够将这些人的问题解决,那么等到来日,恐怕就更加无法收拾了,一念及此,高球狠下了心来。 “老爷爷,您说这是在害你们,那么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您见到过小鸟如何学习飞行吗?” 论起讲寓言故事,高球在原来的时代绝对是排不上号的,可是来到了北宋,却绝对是一等一的,可别忘了,就在几个月前,高球还曾经将了元禅师给辩得无话可说了。 老人经得多见得广,不说小时候自己就爬过树、抓过鸟,就算是给儿子、孙子辈的孩子抓鸟也是常有的事情,因此很快就有了答案,“小鸟如何学习飞行?该是……在母鸟的教导下吧?” “这个……老爷爷,您说的镇不能算错,可是跟我要说的不是一回事。”高球的脑门上出现了几条黑线,很是尴尬的解释起来,“小鸟学飞行的第一步是什么?长出羽毛!当然,这个跟我要说的还是没有关系。我要说的是,小鸟学飞行,首先要做的是离开巢穴。没错,就是那个它日夜依赖的温暖的巢穴!” “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些人听得不耐烦,在底下大声起哄。 “都给我闭嘴!”眼看着人群又要乱起来,已经有所明悟的老人怒斥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对着高球说道:“孩子,你继续说。” “好!现在这种情况下,谁是小鸟?待在临安城外的你们就是小鸟!什么是巢穴?你们所居住的茅草屋就是那温暖的巢穴!” 最为关键的一句话,高球是用喊的,喊得声嘶力竭,喊得城外连带城墙上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明白点?” 说到底,百姓之中读过书的人还是少数,因此对于高球的话还是以不理解的人居多。 “好!既然你们让我说明白点,那么我就给你们说个明白!”高球也是知道自己必须要说明白,不然自己今天出来根本就没有作用,因此清了清嗓子,开口解释起来,“咳咳!你们在临安城外的茅草屋里居住的好不好?自然是很好!可是你们能够在这里长久地居住下去吗?自然是不能!别的不说,就因为你们的到来,临安城的物价早就开始飞速上涨了,如果不是官府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限制了物价的上涨,你们以为你们能够在临安城待到现在吗?自然是……” 因为是自问自答,所以高球也没有指望有人出来给自己当托,只是有的人总会自以为是。 就在高球说到重要的地方,有个村民开口了,质疑道:“可那又如何?这不是官府应该做的吗?” “是!这是官府应该做的,可若是长久下去,你们觉得官府的话还能够起作用吗?就像现在的你们,将官府的话当回事儿了吗?你们没有!” 有人出来给自己做铺垫,高球当然是求之不得,可是与心情相反的,他却是在狠狠地驳斥这人。 “我说你这个娃娃,总是说现在现在的,你倒是给我们说明白啊!官府说什么了?‘现在’又怎么了?” 有个明显庄稼汉打扮的人站了出来,颇为烦躁地催促起高球来。 “‘现在’怎么了?我告诉你们!现在朝廷的赈济到了!可是这赈济却是不能白给你们。要知道,今年可是出现旱灾了,可是这旱灾是如何出现的你们想过吗?守着偌大的一个西湖,杭州府的百姓竟然还会遇到旱灾,你们不觉得这很可笑吗?”就像是一个溺爱孩子的长辈一样,高球尽心尽力地为百姓们解释着,“今年之所以会出现旱灾,更多的还是因为西湖封田还有西湖运河堵塞,只有一少部分是因为老天不下雨。可是古人都说‘尽人事,听天命’,老天爷下不下雨,我们能够管得了吗?我们管不了啊!我,或者说是官府能为你们做的,也只是尽力解决西湖的问题啊!只要西湖的问题解决了,杭州府的旱灾还会有吗?到时候,你们还用得着在这临安城外聚集吗?难不成,你们自己的家还不如临安城外临时搭建的茅草屋吗?” “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要处理你们就处理啊!” “就是!就是!” 愚民可不会管高球说的如何动情,他们知道的,就是高球现在在‘断绝’他们的生路! “呵!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西湖运河堵塞数十里,西湖封田二十五万余丈,你们不会以为靠着几个衙役就能够清理完毕吧?如果是那样的话,知州为何还要征集民夫?难道,你们真的以为这所谓的赈济,是朝廷发下来赈济你们的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高球是真的生气了,既然讲道理无用,干脆就像之前一样,将血淋淋的残酷现实撕开,摆在这群人的面前! 第四十六章 童子何辜(2)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不是朝廷赈济我们的,难不成还是赈济那些贪官的吗?难道还是赈济你的吗?你若是讲不出道理来,我们可不答应!” 依旧是之前那个煽动百姓的声音,虽然声音不算大,但是字字诛心。 高球连眼眉都没有抬,低着头看向自己脚下的张江,开口问道:“这一次,你发现他在哪了吗?” “小公子放心,我已经看见他了!” 最后一个‘了’字还没有出口,张江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板车的旁边。 几乎是眨眼之间,张江冲到了人群之中,好似虎入羊群一般,直接冲着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就冲了过去。那青年看见张江冲来,还想要逃,可是张江虎背熊腰,人离着那青年还有两米的时候就伸出了手去,等到青年转身想逃的时候,却是发现不管自己的双脚如何发力,身体却是向上升去。 回过头来,青年看见了张江的浓眉大眼,“啊!你……你想干什么,杀人灭口吗?” “哼!就是你这种人在煽动百姓吧?公子在出来之前就嘱咐过我要抓你们了,别费劲了,跟我回去!” 张江没有一点跟青年商量的意思,抓着青年的后颈往板车的方向走去。 来到了板车旁边,张江将青年扔到了地上。 看着摔得站不起来的青年,高球的脸上满是冷漠,“就是你,在煽动百姓与朝廷作对?你知不知道,天威之下,可没有什么‘法不责众’的说法,莫说是临安城外这些人,就算是整个杭州府的百姓都成了暴民,朝廷也只是一句话就能够剿灭,你安的究竟是什么心?” 说起‘诛心’、‘扣帽子’,一个北宋的流氓混混怎么能够跟穿越而来的高球相比?这个青年只是在将高球归为贪官、恶吏里面,而高球,却是直接将这些青年推到了百姓的对立面! 果然,就在高球说完这些话之后,刚才愣住了的百姓都反应了过来。 “哎?这不是牛家村的牛二吗?” “这小子说是去汴梁了,怎么出现在这?” “我就说嘛!之前就听见有个声音挺熟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小子!” “牛二,你是怎么回事?” 依旧是那个老人,走到了牛二的面前,轻声问道。 “我……我……” 牛二自然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本来就是突发奇想才会起哄,这个时候被人发现,根本就难以自圆其说。 “行了,先将他捆绑起来,之后自然会有律法来制裁他!”扫了一眼牛二,高球知道接下来会顺利多了,接着开口说道:“行了,接着说吧!这赈济说是‘赈济’,但是实际上,这赈济却是知州大人向朝廷申请的治理西湖的经费!不然的话,你们觉得从确定旱灾开始就上疏朝廷,到现在能够收到朝廷的回文吗?别自欺欺人了啊!” “那……知州大人将这些治理西湖的钱来赈济我们,那不是……那不是……” 老人活了一辈子,就算没亲眼见过为民请命的清官,却也是听说过不少的传言。 “是啊!这样做是不合规矩的,所以说,知州大人只能够用治理西湖的方式来‘赈济’你们,换句话说,就是要你们去帮着治理西湖,然后靠着一份力来挣一口饭吃。只要西湖能够治理好,未必不能够赶上下一次播种啊!” 声情并茂,说的就是现在的高球,只可惜高球现在左脸都已经被血污给覆盖了,效果是大打折扣。 “可是……做工的话,我们还有老人,还有孩子啊!” 先前抱着孩子的村妇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孩子,很是不甘地争辩道。 “孩子?孩子又怎么了?帮着端杯水、递碗饭难道还做不到吗?又不是说让你们全部去挖河道,老人、妇女,包括孩子在内,都有他能够做的事情。再者说了,难道我就不是个孩子了吗?可是你看看,你们是如何对我的呢?” 配合上高球脸上那已经干涸的血污,这一番话说出口,倒是真的没有人能够反驳。 “咳咳!那什么,孩子,你……还是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 这个时候,老人也是觉得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之后,开口提醒起来。 不过到了现在,高球左额上面的伤口其实已经不流血了,而且若是不刻意去想的话,倒也不是那么疼痛。可是现在作为代表的老人提出来了,高球自然是没有反驳的道理,在李万的托举之下下了高台,准备清理一下自己的伤口。 因为伤口在左额靠近左眼的地方,所以在清理的时候就需要高球闭上左眼了,因为习惯问题,实际上高球闭上的却是双眼。就在高球闭上双眼之后没多久,一块沾着热水的布巾就放到了他的伤口之上。 “嘶!还真是有点……疼啊!” 本来已经没那么痛了,可是在清理之下,高球再次感受到了疼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热水的原因。 出乎预料的,一个很是熟悉的温柔声音从高球的面前想起,然后传进了高球的双耳之中,“很疼吗?” “是很……哎?你怎么会在这……嘶!” 听到问话之后,高球本能地回答了一句,可是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身前的声音是谁的,立刻就睁眼去看,只是这一睁眼,却又牵扯到了他左额上的伤口,疼的又是一声轻呼。 在为高球擦拭伤口的,正是多日都没怎么好好说过话的花想容! “你别动啊!” 看着高球痛苦的样子,花想容只觉得是伤在了自己的心上一样,很是难过。 “你可真是胡闹!”感觉自己的心口暖暖的,但是高球却明白,现在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因此压低了声音,低声说道:“容儿,你听我说啊!这里的情况很复杂的,你看我都受伤了,这里还能待吗?听我说,给我清理完伤口,一会趁着别人不注意就赶紧躲起来,听见没有!” 眼下这种处境,高球没有说让花想容回城这种蠢话,只有躲的远远的,才是唯一的办法。 “……” 花想容轻轻为高俅擦拭着伤口,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呆呆地望着高俅那看起来很是吓人的伤势。 “你可真是……唉!”想想往日花想容一直都是顺着自己,可是今天这一次,高俅知道花想容是不想听自己的话了,不过在这种地方也不是呵斥她的地方,因此只能另外想办法,“喂!张千,一会你看着她点。” “是!” 张千低低地答应了一声,没敢张扬。 清理伤口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除了擦拭血污之外还要清理伤口,之后还需要上药等一系列的处理。可是眼下高球也不能奢望太多,在花想容清理完了之后,随便撕了一块白布绑在了自己的左额之上,当然因为伤口位置还有布块大小的原因,左眼也算是安全被遮盖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可是高球依旧想起了三国时期的夏侯惇,只是夏侯惇伤到的是哪个眼睛他就不知道了,不过高球还算幸运,只是伤到了额头和眼角附近,而那位会‘刚烈’的夏侯惇,却是实实在在瞎了一只眼睛。 “咳咳!这位小哥,我看你这伤口也是处理好了,能不能跟我,跟我们说说,官府到底是想要我们如何呢?” 老人家的身子说到底也是不太行了,站在一边看着高球一直在调整他的‘眼罩’,实在是有些忍耐不住了,开口询问起来。 “嗯?你说什么?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高球还在适应自己这‘一支眼’,因此在老人发问的时候没能迅速反应过来,不过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高球就明白了过来,连忙开口解释起来,“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简单,你们所有人都将自己的名姓、籍贯登记在册,然后官府派人将你们带去西湖清理淤积。只要今年的旱情稍有缓解,官府就会分批放人回家下种,这样也不耽误来年的收获,老人家你觉得如何?” “这倒是好主意,不过西湖葑田实在是太过好大,清理起来怕不是十天半个月能够清理完成吧?若是时间太长了,恐怕也会耽误我们的劳作吧?” 老人家脑子不糊涂,一件事情是否对自己有利很容易就能看明白,自然能更好地提出问题,然后将全部的计划完善。 “老人家,这点不用担心。西湖葑田的面积确实是大,可是谁也没说今年就处理完毕吧?人们都说隋朝残暴,修建京杭大运河,可是谁又知道,京杭大运河其实早在春秋时期就已经开始了挖掘呢?今年官府要解决的还是旱灾的问题,西湖的事情并不一定要完全解决。” 靠着这几天翻史书看见了一些内容,高球努力地为老人、还有周围的那些人解释着。 不管怎么说,高球也只是一个孩童,声音再大也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听清楚,所以到头来还是靠着这些人相互诉说才能让所有的人都明白。 第四十七章 杭州事毕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中华民族从古至今一直是一个勤劳的民族,只要有田地,中华民族就能够自给自足,然后繁衍不平息。 临安城外的这些人虽然已经算得上是流民,可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只是最为普通的老百姓,最为淳朴的老百姓。高球的主意虽然让有些人不满,可是对大部分的人来说,其实并非不可接受。 接受高球的方案,看上去是被带到了西湖边上去做劳役,可是从另一方面说,就算他们不去疏浚西湖,甚至说今年根本就没有旱灾,他们不也要去田里面耕种劳作吗?现在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卖力气,其实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区别。 所以说,最后的结果,高球还是顺利地将临安城外的这些人给劝动了。至少在高球面前,所有的人都答应了接受官府的登记,然后去西湖边做工。作为代价,高球从今日起就必须供给这些人食粮,自然,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代价了。 虽然说让张千看护花想容其实并没有起到作用,可是这种事情从来都不可能完全意料到,高球也只是抱着有备无患的想法,既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自然是最好的。 “行了,我们先回去吧!” 目送着这群刚才还对自己喊打喊杀的百姓各回各家,高球总算是松了口气。 “是!公子。不过……这小子怎么办?” 李万利索地答应一声,不过话锋一转,目光却是飘到了躺在自己脚边的牛二身上。 “他~~~啊!这样,你吩咐下去,将这个人给我绑在城门口,让他日夜不停地赞颂知州大人,以每次吃饭为界限,只要有一刻堂下,那么之后便不给他饭吃。他不是嘴欠嘛!我就让他说个够!” 听说过的酷刑很多,但是真要高球对人下狠手,也是绝对做不到的。 让人一刻不停地说话,看上去其实没有什么,可是真正了解的人就会知道,这其实是很难的。牛二一开始也以为高球是年幼好欺,可是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再也不敢这样想了。嘴里除了偶尔才会响起的求饶声,牛二是什么话都不会说了,以至于在往后的日子里,牛二也是落下了病根,除非万不得已,不然宁肯跟人打手势也不肯说半个字。 当然,牛二的事情高球是不会知道了,处置了牛二之后,高球要做的,自然是先回城上一点伤药。 因为怕王朝云看见自己的伤口之后担心,高球干脆就绕道去了神医周济民那里看伤,稍作处理之后,又在自己的额前弄出了一个斜刘海,多多少少遮挡一下自己左额的伤势。 不过就在高球回到府衙,准备往后衙走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苏过突然冒了出来,拦在了高球的面前。 上下打量了一下苏过,看上去倒是没什么问题,至少没自己这么狼狈,高球才算是放下心来,开口询问道:“怎么了?临安城内的事情都解决了?” “解决了?呵呵,能解决不了吗?有盖着知州大印的告示,又有林豹在,临安城内的商家有几个敢不按照告示行事的?说是临安城内的情况更加重要,实际上,却是走一趟就行的差使。” 感觉自己被轻视了,苏过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毕竟自己的爹爹临走之前,事情都没有交到自己的手里。 “哈哈!事情解决了不就行了嘛!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对了,你还没吃吧?咱们去后厨偷点吃的吧?” 高球不想跟一个‘小孩子’争论,打了个哈哈,就想绕过苏过,往后衙走。 只是,苏过再一次站到了高球的面前,手中也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封信来,“吃喝什么的都不重要,这里有你的一封信,是爹爹临行前留给我的,说是‘只要干儿解决了临安城外的那些流民,这封信就交给他’。” “一封信?” 听着苏过学苏轼说话确实挺有意思,可是高球的注意力却全都被那封信给吸引了。 苏轼写给自己的一封信?这个事情若是自己能够回到原来的时代,怕是能够吹一辈子吧?高球自嘲地一笑,打开信之后,却觉得信的内容更加值得自己好好吹一下。 信的内容并不多,只有短短的八个字——‘临安城事,尽付尔手’。 在信的后面,还有另外的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堆小楷,高球仔细看去,却是发现里面写的都是什么‘御米壳五两(捣碎,醋灸黄色)’、‘赤石脂二两’这一类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一张药方。 “怎么样,里面是什么?” 信不是给自己的,所以苏过根本不知道苏轼写了些什么,贸然凑到高球身边看又不礼貌,苏过也只能开口询问了。 “没什么,是一张药方。”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说,高球都不能够让苏过知道信的内容,所以他一带而过,转移了话题。 “一张药方?爹爹给你一张药方干什么?难不成是要你换药吗?” 苏轼的家中就只有高球吃药,所以一说药方,苏过自然是想到给高球吃的。 “什么给我换药,这是一张预防、治疗瘟疫的方子,历朝历代,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哪怕今年的旱灾被我们控制在了起始阶段,但是这么多人聚集在西湖边,瘟疫是不得不防的。不过……” 结合自己这些天看过的书籍,高球算是能够讲出一些道理来,只是话到最后,却是有些犹豫了。 “不过什么?” 苏过很自然的问了出来。 “不过先生的医术实在是不值得信任,所以说我们还要找一下周济民,让他看看这张药方有没有什么问题,不然旱灾没死的人却倒在了先生的这一张药方上,不是太过冤枉了吗?” 高球抖了抖手中的药方,脸上满是笑容。 听到高球这一番话,苏过也是想起了自己爹爹往日的不靠谱,会心一笑,也就没再多想。至于说那一封信,却是被高球好好地叠整齐,放在了自己的招文袋里面。 这一场北宋元祐四年发生于杭州的旱灾,就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苏轼给控制住了,不管是在朝堂之上,又或者是在百姓之中,苏轼的贤名都传扬了开来。就算是苏轼百年之后,史书之中也会给他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只是高球的存在,以及高球在这一次抗击旱灾之中所起到的主导地位,却是不会有人知晓了。 西湖的疏浚工作不是一年能够完成的,从元祐四年的夏季开始,一直到了次年的秋天,西湖以及附近的运河才算是疏浚完成,虽然不敢说千秋万代都不会再出问题,但是苏轼却敢放言西湖百年之内不会再出问题。 值得一说的是,就在元祐四年的九月份,针对于杭州府发生的旱灾,朝廷派发的钱粮也到了,不过这个时候也用不了太多了,在高球的建议下,苏轼索性就在西湖边上修建一条南北长三十里的堤坝,并于西湖之内最深处修建了三个小石塔。如果高球能够再次回到后世,并且去往西湖旅游的话,他就会知道,这三个被他成为‘西湖门把手’的便是鼎鼎有名的‘三潭映月’。 元祐四年,高球在左额上面添了一道伤口;元祐五年,高球左额上面的伤口愈合,连一条印记都没有存下,就像他在这一次旱灾之中所做的一切没有在历史之中留下痕迹一样。 元祐六年,苏轼被征召为吏部尚书,因为之前来杭州的时候高球的伤势在路上复发,这一次苏轼特别注意,一路上游山玩水,根本就不急着往东京汴梁去。在到汴梁之前,苏轼得知自己的亲弟弟苏辙成为了尚书右丞,主动上书请求调任,然后改任为翰林承旨。 苏轼在翰林院之内做了三个月的清闲官,因为闲得无聊和朔党、蜀党的中伤,干脆又自请外调,因此又以龙图阁学士的身份出知颍州。 连番奔波,高球的身子却又是吃不消了,在到达颍州之后便成了一个药罐子,每天除了窝在房间里面读读书、写写字,剩下的娱乐活动就是猜自己喝的药是哪一味药又加了剂量。当然,相比于高球因为身体原因那里都不能去,苏过却是大展拳脚,不仅帮着苏轼调查了水患的缘由,更是与颍州汝阳县的县尉李直方合力抓住了盗贼尹遇等人。 不过关于李直方的事情还是有一点可惜,虽然立功不小,可是不管苏轼如何上疏,最后功劳也没有落到李直方的身上。年底的时候李直方家中的仅剩的老母亲病逝,办完丧礼之后,李直方辞掉了县尉的职位,回家守孝去了。 元祐七年,苏轼调任扬州。 元祐七年的年底,苏轼再次被征召入京,只一次的职务是兵部尚书同时兼任侍读。 不过这一次高球的运气就要差的多了,因为天子要亲自到南郊的太庙祭祀,苏轼需要担任卤簿使,所以这一次的行程不能够太悠闲了。 第四十八章 情之一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不太悠闲,这是对苏过他们来说的,就高球来说,这就是一场灾难了。 在路上的时候高球靠着钱乙给他开的那副药还能够勉强维持,可是一到了东京汴梁,身子便彻底垮了下来,每日里虽然还能保持清醒,却也是不停地呕血,就算是钱乙的那一个药方都不再管事了。 苏轼一到了汴梁就让皇帝派来的人给叫走了,毕竟祭祖是件大事,尤其是放在天子的身上,那就不是一家的事情,而是一国的大事了。 眼看着高球的精神越来越差,王润之咬了咬牙,让跟随而来的张千去请钱乙了。 必须要说的是,在杭州府的时候李万最是奉承高球,可是最后走的时候李万也没有跟着高球离开,反倒是沉默寡言的张千收拾了行李,跟在了高球的身边。与张千一起的,还有那个早就被高球遗忘了的武松。至于说那个小耆户长张江,却是和林豹的妹妹好上了,最后也没有说跟着一起离开杭州。 东京汴梁之中,苏轼的府邸,急匆匆赶来的钱乙连口气都顾不得多喘,背着药箱就进了高球的卧房。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钱乙才打开了高球的房门。 “行了,都进来吧!” 钱乙的胸前都被血污浸透,脸上满是疲惫,不过精神看上去倒是十分的轻松。 “多谢钱先生了!” 一边跟钱乙道谢,一边隔开了钱乙,苏过就这样站在钱乙的身前,将苏府之中的三个女人让进了高球的屋子之中。 虽然现在才是初春的时候,外面的天气甚是寒冷,可是高球的屋子之中却是点着数个火炉,热的好像是要立夏了。 “你们都来了啊!” 经过钱乙诊治之后,高球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看见苏过等人进来,挣扎着就要起身。 苏过的动作显然要比高球更快,直接将高球按在了床板上,“行了!伤成这样,你还乱动,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已经二十一岁的苏过比之在杭州府的时候要沉稳了许多,苏轼不在家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他在主持家中的事务了,唯一可惜的是,苏轼到现在都没有说让苏过参加科举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行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又不会死,你着什么急呢?” 已经十岁(大概?)的高球,来到北宋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和苏过也是混得很熟,加上早慧的表现,倒是也没人将他当个小孩子看。 “哼!不会死?你还真以为你是神仙降世不成?就算是仙佛,也是有升天的时候,你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年,药石无救!” 刚刚送了一口气的钱乙,听见高球如此轻松的一番话,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就呵斥起来。 从来辛苦自己知,可是这一次的事情,钱乙却是跟高球一样知道的很清楚。虽然明知道高球是在故作轻松,不希望苏过他们为他担心,可是一想起高球这严重的身体状况来,钱乙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所谓‘医者父母心’,更何况是儿科的医生,钱乙是真的喜欢高球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因此才会如此严厉地呵斥他。 “哎呀!神医先生,不用这样吓唬我吧?我才是一个小孩子啊!” 感觉到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高球赶忙笑了起来,和钱乙开着玩笑。 “吓唬你?哼!你还真以为我是在和你说笑吗?小子,我跟你说,如果你要是再这么下去,别说是我,就算是华佗、扁鹊、孙思邈这些人能够活过来,对你的伤势也是无能为力的!” 说到专业的地方,钱乙的神色很是严肃。 “钱先生,干儿他的伤势……真的如此严重吗?” 听见高球的伤势让钱乙都如此慎重,王朝云也是顾不得其他了,上前一步越过了王润之,焦急地开口询问起来。 “这个……夫人,虽然不想跟您说,但是这孩子的伤势……唉!要不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钱乙扫了一眼高球,转身就要带着王朝云等人出去,显然是想瞒着高球了。 可是高球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看见钱乙等人要出门,赶紧叫住了他们,“哎哎哎!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刚才这是跟你开个玩笑,神医你们还要让我回避是吗?” “你这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你还这么豁达?你可真是……就算是我,也不能在伤病面前做到如此的坦然啊!” 知道高球是真的没有将自己的伤势放在心上,钱乙反而更加欣赏高球了,毕竟就算自己半辈子行医,可是轮到自己并重的时候,依旧不能做到高球这样。 “神医……那个,你能不能先说说干儿的伤势如何?” 打断钱乙说话很不礼貌,可是关切之心实在无法压制,王朝云有些难为情,但是依旧开口打断了钱乙的感慨。 “哦哦哦!对,那什么,这孩子的伤……其实还是因为最初那一次被奔马踢中所致,要知道他那个时候不过六岁,脏腑受到那么大的伤害,能活下来其实并不完全是我的医术高明,其实更重要的,还是这个孩子命大……” 钱乙的脸上多少有些羞愧,毕竟自己空有‘神医’的名头,却无法治好高球,实在是脸上无光。 “那……那……那……” 一听见说高球的伤势如此严重,王朝云立刻就慌了神,嘴里一个劲地‘那、那、那’,却说不出其它的话来了。 “那干儿现在的身体如何?” 王润之深知王朝云此刻心情,见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干脆替她问了出来。 “这个嘛~~~,这孩子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若是再有舟车劳顿,老夫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摇了摇头,钱乙也没有明说是这个‘舟车劳顿’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通常意义上来说,钱乙的这个‘舟车劳顿’可以从两个方面解释。一来,高球‘舟车劳顿’,必然是要离开汴梁的,既然如此,钱乙必然不能跟在高球的身边,所以可以说是‘无能为力’;二来,就是这所谓的‘舟车劳顿’,会再次加重高球的伤势,以至于让这伤势到达连钱乙都‘无能为力’的地步。 这两层意思不管怎么想,都应该是后一种居多,可是现在却没有人敢问明白。所谓的‘舟车劳顿’,根本的原因还是苏轼的升迁与外放,高球因为这而加重伤势,那所有的原因岂不是都归在苏轼的身上了? “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次先生回来不是因为皇上拜祭太庙嘛!想来短时间内先生也不会再离开东京城了吧?这样说来,又哪里来的什么‘舟车劳顿’呢?一个个苦着脸的,怎么比我这个病人还忧心呢?” 高球安慰着屋子里面的人,自己的脸上却见不到一丁点的难过,就好像重伤卧床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不过,屋子里的人却都没有因为高球的宽慰而有丝毫的轻松,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苏轼要被外放,现在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了。因为随着高太后病故、哲宗亲政,新法派已经重新把持了朝政,就算是四年前显赫一时的刘挚,这个时候都被贬到了青州,那么苏轼能够坚持多久,还用得着多想吗? “唉!但愿如此吧!” 苏过摇了摇头,在自己老爹当官的这件事情上,同样不乐观。 “行了,你们也不必如此难过,只要让他这样安静地待着,短时间内是不会有大问题的,一会我给他重新开一副药方,然后接下来你们就按着这服药方给他煎药就行。”说完这些话,钱乙似乎是觉得众人的情绪不是很好,接着开口说道:“对了,这孩子的病症我似乎在一本医术上看过,我回去查查,未必不能让他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的。” “真的吗?谢谢!谢谢钱先生!” 知道高球有治愈的希望,王朝云惊喜万分,喜极而泣,双膝一软,就要向钱乙跪下。 “哎哎哎!夫人万不可如此!万不可如此啊!” 钱乙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一句不确定的话就就让王朝云如此激动,也是吓了一跳,摆着手的同时连忙往一边闪去。 “二夫人!” 站在王朝云身边的花想容及时地搀扶住了王朝云,可尽管如此,王朝云的双膝依旧在向着地面靠去。 “哎哎哎!行了行了,你们谁跟我出来一下,我去开下药方!” 这个年代的男女之防不算十分严重,可是随便接触人家的妻子也不是件好事,钱乙无奈之下,只能起身往外面走去。 面对这种情况,苏过也是无可奈何,跟在自己娘亲的身后随着钱乙往外面走去。 整个房间就剩下了高球、王朝云、花想容三个人。 “容容,扶二夫人回去休息吧!” 很难说清楚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只是高球知道,自己胸口有什么东西堵着。 “我,我在陪陪你。” 王朝云这个时候已经被王朝云搀扶了起来,听见高球的这番话,自然开口反对了。 摇了摇头,高球轻声说道:“回去歇歇吧!我也要歇一会了……娘……” 第四十九章 赵佶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对于王朝云的心思,高球并不是不明白,毕竟为人子这件事情是人人都要经历的。而且王朝云一直以来也没有隐藏过自己的情感,对高球的关爱是任何人都能看出来的。开始的时候是因为王朝云本身是个丧子的母亲,所以才会对高球多加关爱,可是到了现在,这种爱早就纯粹了。 高球能够理解王朝云的心思,可是一直以来,高球都是很回避这个问题的。就算他是从现代回到北宋的,就算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可是他之前毕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让他认一个和曾经的自己相差无多的女人为母亲,这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怕高球内心如何刚强,在王朝云的几年照顾下,也渐渐柔软了下来。今天在看见王朝云竟然为了自己而向钱乙下跪,高球就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让什么东西捶了一下,封闭已久的内心安全打了开来。 一声‘娘’,高球的声音非常小,或许也是因为刚才只不过是强撑,这个时候已经没了什么力气。可是尽管如此,王朝云依旧听见了高球的呼唤。 “哎!哎!哎!你先歇着,我先出去熬药,我先出去熬药……” 双眼已经被泪水噙满,王朝云根本不敢多说什么,一边转过身去往门外走,一边抬起右手来用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唉!” 一声长叹,从斜靠在床榻之上的高球口中发出。 长久以来,高球表现的都很不将生死放在心上,不仅是在自己伤势加重的时候,就算之前在杭州的那一次,其实也是一样。 从心底来说,高球并非是不怕死,毕竟对这个世界他又没有什么留恋。再仔细想想,自己来到这里就是因为落水了,那么说自己只要再有相似的经历,甚至是说死上一次,说不定就能回到原来的那个时代了。 也正因为没有什么好留恋的,高球面对生死的时候才会如此淡定,可是现如今认了王朝云,心中忽然有了牵挂,对于‘死亡’这个词,他又深深地恐惧了起来。 人心这个东西,其实很是难以阐述清楚明白的。 就在高球叹息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高球的身边响起,“你怎么还不休息啊?” “额……容容,你不是跟着二夫人一起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看着站在自己床边的花想容,高球的脸忽然就红了一下。 “因为娘说要有人看着你啊!不然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没人知道,那不就麻烦了?” 花想容从屋子中间搬过来了一个凳子,然后坐在了高球的床边,双手撑着小脸,就这样盯着高球看起来。 “咳咳!那什么,你看着就看着,别靠这么近行不行?” 感觉到花想容有向自己靠近的趋势,高球连忙开口提醒起来。 “啊?哪有啊!讨厌啦!都躺着了,还这么多事!” 花想容嘟着小嘴,不过身子却是重新坐正了。 说起来,花想容和高球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四年过去了,花想容也已经十岁了。而十岁队以一个女孩子来说,基本上就是开始发育的年龄了。花想容也不例外,就这最近一年的功夫,身高猛涨,现在都已经比高球高一头了,而且最重要的女性特征,也是远比同龄的女孩要明显。 基于以上的原因,最近高球看见花想容之后,都会觉得特别尴尬,虽然说他们已经分成两个屋子睡觉好久了,可是不管怎么说,这都算是自己的‘童养媳’不是?每次想到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高球就面红耳赤。今天这一次,也不例外。 “咳咳!那什么,你要守着我就守着,可是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 被人注视着总是会感觉不舒服,高球无力阻止的情况下,只能尽力地劝说花想容改变做法。 “不看着你?那我看着什么?你可真是……” 花想容撇撇嘴,很是不满高球对她如此冷漠。 不过就在花想容打算据理力争的时候,房门却是被人敲响了。‘咚’、‘咚’、‘咚’的三声响动,不急不慢,显示出来人良好的教养。 “谁啊?” 扫了一眼满脸庆幸的高球,花想容撅着小嘴就往房门口走去。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依旧不紧不慢地敲着房门,而在花想容打开房门之后,她自己也愣住了。 “怎么是你们?” 看着门外面有些熟悉的两个人,花想容惊奇地问道。 “怎么?不欢迎吗?” 一张微笑着的脸庞出现在了房间之中,瞬间让整个房间的尴尬气氛缓解了开来。 当然随后进入的一个女孩,才是更加惹人眼球的存在。 只是这个女孩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在进到房间之后,却是第一时间扑到了高球的身边,关切的询问起来,“你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那什么……别离我这么近好吗?你占据了我的氧气环境了。” 看着比花想容更加靠近的女孩,高球的脑门上都要出汗了,怎么北宋的女孩子已进入发育期都这么‘开朗’的吗? 来的这两个人自然不是别人,真是高球原来就认识的一对兄妹,早在刚来到北宋那年他就教过两人写字。后来苏轼离京赴杭州任,走的十分仓促,所有临走之前也没有跟着两个人道别。后来回到汴梁的时候,两个人还找上门来指责过高球,只是靠着智商的压制,高球没能让两个人得逞罢了。 后来再次离京,依旧是十分的仓促,以至于最后有没能通知到这一对兄妹,今天来显然是不会像上次那么轻松了,毕竟时隔五年,想要用同样的方法欺骗两个不是傻瓜的人,真的是有一点难度的。 “什……什么?扬起……环境?那是什么?” 不能说是女孩子读书少,只能怪高球说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超前了,女孩根本就不听不明白高球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你靠的太近让我压力很大,我不能好好呼吸了。对了,你们来是来找我教你们写字的吗?” 高球没有兴趣在自己重伤卧床的时候来一段科学知识小讲座,因此随便敷衍了两句就转移了话题。 “嘁!还教写字呢!你也就会个楷书,隶书、小篆你写的都没我好,还好意思说教我?” 少年慢慢走向屋内,听到高球的话之后,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行了,他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 女孩子的爱心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就像这一次,毫无先兆的,女孩斥责起少年来。 少年满脸的呆滞,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我……我说什么了?” “哼!” 女孩冷哼一声,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 与少年一样,高球在面对着女孩的时候,也是觉得完全没有办法应对。或应该说,不管是谁来,面对着已经步入青春期的女孩,其实都是无法应付的。 不过想到这里,高球却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强忍着内心的尴尬,开口问道:“对了,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你们,你们……贵姓啊?” “额……姓赵!” 突然听见高球的这个问题,少年也是呆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而少年的这个回答,却是让高球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姓赵其实并不算什么太过稀奇的事情,哪怕大宋朝的国姓就是‘赵’,可是在民间依旧有大批姓赵的人,而这些人自然是和皇室没有任何的关系。真正让高球为之震惊的,却是少年回答的方式。 一般来说,回答‘贵姓’这个问题的时候,答题模式从来都是‘免贵姓X’,历朝历代只有两个半的姓氏才不用‘免贵’。其一是姓‘张’,因为据说玉皇大帝就是姓‘张’,既然连高高在上的天都姓‘张’,那自然是不能免贵;其二是姓‘孔’,因为有孔圣人的存在,所以这个姓也是不用‘免贵’的;其三,也就是最后那半个姓氏,其实就是国姓,也就是当朝皇室的姓氏。 之所以说皇室的姓氏算半个,一来皇朝更迭,国姓千百年来并不唯一;二来皇室的姓氏并不独有,民间的那些相同姓氏的人并不能得到任何优待。 因此,在回答‘贵姓’的时候,只有这两个半的姓氏不用‘免贵’。 换而言之,这个少年的回答,就是在明摆着告诉高球他们兄妹二人是皇室中人了。 想想自己这个可能的‘昏官’辅佐的帝王,高球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只是机械地问道:“那个……二位名谁呢?” “我叫赵玉儿,你喊我玉儿就行。至于他……”赵玉儿开心的介绍着自己,说到少年的时候,却是满脸的不在乎,“你叫他赵佶就行。” “额……赵~佶?” 高球满脸的黑线,完全没有预料到回事这个结果。 第五十章 童子得举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赵佶是谁,可能还会有一部分的人不太熟悉,但若是说起宋徽宗,那么基本上就不可能有人不知道了。而‘宋徽宗’,就是赵佶的庙号。 高球一度接受了自己就是‘高俅’的事实,可是在没有真的遇到宋徽宗之前,在心底里总会还存有一丝侥幸。可是到了今天高球才真正知道,原来自己命中注定要‘辅佐’的宋徽宗,其实早在自己来到北宋的那一年自己就遇到了。 当然,现在的宋徽宗,或者说叫赵佶,其实还应该称作端王,毕竟他登基的事情,还是要等到现任皇帝驾崩之后才可能视线。 “额……我的名字有什么不妥吗?” 赵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的名字会引起高球如此巨大的反响,因此也有些呆滞了。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的名字还挺别致的。” 连连摆手,高球可不想得罪自己日后的这位‘老板’,因此没话找话,随便说着。 不过高球的话也并非是无的放矢,‘佶’字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健壮,另外一个是曲折。这里要理解的话自然是要从前一种意思来分析,而从皇室的身份来向,取这么个意思的名字,自然可以称得上是‘别致’了。 “嘁!懒得理你!”赵佶撇撇嘴,没有在自己的名字上纠缠下去,而是转换了话题,“对了,你这次回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走了吧?” “对啊!你伤得这么重,应该要好好养伤,可不能再离开了啊!” 赵玉儿听见着急的话,连忙附和起来,同时抓着高球的胳膊,不停地摇晃着。 “这个……很难说。” 很多事情高球都能给出个答案,但是这件事情他却是一点的思绪都没有。 如今的高球还是个小孩子,如果离开了苏轼,想要在北宋生活下去,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苏轼的情况,却很是难说,每当高球以为可以安定下来的时候,苏轼必然要有所调动,而在高球觉得苏轼可能要调动的时候,朝廷却像是忘了苏轼一般。 这一次伤势复发,钱乙已经强调过不可再有颠簸,可若是苏轼又要调动,高球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抱着赵佶的大腿求‘包养’吗?且不说赵佶会不会同意,就以赵佶的年纪,手里能有几个钱都是很难说的。 综上所述,高球对自己的生活,其实并没有什么掌控力。 “行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是怎么伤的吧,总不至于,你四年前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吧?” 之前高球回来的那次待的时间很短,而且当时高球的精神也比较好,所以赵佶并不知道高球的身体一直就不好。 这个问题不用高球回答,关好了房门的花想容走向高球的床边,顺嘴回答道:“可不就是四年前的那伤,本来是好的差不多,可是苏先生近几年经常要调动,连番颠簸之下,伤势怎么可能会好呢?” 花想容一番话,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沉默了。要知道,苏轼的调动是朝廷决定的,是皇帝允许的,换句话说,这件事情赵家人都有份在内。不管是赵玉儿,又或者说是赵佶,在这上面都没办法开口。 “咳咳!说来也是,高球你为了救人受这么重的伤,可是你救的那个人到现在却没有再来看过你,也真是坏心肠!” 赵佶轻咳两声,将话题转到了那个被高球救下了小女孩身上。 被赵佶这么一说,高球也想起了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四年前东京汴梁城门外的那一次未能相见的分别之后,两人直到如今也未能再有交集,如今想来,多多少少是有些遗憾的。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先生好像是提过一句,说是她家里人也外放了,如今身在何处,谁也是不知道的。” 想想苏轼曾经偶然提起过的那件事,高球的心中也挺是无奈的。 都是外放为官,像苏轼开始的时候那样,自己请求外放,和那个女孩的家人一样被朝廷贬谪,真的完全不同的两种境遇。宦海沉浮数十年,真真正正能够称心如意的时候又有多久?可即便如此,天底下的读书人依旧是削尖了脑袋想要往里面钻,真的是让人很是不理解。 “那什么,你要是没事就好好养伤,别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本来是想转移话题,谁知道又被高球给拽了回来,赵佶无法,只能生硬地结束这个话题了。 “没什么,躺的久了,多想一点也没有坏处。” 高球强忍着没有一口吐沫喷到赵佶的脸上,一句‘你们不来我早就休息了’到了嘴边,硬生生被他给憋了回去,谁让人家是以后的‘大老板’呢? “懒得管你。”明知道高球口不对心,可赵佶摇摇头,根本就没有深究的意思,“对了,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什么事?” 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赵佶亲自前来,高球的兴趣一下子就被提起来了。 “那什么,当今天子亲政,准备开一次科举,你说说,这不是好事情嘛!” 赵佶满脸的兴奋,好像他也要参加科举一般。 不过话说回来,王公贵胄化名参加科举,好像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至少高球就曾经听过一次,虽然记不清到底是哪位皇帝这么无聊了,但是这件事情是真的存在的。 高球满脸的无奈,却也只能附和着赵佶,“是是是!是件好事情,可是这件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且不说我现在卧病在床,就算是我没有任何伤病,我这个年龄就能参加科举?你别跟我开玩笑好不好!” “嗨!这话是我没跟你说清楚。”赵佶一拍脑门,想起了自己没说明白,赶紧开口补充道:“科举是大事情,哪怕是天子想要开一次恩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这一次的科举,其实是童子举,童子举是什么你知道吧?就是……” “就是一帮小孩子参加的考试!虽然说我的年龄正合适,参加考试也必定是能夺个魁首,可是我记得现在童子举都是要被州府推荐才行吧?你觉得以我家先生的处事原则,他会给我找这样的一个名额吗?” 对于童子举,高球现在已经基本上明白了。 可是明白归明白,童子举最后的奖品也确实吸引人,但是以高球的身份,上哪里去寻得参赛的机会呢?这童子举又不是说报名就能参加的,这是需要州府的推荐才行啊!除此之外,就必须是王公重臣推荐才行,根本就不好处理。 “嘿嘿,你觉得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会随便来跟你说嘛?” 赵佶笑了两声,神态说不出的轻佻。 “额……你帮我弄到了一个名额?” 仔细想想,现在的赵佶就算不是天子,那也必定是一个王爷,搞个名额其实是个挺简单的事情,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高球立刻就释然了。 “嘿嘿,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赵佶满脸的得意,很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骄傲,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又没跟高球表明过身份,一下子又觉得不是那么有趣了。 “行了,你别搭理他,整天神神叨叨的!”赵玉儿一把按住了想要起身的高球,然后说道:“是给你准备了个名额,而且有当今皇上的旨意,国子监那边的检验也不用你去了,中书省的复试你本来是应该去的,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回头我再去找一下哥哥也就是了。” “咳咳,那什么,这样不太好吧?” 那边站着的是赵佶,那么床边的这位就一定是位公主了,公主口中的哥哥,那就是当今皇上了,一想到自己的后门走的如此大气磅礴,高球的内心就有那么一点小激动。 “有什么不好的?你可是苏先生的弟子,就算没有别人插手,前面这些考试对你也是没有难度的。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陪我写写字,你不知道,我最近研究了一种字体,如果真的能成功,日后必定会流芳千古的!” 对于童子举的事情赵佶也不是很在乎,以他的心性,自然还是对玩乐的事情更有兴趣。 “哦?那我回头倒是要见识一下了。” 回想一下赵佶的经历,高球倒是不觉得他是在骗自己,毕竟这是历史上一个除了做皇帝以外干什么都在行的一位皇帝。 “行了!有什么好看的嘛!你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果看看……多看看……看看书!要知道,前面的几关是省了,可是最后还需要皇上亲自测试,到时候会有很多大臣在场的!” 赵云儿似乎是想说‘看看我’,可是脸皮太薄,这番话没能说出口,到了后边就转换了话题。 “多看看书?没有必要!没有必要!” 对于考试的事情,高球的信心十足,因此一点都不将赵玉儿的话放在心上。 不管怎么说,高球可是躺在床上看了两年多的书,这个时候再说考试,对于应试教育出身的人,已经完全不慌了。 第五十一章 准备外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挺奇怪的,中国近代一直喊着要破除封建,可是封建王朝沿用了上千年的科举制却是被现代人给变相的保留了下来。 所有的教育,都是一边在嘴上喊着素质,然后低下头来又是堆成山的试卷,从前的‘八股取士’只不过是变换了一下考试的内容,然后又重新回到了世人的生活中,也不知道这所谓的‘素质’究竟都到了哪里。 高球来到北宋之前,教育已经开始改革,但是体制这种东西,说句不好听的,没个几十年的变动其实很难改变,尤其是对那些已经习惯了应试教育的人来说。拿高球来说,上学的时候,最恨的就是背书,可是对文学浓厚的兴趣,却又让他在选择学理科之后开始了写作,这真的是一件很难用道理去解释明白的事情。 不过高球这种莫名的自信赵玉儿是了解不了的,因此在高球说了‘没有必要’之后,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什么没有必要?我们帮你这么多,可不是让你去朝堂之上给我们丢人的!” “哎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卧病在床不是一天两天的,看的书比你们几个人看的书加起来都要多,再看的话,我估计要等有人写出来才行了。” 对于缺乏娱乐活动的古代来说,看书似乎是高球最主要的消遣活动了,加上近年来看的书日益增多,就算不骄傲自满,多多少少也是有些膨胀了。 “嘁!我才不信呢!” 嘴上反驳着,赵玉儿的脸色却放晴了,显然是相信了高球的话。 “要等人写出来你才有书看,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赵佶很是质疑高球的话,不仅是觉得不可信,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并没有看多少的书。 “是真的,最近半年先生都不管公子看书的事情了,说是没有什么好让他去钻研的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花想容,适时地开口为高俅辩解起来。 话是有些夸大的,当时的真实情况,其实是高球某天偷懒,然后苏轼发现之后考了他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从互联网时代穿越回来的高球自然不可能被难住,甚至有的问题回答的让苏轼都哑口无言,如此情况下,苏轼自然就不刻意去督促高球读书了。当然,大多数时候高球的手里还是抓着书卷的,这也是苏轼不去刻意管教的一个重要原因。 “真的吗?你好厉害啊!” 就像一个小迷妹一样,赵玉儿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有星星闪动了。 “没什么,没什么的。” 若是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女孩子来这样崇拜自己,那高球必然是极为高兴的,赵玉儿虽然也开始发育了,但毕竟是个小孩,所以高球的这番话完全不是谦虚,而是真的不在乎。 “哎哎哎!我说你别以为看几本书就能通过了,到时候在朝堂之上,可不只是背诵几篇文章,说几篇诗词就行的,到时候考策论,我看你怎么办!” 有人在出风头,赵佶自然是不太开心,哪怕这个人跟自己的关系还算不错,可是终究不是自己不是? “策论?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就是个书呆子吧?” 高球笑着摆了摆手,倒是没有跟赵佶多解释。 就在高球那个年代,从历史方面说,下到李白到底能喝多少酒,上到南宋如何能够抵挡蒙古人的铁骑,甚至是说古代女子的内衣款式,其实都是他们这些人争论的,赵佶口中的策论,自然也是包含在这里面的,虽然说这些问题最后也没能争论出个什么结果来,但是毕竟给了高球丰富的经验。 “谁知道你是不是个书呆子,咱们又不是特别熟。” 赵佶撇撇嘴,不大不小地吐了个槽。 “你说什么呢!他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在那边说风凉话。” 柳眉倒竖,赵玉儿呵斥着赵佶,丝毫没有要给他留面子的想法。 “咳咳,那什么,咱们还是说点有意思的事情吧?本来我没多大事,你们这么说啊说啊的,好像我就快要死……” 知道赵玉儿是在帮自己说话,可是这话听到耳朵里却不是个滋味,高球满脸的尴尬,开口想打打断赵玉儿。 许是‘死’这个字在古代真的是特别忌讳,在高球刚说出这个字来,赵玉儿立刻就抬起手来按在了高球的嘴巴上,同时嘟着小嘴说道:“我不许你说这个字!” “咳咳!” 站在床边的花想容将这一些都看在了眼里,不知怎么的,心中就是不舒服,因此开口‘提醒’起来。 有了花想容的提醒,屋内的另外三个人也开始从甜蜜的气氛之中脱离了出来。高球脸皮厚,加上在男女之事的观念上和古代人不一样,所以高球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这件事情赵佶本来也是个旁观者,因此反应过来也不是觉得十分尴尬;最后的赵玉儿,脸却是羞的通红。 说起来,赵佶到底是哥哥,看见赵玉儿如此难为情,连忙开口转移起众人的注意力来,“额……那什么,今天是天子告祭太庙,外面可能有好玩的,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你说什么呢!他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让他出去!受了风怎么办?” 对于赵佶的‘帮助’,赵玉儿不说领情,反而开口斥责起他来。 女生外向从古至今都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哪怕是赵佶,这个时候也只能是无奈地耸耸肩膀,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当然,耸肩这个动作倒是和高球学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蛊惑天子’的开始。 “那什么,我这不是病,只不过是受伤了,受风什么的没太大关系的。” 高球弱弱地开口反驳了一句,对付女孩,从前世到今生,他都是没有任何的经验的。 自然,花相同是要排除在外的,因为大多数的时候花想容都会听从高球的话,而在花想容不听话,比如说在杭州城外的那次,高球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就算受风没关系,可是你伤成这样又要怎么出去呢?更何况,苏夫人不会让你这样出去的吧?” 赵玉儿以高球的身体健康为第一要务,从各个方面列举着高球不能外出的理由。 不过有正方自然就会有反方,花想容本来是不想让高球出门的,可是赵玉儿的存在却让她改变了态度,“每天这样躺在屋子里面,还说不准要出什么事情呢!要我说,还是应该出去走走,至少能够换换心情。” 眼看着一场争辩就要在高球的面前爆发,‘吱呀’一声,门开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我感觉你们好像在吵架啊?” 来的是王朝云,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面一个碗,热气腾腾的。 “额,没什么的,只不过有点分歧罢了。他们在说我到底能不能够出去透透气。” 才和王朝云‘母子相认’,高球多多少少是有一点尴尬的,毕竟身份的转换,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让人接受的。 “哦,那干儿你想出去吗?” 王朝云没有明确表态,而是问起了高球的想法。 “这个……一直待在屋子里面确实挺闷的,偶尔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景色,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没有外人,所以高球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说的全部都是心里话。 其实自从苏轼从杭州调任之后,也就是发高球再次发病之日开始,高球的生活就被屋子和马车车厢还有偶尔会去的书房给局限住了,除了这三个地方,再也没有他的活动区域了。所以说,高球很是希望出去转转的,毕竟很长时间没有看过外面的风景了。 “嗯!其实钱先生也说过这个件事情,说是没事可以让你出去转转……” 王朝云话没有说完,手中的托盘却是送到了高球的面前。 “啊~唔~”高球闭上眼睛,‘咕咚咕咚’地就喝完了碗中的药,说实话,味道比之前的要好喝了不少,喝完药之后,高球将完放回到了托盘上,然后开口问道:“所以呢?钱先生后面应该还有话吧?” “后面?后面钱先生说你不能受到颠簸,所以说,只要干儿你能想到不用自己走路的办法,那么你就可以出去了。” 宠溺地摸了摸高球的小脑袋,王朝云提出了一个近乎‘不可能’的难题。 “不用自己走路?这个倒是挺简单的。”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高球倒是没有觉得这个事情有多难。 不用自己走路,有个轮椅不就得了?减震的方法倒是没有,所以到时候只能多垫点被褥什么的。技术方面也是没有太大的问题,怎么说这满大街的小贩也有一半推车的,他们推的车稍微改装一下就能够当做轮椅了。当然高球的目标不是小贩,而是给这些小贩做车的木匠们。不过说起来,古代似乎是有‘轮椅’的? 这件事情倒也不会特别麻烦,高球和张千吩咐了一声,然后就安心等待了。 第五十二章 八方聚贤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张千也是不负高球的厚望,仅仅是半个时辰,他就带着高球想要的‘轮椅’回来了。不过在看见张千带回来的成品之后,高球这才想起来,古代好像真的是有‘轮椅’的,而这个‘轮椅’,其实就是影视剧里面诸葛亮所做的四轮车。 直到看见实物,高球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叙述自己的需求之时,张千很快就理解了。又往四轮车上铺了两层褥子,‘轮椅’这就算是完成了。 让张千将自己抱上四轮车,高球亲身感受了一下,发觉这个轮椅除了大了一点,其实和自己的要求是完全相符的。自然,这四轮车之所以大,应该是人家提前做好的,虽然说高球很期待和花想容一起挤在四轮车上,但是这种事情暂时还是只能想想。 戴上了一个大大的锦帽,又在身上披了一件貂皮的裘衣,高球就算是完成了出门的准备。必须要说的是,不管是锦帽又或者说是貂皮裘衣,其实都是当今皇上赏赐给苏轼的,只不过高球的身体真的是比较差,所以随时就将新的锦帽和裘衣给了高球,自己依旧穿着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衣服。 跟包裹的和粽子相差无几的高球,又是坐在了两层褥子上,简直不要太舒服。跟全副武装的高球比起来,不管是赵佶,又或者说是赵玉儿,都跟平常官宦人家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了。 因为这次告祭太庙其实是天子开始亲政的标志,也就是说并不是整个皇室的事情,因此赵佶他们也才没有参加。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一次的祭祖声势也不算十分浩大。 有张千跟在身边,有什么四轮车不好过去的地方,也都能让他将高球连车带人都给搬过去。哪怕张千并没有曾经的张江那么健壮,但是高球也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所以说并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 只有到了天子经过的路上,高球他们才算是遇到了一点点的麻烦。因为高球他们出门的时间又比较晚,等他们赶到的时候街道两边已经有了不少的人了,而四轮车的体积不小,所以想要挤到人群前面去实在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好在赵佶和赵玉儿出门的时候侍卫带的不少,所以即使围观的百姓们心有不满,也只能是敢怒而不敢言,这让高球真正觉得自己距离衙内、或者应该说是飞扬跋扈的奸臣,不远了。 不过还没等高球来得及感慨,之间一队马车缓缓从北边驶了出来,前面十几辆是打着红伞的牛车,后面则是十多辆打着青盖的牛车,而且看样子后面打青盖的牛车似乎还有打做方向盘超车的打算。好在前面打着红伞的牛车上面的车夫技术不错,不然真的可能让后面的人给超车了。 “这个……难道你把我叫出来是看‘飙牛车’的?” 高球抬起手来指着那激烈的场面,心中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如果不是道路两边还有维持秩序的士兵,可能高球已经叫上花想容和自己一起坐着车跑路了。不过饶是如此,高球还是让张千推着自己的四轮车往后退了一下,毕竟意外时时会有,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到时候跑都要来不及了。 高球后退,周围的百姓自然是比他更加机灵,早就全员后撤了两米多。市井小民围观都是习以为常的,所以高球也并没有觉得意外,真正让高球感觉意外的,反倒是离自己不远的那几个小孩子了。 倒不是说这几个小孩子有多么的与众不同,虽然说他们身边也都跟着下人,表明了他们官宦子弟的身份,但是真正让高球注意到他们的,却是他们看自己的眼神。 一般来说,小孩子看见高球这样坐着四轮车的另类,大多是会感到好奇,其次才会有羡慕等情绪,就算是大人,除了思考一下高球到底是哪家的小公子之外,也不会有过多的想法。可是这几个小孩子,或者说是少年,他们完完全全是用一种打量自己的眼神在看自己。 站在一旁的赵佶的观察力没有高球这么敏锐,退后站定之后,便满脸尴尬地看着道路之上的异状,无奈的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看样子这应该不是皇上乘坐的车马,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也是不太清楚。” “嗯!知道了!”应付了赵佶两句,高球便不再多说了,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刚才那几个看自己的少年向自己走过来了。 按着高球猜测,刚才审视自己的人里面,应该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毕竟平常老百姓家是很难出现早慧的儿童的,这和基因倒是未必有多大的关系,而是因为成长环境的普通造成了人在幼年时期的发育、发展不同。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人人都知道孔融、司马光,可是谁又曾经想过他们的父辈本身就是在朝为官的名士文人? 不是在否认‘寒门出贵子’这一说法,只是‘寒门’之子奋斗的起点本来就不如那些生在富贵之家的孩子,或许会有极少数十分出众的个体,但是用两个群体来比较,那么可能大多数寒门之中的佼佼者奋斗到顶点也不过是大富之家给孩子起步的阶段。这一点,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 刚才盯着自己看的人有多少个高球不知道,但是最终向自己走来的,只不过只有三个而已。这里面,两个看上去大概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一个是十一二岁的样子。无一例外,他们身后都跟着下人,又或者说是书童。 “在下蔡攸,公子请了。” 最先走过来的是看上去最大的一个人,来到高球的面前,作了一揖。 “这个……在下抱病在身,不便起身回礼,还望阁下不要见怪。” 看着马上就要走到自己面前的另外两个人,高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站起身来。 “不碍的,不碍的。” 蔡攸嘴上说着‘不碍的’,脸上也确实是带着笑容,可是僵硬的笑容之下,却掩饰不住那一丝不满。 要看着三个人都到了自己的面前,高球这才冲着三个人拱了拱手,开口说道:“三位请了,在下高球,不知道三位联袂而来,所为何事啊?” “呵呵,在下李光,越州人氏,此次来京,为的是参加童子之举,看仁兄的样子,似乎也该参与在此中吧?” 李光是另外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看见之前来到的这人不再说话,心中奇怪,但是也没有多问,直接说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童子之举’?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对方说起童子举,高球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让高球想不通的是,对方是怎么确定自己也要参加童子举的? 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但是高球其实已经肯定了李光的说法,而得到这个答案之后,三个凑过来的少年脸色都有了变化。 “我想李兄只不过是试探一下吧?毕竟这么多年纪相仿的少年在这里,想要看出来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十一二岁的少年猜出了李光的心思,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抱拳拱手,说道:“在下王皋,广南人氏。” 面对着蔡攸、李光的时候,高球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可是当王皋说出了自己的姓名之后,高球的眼眉却是挑了起来,“王皋?令尊可是清虚先生?” “哦?仁兄知道家父?” 在高球说出自己父亲的姓名之后,王皋倒是真的吃惊了。 “嗯!听说过。前年我随先生路过徐州,先生说起过这件清虚先生,不过我身体不太好,所以没能跟随先生一同去拜访清虚先生,实在是遗憾得很啊!” 高球摇着头,似乎真的很惋惜一般。 当然在心底里,高球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可惜的,毕竟这个什么清虚先生,虽然说苏轼很是推崇他,但是高球却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今天能够想起来,也不过是因为苏轼在自己面前提过几次二来,只是这样算起来,自己似乎和这个王皋的关系比较近了。 “咳咳!原来是清虚先生的公子,怪不得如此一表人才!”一直被忽略的蔡攸这个时候忍不住了,站出来介绍起自己来,“在下蔡攸,乃D府知州蔡京大人的长子,见过王公子了。” “哦!原来是蔡大人的长子,幸会!幸会!” 都说‘举拳难打笑脸人’,哪怕根本不知道蔡攸和他的父亲到底是何许人也,王皋依旧热情的回应着,虽然说多少有些虚情假意。 而蔡攸的虚荣心,也在王皋的奉承之下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转头看向了一边的高球,“还未请教,这位公子是……” 很显然,蔡攸是想问高球的出身,不过这个时候高球正震惊于‘蔡京’这个名字,因此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赵佶却是听见了蔡攸的问话,随口回答道:“哦,他是苏轼苏先生家里的。” 第五十三章 取而代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啊?苏先生家里的?这可真是……” 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家世能够至少碾压一部分同龄、或者说比自己小的人,谁知道这才遇到几个就被人家给震慑住了,蔡攸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次进京好像未必能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了。 虽然说高球姓‘高’,而苏轼姓‘苏’,但是这年头将孩子寄养在亲近人家的情况实在是比较常见,所以说蔡攸等人也没有猜测高球只不过是苏轼身边的一个书童。自然,高球身上披着的貂皮裘衣还有头上戴着的锦帽也是帮了个小忙,毕竟也没见谁家好东西多到都给书童配上一套的地步。 况且,就高球现在这裹在身上的这一身,王皋的家中或许会有,但是蔡攸的家里面,恐怕往上倒三代都未必拥有过了。谁让现在的蔡京,还没成为历史上权倾朝野的那个奸相呢? “真是什么?你们再说什么?” 刚刚反应过来的高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蔡攸如此说话,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额……没什么,没什么。”蔡攸可不敢对高球有什么不恭,只能转移话题,看向了一旁的李光,“阁下该不会也是……” “呵呵!让仁兄失望了,家父不过是一无名小吏,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看着蔡攸如此谨慎小心的模样,李光忍不住笑了起来。 “哦!那就好……啊!不是,我是说那可真是巧,真是巧!” 刚刚有所清醒,蔡攸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问题,连忙改了口。 不过蔡攸改口也没说的多顺畅,王皋一旁听得糊涂,忍不住开口问道:“真是巧?什么真是巧?” “哈哈!今天咱们四个人聚在这里不就是件很巧的事情吗?一会看完了热闹,咱们找个地方一起吃顿便饭如何?”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高球本能地邀请起三个人来。 “在下一路奔波,今日之内确实还未曾进食,如此,多谢公子邀请了。” 李光最是放得开,听见高球开口邀请,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蔡攸和王皋两个人倒是不饿,但是前者也是有着结交的心思,后者跟高球也确实攀的上交情,因此两个人都没有拒绝。 “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先看看热闹吧!” 说着话,高球将目光投向了道路中央。 刚才那两对狂飙的牛车,这个时候刚好来到了高球等人面前。因为争抢道路的缘故,此时已经有后面的牛车开始赶上来了,由此引发的,就是人群的骚动。众人争相后退,只有高球等人立在原地,丝毫没有变化。反观蔡攸等人,虽然没有后退太多,但是却都比高球靠后了一些。 牛车就在离着高球半米远的地方驶过,然后呼啸着往远方去了。 “这可真是……牛车的速度搞到这么快,这帮人是想干什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高球感觉自己根本无法想象,只能转过头去看向了赵佶,“我说,你们家这是在搞什么啊?不是说告祭太庙吗?怎么闹得跟赛牛车似的?” “我……我……我怎么知……知道?” 赵佶似乎是被近在咫尺的牛车给吓住了,说话都结巴起来。 “这倒是有意思。”想不出结果,高球干脆就不去费神,将头转向另一边,看向了张千,“真没想到,你计算的还挺准的啊!要是再靠近一点,刚才说不定就要被牛车给波及了。” “嗯~~~,小公子,刚才您没跟我说需要后退啊!” 沉吟了一下,张千说出了一个让高球直冒冷汗的事实。 且不说高球如何后怕,只见在那二、三十辆狂飙的牛车过去之后,当今天子的车架才缓缓地从后方驶来,不过两边的百姓经过刚才的‘飙车事件’之后,还都没有回过神来,因此反应倒是没有多么强烈。这样一来,本来应该是皇帝出巡,并且告祭太庙,结果风头全让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两伙人给搅和了。 隐约之间,高球看见苏轼钻进了马车之中,跪在一个身穿龙袍的少年面前,恭敬地禀报着什么。 拿手指捅了身边的赵佶一下,高球低声说道:“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两伙人你该不会不认识吧?” “这个……倒是有点印象,不过不太敢确定。” 赵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对于自己的猜测也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 “嗨!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又不出去给你瞎传,跟我说一下吧!”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哪怕是高球,此时也对皇室的一些内幕有了兴趣。 “这个嘛,倒是没什么不好说的,不过最好还是不要乱传。”赵佶嘱咐了高球等人、尤其是一边竖起耳朵的蔡攸等人一句,然后才开口解释起来,“头里面应该是当今皇后的车驾,后面的倒像是大长公主的人马,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确实是不太清楚了。” “大长公主?” 微微皱起了眉头,高球完全拿不准这个称呼到底是代表个什么地位,若是说是当今皇帝的女儿,且不说这个女孩有没有出生,就算是生出来了,以她的年纪也不该能和皇后争宠吧? “仁兄好像有疑问啊?” 蔡攸刻意靠近了高球,故意开口询问起来。 “正是,皇室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这‘大长公主’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能够和皇后争风头呢?” 哪怕蔡攸的父亲是历史上有名的奸臣蔡京,但是这和高球却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且人家刻意交好,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必要。 “这个倒是简单,所谓‘大长公主’,是当今天子的姑母;往上面还有天子的姑祖母,若是受封就是‘两国大长公主’;天子的姐妹为‘长公主’;只有天子的女二,才会冠以‘长公主’的名衔。” 似乎是怕有人抢了自己的风头,蔡攸快速地为高球解释了一遍关于公主的称号问题。 有蔡攸这么一解释,高球才算是明白过来。 转头看向一遍歪着小脑袋看热闹的赵玉儿,高球试探地喊道:“长公主?” “嗯?怎么了?” 果然,听到高球的声音,赵玉儿下意识地就回过头去答应道。 “哦,没事,就是看你刚才头上飞过去一只蝴蝶。” 随便找了个借口,高球才没兴趣和一个没长大的小丫头继续纠缠下去。 不过,高球找的这个借口,却是引起了赵玉儿的兴趣,只见赵玉儿小脑袋四处乱转,同时嘴里不停地问道:“哪呢?蝴蝶在哪呢?” “大概飞走了吧?行了,再看一会咱们就回去了。” 敷衍了两句,高球接着将目光投向了道路之中的车辇。 可是高球却没意识到,一旁的蔡攸已经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对于高球的‘背景’更加忌惮的同时,额头冒出了层层的冷汗,凉风吹过,顿时就打了个寒颤。 “仁兄,你这是怎么了?” 王皋靠的比较近,因此发觉了蔡攸的异样,出于关心,随口问了出来。 蔡攸抬手擦掉了额头上的冷汗,忙不迭地开口遮掩道:“没……没事,就是穿的有点厚,热的,热的。” 蔡攸心中的震惊且不去管,赵佶站在高球的身边,却是望着皇帝的车辇出了神。 “我说,小佶佶你再看什么呢?怎么看的这么出神?” 纯粹是看热闹的高球,在发现赵佶的异样之后,很是关心地开口问道,只是这称呼却是多少有些随性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两句话。”赵佶犹豫了一下,紧跟着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听说过没,‘大丈夫当如是也’,还有‘彼可取而代之’。” “额……小佶佶,你是说大丈夫就应该让两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出风头?” 高球继续着不太合适的称呼,后面的话却是完全不搭调。 分别出自刘邦还有项羽的这两句话,高球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两句话其实内容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对帝王的位置有所觊觎,可若是别的人说这话,高球根本就不会太上心,不过赵佶说这话,高球却是不得不谨慎了。 如果可以的话,高球最希望的就是现在的这个赵佶真的就当一个闲散的王爷,毕竟在原本的历史上这是一个除了当皇帝之外做什么都能登峰造极的废柴皇帝,如果赵佶当不上皇帝,那么高球也就不会是高俅,甚至是说北宋依旧能够坚挺下去。与赵佶的关系还算是不错,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高球却不太愿意附和赵佶了。 “你这个人真是……”‘煞风景’三个字没出口,赵佶却也不打算说下去,反正心气都被高球给揶揄没了,干脆就转化了话题,“那个,高球啊,你知道吗?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小佶佶’的称呼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但是我本能的觉得这个称呼不太合适,你要是真的找不到称呼,干脆像称呼他们一样称呼我一声‘仁兄’好了。” 第五十四章 有凤来仪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好的,仁兄!” 高球点点头,倒是没有否决赵佶的这个提议。 眼看着一边的蔡攸也抬起了手,赵佶连忙开口,说道:“只有高球可以,你们几个不用和我多说!” 手刚抬起到胸前,却是听见赵佶的这句话,这让蔡攸感到万分的尴尬,手抬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只是想想赵佶可能的身份,蔡攸是一个‘不’字都不敢多说的。毕竟,谁家的孩子敢随便说‘彼可取而代之’这种话,除了皇室中人,恐怕也不会有别的可能了。 出来看热闹,其实也就是看看皇帝的车辇,毕竟太庙里面不是说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进去的,加上高球的座驾跟皇帝的车辇也有一定差距,所以说他也没有要跟在后面接着看热闹的打算。 “我说,热闹看完了,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好好吃点东西?” 目送着皇帝的车辇越走远远,高球也是真的感觉到饿了,干脆旧事重提,接着说起吃饭的事情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天气还是有点冷,找个地方暖和一下也是挺不错的。” 赵佶虽然只是个王爷,但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所以对高球的建议很快就表示了赞同。 当然,就算赵佶长大了,从原本的历史上来看,他也依旧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哦,应该说是皇帝。 “先说好,去哪我可是不知道的,汴梁城我总共也没待过几个月,要找地方吃饭只能看你们了。还有,我身上的碎银子可是不多,你们别找太贵的地方啊!” 已经做好了‘出血’的准备,但是有些话高球还是要提前说出来,不然真到了自己掏不出钱来的地步,那可就真的是丢人了。 “你这个人可真是……汴梁城中的酒楼我倒是知道一些,但是真要说去哪我也不是很清楚,喂,你们三个谁知道有没有好去处?” 现在的赵佶还是被严格看管的,能够出来找高球玩其实还是托了苏轼的福,因此汴梁城中好玩的地方他也不是很清楚,自然而然的,他就将目光投向了蔡攸等人。 实话实说,赵佶对待高球的态度虽然说不上客气,但至少还能算是平等对话,可是面对着蔡攸等人,自然而然地就有一种优越感,或许叫做上位者的习惯更加准确。 而除了猜到赵佶身份的蔡攸之外,王皋和李光两个人的脸色其实都不是很好,不管怎么说两人也都是出身官宦之家,平时在家中的时候也是长辈手心里的肉,对于赵佶如此不客气的态度,多多少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高球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如今的赵佶就算还没有登基坐殿,但人家至少也是个王爷,跟自己平等对话那是给自己脸面,真要是得罪了赵佶,那高球真的就是‘给脸不要脸’了。当然,高球也没有必要去得罪赵佶。 可能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有可能是真的想到了好去处,蔡攸开口说道:“对了,我知道有一家来仪楼,他们那里做的菜色还算是不错,而且价钱也不算贵,几位觉得如何?” “来仪楼?有凤来仪?就凭着这家酒楼的名字,咱们也该去看上一看!” 只是一瞬及,高球就凭借着酒楼的名字猜出了酒楼老板取这个名字的意思,如此一来,高球倒是真的对这家店的老板有一些兴趣了。 赵佶本就是出来玩的,倒是没有不同的意见,其他的人也没有开口反对,毕竟都是要参加童子举的人,有个好兆头,谁又会拒绝呢? 等到百姓们都散开了,人已经不那么多了,高球等人这才在蔡攸的带领之下往哪个所谓的‘来仪楼’行去。 敢叫来仪楼,自然是东京汴梁之中数得上的酒楼,其中的特色不用细说,只说这来仪楼背后的老板,听说至少有两位的王爷在这来仪楼之中有份子,除此之外能在来仪楼有份子的至少也是个驸马。 但很多人其实并不清楚,有宋一朝,其实王公贵族们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权利,与中国大地上最后一个王朝的八大****相比,哪怕是宋朝在任皇帝的亲兄弟,也是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的。自从宋太祖杯酒释兵权开始,王爷贵族乃至于武将都受到了极大的压制,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其他的方面朝廷就不会过多地干涉皇亲贵族们的自由。 在赵佶一进来仪楼,很快就有人通知了下去,毕竟赵佶在某些方面来说还算是潜力股,而且单从亲戚的角度来说,好好招待也是必须的。不过有高球等人陪在身边,来仪楼的人也就没有大肆声张。 随便找了个僻静的雅间,高球被推到了最里面,靠窗而坐。赵玉儿和花想容一左一右坐在了高球的身边,赵佶坐在了赵玉儿的身边,张千则是坐在了花想容的身边。剩下的蔡攸心思机灵想要挨着赵佶坐下,不过却被赵佶身边跟着的人给制止了。最后,蔡攸靠着张千三个人坐在了一起。 “我说,这酒楼的名字叫什么‘来仪楼’,里面最有名的菜,该不是烧鸡什么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有意思了。” 无聊的喝着茶水,赵佶随口开着玩笑。 一边的小二早就被通知了,面对赵佶的调侃,丝毫不生气,反而陪着笑脸,说道:“这位公子您可真会开玩笑,咱们来仪楼好菜不少,烧鸡也是一绝,可要是说起最有名的菜,却是很难说了。” “很难说?这是什么意思?” 蔡攸也是第一次来这家酒楼,听见小二这样说,自然很是好奇。 “嗨!这有什么难猜的,肯定是来仪楼好吃的菜太多,样样都很有名呗!” 出身只比赵佶低一些的王皋,自然明白小二话里话外的意思,刷茶杯的同时,随口替小二回答起来。 “这样啊!那就上一桌吧!” 家底不算太差,蔡攸自然不会将一桌酒席放在眼里,张嘴就说了起来。 单从衣着上来说,高球是比蔡攸要好上太多了,毕竟锦帽、貂裘都是天子御赐,哪怕是赵佶平常都不会穿成这样出来。但是实际上来说,高球其实并没有多少钱,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个经济来源,仅有的十几辆碎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来仪楼这一桌子菜的。因此,如何否决蔡攸的这个提议,是高球十分急切知道的。 不过就在高球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一旁的李光开口了,说道:“还是不要了,我们虽然看上去人不少,但是大家的年纪都不大,根本就吃不了多少的。依我看,还是点几个菜就行了。” “不是,我们头一次相见,大家不应该好好开心一下吗?高兄,您说是不是?” 赵佶是不能够称呼的,蔡攸自然将目光投向了高球,企图从高球这里得到支持。 不过高球本身就是站在李光这边的,自然是不可能替蔡攸说话,摸了摸鼻梁,高球轻咳了一声,说道:“开心是应该的,不过李兄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干脆这样,随便来几个味道不错的菜就行了,多的我们也就不必要了。” “这样才对嘛!” 李光点了点头,很是满意高球如此支持自己。 大家本身就不是为了吃饭来的,所以菜点多点少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在意,所以蔡攸的主意也就没什么人会支持了。 很快的,几盘看上去很是平常的菜就被端了上来。 看着如此普通的菜色,赵佶忍不住撇了撇嘴,抱怨道:“什么嘛!酒楼的名字叫的挺响,菜就这几样?” “这位公子,菜好不好,您不是还没吃呢嘛!” 小二陪着笑脸,没敢多说话。 “是啊!菜品讲究‘色、香、味’,即使这些菜看上去比较普通,但是香气扑鼻,显然也不是像外表那么简单,与其品头论足,不如先品尝一番再说。” 话里一个字都不离开菜,但是神色却完全不像是在说菜,李光这一番话,倒真的像是在说自己。 “也好!尝尝再说!” 看着卖相普通的几样菜,高球表面镇定,但是内心却是已经乐开了花,看来今天这顿饭,自己是不用‘大出血’了。 就在高球的带领之下,所有的人都动起了筷子,而一品尝,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无他,菜的味道远远超乎的所有人的想象。 小二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站在一边开口讲解起来,“众位客官,这一味鸡扒豆腐,豆腐是用特制的卤水浸泡过的,然后再用鸡汤入味,放入锅中翻炒,最后加入鸡蛋,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味道却是一绝。还有这边的……” 在小二的介绍之下,众人吃完了这一桌看似平常的饭菜。 结账的时候,有人通知高球账已经有人结过了,因为蔡攸等人已经提前离开,所以高球还以为是蔡攸或者王皋结的,也没有多问。不过高球却不知道,蔡攸想要替高球结账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同样的答案,在深深畏惧高球‘背景’的同时,也坚定了结交的心思。 第五十五章 童子始举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因为再过几天就要参加童子举了,所以之后的几天,高球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门。 赵佶和赵玉儿倒是每天都会来,不过蔡攸等人却是没有找过高球。因为除了高球这么一个特例之外,包括蔡攸、王皋在内的所有参加童子举的人,都需要先去国子监接受检验,然后还要去中书省接受复试,之后才会被集中起来由当今天子统一‘面试’,当然,也可以说是殿试。 童子举一事毕竟也算是科举的一部分,所以王润之、王朝云等人也比较重视,倒是苏轼,似乎是忙于皇上告祭太庙那天发生的意外,最近一段时间基本上就没怎么回过家。 五天过去,这一天赵佶没有来找高球,却是来了一个看像是像是宫内的人过来通知,说是次日会有人前来接高球入宫面圣。 虽然高球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新世纪好青年,受到了社会主义的教育,但是见天子这种事情毕竟还是第一次。就像有人突然来到一个无业青年面前告诉他第二天主席要接见他一样,惊喜来得太过突然,人反而有些承受不了了。 高球就是这样,在那个看上去像是太监的人离开之后,高球倒是还能够保持冷静,可是真到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高球却失眠了,一直到了鼓打三更,高球依旧没能睡着。而等高球睡着之后,却是感觉立刻就被人叫醒了。 迷迷糊糊之中,高球在花想容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然后由张千抱上了之前定做的四轮车,在苏过的陪同之下,由昨天来通知的那个人带着往皇宫的方向行去。 就在高球的身后,早早起身的王朝云抓着裘衣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皇宫是如何的,高球其实并没有观察清楚,一来现在天还没有亮,四处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清什么东西;二来,高球也是特别的困,睁开眼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迷糊之间,高球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带进了一刻富丽堂皇的会客厅一般,不过与会客厅不同,这里面连个凳子都没有。好在高球披着的貂皮裘衣是苏轼的,随便找了个角落,裘衣的下半截当垫子,上半截就包裹着自己,高球就靠在墙边假寐起来。 不过天不从人愿,就在高球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间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高兄,你也来了啊!” “嗯~?啊!?你是……”费劲地睁开双眼,高球看着面前陌生却又熟悉的面孔,恍惚了一下,然后想了起来,“哦!原来是蔡仁兄啊!你这么早就到了?” 来人,正是几天之前才跟高球认识的蔡攸。 “呵呵!也是刚到,刚到!”客套了一下,蔡攸坐到了高球的身边,小声说道:“说是今天来面圣,其实你们都没有什么问题,我现在却是坐立难安啊!” 高球是被吵醒的,此时十分地想吐槽一句‘坐立难安你还坐下’,但是想了一下,还是忍了回去,开口问道:“是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安?” “嗨!还不是年纪的事!”看着高球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蔡攸这才开口解释起来,“本来州里推荐是去年的事情,谁知道面圣是在今年呢?去年的时候我是十五岁,可是今年……唉!国子监、中书省里面的人都会给家父几分面子,可是天子这里如何,却是……” “这样啊!” 看着蔡攸无奈地摇头,高球除了附和,也是没心思干别的了,毕竟,高球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 心思玲珑的蔡攸,自然看出高球似乎对自己说的话题不是很感兴趣,无奈之下,只好改口说道:“那什么,你说一会天子来了,会是什么样啊?” “什么样?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我却知道那时候咱们就不能躲在角落里了。” 高球说的是礼仪的问题,但是心里面,却是在埋怨蔡攸如此不识趣。 “那又是为什么?” 本来还在为自己的事情苦恼,蔡攸的心思本来就没全在高球身上,此时听见高球如此说,一时间就没听明白。 “为什么?来之前没有叫你去礼部演礼?我能够坐在这个角落里是因为之前这里还没什么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转过头去看看那边来的人。” 高球用下巴点了一下殿门处,然后慢慢腾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裘衣也顺势脱掉了。 来的人不是什么王公大臣,只不过是大殿之中的一个太监,看见高球跟蔡攸离开的角落,也就没有多说,只不过高球的裘衣是被收走了,要等到散场的时候才能还给他。 有了刚才那一点时间的休息,高球这个时候倒也没有那么困了,再者裘衣也被收走了,直接坐在地上还是有一些凉的,干脆就和蔡攸找到了王皋、李光二人,四个人凑成一堆,小声聊了起来。当然,暗地里,这四个人还在观察着其他参加童子举的人。 大殿前方是留给朝中重臣的,靠近殿门口才是高球这些人待的地方。 一些比较早熟的孩子现在还能够镇定自若地和认识或者是刚认识的孩子聊着天,顺便还可以打听一下这次童子举有什么对手。不过镇定的小孩子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小孩子这个时候都闭口不言,战战兢兢地等待着人生的第一次,或许也会是最后一次的面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虽然说皇帝还没有到,但是有不少的大臣已经陆续到场了。 高球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蔡攸等人聊着天,暗地里也是观察着这些小孩子。从他们迷茫却又紧张的脸上看得出来,虽然说今年这些参加童子举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官宦出身,甚至有的孩子家里面的长辈可能还身居高位,但是却没有一个孩子的亲戚能够出现在这大殿之中。至于说是因为‘政策’不允许,又或者是单纯的巧合,这个高球就不知道了。 就在高球还在观察着其他人的时候,一个身穿官服的人越众而出,直接朝着高球这伙人而来。 蔡攸等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闭上了嘴,不敢说话了。 高球也是不敢说话了,不过却和蔡攸等人不一样,他是认出来了这个人。朝着高球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好多天都没有回过家的苏轼!而在苏轼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先生!”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高球硬着头皮,主动迎上了苏轼。 “嗯!你来了?” 苏轼这些天很忙,对高球参加童子举的事情也并不清楚,可是到这个时候也不能再问,于是便有了这样一番话。 “是!” 点着头答应了一声,高球的心中还是比较不安的。 从苏过到现在都没能参加科举的事情上,高球觉得苏轼似乎并不希望自己的晚辈入朝为官,或许是因为数十年的宦海沉浮让他心生不满,又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不过苏轼出现在高球面前,会不会开口让高球回去,又或者说是影响高球被‘录取’,这也是个问题。 单从内心来说,高球也是希望能够在这次童子举之中成功的,毕竟经商什么的事情他也不会,在这个陌生的年代里面总要找个谋生的手段。现在在苏轼家中过得不错,但是毕竟和苏轼没有任何的亲缘关系,有朝一日出了变故,高球也需要活下去,而童子举里混个出身,实在是一条再好不过的道路。 就在高球还在为难的时候,跟在苏轼后面过来的两个人凑了上来。 其中一个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用肩膀撞了苏轼一下,然后再苏轼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朝着高球努了努嘴,接着开口说道:“这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孩子?” “相貌倒是清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才实学啊!” 另一边的中年人富态一些,此时正上下打量着高球。 “呵呵!童子举本来就是由皇上最后钦定,况且这次也算是一次‘恩科’,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只能看他自己了。” 苏轼摇了摇头,倒是没有过多地解释。 不过就是这一番话,高球却是听明白了。虽然看起来苏轼是在跟身边的两个人说话,可实际上却是在告诉他这次的童子举一切只能看他自己的。明里暗里的,这其实也算是一种提醒了。 大臣们有大臣们的圈子,也不能总凑在小孩子这边,因此苏轼等人又聊了两句有的没的,转身就回自己之前的位置去了。 而这个时候,蔡攸才从震惊之中回复了过来,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刚才……刚才那是……那是苏大学士?” “是苏学士没错,不过他身边的那两个人我就不认识了。” 王皋是王巩的亲儿子,王巩又是苏轼的故交,因此对于苏轼他也是认识的。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蔡攸将目光从王皋的身上收回,接着看向了高球。 不过高球也是摆摆手,说道:“别看我,我这身体你们之前也不会没看见,出门访友这种事情先生很久之前就不带我了。” 第五十六章 面圣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蔡攸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很快就有太监走到了大殿的最前面,然后开口喊了起来。 “圣上驾到!” 高亢的声音响起,老太监扫视了大殿之中的群臣,然后转过身去走到了一边。 就在太监走到一边以后,一个身穿龙袍的少年缓缓走到了龙椅之前,转过身来,慢慢地做到了上面。 等到年少的天子坐定,群臣拱手行礼,然后高球等一帮孩子也在皇宫内侍的安排之下有样学样,朝着皇帝行起礼来。 值得一说的是,在宋朝臣子面见君王其实并不需要行跪拜之礼,其实很多时候只要作揖就够了,真正需要一个臣子跪拜的时候,一般就是天子封赏他的时候。像是外放为官,又或者说是单纯的升迁,其实都不需要太过隆重的礼节。 见包括全部孩子在内的所有人都向自己行礼之后,年少的皇帝这才开口,故作老道地说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 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地道谢,然后直起了身来。 “今天,并不是例行朝会,也并非是有什么重大要务。要诸位爱卿前来,不过是来与朕一同看看如今我大宋的孩童,究竟有没有可造之才,他们之中又有多少可造之才。” 登基数年,天子却是头一次自己主持朝会,激动之余,说话也越发谨慎了。 就在天子说完之后,大殿的右边,也就是文臣的行列里面,走出了一个人来,开口说道:“皇上此举泽福天下,实乃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如果从这些孩童里面找出了可以比肩秦之甘罗、汉之曹冲之人,那就更是我大宋之福了!” “嗯~!章爱卿所言有理,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不耽搁了。”有人附和,天子自然是松了一口气,朝着一边的太监招招手,吩咐道:“去,将这次参加童子举的人的文书搬过来。” “是!” 有太监答应一声,下去做事了。 很快的,有太监搬上来了一张桌子,然后又有人搬来了一摞案卷放在了上面。不过因为案卷实在是不少,摞的太高可能皇帝就不容易翻看,因此一旁的太监又将案卷分成了两摞。这一摞变两摞的事情,高球倒不是很在意,但是一边的蔡攸脸色却是变了。 “喂!你没事吧!” 看见蔡攸脸色有些苍白,高球站在一边小声地询问起来。 “没……没事……” 蔡攸抬起右手用衣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然后紧张得等待着。 在看见皇上拿起了其中一摞上面的一本文书会后,蔡攸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别人是不知道,可是蔡攸自己的心里明白,哪怕是犹豫童子举制度的问题,但是终归蔡攸现在也是十六岁了,按着童子举的规矩是不能够参加了。之前有蔡京写信托关系将蔡攸的档案放在了中间,这样一来到了后面皇上看得就不会那么仔细了,可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若是蔡攸的档案在另一摞的底下还好说,若是再这一摞之中,事情可就难说了。 不过正所谓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蔡攸紧张万分的时刻,天子开口了,喊道:“蔡攸!” “草民在!” 事到临头,蔡攸想什么都没用了,硬着头皮就站了出去,不过心里面还在暗暗祈祷。 “蔡攸,我看这文书上写的,你是熙宁十年生人,也就是与朕是同一年出生,是也不是?” 天子翻着手中的案卷,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变化。 “回皇上,确有此事!” 听到皇帝的这一番话,蔡攸突然间安心了不少。 “哦!原来是真的呀,那行了,别的都不要多说了,你退下吧!”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皇上话锋一转,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不只是蔡攸,其实所有人在皇帝开口的时候都以为这是看好蔡攸,毕竟就说话的习惯来说,如果一方互动找两个人的相同点,那么一般是想要跟对方亲近一番的。 蔡攸本来也已经放下了心来,毕竟皇上主动开口‘亲近’自己,那么就算是不会有什么优待,至少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了。谁知道峰回路转,天子变脸竟然比翻书还快! “咳咳!皇上,这才问了一句话就让举子退下,不知道是何缘故?” 一个看上去老态龙钟的长者从文臣之中走了出来,咳嗽了两声,开口问了出来。 别人可能不知道,蔡攸却是知道这就是自己父亲蔡京替自己找的门路。当然,高球也是知道,毕竟这年头没点关系,谁会站出来替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说话呢?蔡京必然是送了钱财,而且是数量不少的钱财! “爱卿,你不是老糊涂了吧?熙宁十年出生,今年是多大?”年少的皇帝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然后自己回答道:“熙宁十年出生,今年是一十六岁!” “这……皇上,老臣年迈,容臣慢禀……” 替蔡攸说话的老者也是知道事情的关节,不过毕竟收了钱了,咬着牙也要给人家出头。 可是这个老人却没有想过,皇上毕竟是初次掌权,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当然容不得人反驳。高球在后面看的明白,这老头子估计要跟着蔡攸一起倒霉了。 果不其然,就在老者打算开口解释一番的时候,皇上已经将写有蔡攸身世详情的文书扔了下去,然后开口,冷声说道:“既然年迈,那就干脆回家养老吧!来人,送他下去,今日腾府,明日离京,若是到了第三天还让朕知道你在汴梁城出现,那就别怪朕不念君臣之谊!” “这……这……”长者本来还打算倚老卖老,谁知道自己刚开口就要‘致仕还乡’,可是看看周围同僚的反应,根本就没有人愿意为自己出头,心中也知道是没有办法了,摇摇头,哆哆嗦嗦地朝着皇帝一拱手,带着哭腔谢恩道:“老臣谢皇上。” “诸位爱卿,这不是朕不近人情。是,童子举是去年州里推荐的,可是入京毕竟是今年的事情,朕有情,可是大宋的律法无情。不管是何故,这个蔡攸年纪都是过了。所以,回去安心准备,等待科举吧!” 展现了自己的权威,接下来就要表明自己的正确性,年少的帝王,此时正在逐步展现自己执政的能力。 “皇上圣明!” 在天子说完之后,先前开口的章姓大臣立刻开口称赞起来。 有了人带头,群臣自然是竞相开口称赞,一时间大殿之上倒是热闹了起来。 “行了行了,无关之人速速退下,接下来……李光何在?” 止住了群臣的吹捧,皇帝随手拿起了下面的一份文书。 无关之人,自然是就是说蔡攸还有那个已经退休了的老者,不过说起来蔡攸也算是有点良心,虽然说自己已经被取消了资格,但是依旧保持着风度,搀扶着老者退出了大殿。 殿试还在继续,李光也是真的有真才实学,不过毕竟还是个少年,在天子面前对答还是有些紧张,所以多少还是有些不流畅。对答完毕,看得出来皇上对李光倒也没有反感的意思,但是满意也是说不上。 接下来又叫了几个人,却是比之李光要差了不少,直到翻光了这一摞,看到另外一摞,叫到了王皋的时候,天子才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 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王皋家世显贵,虽然父亲王巩仕途不顺,但是他的祖父却是熙宁年间的工部尚书懿敏公王素,曾祖王旦曾经更是贵为魏国公。这样的家庭,子孙未必个个都能成才,但是成才的几率却是比普通家庭要大了很多。很显然,王皋就是王家这辈里面成了才的那个。 一番对答,王皋的变现让在场的群臣都为之赞叹不已。 等王皋回答完毕之后,又叫了大概十来个人,这就轮到了高球。 “高俅是谁?站出来让我瞧瞧!” 拿着高球的文书,天子一反常态,脸上头一次出现了好奇。 其实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高球能够参加这一次的童子举,其实是当今天子开了金口的。毕竟除了当今皇上,没有任何的一个人能够让高球跳过国子监甚至是中书省的复试,哪怕是现在的赵佶也不行。 当然,这件事情其实还算是赵佶的功劳,其中自然也少不了赵玉儿的身影。因为高球再怎么说都只不过是苏轼身边的一个书童,没有特殊的途径,皇上是不会知道高球的存在的。正是赵佶和赵玉儿三番四次在皇帝面前提起高球,这才给了高球一个参加童子举的机会。也就是说,皇帝对高球的基本情况其实是很了解的。 高球不知道这些,听见封建王朝的最高统治者叫自己的名字,神色自然地排开身前的孩童,来到了大殿的中间,抱拳拱手,深施一礼,开口朗声道:“草民高球,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经典的话具体的来源很难说得清了,但是在宋朝显然很少有人说,高球只是这一句话,立刻就引得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侧目了。 第五十七章 吾为高俅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嗯!好一个高俅!果然知书达理!” 破天荒的,皇帝竟然开口称赞起高球来。 所有的人都在内心羡慕高球,可是只有高球自己知道,自己这辈子必然是要当高俅了。俅,本意是恭顺、顺从。也正因为这样,皇帝才会这样说话。 都说金口玉言,有了皇帝开口,这简直比上户口还要管用,高俅心中无奈,却也是接受了现实。高俅?那我就是高俅吧!名字什么的本来就只是一个符号而已,叫什么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哪怕是徐若林户口本上的名字都让上户口的警察叔叔给弄错了整整二十年,高俅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原本让高俅为难的就不是这个名字,而是历史上对这个人的评价。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那种为非作歹的人,一个名字而已,哪里值得大惊小怪的? 在大殿之中高俅还在胡思乱想,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却是开口了,“高俅,朕来问你,四书五经,你可熟读了?” “回皇上,草民熟读四书,倒背五经!” 说起应试的内容,高俅可是信心满满。 想想刚才皇帝问过的那些问题,虽然也有一些需要临场应变,可实际上还是以背书为主。而背书,却是高俅这个现代来的人最不怕的事情。别的不说,早在杭州府的时候,高俅就已经将四书五经给背得滚瓜烂熟了,因此这个时候他信心十足。 “哦?是吗?果然如朕所料,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朕今天并不想问你四书五经的内容。”出乎高俅意料的,皇上摇了摇头,忽然间笑了起来,“哈哈!高俅,你也不必太过紧张,朕就是问你几个小问题,你若是答上来了,朕就算是殿试合格。若是答案能够让朕满意,那今年殿试第一名,朕就给你了。” “这个……草民洗耳恭听。” 这种事情不是高俅能够左右的,干脆就答应了下来,反正都是要作答的,有点彩头反而是一件好事。 “嗯!那朕来问你,这个世界上,什么在上,什么在下?” 皇帝满脸的笑意,安心等待着高俅的回答。 在皇上说完了问题之后,所有的小孩子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所谓‘天在上为乾,地在下为坤’,这种根本就没有难度的问题怎么自己就没有赶上呢? 可是与参加童子举的人相反的,大殿之中的王公大臣们却是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虽然说‘天在上,地在下’是一个正确的答案,但是显然不是年轻的皇帝所想要的,如果真是那么简单,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高俅乃是当今天子的私生子,可是看看两人的年纪,这种情况显然不存在。 高俅来自后世,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有了答案,恭敬地行了一礼之后,开口朗盛回答道:“回皇上,草民以为,‘君在上,臣在下’。” 这个答案一出,所有的人都为之侧目。 皇帝从龙椅之上站起了身来,‘砰’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满脸高兴地说道:“好!好一个‘君在上,臣在下’!那么朕问你,什么在东,什么在西呢?” “回皇上,文在东,武在西。” 既然前面回答君臣,接下来自然就是说‘文武’,高俅对于套路早就烂熟于心了。 “嗯!回答的不错。朕再来问你,什么肥,什么瘦呢?” 慢慢地绕过了桌案,皇帝已经走到了桌案的前面,低下头去直视着高俅,开口问着。 “这个……春雨肥,春雨贵如油;严霜瘦,严霜一打,万物凋零。” 与之前的回答不同,高俅这一次的回答很是正经,不过却是多了一些回答。 “好!好一个‘春雨肥、严霜瘦’!”年轻的皇帝一边说着,一边走下了台阶,来到了高俅身前两米远的地方,盯着高俅,正色道:“高俅,朕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要好好地回答。什么厚,什么薄?” “皇恩厚,皇恩浩荡,重于泰山;人情薄,人情薄如纸!” 高俅镇定自若,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年少的‘举子们’感觉倒是没那么强烈,可是王公大臣们却是真的震惊了。更有甚者,知道高俅和苏轼关系的,目光已经投向了之前开口说话的那个章姓文臣。当然,知道内情的,基本上都是和苏轼关系不错的。 不过不管大臣们如何,皇帝这个时候已经十分满意了,连连点头,称赞道:“好!好一个‘皇恩厚,人情薄’!” 天子开口称赞,不管在哪朝那代,其实都不多见,哪怕现在的这个皇帝掌权的时间实际上并不久。这个时候,也不用再多说什么,所有的人心中都明白,今天高俅的殿试是十拿九稳了。 夸奖了高俅一句,天子临着自己的龙袍的衣角转过了身去,朝着自己的龙椅缓缓行去。 坐回到了自己的龙椅之上,皇帝轻拍了一下桌案,开口说道:“众位卿家,朕年幼登基,但是真的执掌权柄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因为科举一事实在重大,事关天下的读书人,所以朕只是特意开了一次‘童子举’。” “皇上圣明!” 依旧是那个章姓的大臣,在皇上说完之后,立刻吹捧起来。 “爱卿莫要着急吹捧,朕尚且年幼,圣明自然是说不上。说起来这一次开童子举,朕的心中其实也没有多少的把握,很多时候朕都在想,‘这一次的童子举是不是有些儿戏了?’”皇帝跟章姓的大臣说了几句话,目光转向了大殿之中的高俅,接着说道:“可是事实出乎朕的意料,不,或许应该说,这一次的童子举,朕真的看到了我大宋朝的勃勃生机!” “皇上圣明!” 这一次,不只是那个章姓的大臣,包括苏轼在内的所有王公大臣,尽皆口出此言,显然这算是一个流程了。 “众卿家言重了。”抬起手来虚压了两下,皇帝示意所有人都闭上嘴,然后开口说道:“在今日之前,朕曾经想过,这些被州府又或者是爱卿们推荐上来的孩童里面会有几个不错的,毕竟我大宋朝的肱骨之臣不少,他们的子孙又怎么可能一无是处?可是真正让朕感到欣慰的,却是这一个孩子……” 看到皇帝的手指指向了自己,高俅连忙低下了头,进宫的时候就有人提醒过了,跟皇帝说话的时候,万万不能抬头去看,不成文的规矩——‘仰面视君,有意刺王杀驾’。 在高俅低头之后,皇帝的视线也正好再次转移了过来,“来,告诉他们,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高俅!” 高俅停顿了一下,大声喊出了自己的‘新’名字。 “好!好一个高俅!朕要封赏你,不过在这之前,朕允许你提一个要求。” 对于让自己十分满意的高俅,年轻的皇帝显得十分慷慨,随口就许给了高俅一张随意填写数额的‘支票’。 皇帝这样说自然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拦,即使这是天子的恩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限制,但是实际上却并不是如此,为人要知道进退,皇帝答应了奖品,但是高俅却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 稍微思考了一下,高俅想起了这两年被自己穿的有些破旧的貂皮裘衣,当下开口说道:“回皇上,草民想要两,不,三件裘衣,成年人穿的貂皮裘衣。” “哦?成年人穿的貂皮裘衣,还要三件?你是要送给谁?” 若是高俅没有改口,皇帝自然会认为这是给双亲要的东西,可是高俅这一改口,倒是让皇帝有些好奇了。 “这个……草民本事天地之间一浮萍,多亏了先生收留、皇上的福荫才能活到今天。这三件裘衣,草民是为先生和先生的两位夫人请求的。” 说心里话,高俅本来是想要两件的,一件给苏轼,另一件送给王朝云,可是仔细想想王润之对自己也不错,虽然不像王朝云那样对自己视如己出,可是嘘寒问暖从来就没有少过,因此才会有了这一次的改口。 “嗯!不错!朕果然没有看错你!”对于高俅这样知恩图报的回答,皇帝是十分满意的,当然最满意的还是那一句‘皇帝的福荫’,更是让皇帝高兴,毫不犹豫地,皇帝冲着一边的太监挥了一下手,开口吩咐道:“去,取三件貂皮裘衣来,赐予高俅。” “谢皇上!” 看见看了到手的好处,高俅再次对着皇帝行了一礼。 自然,貂皮裘衣有太监托着在外面等候,毕竟不管怎么说,现在都还是殿试,就这样让高俅抱着三件貂皮裘衣,显然不是十分的现实。 在赏赐了裘衣之后,皇帝清了清嗓子,看向了大殿前面的文武大臣们,“咳咳!诸位爱卿,此次童子之举,结果自然是不用多说,高俅当为第一,你们觉着,该给他个什么官职比较好?” 历次童子举,封官又或者说是赐出身,还有赏赐什么的,一直都是临时决定的,因此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第五十八章 答对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可是就在皇帝问出该封高俅个什么官之后,那个章姓的大臣再次从队列之中闪了过来。 抱拳拱手,这个人行了一礼,然后直起身来,朗声道:“臣章惇莽撞,望皇上恕罪!” “行了,章爱卿,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看着被自己一纸诏书叫回来的章惇,皇帝显得很是宽容,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是!皇上!”章惇点了一下头,然后半侧过了身来,左手比划了一下自己身后的所有孩童,开口说道:“皇上,微臣以为,童子之举乃是好事,赐予他们出身或者免去他们日后的解试都是可以的,可是封官一事,万万不可!” “哦?爱卿这是何意?” 在可以展现自己权威的事情上,皇帝十分的在意,因为对于章惇的反对,皇帝的脸上多少有些不快。 “回皇上,这些孩子里面是有不少的好苗子,臣也以为日后这些孩子会成为我大宋的栋梁之才,可这毕竟是日后的事情了,就在现在,他们还只不过是一群孩子,哪怕使他们之中的佼佼者,也不过十余岁的年纪。以幼龄为官,怕是不仅无益,更会毁了这些孩子!” 章惇面色凝重,显然对这件事情十分的在意。 就在章惇开口之后,立刻站出来了不少的大臣,冲着皇帝一拱手,齐声说道:“臣等以为章大人所言甚至!” “这……” 章惇说的话有道理,又有这么多的人支持,哪怕皇帝心有不甘,却也是犹豫起来。 “皇上,要不这样,就让这个高俅自己说说,该不该封官,您以为如何?” 为臣之道,一张一弛,表明自己的态度可以,但若是过分逼迫皇帝,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了,章惇深谙其道,自然之道该如何做。 选择的机会抛给高俅,但这也不是章惇在变相妥协。按着章惇的想法,高俅如此‘明事理’,自然之道该如何回答,再加上高俅只是一个小孩子,违背自己的可能就更加小了。 “好吧!既然如此,高俅,朕来问你,你说朕该不该给你封官呢?” 多少是一个解决的办法,皇帝本身也缺少执政的经验,干脆就顺着章惇问了起来。 “这个……草民觉得,秦之甘罗一十二岁官拜上卿,为秦国从赵国的手中夺取了十几座城池,所以说年纪和做官与否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的。” 高俅犹豫了一下,没有从正面回答皇帝的问题,反而说起了战国时候的故事。 “哦?这么说来,高俅你觉得这官该封了?” 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答案,皇帝已经顾不上章惇的脸色如何了,高兴地问了一句。 “不,草民这官不该封。” 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高俅的答案却是和之前的典故一点有关联的地方都没有。 “这又是为什么?高俅,你若是给不出一个让朕满意的回答,朕可不会饶了你。” 皇帝倒是没有觉得高俅对自己不敬,相反,对于高俅的想法他很是好奇。 而站在高俅身前不远处的章惇,这个时候脸色也渐渐好了起来。 “皇上,单从童子举封官的角度来说,这官该封,可是草民身体有恙,已经连续数年卧病在床,今天能来面见皇上,在大殿之上答对如此之久,已经出乎了草民的预料了!若是做官,草民的身体必然是支撑不住的。” 这个想法,不是高俅突发奇想,而是全方位考虑之后得到的最佳考虑。 皇帝这边高俅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可是那个姓章的大臣显然也不是个好像与的角色,再加上自己的年纪和身体的实际状况,高俅拒绝出仕为官其实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你的身体?这个倒是……” 皇帝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的皇弟也确实说起过这件事情,今日看见高俅之后太过高兴,却是忘记了有这么一回事。 “皇上,既然此子身体不适,再看他如此年幼,依微臣愚见,倒不如让他回去好好攻读,顺便调养身体,等到几年之后年纪稍大一些之后,再做征召的打算。” 章惇只是想维护官场科举的正统性,至于说日后高俅是否会当官,其实他并不在意。 “这样也好,不过朕倒是觉得,可以再对这些孩童之中的佼佼者进行考量,若是真的优秀,就算不赐出身,至少也可以让他们进国子监读书,日后谋个一官半职,也好为朝廷出一份力。” 最开始的时候皇帝其实只是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威严,可是到了现在,他倒是真的想要从这些孩童里面选一些好苗子了。 大臣中有知道皇帝心中所想的,立刻从队列之中走出了一个人来,便是刚才与苏轼相交甚密的一个,抱拳拱手,然后开口说道:“皇上,依臣之见,既然是要进行考量,那么不如由在场的诸位同僚来出题,而且词赋、诗文什么的也可以忽略,毕竟这些孩童的表现有目共睹,问一些书本上的内容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 “嗯!爱卿之言,正合朕意。这样,诸位爱卿,谁先来问第一个问题呢?” 皇帝顺水推舟,接着这个大臣的话就说了下去。 有了皇帝开口,大臣们自然是要好好想想了,而趁着这个时间,一些得到了吩咐的太监也纷纷走上前来,将刚开表现不佳的孩童们领了下去。一个、两个、三个……最后真正还留在大殿之上,其实也就只剩下王皋还有高俅了。 这个时候,章惇已经想好了自己的问题,走出队列之后,朗声道:“皇上,臣有主意了,不如,就问问这两个孩子,这‘变法’一事,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很多人都变了脸色,除了苏轼等寥寥数人之外,所有人看向章惇的眼神都变了。 其实变法一事,所有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打算,就算是变法派内部,对于变法一事的看法也并不是那么统一,可是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皇帝是比较倾向于变法的,因此这个问题,其实对于两个孩子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陷阱。 “哦?‘变法’的事情?”皇帝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开口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高俅、王皋你二人听着,就‘变法’一事的利弊,你二人有什么想法就说什么,不必有所顾忌,朕绝不会因为有人说了什么而降下责罚。” 高俅转头看了身边的王皋一眼,却发现王皋也在看着自己,目光交汇之后,高俅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是王皋显然没有明白高俅的意思,在看见高俅摇头之后,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然后上前一步,拱手之后,开口说道:“皇上,草民以为,变法一事,其实还有诸多值得商榷的地方,就比如青苗法一项……” 洋洋洒洒数千言,王皋连个结巴都没有,就这样一气说了下来。到了最后,脸上竟然还有意犹未尽的意思。 高俅明白,王皋这是有真才实学的,毕竟像刚才王皋说的那些话,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孩子死记硬背能够记住的,必然要有自己深刻的礼节,才能够对变法的事情进行如此深刻的剖析。可惜的是,王皋根本就没明白高俅之前摇头的用意,不然的话,他必然不会如此了。 章惇的问题里面埋藏着陷阱,这个事情高俅也不知道,可是单从在苏轼身边的这几年,高俅已经明白,其实变法只是几方理念不同的读书人之间用来争执的工具。真要说通过变法改变些什么,这还是少数人的想法,更多的话,是希望借助变法、又或者是反对变法,来表明自己的主张,进而让更多的人认可自己,说白了,这些人求的是名。 所以章惇的这个问题,不管回答‘好’还是‘不好’,其实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有太大的不同,只有跳出这个变法的限定来作答,才能够找到最好的答案。 果不其然,就在王皋回答完之后,皇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不过也没有立刻发作,而是看向了一边的高俅,问道:“高俅,你对变法又是如何看的呢?” “皇上,高俅尚且年幼,对变法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很清楚。但是高俅心中知道,不管是变法也好,反对变法也罢,其实所有的大人们都是为了我大宋江山,从这个方面来说,其实无所谓‘好’与‘不好’。” 高俅选择了一个最中庸的回答,但是在明面上,高俅却是捧了所有的大臣们一把。 在高俅回答之后,皇帝的脸色明显缓和了很多,看了看同样面露满意的大臣们,接着开口问道:“高俅,你的这个答案其实跟没有回答差不多,不过也不能说你没回答,这样,你说一下你对‘变法’的认识,如何?” 本来一个简单的问题,一下子就被皇帝给扩展开了,当然,刚才王皋开口回答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将问题给无限扩大了。 第五十九章 答对(2)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皇上,就‘变法’一事,草民觉得其实是有必要的。” 从后世穿越而来的高俅,自然不可能说变法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历朝历代,变法确实是能够强国,只不过有时候变法派的行动不够完善,才导致了一些列不可预测的后果。 可是其他的人不知道高俅所想,就在高俅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在场的一些大臣们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显然他们都是不支持变法的。 可是皇帝是希望变法的,所以脸上多少有些高兴的神色,不去理会那些面露不悦的臣子,接着开口问道:“高俅,既然你说变法是必要的,那你必须给朕找出一个理由来,不然的话,朕可就当你没说过这话。” “是!皇上!”高俅无所谓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解释道:“纵观我中原大地千百年以来,每次有所发展都是在变法之后。最初的时候我中原大地上的百姓乃是部落形式的存在,直到夏禹的儿子夏启出现之后才有了王朝,这是在算是历史上第一次的变法。就像是吃螃蟹一样,变法这种事情,总要有一批先行的人的。” “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个说法倒是有意思。你接着说!” 皇帝点了点头,很是满意高俅的即使。 “螃蟹这个东西,两只钳子舞动生风,又包裹在坚硬的甲壳之中,就像一个大将军一样,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必定要有极大的勇气,可是成果又非常显著。那么接下里,战国时期秦国商鞅变法,最终秦国战败六国,一统中原。而那些固步自封的守旧者,早就已经不知道被遗忘在何处了。所以说,‘变法’是一件很必要的事。但是……” 再次举了一个小例子,高俅的辩证已经快要接近完美,可是在最后一句的时候,却是忽然转变了语气。 自然,皇帝被高俅的话给吸引了,自然而然地追问起来,“但是什么?” “但是,‘变法’一事其实并非那么简单,所谓的‘法’乃是祖宗留下的规章制度,既然是祖宗留下的,必然是有一定道理的,所以这‘法’,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更改的。” 高俅顺着刚才的话,说出了一番与刚才的话看上去完全矛盾的话。 “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更改的?高俅,说下去!” 本来是在享受高俅的奉承,可是这个时候,皇帝也开始认真起来了。 “皇上!‘法’是一个国家的尺度,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十分重要的,因此祖宗之法不可轻易变更。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祖宗所面临的情况却是和我们面临的情况不会完全相同,因此变法这件事情是很有必要的。不过,两方面综合考虑之后,草民以为,‘变法’有必要,但不可轻易开‘变法’的头。” 很是中庸的一番话,却是高俅在后世回答阅读题的时候学会的。 “‘变法有必要了,但是不可轻易开变法的头’?高俅,你有什么想法,一并说出来吧,别总是让朕问你了。” 第一次听到这种回答,皇帝的求知欲完全被高俅勾了起来,因此开口催促起来。 “皇上!‘变法’这件事情有必要,但并非所有的‘法’都出现了问题、都需要去‘变’,所以草民窃以为,在已经不适合当今大宋江山的方面进行变法可以,但是为了大宋朝的江山稳固,还是不要全面变法。就算是要变法,最好还是先选一些州府先进行变法,等到有了成效之后再推行全国,这样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办法。” 高俅的主意,其实在后世就是人人皆知的‘试点’方案,可是在北宋这个时候,却还算是个新奇的想法。 基于高俅的这个提议,所有的大臣们都思考起可行性来。资历老的大臣们都在自己琢磨,年轻一些的却是想要找人商量一个,可是他们却忘记了自己官帽两边还有两根长翅,一转头,直接就打在了身边人的头上。 王公大臣们商量一阵,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皇帝轻咳一声,开口说道:“咳咳!高俅这个主意,朕倒是觉得不错,不知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皇上!变法一事,本就不该操之过急,依臣之见,或许可以择日再议。” 从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苏轼,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意图将话题从变法的事情上转移开来。 章惇看见苏轼开口说话,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立刻开口反对道:“皇上,我倒是觉得高俅所说的办法不失为一个良策,先在一地进行变法,这样我们就能够知道所变之法到底可不可行,总比盲目去推行要好的多。” “嗯!朕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不过,今日里到底还是童子举,所以这个……这个……” 皇帝想要说出办法的名字,却是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起名字。 站在地下的高俅适时开口,提醒道:“‘试点’工作,进行变法试验的地点。” “对对对!这个‘试点’的事情,回头爱卿你们都回去想想,明日早朝的时候,朕希望能够听到一个完善的计划。”有了高俅给的台阶,皇帝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接着说道:“好了,这个问题就先问到这里,接下来,还有哪位爱卿要考校他们啊?” “皇上!臣倒是想起了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高俅。” 在西边的队列之中闪出了一个雄壮的中年男子,显然是一名武将。 “咳咳!种爱卿回京述职,正好赶上这次的童子举,既然想要考校一下二人,那便问他们就是了。” 皇帝咳嗽了两声,不着痕迹地纠正着这个武将话中的问题。 “是!皇上!”冲着皇帝一行礼,武将转过身去,看向了高俅,“我大宋以武立国,可是到如今,却是败多胜少,兀那小子,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呢?” “种师道!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章惇圆睁二目,大声呵斥着提出问题的那个中年武将。 其实不只是北宋,中国历史上文武之争能够追溯到很久之前,但是像北宋这样武将受到极大压制的朝代倒也真的是不多。自从宋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之后,少有武将家庭能够长久把持军权,哪怕后代真的有能力,到了一定的时间也会被皇帝从军队之中踢出去,渐渐的这些有传承的武将之家就开始没落了。最为典型的例子,就是被写成了演义的‘杨家将’。 很难说这种做法是对是错,毕竟武人掌权也确实有很多的弊端,可是种师道今天将这件事情提出来,却是在和全部的文官对质了,就算是苏轼,这个时候也不免皱起了眉毛。 文武对峙,这对百姓或许不是一件好事,可是皇帝却是希望看见臣子不合的,不过却不能表现在脸上,因此挥了挥手之后,立刻开口,说道:“行了,种爱卿也不是有意要挑起争端,这不是童子举嘛!无妨!无妨的!” “是!皇上!” 章惇还没有足够的权柄,因此也不敢反对皇帝。 “嗯!高俅、王皋,你们二人谁先回答啊?” 满意地点了点头,皇帝将目光投到了大殿之中的两个小孩身上。 “这个……草民先说吧!”看看身边的高俅没有开口的意思,王皋犹豫了一下,谨慎地开口回答道:“我大宋朝是以武立国不假,可是马上得天下,却是不能马上治理天下。要说现如今我大宋为何会败多胜少,草民觉的,还是因为国内不够安定,若是我大宋境内四海升平,外邦来袭我大宋必能齐心协力,将这些蛮夷一网打尽。当然,要想让我大宋江山稳固,还是需要诸位大人的治理的。” 王皋不着痕迹地拍着文臣们的马屁,可是他却没有想过,在场的人里面根本就没有个脑子差的,只是从他的一句话里面,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小子是支持文官掌军权的! “恩!说的倒也有些道理,高俅,你怎么说?” 在刚才高俅的‘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的理论之后,皇帝很是期待高俅的回答,此时脸上的期待,已经完全不带遮掩的了。 “皇上!王皋所言很是有理,只有国富民强,我大宋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是我大宋守护江山社稷最重要的一点。”高俅侃侃而谈,完全不在乎一边的种师道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不过,单从打仗一件事上来说,草民倒是觉得,有时候其实未必需要管理的那么严格,适当地放权,给那些在外作战的将军们一些自由,或许不失为一个变通的办法,如此一来,我大宋打仗败多胜少的局面,也能够得以转变。” “哦?这话倒是有意思,高俅你接着说!” 没想到高俅后面竟然替自己这样的武将说话,种师道的眼前一亮,立刻有了兴趣。 “咳咳!” 坐在上方的皇帝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着种师道。 第六十章 答对(3)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啊!皇上!请恕臣失仪之过!实在是此子所言很是让人好奇,臣激动之下才会失了分寸。” 听见了皇帝的咳嗽声,种师道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僭越了,连忙转过身来向皇帝请罪。 “无妨,高俅刚才的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的理论让朕也很是吃惊,现在爱卿有如此反应倒也不足为怪。高俅,还不快快将你的想法说出来,种爱卿这都等急了!” 皇帝很是理解种师道的模样,开口替种师道催促起高俅来。 “是!刚才草民说了‘吃螃蟹’的理论,那么现在就来说一下关于‘人体’的想法。”高俅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草民原先在杭州待过数年,那段时期正是治理西湖封田、疏通西湖运河的时间,草民就发现,那些被招募的民工之中,有的人手受到伤害,比如说扎到了木刺,他们会立刻就收回手,似乎连想法都没有就会有这样的反应。还有,草民看见这些民工捶腿,有的人在打到膝盖下面一块的时候,脚立刻就会踢出去,而等踢完之后,这个人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哦?还有这种事情?刺到手指朕倒是知道,别说是手指,全身任何一个地方受伤,躲避的动作都会比思想还快,可是这打膝盖会踢脚,这又是为什么呢?” 莫说是皇帝,就算是闻名天下的大学士又有谁会知道‘膝跳反射’的原理?此时皇帝的好奇,倒是不足为怪了。 “皇上,打膝盖会踢脚,这个事情只是草民用来佐证想法的例子,若是皇上有兴趣,那么请容许草民回答完这个问题再来给皇上解答。” 高俅来这里可不是来给这帮古代‘文盲’来进行科普的,哪怕是取悦皇帝,也得等正事做完不是? “咳咳!你说的倒也不错,那好吧!你先回答完这个问题吧!”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皇帝咳嗽了两声,又坐正了身子。 “是!大家都知道,在受到伤害的时候,身体做出反应往往比我们的思想要快,可是当我们泡热水澡的时候却可以强制自己忍受滚烫的热水。”高俅环顾一圈,发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了,这才接着解释道:“从这些事情之中我们可以看出来,我们的头其实就是朝廷,思想就是各位大人的综合考虑,而身体其他的各个部位,其实都是我们奋战在外的将士。如此一来,当遇到战事,也就是伤害的时候,在外奋战的将士绝对比在朝中的各位大人们要理解形式。若是从朝廷发号施令,必然会贻误战机,以至于我们大宋遇到战事就败多胜少。” “可是,兵权在手的武将必须要受到节制,这一点,你又如何说呢?” 苏轼身边另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人站了出来,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而事实上,这也是所有文官想要问的。 “这个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就像现在大宋朝在节制在外的将领一样,只不过是需要给与他们更多关于制定作战方案的自由,剩下监察的事情倒是比较简单了。经验丰富的将领在外征战,朝内的各位大人们治理国家,这样才是我大宋长久安泰的重要办法!” 高俅倒是没有多少特别好的主意,对于军务、政事什么的,他也并不是十分的了解,能做的,也就是当一个‘墙头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轼的影响,高俅现在的思想越来越‘中庸’了。不过这里的‘中庸’不是墙头草,而是阴阳调和,不走极端。 “这件事情朕倒也曾经考虑过,不过有些事情还没有想明白,所以一直没有推行下去。既然今天高俅说了出来,那么这样,明日早朝和之前那个‘试点’的事情一起,众位爱卿一起议一议。” 皇帝眉毛轻蹙,显然对这两件事情还是比较上心的。 “皇上,这件事情,臣倒是觉得无需再议了!” 出乎高球预料的,这次站出来反对的,反倒是之前与苏轼相交甚密的一个人。 “哦?爱卿此言何解?” 有人的意见不一致,皇帝自然要开口询问,不过还没有确定他的意思,所以只是单纯的询问。 “皇上!文武之事,我朝太祖皇帝早有明示,如此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事情,何必再多生事端呢?是以,臣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必要再多议论了。” “这样……苏爱卿,你觉得曾大人说的如何呢?” 皇帝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不过当着群臣的面,还是要做一做样子。 苏轼看看身边的好友,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很是不愿意就这件事情发表意见,就在苏轼为难之际,目光却是瞟到了一边满脸轻松的高俅,连忙拱手,朗声道:“皇上,臣倒是还没有想好,不过,这件事情既然是高俅提出来的,那么不如让他来回答,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这个嘛……倒是个好主意!”皇帝点了点头,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高俅,“既然如此,高俅,你便来说说,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必要呢?” “皇上!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简单,现在的各位将军,其实就是朝廷手中的一把剑,朝廷说砍杀谁就砍杀谁,而草民说的,就是让这柄利剑变成双拳,毕竟面对外敌,拳头总是要比冷冰冰的刀剑可靠,而且也更能做出反应。” 来不及埋怨先生又将自己给牵扯进来,高俅连忙回答起皇帝的问题来。 “皇上!微臣倒是觉得此子说的不无道理,将士用命,还需要明主在位,若是一味管束,反倒是会让这些将士束手束脚。试想,一帮整天苦读圣贤书的文人,又怎么可能在战场之上如鱼得水?战后若是有了功绩,加官进爵的是这些书生,可是到头来真要出了事情,却还需要那些将士们用躯体去扛,这是何其不公啊!” 让人意外的,章惇站了出来,替种师道等一众武将说起话来,情真意切,不似作伪。 “这个嘛……明日再议,明日再议!” 初次执政,皇帝毕竟还不是那么熟练,遇到事情,自然要先往后退。 “这……是!皇上!” 章惇与曾姓文臣互相望了一眼,同时拱手,退回了队列之中。 可能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了,皇帝咳嗽一声转移起话题来,“那个……今日毕竟是童子举,不是正经的朝会,现在所有到来的孩童表现诸位爱卿都看到了,现在,诸位说说,该如何封赏他们?” “皇上圣意天裁!” 正是皇上出风头的时候,没有人会不知趣地上前来凑热闹,所以大臣们的口风出人意料的一致。 “这样啊!那好吧!高俅封……不是,高俅进士及第,待日后年纪稍大,便可上吏部报道,入朝为官,在此之前,待遇同正九品。” 皇帝稍微思考一下,封官是不合适的,但是给高俅开个大大的后门却是有必要的,因此给出了一份十分优厚的赏赐。 “谢皇上!” 不知道九品到底算多大,可是至少是个吃俸禄的差事,因此高俅很高兴地就答应了。 “还有王皋,虽然对答多有谬误,可也是少有的奇才,赐同进士出身,日后若是有意为朝廷效命,为天下苍生造福,可以直入殿试。” 对于差一些的王皋,皇帝的赏赐可就要差的太多了。 不过一切都是很正常的,除了某些特别的时候,人人都是记得第一名,谁又会在意第二名心中在想什么? 高俅与王皋二人再次谢恩,然后在宫中内侍的带领下出了皇宫。 站在皇宫的门口,除了张千、武松二人之外,也就只有一旁挺拔如松的宫门卫士了。 看了看身边神情明显沮丧的王皋,高俅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毕竟第一名不管如何去安慰第二名,给人的感觉或多或少的都是有些虚假的,哪怕安慰人的这个第一名多么情真意切。 可是王皋毕竟也不是个一般的小孩,看到高俅的表情就知道高俅在纠结什么,微笑着摇了摇头,站直了身子,轻笑道:“呵!本以为自己已经是世间少有的奇才,之前见到仁兄的时候也只道是与自己相仿,可是今日一见,却知道自己实在是相差甚远……” “不是,我……” 高俅觉得自己应该开口安慰他两句,伸出手去,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哎~!仁兄不必安慰我,这次的失利与旁人无关,全是在下读书不精所致,若是来日还有机会相见,必定要好好跟仁兄讨教一番!” 王皋很是旷达,在梳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还顺带着宽了一下高俅的心。 自然,听到王皋的这番话,高俅是安心了下来,微笑着说道:“好!既然如此,那高某就等着那一天!” 多的已经不用再说,参加童子举的人里面,住在汴梁城的本来就不多,高俅认识的蔡攸、李光二人一个早早被逐出公门,另一个表现一般,所以二人早就和其他的人一道离开了,根本就没有等待高俅和王皋。而王皋在汴梁也没有什么亲戚,因此今天童子举过后也就要离开汴京了。 第六十一章 乌飞兔走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偌大的宫门之外,高俅目送着王皋远去,却不知道今日一别,来日相见的时候,等来的是又一次别离。 等到王皋走远,高俅也坐会了四轮车之上,正要回家,却听见身后有太监那尖声尖气的声音响起,回头一看,却发现之前在大殿之上站立着的一个太监从里面追了出来,手中还捧着四件貂皮裘衣,貂皮裘衣上面还放着一个锦帽。 高俅让武松接过了裘衣,先找到自己的锦帽、貂裘穿戴好,然后又让张千给这个送裘衣的太监一锭银子,然后才与之告别。 回去的路上张千也在问高俅为什么要给一个太监银子,可是高俅的回答却是很让张千无语。其实这也是一句经典的台词,那就是‘做太监做到长胡子这么有突破性’。基于对‘星爷’的喜爱,高俅决定将之前提前请人铸好的一锭十两重的银子给了这个太监,也算是结个善缘。 虽然说高俅本身其实并没有多少钱,可是现在不是已经有了正规的福利待遇,往后每个月都会有俸禄送上家门,又哪里会在乎这么一点钱财呢?说起来,虽然皇帝没有直接赏赐金银,但是这个‘铁饭碗’却更合高俅的心意。 回到家之后跟所有的人一说,自然是人人开心,杀鸡买酒准备庆祝一番。当然,庆祝的事情还是需要等苏轼回来之后才能开始。 王润之招呼林伯开始准备酒宴,王润之则是将高俅抱在怀中嘘寒问暖,花想容乖乖地陪在一旁,只有苏过,脸上虽然带着笑,却也很是敷衍。 苏过的心思其实高俅也能猜到,毕竟像高俅这样的一个小孩都已经吃上朝廷的俸禄了,可是苏过这样一个大小伙子还没有参加过科举,这在今天就好像一个小孩初中毕业就参加高考并且取得了好成绩,可是一个高中生都读了好几年了还不被家长允许参加高考。 苏过的情况高俅很是同情,可是苏轼的决定必然有其道理,就算是高俅参加童子举,实际上苏轼也是不知道情况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高俅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了。 一桌子饭菜很快就准备好了,只等着苏轼回府,菜立刻就能下锅、出国,然后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一顿饭。 可是左等右等,一直到了日上三竿,苏轼并没有回来。所有的人都觉得可能是朝中公事繁忙,所以苏轼才没有时间回家,因此高俅的庆功宴被推到了晚上,中午只是随便炒了几个菜。 下午一帮人该忙的忙,等到夕阳西下,接着等候苏轼回来,可是一直等到了一更天,苏轼却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考虑到有的才不能隔夜,王润之无奈之下,也只能先吩咐改善一下伙食了。 就这样一连等了三天,苏轼这三天都没有露过面。直到第四天的清晨,苏轼带着满脸的疲倦出现了,可是刚一出现,却是说出了一番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一番话。 “收拾收拾吧!我被贬官了!” 满脸疲惫的苏轼,说完这句话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什么?官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得到消息的王润之,满脸的震惊,根本就不敢相信苏轼说的这是真话。 确实,苏轼在朝廷上属于绝对的中立派,因此才会两面不讨好,可是之前才为皇帝操办了拜祭太庙的事情,怎么紧跟着就被贬官了呢?哪怕是有人对他下手,难道就不理会皇帝的意思了吗? “你们别乱猜了!”看出了王润之的不解,苏轼喝了一口茶,开口解释道:“之前拜祭太庙的时候出了点事情,事涉皇后和大长公主,虽然事情完满解决了,可是我却是得罪了一些人,再加上高太后病重,因此这一次算是贬官,也算是我自请外调。不过这次不算远,出知定州,还算是比较近的,你们也不必太过慌张了。” “不是,官人,倒不是慌张不慌张的事情,而是干儿他……” 王润之满脸的为难,好像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一般。 数天没有回家,看见自己的夫人这种表情,苏轼自然很是不解,浓浓的不安涌上心头,眉毛也皱了起来,“夫人,你说,干儿他……他怎么了?” “不是,官人您先别着急,干儿他没事。只不过钱先生之前给他看伤的时候说过,若是再受颠簸,恐怕……恐怕……” 发觉苏轼有些误会了,王润之连忙开口解释起来,只是话到最后还是犹豫了。 “恐怕……什么?” 听完前半部分的话之后苏轼本来已经安心了,可是最后王润之的态度却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恐怕……性命堪忧,回天乏术。” 思虑许久之后,王润之还是讲钱乙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说了出来。 就王润之自己来说,对高俅只是比较喜爱,旁的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可是王润之自己却是知道,自己的官人还有好姐妹对高俅都是十分重视,对高俅和亲生子嗣根本没有一点的不一样,现在带高俅走王润之不是不能这么做,可是真要让钱乙说准了,一旦高俅夭折,那么对苏轼和王朝云的伤害,根本就无法估量。是以,王朝云根本无法再这件事情上做决定。 “性命堪忧……回天乏术……”对于这两个骇人的词语,苏轼沉吟了许久,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似乎一下子就老了十岁,“夫人,干儿现在何处?” 王朝云正要回答,却发现高俅正从门外走进来。 “先生,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刚回来就这么一副表情?难道说您又被外调了吗?” 高俅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这个时候看见苏轼,很是自然地开着玩笑。 “嗯!干儿,你说对了!” 苏轼点了点头,承认了高俅的说法。 “这个……真的啊?这可真是……” 本来就是随口开个玩笑,这个时候听苏轼承认,高俅反而不知所措了。 “没事,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这句话不还是你告诉我的吗?贬官而已,在先生这里根本就不算什么。真正让先生放心不下的,反倒是你了。” 对于贬官这种事,苏轼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宦海沉浮数十年,苏轼被贬官的次数远远多于他被启用的次数,因此贬官什么的,对于苏轼来说根本就不叫事儿。 “放心不下?我?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您不要我了吗?”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只从苏轼的最后一句话里,高俅立刻就知道自己可能是要被留下了。 可是原因呢?苏轼总不会因为他被贬官,然后就对被封赏的高俅羡慕嫉妒恨,然后将高俅赶出家门吧? “干儿,不是不要你,可是你的身体你自己也知道,车马奔波,对于你的身体来说实在是一种负担。钱先生说过什么你应该还记得,你已经受不得颠簸劳碌了。” 王润之知道苏轼的心有多疼,因此开口替苏轼解释起来。 “这个……” 对于王润之的解释,高俅沉默了。 自己的身体什么样,没有人能比高俅更清楚,现在虽然已经能够自由行走了,可真若是有什么太大的动作,整个胸腹就像会像是被大铁锤给打中了一样,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说句不中听的话,高俅现在还能活着,钱乙给开的药方其实只是一个辅助,真的要感谢的其实是赵玉儿送过来的那一根快半斤的老山参。 大家都知道,老山参‘七两为参,八两为宝’,当然这里的说法其实要解释一下,原先以十六两为一斤,所以这里俗话里的‘两’其实和平常说的计重单位‘两’是不一样的。 简单来说,就赵玉儿送给高俅的这一根人参就够一个百户的村子吃用百年以上的! 当然,这里说的有些远了,可是从这方面也能看出来,高俅的伤势是如何的重。 对苏轼,高俅是将其当先生来对待;对王朝云,高俅也开始真的当母亲来尊敬。可是事情严重到了‘要命’的地步,高俅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会受伤,会流血,对于死亡,想要坦然面对,他还是做不到的。可是要让他与苏轼等人分别,他却又十分的迷茫、不安、不舍。 “干儿,我知道你舍不得先生,舍不得府上的所有人,可是朝廷的法度不能不听,先生今日必须要离开汴梁。而且你的身体也确实不适合跟着先生东奔西跑了。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先生这次只不过是去定州,那里距离汴梁也并没有多远,平日里书信往来十分的方便。有朝一日你身体好转之后,可以再去找先生,你觉得呢?” 苏轼毕竟经过了很多,对于离别虽然心中难过,可是却能很好地调整心态,很快就找到了理由来说服高俅,同时,也是说服他自己。 “这……好吧!” 不清楚定州是哪,可是看苏轼的样子确实不远,高俅也就答应了下来。 可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高俅这一次与苏轼的分别,再次相见却已经阴阳相隔。 第一章 不觉七载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嗯!干儿,先生离去之后,这府邸你也不便再住。这样,先生的弟弟就在汴梁之中为官,一会先生将他的住址写下来,在手书一封信,等先生走后你就去他那里赞助,相信他会妥善安排你的。” 对于高俅离开自己之后的生活,苏轼已经想好了办法,自己的亲弟弟苏辙现在也在汴梁,实在是一个最好不过的托付人选。 “嗯!我知道了!” 高俅其实对于古代的名人已经麻木了,毕竟随便见几个当官的都可能是青史留名的,所以苏不苏、辙不辙的其实他根本就不关注了。 “嗯!既然如此,那你也下去收拾吧!皇上诏令,今日收拾行囊腾出府邸,若是过了时辰,那可就不好了。去吧!” 安排好了高俅,苏轼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浑身都没有力气了。 “是!先生!” 高俅现在心烦意乱,也是没有心思仔细观察苏轼了,转身往外面走去。 苏府之中,苏轼夫妇三人外带苏过是必然要离开的,林伯跟了苏轼几十年,自然也不可能留下,还有一个吴妈是跟在两位夫人身边的,自然也要跟着离开。苏府的下人们都是被雇佣的,所以苏轼一走,高俅又没有钱继续雇佣他们,因此这些人是必然要解散的。 最后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高俅发现真正跟自己留下来的人,只有花想容、张千、武松四个人了。其中花想容本来就算是高俅的人,张千也是跟着高俅才来的汴京。而武松,他倒是想跟着苏轼一起走,可是这话根本就没法说,所以最后也就留了下来。 一番收拾,哪怕苏轼并没有什么家产,可是书籍现在更加多了,整理起来也是比较麻烦。因此一番忙碌之后,直到快到傍晚的时候苏轼这才算是收拾清了。 目送着苏轼一行人坐着马车远去,高俅摇了摇头,说道:“行了,我们也该走了。” 说着话,高俅拿起了手中记载着苏辙住址的纸条,摸了摸自己招文袋里苏轼写给苏辙的亲笔信,招呼着张千推着自己出发。 汴梁很大,而高俅也不是这里的原住民,所以一路上边走边问,直到天黑了四个人才算是走到了苏辙的家门口。抬头一看苏辙的门口,高俅当时就愣了。 不是说苏辙的家门有多么奢华,又或者说是苏辙的府邸多么破败,高俅愣住,是因为苏辙的府门上贴上了封条! “我说,这是怎么个情况?” 本来心中就不是很踏实的武松,这个时候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 可是武松这问题注定是没有人回答的,因为包括高俅在内的三个人,其实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花想容、张千是接触不到这个层面,高俅是能够接触到官场,可是一来他在家养伤,二来今天事发突然,所以他也不是十分清楚发生了什么。 就在四个人同时沉默的时候,一旁路过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个高的开口说道:“我说,兄弟你听说没,苏轼苏大学士,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冒犯了天子,结果出知定州了!” “怎么能没听说呢!不仅是苏轼被贬官了,就连他那个弟弟苏辙,也因为替兄求情而被贬官了!你看,这就是他的府邸了,封条都已经贴上了!” 个矮的男子附和着同伴,说出了事实的真相。 这两个人的对话传入了高俅的耳中,拍了一下四轮车的扶手,高俅冲着身边的张千使了个颜色。 张千会意,上前拦住了两个过路的人,“两位还请留步,在下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二位。” “这位兄弟,有什么事情直说就行。我弟兄二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随随便便被人拦下自然会有火气,可是这火气也要分对象,就张千这样的汉子拦住二人,两个路人自然要客气不少。 “是这样,刚才听见二位说这苏辙大学士也被贬官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事情的真假已经不用再问,毕竟都已经看见苏辙家府邸的大门了,张千现在要问的,还是事情发生的时间。 “哦!是这样啊!那你可是问对了人了!”知道对方只是单纯问事情,高个男子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隔壁邻居二舅家的本家兄弟给苏辙大学士的府邸里送菜,所以我才听见了一些消息,说是两位苏大学士因为同一件事情惹怒了皇上,这不,兄弟俩先后贬官,结果弟弟还比哥哥离开得早,真是让人感慨啊!” 高个男子一脸我知道内情的样子,摆出了一个感慨万分的样子。不过在一边的高俅这个时候已经不耐烦了,开口就召回了张千。 “行了!张千!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有事情要做!” 与市井之人没有必要纠缠,所以高俅也就懒得浪费表情。 招呼张千,高俅这边还要赶紧带着人去找住的地方,不然入了夜,高俅有裘衣和花想容一起裹着,可是张千和武松两个人就要结结实实地挨冻了。至于说两个市井之人在高俅背后说的那些诸如‘断腿的小子’一类的闲话,高俅已经没有兴趣去理会了。 走来走去,走去走来,大晚上要找个住的客栈在汴梁城是很简单的事情,可若是想要找个院子长期居住那可就难了,一连找了五六趟街道,高俅一行人连个牙人都没有见到,想要租、买院子,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唉!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前面有个客栈,咱们先去那边投宿,等到明天再说找院子的事情吧!” 转来转去,高俅坐在四轮车上是无所谓,可是一旁的花想容喘气已经有些基础了,高俅看在眼里也是十分的心疼,因此开口制止了一行人无谓的寻找。 张千以高俅的话为行事准则,因此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不过一旁的武松却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哪怕武松走南闯北,去过了那么多的地方,可是这样背着四个人的行李来回乱走,还真的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客栈就在街口的地方,南来北往人都要经过这里,迎接送往的十分方便,生意算是红火。正因为红火,所以这家客栈实际上也可以算是酒楼,前面的门脸上、下二层的地方供食客老饕走动,后面才是供人居住的地方。 本来高俅是打算先在这里租个小院住着,毕竟苏轼离开之前给自己留下了一百两银子,王朝云也留下了不少的金银首饰,可是一问小院的价钱,高俅立刻就改了主意。 不为别的,一间小院租下来一天就要一两银子,说是不多,可是高俅现在无依无靠的,吃老本是行不通的,而每个月就算有俸禄也不够这么糟践的,所以说,高俅就打算开两个房间。高俅和花想容‘凑合’一下,张千和武松凑合一下。 开好了房间,在小二的带领之下往后院走,在刚走过一楼大堂的时候,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的一个人,看见高俅之后,当时就楞了。 “哎!这不是高俅嘛!” 这人站在楼梯上,叫了高俅一声。 “您是……” 高俅听见声音回头去看,认出对方是苏轼的朋友,童子举之时还在大殿上见过,可是对方是谁,他还真不知道。 “哦!在下王诜,与子瞻兄乃是故交。”王诜走下楼梯,来到高俅身前,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手中折纸扇轻点,开口问道:“子瞻兄傍晚之时已经离开汴梁城了,怎么你没跟着他吗?” “唉!我倒是想跟着先生一起走的,可是我身有旧疾,现在经不得车马劳顿,因此先生就没有带上我。” 简单解释了一番,高俅可不希望有人认为自己是觉得翅膀硬了,不愿意受苏轼牵连。 “这样啊!子瞻倒是跟我提起过这件事情。不过你们怎么在这里呢?子瞻离开之前,没有替你安排好吗?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王诜点了点头,倒是想起了苏轼跟自己说过这些事情,不过对于苏轼为什么没有安排好一切,他倒还是比较好奇的。 “安排?先生安排了啊!”高俅苦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了苏轼写给苏辙的亲笔信,无奈地说道:“可是先生是将我安排给了苏辙先生啊!” “这个倒真是……” 王诜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缘由,不由得沉吟了起来。 其他的人和王诜根本就没见过,所以也不好说话,高俅倒是想请对方帮忙,哪怕是找个安稳的地方买套院子,总好过在外面住客栈不是?可是怎么开这个口,高俅却是还没有想好。 沉吟了一阵,王诜舒展开眉毛,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看你们这也是没有地方去,我倒是在城中有个小院子,你若是不嫌弃,就先住在那里。看在子瞻的面子上,房钱不用你付,没事的时候帮我做一些抄抄写写的事情,你看如何?” “如此,就多谢先生了!” 有这种好事,高俅自然是求之不得。 不过高俅却是没有想到,这抄抄写写的事情,他一做就做了七年。 第二章 再遇赵佶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七年的时间,高俅已然成长成为了一个大小伙子,花想容也出落的亭亭玉立。张千与武松也过了而立之年,越发的威武雄壮。 那个高俅的‘雇主’,后来也公布的身份,乃是已故蜀国大长公主的夫君,驸马都尉王诜。换而言之,他也是赵佶和赵玉儿的亲姑父。正是因为有苏轼和赵佶、赵玉儿这多方面的因素,王诜才会果断地帮助高俅。 不过说实话,王诜这里所谓抄抄写写的工作,真的是清闲的要命。即使蜀国大长公主已经病故,可是王诜毕竟顶着驸马都尉的头衔,因此他基本没有什么公事,只有例行朝会一类的特殊时候才会有公文往来。平日里高俅做的,更多的还是陪着王诜吟诗答对。 元符三年,一月三十号。 这一天高俅收拾好了书房的笔、墨、纸、砚,溜溜达达地出了书房,往驸马府的后园行去,正是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的好时节,后园里面少少太阳,实在是高俅少有的享受了。 驸马府里的下人有不少来的时间都不如高俅长,因此一路上算是畅通无阻。 来到了后园之中,远远地看去,后园湖中心的凉亭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驸马都尉王诜,这个高俅是不会认错的。另外一个开上去挺眼熟,可是到底是谁,高俅却有点想不起来了。 站在岸边高俅还在想这个眼熟的人是谁,凉亭之中王诜已经发现了高俅,手中酒杯一举,开口喊道:“喂!季旻!过来一起喝一杯啊!” 季旻,这是在苏轼走后第五年,贬官路上写给高俅的信里给高俅起的字。 “嘁!明知道我不喝酒还这样逗我!”高俅嘟囔了一声,抬腿走上略显狭窄的石路,一边往凉亭那边走,一边高声喊道:“来了,等着我啊!” 高俅这一嗓子,坐在王诜对面的那个人也转过头来看了。 因为石路确实不算宽,再加上经常有湖水打在上面,所以高俅走的时候要时时注意脚下,不然落下了水难过的可就是自己了。 等到了凉亭之中,看见了王诜对面的人之后,高俅愣住了。 “你是……赵佶?” 高俅满脸的难以置信,虽然说对方长大了,可是印象比较深刻,想忘也是忘不了的。 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赵佶站起身来,两步走到了凉亭的边上,来到了高俅的面前,冷声道:“你还记得我赵佶啊!这么多年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玉儿无时不刻都在想你,可是你却连封信都没有派人送来过,你脑子里到底在想写什么啊!” “这个……说来话可就长了!” 面对赵佶的质问,高俅也很是无奈。 当年苏轼被贬官,走得实在是太过匆忙,就连高俅,若不是有王诜相助,现在也可能待在城外的乱葬岗了。毕竟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要花钱,高俅身有重伤还要经常吃药,紧靠着每月朝廷二十两银子,真的是完全不够的。若是有官职在身,高俅还能有些公用钱,也就是招待费,可是高俅只是有个名,而没有实际的官职,比之王诜还有不如。 而赵佶和赵玉儿等人,因为年龄一直没到的缘故,所以即使在宫外有王府,可是他们依旧是住在皇宫之内的,高俅就算是想要去见赵佶和赵玉儿,可是又怎么能够进入到皇宫之内呢?再者这些年来赵佶和赵玉儿出宫的次数越来越少,高俅又不认识什么人,想要找人帮着传个消息都比较困难。开始的时候高俅还会想着找赵佶,可是时间一长,他在这放方面的心思也就渐渐淡了。 听完高俅的解释,赵佶皱了皱眉,舒展开眼眉之后又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地开口说道:“苏家两位大学士的事情,其实当年我也有所耳闻,可是我毕竟只是个闲散的王爷,就算能够在皇兄的面前说上话,可是很多事情其实并不能够插嘴,不然的话,当时说什么也不会让两位大学士被贬官的。” “哎!今天说好是来我这里喝酒的,怎么又说起朝廷的事情来了?来,来,来,都坐下,都坐下!” 看见高俅和赵佶二人越说越伤感,王诜连忙开口打断了二人叙旧,然后站起身招呼着二人。 听见自己亲姑父的这番话,赵佶这才反应过来,拉着高俅就坐到了酒桌旁边,“对对对!来,坐!坐!” “行了!行了!你再拉扯我这衣服可就坏了,到时候我还怎么出门啊?” 解开了误会,高俅自然轻松了不少,还有闲心和赵佶开起玩笑来。 “你这衣服我看着有些破旧啊?你没找我们这个我已经知道原因了,可是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还有,你怎么会在驸马的府邸出现呢?难道说,你也是被他邀请来的?” 上下打量了一下高俅朴素的装扮,赵佶觉得很是好奇,毕竟如此巧合的相遇,就算是演义、话本里面也是不多见的。 “这个啊!季旻每个月有二十贯钱的俸禄,这个你是知道的,可是这些钱根本就不够他们吃用,所以我就请他在这里帮我做一些抄抄写写的事情。平日里在画上题个诗什么的,他也会帮我。” 见赵佶说起这件事情,王诜完全没有犹豫,直接提高俅解释起来。 高俅也是忙了一上午,虽然说活计没多少,但是早上没有吃饭,现在也是有点饿了。见王诜帮自己开口解释,他倒是自在地拿起赵佶的筷子吃起菜来。 “是这样啊!我说驸马你最近两年拿给我看的书画上面楷字写的挺好,原来是换了一个人来写,怪不得会这样!”一直困扰自己的的谜团解开,赵佶很是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不过随之眼角的余光瞥见之高俅用自己的筷子,立刻就不乐意了,“喂喂喂!我说你个济……济民?你的字还真是有意思。我说你用我的筷子干什么,你就不能去拿一双吗?” “我姓高,名俅,字季旻。季是伯仲叔季的季,旻是裴旻将军的那个旻。”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字,高俅满脸的不在乎,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筷子,“用你的筷子又怎么了?我又不嫌弃你。” “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 面对高俅耍无赖,赵佶是一点的办法也没有。 “变?我为什么要变?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 高俅上辈子穿越前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思想形态已经完整,变化什么的,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今天来?对了,你不说我倒是忘了,驸马是看见了一位才学广博的女子,特地邀请我出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赵佶对着高俅挤眉弄眼的,活脱脱一个平常豪富人家的纨绔子弟。 “你可真是,难不成你就没有一点正经的事情要做吗?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多多少少也该做些正经事了吧?” 按照历史来说,赵佶最终会登基坐殿的,而以现在高俅与赵佶的关系,以及高俅曾经在童子举上的表现,想要谋个一官半职的实在不是一件难事,因此教导赵佶往好的方面发展,实在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正经事?我只是一个闲散的王爷啊!能有什么正经事?高俅,你不是伤势还没好,就已经吃错药了吧?” 对于自己的定位,赵佶可是十分的明确的。 “伤还没好倒是真的,可是吃错药……你才吃错药了!”开始高俅还在一本正经解释,可是解释到一半就明白过来了,开口就反驳起来,“我可是知道,当今皇上病重,并且皇上还没有子嗣,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是很有可能坐上你梦寐以求的那个位置的,难道,你现在就什么都不做吗?” “梦寐以求?这是什么意思?” 王诜都不知道赵佶和高俅相识,自然也不知道两人之间的那点事情,此时听见这种话,立刻就来了精神。 不过赵佶好像没有多少兴趣,摆摆手,说道:“行了,少年时候无知的话你说出来做什么?那个位置就那么好?想想看,从我皇爷爷到父皇,有一个长寿的没有?再加上我的皇兄,现在的皇上,又是一个病重的。那位子,可是不好坐啊!” “咳咳!端王千岁,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啊!” 一旁的王诜听见赵佶说这话,赶忙咳嗽两声,打断了赵佶的话,并且提醒了一声。 “嗨!这不就是说说嘛!对了,高俅你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太后将一些公文送到我这里让我批示,这实在是太麻烦了。驸马,跟你商量个事情。” 赵佶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突然间想起了自己的事情,随之看向了一边的王诜。 “端王千岁,您有话请直说。” 虽说是赵佶的姑父,可是现如今的情况,王诜还是要小心应对的。 “嗯!那什么,你看我和高俅这么熟,我想请他去我那里帮我的忙,你看如何?” 虽然觉得有些难为情,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赵佶还是开口了。 第三章 侍文苑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这个倒是没问题,只要季旻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开。”王诜倒是没有拒绝赵佶的意思,看着一边高俅有些紧张的面容,又开口补充道:“对了,那个小院季旻你住着就行,不用说别的了。” “小院?驸马你门口这条街的尽头那个小院吗?我听说曾大人跟你要过了几次你都没给,原来是给高俅住着了啊!” 赵佶酒杯放下,突然间想起了之前听说过的一件趣闻。 前年的时候,曾布,也就是曾巩的弟弟,同时也是苏轼的知交好友,曾经找过王诜,似乎是有什么亲戚又或者是朋友的来汴梁,所以打算要来王诜的那个小院。可是因为高俅住在那个小院之中,所以这件事情王诜一直就没有松口,随后闹得双方都不是很愉快。 因为支持变法的原因,所以曾布平布轻语,最后进了枢密院,可是因为王诜根本就没有实际的官职在身,所以曾布也是拿王诜没有办法。可是这件事情,却是在汴梁之中传扬了开来。今天听说有高俅在这里面掺和,赵佶真的是吃了一惊。 “是!季旻一直住在那小院里,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就过来帮我抄抄写写的。当然,以后他就过去帮你了。” 完全没有将施恩的事情放在心上,王诜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嗯嗯!这个可以有。不过,今天来的目的毕竟不是为了高俅,那什么,驸马,你说的那个什么才色双全的女子,是不是该领出来了?” 赵佶遇到高俅,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可是自己今天出来的目的,他还是没有忘记。 “哈哈!端王啊端王,你将人家当成什么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那还能称得上是一位奇女子吗?要想见她,您可是要自己去登门拜访的,我在这里面,充其量就是起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旁的什么忙我也是帮不上的。” 王诜大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赵佶的‘天真’很是取笑了一番。 当然赵佶并没有在意王诜取笑自己,瞥了身边的高俅一眼,直接开口说道:“那什么,既然如此,那高俅你陪着我去吧!” “我?不行不行!我可不能陪你去。你若是让我去帮你抄写公文什么的,我自然是不能拒绝,可是风化场所我可是不能陪你一起去的。” 正在一旁吃菜的高俅,听见赵佶的这番话立刻就不乐意了。 若是旁的事情,别说是抄写公文,就算是出去浪荡,高俅也不是很在乎,可是青楼妓馆一类的地方,哪里是那么好去的?虽然说高俅有些时候也幻想过,可是一想到花想容,这一想法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七年过去,花想容早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若不是高俅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成就,其实两人现在都可以完婚了。自然,在家中的时候,花想容扮演的角色,是包括管家婆一角的。若是让花想容知道高俅去了青楼妓馆,到时候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哎!高俅你是不是个男人啊!这种地方都不去,你这一辈子不活的有些冤枉了吗?要知道,苏轼苏大学士,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往那种地方钻啊!驸马,你说是不是?” 为了‘蛊惑’高俅,赵佶已经完全不去想别的了,就连苏轼的一些八卦,他也说了出来。 当然,在古代,其实逛青楼妓院并不算是什么失身份的事情,很多文人骚客甚至在其中流连忘返。最为让男人称赞的柳永、柳三变,此人更是常年居住风化场所,写的词也都是由那里面的女子给传播开来的。只是需要说明的是,有宋一朝,虽然不禁止王公大臣出入风化场所,可是只限于平常的娱乐活动,像是留宿一类的事情,是被完全禁止的。 高俅虽然不曾出入过那种场所,但是驸马王诜却是没少去,毕竟很多时候文人骚客之间的聚会都会直接选在那里,所以多多少少高俅也知道一些。 可是知道归知道,‘洁身自好’的高俅,又怎么可能自甘堕落?面对赵佶的劝说,高俅满脸的倔强,挺胸抬头,坚持道:“不!绝对不行!” “哎哎哎!说这个做什么?季旻的品性我最知道,你跟他说这个没用的!”王诜见高俅神色有些不高兴了,连忙给赵佶使了个眼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那什么,季旻不愿意去去就不去,也不是多么大的事情,不过之后有一个斗文大会,季旻你的老朋友也会到场,怎么样,一起去看看?” “老朋友?什么老朋友?” 在汴梁住了七年,可是真要说朋友,高俅却是没交到几个。 一来,高俅本身是个读书人,跟那些市井之辈实在没有共同语言;二来,王诜这样的文人阶层高俅又没有途径去接触。 “哦,你看我这记性,是蔡攸,当年和你一同参加童子举的蔡攸。怎么样,有印象了吗?” 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王诜慢悠悠地解释起来。 对于蔡攸,赵佶倒是没什么印象,毕竟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来往,就见过一次面,还是因为高俅在场。可是听王诜这么一说,高俅却是想起来了。蔡京的儿子蔡攸,当年参加童子举,可是因为殿试在推荐完后的第二年才开始,蔡攸好巧不巧的年龄就超了,结果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取消考试资格了。 原先帮着王诜抄写诗文的时候,高俅确实也听说过蔡京进京修国史的事情,毕竟蔡京的文采笔墨也是相当不错,因此集会也是不少。可虽然说认识王诜,高俅做的却更像是个书童一类的活计了,通过王诜去参加诗文一类的集会,确实是好说不好听。因此也就一直没能参加集会,自然也就没见过蔡京和他的儿子蔡攸。 今天这个个集会,以赵佶现如今的身份,若是日后历史不会改变,那么高俅现在就相当于近臣了,参加个小小的集会,处境自然要比之前好上不少。去到集会上,要说老朋友,蔡攸还真的算得上是一个。 可是对于王诜的话,高俅却是半信半疑,“不是,驸马,蔡攸的事情咱们先不提。就说这个集会,真的是集会吗?别是去花街柳巷集会吧?” “哎!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还会骗你不成?” 王诜满脸的不耐烦,眉毛都皱了起来。 “这个倒是说不准。” 一旁的赵佶本来在自顾自地喝酒,听见王诜的话,下意识地插了一句嘴。 “哎哎哎!我说端王千岁,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王诜的为人就那么不堪吗?” 本来就是替赵佶出头,此时被赵佶揶揄了一句,王诜立刻就不高兴了。 “得得得!算我口误!算我口误!我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赵佶倒是很坦荡,端起酒杯来就‘罚’了自己一杯酒。 “你看,不是我不信你,实在是你说的不可信。驸马,你给我说实话,你要我去的集会,是在环彩阁还是潇湘馆?” 对于王诜平日里光顾的风化场所,高俅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此时问出这种话来,就是打算看看王诜说的话是真是假。 “嗨!什么环彩阁、潇湘馆的?今天集会的地点是侍文苑,怎么样,你要去吗?” 被高俅点出了自己常去的两家青楼,王诜的老脸也忍不住红了一下,挥了挥手,赶紧说出了今天集会的地点。 “诗文院?是个书院?这个可真是……” 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胡须,高俅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好像真的是冤枉人家驸马了。 诗文院,听名字就是个读书写字的地方,跟青楼完全都搭不上边啊! “真是什么真是?季旻,你到底去不去?你要是不去,那就直接去端王那里帮他处理公文去算了。” 察觉到高俅的态度没有刚才那么坚决了,王诜再次加了一把火。 “去去去!干嘛不去!我这才在书房里面忙完了,扭头你就想让我去干活?想都别想!”平日里缺乏娱乐活动,此时要出去参加诗文集会,高俅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高俅站起身来,说道:“我先回去换一身衣服,你们可一定要等我啊!” “等!我们一定等!” 王诜满脸的笑容,与高俅挥手告别。 目送着高俅远去,赵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向了一边的王诜。 “我说驸马,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诗文院?我今天出来可不是来跟人谈诗论文的啊!” 赵佶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乐子,虽然说逗高俅是比较有意思,可是搭上自己可就不值了。 “哎!端王千岁,你这是怎么了?我还能骗你不成?侍文苑不是诗文院,参加诗文集会的也都是妙龄女子,我又怎么会骗你呢?” 蒙骗高俅是一回事,可是对赵佶,王诜却是真的不敢怠慢。 第四章 风流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若是旁的时候,虽然说王诜需要对赵佶恭敬有加,可是也不需要如此小心谨慎地对待。可是现如今皇帝病重,又没有留下子嗣,端王赵佶在继承皇位方面,倒还是有一丝可能的。如此情况下,即使王诜是赵佶的姑父,可是早就死了公主的驸马,又哪里有一个有可能登基坐殿的王爷有身份?王诜又如何能不恭敬对待? 不过话又说回来,王诜必然是无缘于官场了,毕竟驸马都尉的名号是去不掉的,身为皇亲国戚,插手政事的罪名可是不轻。 帮着赵佶糊弄高俅,在道德层面说不过去,可是转念一想,这也是为了高俅好,王诜也就泰然处之了。 还不知道被王诜算计了的高俅,高高兴兴地回家换衣服,还找出了王朝云特地为自己做的一件丝绸衣服穿在了身上。 这七年来,高俅身体的伤势虽然养得差不多了,可是钱乙却一直认为他还需要疗养,所以高俅一直都没有离开汴梁去找苏轼。可是往来信件不曾断过,王朝云也是每年都会为他缝制一件衣服。当然衣服不能说是完全合身,拿到手之后还需要花想容给改一下,可是浓浓的情亲却蕴藏在了里面,因此平日里没什么事情高俅也不会随意拿出来穿。另外一方面,王朝云给高俅做的衣服,可是比他自己买的要高档多了,谁让高俅穷呢? 和花想容打了声招呼,高俅挂好了自己的招文袋,慢慢悠悠地往王诜的府邸晃悠。到了王诜门口之后高俅还想往大门内走,可是刚走上台阶就被大门两边的守卫给拦住了。 这在往常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哪怕有大门内正在宣读诏书,最多也就是让高俅从侧门进入,从来都没有被拦住的情况出现。 “我说哥几个,你们这是怎么个意思?” 不知道这几个守卫的名字,但是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是要打个招呼的,因此大门两边的四个人高俅也不算陌生,很自然就问了出来。 “公子您别误会,不是我们要拦您,只不过驸马爷临行前吩咐了下来,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知道高俅是在王诜府上做抄写的工作,可高俅毕竟有功名在身,加上人家和驸马相熟,出来进去的又‘和蔼可亲’,侍卫也自然好言好语地实言相告。 “临行前?这么说驸马和端王已经走了?这可真是,他们去的哪你们知道吗?” 只听侍卫一句话,高俅立刻就知道两人是等不及自己提前离开了,人家也和自己说过集会的地点,所以也没有指责人家的必要。 “这个驸马倒是吩咐了,您往东走两个街口,然后一直向南,走到尽头看见驸马爷的马车就到了。” 侍卫将驸马临行前的话重复了一边,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与几个侍卫告辞,高俅顺着侍卫说的路线溜达,倒是看见了往日里不曾见过的画面。要说起来,高俅在汴梁住了七年,七年都是窝在家里当宅男,基本上就不外出。再加上驸马居住的地方自然不可能一街两巷的全是商贩,附近住的不说全都位高权重,可王公大臣也是有不少,所以叫买叫卖的平日里也没有。 今天偶然的机会在街上溜达,高俅却是见了不少平日里未曾见过的场面,听着街边讲价的声音、商贩的吆喝,繁华程度和后世的集市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这是高俅从来都没有想到的。 东京汴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高俅晃晃悠悠,足足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才算是看见了驸马马车的影子,等到走到那个‘诗文院’的门外,又是一刻钟过去了。 站立在‘诗文院’的门口,高俅摸着自己的下巴,总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从外面看,‘诗文院’环境清幽,少有人进出,偶尔有个进去、出来的也都是文人打扮。站在‘诗文院’门口两边的下人,与平常官宦人家的下人没有两样。整体看来,‘诗文院’和风化场所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这倒是让高俅安心了不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高俅的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让他的心里很是不踏实。 在‘诗文院’的门口踌躇了一阵,高俅最后都想要转身离开了,结果‘诗文院’的大门内闪出了一个小女孩,探头探脑地往门外张望。 “喂!那边那个书生!你过来!” 四下看了一下,小女孩发觉没有别人,于是就冲着高俅招了招手,开口喊了一声。 “叫我?” 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四周,发觉真的就自己一个人,可高俅还是用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开口问了一句。 “就是叫你啊!怎么跟个书呆子似的?快点过来!” 小女孩不耐烦地嘟着小嘴,招手的动作又重复了几次。 “我?书呆子?这可真是……” 高俅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叫‘书呆子’的一天,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也因为尴尬而忘记放下。 “就是你这个书呆子啊!算了算了,你也不用过来了,你就回答我,你是不是高俅?” 或许说是感觉跟高俅交流有障碍,小女孩也不再让高俅上前,直接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高俅?就是我,怎么……哦!对了!是驸马叫你过来接我进去的?” 开始还想问对方是有什么事情,可是转念一想,高俅立刻就明白过来,这种陌生的地方,也就只有可能是王诜或者是赵佶叫人在这等自己的。 “知道还不过来?真是的,怎么碰上你这么个书呆子啊?” 小女孩翻了翻白眼,对高俅有些不屑一顾。 高俅也没有预料到竟然自己头一次出门参加诗文集会竟然会被一个小女孩给鄙视了,本来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可是到了现在,只剩下深深的郁闷。 在小女孩的带领下,高俅进大门,走侧廊,穿中庭,入后院。这其中,高俅确实见了不少文人骚客打扮人,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的身边大多都有一个妙龄女子相伴,这让高俅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按着惯例来说,出入有侍女领路,其实不是一件多么罕见的事情,所以高俅在一开始并没有对小女孩的出现有疑惑。可是这一路走来,高俅却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了,不过身前的小女孩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顾低着头在前面领路,这让高俅想开口询问都没有机会。 走到小院之中,屋内推杯换盏的声音早就传进了高俅的耳中,侧着头听了一下,高俅发现真的是赵佶和王诜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 “喂!你在这闭着眼睛听什么呢?那边大门就开着呢,你直接往里看不行吗?” 小女孩回过身来想要领着高俅进屋,正好看见高俅‘倾听’的模样,眼睛一斜,开口揶揄起来。 被小女孩挤兑了,高俅也没办法还嘴,耸了耸肩膀,自我安慰着好男不跟女斗,撇下了小女孩,独自往门口走去。 “哎哎哎!你这个人,怎么乱闯啊!” 没有得到高俅的回应,小女孩就有些不高兴,嘟着小嘴跟在后面小声嚷嚷着。 屋内王诜与赵佶正推杯换盏,听见小女孩的声音,同时转过头来看向门口。 “哎?季旻你来了?来来来,这边来坐!” 王诜正好放下手中的酒杯,热情地招呼着高俅到自己的身边坐。 看了一眼赵佶,发现他没有有什么反应,高俅就往王诜的身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还观察了一下屋内的环境。很是平常的客厅,两边摆放着低矮的条案,王诜和赵佶按照秦汉时期的礼节跪坐在桌案后面,看上去十分的正经,倒是有一些诗文集会的意思。 可是看来看去,等到高俅坐到王诜旁边的桌案之后,却是再也没有发现其他的疑似参加诗文集会的人来,这就让高俅有些怀疑了,“我说驸马爷,这是怎么回事?诗文集会难道就咱们三个?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来‘诗文院’做什么,直接在驸马爷您的府邸里不就结了,还非要换个地方喝酒,怎么,这里的酒好喝是吗?” “嗨!跟那个有什么关系?诗文集会就是诗文集会,其他人来晚了,这又不是我的责任,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呢?” 王诜自然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因为本来这就是他蒙骗高俅的话,不过万事开头难,既然开始王诜都没有表现出异常,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露出任何的破绽。 “你还真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赖呢?” 发发牢骚,高俅也是没有别的应对方法,人都已经来了,总不能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就走人啊! 一开始带着高俅进来的那个小女孩站在了高俅的身后,随时准备为高俅斟酒,可是高俅现在是滴酒不沾,所以说小女孩除了‘站岗’,真的就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也不知道是王诜还是赵佶打了个招呼,门外面很快就涌进来一队衣着暴露的女子,站定之后,有人在一边弹奏乐器,有人再客厅中间翩翩起舞。 第五章 李师师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按理说这种场面对高俅这种心中无‘码’的老司机级别的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可是南宋爱国诗人陆游有一句话说的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看的小说再多,总不及自己动手写上一本来的感受深刻,在一些不能明说的方面,这个道理其实是通用的。 哪怕高俅研究过的日本电影再多,可是上辈子二十多年和这辈子小二十年加起来他也没有与女生亲密接触过,突然间遇到这种限制级的画面,真的是十分的不适应。简单来说,一直聚精会神地盯着这些女子看,眼睛发酸十分的严重。 一曲歌罢,女子们退到一边休息,等待着下一次的表演。 “咳……咳咳!” 高俅看得口干舌燥,本能驱使他去找一杯水,可是面前的桌案上面只有酒,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地呛了一口。 “哎?季旻,你没事吧?” 察觉到身边高俅的异样,王诜连忙开口询问起来。 “我……我……我没……没事……” 气息渐渐平缓下来,高俅冲着王诜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是真实的情况,却是高俅现在已经喝醉了,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犹豫高俅身体的原因,王诜从未找他喝过酒,此时听见高俅说话结巴,也只是当他刚才呛咳之后没有恢复过来。而赵佶倒是知道高俅不会喝酒,可是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早就被刚才的歌伎给吸引走了,对于高俅的一样,他还真没有发现。 一口酒就喝醉了的高俅,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找寻今天这个诗文集会不正常的地方了,又抿了一口酒,高俅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上辈子的高俅虽然不能说是嗜酒如命,但是喝酒已经成为了他的生活习惯,接长不短地喝上一次酒,小日子倒也过得不算太糟心。不过来到北宋之后,高俅的酒量没能跟着一起穿越过来,这让高俅十来年都没能喝酒,着实憋的难受。今天这一口酒,却是让高俅破了多年来遵守的准则。 “我说,愣着干什么呢?没看见我这里没酒了吗?真……真是,这都是谁调教出来的?” 一杯酒下肚,高俅的精神已经恍惚了,皱着眉就教训起刚才领路的小女孩来。 “我……哼!才不搭理你!” 小女孩嘟了嘟嘴,不愿意和高俅争吵,端着酒壶就上前为高俅倒酒。 ‘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酒水划过了一道漂亮的弧线进入高俅的酒杯,一滴都没有溅出来。 一杯酒才倒完,门口处就进来了一个衣袂飘飘的女子,冷声说道:“怎么回事?是谁说我侍文苑里的姑娘缺少调教?” “怎么?你这的姑娘有失仪的地方,不能说是吗?” 身为一朝王爷,赵佶自然是见不得人在自己面前摆架子,冷笑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可是话又说回来,能够在东京汴梁城中占据个规模不小的院子干买卖的人家,又怎么能没有一点的关系?这女人进来之前,其实就知道今天在这里请客的是驸马都尉王诜。不过驸马都尉的公主夫人死了那么多年,王诜自己又没有实权,所以女人并不将这一屋的人放在心上。 遭到赵佶反驳,女子柳眉轻蹙,满脸厌恶地就要开口训斥。可是在女子开口之前,一个知道王诜宴请何人的管事从外面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凑到了她的耳边解释了一番。 听完管事的提醒,女子先是惊愕,紧跟着反应过来,堆起了笑脸,“原来是端王千岁大驾光临,这可真是误会了,误会了!” “误会?你是什么身份,跟端王千岁有误会,你有几个脑袋?”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由赵佶出面,王诜当仁不让地站起身来,沉声怒斥。 “是是是!是奴家不知好歹,驸马您各位继续,奴家这就走,这就走!” 不看驸马都尉的面子,可是端王就在一边,任凭女子如何心有不甘,却也只能陪尽笑脸。 都说‘举拳难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子。赵佶和王诜的身份摆在这,他们两个人自然也就没有多计较的意思,剩下的一个高俅平日里也不是生事的人,但是有一节,高俅现在喝醉了。 ‘砰’的一声,高俅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面,紧跟着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站……站住!我……我让你走了吗?” “这位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女子闹不清高俅的来历,自然也就陪着笑脸了。 按着女子的分析,高俅的身份,绝对是不会低的,不然也不会陪着一位王爷和一位驸马吃饭,并且在这两个人的面前还敢大呼小叫的,高俅的身份绝对不会简单了! “吩咐?吩咐倒是没……没有!不过,你……你是干嘛来的?进来大……大呼小叫一通,然后你就……你就……你就想走?” 高俅喝得醉醺醺的,脑子还不算太糊涂,可是嘴里就不利索了。 “那……公子您说怎么办?” 一来拿不准高俅的身份,二来高俅明显喝醉了,女子只能陪着小心,希望人家不为难自己。 “说?说什么说?我们今天为什么来这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吧?人在这你就赶紧给我叫出来,听见没有?听见了就赶紧去,别在这跟我废话了!” 坐在高俅身边的王诜,实在不愿意听一个醉鬼和一个风化场所的女子争辩,开口转移了话题。 “是是是!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女子连连点头,倒退着就想出门,至于说其他的事情,她才懒得多管。 “等……等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你当这里是你家开的青楼妓馆吗?这是‘诗文院’!是……是谈诗论文的地方!你……你……我……我想说什么来着?” 理智渐渐失去,高俅也顾不上这是在什么地方了,一拉袍子的领口就嚷了起来。 本来已经快要退出去的女子,在这一刻忽然间停住了,容颜不再的脸上忽然落下了两行清泪,冲花了脸上的胭脂水粉。其实不只是这个女子,就连站在高俅等人身后服侍的侍女,还有躲在一边休息的歌伎,脸上的神情也很是低落。 王诜是带赵佶来玩的,这种气氛自然是不行,瞥了一眼高俅之后,站起身来,说道:“行了,他不过是喝醉了胡言乱语,你们也不必放在心上,行了都下去吧!” “是!” 女子也没办法说别的,答应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这……这么不懂规矩?你……你给我过……过……过来!” 喝醉了的高俅才不会管身边坐着的人是谁,自己的心情才是第一位的。 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女子,听到高俅的话之后,再次转回身来,神情冷漠地说道:“奴家李师师,敢问公子还有什么事么?” 就这一句话,高俅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带着酒也醒了一半。 “谁?李师师?” 别人不知道这个名字,高俅却是知道的,因此说话都利索了。 “公子有什么事么?” 李师师面若寒霜,完全没有了任何的好脸色。 “没什么,不是,那什么,这个小姑娘不会倒酒,你过来帮我斟酒怎么样?” 借口很烂,但是高俅现在要做的是将李师师留下来,所以说借口管用就行好与坏就无所谓了。 “是!” 客人有命,李师师自然是无从拒绝,冷着一张脸就走到了高俅的身后。 小女孩并不想将手中的酒壶交给李师师,满脸的委屈。可是李师师却摇了摇头,从小女孩的手中将酒壶拿了出来。 “咳咳!歌舞呢?还没休息好吗?快点上来啊!”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总算也是了结,王诜招呼一声,转移起赵佶的注意力来。 听见驸马爷的呼喊,歌伎们收拾了一下心情,再次来到客厅中央,在琴瑟的伴奏下翩翩起舞。这个时候李师师从小女孩手中拿过了酒壶,已然跪坐在了高俅的身边,为其斟起酒来。 “那什么,刚才我脑子有些不清楚,说了一些错话,您可别生气啊!” 不知道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李师师,可是单纯出于礼貌,高俅也是要道歉的。 “公子言重了,我们这些风尘中人,那里承受得起公子的歉意呢?” 李师师语气依旧冰冷,但是脸色却已经好了很多,显然是接受了高俅的道歉。 “你这么说我就……等等!风尘中人?这里不是文人聚会之所吗?怎么……怎么……” 即使之前就有些怀疑了,可是听到了事实真相之后,高俅还是吃了一惊。 “哦?公子都来到这里了,难道还不知道这侍文苑是做什么买卖的吗?这话可是一点都不高明啊!” 脸色再次缓和了一些,李师师歪着头看着高俅,似乎对高俅的话不是很相信,可实际上,她对高俅的话已然信了三分。 第六章 家宅不宁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很多人第一次到某些场所的时候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去到了什么地方,他们只是单纯地陪着朋友出来玩,然后一步一步滑进了罪恶的……咳咳! 李师师在侍文苑里面待了足足二十年了,从幼年干杂活到现在的管理层,她可是没少看那些风流子弟的丑陋面孔,哪怕是第一次来,可是有些人也已经显露出了下流的本性,可是高俅明显和他们不同,虽然说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同。 “买卖?果然!开始的时候驸马爷跟我说这里是有一个诗文集会,所以我才来的。如果不是你跟我说,我还一直以为这里是一座叫‘诗文院’的书院,最多就是侍女多了一些。可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了。” 高俅心中很是无奈,到头来还是让这个老不正经的驸马爷摆了自己一道。 “侍文苑,侍文苑,就是侍候文人的地方。呵呵!既然公子已经知道这侍文苑是什么所在了,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常来常往还是……” 李师师的脸已经彻底舒展开了,一双凤眼像是会说话一般,含笑看着高俅。 “常来常往?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人吗?说实话,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被李师师调侃,高俅也没有别的办法回击,相反,他还需要李师师的帮助。 “帮忙?什么忙?” 从来没有人这么跟自己说过话,饶是李师师年纪不小了,可一颗心也是怦怦直跳,有如小鹿乱撞一般。 “那什么,我想装醉酒离开,一会你就把我搀扶出去就行。当然了,我酒量确实差,你也别真给我斟酒啊!” 酒量差是真的,演戏也是个简单的事情,可是为了安全,高俅还是嘱咐了李师师一番。 “好!就依公子所言!” 李师师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此时也是来了兴趣。 一番交流之后,高俅与李师师做好了计划。不过也多亏了高俅面前那些跳舞的歌伎,不然就这些话被王诜听去,少不得要训斥高俅一番了。 装着饮了几杯酒,高俅手一甩,将酒杯抛向了王诜的案桌,只听见‘啪’的一声,酒杯在桌脚上碰的粉粉碎,然后四溅了开来。 “哎?季旻,你这是……” 正沉浸在歌舞之中的王诜立刻清醒了过来,一边转头看向高俅,一边开口质问。 不过话才开了个头,王诜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那边的高俅已然醉眼惺忪,显然是又醉了。强挣扎着站起身来,高俅想往王诜那边走,可是脚好像不听使唤,左脚绊右脚,直接向王诜扑了过去。 要说王诜的身手还是不错的,一个侧闪猛地站起了身来,双手就托住了高俅。 “怎么回事?几杯酒就醉成这样?季旻这酒量也太差了吧?” 知道高俅从不喝酒,可是王诜也没想到高球如此不济,几杯酒就醉成这样。 “驸马,看来这位公子是醉了,要不这样,别打扰了您二位的雅兴,我差人将他送回府上,您看如何?” 李师师适时开口,帮着高俅演起戏来。 “这样啊!行吧!你知道我那个小院子不?你把他送到哪里就行了。” 今天出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陪赵佶,王诜自然不能为了高俅而弃正主于不顾,有李师师开口,这件事情自然是再好不过。 “师师,过来,跟我一起将公子送出去!” 李师师冲着一边的小女孩说了一声,当先走到了高俅的身边,伸出了手去。 可惜的是,高俅这个时候是真的不清醒了,李师师口中的‘师师’自然也就没听见。虽然说后面几杯酒都是做样子的,可是毕竟之前还喝了几杯酒,能跟李师师对话也只是酒被吓醒了,等冷静下来酒劲反而又上来了。 不过好在高俅常年病重,这些年身体好了不好,可却还是单薄得很,两个女子架着他这百十斤的身子虽然有些吃力,可是终究能动,这就已经不错了。 三个人一路往外走,直接就出了侍文苑的大门。 “喂!公子你醒醒,咱们出来了!” 看着身边的高俅还没有睁眼的意思,李师师可是有些受不了了,平日里什么重货都不敢,突然间要抬人,她那里受得了呢? “不行了,看来是那几杯酒的后劲后上来了。”李师师很清楚喝酒的人都会有什么反应,侧过头去喊一边的伙计,“喂!去个人,将我的马车拉过来!” “哎!行嘞!” 有李师师开口,自然很快就有下人去做这件事情了。 招呼着伙计帮忙将高俅抬上了车,李师师也撩起了裙摆准备上车。 一遍的小女孩嘟着嘴巴,拉住了李师师的衣角,“姐姐,让人送他回去不就得了,你还上去干什么啊?” “哎~!总要确保将人家送回去啊!再者说了,你不觉得这个人很有趣吗?” 李师师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脸上堆满了笑容。 车轮滚滚,马车的行进速度可是要比高俅步行要快多了,只不过是十多分钟的时间,高俅已经在李师师的护送之下来到了自己的小院外面。 在李师师和另一位‘师师’的搀扶下出了马车的车厢,由仆役接着给扶下了马车。 正是早春时节,天气还是比较凉,从远处刮过来一阵微风,经过高俅身边的时候,让他打了个冷颤。 本来就没喝多少酒,凉风一吹立刻就让高俅清醒了过来,看看周围这熟悉的坏境,再看看身边搀扶着自己的仆役,顿时就是一惊,“哎?我怎么会在这?你是谁啊?” “啊?那个……我……” 仆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被高俅这么一问,他也了愣了。 李师师适时从马车之上走下,踩过了小板凳,来到了高俅的面前,轻声道:“公子,奴家李师师,还记得吗?” “李……李师师!” 再次听见这个名字,最后的那点醉意彻底离开了高俅。 “怎么?全都忘了?” 闹不清楚高俅是怎么了,李师师嘴角微微挑起,质问起高俅来。 “不是,喝了酒之后脑子有点乱,你等我……不是!那什么,你们有事做吧?先回去吧,我到家门口了,不用送了。” 知道自己招惹不起李师师,高俅也就没敢犟嘴,乖乖地认了怂。 “不用送了?呵!说得真好听,其实就是为了赶我们走吧?大老远地送你回来,连口水都不让我们喝吗?” 一旁的小女孩‘师师’开口就指责起高俅来,用词还十分的刁钻。 “师师,别这样!” 神情有些失落,可是李师师依旧保持着微笑,毕竟才补好的妆再花了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两个‘师师’,遗憾的是高俅根本就没有听见李师师喊那个小女孩,现在的他站在自家门外,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完全没有注意李师师在说什么。 李师师,哪怕对历史不了解的人也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北宋年间的名妓,与宋徽宗赵佶纠缠不清。高俅正是知道这些事情,才会显得如此的失态,毕竟赵佶‘学坏’,其实跟李师师也算是有一定关系的。现如今高俅遇见了,该怎么处理,真的是一件让人十分头疼的事情。 当然更加难办的,却是家里面的那位。平日里家中一切都是花想容说了算,高俅平日里有什么事情都要跟花想容商量的,就算今天高俅准备说谎,可是现在李师师就站在自家门口,若是被花想容看见,那高俅去风化场所的事情就要暴露了。 跟北宋的命运比起来,高俅现在更在意的其实还是自己的安危。 “二位……姑娘,今天很感谢两位送我回来,可是家里面屋子小、地方窄,真的是不方便待客。这样,改日,改日我请二位喝茶如何?” 高俅现在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给打湿了,力劝李师师两人离开的同时,还在心中祈祷着自家的门千万不要开。 “嗯!那好吧!记住你说的话,改日一定要请我喝茶哦!” 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李师师笑着与高俅约定下了。 招呼了小女孩一声,李师师转身踩着小板凳上了马车。仆役没有得到上前,瞥了一眼高俅之后,很是不忿地驾车离开了。 等马车离开之后,原先马车遮挡的区域展露了出来,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张千。 “那什么,张千你什么时候来的?” 看着那熟悉的脸庞,高俅知道自己的事情好像是被张千知道了,可是张千究竟知道了多少他却是拿不准的。 “什么时候来的?大概是……”张千收回了目光,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大概……是在‘哎?我怎么会在这?你是谁啊?’的时候就来了。” “大概?这是一开始就在好吗?!张千咱能不能坦诚相见啊?” 对自己说过的话高俅自然是记得的,因此在张千开口之后,立刻就崩溃了。 第七章 齐家有术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不是,公子您问什么我就说什么,这还不够坦诚吗?” 张千撇撇嘴,显然觉得自己很是委屈。 “行了!这件事情你可别跟容容说,要是让她知道我可能就凶多吉少了!”嘱咐了张千一句,紧跟着高俅转移起话题来,“对了,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往常不是要到天黑才能回来吗?” 这也是高俅见到张千会惊讶的原因,平日里张千是拉着武松去衙门口帮忙,有个抓捕犯人之类的活帮着做一些,一来是为了挣些赏钱贴补家用,二来也是防止自己的身手生疏。就算没什么事情,张千也是要到晚上才会回来,毕竟终于还能够在衙门口蹭一顿午饭。 “哦!公子你不说我倒是忘了,那什么,今天帮着抓一个小偷的时候路过钱先生那里,他说打算给你换一方药,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经高俅这么一问,张千算是想起了自己的正事,连忙开口解释起来。 “新的药方?也是难为钱先生了。” 知道钱乙还在为了自己的身体而忙碌,高俅是十分感激的。 真说起来,高俅能够活到现在,还是多亏了钱乙开的药,不然早在来到北宋的那年元宵他就会再次‘回去’了。尤其是最近这两年,钱乙的身体也得了病,说是什么‘周痹’,差一点就去找孙思邈下棋去了。不过钱乙医术高超,愣是用针灸配合用药,将全部的病灶给转移到了手脚上,不过他的左手和左脚也因此不能伸展了。 如此情况下,钱乙还在为高俅的身体健康操心劳神,这又如何不让高俅感动万分? “嗯!那公子您看,下午咱们是不是过去一下?” 张千也很是为钱乙的行为感动,可是这个时候不是看高俅感慨的时候,因此开口打断了高俅的回忆。 “下午?这怎么行呢?钱先生如此操劳,咱们应该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找到了逃避的方法,高俅自然是要赶紧逃离,一刻都不愿意待在自家门口了。 “不是,公子咱们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大中午的是不是先回家吃个饭啊?就算咱们不吃饭,人家钱先生也要吃饭啊!” 张千忙了一上午,自然不希望过家门而不入,像他这样的武人,一顿不吃真的是会死人的。 “吃饭?这个还不简单吗?走,公子今天带你去外面吃!” 有了逃避的借口,高俅是一时一刻都不愿意在这种危险的地方站立了,抬起手来就要拉着张千离开。 没等高俅拉着张千离开,‘吱呀’的一声,高俅身后的院门开了,走出来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玉唇轻启,说道:“公子你是要学‘大禹治水’吗?急急忙忙的这是要去哪里啊?” “那什么,容容你怎么出来了?” 高俅身子一僵,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缓慢地转过了身来。 “怎么出来了?本来是在院子里面的,走过门口听见外面有声音,所以出来看看了。怎么,不回家吃饭吗?” 花想容的鼻子轻轻地抽动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即恢复如常。 “那什么,张千你说呢?” 最后的希望,高俅全都放在了张千的身上,只要张千开口反对,这件事情就还有转机。 “我说?我说公子咱们就回去吃饭吧!” 很坚决的,张千张嘴就将高俅给‘卖掉’了。 平日里花想容不会做着张千和武松两个人的饭,毕竟这两个人成天在外面跑,中午也是不会回来的,今天也是这样。不过高俅心中有事没有胃口,花想容似乎也有心事吃不下饭去,所以到了最后他们两个人的饭就全都进了张千一个人的肚子。 “那什么,衙门口可能还有事情,公子你们吃着,我就先走了啊!” 平日里话少,可是张千的脑子却是十分的清醒,这种情况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真要是不行的话,晚上可能都不一定会回来。 看看空空如也的饭盆,高俅默默地从自己的荷包里面掏出了一小块银子抛给了张千,“拿去买点吃的吧,刚才那点饭你也应该没有吃饱。” “公子,这……” 拿着高俅给的银子,张千欲言又止。 “行了,你叫我一声‘公子’,我还能让你饿肚子吗?去吧!” 感受到张千的犹豫,高俅只觉得心中一阵暖流经过,随即转过了头去,不愿意再看张千。 “不是,公子您藏私房钱,这事怎么能拿到明面上说呢?” 张千脸上的犹豫收敛起来,目光渐渐转向了一边的花想容。 “我……你……你给我走!” 本来还在感动的高俅突然听见这一句话,立刻就感觉自己让人给补刀了一般。 赶走了张千,就剩下花想容和高俅两个人了。出人意料的,花想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吃完饭就开始收拾碗筷,反而搬着凳子坐到了高俅的身边。 “那……那什么,容容你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咕咚’一声,高俅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头都不敢转过去了。 “怎么了?我没怎么啊!倒是你,怎么一身酒气的回来了?我倒是不反对你喝酒,可是你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就算你不将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可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要是你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 花想容双目噙泪,一双玉手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襟,双肩不停地颤抖起来。 “不是,那什么,容容你听我解释,那酒放在那跟水的模样差不多,我口渴也就没太注意。谁能想到驸马给我还准备酒呢?就算是这样,我也只是喝了一点点而已,你看我现在不是挺清醒的嘛!真要是多喝了一口,那我早就不省人事了啊!” 对于女孩子高俅是没有一点办法的,耳听着花想容抽泣的声音,他立刻就慌了神,忙不迭地就解释起来。 听完高俅的解释,花想容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本来悲伤的面容立刻就变成了冷笑,“哦!原来是驸马带你去的风化场所啊!我说呢,再借你两个胆子你也不敢去那里啊!说!你在那里都做什么了!” “啊?容……容容,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去那里呢!你可要相信我啊!” 听着身边花想容那与之前迥然不同的声音,高俅突然打了个寒颤,然后连忙辩解起来。 “哦?是吗?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谎的时候说话就很容易紧张,然后就容易结巴呢?更重要的是,你说假话的时候一般都不敢直视我的双眼的。而且,你觉得我会闻不出你身上杭州的脂粉气?” 再次抽动了一下小巧的鼻子,花想容就像一个名侦探一样,细数着高俅身上露出的破绽。 “不是,那驸马的府上也有侍女啊!怎见得就一定是我去那种地方了呢?容容,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哪怕辩解说十分的无力,可是为了自己的小命,高俅依旧在坚持着。 “嘁!驸马府上的侍女用的都是苏州的胭脂水粉,虽然说苏州和杭州两地的胭脂水粉差别不大,可是细微的香气上还是有区别的。而且你身上这么浓郁的脂粉气,必然是有女子在你身边待了很久,驸马府上的侍女能跟你站那么近、那么久?你骗谁呢?” 花想容撅着小嘴,显然已经对高俅说的话里面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所以说,高俅有时候很讨厌花想容猜东猜西的,因为她猜的实在是太准了! “好了好了好了!容容你说的都对,不过今天这件事情真的不怨我,是驸马说有个地方有诗文集会,我去了一看和普通的书院环境一样我才会进去的,谁知道进去之后会是那种地方啊!而且今天驸马宴请的是赵佶,我总也不能拂了驸马的面子啊!” 既然说谎行不用,高俅只能是选择坦白从宽,当然坦白也要有个限度,至少要把自己的责任减轻一些。 果然,听高俅这么一解释,花想容的脸色好看了不少,不过嘴上已然没有放过高俅,“你说赵佶?小时候来咱们家玩的那个赵佶?驸马宴请他干什么?” “当今皇帝病重,又因为年轻而没有子嗣,赵佶可是端王啊!真要是有那么一天,那个位子很有可能是他的!这种情况下,别说是驸马了,就算是现在皇后,见了他也得给个好脸色。我若是不装醉做个样子,哪里跑的出来呢?” 稍微解释了一下王诜宴请赵佶的原因,高俅知道,自己今天这一关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真的?你不是骗我吧?我可是记得,当今皇帝是有个儿子的啊!” 花想容满脸的狐疑,显然对高俅说的话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你真是……当今皇帝是有个儿子,不过没三个月就夭折了,这都哪年的事情了。” 高俅给花想容解释着,暗地里却是松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看来是过去了。 第八章 故人来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是这样啊!这我倒是不清楚了!” 平日里花想容也没有什么闺蜜之类的,所有的消息都是上街买菜的时候听到的,不过想也知道高俅不会再这种事情上胡说,因此很快就快就相信了高俅所说的。 “嗯!解释清楚了吧?钱先生那边说是有个新药方让我过去看看,我就不在这里多耽搁了,有什么事情晚上回来再说吧!” 事情解决,高俅就要开溜了,不然一会再被问出别的事情来,那可就悔之不及了。 “这么着急吗?你也没吃饭,我再去给你做点吃的吧?” 眼看着高俅这就要走,花想容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这大中午的一点吃的都没让高俅吃,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吃饭?算了吧!你自己弄点吃的行了,我去钱先生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菜蹭一点也就试了。” 一心躲避的高俅根本不敢多待,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要说起来,其实钱乙在高俅认识的人里面是混得最好的一个,当然赵佶除外,毕竟赵佶用不着混。苏轼、王诜都曾经官至高位,但也都和一现的昙花一般短暂,很快就进入贬谪的生涯。可是钱乙不一样,专一为业,行医数十年根本就没参与过政治,这样的人谁又能找他的麻烦呢? 前些年高俅才和钱乙熟悉的时候他还是太医院丞,当时找钱乙看病的人可谓不计其数,而他也从来都不去管来看病的到底是什么身份,王公贵族也收,贫民百姓也看,倒是落了个不错的名声。不过这些年来钱乙的病也越来越重,尤其是手脚不便之后,基本上就不再为来求医的人诊治了。 不过钱乙的能耐也没有真的传下来,虽然说有好几个徒弟,可是他们坐堂问诊还可以,却和钱乙完全没有办法相提并论。至于说钱乙的儿子、孙子,尽皆是沉迷诗文的人,对行医是一点的兴趣都没有,从某种角度来说,钱乙也算是将高俅当成一个接班人来培养的,哪怕高俅明确表示过不愿意。 驸马住的地方属于王公大臣居住圈子靠外的,虽然钱乙的家也没说多靠里,可是往钱乙家走的时候就要路过不少王公大臣的府邸,说实话,高俅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羡慕的,毕竟高官得坐、骏马得骑,这是所有读书人都想过的事情,虽然说未必人人都如此热衷,可是有过毕竟是有过。 来到钱乙家的门口,偌大的府门却连个守门的侍卫都没有,跟门房的老仆打了声招呼,高俅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进了大门就往里走,连通报都不用。 说实话,如果不是高俅接长不短地就往钱乙家跑,还真可能认为自己跑错了地方。偌大的宅院十分的冷清,除了钱乙一家十余口人之外,就只有一个看门的老仆人了。而这个老仆人,其实也是因为钱乙救了他的命,而他又没有地方去才会留下的。 不过今天,高俅却是觉得有点新奇了,因为钱乙的身边多了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更重要的是,这个少年看上去十分的面熟。 “我说老钱,怎么回事,新收的学徒?” 高俅自觉地做到了钱乙的身边,拿起一个茶杯就开始给自己倒茶。 对于高俅的‘失礼’,钱乙显然没有放在心上,微微一笑,将自己空了的茶杯也递到了高俅面前,“是啊!你不想跟我学医,可是这一脉不能断了啊!我总要找个人将自己的医术传承下去!” “得!咱不说这个!我听张千说您有新药方给我?别是拿我试药的吧?” 一边给钱乙的茶杯续水,高俅一边开起了玩笑。 “你这个臭小子,说得好像我经常拿你试药一般。” 钱乙摇着头端起了重新沏满了茶水的杯子,在唇边轻轻吹了一下,紧跟着一饮而尽。 “得!钱老先生,我今天不是来跟你犟嘴的,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没事我可就走了啊!” 用嘴唇试了一下水的温度,高俅觉得还可以之后才一饮而尽。 “呵呵!还专门试一下才喝这茶,我还会害你不成?”调侃了高俅一句,钱乙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抬起右手招了一下,“去,把拿东西给我拿来吧!” “是!” 站在钱乙身边的只有那一个少年,听见钱乙的话之后立刻答应一声,然后往里面走去。 少年去拿什么高俅不知道,不过看钱乙的样子,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按着高俅来猜,十有八九是什么名贵的药材。因为第一来说,钱乙曾经是太医院丞,哪怕现在致仕了,那能接触到的东西也不是高俅现在的身份能够见到的;再者,钱乙是个医生,他有好东西给高球看,总不可能是珠宝玉器这些他根本看不上眼的东西。 果然,只是一小会的时间,那个少年拿着一个斗大的东西走了出来。具体是什么高俅不清楚,可是这是个真菌类的是一定错不了的。 一想起真菌,高俅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用手指指着少年手中捧着的物件,略带震惊地问道:“难道……这是灵芝?” 一般来说灵芝的个头都不会太大,尤其是在高俅生活的那个年代,有姑老爷在东北帮人看守半山的别墅,采摘了几个拳头大小的灵芝回来,高俅的家里就被送了一个。如果这么大一团真的是灵芝的话,那么价值恐怕跟赵玉儿送的那一根人参相差不了太多了。 “噗!”自己到了一杯茶,钱乙刚喝到嘴里,听到高俅的这番话立刻就喷了出来,茶杯‘咚’地一声按在了桌案上,开口笑骂道:“你小子疯了是吧?这么大的灵芝,你当我这里是皇宫大内的药房了是嘛?再者说了,就算是皇宫大内的御药房,恐怕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灵芝啊!” “得!我就这么一说,你这么着急干嘛呢?既然这不是灵芝,那这是什么啊?” 坐在钱乙的身边,而钱乙刚才也没面向高俅,所以高俅没有受到钱乙的‘喷射’,心中惊叹钱老先生‘喷力’了得的同时,开口询问了起来。 “这个啊!可是不知道多少年的茯苓了,虽然说不是灵芝那种名贵药材,可是年头这么长,又能够长大这么大的,药用价值不会比同等大小的灵芝差的!” 钱乙抚摸着少年手中的茯苓,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孙子一样,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 “哎哎哎!钱老先生您先别着急感慨啊!您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能不能先跟我说明白了?” 一听见说是茯苓,高俅的兴致立刻就烟消云散了,毕竟说破大天去,这也只是一个茯苓罢了。 “哼哼!你这个孩子,脑子比谁都伶俐,可就是不喜欢学医。要知道,这茯苓渗湿利水、益脾和胃、宁心安神……作用可是多得很,尤其是年头这么多,个头这么大的,效果就更加好了,尤其是对你这样的人来说!” 放下了一边的茯苓,钱乙转过头来对着高俅说教起来,万一能够说得他回心转意跟自己学医,那也就不枉费他这些年来的辛苦了。 可惜的是,高俅对于学医是真的没有一点的好感,谁让作者就是这样的人呢?又看了一眼茯苓,高俅实在是提不起一点的兴趣,“我说钱老先生,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先回去了啊!回头张千过来您这边抓药的时候您给添上就行,没必要专门跟我说的。” “哎!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知不知道,这药可是专门给钱老的,如果不是钱老非要给你用的话,这茯苓你连见都见不到!” 一旁的少年似乎是看不出高俅这么随便的态度,开口替钱乙打抱不平。 “怎么回事?刚才我就觉得这小子不对劲,他到底是谁啊?” 开始就觉得少年眼熟,这一开口就更觉的好像是在那里见过了,可是出于对少年随便插嘴的不满,高俅的态度也就没那么好了。 “怎么?季旻你不认识他了?你再想想,杭州府,临安城,那个医馆里面……” 钱乙满脸神秘的笑容,在一边提醒着高俅。 “杭州府……临安城……药铺……哎?你是周济民身边的那个学徒是吧?是叫……叫……六味子?” 有钱乙这么已提醒,高俅渐渐地想了起来,当年自己在临安城的时候,这个家伙还每天给自己送药来着,怪不得一见他就觉得心里不舒坦。 “什么六味子!我叫五味子!”被高俅这么一叫,少年也是想起了高俅,不同的是,少年此时小脸已经涨红了,“还有!我有姓,我姓周!周五味!” “哦!哦!哦!好的,六味子,你怎么会上这来了呢?” 高俅存心要气少年,所以根本就没理会周五味的话,接着刺激起他来。 “你……你……哼!” 周五味有心找高俅打架,可是想想自己还抱着茯苓,最终还是忍住了。 第九章 小和尚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为钱乙的行为而有些感动,可是高俅却不是个损人利己的人,既然钱乙需要,那他也就不愿意掺和,“行了!如果就是为这事的话,钱老先生你也就不用多费心了,只是一个茯苓而已,我那里可是有……” “有什么?人参是吗?” 不等高俅说完,钱乙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哎?你怎么知道的?” 人参的事情高俅自然是没有和钱乙说过,毕竟那根人参涉及到的层面太高,贸然让别人知道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说高俅从来就没跟别人说过,都是让花想容在家里照着医书帮他熬粥用了。 “怎么知道的?傻小子!你不会真的以为看几本医书就能学会怎么用这人参了吧?还不是那个小姑娘拿着人参来找我,我告诉她怎么做,然后她再回去给你做的。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一支人参我估计你也吃的差不多了吧?觉得药效怎么样?” 钱乙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叙述起了曾经的一些秘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容容每次煮粥放的人参分量都相差不多。”学着钱乙的样子,高俅摸了摸自己下巴上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皱起了眉头,“人参的药效么,应该说是很好的,可是只有每次吃完了之后胸腹之间感觉特别好,过不了多久就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了,是不是分量太少了?” “你啊!让你跟我学点医术你就是不愿意,那人参的药效都积攒在你的身体里了,只不过你的脏腑受创太重,人参虽然能滋补你的脏腑,为你提供生气,可是却被你受创的脏腑给分隔开了。简单来说,就是你现在脏腑都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脏腑之间的沟通、联系,却是没有恢复到从前。” 摇了摇头,钱乙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开口数落了高俅一句,然后开口解释起来。 得益于钱乙如此简介的话语,高俅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情况,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深深的恐惧,“脏腑之间的沟通、联系没有了,那人还能活吗?钱老先生,你不是在骗我吧?”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现在没事,是因为平日里有我给你开的药在辅助,不过时间越长,那药效就越差,想要完全治好你的伤势,非要这一株茯苓入药,不然两年之内,你必然魂归九泉!” 钱乙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显然是不看好高俅的身体。 “不是,这一株茯苓是给你的啊!我要是吃了,钱老先生你怎么办?” 自己的命很重要,不然高俅早就跟着苏轼去到定州,然后转辗流离了,也不会留在东京汴梁之中,为王诜抄写东西一抄就是七年。 可是话又说回来,自己的名固然重要,可若是保住自己的命需要用钱乙的命来换,那他也是绝对做不到的。如果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那么高俅心里可能还会有一丝犹豫,可是钱乙这是几次三番救了自己姓名的人,真要这样做,高俅于心何忍呢? 看着高俅那坚决的目光,钱乙忽然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小子啊!该不会以为这一株茯苓都是给你吃的吧?” “嗯?钱老先生,你的意思是……” 本来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的高俅,听见钱乙的这番话,再次有了精神。 “我的意思?实话告诉你吧,这茯苓只是起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你吃下的那些人参才是治好你的关键,所以说这茯苓你根本就不用吃太多。物极必反,多了可能就对你造成伤害了。剩下的茯苓就都是我的了,吃完之后我的病情应该也会好很多。” 钱乙满脸的轻松,显然早就计算好了一切,当然,对于高俅的反应,他也是十分的满意的,毕竟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在任何的时候都是让人喜欢的。 “好很多?那是不是多吃一些你的病就会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再去采摘一些这样的茯苓不行吗?” 毕竟茯苓不是灵芝,所以在高俅的想法里,这么大的茯苓也并不会特别难找。 “一些?你开什么玩笑!茯苓容易找,可是这么大的茯苓,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 虽然有些心疼自己带来的茯苓,可是想想高俅也是自己的旧识,从个人角度来说比钱乙关系还要近上一些,周五味的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别扭了。 “是么?那可真是可惜了。” 高俅咂摸了一下嘴,满脸的惋惜。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世间的事情原本就是如此,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就算不想要那也是你的,可若不是你的,强求也是强求不来的。 “可惜?有什么好可惜的?我这个病本来就是治不好的,能靠着这一株茯苓再多活几年,已然是上天的恩赐了,人不可贪,贪而无当,必失其根本也。” 对于自己的生死,钱乙倒是看得很开,除了跟他一声行医,见惯了生死离别之外,也和他活了太多年有关。 很多人嘴上说着不在乎生死,可是真要了生死关头,以往的一切就都不作数了,可是在钱乙身上却不是如此,天圣十年出生的他,今年已经六十八岁了。人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在古代能够活到七十岁的就不少,所以说现在的钱乙,已经十分的知足了。 “嗨!您能看得开就成,不过我倒是无所谓了,反正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在生死方面,高俅可是比钱乙还看得开,谁让他是真真正正死过一回的人了呢? 不过钱乙却是误会了高俅的这番话,还以为高俅是在说他幼年时期不幸的经历,连忙开口安慰道:“季旻,这次的药你只要回去连吃七天,日后就不会有大问题了,不过平时生活的时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毕竟你从小身子就比常人羸弱,就算有那人参滋补,也是要注意的!” “行了!老爷子您也不必给我说这些东西,人的身体啊,本来就是处在一个动态平衡的状态,真要说好与不好,其实都是不对的。康健与病痛,从来都不会单独存在,就像日、月一般,总是要出现的。” 高俅向来是不喜欢喝‘鸡汤’的,尤其是北宋的这种‘陈年老鸡汤’,随便胡扯了一通,高俅就准备离开了,“那什么,药回头我让张千过来取,您给我包好就行,我还有事,咱们下回再聊哈!” 不准备再给钱乙说教的机会,高俅端起茶壶喝了个痛快,然后放下茶会就往屋外溜去,等到钱乙反应过来,他都已经到了院子中间了。 “你这个小子啊!”钱乙看着高俅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动态……平衡’?这个说法倒是有意思,不学医……真是可惜了啊!” 还不知道钱乙又在打小算盘的高俅,这个时候已经从钱乙的大门之中溜了出来,不过刚下台阶他就愣住了,因为就在大路上一辆马车正从远处慢慢驶来,看样式就是之前花想容的那一辆马车! 高俅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缘故,可是对李师师这个历史上都有一号的人物,他现在还是要敬而远之,哪怕现在李师师的马车里面坐的不是李师师。 低下了头去,高俅转过身去往东走,还没走两步,迎面就碰上了一个浑圆滚胖的人。 “哎呦!谁啊!走路部长眼睛的吗?” 身体受弱的高俅自然是撞不过人家,可是毕竟吃亏的是他,再从道理上让人家数落,这可不是高俅的作风,因此才刚刚到底,高俅就开始数落起对方来。 “啊?是……是……是我做的吗?施……施……施主!您没……没事吧?” 被高俅撞了的是一个圆脸的小胖和尚,被高俅这么一数落,当时就慌了神。 “没事吧?你把那个‘吧’字去掉吧!我有事!很有事!你还不把我扶起来!” 虽然说欺负老实人不算长脸的事情,可是这一跤真是摔的高俅够呛,所以心情自然就不好了。 “是是是!” 小和尚答应一声,连忙上前搀扶起了高俅。 站起身后,高俅这才有功夫打量起对面的小和尚来,一米六的身材,比高俅要矮了差不多一头,可是这身子却又高俅的两个宽了,浑圆滚胖的身子,上面一个小肥脸,若是敞襟露怀,说是弥勒佛转世也是有人信的,真不知道是哪个庙里喂出来的小和尚。 “你说话不结巴啊?” 高俅上下打量了小和尚一番,紧跟着笑了起来,能够遇到这么一个有趣的小和尚,其实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不……不……不是!小……小……小……小……小僧一着急才……才……才结巴!” 胖脸涨得通红,可是小和尚依旧在为自己辩解着。 “行了行了!以后走路注意点知道吗?若不是我这些年身子好了不少,就刚才这一撞,你就已经犯了杀戒了!” 又调侃了小和尚几句,高俅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浮土,稍微侧了下身,就想绕过小和尚去。 第十章 躲不过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可是高俅才走了两步,也就是刚走到跟小和尚肩并肩的时候,衣服却被人拉住了。 高俅低头一看,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襟,手的主人正是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和尚,“我说,你这个小和尚是找事是不是?我被你撞了,我不想追究你责任直接就走,怎么,你还想追究我的责任吗?” “不……不……不是!施主,您知道大相国寺在哪里吗?” 许是这一句话练得很熟,小和尚在问路的时候一点结巴都没有。 “大相国寺?往南边走,南城那边呢!” 本来就没有过节,给小和尚指个路自然也不是问题,随便往南边指了下,高俅就想越过小和尚,往自己的家回去。 可是这一次连抬脚都没有做到,高俅的身体又停了下来,因为一辆马车停在了他身边。 马车侧面的窗帘撩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姣好的面容,正是今天送高俅回家的李师师,“呵呵!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公子了,公子之前说过要请我喝茶的,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呢?” “咳咳!那什么,咱们不是说改日吗?你看着才过了一天。”面对女人,尤其是明显不好招惹的女人,高俅可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辩解了一句之后,随手拉过了一边的小和尚,再次补充道:“对了,这个小和尚迷路了,我要带他找路来着,今天真的是不方便,你看咱们就改日如何?” “找路啊?那问我不就行了?这汴梁城中,还真就没有我这马车没转过的街道,来,上车,要去哪里,我带你们去!” 李师师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像是故意看高俅的难堪一般,示威似地挑起了嘴角。 “那什么,他一个和尚,不太方便的。” 这个时候除了起到身后的小和尚别是个披着忠厚外皮的花和尚,高俅别的是一点的办法都没有了。 “那……那……” 小和尚站在高俅的身后,似乎是有些意动,开口喊了起来。 “你一个和尚!什么‘这啊’,‘那啊’的!给我闭嘴!” 抓着小和尚胳膊的手用了一分力气,高俅不是想弄疼小和尚,而是希望他闭嘴。 “不是!”小和尚一甩衣袖,挣脱了高俅的手掌,双手合十,对着李师师行了一个佛礼,然后才开口说道:“小僧这里有一封信,是师傅让我捎给东京一位故人的,既然施主见多识广,那么就请您帮我将这封信送到,不知施主可否相助?” “我去!你这话说得可真够熟练的啊!” 要不会知道小和尚没必要骗自己,高俅真的就以为他是在逗自己玩了。 不过可惜的是,那封信小和尚直接递给了李师师,高俅却是没看清信封上写了些什么,在心里多多少少是有那么一丝遗憾的。毕竟,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 接过了小和尚的信,也不知道李师师是看见了什么,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若是别人家的信我还真不一定能送到,不过这人的信,我是必然要帮忙的。小和尚,就教给我吧!” “谢……谢……谢谢!” 费了很大的劲才说出了谢谢,后面的‘施主’二字,小和尚也不打算再说了。 “行了,应该的,说什么谢不谢的!”李师师摆了摆手,显然没将事情放在心上,转过头来看了高俅一眼,李师师笑了起来,“呵呵,高公子,小女子现在有了事情,没办法再应邀喝茶了,那么……咱们改天再会?” “好!好!好!” 巴不得李师师立刻就离开的高俅,此时已经顾不上太多了,连忙就点起了头来。 不过有一点高俅却是忽视了,他从来都没有跟李师师说过他是谁,可是李师师怎么就知道她姓高了呢? 不过这些高俅都不愿意去想了,辞别了李师师,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可是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那个小胖和尚却一把拉住了他。 “怎么?你要干什么?” 刚才用小和尚挡了一次‘劫难’,这个时候高俅倒也不好太过蛮横,不过心中的不耐烦却是压制不住的。 “施主!您……您刚才说带小僧去……去……去……去大相国寺的!” 小和尚依旧口吃,不过倒是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也是十分的不容易了。 “你这个小和尚真是,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这么劳烦我一个尘世众人,你觉得合适吗?” 在道理上高俅是没有办法驳倒这个小和尚的,可是论忽悠的本领,高俅却是比这个年代的大多数人都强。 “阿弥陀佛,施主,出尔反尔,这是犯了妄语之戒了,还望施主三……三……三思!” 开始的时候小和尚辩解的话说的很是流畅,可是到了最后一句的时候,却又开始结巴起来了。 看着小和尚兴致勃勃的模样,高俅可是受不了了,抬起手来按在的小和尚的嘴巴上,开口说道:“行了!没想到你这个小和尚打机锋的时候竟然也这么流畅,就算是我怕了你了,什么都别说了,咱们赶紧去大相国寺,带你去完了我还要回家呢!” “谢……” 见高俅松了口,肯带自己去大相国寺了,小和尚的脸上立刻就出现了笑容。 不过没等小和尚开口道谢,高俅再一次抬起手来堵住了小和尚的嘴,“行了!你别再在这里跟我结巴了行不行?有这个时间,咱们现在已经到了大相国寺了你知道吗?” “好!” 干脆利落,小和尚完全没有刚才结巴的模样。 “哎?你这……也对,说一个字也确实没什么好结巴的。” 被小和尚这痛快的回答弄得有些不适应,高俅还想开口诘问一番,可转念一想,自己又想通了。 大相国寺,原名建国寺,始建于北齐天宝六年,唐代唐睿宗赐名大相国寺。在北宋这个时候,也是为皇家尊崇的一座寺院,多次扩建,现在应该算得上是全天下最大的寺院了。换句话说,现在东京汴梁的大相国寺,其实就是全国佛家人员的活动中心。 每年从外地来到东京汴梁之中,在大相国寺挂单的和尚可是数不胜数,不过为了寺院的正常发展,外边来的野和尚一半都是不被允许在寺内挂单的,除非是有正经师承的和尚,不然想要在大相国寺内过夜都是很困难的。 小和尚是什么来历,高俅是一点都不关心,因此将其带到大相国寺的门口之后,一个人就开始往家里走。 要知道,虽然说大相国寺也算是在汴梁城内,可也只是在内城比较偏僻的地方,离着真正繁华的地方还是有不短的距离。若是旁的时候,一个人在这里走也没什么,毕竟大相国寺香火鼎盛,往来人员众多,轻易出不了什么事情。可是现在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就高俅这样的身板,一个人在外面溜达还真的是不安全。 好不容易在天黑之前走回到了自家的门口,一口气还没喘匀,高俅又愣在了原地,就在高俅家院门口的旁边,赫然停着一辆马车,不管是马车的样式还是蜷缩成一团的车夫,高俅可是太熟悉了——这就是李师师的那辆马车! 已经走到了自家院门口,而且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不进去高俅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本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原则,高俅装着胆子推开了自家的院门。 小院其实并不算大,在东京汴梁城,这样的一个小院其实已经比得上后世首都二环边上的一个四合院了。当然与四合院不同,这个小院子现在使用权在高俅一个人手里,院门冲南,东面是厨房,三间正房在北,两间厢房在西,茅厕则是在西北角上。 高俅一进院子就看见张千和武松两个人揣着手蹲在自己房间的门口,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在高俅看见张千两人的同时,张千与武松也看见了高俅,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两个人都没干大声招呼,小心翼翼地贴着院墙走到了院门边,靠近了高俅。 “我说,这是怎么了?” 在张千与武松将气氛弄得这么紧张之后,高俅也谨慎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开口问了一句。 “怎么了?您要是不知道怎么了,我们可就更不知道了。” 张千耸了耸肩膀,满脸的无可奈何,要不是有高俅中午给的那点碎银子,可能现在他就和武松去衙门口找人蹭饭去了。 “不是,张千你这可不对啊!公子我对你怎么样,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如今出了事情,难道你就坐视不管吗?” 一眼就看出了张千是在敷衍自己,高俅立刻就不乐意了,不过顾忌可能在屋内的两人,他也没敢大声说话。 “坐视不管?公子,要是别的事情,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张千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爹生娘养的,可是这件事情……公子,我劝您一句,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张千撇了撇嘴,却是没将高俅的话放在心上。 第十一章 来信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自求多福?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什么都别说了,你们两个接着回去嘀咕吧,本公子要出去转悠一圈了!” 反正汴梁城中也没有宵禁,或者说,是整个北宋都没有宵禁这回事,外面的夜生活如此丰富多彩,高俅才不担心自己出去被人给劫了。 “转悠?公子,不是我张千不会说话,只要您现在出去,不管您什么时候回来,我敢保证,你面对的还会是这样的局面你信不信?” 眼看着高俅就要转身离开,张千立刻又补充了一句,毫不留情地打击着高俅弱小的心灵。 “不是,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客厅里是什么情况,你们总要给我交个底吧?” 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客厅,高俅就感觉那是猛兽的大嘴一样,根本不敢多看。 “情况?很简单,一个女子来找公子您,说是手上拿了一封信,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来了之后,咱家里这位就跟人家对上了,到现在,一个不说送客,一个不说走,您知道这情况有多麻烦了吧?” 张千是孤家寡人,可是对于这种情况也是觉得头疼不已,唯一让他觉得安心的,大概就是这两个女人和自己都没有直接的牵扯了。 “一封信?难道是那一封?可若是这样的话,那那个小和尚又是谁呢?难道说,真的是故人?” 说起信件,高俅自然不会忘了之前碰到的小和尚,谁让这个小和尚给了李师师一封信呢? 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细节,高俅越来越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不过自己又哪里来的和尚朋友呢?东京汴梁之中肯定是没有跟和尚来往过的,那么就剩下一个人了——苏轼的好友了元禅师。 虽然现在不能从小和尚的口中得到验证,可是高俅越来越觉得这个小和尚是被了元禅师找来挤兑自己的了,看今天小和尚辩论的时候嘴皮子那么利索,高俅真的不觉得自己是人家的对手。都说拳怕少壮,可是嘴皮子这东西,其实也是一样的啊! 只是高俅却没有意识到,在小和尚的事情之前,他还有一个很大的难题没有解决。 “呦!知道回家了啊!” 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却是花想容拎着茶壶从客厅内走了出来,似乎是出来给茶壶续水的。 “哈哈!那什么,出去学‘雷锋’做好事去了,那什么,你吃了没有?没有的话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 面对着花想容的时候高俅就没有底气,脖子一缩就想往东屋里钻。 “哎呦!这是怎么回事?都说君子远庖厨,可是有的公子一回来就往厨房里面钻,真是不知道,这人家是怎么回事哦!” 没等高俅进入东屋的厨房,李师师也已经从客厅的门口挤了出来,眼睛看着高俅,嘴上却是挤兑起了身边的花想容来。 “哼!用不着你管!”花想容想将茶壶拍在这个女人的脸上,可是想想又不能这么做,气愤之下,走到了高俅的身边,“今天不做饭了,让张千去酒楼里面点几个菜,也好招待这位送信的客人啊!” “这个……那个……” 高俅现在很是无奈,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是在高俅这里,两个女人却已经支撑起了一台戏,真的是出乎了高俅的意料。 “什么‘这个’、‘那个’的,张千,这里有银子,好好去酒楼里点几个菜,我好招待咱们的客人!” 最后的两个字花想容说的极重,显然是在向李师师宣示主权。 不过李师师见多识广,自然不会将这些放在心上,随手掏出了一锭银子,招呼过了那个小女孩,“去,主人家点了菜,咱们就买一些酒……哎呦!你看我这记性,公子可是不能喝酒呢!你就随便买一些别的回来吧!” “你……你……哼!”花想容狠狠地盯了李师师一阵,然后一脚踩在了身边高俅的脚上,“茶壶里面没水了,你去倒!” “是!” 强忍着脚趾的疼痛,高俅一瘸一拐地进了东屋的厨房。 说起来这种女人之间的事情,其实受伤的还是夹在两人之间的那个男人,而很不幸的,高俅现在就是夹在花想容与李师师之间的那个男人。当然高俅其实也是十分的委屈,本来跟这个李师师就不认识,怎么就牵扯到了一块了?而且静下心来想想,这个李师师真的就是自己想到的那个李师师吗? 与宋徽宗纠缠在一起的李师师,必然是年轻貌美、风华绝代,而现在高俅认识的这个李师师,虽然说也是风情万种,但是用猜的也能知道这女人的年纪不小了,所以这个李师师,有很大的可能不是那一个李师师。 高俅一个人进了东屋的厨房烧水,张千拉着武松往门外走,准备去买酒菜。 “我说,咱们公子这回的麻烦不小啊!” 武松平日里话也不多,可是今天看到这种热闹,也是忍不住开口嘀咕了起来。 “行了!公子的事情你少瞎操心!还有,那个什么‘雷锋’你知道是谁吗……” 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高俅已经进了厨房,张千这才安心地与武松聊了起来。 小女孩比不得张千与武松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不过人家毕竟是‘有车一族’,出了门叫上车夫,尘烟滚滚,往远处的酒楼去了。 回过头来,院子中间的花想容与李师师二人,依旧在对峙着。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李师师‘噗嗤’一笑,抬起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小嘴,“这话怎么说的?虽然说来者为客,可是我这个‘客人’毕竟还是一介女流,让一位公子为我烧水沏茶,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妥了,这样,我进去看看!” “站住!你给我回去!” 仿佛是一个捍卫自己领地的母兽,花想容此时一点都没有刚才的淡然,满脸的冰霜,与严寒的三九天相差无几。 “呦!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了呢!刚才还跟你说‘君子远庖厨’,怎么还让公子去厨房里呢?这可真是……啧啧啧!” 李师师咂着嘴,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不断地刺激着花想容。 “你……” 微微一愣,花想容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准备开口回击。 不过门帘一挑,高俅端着茶壶从厨房内走了出来,“所谓‘君子远庖厨’,只不过是在说君子心存仁心,不忍看到杀生的场面,因此要原理宰鸡杀鸭的厨房。这和不能够下厨房做饭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哼!怎么样?听见了吧!” 有了高俅开口帮腔,花想容立刻就有了底气。你纵有千般好、万般娇媚,可是人不站在你那边,你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行了!我这还端着茶壶呢!碰撒了怎么办?”躲开了花想容要来挽自己胳膊的手,高俅迈步往客厅内走去,“都进来说话吧!” 李师师撇了撇嘴,一丝气愤在脸上一闪而过,与花想容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走进了客厅。 刚才客厅之内花想容与李师师对面而坐,高俅来了,自然是应该坐上主位。不过想想现在的情况,高俅放弃了自己的座位,背着手站在了客厅中央。 “多谢公子的茶水!” 看着已经沏满水的茶杯,李师师的嘴角勾了起来。 花想容横了李师师一眼,冷哼了一声,“哼!” “行了!多的咱们也不用说了,那封信在哪里?” 高俅可不想再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所以先发制人,找起了对自己有利的话题。 “哦~!公子你说那封信啊!”李师师挑衅似的看了花想容一眼,从自己贴身的衬衣内掏出了一封信,递到了高俅的面前,“给!” “嗯!好!” 转过身来接信,高俅自然是没看见李师师将信放在了哪里,即使这封信入手温热,也是没敢多说半个字。 书信入手,高俅先闻到了一阵香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花想容之前所说的那些胭脂水粉的味道,再看看信上‘高俅吾儿亲启’这六个大字,高俅立刻就知道这是从苏轼那边寄过来的了。要说起来,这些年来也不知道这信封是不是都是让王朝云写的,每次接到信的时候上面必然是这样写的。不过这一次的笔迹有些怪,倒是像苏轼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 打开了信封,从里面掏出了一封信,打开信纸,一股淡淡的松香味迎面扑来,高俅忍不住点了点头,这是苏轼的亲笔信! 三年前的时候,苏轼被贬儋州,因为路途实在是遥远,所以身子好了不少的高俅在钱乙和驸马的阻拦下也就没能成行。不过儋州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过偏僻了,连墨碇都没有,万般无奈的高俅就在儋州城附近的儋耳山上取了一些松脂来配合着牛皮胶来制墨。 还别说,在一次失火之后苏轼竟然还真的制造除了墨碇,在这之后,苏轼就只用这种带着淡淡松香味的墨碇了。 可以说普天之下,除了苏轼以及得到其馈赠的高俅,哪怕是现在的苏辙,也未必会有这种墨碇,因此一闻到信件上的松香味,高俅立刻就知道了这封信是真的。 第十二章 端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信的内容其实很简单,苏轼在儋州兴办教育,过得很是开心,不过因为现在天子病重,有朋友通过活动又让他北归,可是年纪大了身体也就不太好了,因此苏轼打算在路过杭州的时候跟老朋友了元禅师那住些日子。 信件的最后,除了让高俅不必担心自己以及王朝云等人的健康之外,也暗暗告诫着高俅要上进,参加科举为国效力。同时,还嘱咐了高俅一句,让他照看一下了元禅师的徒弟,小和尚悟凡。 看着信的最后,在苏轼的落款印章旁边的那一个栩栩如生的小胖和尚,高俅知道自己要有事情做了。 高俅对了元禅师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哪怕当年他辩论‘输’给了自己,高俅也并没有觉得了元禅师的佛理、禅机不同,更多的,其实还是了元禅师在包容自己这样一个小孩子。 不过想想那个叫悟凡的小胖和尚,高俅又觉得,了元禅师和包容可能也没有什么关系,不然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小和尚来给自己添乱呢?尤其是这个小和尚那么能说! “公子,信上写了什么?” 花想容直接问心里面写了什么,因为她知道,这世上能给高俅写信的也就只有苏轼等人了,谁让高俅这么些年来也没什么朋友呢! “哦!没什么事,就是了元禅师的徒弟从杭州来,先生让我帮着照看一下!” 很多事情都没有必要在李师师的面前讲出来,所以高俅化繁就简,只说了最后苏轼提了一句的这件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 花想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稍微一想就知道苏轼是到了杭州了,不过看高俅的意思似乎不愿意让李师师知道,因此也就没有多问。 又随便闲聊了几句,出去买酒菜的人就回来了,当然最先进来的还是李师师身边的那个小女孩,毕竟人家有马车,张千与武松两个人无论如何也跑不过马车的。 紧随其后,张千与武松两个人也走进了小院,不过看两人手中拎着的朴素的食盒,再看看小女孩身边车夫费劲搬运的豪华食盒,高俅觉得两拨人能前后脚回来,也跟自己家真的贫穷有关系。 摆放酒菜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李师师掏出去的那块银子差不多有五两,莫说是点几个菜,就算是在汴梁城中稍微普通一些的酒楼点一桌子的菜其实都够了。所以最后的最后,花想容这边除了几样高俅比较喜欢吃的小菜,其他的就都让张千和武松等人给端走了。 “今天真的是有些晚了,不过既然饭菜都来了,那么二位就在这里吃点再走。不过其他闲杂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说!” 吃饭就是吃饭,高俅可不想吃顿饭还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蹂躏,因此一上桌子就把话说好了。 小女孩不适合跟张千、武松以及那个车夫三个大老爷们一起吃饭,因此也坐到了高俅这边。 出乎高俅预料的,李师师一句话都不说,默默地吃完了饭,然后稍微歇息了一下之后,便和高俅告辞离去了。 上午、下午的跑了一天,中午又没怎么吃东西,高俅吃完这顿晚饭之后,很快就觉得有些困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次日清晨,高俅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张千已经过来敲门了。 “公子!公子!” 张千站在门外,不停地呼喊着。 “什么事啊!一大清早的,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今天我不用去驸马那边了吗?怎么还叫我啊!” 昨日里已经说好了以后去赵佶那里帮忙,所以高俅今天不用去王诜那里,因此就有了睡懒觉的想法。 “公子,您不去驸马那里,可是端王千岁派人来了,您还是起来看一下吧!” 张千倒是不想麻烦高俅,毕竟高俅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可是驸马能挡,端王却是挡不得的。 “你就让他们多等……等等!端王派人来了?你让他稍等片刻,我立刻起床!” 睡得迷迷糊糊的,高俅本来还想赖会床,可是知道了是赵佶派人来的,整个人立刻就清醒了。 “行!那公子您可抓点紧啊!” 不放心高俅,张千又提醒了一句,这才出去通知来人。 因为不知道赵佶派人来是为了什么事情,所以高俅也就没敢太磨蹭,穿好了衣服之后,脸也不洗,头发也不束,穿上鞋就走出了房门。 驸马借给高俅居住的院子不大,因此出了房门就能看到院门了,远远高俅就看见了两个穿着富贵的人等在了自家的院门口,紧走了两步,高俅来到了门前。 跟来人交流过后,高俅发现这人也不知道赵佶找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只知道是赵佶派他来接人的,其余的就一概不知了。 稀里糊涂的上了马车,高俅被拉着往东边行去。张千担心高俅会出事,因此就跟在了后面,不过马车速度不快,倒也不用担心跟不上。 只不过是几分钟的功夫,马车便停在了一处大宅院门前,高俅下车之后抬头一看,只见大门口最上方写着三个大字——端王府! 车夫跟门口的人交代了一声,很快就有人出来领着高俅往里面走,而张千因为身份问题,所以被请到了一边的门房去喝茶。 得知了高俅已经到了,赵佶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张开双臂就迎了上来,“高俅啊高俅!你总算是来了啊!” “不是,你这是什么个情况?” 高俅上下打量了赵佶一番,着实为他的打扮吃了一惊。 赵佶趿拉着一双鞋,敞襟露怀,活像一个街上的地痞无赖。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赵佶身为端王,着实不该如此。 “哎呀!你可是不知道,太后让人送了一大堆奏折过来,我看了一早上了,可是根本就没看完几本,你来了正好,赶紧帮我处理一下!” 赵佶也是真的赵佶了,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高俅往自己的书房走。 到了赵佶的书房,高俅还没来得及感叹一下这里的富丽堂皇,人已经被赵佶拉到了一张桌子后面,桌子上左边摆着的,是整整三摞封着黄皮的奏折。高俅大概估计了一下,奏折总共有百十来份,另一边放着的应该是赵佶看过的,仅仅五份。 “你可真是,几本奏折而已,用得着这么着急吗?”坐在了凳子上,高俅随手拿过了左手边的一份奏折,一边翻开,一边说道:“其实关于奏折,很多时候奏折之内有用的东西只有那么三、五句话,剩下的那些无非是一些大臣们喜欢用套话,还有就是大臣们对这些事情的看法。一般来说,若是大事可以等到朝会的时候再议,小事连回复都不用回复,至于那些不大不小的事情,有惯例的交给相关部门去处理,没有的想法找人处理。就比如这一份有关水患的奏折……” 堆积如山的奏折,在高俅的处理之下很快就批阅完了,当然大多数的奏折上面高俅只是写了一个‘阅’字,少部分剩下的那些最多也就是写上交给哪个部门处理,只有一本,高俅一个字都没有,而是拿在了手里。 “怎么了?这封奏折有什么不妥吗?” 赵佶不知道高俅是在想什么,看着他拿着一本奏折沉思不语,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这本奏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事情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我觉得,还是你自己看看吧!” 犹豫了再三,高俅还是没有直接跟赵佶坦白,毕竟这封奏折的内容有些麻烦。 奏折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说当今天子病重,又没有子嗣在世,于情于理都应该早做准备,也就是说要在当今天子的兄弟之间选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按着现在的情况来说,继承人有三个人选,一个是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简王赵似,一个是年龄最大的弟弟申王赵佖,最后一个就是天子的第二个弟弟端王赵佶。 这封奏折里面将立简王赵似和申王赵佖的理由都陈述了一遍,唯独到了端王赵佶这里,用的都是否定词,也就是说,这是一封反对赵佶登基的奏折。 赵佶看了一遍奏折,不置可否地扔到了桌子上,然后低头看向了高俅,“高俅,你对这封奏折怎么看?” “这封奏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太后应该是将这封奏折送到了三个人的手上,简王、申王还有你。” 前后一联系,高俅很快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毕竟后世的宫斗剧他看的实在是不少。 “哦?我们兄弟三个都收到了这封奏折,这个倒是挺有意思,你详细说说。” 赵佶完全没有王爷的样子,斜靠在高俅座椅的靠背上,兴致勃勃地看着高俅。 “三份奏折是一样的,但也是不一样的。一样,是这三份奏折要说的事情一样;不一样,则是这三份奏折最后针对的人不一样。” 对于如此简单的伎俩,高俅可是一点都看不上眼,随口就说了出来。 “一样?不一样?你是说,我的这封奏折是针对我的,另外两个人的奏折是针对他们俩的?难道说……这是要看看我是什么反应吗?” 赵佶毕竟是皇室中人,对这些玩弄心机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 第十三章 玉儿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高俅点了点头,接着分析起来,“其余的奏折,只不过是一个迷惑罢了,毕竟坐到了那个位置上根本就不用亲力亲为,只要脑子不糊涂就出不了乱子。真正的用意,其实还是在这封奏折上。” “也就是说,如果我要是在这封奏折上表露出哪怕一丁点的意图,这件事情也就没我的份了?” 咂摸了一下高俅的这番话,赵佶也是想通了。 “这个我不能确定,因为我现在得到的信息还是太少了,如果想要分析全局,最后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看破了局不算能耐,抓不住做局人的意图根本就无济于事,现在的高俅,要做的就是找到做这件事情的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赵佶显然也没有个准主意,自己思考了一下之后便放弃,随即看向了高俅,“那你说,我该怎么批这份奏折?” “怎么批?这要看端王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了!”高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站起了身来,向着赵佶深施一礼,然后直起身来,说道:“端王千岁,您是否有意?” “这个……我也不瞒你,要说真是一点心思都没有,那肯定是说谎。可若是要说坐上那个位置,其实我也没有这个打算。那么你看呢?我适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赵佶成日里吃喝玩乐,对当皇上这种事情是没有太多的想法,今天说起这事,不免就有些犹豫了。 “适不适合?这个我没法说。不是我不能说,而是这话怎么说都不合适,因为就我个人来说,其实并不愿意端王你去做皇帝。因此与其问我,倒不如问问你自己,你愿意吗?” 对于赵佶当皇帝这件事情来说,高俅是很不乐意的,谁让原本的历史上赵佶是个不争气的家伙呢?哪怕现在的高俅不再是原本的那个‘高俅’,这件事情高俅也是不愿意冒险的。 “这……若是我说有意,你会怎么办?” 犹豫了一下,赵佶试探性地问了高俅一句。 “若是端王你有意,那么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是应该帮你的。可是在那之前,我需要端王你答应我两件事情!” 高俅无法左右赵佶,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来扭转原本的历史了。 “两件事情?” 对于高俅的话,赵佶显得有些犹豫。 “对!两件事情!只要端王你答应了这两件事情,那么在争夺皇位这件事情上,我定会尽心竭力!” 打定了主意,高俅也就不再犹豫,神情越发地坚定了起来。 “好!莫说是两件事情,就算是二十件本王也答应你!你说吧!”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赵佶也是豁出去了,咬咬牙,答应了高俅。 “两件事情,其实算是一件,都是求端王你坐到那里之后做的。第一件,要以江山社稷为重,玩乐可以,但是绝不能将玩乐置于江山社稷之上,更不能倾全国之力来满足一己之私!” 高俅神情凝重,缓缓说出了要赵佶答应的第一件事情。 “好!本王答应你!说第二条吧!” 听见高俅的要求之后,赵佶整个人突然就放松了下来,原来高俅的要求,竟然是如此的简单。 “第二条,要以黎民百姓为重,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是我大宋的根本,若无千千万万的百姓,那么也就没有大宋的江山社稷!” 说完第二条之后,高俅的神情更加凝重了,毕竟能做到这两条,赵佶就算不是明君圣主,至少也是守成的君王了。 “好!这两条本王都答应你,另外本王还许给你,只要本王一天在世,只要你不卖国求荣,本王定不会怪罪你的任何过错!” 答应了高俅的两个要求,额外的,赵佶还许给了高俅一个承诺。 可不要小看赵佶的这一句话,若是真的有一天赵佶登上了皇位,那么只要高俅不是勾结番邦外国,那么凭借着这句话高俅就可以做任何的事情了,包括那些作奸犯科的事情。虽然说在北宋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对读书人一向宽宥,可是其他的责罚却不会少,而且事情严重了也是会杀头的。 见赵佶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高俅立刻就轻松了下来,“我没有任何的要求,只要端王你能做到这两条,那么哪怕日后我身死名灭,九泉之下我也足以瞑目了。” 这一番话说的赵佶热泪盈眶,显然是十分的感动,不过不等两个人接着说下去,就有一个清澈的声音传了进来,“哎!好端端的,你们说什么呢?” “嗯?是谁?” 高俅知道赵佶这里敢这么说话的不是普通人,可是习惯性地还是问了出去。 不过这一句话问出去之后却没有得到回应,这让高俅很是奇怪,转头看去,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正站在门口,怔怔地望着高俅,如星一般的双眸之中此时满是泪水,其间闪过的,还有幽怨。 “这是……你安排的?” 高俅愣了半晌,转过头去,小声问了赵佶一句。 “什么我安排的?我安排这个干什么?” 显然赵佶也没有预料到这个局面,面对高俅的询问,也是惊愕不已。 另一边的少女,泪水在眼眶里面转了几圈,随即顺着脸颊留了下来,“高俅!” “哎?怎么?” 被女孩这么一叫,高俅更是傻眼了。 “你怎么……才来找我?” 眼睛眨了眨,少女慢慢平复着心情,幽幽地质问着高俅。 “才……才来找你?这是什么跟……哎!你!” 高俅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本来想转过头去问一下赵佶,可是头才转到一般就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 在现代男孩和女孩相互拥抱其实是很常见的事情,就算是女孩主动的,其实也并不算少见,可是在北宋,别说是互不相识的陌生男女之间,就算是感情甚笃的老夫妻,这样的举动其实也算是失礼。 不过女孩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只顾抱着高俅不住地呢喃着,“你怎么才来找我?你怎么才来找我……” “这是……玉儿?” 仿佛是被雷击了一般,高俅突然想了起来,这个女孩与当初见到的赵玉儿似乎有相像之处。 一边的赵佶看傻了眼,听到高俅的问话,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先等一下!先等一下!玉儿你松手行不行?你再这样我可躺地上了啊!” 胸口被东西顶着,高俅可是觉得胸口十分的不舒服,轻轻拍着赵玉儿,想劝她先松开自己。 “我不!我不!我一松手,一松手……你就又走了!” 赵玉儿哽咽着声音,就像是扎根在岩石之中的竹子一样,死死地抱住了高俅。 “不是,有什么话咱们好商量,你这样抱着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松……松……手……” 不管是为了‘名节’,又或者是为了自己的小命,高俅不得不开始演戏了,声音越来越小,眼珠子也开始往上翻了。 赵玉儿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被高俅这么一吓,立刻就松开了手,“啊!高俅!你没事吧?你醒醒啊!” “没……没事……我就是早上没吃饭,饿晕了……” 不管怎么说要先把赵玉儿应付过去,因此随便找了个借口,高俅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饿晕了?你先坐下!等着我啊!” 慢慢将高俅扶坐在了凳子上,赵玉儿就像一阵风一样,急匆匆地往门口跑出去了。 等到赵玉儿离开之后,赵佶才从震惊之中回府了过来,看看门口再看看高俅,伸出了右手,挑起了大拇指。 “不是,这是怎么回事?赵玉儿怎么会在你这?还是说你是故意找她来给添乱的?” 高俅坐在凳子上,好不容易穿了口气,看着一边赵佶满脸佩服的神色,忍不住开口抱怨起来。 “哎哎哎!这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也是才想起来她在这里的,你也知道皇家不比百姓,很多时候都是十分拘束的,玉儿她没地方去玩,所以我就将这座府邸借给她住。结果昨天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只能说是凑巧了。” 赵佶可不愿意背这个黑锅,连忙开口解释了起来。 “把这座府邸借给她住?倒也说的过去,总归你们是亲兄妹……” 仔细想了一下,高俅发现从小赵佶和赵玉儿就在一起出现,由此来看,这件事情倒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不是,这个你可说错了。我和玉儿是同父异母,她的母亲是林贤妃,可惜早早就去世了,她的亲姐姐邢国公主早夭,亲哥哥燕王和越王又是两个不靠谱的混小子,平时没人带着她玩,我也是没办法才会带着她的!” 赵佶摇头否认,开口揭开了赵玉儿的身世。 可惜的是,高俅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这上面,上下打量了一下赵佶,然后歪了下头,“混小子?” “我说你什么意思?说混小子你别看我啊!” 赵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打了高俅一下。 第十四章 出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行了行了!开个玩笑而已,至于么!” 高俅抬手打掉了赵佶的胳膊,心中却在感叹,普天之下敢如此做的恐怕也就是自己了。 “不至于倒是不至于,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跟我说一下,那个奏折的事情了?” 赵佶也不是一个不知道轻重缓急的人,尤其是在自己的大事上面,他更是清醒。 “奏折的事情已经不用多说了,因为奏折只是一个引子罢了,这个奏折最后引出来的事情,或者说我们最终的目的,还是帮助端王你登上皇位,你说对不对?” 抛开了赵玉儿的影响,高俅冷静下来,慢慢帮着赵佶分析了起来。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呢?” 赵佶才开始有争夺皇位的想法,一时间还没有找到整理好思绪,顺嘴就问了出来。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不管是现在帮着你出谋划策,又或者是以后帮你治理大宋江山,端王你必须有一个团队,team!” 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高俅没打算自己扛大旗,那么首先组建一个团队就是很必要的了。 “团队?体……体木?高俅你说的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了呢?” 头一次听到英文,赵佶显然是傻眼了,完全不知道高俅是在说什么了。 “行了,你别纠结这个。简单来说,端王府需要有幕僚,而且必须要有朝中的大臣参与进来,这样在之后争夺皇位的时候,你才能达到足够的支持!” 高俅的脑子很清醒,因此找朝中的大臣串联就成了他的第一选择。 “朝中的大臣?那……章惇怎么样?” 说起了朝中的大臣,赵佶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章惇,便是当年反对高俅当官的那个文臣,这么些年来高俅也了解了一些。早些年的时候苏轼还年轻,那个时候苏轼和章惇是知交好友,可惜后来由于理念不同分道扬镳了。当今天子亲政,章惇被启用,七年之后的今天,他已经身为同平章事,简单来说,就是当今的相爷。 只是一听章惇的这个名字,高俅立刻就摇起了头,“不行!绝对不能找章惇。” “怎么?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赵佶知道童子举的事情,因此想法就偏斜了。 “不是,跟那个有什么关系?”没想到赵佶竟然记得这么清楚,高俅苦笑了一声,然后开口解释道:“章惇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他能支持,事情自然是要简单很多,可是以章惇如今的身份,必然不会轻易表态,若是出了差错,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那你说怎么办?朝中人那么多,我可不知道哪些能够拉拢啊!” 以往不关注朝政,赵佶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办法了。 “这个我来想办法,你调一些人帮我搜集一下朝中大臣们的消息,而且这件事情不必隐瞒,像平常一样去做就行。” 为人谋事,高俅开始谨慎起来,哪怕说原本的历史并没有波折,可是现在也要小心了。 “好!我一会就吩咐下去,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听人劝,吃饱饭,赵佶选择了高俅来帮助自己,自然要认真对待。 “还有?还有……就是你叫人准备一下,我出来的太急,还没有梳洗。” 刚才被赵玉儿一拥抱,高俅散落在脑后的长发现在全都乱了,因此这个时候就有些不舒服了。 在一个王爷的府邸之中,梳洗什么的自然不叫事情,只不过是招呼了一声,很快就有侍女来带着高俅去后院的客房里面梳洗了。当然与其说是梳洗,其实还不如说是泡澡,从里到外,整个给高俅洗了个干净,到了最后,还给换上了一身富贵的长袍。 坐回到了书房之中,如此干净利落,高俅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了,看了一眼正往外退的侍女,高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说道:“那什么,我的衣服帮我包好,可别扔了啊!” “是!嘻嘻!” 脆声声地答应了一句,侍女捂着小嘴笑着就退出了书房。 侍女退出书房,赵佶正好走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侍女,赵佶觉得很是莫名其妙,“一个个的,怎么全都笑嘻嘻的?” “全都笑嘻嘻的?还有谁啊?” 高俅也觉得奇怪,顺嘴就问了一句。 在高俅开口之后,赵佶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回来,看见高俅之后,眼前立刻就是一亮,“哎呦!没想到啊!这么一熟悉打扮,高俅你还挺好看的呢!” 实话实说,赵佶的这话并不是无聊的吹捧,满打满算今年高俅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微微的有几根胡须却也并不是很多,平常的时候一个是没有钱,二来也没有那个想法,所以看上去就不怎么显眼。可是赵佶这里应用之物可都是顶尖的,基本上皇帝用的是什么他这里就差不多,谁让人家是排的上号的闲散王爷呢? 在赵佶这里整理了一番之后,高俅就是一个唇红齿白的英俊小生了,再加上预备着给赵佶换洗的衣服,一位翩翩佳公子就这样诞生了。 不过听到赵佶的这番话高俅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不仅高兴不起来,浑身还发紧,“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断袖分桃这样的事情我可不做啊!我做人可是有底线的!” 断袖分桃,短袖是指汉哀帝刘欣与董贤,分桃是说卫灵公姬元和弥子瑕。简单来说,就是魏安厘王和龙阳君一样的关系。 “你可别在这跟我胡说八道了,且不说这话传到玉儿耳朵里之后怎么收拾我,就我个人来说,还是更喜欢诗文院里面的姑娘。你?还是算了吧!” 赵佶可没有搞基的打算,一边摆手一边远离了高俅。 “行了行了!你还没说呢,笑嘻嘻的,到底是谁啊?” 开玩笑可以,但是深究下去就不太好了,高俅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 “哦!你不问我差点都忘了,你可是不知道啊,我那妹妹玉儿,你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吗?她在炒菜啊!这么多年了,我可没听说过她为谁下厨过啊!刚才偷偷瞧了一下,她一边炒菜一边还在笑啊!” 回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赵佶就觉得很是不真实,一个皇家的公主,为百姓做菜,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 “一边炒菜一边笑?”高俅幻想了一下那个场面,不知道为什么,身子突然打了个寒颤,“行了!别再说了,你说的我都瘆得慌了!” “嘶~~~,你还别说,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你说她要是知道你这七年以来一直都在汴梁城中,她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 再次回想了一下赵玉儿的笑容,赵佶也觉得这里面问题大了。 “够了!我说要不我还是走吧!你这里真的是太危险了。对了,刚才那个侍女去哪里了?我的衣服还在她那里呢!” 信奉‘行走江湖安全第一’的高俅,自然不会让自己处于险地之中,站起身来就往书房门口走。 只不过走了几步,才走到书房门口,高俅就愣住了。门外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高俅与赵佶说起的赵玉儿! “你这是……什么时候来的?” 看着赵玉儿脸上的笑容,高俅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说不出的恐怖。 “啊?什么时候来的?没多长时间啊,我才刚到而已。对了,你不是说你还没吃饭吗?我炒了几个菜,咱们去吃一点吧?” 赵玉儿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不是,那什么,我还有点事情,不信你问端王,我这就得走了!”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为了自己能够脱身,高俅已经豁出去了,开口就将赵佶给当了挡箭牌。“哎呀,这么急的啊?可是一点饭菜都不让人家吃就让人家去办事,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呢?哥哥,你说呢?” 赵玉儿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看戏的赵佶,虽然话是问询,但眼神里却满是威胁。 “啊?我?”被赵玉儿问的有些发愣,赵佶反应过来之后,赶紧附和道:“对啊对啊!高俅你何必这么着急呢?什么事情都可以等吃完了饭再说嘛!走走走,先去吃饭!” “嗯!既然这样,那我先去吩咐他们上菜了!” 赵玉儿转身去安排,就在转过身之后,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被气愤给替代了。 “不是,端王千岁,您就这么把我给卖了?连个价都不带问的?” 高俅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以为能够当成挡箭牌的赵佶软了,他也就走不了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高俅,你七年多没见过玉儿了,于情于理也该陪她吃顿饭的,再者说了,我不也怕她嘛!” 开始的时候赵佶还是苦口婆心地劝说高俅,可是到了后面,气势却完全没有了。 “你可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真是……唉!” 想说赵佶几句,可是想想自己也没强多少,高俅也就无话可说了。 第十五章 劫持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一顿饭吃的高俅战战兢兢,虽然说饭菜的味道还算是不错,可是一边以幽怨目光看着自己的赵玉儿却让高俅根本就吃不下饭去。 勉强塞了几口饭菜,高俅就忍不住跟赵玉儿解释起自己这些年来为什么会没有找过她了。 说起来或许很长,其实事情很简单。公主想要见百姓其实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可是百姓想要见公主却是十分困难的,再加上当时赵玉儿根本就没有将她的真实身份告诉高俅,因此归根结底还是不能怪罪到高俅身上的。 当这番话解释完了之后,赵玉儿缓缓地放下了手中抓着的小刀,让一边的侍女为高俅切起烤肉来。 那么说赵玉儿如此激动,这么些年来找没找过高俅呢?答案是找过,每年都会想方设法托人带信,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高俅没有跟着高俅一起走,所以这信件都是送到苏轼那里去了。再加上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信件都是找苏轼的好友比如说黄庭坚、黄履等人写的。既然是苏轼好友,那么旁敲侧击就很那问得那么具体了,最多知道一个全家安好的信息,别的就再也不知道了。 当然这些事情赵玉儿一句都没有告诉高俅,只是埋藏在了自己的心里。 吃过饭后,赵玉儿也没有强留高俅,只是告诉他要是时常来看自己,然后就回自己的后院了。 “这顿饭可算是吃完了,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可就先回去了啊!消息收集好了我再过来。” 仔细想想自己也没有什么事了,高俅起身向赵佶告辞,准备回自己家了。 “嗯!那什么,我给你派个人吧!一来以后往来方便,二来有点事情你也好差他去办。” 赵佶想的比较多,既然高俅已经是自己这边的人了,不管是为了保护,又或者是为了看守,派几个人跟着他就很有必要了。 不过高俅倒是觉得很没有必要,“有马车的话给我一辆就行,派人就不必了,我身边也不是没人用,跟我来的那个你也该知道啊,他平日里没事是在衙门口帮忙办差的。而且来说,你就算派人来了,我那个小院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就没地方让他们住了啊!”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这人是一定要派的,我来安排,你就不用多管了!” 赵佶思考了一下,很快就有了主意。 “随你安排吧!” 推三阻四就不像话了,因此高俅也就没有坚持。 很快的,赵佶照过来了一个人,身材体量和张千差不多,比武松差的也不多。听赵佶介绍,这人的身手是他身边数一数二的了,另外还有一些人听候调遣,不过也没必要都介绍一遍,认识个领头的对高俅来说就足够了。 出了端王府的大门,赵佶派过来的那个人去准备马车了,只剩下一个张千还陪在身边。不过这个时候的张千吃撑了,站在原地都要扶着点腰,因此离着高俅也不算太近。 就在等待马车过来的时候,一辆马车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突然出现,直接冲到了高俅的面前,然后只见一个蒙着脸的人探出了身来,一把抓住了高俅的衣领,然后将高俅拽上了马车。直到这个时候高俅才猛然后悔,自己平日里为什么不多吃一点呢?哪怕是再胖上一点点,恐怕都不会让人如此轻易地得手吧? 张千是吃的有些多了,可是见到高俅出了事情,也是顾不得太多,飞身而上抓住了车窗,不过一道寒光闪过,张千下意识地就松了手。尽管如此,张千右手的手背还是让人给削掉了一层皮,血淋淋的十分骇人。 伸手抓车窗是下意识的行为,因为张千知道自己应该保护高俅。松手是本能,是人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意识。可是这松了手之后,张千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自己怎么能松手呢? 可是马车的速度远不是张千能够相比的,紧追了两步张千也只是抓住了马车车窗的窗帘,可是手上一使劲,窗帘却没有那么结实,‘刺啦’一声,马车的窗帘就被他给拽了下来。这个时候再想去追马车,张千已经追不上了。 就在张千愣神的时候,身背后‘轰隆隆隆’马蹄声响,原来是赵佶派给高俅的那人回来了。刚才这人去准备马车了,这个时候正好赶回来,不用多问,只一看手拿着一块破布的张千手背上血肉模糊,再看看一辆马车在前面往远方疾驰而去,这人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左手从腰间摸出了一块令牌,甩手掷向了端王府的大门,然后向着张千招呼一声,“上来!” 张千听到这人的呼喊,来不及多说,紧蹿了两步,一个纵越跳了起来,马车冲过,张千直接摔进了车厢之中。 “调人!速来!” 顾不得理会张千,这人冲着端王府的门口喊了一嗓子,驾驶着马车就跟了上去。 端王府的门口,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蹿出来的一伙人,穿着打扮和驾驶马车的那人大致相同,只不过用料等细节方面却差了一筹。为首的一个人抬手就接住了扔过来的令牌,看了一眼令牌上大大的‘端’字,神情一凛,急声安排起来。 有人给端王赵佶去报信,有跑得快的紧追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而去了,另外的人有的牵马,有的去召集更多的人手,不多时,数十匹骏马从端王府的大门口呼啸而过。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高俅是不知道的,被人拽进了马车之中,高俅先是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观察了一下,发现马车之中是两个人,两个人身上穿着的是粗布的衣裳,只是俱都用白布蒙着脸。 高俅看不见前面驾车的那个人,但是将自己拽进来的这个人,现在正好与自己待在马车的车厢之中,只见这个人的左眼扣着一个黑色的眼罩,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小子,你看什么?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被高俅盯着看,戴着黑色眼罩的男人立刻就恼怒了,咬着牙威胁了一句。 “杀我?你会吗?!”知道对方凶恶,可是高俅却完全不放在心上,反问了对方一句,然后分析起来,“快马加上利刃,就看你刚才出手的速度,想要杀我根本就没人能拦得住你,可是你却没有这么做,将我抓上马车,就为了在马车里面结果了我?你没有那么无聊!” “喝!你这个小子,看起来挺文弱的,没想到脑子这么好?” 右眼眉毛一挑,黑色眼罩刚才凶恶的气势一敛,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哎,我说!你这话可有毛病啊!文弱和脑子好冲突吗?一个文人的脑子好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高俅和对方开着玩笑,实际上却是在缓和气氛,借以让对方松懈。 “行了!你闭上嘴吧!如果你要是配合的话,到目的地之前我就少让你受一些罪,若是你不配合,那可就别怪我不讲礼数了。” 黑色眼罩说的很是平淡,但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冷意却让人胆寒。 不用多问,高俅已经能够确定对方是那种杀人如麻的狠角色了。以前高俅没少听张千和武松说抓人的事情,偶尔的,高俅还能看见张千和武松抓捕杀人犯,不够那些杀人犯最多就是疯狂了一些,和自己面前的这位比起来简直就是三岁小孩和三十岁成年人之间的差别。 也就能确定对方不会立刻杀了自己,其他的信息高俅什么都得不到。 不过仔细分析一下,高俅自己是在出了端王府之后让人给劫持的,如果说是冲着高俅来的,那么根本就没有必要挑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因为高俅现在其实还是个普通的老百姓,而在端王府门口做下这种事就是在打赵佶的脸了,为了一个高俅而得罪赵佶,整个汴梁城中都不会有人这样做,因为太不值得了。 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为了高俅得罪赵佶没有必要,可是为了赵佶却有必要去劫持高俅。简单来说,这伙人就是冲着赵佶来的。不过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高俅却也想不太明白。 要说起来,会冲着赵佶而来的无非就是申王赵佖还有简王赵似,毕竟现在能够有资格与赵佶争夺皇位的也就这两个人。 不过也不能排除有没有人在这里面搅混水,毕竟宋朝在封王这件事情上与其他的王朝都不一样,北宋的王爷们‘封国但取空名,而不有其地’,简单来说,就是这些人都是闲散的王爷,他们大多居住在东京汴梁或者是京畿附近,并且全部都没有封地。如果汴梁城中的真有人要搅浑这滩水,那么任何一个牵涉其中的人都有可能,而不是仅限于申王和简王。 所以说,究竟是谁做下的这件事情,高俅目前来说还没有什么头绪,不过眼下最要紧的,其实还是先把自己的这条小命保住。 第十六章 勾心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我这有黑布条,现在先给你将眼睛蒙上,手脚我就先不给你绑了,不过你可要规矩一点,如何?” 黑色眼罩往外看了一眼,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条黑布,伸手往高俅的眼睛蒙去。 反正也打不过人家,高俅身上又没有防身的兵刃,人家要来蒙住自己的眼睛,高俅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现在的这个状态,高俅也看不见自己现在究竟到了哪里,因此让人家蒙上眼睛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任由对方用黑布条蒙住了自己的双眼,可是高俅的手在暗地里却没有闲着,准备找个差不多的时间撕下自己衣服上面的一块布,不管是扔到哪里也好,最起码能够给张千等营救自己的人一个指引。 至于说这辆马车会不会直接冲出汴梁城,这个高俅倒是不担心,别说是汴梁城,这马车就连平常的宅院都进不去,毕竟能够进马车的门在汴梁城中是没有多少家的。 只不过高俅最终还是失算了,也不知道是到了哪里,那个黑色眼罩一把抓住了高俅的胳膊将其带出了马车,然后抓着高俅就跳下了马车。黑色眼罩的身手自然是不用多说,能够随手将高俅抓上马车,这人的下盘可谓是稳若泰山,可是高俅却不行,身子这些年才好了一些,这么一跳立刻就是一个踉跄,身形稳住的同时就被黑色眼罩抓着进了一个院子,这个时候的高俅来没来得及撕下自己的衣角。 就在黑色眼罩带着高俅进了院子之后,那辆马车速度不减,一直往前跑了下去,而在之后,张千等人的马车也在这个院子门口呼啸而过。 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里,可是过门的时候高俅却是踢到了门槛,知道自己还没能留下线索给营救自己的人,高俅心里就知道自己这次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了?让我见什么人,或者是想要问我什么事情,你总要跟我说一下吧?” 就这样被人挟持着往前走,双眼又什么东西都看不见,高俅可谓是十分难受的。 可惜的是,根本就没有人搭理高俅,直接将其带到了一个好像是柴房的地方,之所以说是好像,那是因为高俅看不见,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木棍一类的东西给扎了一下。‘吱呀’一声过后,高俅闭上了嘴,因为这个时候,人家明显是将自己关在了这里,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唉!” 叹了一口气,高俅却没有伸手去摘自己眼前的黑布,毕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若是那人还守在一边,自己可就要倒霉了。 既然现在人家没有对自己做出实质性的伤害行为,高俅也就懒得给自己找麻烦,逃跑什么的,就自己这小身板还是不用幻想太多了。人贵有自知之明,高俅或许没有多大的能耐,但是在自知这方面确实少有人及的。 往旁边舒服一点的干草上靠了靠,高俅索性闭上双眼安心养身了。因为双眼被蒙着,所以高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就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然后‘吱呀’一声开门声响起,随后又是‘砰’的一声,门又被狠狠地带上了。 听到了声音的高俅没敢有大动作,不过耳朵却竖了起来,准备好好听听外面的动静。 柴房之外,月光明亮,黑色眼罩和一个衣着华丽的人正站在门口,不停地争吵着。 “怎么个意思?人我们都给你‘请’来了,你一句‘不对’就想打发了我们?” 黑色眼罩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与对面的人争辩起来。 “怎么个意思?什么怎么个意思!你们怎么办事的?当初找你们来怎么跟你们说的,从端王府里面出来的人你给我‘请’来,我有话要问问他,当时话是这么说的对吧?” 心中很是不满黑色眼罩的态度,可是对方的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因此锦衣华服的这人也是没有直接发火。 “对啊!人这不是给你‘请’来了嘛!废话少说,拿钱吧!” 黑色眼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右手直接伸到了对方的面前。 “去你的吧!我是让你请从端王府里面出来的那些人,可是你为什么要当街抢人?还要在端王府门前抢!你可知道,你把端王千岁给劫持来了啊!” 锦衣华服的人此时已经完全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慌了,失声喊了起来。 躲在柴房之中,高俅将外面的声音听了个大概,其中最清楚的,那就是那一句‘你把端王千岁给劫持来了啊’,显然,对方是将自己误认为赵佶了。 可是这有可能吗?那是当然有可能的。 赵佶生活优渥,平日里却也不是个养尊处优的人,没事的时候总爱出去走马斗犬,因此身材也不算很胖,具体来说,应该是瘦削但是有一些肌肉。而高俅这些年身体才好一点,大致上和赵佶的身材是差不多了,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赵佶更加强壮一些了。 最重要的是,高俅现在穿着的,可是赵佶的衣服!至于说高俅自己的衣服,出端王府的时候给了张千,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拿回家了。 因此,对方将高俅认成是赵佶,这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不过这样一来,高俅倒是踏实了。 若是说只是高俅的话,那么保不准对方随手就杀了,且不说赵佶会不会组织人手来搭救自己,就算是赵佶派了大量的人手出来,可是高俅都被人给弄死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可是现如今对方将高俅认成了端王赵佶,那么他们就一定不敢随意对高俅下手了。 虽然说端王赵佶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闲散的王爷,可是他毕竟是大宋朝的王爷,哪怕他根本就没有没有资格参与进皇位的争夺之中,也不可能有人敢对他下手。因为他是大宋朝的王爷,是朝廷的脸面,任何敢对赵佶动手的人,都是在对朝廷宣战。 外面的人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太大,很快就再次压低了声音,自然而然的,高俅也就听不见外面的人在说什么了。 ‘吱呀’的一声,柴房的门再次被人给推开了。高俅就感觉自己眼睛上蒙着的黑布给人给抓下来了,眼前猛然一亮,然后高俅就看见黑色眼罩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怎么?打算放了我了?” 哪怕知道这件事情不太可能,但是高俅还是不大不小的跟对方开了个玩笑。 “别废话!”黑色眼罩眼神阴鸷,死死地盯着高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然后开口问道:“你是端王赵佶?” “额……我要说我不是端王赵佶,你会怎么想?” 高俅也不知道是该否认还是承认,无奈之下,耸了耸肩膀,反问了黑色眼罩一句。 躲在柴房门口的那人看见高俅的这个动作,突然间身子就颤抖了一下,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明白的,整个大宋之中有谁有这个习惯他不清楚,可是在东京汴梁之中,能有这个习惯动作的他只知道一个人,那就是——端王赵佶! 当然了,没有一个人知道,端王赵佶的习惯动作其实是从高俅那里学来的。 “不会端王赵佶?那你能是谁?从端王府里面出来,穿着又是如此的华丽,你说你自己不是端王,你自己信吗?” 身后的动静黑色眼罩听了个清楚,心中已经将高俅的身份给确定了下来。 “行了行了!你别多问了,你就说吧,打算怎么着?” 为了防止被人问漏了陷,高俅还是打算跳过这个话题,直接质问起对方来。 “怎么着?我说端王千岁,难道你就不怕?” 黑色眼罩的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不过随即就冷了下来。 “不怕?我怕得要死,不过怕又能怎么样?你还能因为我怕就放我走吗?如何处置我那是你的事情,不过现在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这外面天都黑了,我这从上午吃完饭之后到现在就连一滴水都没有喝过了,再这么饿下去,不用你动手我都要饿死了。” 懒得与黑色眼罩争辩,高俅随便应付了两句,然后就开口要饭吃。 上午的时候赵玉儿做了一桌子的菜,可是有赵玉儿在一边看着自己,高俅咽下的每一口菜都在刮他的喉咙,因此也就没有吃多少,要不是一直躺着,高俅可能早就没有力气了。 “喝!你还挺淡定的?行了,你在这等着吧!我去叫人给你弄点吃的,不过你可别乱跑,外面守着的人长眼,可是他们手里的钢刀,哼哼!可不会认识你端王!” 黑色眼罩冷哼了一声,将手中抓着的布条扔到了高俅的身上,然后转身往柴房外面走去。 “哈~唔!” 高俅随手将布条扔到了一边,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斜靠在干草上,安心休息起来。 门外面的人一直没有,趴在窗户角的位置一直往柴房里面偷看,高俅知道他的存在,不过没有往心里去,安心闭目养神。 第十七章 斗角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不多时,有一个蒙着脸的人端过来了一个托盘,等那人蹲在自己身边之后,高俅看见上面放着一个茶壶,茶壶的旁边是一个小茶杯。 托盘被放在了高俅的身边,然后这人就站起了身来,显然是想要高俅自己动手。 “嘁!” 高俅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去拿起了茶杯。 正要去拿茶壶,高俅突然愣了一下神,等想通了之后,才伸出手去抓起了一边的茶壶。往茶杯里面倒了一杯茶水,端到嘴边刚闻了一下,眉头就皱了起来,然后随手就将茶杯扔到了一边的角落里面,只听见‘啪嚓’一声,茶杯摔在了柴堆里。 “唉!你们这是什么东西?这玩意儿也能喝吗?去去去,给我沏一壶好茶,要好茶!听见没有?如果你们这些只有这种茶的话,那么直接给我来一杯开水,行吗?” 高俅满脸的无奈,将自己身前的托盘往前推了推,重新推到了蒙面人的身前。 蒙面人没有多说半个字,蹲下身来端起了托盘,然后站起身来转身出了柴房,就在这个时候,高俅的眼角看见窗户角的那个黑影消失了。 等到柴房的门被关上之后,高俅才轻轻地出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蒙混过去了。倒不是说那茶水真的有什么优劣,实在是高俅现在假扮成赵佶,自然不能随便什么茶水都喝,因此哪怕口渴的要命,可是高俅依旧是面带不屑地将茶杯扔到了角落里。 幸运的是,这样的试探只这一次之后就没有了,蒙面人端进来的饭菜显然是找大厨给做的,哪怕是在驸马的府上,这样精致的菜式也是不多见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在蒙面人送来的饭菜之中,还有一盆汤。 “真是,餐具简陋也就算了,可是餐桌什么的总该有吧?你就这样放在地上,这饭菜我怎么吃啊?”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观察自己,高俅拿着架子,装成了一个挑三拣四的纨绔子弟。 “哼!爱吃不吃!” 蒙面人冷哼了一声,转身往柴房外面走去。 等到确认人走了之后,高俅赶紧开始吃饭,这个吃两口那个吃两口,又喝了两口汤,差不多就是三分钟的功夫高俅就放下了筷子,擦完嘴之后将饭碗放在了托盘上,随后将手伸手到了托盘下面,满含留恋地看了饭量两眼,高俅猛地将托盘掀翻了。 ‘哗啦’、‘咣当’、‘砰’的一串声响过后,上好的饭菜就被高俅打翻在地了。 “怎么了?怎么回事?” 蒙面人听见声响,赶紧打开了柴房的门,从外面冲了进来。 高俅就像是一个充满了气的河豚一样,气鼓鼓地看着从外面冲进来的蒙面人,怒声喊道:“你给我送的这都是什么东西?这是人吃的吗?!” “你……这……” 看见自己脚下这满地的饭菜,蒙面人显然愣住了。 在蒙面人愣神的同时,黑色眼罩也从外面走了进来,锦衣华服的那人想要跟进来,但是伸出脚来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又退了回去。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黑色眼罩皱了皱眉,然后转回了头去看向了自己身后的人。 “大哥!您让我准备饭菜我可是准备了,这样的饭菜咱们都别说看,连听都没听人说过,可是这人只是尝了尝味道就将这饭菜个打翻了,你说,他是不是欠收拾!” 蒙面人没有看见高俅做了些什么,可是单从时间上来算,说是只尝了个味道也是说得过去的。 “是这样吗?” 在这个时候,黑色眼罩可能也是觉得这种王子皇孙有些难伺候了,侧过头去,打算听听身后人的意见。 ‘砰砰砰’的三声敲门声响起,黑色眼罩忍不住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去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自己的手下,“你把这里收拾一下,他爱吃不吃,想要吃的话就是这些东西,不愿意吃就让他饿着!” “是!” 低着头答应了一声,蒙面人蹲下身子收拾起来。 不多时蒙面人收拾好了,转身往外面走,临走之前,还恶狠狠地瞪了高俅一眼。 都说做戏要做全套的,高俅刚才就是在将戏做全,狠吃几口填了填肚子,然后就开始演戏,这全都是为了让对方相信自己就是赵佶。现在看来,高俅演的很是成功,至少在短时间内对方是不敢对自己下手了。 接下来高俅就是要准备逃跑的事情了,毕竟等别人来救实在是太被动了,而且看那独眼龙(黑色眼罩)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是江湖上面的人物,然后被人雇佣而来对赵佶下手,而且这个独眼龙好像也没有什么手下,刚才送茶和送饭的都是这一个人,如果说看守自己的也就只有这一个人的话,那么高俅已经有了七成把握能够逃走了。 现在摆在高俅面前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究竟是被关在了哪里。如果说高俅被关押在离端王府又或者驸马府近的地方,那么高俅就能够及时逃离到安全的地点,可若是离着这两个地点都不近的话,那么高俅就凶多吉少了。现在能够相信的也就只有这两家了,不然就算是跑到巡城兵丁的面前,高俅都不认为自己算是逃出生天了。 想来想去,高俅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正在愁眉苦眼之际,高俅的眼角忽然瞥见了刚才被自己扔到了柴堆里面的茶杯。 “哎?这个茶杯……有点眼熟啊?” 看着柴堆里面的的茶杯,高俅嘬了嘬牙花子,皱着眉头想了起来。 可是究竟是在哪里看过这个茶杯,高俅一时间却有些想不起来了,倒不是说高俅的记性不好,实在是这一天的经历让他的脑子有一些乱,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一些细节来了。 站起身来往角落里走去,弯腰捡起了茶杯,端在手里面仔细把玩了一下,越摸越觉得这手感熟悉,大概摸了有一刻钟的时间,高俅眼前一亮,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是在哪里见过的这个样式以及类似这个手感的杯子了,那就是——侍文苑! 不管是任何行业,只要做到极致了,那么必然是会让人刮目相看的,青楼妓馆自然也在这个行列里面。 古往今来,一等或者部分二等的青楼妓馆,一般以‘苑’、‘馆’、‘阁’等字来命名;大部分二等和小部分三等的青楼妓馆,命名的时候会以‘室’、‘班’等字命名;大部分的三等、全部的四等妓院,就是用‘院’、‘楼’、‘店’等字来命名。剩下的四等往后的妓院,那就根本不用说了,有个名字就算不错了,很多甚至是连个叫的出口的名字都没有。 一等、二等的青楼妓馆,正经是卖艺为主,在这里面的姑娘们虽然也没有挑选客人的权利,但是对客人的一些无理要求却是可以拒绝的。而且来说,一般到一等、二等那些青楼妓馆的人,大多数都是文人雅士,就算没有功名在身,至少也是有一身的才学在身的。 在高端的青楼妓馆里面,来的人身份高的像端王赵佶这样的,差一些的也是驸马一个级别的人,至于说文人可就多了,远的有柳永,近的有苏轼。招待这些人就不能太马虎,烧纸一批独特的瓷器,这在一等的青楼妓馆里面不算多见,却也不算什么大事。 侍文苑,就是这一等青楼妓馆之中的佼佼者,特地烧制的瓷器也是有那么一批的。 很幸运的,高俅之前来侍文苑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一批特制瓷器之中的一套。即使说高俅本身并不懂瓷器,可是这么多年来在驸马爷的府上,耳濡目染的同时加上沾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嘴上说不出有什么不同来,可是拿手一摸却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可是知道自己被关押在侍文苑,对于高俅的逃跑计划却是没有太大的帮助,一来侍文苑本身就不是在闹市之中,就算能掏出柴房也未必能逃到安全地带,二来就是这侍文苑里面高俅根本就不熟悉。 上一次来侍文苑的时候,高俅是被人带着进来的,什么都没看清楚就喝醉了让人给搭出去了。而且来说整个侍文苑里面高俅就认识两人,一个是李师师一个是她身边的小女孩,就这还只是半熟脸,可是先不说这两个人会不会帮自己,高俅现在都不会相信自己在逃命之余那么凑巧地碰上这两个人。 可是外面夜色越来越深,几声梆子从外面传进了柴房之内,虽然说声音不算很响,但是也足够高俅听个清楚了,身子微微一震。梆子声一慢三快,‘邦——邦!邦!邦!’的声音为一组,很显然,这是夜里一点多了。 古代的更夫,从一更到五更,由快到慢,每一次打更的声音都是不同的,连打三次就算结束,从来都没有说打六更的。原因十分的简单,古代在五更天,也就是现代时间三点左右的时候就会准备起床做事了。 第十八章 艳福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高俅心里面知道,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再不准备逃跑,那么久再也没有机会了。至于说能往哪里跑,高俅现在也想开了,只要能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天一亮这侍文苑开始来人之后,他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侍文苑里面迎来送往的,没有一个是平头老百姓,只要能够跟这些人碰上面,不说自己认识当今的端王赵佶,只是擒拿歹人就不会有人会袖手旁观,毕竟有身份的人首先在乎的是自己的性命。 心里有了打算,高俅就开始准备起来,借口很好找,只要跟屋外的人说自己要吃饭,他必然要进来的,到时候只要自己想办法撂倒他就行了。 眼睛滴溜溜一转,高俅的嘴角翘了起来,张嘴就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喊什么喊!喊什么喊!” 蒙面人从外面推开了柴房的门走了进来,看眉眼很是不耐烦。 其实这也很容易理解,四更天就是现代的夜里一点多了,哪怕是熬夜的人在这个时候多多少少也会觉得有些困,放在古代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应该睡下了。高球这么一嗓子,吵着黑色眼罩事情倒是不大,要是让人发现高俅藏在这里,那事情可就要乱套了。 “不是,我刚才没喊来着,可是你就是不进来,我能有什么办法?”高俅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朝着蒙面人招了招手,“那什么,刚才那样的饭菜,你去给我原样送过来吧!” “嘁!刚才那样的饭菜?我告诉你,刚才你没吃,现在你就是想吃也没得吃了。冰冷的干粮,你爱吃不吃!” 似乎是刚才被高俅给气着了,蒙面人此时已经完全不客气了。 “干粮?你这可真是……算了算了!有什么拿什么吧!” 高俅为的不是吃饭,所以根本就不在乎对方给自己拿什么饭菜过来。 仔细看了一下,高俅发现对方是倒退着离开的柴房,顺手还将房门给锁上了,‘咔哒’一声响,应该是将柴房的给上了锁了。开始的时候高俅就已经准备好了一根婴儿胳膊粗细的木棍在身边,不过对方实在是太过谨慎了,高俅没有下手的机会。 咬了咬牙,这是要命的时候,高俅暗暗给自己打气,拎着木棍站到了门边上。 等了大概又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吧嗒’一声,门锁被打开了,随后高俅就觉得眼前一黑,门板呼的一声就朝着高俅的面门呼了过来。‘嘭’的一声,门板装在了高俅的身上,随后又往后弹了一点。 蒙面人端着饭菜往柴房里面走,一抬头却发现高俅不见了,立刻就愣住了。左右瞧了瞧发现柴房里面的人真的不见了,手中的托盘立刻就撒手了,‘哗啦啪嚓’地就摔在了地上。 左手搭在了腰间的刀鞘上,蒙面人转身往外走,准备去找自己的首领。 就在蒙面人走到门口的时候,高俅从门板后面闪了出来,手中木棒挥舞,一棒子打在了蒙面人的颈侧,‘咔嚓’医生,婴儿胳膊粗细的木棍应声而断,蒙面人连反应都没有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很多的影视作品里面会有打脖颈子人就晕过去的片段,其实这是不对的,只有在颈侧有动脉的地方,在猛击之后造成动脉阻塞才会让人晕倒,也就是今天高俅做的事情。 虽然说高俅的身体瘦弱,可是脖侧的地方更是人脆弱的地方,高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蒙面人除非是铜皮铁骨,不然就没有任何的道理会幸免。不过话虽然这样说,可是现在高俅终归是个文弱的书生,双手也已经发麻了。 打晕了蒙面人,高俅站在了柴房的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去,打算看一看四周围还有没有人。 四下一看,发觉真的没有人在了,高俅这才松了一口气,出了柴房贴着墙根高俅溜到了墙角的地方。一般来说,柴房都是在角落里,侍文苑的柴房也不例外。 来到了院墙边上,高俅向上望了望,大概两米来高的院墙,说高倒也不算高,可是对高俅这样单薄的身材来说,也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爬上去的,更何况现在他的双手还用不上劲。 仔细想了想,高俅从自己的身上撕下了一块,随手扔上了院墙,然后转身往另一边走去。高俅也不知道这蒙面人的身体素质到底如何,所以动作必须要快,省的他还没有找到地方逃跑这个蒙面人就醒过来。 另一边直接通到了一个铁门附近,看门上半挂着的门锁,倒像是才被人打开的一样。其实高俅猜的没错,这柴房这边属于一个偏僻的角落,平常都没有什么人来,因此想要做饭的话也是需要去到别的院子里才行。 回头看看,趴在地上的蒙面人似乎动了一下,高俅咬了咬牙,扭头穿过了铁门,往未知的另一侧去了。 等到高俅走了之后,黑色眼罩和那个衣着华丽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并肩走了出来,站到了柴房的门口,那个蒙面人的身边。 “我说,人好不容易抓来的,就这么着给放了?”黑色眼罩看着高俅离去的身影,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不甘的,“这可是端王千岁啊!如果用他来向朝廷要银子,那得要多少啊?” “你可别乱来啊!银子一分都不会少你的,可是这件事情就此作罢了。三天之内,你给我离开汴梁!” 锦衣人被黑色眼罩给吓了一跳,赶紧开口制止,真要是让这位起了歹心,拿自己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呵呵,双倍!” 黑色眼罩轻笑了两声,然后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锦衣人斜着眼睛看了黑色眼罩一眼,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我给你三倍,但是如果端王千岁登上皇位,那你就永远别回汴梁了!” “好!” 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容身?黑色眼罩反正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十分的在意。 一个劲往前跑的高俅,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逃走其实是人家故意为之,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逃,除非自己活腻了。 影影绰绰,高俅看见前面的一个屋子亮着灯,也顾不得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高俅直接冲着那里跑去。其实也不是高俅慌不择路,实在是他这个人有一点夜盲,刚才在柴房外面有蒙面人掌的灯笼在,再加上月光的照耀,高俅还是能够看清道路的。可就是这么一会,乌云遮月,高俅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来到了亮灯的地方,高俅没有直接进屋子,而是蹲在了靠月亮门的角落里,准备听一听屋内的声音。 可是听来听去,也没听见屋内有什么动静,而就在高俅来的那条路上,已经有脚步声响起了。不知道来人到底是谁,但是本能的高俅就觉得是有人来抓自己了,深吸了一口气,高俅横下了心来,起身往屋门走去。 轻轻一推,屋门就开了,慌不择路,高俅闪身进了屋子。轻轻地关上了房门,高俅转过身来,却是忽然间愣住了,粉色调的屋子,这显然是一个女人的闺房,哪怕是青楼妓馆之中,随便进入女子的闺房也不是一件多么露脸的事情。 高俅愣住了,可是外面来的人却没有停下脚步,‘蹬蹬蹬蹬’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如果再不找地方躲藏,那么高俅就一定会被人发现了。 事到如今,高俅也顾不了许多了,抬腿往里面走去,绕过了一个屏风,整个人就愣住了。就在屏风的后面,一个浴桶之中,李师师正泡在里面洗澡! 古代能用得起浴桶的可都不是普通的人家,要是一般的人家有个大一些的木盆就算不错了,浴桶都是纯木制作的,大概是到腰间的位置,里面再有个凳子用来坐着,进去之后人就算是泡在水里了。要是大老爷们儿一般抬腿就能迈进去,若是女人或者说是矮一些的男人那就需要在外面放一个板凳了。 高俅看见李师师的同时,李师师也看见了高俅。这要是李师师张嘴喊一嗓子,那高俅就完了。 “嘘~~~!” 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高俅紧张得将自己的右手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前面轻声嘘了起来。 也不知道李师师此时心中是在想什么,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随手从一边的架子上扯下来了一片轻纱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高俅在看见李师师用轻纱盖在自己半露在水面之外的胸脯给盖上之后,突然间感觉有些遗憾。 就在高俅还在遗憾的时候,身后的房门‘咚—咚—咚’的被人敲响了。 “喂!妹妹,你在里面吗?我可进来了啊!” 黑色眼罩说完之后,推门就进了屋子。 李师师洗澡的这个屏风在房间的左手边,而床榻则是在房间的右手边,中间隔着一个厅堂,这个厅堂正好就对着房门,而黑色眼罩现在就站在房门口,这个时候高俅再想往床边去躲就没有机会了。 第十九章 桃花劫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听见了黑色眼罩的声音,高俅是真的慌了神了,左顾右盼四处找寻着能够躲藏自己的地方。 可是屏风这边是洗澡的地方,最多就有个衣服架子,可若是藏在衣服后面,根本就不可能躲得过黑色眼罩的搜查。不过高俅的运气还是不错的,黑色眼罩先往床榻的方向走去,上下检查了一遍之后才转身回来。 这个时候高俅也顾不得许多了,冲着李师师抱拳拱手,然后低着头走到了浴桶旁边,一抬腿就进了浴桶,猛吸一口气之后高俅就潜了下去。 高俅下浴桶的时候多多少少弄出了一些水来,‘哗啦’声响传入了黑色眼罩的耳中,黑色眼罩立刻就一个激灵,快步往屏风侧面走去。 “妹妹,你这是……” 刚绕过了屏风,黑色眼罩还没有开口说话,立刻就失去了视力。 倒不是说蜡烛燃尽了或者说是李师师把拉住给吹灭了,而是在黑色眼罩转过屏风的同时,李师师抬手往黑色眼罩来的方向泼了一些水,正好就泼在了黑色眼罩的右眼上。 若是别人的话,右眼看不见了还有左手,可是黑色眼罩的左眼是有问题的,右眼看不见了之后就彻底抓瞎了。 做完了这些之后,李师师嘴上还没有饶过黑色眼罩,“哥哥!你可真是的,不知道我在这里沐浴吗?冒冒失失就闯进来的,你这是想干什么啊!” “不是,我这不是有点事情吗?我跟你说……”黑色眼罩一边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自己的右眼,一边开口解释起来,“嗨!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对了,我跟你说,最近有点事情,我要离开汴梁一段时间,你若是没什么事情就跟我一起走吧!” “走?我干嘛要走?这里好吃好喝的,又不用我真的出去伺候人家,再者说了,还有……算了!我可不走,要走你走吧!” 李师师看了眼闭着双眼躲在水里的高俅,撇了撇嘴,拒绝了黑色眼罩的请求。 “那行吧!事情就先这样,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对了,等我走了以后你记得把房门锁好啊!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么不注意安全怎么能行呢?” 站在屏风后面,黑色眼罩觉得自己的右眼似乎恢复了,不过还是在嘱咐李师师。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点走吧!” 李师师有些不耐烦了,连声催促了起来。 “嗨!女大不中留啊!行了,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吧!” 没头没脑的,黑色眼罩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迈步出了房门。 ‘吱呀’一声过后,黑色眼罩关上了房门,李师师身披轻纱,又扯了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光着脚走到了门口,拉过了门栓,将房门从里面锁上了。关好了房门,李师师又光着脚从房门口走回到了浴桶旁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和轻纱全都放在一边的衣服架子上,踩着一张小凳子抬腿进了浴桶,重新坐到了高俅的对面。 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分钟了,按照高球平常的水平来说,高俅是不可能憋气这么久的,可是在可能到来的死亡的逼迫下,高俅硬生生突破了自己的极限,可是三分钟已经是他突破极限之后的极限了。 高俅直觉的自己的肺部好像是让什么东西点着了一般,说不出的灼热,几个气泡吐出去之后,高俅放弃了,心想哪怕是被黑色眼罩抓回去弄死也比这样好,于是‘哗啦’一声,高俅从洗澡水里面冒了出来。 出来之后不是先跟李师师道谢,又或者是欣赏一下这无边的‘春色’,而是‘呼哧’、‘呼哧’地猛喘了几口气。缓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高俅这才感觉舒服了不少,趴在浴桶边上,高俅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 其实这也是高俅傻掉了,反正都已经出来了,为什么不去客厅那边去歇着呢?浴桶这边氤氲缭绕,喘气肯定是要费劲很多的。 等到高俅的气息调整过来之后,高俅这才转过头来准备向李师师道谢,不过这么一看,高俅立刻就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个时候的李师师将轻纱已经放回到了衣服架子上,所以说身上就是一丝不挂了,再加上出来进去的这洗澡水也渐渐凉了下来,水雾也就没有那么多了,只一眼,高俅就将李师师上下看了个精光! “那什么……你……” 高俅咽了几口吐沫,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我?我怎么了?哎呀!都让你看光了啊!”李师师故作惊讶,抬起左手挡在了自己的胸前,然后做出了一副害羞的样子,“你可要负责哦!” “啊?啊!行!” 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那么就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高俅也是没有多的主意。 “哼哼!你答应了?那你可不能反悔啊!” 哼了两声,李师师从水里站了起来,迈步走到了高俅的身前。 看着李师师的手渐渐从胸前放下,高俅的脑子是彻底丢到一边了,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李师师的胸口看,渐渐地,两缕鼻血从高俅的鼻孔里流了出来。 “呀!你怎么流鼻血了?” 被人盯着看李师师都没有什么反应,可是高俅这一流鼻血,她却慌了神了。 听到提醒,高俅抬起右手在鼻子下面摸了两把,放到眼前一看,确实是流鼻血了,不过他却没太大的反应,“没事,一点小问题罢了,不用处理!” “这怎么能不用处理呢?你快点出去坐着,我穿好衣服就给你处理!对了,记得仰着头啊!” 李师师真的是着急了,推了高俅一把,转身出了浴桶,穿衣服去了。 就在李师师出浴桶的时候,高俅的鼻血突然间汹涌了一下,不顾随着李师师穿好衣服,高俅的鼻血却渐渐地止住了。 “哎?你不流鼻血了?” 穿好了衣服,李师师回头一看,却发现高俅已经不流鼻血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事情还不算完,李师师是洗完了,可是高俅却是需要洗洗了,不只是脸上的鼻血,身上都被滴了不少的血。更重要的是,现在高俅浑身都湿透了,衣服再穿着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换身衣服是必须的。 不过翻来找去,李师师这里也是不可能会有男人穿的衣服的,找到最后,高俅站在屏风里面身上的水都快要干了,这才从屏风外面扔进来了一整块的绸缎,高俅大概比划了一下,先撕出来了一条缠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才将剩下的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过大家都知道绸缎这种布料从来都是以细腻、丝滑著称的,很少说会有人直接将绸缎贴身穿,更不用说是内衣了。可是今天实在是没有办法,高俅也只能这样做了。只是一走路,高俅就觉得自己的胯下冰冰凉凉的,很是不舒服。 “噗!”正坐客厅中间喝茶的李师师,看见高俅扭腰摆胯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口茶水直接就从嘴里喷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你……你这是……这是在干什么啊!” “不是,丝绸哪有贴身穿的?你就没有几件我能穿的衣服吗?” 死死地抓着身上的绸缎,高俅相信,如果自己要不好好抓住的话,那么走不了两步这丝绸就要从自己的身上滑下去了。 “有倒是有,不过你能穿吗?” 李师师仔细想了一下,俏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有衣服就行了,哪里还能管得了那么多?只要能穿下去,那我一定是要穿的!” 高俅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这种冰冰凉凉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太舒服。 “是吗?那好啊!” 巧笑嫣然,李师师笑着就往自己的床榻那边走去。 不多时,李师师拿着一条粉色的亵裤走了回来,放到了高俅的面前。 “额……这个……” 高俅左手抓着身上的绸缎,右手挠了挠头,觉得有些为难。 亵裤这种东西其实就是古代的内裤,不过跟内裤不一样的地方,是亵裤是长一些的裤子,只不过要轻薄一些。按理说亵裤这种东西是不好互相穿的,古往今来除了在《红楼梦》里面的贾宝玉穿过晴雯的内衣,也就是野史里面纪晓岚上朝慌忙穿过夫人的亵裤。不过从后世穿越而来,高俅倒是没有太多的顾忌,真正让他为难的,还是这裤子的颜色,怎么就是一条粉的呢? “怎么?有些为难吗?” 李师师嘴角上钩,笑盈盈地看着高俅。 “行吧!粉色就粉色吧!” 咬了咬牙,高俅也是放弃了,有的穿总比没的穿要好。 从桌子上拿起了粉色的亵裤,高俅将其从丝绸里面穿上身,这一下才感觉轻松了不少,毕竟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下边会走光了。 李师师就站在一边看着高俅将自己的亵裤穿在了身上,俏脸越发的红润了。 常言道‘灯下不观色’,这是因为任何的珠宝在灯光的照射下都会呈现出远超其本身色彩的效果。可是在灯下看美人,却是越看越有味道的。 第二十章 四方云动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七分的容颜,加上三分朦朦胧胧的灯火,女性本身的面部瑕疵就会被掩藏起来,原本漂亮的女性会更加漂亮,稍微差一些的也会增色不少。 朦朦胧胧,灯下美人,粉面含羞,不美也美! 高俅闹不清楚状况,也不敢多做什么,将自己的衣服拧干晾好之后,高俅便坐在了客厅之中,这一坐就坐到了天亮,坐到高俅下半身都发麻了。 倒不是高俅这个人死板,而是因为李师师就坐在高俅的对面看了他一晚上! 这一晚上的时间,哪怕高俅是个木头桩子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可是不知道李师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因此也就不敢多说。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高俅起身去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觉得差不多干了,拎起来就想往自己的身上套,可是刚套了一半,高俅就停下了动作。这样出去,会不会再碰上黑色眼罩那一帮人呢? 思来想去,高俅还是放下了自己的衣服,在屏风后面露出了头去,冲着李师师招了招手,“那什么,有点事得麻烦你一下。” “啊?什么事?” 以手托腮,李师师正痴痴地往屏风这边看,听见高俅说话,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那什么,你还有衣服吗?我想借一身。” 高俅的想法其实是比较简单的,自己的身材比较瘦,而且现在也留着长头发,若是穿上李师师的衣服扮成个女人,那么想要混出去就要简单的多了。 不过李师师却不这么想,先是亵裤现在又是衣裳,立刻就有些手忙脚乱了,“那什么……你……你先等一下……我之去找找。” “哎?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觉得李师师有些不对劲,高俅仔细想了想,突然一拍脑门,明白了过来,“嗨!这坐了整整一个晚上了,我都忘了跟你说昨天是怎么回事了。” 披着自己皱巴巴的长衫从屏风后面出来,高俅坐在了客厅之中,沏了杯茶,尝了尝有些凉,顺手就将茶杯泼了出去,“那什么,昨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从端王千岁那里出来,还没走两步就让人给当成端王给抓了来,也是事有凑巧,我就被关押在了你这院子西边的一个柴房里面。我想办法逃跑,慌不择路之下跑到你这里来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姑娘您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李师师心不在焉地抱着自己的衣服走了过来,放到了高俅的面前,完全没有将高俅的话听进去。 抬头看了一眼李师师,高俅倒也没有往心里去,毕竟这一晚上不睡觉硬生生熬下来,高俅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何况人家一个柔弱的女子呢? 拿着李师师的衣服到屏风后面穿好,基本上还算合身,就是有一件,高俅只打开看了一眼,立刻又将其给叠好了。这一件衣服不是别的,是一件大红色的肚兜! 穿戴好了之后,高俅也懒得盘头,就这样披头散发地走出了屏风,“那什么,还得麻烦您一件事情,您得把我送回去!” “啊!好!”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李师师这一次倒是没有犹豫。 收拾好了一切往外走,为了安全,高俅自己的那一身衣服直接就扔在了李师师那里,等改天有空了之后再说也就是了。 一路上往外走,遇见的人可是不少,李师师一路上都在打招呼,高俅也不敢抬头,只顾着跟在李师师的身后往前走,等走到侍文苑门口的时候却出事了。 其实也不怪高俅,本来是跟在李师师的身后往前走,谁知道李师师突然往旁边闪开了,高俅没注意,迎面就装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高俅没抬头,可是单看自己撞的这人身上穿的衣服就能猜到,这一定不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孩子。 “呀!你怎么回事……小姐,您没事吧?” 那人也是和旁边的人说话,没有注意前面,被撞之后本能地要斥责高俅,可一看高俅的样子,脸却突然间变了。 也不能说这人是个登徒浪子,只能说是人的审美都是一样的。在北宋这个时候女人描眉画鬓,从来就没有个披头散发就出门的,可是真要是看见了这样的女人,那男人就没有一个不会多看几眼的。而这个时候侧坐在地上的高俅,正是那个长发飘飘的‘弱女子’。 “哎呀!真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冲撞了这位公子?快起来!给公子赔罪!” 听见公子哥说话,李师师回头一看就吓了一跳,赶紧转回身来,从地上搀扶起了高俅。 高俅现在这个打扮也不敢开口说话,只是点点头当做了回应。 公子哥咽了一口唾沫,冲着一边的李师师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的!是在下有眼无珠,撞倒了这位姑娘,还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啊?” “……” 看着对方向自己伸出的右手,高俅吓得后退了两步,赶紧抬起左手来摆了摆。 “是在下莽撞了!”对于高俅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公子哥也是觉得有些尴尬,自嘲了一句,整理了一下衣衫,开口自我介绍起来,“在下,姓折(she三声),名彦质,字仲古,云中人氏,多有冒失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啊!那什么,折公子乃是侍文苑的贵客,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您不赶紧过去吗?” 李师师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可是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因此这番解围也算是有理有据。 “啊!不忙的!不忙的!”折彦质显然没有将李师师的话放在心上,还在望着高俅,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做什么啊?” “折公子,我这位妹妹才来了没有几天,你看他现在头上都没有个合适的簪子,我正要带她出去买一些应用之物,等回头收拾好了,我再带她来见您,如何?” 眼看着折彦质的神色越来越不对,李师师知道不能再聊下去了,伸手将高俅拉到了身后,找了个借口就往门口走去。 “啊!是这样啊!那不着急!不着急啊!”折彦质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多想,回过头来看向了身边的人,“那什么,申王到了没有?” “啊?还没,怎么,折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吗?” 这人是申王派来接待折彦质的,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低声问了起来。 “吩咐倒是没有,我就是想出去买个簪子!” 折彦质神色如常,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无言以对。 “行了!折公子有什么事情等见过申王千岁之后再说不迟,左右那也是侍文苑里面的姑娘,还能跑了不成?” 心中很是不耐烦,可是想想折彦质的背景,这人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不耐烦,开口劝解起来。 “你说的倒也是。”想想申王千岁,折彦质立刻就冷静了下来,不过还是转过了头去看向了自己的亲随,“那什么,你们去买一些胭脂水粉来,要最好的!” “是!” 两个亲随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老爷不在,谁还能管得了这位公子呢? 不去管身后的折彦质到底在说些什么,高俅飞一样蹿上了李师师的马车,“快!快!快!” “行了,走吧,去昨天去过的那个小院子!” 李师师慢悠悠地走到了马车旁边,踩着小板凳上车,临进车厢之前回过头来跟自己的车夫说了一句。 坐到了马车之中,高俅才算是送了一口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有闲心思考刚才听到的那两个字——‘申王’! 申王赵佖,乃是现今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三人之中最为年长的那一个,他在这里宴请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所以这个折彦质到底是什么来历就很耐人寻味了。不过更重要的一点,申王为什么这么凑巧会出现在这里呢?究竟是巧合,还是说他就是策划绑架高俅的幕后黑手呢? “公子,您怎么了?” 看见高俅皱着眉头,李师师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 “那个折彦质……是什么来头?” 能够让申王宴请的自然不会是一般人,高俅抬眼看着李师师,打算从她的嘴里问出一些事情来。 “折彦质?怎么,你想知道什么?”李师师的嘴角向上勾起,巧笑嫣然,就这么看着高球,就这么看了一会,见高俅似乎想要开口之后,立刻抬起手来按在了高俅的嘴上,“你问我,我还能不说吗?” “啊?什么?” 高俅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立刻就不够用了。 “没什么。那位折彦质折公子,乃是我大宋麟府折家的人,他的父亲是折可适乃是当今的洛州防御史、泾原路副史,西安州知州,安抚使!” 将自己的反应遮掩而过,李师师给高俅介绍起这个折彦质的背景来。 对于这个折可适那么多的头衔,高俅倒是没有太多的反应,毕竟天下的知州、安抚使多了去了,为这个劳心费神就没有那个必要。 真正让高俅心惊的,反而是李师师口中的那个‘折家’。 第二十一章 休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一个家族能被人叫做什么‘家’的,那么势力肯定就不会小了。想想最为著名的‘杨家将’,天波府杨家,那是何等的威风? 高俅还不知道这个折彦质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但是申王要做什么他确实知道个一清二楚,无外乎就是结交外臣,以为援助,在争夺皇位的时候可以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可是这个申王却没有想过,这么做可是大忌!折彦质是什么人?那是边疆镇守将军的亲儿子,不管是什么原因,私自结交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如果结交地方大员这种手段管用,高俅之前就会给端王赵佶出这个主意了,可是事情却不是那么简单的啊!几位王爷争夺皇位,结交朝臣也好,网罗党羽也罢,总是不能超出朝廷这个圈子的,往外结交外臣,往内勾结皇宫大内,这些都是不可取的行为。这两种办法都很管用,但是却都很要命。 可若是拿着这一条去攻讦申王,那么也不会有太大的效果,如果人家咬定了是私人交情,那么谁又能拿出证据来证明申王说谎呢?毕竟人家请的只是折彦质,而不是他爹折可适,更不是大宋朝麟府的折家! 或许,自己真的该好好帮助端王赵佶争夺皇位了? 之前高俅答应帮助赵佶,并且还要赵佶答应了两条要求,可是他并没有真的想帮助赵佶登上那个位置,成了最好,自己也能沾沾光,要是没成,自己也就省的跟在赵佶身边当那个史书之中的‘奸臣’了。 不过现如今,高俅却是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了,如果赵佶没能当上皇帝,就看现在的这个情况,还能有自己的好吗?要知道,自己还没做什么,就已经让人给绑架了一次啊!要不是自己穿着赵佶的衣服让绑匪以为自己就是端王赵佶,恐怕现在自己已经命丧黄泉了! 从骨子里来说,高俅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既然有人对自己下手了,那么自己就一定要报复! 结交外臣这种事情自己是不能让赵佶做的,不仅如此,自己还要想办法在关键的时候破坏掉申王赵佖的计划。皇宫大内倒是有机会去接触,不过为了安全起见,高俅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简王赵似就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托关系谁还能够比得过他呢? 想到这里,高俅的眼前一亮,既然申王已经开始有了动作,那么简王赵似就不可能会耐得住寂寞,谁让人家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那个人呢?他是一定会找自己的生母在皇宫大内做些动作的。 那么高俅需要做的,就是收集所有的证据,在合适的时间将这两个人的事情全都捅出来,到时候是那个候选人两个手脚不干净,那么王公大臣们还有的选择吗?端王赵佶是必定要登上那个位置的啊!那么现在高俅需要做的,就是按着原来的计划行事了。 想着想着,高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倒是让坐在对面的李师师看得痴了。 “喂!你看什么呢?” 笑了一会,高俅发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李师师的异样,心中好奇,开口问了一句。 “啊?没……没什么!” 李师师惊醒了过来,不自觉地向马车外看去。 “真是,怎么了这是?” 想不明白李师师是在想什么,高俅也懒得去想了,随口嘀咕了一句,靠在马车车厢上闭目养起神来。 没等多长时间,马车停在了高俅居住的小院的门口。 马车一停高俅就感觉到了,不过一晚上没睡,高俅是真的累了,有心起身,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没了,眼皮好似千斤的闸门一般,完全睁不开了。 “公子?公子?我们到了啊!” 李师师开口提醒高俅,可是声音却小的可怜,有如蚊呐一般。 从心里来说,李师师是不希望高俅这样离开的,不过就目前双方的身份来说,这个小小的希望却像是奢望了。因此能够多留高俅在身边一刻,李师师都觉得满足了。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有多久,只知道差不多快要中午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张千和武松结伴走了回来,看见自家院门口停着的马车,同时愣了一下。 “这是……” 张千看看身边的武松,眼睛里满是探寻的神色。 “不清楚,先过去看看吧!” 虽然说以前跑过江湖,可是武松到现在也没有经历过大世面,因此也拿不准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本着小心为上的打算,准备先行过去瞧瞧。 张千与武松一前一后走到了马车边上,看看靠在一边打盹的车夫,张千伸出手去撩起了车厢的门帘,往里一看,立刻就愣住了。 “公子!” 惊叫一声,张千却是说不出的放松。 这个时候的高俅,正靠在车厢里面小憩,原本遮盖脸庞的头发早就被李师师给收拾到耳后去了,嘴角还隐隐约约有水光闪烁。 可是有了张千这一嗓子,高俅却是立刻就惊醒了过来,其实不只是高俅,发痴的李师师和靠在一边打盹的车夫全都惊醒了过来。 “谁?” 李师师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质问起来。 马车夫倒是没有开口,不过也拎着自己的马鞭子坐直了身子,两道目光就像两把匕首一样直射向了张千。 “怎么回事?” 高俅倒也想有个吃惊的反应,可是身子实在是疲乏,倒像是泰然自若了。 “公子,您可回来了!” 想想这一天多以来的担惊受怕,似张千这样的汉子也是颇多感慨,忍不住热泪盈眶。 “行了!辛苦你们了,进去再说吧!” 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高俅没有和张千多说,起身扶着车厢下了马车。 其实也不用多说,别看张千和武松是从外面回来,可人家也不是说溜溜达达没找自己,看那满脸的疲惫,还有双眼之中满布的血丝,不用说都可以想到这是找高俅找了一天一夜了。现在回来,也是这两个人实在是撑不住了。 跟着赵佶的人马找高俅,张千和武松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最多也就是尽个心罢了,可是再怎么尽心两人也不是铁打的,一天一夜不吃不吃、不眠不休地找人,换一般人早就撑不住了。 客厅之中花想容正以泪洗面,听见院门开的声音也是没有太大的反应,这一天一夜下来,赵佶那边没少往这边派人,迎来送往的,花想容已经完全没有心情理会了。 “哎!容容小姐,公子回来了!” 强打精神,张千向着院里面喊了一句。 “哦,公子回来了。” 花想容是一个弱女子,撑到现在精神都已经恍惚了,听见张千的声音,硬撑着想要起身,却是觉得浑身无力,刚动了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啪’、‘咣当’的一串声音传来,花想容的身影却没有出现,高俅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快走几步,进了客厅,一看这场面,高俅当时就着急了,“这是怎么回事?容容,你这是怎么了?” 跪坐到了花想容的身边,高俅伸手将花想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拍打着花想容煞白的小脸,“容容!你醒醒!你醒醒!” “公子~~~你回来了……” 气若游丝,花想容只说了一句,便彻底昏了过去。 “都让开!都让开!” 费力地抱着花想容从地上站起,高俅踉踉跄跄地往自己的屋里走。 说是高俅抱着花想容往屋里走,可实际上却是有李师师在一旁搀扶着。 “你们两个去弄点热水来!” 给了张千和武松一个眼色,李师师制止了两人‘抢活’的打算。 张千与武松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起身往外面走去,去做热水去了。 将花想容放到了自己的床上,高俅也是累的够呛,用手撑着身体,不住地喘着粗气。 观察着高俅看花想容的眼神,李师师说不出的嫉妒,不过还是开口安慰起高俅来,“没事的,这位妹妹只不过太过劳累了,所以次啊会晕过去的,让她好好歇歇,喝点水就行了。” “嗯!我知道,麻烦你了!” 人都说‘久病成良医’,现在的高俅虽然说不太懂医术,可是对于一些基本的情况,看一眼也就能知道情况了。 张千与武松二人忙了一天一夜,现在虽然说疲累但习武之人身强体健,还是能够坚持住的。高俅就比较简单了,虽然他才是被绑架的那个,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再加上在马车里面睡了一上午,现在基本上就没有太大的问题了。不过花想容就不一样,本身就是一个弱女子,身子比病恹恹的高俅根本就强不到哪里去,能够撑到现在已经不能说是奇迹,而应该是神迹了。 将花想容平放在床榻上,等了一会张千与武松将水烧开了,高俅又喂了花想容一些温水,洗了一条毛巾放在花想容的额头上,之后就靠在床边上闭目养神了。 李师师是嘟着嘴,活像一个十八、九岁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在一边吃着心上人的醋。 第二十二章 请勿开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在古代,勤劳善良、朴实能干的中华人民其实并不会睡大床,只要是稍微有点条件的,家里卧室摆着的都是架子床。当然这个架子床不是后代那种上下铺,而是传统的中式架子床。 架子床床身的四角设置有四柱、四杆,头、脚两端和背面还会有栏杆,迎面挂上床幔,复杂一些的还会有踏步等一应设施,大多古装电视剧、电影里面洞房花烛都是这种床。 高俅就靠在架子床的一个柱子上,这样坐着闭目养神了,李师师在不远处的桌子旁边斜倚着,就这么看着高俅。 不过这种闲暇的时光没有持续太久,只不过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屋外面就来人了。 “高俅人呢?高俅在哪?” 听声音,来人十分的急切,而且跟高俅的关系还比较亲近。 “没事,你在这里坐着,我出去看看!” 让李师师安心坐好,高俅自己起身,往卧室外面走去,其实来人一说话高俅就知道是谁来了,所以他现在根本就不着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端王赵佶。自从昨天高俅让人在自家府门前劫走之后,赵佶觉得自己都快要发疯了,一朝的王爷让人在自家门前将人给劫走了,要是传扬出去,他赵佶还怎么在汴梁城中立足? 可是不管赵佶如何着急,他却是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于情于理,赵佶都应该想办法去营救高俅,可是手下的人虽然有一些武力,但是在破案这件事情上却是没有太大建树。二三十号人追着劫人的马车去了,找来找去,最后竟然彻底跟丢了,只剩下一亮空空的马车,这还能让赵佶说什么? 没有办法的赵佶最后只能找上了开封府尹王震,要说这王震也是能力非凡,只不过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查清了这辆马车的来历,乃是一富商早年间丢失的一辆马车。不过这条线索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因为丢马车的那个富商头年里死了,儿子带领着一干家眷直接回了老家,所以丢马车的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担惊受怕的了一个晚上,赵佶头天亮的时候才刚刚睡下,这才睡了不到三个时辰,有人前来报信,说是高俅回到了自家的小院。赵佶立刻惊醒过来,马不停蹄地飞奔到了高俅这边。 高俅往外面走,去迎接赵佶,赵佶从外面来,两人正好就在客厅里面碰面了。 一见面,赵佶就愣住了,随后脸就涨红了,不住地发出‘噗嗤’的声音,“噗~哈哈哈哈!高俅啊高俅!你这是什么个打扮了?怎么这一天不见,你就变成了这么个样子了?” “这个样子?哪个样子啊?” 本以为会有个重逢的拥抱什么的,最不济也应该相视一笑,高俅被赵佶这么一笑,脑子有些懵了。 顺着赵佶的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看,高俅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早上出门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高俅是穿着李师师的衣服出的侍文苑,回来之后在马车上睡了一上午,刚一进门花想容又昏过去了,这么一通瞎忙活高俅根本就没来及换上自己的衣服!所以说,现在的高俅,还是一身女人的打扮! “嗨!你看这事闹的,怪我了,端王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换一身衣服就过来!” 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高俅明白过来赵佶是为什么会笑了,跟赵佶一拱手,转身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虽然说花想容就在自己的床上休息,李师师就坐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可是高俅自己的房间里面也是有屏风的。抱着衣服走到屏风的后面,高俅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又端过了刚才给花想容热敷用的一盆水,好歹收拾了一下,这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不去管满脸花痴相地看着自己的李师师,高俅收拾好了自己,再次除了自己的我是,往客厅里面走去。 “哎?收拾好了?”赵佶正无聊地喝着茶水,听见了声音忍不住转头去看,这一看就怔住了,“怎么回事?我给你的那套衣服呢?” “嗨!别提了,都是你的那套衣服闹得事!要不是你的那套衣服,我可能就逃不出来了,不过如果是你的那套衣服,我估计我也逃不出来了。” 想想这一天多以来发生的事情,高俅也是忍不住长长出了口气。 “你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怎么逃出来也是那件衣服的事情,逃不出来也是那件衣服的事情?高俅,你不是让人劫走之后给打傻了吧?” 赵佶上下打量着高俅,没有发现任何的伤痕,不由得苦恼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知道自己的话可能说的太过简练,高俅稍微思考了一下,开口解释起来,“昨天我被人抓走了,穿着你送我的衣服,他们以为我是你所以就没敢对我下手,我打晕了守卫才逃出来的;可是今天要回来,我再穿着你的那身衣服不就让人认出来了吗?所以我就乔装改扮了一下,装成了一个女人。” “哦!是这么回事啊!不过你还别说,你刚才穿那身衣服的时候是挺有味道的。” 听完高俅的解释,赵佶若有所思地点起了头来。 不过不管怎么分析,高俅都觉得赵佶的思路好像是跑偏了,再想想今天早上从侍文苑里面出来的时候遇到的清醒,高俅突然在想,自己的女装真的就那么好看吗?难道说……女装大佬??? 想到这里,高俅忽然间记了起来,“哎?那什么,端王我昨天跟你说收集官员信息的事情,你做了吗?” “做了啊!信息有不少,我还让人整理呢!怎么了?” 赵佶不明白高俅的思路怎么这么跳跃,不由得莫名其妙,多看了高俅两眼。 “不是,我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摇了摇头,高俅回想起自己早上遇到的那个人。 “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他骚扰你来着?我就说嘛!你女装的样子那么好看,怎么可能不招蜂引蝶呢?正所谓‘天下智谋之士所见略同耳’,我就知道,吾道不孤啊!” 想着想着,赵佶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高俅穿女装的样子,只感觉自己的鼻腔似乎有些发热,也不知道是什么个原因。 “喂喂喂!你够了啊!”眼看着赵佶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了,高俅突然间身子颤抖了一下,然后双手就抱在了胸前,“重点不是说骚扰不骚扰,你知道那身是谁吗?是麟府折家的公子,折彦质!你知道他是去干什么的吗?” “谁?折家的人?他是干什么去的?” 不知道折彦质是谁,但是提起麟府折家,赵佶也正经起来。 “他是去赴申王赵佖的宴请!” 深吸了一口气,高俅将事情说了出来。 刚才还小不正经的赵佶这个时候突然间愣住了,随后眉毛就皱成了一团,瞳孔也缩小了。 “怎么样?能冷静下来了吗?” 虽然这句是废话,但是高俅是真的不想赵佶再胡乱开车了,尤其是断背山的车,绝对不能开! “嗯!这件事情很重要,我立刻就安排下去,让人着手去探察。”赵佶是个纨绔子弟,但他也是大宋朝的王爷,下命令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叫事,转过头去,随口招呼了一声,“进来!” “王爷!” 听到赵佶喊话,从院子里面走进来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汉子,冲着赵佶一拱手,垂手站在了赵佶的身边。 “麟府折家的折彦质,去给我查清楚。” 毕竟没有太多的做事经验,赵佶下达的命令十分的模糊。 “是!王爷!” 点了点头,中年汉子将赵佶的吩咐暗暗地记下了。 “哦,对了,还有,差人回府上去取几件合适的衣服来给高……算了,找人做几件吧!” 身边的中年汉子没走,赵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再次吩咐起来。 “是!王爷!” 就像个木偶一样,中年汉子再次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行了,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吩咐完了,赵佶挥手示意中年汉子退下。 拱手行礼,中年汉子倒退着退到了院子里,下去安排人做事去了。 等中年走走了之后,高俅才凑到了赵佶的身边,低声问道:“这人是谁啊?” “哦!是我王府里面的护卫的头儿,之前给你那个人就是他的一个徒弟。” 赵佶不知道高俅为什么会忽然问起自己的护卫,不过还是如实地说了出来。 “你说这个,你派给我的人呢?昨天我被人抢走之后,到今天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他人呢?” 说起护卫,高俅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安全问题,昨天派给自己的那个人到哪里去了自己也不知道,难道他不应该守在自己的家门口吗? “他?带着人去搜查整个汴梁城了,谁知道现在搜到那里去了,不过照我说,就算这人回来也不能再用他了,你看看他办的这事!” 在赵佶看来,如果不是这个侍卫失职,那么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些事情。 第二十三章 苏过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不是,昨天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他,虽然说是他失职,但是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啊!”对于那个侍卫,高俅还是有一些好感的,当然选他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看见赵佶似乎有话要说,高俅连忙一伸手拦住了赵佶的话,“当然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依我看,咱们先看看他过来的反应,如果到时候不行的话,也不用你说,我就不会要他,如何?” “嗨!你这个人的想法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多说了,行吧?” 赵佶已经选择了高俅作为自己的辅佐,自然是完全相信他的,不只是相信他会辅佐自己,更是相信他的能力。 “行行行!那怎么不行呢?端王你还有事没有?没事的话您就先回去,我还得休息一会呢!” 一天一夜的担惊受怕,这个时候高俅也是需要好好休息的,如果赵佶没什么事,两个人在这里尬聊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那行吧!你就好好休息,等晚上我过来接你,咱们一起去酒楼吃顿饭,就算是庆祝你逃出生天。”赵佶站起身来,抖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长袍,然后就愣住了,“哎?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你忘了什么?” 高俅都已经做好准备送赵佶出去了,这时候被赵佶这么一问,他也是有了懵了。 “你被人劫走,是被劫到了什么地方了?又是什么人做的呢?你能逃出来,应该知道一些具体的信息吧?” 其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对于这一次高俅的劫持事件,赵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说这个啊!也怪我,我都忘了跟你说了。我被囚禁的地方,就是在侍文苑!” 操心的事情那么多,高俅反倒是忘了自己的事情。 “什么?侍文苑!” 听到这个熟悉的地点,赵佶先是一惊,随后就觉得浑身发凉,一片冷汗就从他的后背沁了出来。 “嗯!侍文苑是侍文苑,不过我只是被他们关押在了一个偏僻的柴房里面了,应该跟侍文苑没有审核的关系。而且绑架我的人也是被雇佣的,所以这条线其实就没什么用了。” 高俅已经将事情分析的差不多了,自然不能让赵佶大老远跑去找侍文苑的麻烦,更何况这里面其实是没有侍文苑什么事情的。 “被雇佣的?是谁雇佣的?你还知道什么吗?” 紧皱眉头,赵佶忽然觉这件事情太复杂了,自己要分析应该是分析不清的,所以干脆就直接问高俅了。 “还知道什么?我只知道绑架我的人应该不是一般人,雇佣了几个又或者是一批抢到土匪来做这件事情,现在我逃了出来,他们应该也就逃了,现在想要去捉他们,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用去了解太多,紧靠着对人心的揣测,高俅已经将事情的大概猜了个差不多。 昨天夜里,又或者说是今天凌晨,黑色眼罩追着高俅来到李师师的房间,然后说下了一番话,只是很可惜,高俅并不知道这一切。 首先,黑色眼罩进入李师师房间的时候高俅已经躲进了浴桶之中,整个人都藏进了水里;其次,当时的高俅正是在躲藏黑色眼罩,内心极其的慌张;最后,高俅的肺活量其实并不算太大,费尽心力地憋住气其实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了。有以上三点原因,其实高俅并不知道黑色眼罩进入房间之后究竟说了些什么,自然也就无从猜测李师师和黑色眼罩的关系。 “人逃了?这可真是难办了!”知道高俅说的是事实,可是赵佶就是觉得心有不甘,皱了下眉头,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是现在这样……要不你去我府里住怎么样?” “啊?去王府里住?这怎么能行呢?如果就我一个人的话还好说,可是我这拖家带口的好几个人,这么去王府里住实在是不成体统,还是算了吧!” 高俅摇摇头,否决了赵佶的提议。 其实在之前的时候驸马王诜也曾经跟高俅说过类似的话,可是一来住在人家家里那叫‘寄人篱下’,二来搬家也有可能错过苏轼那边寄过来的信,因此高俅就一直没有答应。今天赵佶说起这个话题,高俅拒绝的理由又多了一条——他只是辅佐赵佶,而不是赵佶的走狗。 赵佶的想法没有这么多,见高俅不答应,也就没有再多说,“既然你不愿意去王府里居住,那么这样吧,我再给你派些人,总共二十个,让他们来负责你的安全,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方法倒是可以,不过他们可得听我的话啊!” 不用赵佶开口,高俅就已经打算再要些人了,哪怕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守卫这个小院子也是好的啊! “嗯!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着吧!我先回去了,等晚上再过来找你,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 赵佶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摆手,似乎是在告诉高俅不用送了。 正好高俅也是有些累了,站在客厅的门口,直接目送着赵佶离去。 等赵佶走了,西边的房门打开,张千从里面探出头来,看见高俅,正准备出来找高俅说几句话,可是高俅这边已经转身回去了。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赵佶再次来到了这个小院,不过这一次来却不是一个人,而是带了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自然是担心了许久的赵玉儿,另外一个,却是赵佶的王妃王氏。 赵玉儿其实在得到高俅的消息之后就打算过来了,不过那时候正好赶上赵佶回去,拦了半天再加上告诉她晚上约了高俅一起出来吃饭赵玉儿才算是冷静下来。不过看赵玉儿的情绪似乎还是不太稳定,赵佶就干脆带上了王氏,这样多少也能管一下赵玉儿。 已经有了两位女眷,高俅这边的两位女眷自然就应该一起跟着去了,一个花想容和赵玉儿早就人数,另一个李师师成熟稳重也十分的合群,这样一来倒是没有出什么太大的乱子。 说了几句话,高俅和赵佶携手揽腕,准备去酒楼吃饭,刚出了院门,高俅却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院门外面跪着一个人,看衣着相貌应该是赵佶昨天派给自己的那一个,高俅心中其实已经将事情猜的差不多了。 “哦!他啊!昨天犯了那么大的错,让人在我的府门口将你给劫持了,今天得知你回来了,从下午就跪在这里了。” 赵佶的声音毫无波澜,对这么一个小人物,如果不是和高俅有关,他是一点都不会关心的。 “这样啊?那就跪着吧!” 撇撇嘴,高俅没有多管闲事,当然更深一层,还是准备观察一下这个人。 不去理跪在自家院门口的这个人,高俅和赵佶上了一辆马车,几个女人挤在了后面一辆稍微宽敞的马车之中,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酒楼去了。 本来赵佶是打算找个像来仪楼一样的大酒楼吃饭,不过高俅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必要,所以最后就选在了高俅家附近的一个小酒楼里面,虽然说没有来仪楼气派宽敞,但是里面的一些特色菜其实还是十分不错的。 来到了酒楼,以赵佶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坐在大堂里面和一群平民百姓一起吃饭,因此他是要上二楼雅间的。正好楼上有空座,酒楼掌柜的就叫了一个小二过来带路。 临上楼之前,高俅的目光扫过了一楼大堂的一个角落,整个人就愣住了。 “高俅,你怎么了?” 看见高俅站住不动了,赵佶觉得纳闷,开口问了起来。 “没什么,看见一个熟人,你们先上去吧!我一会就来!” 自己的事情没必要拖着赵佶他们,高俅让开了道路,示意其他人先上。 “是这样吗?那铃儿你先带着他们上去吧,我陪高俅过去看一下!” 能让高俅上心的人自然也吸引了赵佶的兴趣,跟自己的王妃嘱咐了一句,赵佶在后面跟上了高俅。 大堂角落里面有一张桌子,上面点着一盏油灯,在油灯的旁边散落着几本册子,在册子后面端坐着一个书生,此时右手毛笔不停,左手算盘打得劈啪作响,显然是在算账。而在这人的嘴里,还叼着一个馒头。 来到角落之中,高俅还没有开口,撩起自己的衣摆,跪在地上先给对方磕了一个头,磕完了头站起身来,这才开口说道:“兄长,您一向可好?” “哎哎哎?这是……这是怎么,兄台您这是干什么?” 书生正在专心算账,看见高俅这个样子,自然就有些惊慌失措了。 当然让书生惊慌失措的并不完全是因为高俅,还有赵佶以及他身边护卫的原因,一连十几个人围住了自己,任谁心里面都要震惊一下的。 “哥哥,我是高俅啊!高俅,高季旻!” 看着书生比自己还要寒酸的样子,高俅心中五味杂陈。 “这位应该就是苏过苏先生吧?在下断赵佶,是高俅的知交好友,见过苏先生了。” 赵佶走上前来,拱了拱手,就算是见过礼了。 第二十四章 莫聪明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其实以赵佶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理会苏过,可是一来有高俅在这,二来他也十分的敬佩苏轼,所以才会有这一番举动。 高俅看了赵佶两眼,对于他能够猜出苏过的身份,高俅是一点都不吃惊。 本来能够让高俅称作兄长的就没有几个人,掰着手指头数下来,其实也就是苏轼的那三个儿子,可是苏轼的大儿子苏迈不用说,早些年步入仕途之后就在外地做官,这些年来都很少跟苏轼见面了,所以高俅其实是不认识苏迈的。 苏轼的二儿子苏迨因为理念不同,所以和苏轼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好,除了早些年见过的那一面高俅也就没有见过他了,不过冲着苏轼和苏迨之间的关系,高俅并不会喊苏迨。 那么就剩下最后苏轼的三儿子苏过了,这也是和高俅认识时间最早、最有可能被高俅称为‘兄长’的人,更何况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待了有四五年的时间,之间的情谊自然是不用多说了。 所以说苏过的身份,其实并不是十分的难猜,因此高俅虽然惊奇于赵佶的头脑,但是也并没有太过上心。 “啊?赵……您是端王!”听到赵佶的名字,苏过自然是立刻猜出了面前人的身份,顾不得跟高俅相认,急忙走到桌子旁边,撩起衣袍就要行礼,“草民苏过,见过端王千岁!” 不等苏过跪在地上,赵佶一步上前,伸出双手托住了苏过的双臂,“哎~!你这是做什么?你是高俅的兄长,自然也就是我的兄长,这些繁文缛节,咱们还是不必了吧?” “是啊!兄长,您怎么会在这呢?” 平心而论,高俅是不拿赵佶当王爷看待的,平时说话也并不在乎那么多,这个时候苏过要行礼,他自然是不会乐意,不过赵佶如此‘上道’,却是出乎了高俅的意料。 “我?这话说来可就长了。”苏过愣了一下,眼神往旁边瞟了一下,随后转移了话题,“季旻,你这是出来跟端王千岁赴宴的?” “是啊!本来我没想出来的,想着在家里做几个菜也就算了,可是端王说出来吃有氛围,所以就出来了嘛!不过也多亏了端王,不然的话,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知道你来了汴梁呢!” 世间的巧合如此,也是让高俅颇为感慨。 高俅等人在大堂里面聊着,周围吃饭的客人自然就不太自在了。哪怕说端王赵佶身边的侍卫不飞扬跋扈,可是他们毕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往这一站就带上了‘闲人闪开’的BUFF。 掌柜的给小二使了一个眼色,小二觉得头皮发麻,人家那边是端王千岁,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可是掌柜的发话了,自己不上又不行。 “那…那什么,几位位贵客,楼上雅间预备好了,您几位上上上上楼去说。” 小二浑身哆嗦着,说话都结巴了。 “嗯!也对,在这里妨碍你们做生意了啊!” 高俅当然明白小二的意思,十几个人往这一站,确实是占了人家的地方了。 “不……不敢!” 小二心中是这么想的,可是话却不能这么说,让高俅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小二腿已经哆嗦的不成样子了。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那种飞扬跋扈的纨绔子弟,有必要怕成这样吗?”赵佶自然不会责怪一个店小二,转过头去吩咐道:“有两个人上去就行了,其他人在这下面,想吃什么就点点什么,最后一起结账。” “谢王爷!” 十多个侍卫一齐抱拳拱手,向赵佶道谢,毕竟这种时候可是不多见的。 “嗯!高俅,苏先生,咱们上楼说话?” 跟自己的侍卫点了下头算是回应,赵佶转过脸去看向了高俅。 “也好,一起上去吧!” 看苏过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没有吃饭,或者说应该是‘正在吃饭’,如此情况下,高俅觉得拉着自己的这位哥哥上楼吃点饭,聊点家常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也不知道苏过是怎么想的,竟然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可是……可是我这还没算完账呢!” “算什么账啊!什么事情能比你我二人兄弟重逢更加重要?走,上楼吃饭!” 高俅察觉出苏过有些不对劲,不过也没有多追究,揽住了苏过就往楼梯口走。 二楼的雅间自然不是一楼大堂能够相比的,富丽堂皇是谈不上,但是雅致却是足够了。在雅间的侧面有一个小门,里面摆着另一张桌子,门口放置着一扇屏风,里面是女眷用餐的地方,外面则是男人们喝酒的所在。 一行人坐好,很快就有小二端上来了几盘凉菜和一壶酒。虽然说高俅不喝酒,但是苏过和赵佶是喝的,所以高俅也就没有要求小二把酒端下去。后面陆续地往楼上端热菜,这个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苏过与赵佶喝着酒,高俅在一边陪着,很快就喝得差不多了。赵佶在汴梁城里面混迹,喝酒这种事情自然是难不住他的,苏过虽然也喝酒,可那只是陪着苏轼小酌几杯。一个文弱的书生和一个纨绔子弟一起喝酒,结果自然是不用多说。 夹起了一筷子鱼肉放在嘴里尝了尝,高俅放下筷子,凑到了苏过的身边,“我说老哥,你是怎么回事?来了汴梁怎么也不知道上我拿去呢?难不成你还拿我当外人吗?” “不……不是这回事!季……季……季旻!有些事情你……你不知道,我也不能跟你……说,这是咱……咱爹嘱咐过的!” 苏过已经喝醉了,但是脑子还算是比较清醒,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当然对于‘咱爹’这个称呼,高俅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虽然说自己一直管苏轼叫先生,可是有王朝云这个‘妈’在,这么说倒也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而且从苏轼那里来说,其实高俅的身份早就已经被他给定下了。苏轼的三个儿子的字分别是伯达、仲豫和叔党,所谓‘伯仲叔季’,到了高俅这的字就被苏轼取为季旻,其中的缘故,不用多说。 高俅知道苏过应该不会直接告诉自己,干脆就问起了别的,“那什么,兄长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就突然来到汴梁了?是有什么事情吧?” “这个……啊!爹爹说了,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也该出来见见世面,今年或许有恩科,然后……然后就让我来汴梁了!” 苏过喝得醉醺醺的,可是说话却还算利索,很容易就将事情叙述清楚了。 当今天子病重,其实早就传的天下皆知了,若是皇帝驾崩,新皇继位,自然是会大开恩科,所以苏轼如此说倒也属正常。 “是这样啊!那先生没给你盘缠吗?我可是记得,先生应该是有不少金银细软吧?” 想想当初苏轼留给自己的那些钱,高俅觉得苏过没有盘缠实在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嗨!爹爹那个人你还……还不清楚?在儋州兴办学堂花了不少钱,现在…在杭州休养,根本就没多少钱了,这种情况……况,我还能拿爹爹给的……给的盘缠啊?” 苏过摇了摇头,倒不是苏轼不给他盘缠,只是他不忍心拿罢了。 “所以你就在这家酒楼里帮人盘账,借此来糊口?”看看苏过脸上明显消瘦的痕迹,高俅忍不住摇了摇头,“可是你怎么就不去找我呢?虽然我过得也没有多么好,但是一口饱饭还是能管的起的!” “不是……爹爹嘱咐过,你的身体……身体不好,那些事情不能跟……跟你说!” 苏过又喝了几杯酒,脑子已经逐渐不清楚了。 “我身体不好,那些事情不能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情!”高俅嘀咕着,眉毛皱在了一起,然后又松了开来,“既然不能跟我说那我就不问了。哎?对了,先生和娘他们都还好吗?” “好?怎么能不好呢?呵呵!” 苦笑一声过后,苏过再次端起了一杯酒,仰头灌进了嘴里。 “……”观察着苏过的样子,高俅忽然间有了不好的猜测,于是开口试探道:“先生身体不太好,是因为娘过世了吗?” “什么?季旻你从哪听说的?” 就高俅的一句话,苏过立刻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带着酒也醒了。 “娘真的过世了?” 再次问了一遍,高俅的心中却已经不再抱有幻想,想想不辞辛劳照顾了自己数年的王朝云,高俅就觉得自己的心口窝好像是被一把刀扎进去,然后狠狠地搅了一通。 “这个……唉!喝酒误事啊!” 苏过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懊悔地说了一句。 见苏过如此,高俅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心口窝发紧,嗓子眼发咸,一口鲜血就涌了上来,随即‘噗’的一声,全都喷了出去。眼前一黑,高俅向后倒去。 坐在高俅对面的赵佶愣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看看自己胸前的血迹,伸手抹了把脸,也全都是鲜血。 第二十五章 素服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听到了声音的李师师等人自然从屏风后面绕了过来,看着酒桌上分布均匀的鲜血,还有赵佶那一身的血污,再看看另一边昏死过去,已经不省人事的高俅,整个雅间里面就乱了起来。 留下了一个人负责结账,赵佶带着人将高俅送到了钱乙那里,一番诊治之后,又将高俅送回了他的小院里面。二十个人被留在小院这边守卫高俅,赵佶带着自己的王妃回端王府去了,毕竟这一身的血污也该好好清理一下了。 赵玉儿心中担心高俅,因此就没有和赵佶一起回王府,而是留在了高俅的小院里面。赵玉儿都没有回去,李师师自然就更不可能回去了。 赵玉儿加上李师师,再来一个苏过,高俅的小院根本就装不下了。也是没有办法,花想容的房间留给赵玉儿和李师师轮流歇息,张千和武松两个人住到了一个屋子里面,算是给苏过腾出来了一间屋子。 昏迷了可能有二十多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高俅才缓缓地苏醒了过来。 “唔~咳咳!人……人呢?有人没有啊?” 强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高俅费力地睁开了双眼。 “啊?啊!公子!你醒了啊!” 从昨天花想容就一直待着高俅的屋里面照顾他,这个时候是有些累了靠在床柱子上面睡着了,听见高俅的声音,连忙开口。 “人……人呢?” 一晚上花想容和李师师、赵玉儿三人轮换着照顾高俅,着实喂了不少的水,因此高俅醒过来之后,一点都不想喝水。 “人?哦!人!公子您是想见苏过公子吗?”跟了高俅那么长时间,花想容自然很快猜到了高俅的意思,扭头向外面喊了一声,“苏过公子,您进来一下!” 喊完之后花想容回过身来将高俅搀扶了起来,床头上放置了一床被子,让高俅靠在了床头上。 外面苏过也是一晚上没睡着,上午的时候稍微吃了一点东西,这会靠在西面北边屋里的墙上打瞌睡,因此一听花想容喊话,立刻就惊醒了过来,踩上了自己的鞋,苏过急匆匆地往高俅的屋子走去。 靠在床边上喘了几口气,高俅已经缓的差不多了,看见苏过从外面进来,直接开口说道:“兄长您来了?” “是啊!季旻,你感觉怎么样?”看着高俅苍白的面色,苏过是真心疼,和自己的两位哥哥感情也不必跟高俅深厚多少,也不过脑子的,开口劝慰道:“季旻,我知道这事你心里不好受,其实娘过世的时候我心里也挺难受的,可是人生在世,总是难免一死,有这份心也就行了,太难过就没有必要了。” “理倒是这个理,不过……哎!不对!” 知道苏过说的有道理,可是仔细一想,高俅却发现不对劲了。 王朝云毕竟不是苏过的亲娘,而且也不是苏轼的正房夫人,因此苏过从来就不会喊王朝云‘娘’,能让苏过喊娘的,其实就只有王润之一个人。按着苏过的说辞,王润之和王朝云已经先后辞世了! 人其实就是这样,看不明白的时候觉得很烦躁,可是很多事情如果看的太过透彻,却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好在高俅跟王润之的关系没有亲近到和王朝云一样,虽然说也感到难过,但是却比昨天晚上的情况要好了很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高俅死死地盯着手足无措的苏过,开口质问道:“哥哥,你跟我说实话,两位夫人是什么时候过世的,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这个……唉!其实娘亲在你留在汴梁的那一年就去世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有一天夜里忽然间就过世了。姨娘倒是晚了几年,不过也在三年前过世了,儋州那个地方你也知道,确实是……唉!”说起了伤心事,苏过自然也十分的难过,缓了好一会,才接着开口说道:“至于说为什么没有通知你,这是爹爹的意思,以你的性格,如果得到消息,必然会毅然前往吊唁,可是你的身体……爹爹已经失去了两位至亲,如果你要是也出了事情,你让爹爹怎么办?” “先生……做得对!” 沉默一阵,高俅也不得不承认苏轼考虑的比自己要周全的多。 就按着昨天夜里自己的情况,如果早些年得到噩耗,恐怕都不用前去吊唁,自己直接就可以下去陪王朝云和王润之了。而可笑的是,自己这些年来竟然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任何的一样。 当然,高俅这是在苛责自己了,虽然说以往信封上面的字都是王朝云书写的,可是不能忘了,王朝云最初也不过是一个侍女而已,读书写字都是在苏轼的教导下才渐渐熟练的。在这种情况下,苏轼想要模仿王朝云的笔迹,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如果能够被高俅发现了的,那苏轼也就不是苏轼了。 “先生现在的身体如何?” 想通的苏轼的行为,高俅的心里其实已经好受了很多,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高俅干脆问起苏轼的情况来。 “爹爹他……” 说起苏轼,苏过犹豫了起来。 “你别吓唬我,先生……先生他怎么了?” 眼看着苏轼这种神情,高俅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爹爹倒是没有太大的事情,可是毕竟已经是花甲之年,岁数一大,身体各方面就不太好。不过目前在杭州休养,那里山清水秀的,爹爹的身体倒是好了不少。只是……” 似乎是察觉到了高俅的想法,苏过连忙开口解释起来,可是话的最后却又开始折磨起高俅来。 “不是,哥哥你这是和谁学的?怎么说话一顿一顿的,有什么事情一次性说完行不行?只是?只是什么啊!” 高俅知道苏轼的身体没问题,心中自然就没有太多的负担,可是苏过折磨说话还是让他有些受不了的。 “只是朝廷这边一直在催爹爹赴京,季旻,路途之苦你是深有体会的,如果爹爹真的来了,那我估计……唉!” 对于苏轼来京这件事情,苏过是十分的不乐意的,可是想要改变朝廷的决定,这也是苏过做不到的。 “是朝廷的问题吗?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交给我了!” 既然是朝廷的问题,那么对高俅来说就要简单多了。 同样的,高俅帮助赵佶登上皇位的理由又多了一条——让苏轼安享晚年! “交给你?季旻,朝廷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端王他那边……算了,季旻你从小就比我有主意,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不过千万,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苏过对高俅太了解,因此知道自己劝不动她,索性就任由高俅决定了,只是嘱咐还是要的,毕竟感情放在这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哎?外面是怎么回事,有人来了?” 高俅应付着苏过,突然间听到了院子里面有人说话,好奇的同时也是为了转移苏过的注意力,随口问了出来。 “公子,昨天端王找人给您做了几身衣服,这会是有人来送衣服了,您是不是要见见他?” 花想容站在房门口,院子里面的事情自然也能够知道,她的本意是想让高俅分心。 谁知道高俅点了点头,竟然同意的花想容的提议,“是该见见他,让他进来吧!” “是!公子!” 能让高俅不再为了王朝云的事情伤心,花想容自然是松了一口气,转身出去叫送衣服的人来了。 端王找人个高俅做衣服,来送衣服的自然就不可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伙计,因此来高俅这边的,实际上就是一位掌柜的。 托着衣服从外面走进来,掌柜的十分紧张,要知道这可是端王吩咐下来的事情,谁知道这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呢?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高俅叫掌柜的进来,却是没有说起这些衣服的事情,而是开口问道:“你是掌柜的?你们会做素服吗?” “是!小的是掌柜的,素服嘛,自然是……我说这位公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开口回答着高俅的问题,可是说着说着,掌柜的却愣了。 自古以来,素服其实就是孝服,从来没有说让外面人给制作的,大多是撕上一定数量的白布,然后回家自己去做。因为素服也不需要太过精良的制作,所以只要家里有连个会针线活的,有那么一个晚上就能缝制出足够数量的素服。因此高俅的这个问题,让布庄的老板很是为难。 “那个掌柜的,你也别为难,我这兄弟刚才没说清楚,不是说素服,而是说白色的丝绸,用白色的丝绸做衣服,你们可以吗?” 虽然说做出来的东西和孝服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意义却是大有不同,苏过年长许多,其实懂的事情也未必比活了两世的高俅少。 “哦!是这样啊!不过还是有些……哎!公子您真的要这样的衣服?” 掌柜的听完苏过的解释倒是恍然大悟,可是即使是这样,事情还是有点难办。 第二十六章 贤士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白色的绸缎,布庄里面并不是没有,可是一般来说用白色绸缎都是做配色,没有说完全用白色绸缎的,可是人家有这个要求,掌柜的也没有办法拒绝,毕竟这是端王千岁吩咐下来的事情。 “行了!这件事情也不让你吃亏,白色的衣服你给我做上几套,这次带来的衣服也不退,你带回去按着我这位兄长的尺寸改一改再送过来,端王千岁那里的赏钱,少不了你的!” 让人家做事,自然不可能空手套白狼,高俅是没有什么钱,但是现在不是为赵佶做事么,这笔钱自然就是由赵佶来出了。 有了高俅的这番承诺,布庄的掌柜开开心心地回去了,走之前还替苏过量了一下身材,回去之后好改衣服。 “季旻,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再这样做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的。” 送走了布庄的掌柜,苏过回过身来开始开解高俅,毕竟高俅的状态看起来还不是很好。 “兄长,你的意思我知道。三年守孝,可是三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再加上二位夫人和我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做什么。可是,兄长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高俅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眼睛渐渐地被泪水噙满了。 “季旻你……” 本来是要劝说高俅,谁知道竟然惹的高俅更加难过,苏过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嗨!兄长你也不用多说了,事情是已经过去了,可是我这心里却是……三年守孝或许是不成了,不只是时间的问题,更是因为现在局势所迫,可是不管怎么说,我必须要有所表示。再说了白色的衣服也并不罕见,也算是有一些人穿的,不是吗?” 不管别人怎么说,高俅已经铁了心要这样做了,不为别人怎么看自己,只是为了求个心安。 “可是……” 苏过知道说不过高俅,可是却有些不甘心。 “行了,兄长还是说说你吧,现在有什么打算?还想着回去帮人盘账,等待恩科到来?” 为了不让苏过再啰嗦自己,高俅转移了话题,其实要不是问出了王朝云和王润之的事情,这件事情早就该摆出来了。 提到这件事情,苏过倒是很坦然,“给人家盘账也能挣一些钱,勉强度日,总能够撑到恩科的,这点季旻你不用担心。” “担心我倒是不担心,毕竟科举一开,以兄长的才学必然会金榜题名,可是盘账这种事情实在是……兄长你愿不愿意帮我的忙?” 不管是才学,又或者是人脉关系,苏过中举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高俅现在要做的,只是给他一个舒适的备考环境。 “帮你的忙?帮你什么忙?” 苏过倒是知道高俅在驸马王诜的府上做抄写的工作,可是现在高俅说出这种话,却是让他有些不太确定了。 “嗯!是帮我的忙,哥哥你也知道我现在和端王千岁认识了,目前的形势你也该知道一些,我就是帮端王处理一些事情,其中有一些公文处理起来麻烦,哥哥你只要帮我处理这些公文就行,你看如何?” 高俅没有让苏过直接帮助赵佶,不是猜忌,只是因为沾上了赵佶,日后想要在科举里混个堂堂正正的出身,就再也不可能了。 当然不是说苏过帮了赵佶就再也不能参加科举了,只是帮助赵佶之后就打上了赵佶的烙印,日后参加科举就算是公平公正地拿到了好名次,也只会让人觉得有黑幕存在。 “处理公文?这倒真是个不错的差事。” 没有直接答应,可是苏过认真思考起来。 虽然说这样有寄人篱下之下,可是高俅跟他的关系不一般,另外处理公文就是在接触朝政了,只要是有上进心的读书人,基本上就不可能拒绝这样的一份工作。 “差事自然是好差事,到时候我让人将公文送到这里来,哥哥你在这里批阅,写完了之后让人再送到端王府就可以了,也不用你上端王那里去,你看如何?” 为了自己的这位兄长,高俅可以说是想的十分的周全了,在他的想法里面,至少在赵佶登上皇位之前,苏过是不能够随便露面了。 “好吧!季旻你比我有主意,这件事情你看着安排就行了!” 苏过对高俅是无条件信任的,不只是因为苏轼又或者王朝云的关系,更是因为两人像亲兄弟一般的感情。 “嗯!这件事情回头我会跟端王说的。”高俅点了点头,算是将苏过的事情定了下来,转过头去,看向了花想容,“容容,我昨天昏倒之后,你们是不是将我送到钱先生那里去了?” “是啊!钱先生说了,你这是急火攻心,需要静养,千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花想容说着,幽怨的目光就投向了苏过,显然是在责怪他口不择言。 “哎!容容你……这件事情和兄长没什么关系。算了,不说这个了,之前钱先生说给我新开了方子,那个药咱们拿回来了吗?” 知道花想容是担心自己,可是这件事情也怪不着苏过,高俅劝了两句,随即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这个倒是没有,昨天的时候你昏迷不醒,我们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啊?” 摇了摇头,花想容这说的倒是实话,不管是谁生病了,最先处理的都是最明显的症状,其他的倒是要往后推了。 “没拿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啊!” 没头没脑的,高俅突然间就笑了起来。 闹不明白高俅是怎么了,花想容担心地上前两步,犹豫着说道:“公子您这是……” “没事!没事!”笑着摆了摆手,高俅用手撑着身子在床上坐了起来,“那什么,我小时候用的那辆四轮车应该还在吧?把车推出来,我要去钱先生那里一趟。” “哎!好!” 以为高俅是要去看病,花想容自然没有二话,转身去找张千准备去了。 高俅其实并不是不能走路了,可是从昨天到现在基本上就没有吃什么东西,水喝了不少可是又不顶事,就算填一点吃食也改善不了身体疲软的现状。好在高俅的这个小院虽然不大但是东西齐全,张千等人手脚也利索,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切。 李师师和赵玉儿昨日里一直在照顾高俅,此刻在花想容的房间里休息,也不用打扰他们,只是临出门的时候却碰上了闻讯而来的赵佶,索性就扔下了四轮车,做马车出行了。 来到钱乙家门口,由张千搀扶着下了马车,高俅站在一边,等待马车内的赵佶也下来。 “嚯!堂堂太医院丞竟然就住在这里?” 左瞧瞧右看看,赵佶忍不住摇了摇头,感慨了起来。 “怎么,昨天没瞧见吗?” 微微一笑,高俅调侃似的问了回一句。 “瞧见是瞧见了,可是当时太过紧急,根本就没心思去看太多,而且又是晚上,我没摔在他家门口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看看钱乙家门口有些残破的台阶,赵佶更是感慨了。 “行了,一会进去的时候王爷你可要少说话,今天可是为了你来的,千万别多嘴啊!” 知道赵佶平日里就很随性,高俅忍不住开口祝福起来。 “为我来的?不是给你自己拿药吗?” 赵佶本以为是高俅来看病,还想着展现一下自己礼贤下士,谁知道竟然听到了这么一句。 “不明白了?回去再跟你解释!” 大街上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高俅也就没有立刻为赵佶解释。 在高俅来到钱乙家门口的时候,门口的老仆人早就往里面传了消息,谁让赵佶这出行的排场太大了呢!得到了消息的钱乙有心往外迎,可是他的身体比高球强不到哪里去,最后还是让周五味出来迎接了。 “钱老先生的身体怎么样了?” 在周五味的带领下往里面走,高俅开口跟周五味闲聊起来。 走在高俅左前方的周五味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看了看高俅,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算太好,可是跟你比就强了不少。”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张千正为高俅的身体发愁,听见周五味的话立刻就生气了。 “行了,人家又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张千你这是做什么?冷静!冷静啊!” 拍了拍张千扶着自己的手,高俅摇了摇头,跟周五味的关系是一回事,跟钱乙的交情是另一回事,不管怎么说,不能在钱乙的府上太过失礼。 客厅之中,钱乙早就端坐在桌子后面了,因为这些年行动不便,而家中又经常来客人,所以干脆平日里就在客厅之中研习医术,面前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可能用到的药材。 见到赵佶和高俅到来,钱乙艰难地站起身来,向着赵佶点了点头,然后又坐了下来。 考虑到钱乙目前的身体状况,能做到这样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礼节周到不周到的,谁也不能说些什么。 第二十七章 谋划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第二十八章 名单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第二十九章 谋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依旧是当时驸马王诜邀请赵佶时的那个屋子,跟上次不同的,这一次赵佶是坐在了最上首,而且在赵佶的身后还加了一扇屏风,高俅就在屏风后面坐定,准备观察一下被邀请的四个人。 因为要商量的事情比较重要,所以那些歌伎没有被叫进来,只有等到赵佶这边的事情谈完了,才会有接下来的花天酒地。 赵佶的左手边是曾布和黄履,右手边是蔡京和蔡卞两兄弟。 这几个人都是很普通的文士打扮,因此从衣着上来分析他们各自的性格就没有太大的可能了。不过从相貌来看,曾布满面春风,但是一双眼睛却不时有精光闪过,显然这不是一个好像与的人,当然一个心思单纯的人也不可能坐到枢密院的顶端的,因此对曾布高俅已经在心底有了预期了。 蔡卞和黄履两个人相差不多,都是满脸的正气,稍有不同的是,蔡卞的眉眼要平顺很多,似乎比较好相处。而黄履,这个时候却是拧眉瞪眼,似乎有人得罪了他一般。 剩下一个蔡京,自顾自地喝着酒,跟其他人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不过不时抖动的耳朵却表明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 “诸位,今日里请四位前来,所为不时别的,我这里有一份公文,可是不管我如何想,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所以想听听诸位的想法!” 赵佶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面前的桌案上拿起了一本奏折,正是之前高俅跟他讨论过的那本。 这本奏折上写着的不是别的,正是讨论皇帝驾崩之后该由谁继位的那本奏折。这也是高俅给赵佶出的主意,毕竟请人家来怎么也要有个借口,如果直接说‘我想请你们帮我争夺皇位’,那万一谈崩了该怎么办?前因后果,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况都必须考虑到,行差踏错,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哦?公文?这是一本奏折吧?敢问端王殿下,这本奏折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呢?” 在场的人里面,曾布的身份仅在赵佶之下,因此当仁不让,开口问了起来。 “这本奏折……还是请诸位大人自己看吧!” 招呼过一边的侍卫,赵佶将手中的奏折递了出去。 侍卫双手托着奏折送到了曾布的面前,等曾布看完之后又送到了黄履那里,等后面的蔡京、蔡卞依次看过,侍卫这才托着奏折走回到了赵佶的身边,将奏折放到了赵佶面前的桌案上。 “几位大人,以为如何?” 扫了四人一眼,赵佶的目光停在了曾布的身上,掌管枢密院的人物,哪怕是现在的赵佶也要礼敬三分。 “这个……端王殿下,臣下说句不该说的话,您是怎么想的呢?” 曾布没有直接回答赵佶的问题,一捋胡须,将问题抛了回来。 “怎么想的?诸位兄弟之中,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不外乎是我和申王、简王,要说我没有任何的想法,那肯定是假话。请几位前来,就是希望几位能够给我出个主意,还请几位不要推辞!” 不用高俅嘱咐,赵佶自己也知道这是在拜托人家帮自己的忙,因此神情恳切,丝毫不带作伪。 “这个嘛……” 身居高位,曾布对明哲保身一道可是十分的了解,现在就开口表明自己的立场,不符合他的为人处世之道。 不过跟曾布不同,蔡京现在可是巴不得能搭上赵佶,见曾布不肯说话,立刻开口接过了话题,说道:“现在三位王爷看起来机会均等,可是申王有眼疾,简王腿脚不好,让他们两个人坐到那个位置上,恐怕会丢了我大宋的脸面吧?” 蔡京的这番话,直接就将申王和简王给得罪死了,哪怕今天这个话传不出去,他蔡京也不敢去依附申王和简王了,换而言之,这就是在表态了。 跟高俅想象的完全一样,现在已经完全靠着太后赖在东京汴梁的蔡京根本就没的选择,有赵佶找他,他自然是不带犹豫地就答应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申王有眼疾不假,可是问题却没有多大。至于说简王的腿疾,也总会找到医治之法,我大宋朝的脸面,不会因为这些而损害一星半点。” 跟蔡京比起来,蔡卞可要沉稳得多,哪怕现在蔡卞的处境并不比蔡京抢多少,可是对待事情却要沉着的多。 一正一反两个意见,还有两个人没有开口,赵佶也不好先反驳,目光投向了黄履,“黄大人,您是怎么想的呢?” “我是怎么想的?我是怎么想的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端王殿下,您是怎么想的呢?仅仅是对皇位有兴趣,还是想的别的?” 黄履微微一笑,没有接赵佶的话,而是将刚才曾布的问题重新问了出来。 坐在屏风后面,高俅突然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告诉他,为了大宋江山!” “为了大宋江山!”大声复述了一边高俅的话,顿了一下,赵佶接着说道:“为了大宋江山稳固,为了百姓安居乐业!” 经过高俅的提醒,赵佶又自己扩展了一番,这一番话说出来,曾布的眼睛顿时一亮,随后又恢复如常。 “为了大宋江山?为了黎民百姓?可是端王您是最喜欢玩闹的了,在这方面,申王和简王都要比您好一些吧?” 听着一个素有纨绔之名的人说为了江山百姓,黄履倒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是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荒唐的话语。 “哎~!黄大人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虽然说端王平日里放荡不羁,可这是我大宋建国以来就定下的规矩,皇亲国戚不参与朝政。反倒是申王和简王两个人,您倒是说说,他们是怎么关心朝政的啊?” 已经表明了立场,蔡京自然就要替赵佶说话,毕竟是有名的学士,争辩起来也是锋芒毕露。 “你这……我……” 知道自己失言的黄履,这个时候再想辩解已经不知道从何处开口了。 “好了!端王殿下请我们来是为了公事,不是要听你们在这里争吵的!”曾布有些不耐烦,瞪了蔡京一眼之后,转头看向了赵佶,“端王殿下,既然您有意如此,那奏折之上如实写上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多费心思。” “曾大人,您这是……” 没有听明白曾布的意思,赵佶有些傻眼了,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实际上是在提醒自己身后的高俅,让他给出个意见。 不过高俅这个时候还在思考,曾布这到底算不算是表态了呢?按着他的话来分析,曾布实际上什么都没说,可若是结合曾布谨小慎微的处事原则,那么其实也可以算是他表态了,毕竟坐到了曾布这个位置的人物,不可能轻易表明自己的立场,能够给赵佶一个建议,其实就已经可以算是表态了。 “那个……这个……” 没听见身后的声音,赵佶的额头之上开始出现了冷汗,敲击桌面的力度也大了很多。 听见着赵佶着急了,高俅连忙压低了声音说道:“成了,曾布这里是没什么问题了,蔡京也已经表态,剩下的蔡卞和黄履在之后你找他们谈谈,问题也不会太大。我家里面现在人应该也快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这番话,不等赵佶回应,高俅已经站起身来,在侍卫的引领下从后门出了这间屋子,往自己的小院去了。 得到了提示的赵佶,这个时候也已经冷静了下来,冲着曾布一拱手,说道:“多谢曾大人提醒,事情已经解决,那么也该是放松一下了。来人啊!” 有人下去安排歌伎进屋,鼓乐响起,屋内一片歌舞升平。蔡卞和黄履这两个人神情复杂,散场之后赵佶又专门找这两个人商谈了一番。 赵佶如何找两个人商谈不用多提,高俅这边却是要赶场了。 邀请黄庭坚、张庭坚和上官均三人,自然不能将地点定在侍文苑这种风花雪月的地方,要拉关系、讲感情,自然是要将人往家里带的。因为要帮助赵佶将曾布等四个人搞定,而且自家待客准备又比较麻烦,所以请这三个人高俅还特地让人拖延了一番,但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再耽误的话可能就不太像话了,因此高俅才会着急往家赶。 等高俅到了自己小院外面的时候,已经有三辆马车停在门口了,想也知道,那三位已经来了。 跟这三个人交流,自然是不能再用对付曾布等人的办法了,曾布那几个人是用利益来捆绑的,他们也很清楚高俅或者说赵佶的意思,因此说话要方便的多。但是黄庭坚等人不一样,他们现在的职位都不高,跟他们说什么利益根本就是行不通的,不单纯是因为苏轼的关系,更是因为这样没有必要,都是千年的狐狸,讲聊斋哪能让对方听得进去? 而且本来关系就算是不错的黄庭坚,如果谈话掺杂了利益,那么这等文人雅士甚至可能会转身便走,不带一丝停留。 第三十章 人情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舒缓了一下心情,高俅推开了自己的院门,迈步往小院里面走去。 此时正是月上中天,就在高球家的小院子里面,一张圆桌被摆在了正当中,三个中年人正在苏过的陪伴之下喝酒赏月。 坐在正当中的中年人听见动静,放下了酒杯往院门口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高俅进门,“哎?叔党,这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季旻吧?倒是和东坡先生年轻时候很是相像啊!” “是!正是我家四弟。”一旁的苏过为中年人斟上酒,回过头去看向了高俅,“季旻!快来!家里来客人了!” “好!我这就来!” 见苏过跟这三个人聊得还算不错,高俅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拿眼一打量,高俅就猜出了这三个中年人各自的身份。最中间的那个必然是黄庭坚,在黄庭坚左手边的是张庭坚,黄庭坚右手边的人是上官均。其实也不是高俅多么聪明,只是张庭坚身为中书舍人,掌管六部文书和诏书的起草,一直在绷着脸,像是在朝会上一般。而上官均却是要放松的多了,当然这应该是跟他现在担任闲职有一定的关系。 “来,坐我这里!” 上官均只瞟了一眼,立刻就招手示意高俅坐到自己的身边。 另一边张庭坚的左手边已经有苏过坐下,张庭坚自然不好再多开口。 “三位叔父好!” 走到凳子旁边,跟三个人打了声招呼,然后高俅才慢慢地坐了下来。 中年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倒是没有丢了苏先生的脸面!” “叔父谬赞了!” 腼腆一笑,高俅并没有因为对方夸赞自己而有什么感觉,毕竟不管怎门想人家也是看的苏轼的面子,并不是高俅自己真的多么好。 “好好!叫什么叔父?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兄长也就是了。我早年间在苏学士的门下游学,按理说算是苏学士的弟子,你喊我叔父,那将苏学士放到哪里去了?不好!不好!”中年人不住地点头,显然对高俅的表现很是满意,不过在称呼上却是较起真来,“不过这两个人你倒是可以叫他们叔父,毕竟这两个人的年纪也都不小了。” “哎!黄兄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们的年纪不小了?大家年纪相差无几,你要这么说咱们可就要好好理论一番了!” 坐在黄庭坚右手边的中年人有些不高兴了,瞪着眼睛就站了起来。 “哎哎哎!老张说的这话有理,黄兄你要真是想这么干,那你就得跟着两位贤侄喊我们一声叔父了,怎么样,你喊嘛?” 上官均适时开口,帮起腔来。 这个时候高俅才发现,原来三个人里面自己猜错了两个,除了黄庭坚之外,另外两个人完全弄反了。叫高俅坐下了,原来是张庭坚。 不过这么一想事情倒也是没问题,张庭坚虽然掌管六部文书,负责起草诏令,但是平日里接触皇帝并不是很多,也不需要太过兢兢业业。可是上官均不一样,身为起居郎时刻跟在皇帝的身边,自然是需要时刻警惕了。 “呵!你们这两个人啊!咱们各交各的,你们这么占便宜可就没意思了,贤侄,你说是不是?” 黄庭坚文采卓绝,斗嘴也不输常人,可是都说‘双拳难敌四手’,这个时候也只能将目光投向高俅,寻求帮助了。 至于说苏过,闷头傻小子一个,刚才黄庭坚三个人都是见识到了,这个时候也就不会找他。 “嗯!叔父这话说的有道理,各交各的。虽然说叔父曾经在先生门下游学,可先生也曾经说过,跟叔父是亦师亦友,所以这声叔父,我看也没有必要改了。” 高俅是真的拿黄庭坚当自己的长辈,抛开其他,年龄就在这里摆着,黄庭坚只比苏轼小九岁,但是比高俅却要大了三十岁左右,叫声叔父高俅其实也并不吃亏。 “哈哈!好个伶牙俐齿的臭小子!叔父说不过你,来,我敬你一杯!” 黄庭坚笑着摇了摇头,将自己的酒杯端了起来。 “哎!叔父,我不会喝酒,真的不行!” 眼看着自己身边的张庭坚已经拿过了酒壶,高俅连忙摆手,这要是真的喝了酒,那正事可就要耽误了。 “不会喝酒?这是怎么说的,苏大学士才华横溢,酒量也是不一般,虽然酒量不一定比得上斗酒诗百篇的青莲居士,可是也绝非一般人能够比拟的,你这小子在他身边长大还能不会喝酒?不会是在敷衍我吧?” 黄庭坚满脸的怀疑,显然是对高俅的说法不信任。 “嗨!叔父有所不知,我原来也喝过酒,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沾酒就醉,只一口下肚就要不省人事了。我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可若是败了三位叔父的兴致,那该如何是好呢?” 高俅情真意切,他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是上一世的他过来,别说是一个黄庭坚,就算是这三个人一起上他都不带在乎的,‘三斤’的称号不是别人恭维的,而是五十多度的白酒喝出来的。 “你这……” 长辈敬酒晚辈却不接,黄庭坚觉得面上无光,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叔父!季旻从小身体就不好,不然当年也不会留在东京汴梁了,这些年来在钱乙先生的医治下才有了些起色,可是不好沾酒的。这样,我来替季旻喝!” 一旁的苏过这时候终于起了作用,代替高俅与黄庭坚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你小子怎么不早说呢?滋~!斯~哈!对了,身体怎么样?没有什么大问题吧?”有了台阶,黄庭坚的脸色要好看了不少,喝下了酒,眼神往一边瞟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笑着说道:“身体不好就别玩这么开了,三个,啧啧,当年我也没这么做过啊!” “不是,叔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高俅知道自己是邀请了黄庭坚三个人,可是这话怎么听着味道不对呢? “嘿嘿!你还瞒着我们吗?我们进来之后可都看见了,两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可别垮了身子啊!” 坐在高俅身边的张庭坚嘿嘿一笑,倒是有些像是高俅的狐朋狗友了。 “不是……哦~!您说他们三个啊!不是您想的那样!”听张庭坚这么一说,高俅立刻就明白那‘三个人’是哪三个人了,一拍大腿,辩解道:“有一个是跟我青梅竹马,可是另外一个却不是叔父你么您想的那样,人家可是公主。还有那一个……我也跟你们说不清楚,你们这三位,能不能别老不正经的!” “我知道!衮国长公主嘛!见过,见过!” 常年跟在皇帝身边,上官均自然认识赵玉儿,听高俅这么说,立刻就摆起手来。 “哎?里面还有位长公主?是哪个啊?刚才我没有失礼吧?” 听着说有长公主在,黄庭坚立刻就紧张起来,想想自己刚才好像没有失礼的地方,但是还不放心,开口向身边的上官均求证起来。 “那倒没有,不过我说季旻啊,长公主到底跟你走到哪一步了?如果有什么苦难的话,跟叔叔说,千难万难,叔叔也一定帮你这个忙!” 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冲着苏轼的面子,上官均也已经将话给许诺出来了。 “不是,三位叔父您还是喝酒吧!这事啊,我跟你们三位解释不清楚!” 高俅想解释但是无从开口,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跟三个长辈争论这个,不可能有结果的。 别说是在北宋,就算是在现代,跟长辈说婚姻事情哪有个能解释清楚的?哪怕是正常的男女关系,但是只要亲密一点,长辈们的下一个问题必然就是‘什么时候结婚’,然后会跟上‘打算要几个孩子啊’、‘要男孩还是女孩啊’这种完全没办法去接的问题。在晚辈的婚姻大事上,中华民族一脉相承,都是这样不讲理。 “好好好!我们不说!我们不说!来,喝酒!喝酒!” 或许是担心失礼,黄庭坚坐正了身子,招呼起两位朋友喝酒来。 这三位都是才名传天下的人物,虽然说喝了酒,但还是那句话——‘斗酒诗百篇’,喝得微醺的三人谈天说地,先是从三十年前说起,然后由北到南,再由东到西,倒是让高俅好好长了一次见识。 可以说,这三个人已经是世间少有的博学之士,只不过跟苏轼比起来却是要差上了那么一些,也就是高俅在苏轼身边待的时间比较短,不然他也可以插上几句嘴的。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几圈下来苏过就已经被灌醉了。高俅因为不喝酒,所以占了个便宜,到现在还是清醒的,剩下的黄庭坚三人,虽然说不至于喝醉,可是多少也都有一些不清醒了。 高俅微微一笑,将手伸向了一边的酒壶,准备为黄庭坚的酒杯再添上一些,可是还没等他将酒壶拿起来,一只大手已经按住了酒壶。 第三十一章 私心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叔……叔父,您这是干什么?” 高俅吓了一跳,等看清是黄庭坚伸出来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就多了!要是这么就喝多了,那……那季旻你的正事不就耽误……误了?” 甩了甩头,黄庭坚的眼神还保有几分清明,可是说话已经有些不利索了。 “正事?我能有什么正事?叔父您喝醉了!” 心中一惊,高俅转瞬就想将话题转移开来。 之前高俅是和赵佶说过要借助黄庭坚等三人的身份来做一些事情,可是事到临头,高俅却有些不忍了。这几位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更是和苏轼相交莫逆,哪怕其中的张庭坚曾经跟苏轼的关系疏离过,但那也只是形势所迫,自己将他们三位卷入皇位争夺之中,又于心何忍呢? 虽然说高俅知道的历史里面赵佶是一帆风顺当上了皇帝,可是穿越这种事情都出现了,谁又能保证高俅所知道的历史还能在这里重演呢?万一失败了,高俅无官一身轻,大不了回西湖边泛舟捕鱼,但是这三位长辈怎么办?他们的家人怎么办?有些事情说着容易,但是真要去做,那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够黄庭坚显然是没有喝醉的,听见高俅的话之后,微微一笑,说道:“喝醉?你小子不会以为我们三个跟苏过那小子一样没心机吧?你在汴梁城住了三年,最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要找我们这些老家伙帮忙,现在叫我们来,必然是有你不得不找我们的原因了。上官兄,你说对……对不!” “啊?什么对不对的?我脑子可不清楚了,你们有事就赶紧说……说!不然,一会我可就听……听不见了!” 上官均的酒量显然不如黄庭坚,这个时候坐在凳子上身体都开始摇晃了。 “不是,叔父您误会了,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找您三位。只不过是我兄长刚才汴梁,怎么也该跟几位叔父见见面,可是我这兄长从来没有一个人做过这话总是情,而我事情又实在是太多,所以就想着将您三位同事请过来,咱们一起喝个酒,也算是我们做小辈儿的拜访过几位叔父了。” 黄庭坚等人越是要高俅说,高俅越是不希望将他们三个人牵扯进来,不然别说是自己的良心过不过的去,日后见了苏轼,自己又该如何跟他解释? “嗨!你这么问他,他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呢?虽然咱俩都叫庭坚,你这个‘庭坚’比我这个‘庭坚’多了那么几分才学,可是在朝政事情上你却是不如我的!” 张庭坚撇了撇嘴,显然是对黄庭坚有些轻视了。 “我会不如你?那你说,季旻他找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一辈子跟人斗文争论,黄庭坚自然不会服输,可是他还想知道高俅的目的,因此对张庭坚用起了激将法。 “嗨!你忘了咱们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小姑娘了?那可是衮国长公主!衮国长公主和谁的关系最好?如果不算上咱们的这位贤侄,那就剩下当今的端王殿下了。现在端王殿下遇到了什么事?我说到这里,还用得着我接着说下去吗?” 一番话自问自答,张庭坚很快就将整件事情的始末给猜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到了最后的时候没有将话说的太过明白,毕竟很多事情若是讲明白了,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这个倒是……你还别说,在这方面你这小子倒是比我聪明那么一点。” 黄庭坚到最后也没想到张庭坚竟然从一个衮国长公主身上分析的这么深,从不服输的他也不得不为张庭坚的脑子挑起大拇指。 “嘁!你以为这就完了?”张庭坚轻笑一声,拿眼斜着看着黄庭坚一眼,随后说道:“我们三个人里面,除了你之外,上官兄是起居郎,专门负责记录当今皇帝的一言一行。而我呢?我是中书舍人,所有的诏令都是由我来起草的,若是旁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可能也没有什么大用处,可是现在……哼哼!说句不中听的话,哪位王爷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其实还要看我们两人三分的眼色!” “呵呵!你想的太多了吧?当今皇帝病重,是,病得很重,时间也很久了,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现在就开始考虑另立新君的问题,为时尚早吧?” 黄庭坚知道张庭坚说的是对的,可是出于一些原因,他却是不能附和的。 “行啦!黄兄你宦海沉浮数十年,什么不知道?当今太后和章大人一直没有公布任何关于皇帝病重的信息,你以为是因为什么?还不是怕事情真的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实话实说,当今皇帝得的病已经没救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是因为太后他们希望能够平稳过度,选出新的皇帝,让江山社稷免于动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刺激,往常很多不敢说的话,张庭坚今天一次性都说了出来。 “住口!张庭坚,你这是……你这是……” 黄庭坚厉声喝止了张庭坚,浑身都开始哆嗦起来。 “我这是大不恭嘛!不用黄兄提醒,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张庭坚无所谓地一笑,随即看向了高俅,“贤侄,我欠苏大学士一次,今天你找我来,意思我也已经明白了,有什么事情直说就行,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你这是……你这是……” 眼看着张庭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黄庭坚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行了!黄兄!咱们来之前不都说好了吗?季旻这孩子以前没求过咱们,现在有事了,咱们能帮就帮!” 不知道是刚才就没喝醉,还是已经缓过神来了,上官均坐直了身子,拉住了黄庭坚,微微摇了摇头。 “你们……嗨!”身边的两位好友都已经表了态,黄庭坚知道在自己也该表明态度了,“既然你们两个人都这么说,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季旻,你想让我们做什么,直接说吧!” “这个……好吧!”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再忸怩就显得虚伪了,高俅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其实找三位叔父来确实是有事情的……” 听到高俅这一句,黄庭坚三人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不过涉及到端王千岁的事情,其实只和上官叔父有关,这件事情我需要稍后和他单独详谈。” 话锋一转,高俅说出了让黄庭坚为之尴尬的事实。 “那……那我们两个呢?” 黄庭坚看看身边的张庭坚,忍不住问了高俅一句。 “找二位叔父来……其实还是为了我家兄长。”高俅的眼睛看向一边已经趴倒在酒桌上的苏过,接着说道:“不管是哪位王爷继位,恩科是一定会开的,我家先生让我这兄长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可是我对这件事情实在是没能为力,想来想去,还是需要两位叔父帮忙了。” “这……” 黄庭坚听完高俅的解释,可是却没明白自己的作用究竟在哪。 “二位叔父,您二位不用多说。一位文采飞扬,若是新皇继位,大开恩科,黄叔父有很大可能会担任主考官,若是兄长能跟您学习,哪怕只是短短的几日,也会受益匪浅。而张叔父掌管六部文书,更负责起草诏书,兄长能跟您学习的话,那必然对他日后的仕途大有裨益。”说到这里,高俅站起了身来,后退几步,冲着黄、张二人‘噗通’跪倒,“还望二位叔父莫要推辞!” “哎?!你这孩子?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又没说不答应,你快点起来!快点起来!” 张庭坚本来就没打算拒绝高俅,只不过稍一思考的功夫就看见高俅跪下了,当时就着急了,伸手就去拉高俅。 “就是啊!你这孩子动作怎么那么快呢?我们也没说不答应啊!” 本来还在考虑这件事情,可是一看见高俅跪倒了,黄庭坚也立刻松了口,人家孩子都这样了,再说别的也就不合适了。 只有上官均在一旁观看了全过程,忍不住摇了摇头,“唉!苏兄能有你这么个孩子,叔党能有你这么个弟弟,幸事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高俅的身上,却是没人注意到,趴在酒桌之上的苏过,身体忽然间颤抖了两下,随后就有一些水渍掉落在了地上。 “行了行了!你这孩子,快点起来!” 张庭坚也是个文官,但是比起高秋来身子却要健壮了不少,两下就将高俅拉了起来。 “叔父……” 很难形容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感受,高俅只知道,自己必须帮苏过一把,不然的话,也没人能帮得了他了。 “行了!这件事情我们答应了,等明天叔党酒醒了之后之后就让他到我……额,好像也不太合适……”本来顺嘴就说了,可是看到了身边黄庭坚的脸色,张庭坚立刻就改了口,“那好吧!从明天开始上你这来,至于说黄兄如何,那我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三十二章 秘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哼!反正我就是一个修国史的闲散人员,又不用掌管六部文书,也不用起草诏令,我有什么好在乎的?”毫不示弱地回敬了张庭坚几句,黄庭坚转向了高俅,说道:“贤侄,这点你放心,苏先生与我亦师亦友,就算你不开口我也该提携他的孩子,如今你又如此恳切,若是我不倾囊相授,那就是我不会做人了!” “嗨!你这老家伙,明里暗里的挤兑谁呢?我是公务繁忙,但那也看什么时候,就现在的情况,你以为我能比你忙到哪里去?说的好像我就不尽心尽力一般,你这是想吵架是不是?” 张庭坚一撸袖子,作势要跟黄庭坚动手。 “我不跟你计较!” 懒得跟张庭坚动手,黄庭坚撇过了头去。 “你这老家伙,我还就要跟你计较了!来来来……” 张庭坚一拽黄庭坚的衣袖,两个人就走到了一边。 “好了,贤侄,现在已经没有别人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说了吧?” 看着两位好友在一边争吵,上官均微微一笑,看向了高俅。 “这个……还是上屋里面去说吧!”犹豫了一下,高俅觉得还是不太安全,站起身来,“叔父,这边请!” “好!” 上官均也不含糊,站起身来跟在了高俅的身后。 这边高俅带着上官均上屋内商量事情,院子里面张庭坚和黄庭坚也停止了争吵,重新坐到了酒桌前面喝起酒来。 张庭坚和黄庭坚两个人都在官场之中混了几十年,哪里可能因为一点小事情争吵起来?刚才只不过是借题发挥,做做样子罢了,为的就是给高俅和上官均留出空间来,让他们能够安心商量正事。 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高俅小心地关上了房门,带着上官均坐到了自己房间内的桌子旁边。 没有废话,高俅直接开口说道:“叔父,我想问的事情您心里应该有数了,是宫内的事情。当然如果叔父您觉得为难,那么小侄也绝对不会有丝毫不满,这点请您放心。” “哼哼!你这小子啊!说那么多干什么?你叔父我是起居郎,但是说白了,就是给外面的黄兄提供史料的,哪有那么多不能说的?你放心,只要是贤侄你问的,只要是叔父我知道的,必然如实相告!” 上官均一捋自己的胡须,将话给说死了。 “既然这样……那敢问叔父,现如今皇上的身体,到底如何了?” 这个问题是最重要的,高俅所有的安排都要根据这件事情来调整,若是皇帝身体康健,那高俅的一切行动就相当于谋反了,可若是皇帝明天就要归西,那高俅就必须加快自己的步伐。 “这个……”上官均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思考了一下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贤侄你这第一个问题就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自从当今皇上病重之后,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亲眼见过皇帝了,最多就是候在皇上的寝宫外面,能够记载到的东西也是比较有限的。” “这样啊!叔父不必多想,我只不过是随口一问。”见上官均的消息和自己得知的信息差不多,高俅也就没有多问,转换了一个话题,接着问道:“那叔父您有没有发现,最后宫内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说人员的走动,又或者是别的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这个倒是没有……哎!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苦思冥想,上官均也不知道该跟高俅说些什么,正在为难的时候,忽然间想起来了一件事情,神情也随即不同了。 “哦?什么事情?” 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可是见上官均这样的反应,高俅立刻就来了兴趣。 “是这样,当今皇上病重之后,皇太妃朱氏最初从来不曾来看望过皇上,可是从上个月开始,也不知道这皇太妃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一天三次的看望皇上,直到皇太后忍无可忍,下达了谕令之后,皇太妃这才有所收敛。” 上官均满脸的疑惑,显然对这件事情也很是想不通。 “皇太妃?朱氏?这个皇太妃是什么来头?怎么能够如此频繁地去打扰皇上呢?” 本能的,高俅觉得这个皇太妃朱氏一定有古怪,因此追问了起来。 “哦,这个啊,皇太妃是当今皇上的生母,只不过因为现在向太后居尊,所以朱氏才没能成为皇太后,只能尊为皇太妃。” 上官均没有想太多,很是随意地将这段事情讲了出来,在他想来这也不算什么太过隐秘的事情。 “皇太妃朱氏是当今皇帝的生母?这样的话……” 皱了皱眉,高俅突然间地下了头去,思考起来。 高俅想到了之前在赵佶那里得到了一些信息,能够有资格和赵佶竞争的人,除了年纪稍长的申王赵佖之外,就剩下了当今皇帝同父同母的亲弟弟简王赵似!结合上官均这里的信息,不用多说,这是皇太妃想要为自己另一个儿子争取一下利益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 哪怕说当今的皇上病重,可是他的态度也是可以左右现在的局势的,皇太妃朱氏如此频繁地去找皇帝,无外乎是想让当今皇帝让位给自己的亲弟弟简王赵似。只有简王赵似当上了皇帝,皇太妃朱氏才有可能与当今的向太后一较长短,争取那本来就属于她的一些利益。 之所以至今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按着高俅的猜测,可能并不是皇太妃朱氏不够努力,只不过是皇帝不肯松口罢了。不过这也很容易理解,不管是谁当了皇帝,不到临死的那一刻,谁愿意去提这种事情?都是抱着自己可能痊愈,然后重新执掌天下的念头的。人的欲望,上至皇帝,下至贩夫走卒,其实都没有什么不同。 “嗯!皇太妃前段时间动作有些频繁,经过太后警告之后,稍微有一些收敛,但是似乎又有别的动作。只不过叔父我只是一个起居郎,皇上这边的事情我还能知道个大概,皇太妃的事情我就无能为力了。” 活了几十年了,只看高俅的神色,上官均立刻就明白这个皇太妃朱氏的事情对他有用,只不过起居郎是围着皇帝转的,别的方面他是真的插不上手了。 “没关系,叔父您也不必多想,只这一条信息其实就已经够用了。”高俅说的是真心话,能够得到这条消息其实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了,思考了一番,接着嘱咐起来,说道:“叔父,接下来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小侄就先不拜访您了,毕竟现在形势特殊。等到时机成熟了,小侄还需要叔父帮一个忙。” “哦?什么忙?” 上官均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不过也没有真的指望高俅会立刻告诉自己。 不过高俅只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凑到了上官均的耳边,轻声嘱咐起来,“这件事情其实就是……等到了那时候……” “嗯!嗯嗯!好!好好!” 听完高俅的话之后,上官均不住地点头,毕竟这件事情对他来说真的不叫事情,哪怕没有高俅嘱咐,有人找他的时候他还是要去做的。 “如此,一切就拜托叔了!” 高俅神色凝重,沉声说道。 “放心!” 上官均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因此也十分谨慎。 当然高俅其实对目前的情况已经十分放心了,至少端王赵佶这里并不是没有人支持,除了这几位因为各种原因而被邀请而来的人之外,至少当今太后是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站在端王赵佶这边的。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皇太妃朱氏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一手促成了这件事情。 一旦当今皇帝的同母弟简王赵似当了皇帝,那么皇太妃朱氏必然要成为皇太后的,这是没有任何侥幸可言的。可是这样一来,当今太后又该何去何从?哪怕不是为了江山社稷,就为了自己的地位稳固,当今太后也不会允许简王赵似登上皇位,那么剩的两个人申王赵佖和端王赵佶就要做一个选择了。 接下来高俅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帮助端王赵佶树立起一个新的形象,这个新形象未必要多么英明神武,但是必须要仁孝双全,毕竟儿孙纨绔从来都不是长辈的苦恼,不知尊卑长幼才让老人寒心。 如何行事,高俅暂时还没有太好的办法,不过好在平日里赵佶为人还算是不错,至少他对待同父异母的赵玉儿就很好,如此一来,高俅要做的就是扩大这种影响了。 后面的事情不需要黄庭坚等人参与,当然高俅也不能让他们参与,所以又陪了一会,就将三人给送出小院了。院门口三人的马车就在外面等着,也不用高俅多费心,等到将三人送上马车,三辆马车走远之后,高俅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着手准备后面的事情了。 第三十三章 相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转过天来,已经是二月初了,如果是在后世的时候,高俅今天都应该去准备找理发店剪头发了。人都说‘二月二,龙抬头’,但是真要等到二月二的时候再去理发,那可就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了。 不过好在现在是在北宋,虽然也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是总算是没有了‘正月里剃头死舅舅’这一个说法。 清早起来,高俅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上了布庄掌柜的送来的一身白色衣服,准备出门去赵佶那里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只不过刚一出门,高俅却是发现自己今天的打算应该是泡汤了。 就在高俅家院门口的地方,站着两个铁塔一般的壮汉,一左一右,正抱着肩膀看着开门走出来的高俅。在这两个壮汉的身后,有七八个平民百姓打扮的人正躺在地上不住地呻吟,在更远一些的地方,还有十来个人隐隐围成了一个半圆,正对着两个壮汉虎视眈眈。 不用多说,地上躺着的和外面围成半圈的人都是赵佶派过来保护高俅的,毕竟绑架的事情才过去没两天,三分钟热度也没那么快消散。而这两个壮汉,显然是来找麻烦的了。 “呦?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怎么这么热闹?” 一眼就看出来的这两个人才来没多久,地上的那些人也是才被他们放倒的,高俅神色如常,像是没事人儿一样打着招呼。 “公子!您快回去!这两个人是来找人您的!” 看见高俅走出了院门,围在外面的侍卫很是着急,其中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头的,急忙开口提醒起来。 不过没人开口还好,有了这么一句话,两个壮汉眼前同时一亮,齐步上前,同时伸出了手来,其中一人还开口说道:“原来你就是高俅?我家老爷有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话,两个壮汉的手就要碰到高俅了,只要让这两个人碰到了高俅,那么接下来那些侍卫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本来就打不过人家,然后高俅又被抓住了,投鼠忌器之下,有多大的能耐也使不出来了。 “哼!休伤我家公子!” 就在一瞬间,仿佛一声炸雷一般,一个身影从高俅身后的院门里面蹿了出来。 来人正是张千,从院门里面蹿出来之后,闪身挡在了高俅的身前,双手向上一托,一左一右抓住了两个壮汉的手腕,随后向上用力,双方较起劲来。 虽然说在身材上张千没有对面的两个人壮硕,可是常年打熬身体,一般的练家子根本就不可能是张千的对手,就算是那些凶悍的山贼土匪,张千也至少同时能对付两个以上,因此哪怕对方来势汹汹,可是在心理上,张千根本就没将对方放在心上。正是因为这样,张千却是吃了大亏。 两个人就将赵佶手下的二十人给镇住了,还打翻了七八个,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是一般的练家子?张千对付着两个人本来就十分吃力,再加上还要顾忌身后的高俅,只能跟对方硬拼,角力之下立刻就吃了大亏,一声闷哼之后,张千的肩膀开始颤抖起来,托着对方两个人手腕的双手也开始慢慢下降了。 “哈!洒家来也!” 高俅的身后没有任何的动静,但是在高俅的头顶上,晴空一声炸雷,武松从院门上面直接翻了出来。 一来是出其不意,借助了从上到下的一个重力势能,二来武松也是真有本事,空中一个侧踢直接踹向了左边的一个人。 在高俅左手边的人是伸出左手来抓高俅的,因此在武松攻来的时候右手就顺势挡了过去。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实力相当的时候这一点体现的尤为明显,更何况武松还占据了‘地利’,只一脚,对方就不得不收回左手,就这样还往后退了五步才站稳。 右边的那一个壮汉看见自己的同伴退了,稍微思索了一下,自己也赶紧收回了拳头,退到了同伴的身边。 “呵!好俊的身手!” 被武松踹退的壮汉冷笑了一声,开口称赞起来,只不过这称赞听起来却更像是嘲讽。 “俊不俊的不重要,关键是能赢,两位刚才看起来挺厉害的啊?咱们过过手吧?” 以前武松就是一个跑江湖的,自然不会在乎对方说些什么,不仅不将对方的话当回事,更是回敬了对方一句。 “你……好啊!那咱们就跟过过手啊!” 壮汉有着自己的尊严,自然容不得武松挑衅,眼睛一瞪,已经做好了准备。 “嘁!”武松没将对方放在心上,而是瞥向了自己身边的张千,开口问道:“你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 刚才硬碰硬张千吃了闷亏,这个时候一番调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给了武松一个眼神之后,双腿紧绷,作势欲扑。 就在一场争斗将要开始的时候,高俅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走到了武松与张千两人的中间,开口说道:“好了!都停手吧!” “什么?公子您……” 高手相斗,最怕的就是分心,可是高俅走到自己的身边,张千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急切地提醒着。 “行了!人家是来请我的,又不是来绑我的,你们这么紧张,怕是会让人家看了笑话哦!” 高俅越过了张千与武松,站到了两个壮汉的面前,镇定自若地说道:“二位,我不知道你们家老爷是谁,可是能有你们两位在他手下,想来他也不是个一般的人物,可若是让他知道了你们用这么粗暴的手段来‘请’我,哼哼,我想你们二位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吧?” “你这是……” 左边的壮汉有些沉不住气,听见高俅如此说,立刻就要开口反驳。 右边的壮汉把手一横,拦住了自己这个冲动的同伴,沉声道:“二弟莫要冲动!公子说的有道理!相爷虽然没有多吩咐,但是我们不谨慎一些,恐怕是要做错事的!” “嗯!既然我说的有道理,你们又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那么我们接下来谈谈吧?” 既然对方能够沟通,高俅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只要对方不是浑浊闷楞的家伙,事情总是要好办的多的。 “谈谈?你要谈什么?我们兄弟二人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右边的壮汉板起了脸,显然是不想跟高俅多废话。 “哎~!总是要谈谈的嘛!”都能从苏过那里套出话来,高俅自然不会担心从这两个莽汉嘴里掏不出几句干货,眼珠一转,已经有了主意,“你们刚才说了那么多,又是‘老爷’,又是‘相爷’的,我猜……你们家老爷就是当今的相爷吧?” “你怎么知道的?” 左边的壮汉显然脑子要慢一些,高球说完之后,立刻就追问起来。 高俅心里面暗笑,很想给这个配合自己的大傻个一个拥抱,不过冷静了一下,接着说起话来:“既然是当今的相爷,那也就不会是别人了,你们家老爷,姓‘章’是不是?” 很容易就猜出了对方的来历,倒不是高俅有多么厉害,而是因为北宋的朝廷不同于明清的三省六部制,是十分独特的二府三司,其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了,也就是现在的‘相爷’——章惇! 只要猜出了对方的来历,那么一切就很容易理解了,一定是自己这些天来的动作吸引了章惇的注意力,所以才会派人来找自己,可是对于要不要去,高俅却很是犹豫。 就高俅自己来说,其实并不愿意跟这个章惇有过多的接触,倒不是记恨他在自己童子举封官的时候百般阻挠,而是因为对这个人他不是很喜欢。苏轼当年曾经与章惇交好,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子厚异日得士,必能杀人’,其中的‘子厚’就是章惇。 苏轼所说也没有一分一毫的差错,在章惇得势之后,不仅是对那些意见相左的陌生人,就算是曾经身为知交好友的苏轼也被他给贬斥了。可是在评价章惇的时候苏轼却显得很怪异,因为当年有人要构陷苏轼,置他于死地的时候反而是章惇救了被他一手排挤出汴梁的苏轼。 可是若是不去,这个章惇可是当今的同平章事,真要是争斗起来,别说是一个高俅,就算是现在的赵佶来了也是抵挡不住的。更不要说,在争夺皇位这件事情上,章惇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如果他全心全力辅佐一个人,那么就算是简王赵似也未必没有登上皇位的机会,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轻易跟对方为敌。 “你……” 左边的壮汉一愣,开口就要再次反问。 右边的壮汉眉头一皱,伸出手将左边的壮汉一把揽到了身后,然后看着高俅沉声说道:“既然公子都已经猜到了,那么久请吧,别让我们兄弟二人为难。” “这个嘛……” 高俅虽然已经打算同意了,但是架子还是要摆的。 不过没等高俅摆架子,张千已经再次来到了高俅的身前,将其护在了自己身后,“公子,不用理会他们,要想强迫我家公子,除非我张千今天死在这里!” 第三十四章 雄辩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你个二货!瞎捣什么乱啊!”本来还打算端架子,可是让张千这么一搅和,高俅却是没办法了,一把将其拉到了一边,然后冲着对面的两个壮汉拱了拱手,说道:“既然是相爷有请,那我也不能不识抬举不是?走吧,头前带路!” “好!” 右边的壮汉点了点头,然后抬起了右手做了个手势。 就听见‘嗒嗒嗒嗒’的马蹄声响,一辆马车不知道从哪个拐角里驶了出来,径直来到了高俅这边。 赵佶派来的侍卫看见马车过来,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连地上躺着的人也被搀扶到了一边。要是人过来多少还能阻拦一下,哪怕被打倒在地,也不能说是没有尽职尽责,可是马车过来若是还这么干,那就是傻了,但是赵佶派过来的侍卫显然不是傻瓜。 “公子,请吧!” 向左边侧滑了一步,壮汉让出了通向马车的道路,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哈!张千你们要是担心就在后面跟着,有点分寸就行!” 这个时候不是逞强斗狠的好时机,高俅给张千使了个眼色,然后一甩衣袖,向着马车走了进去。 撩开厚厚的车帘子,高俅低头走进了马车,等进了马车之后,却是突然吃了一惊。就在马车之内,一个身体瘦削但是精神矍铄的老人正上下打量着自己,给高俅的感觉,就像是被一头猛虎盯上了一般。 “你是……” 高俅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不由得愣住了。 “坐下吧!孩子。这马车该行驶了。” 老人冲着高俅招了招手,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高俅坐到自己的身边。 不带任何犹豫的,高俅迈步走到了老人的身边,然后转身做了下去,就在高俅坐下的那一瞬间,马车启动了,用跟之前差不多的速度慢慢悠悠地行驶起来。站在院门口的张千与武松对视一眼,很是自觉地跟上了马车,因为马车的速度并不快,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去找坐骑。 剩下的侍卫分出来了四五个人跟上了张千与武松,远远地缀在了后面,其余的人去看伤的看伤,剩下没什么大问题的就接着守护着高俅的这个小院了。 马车之中,高俅的大脑全速运转着,开始思考自己身边的这个老人是谁,他找自己又是想要做什么,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老人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高俅,大概过了有十分钟的时间,老人开口了,说道:“孩子,是不是在想‘这个老家伙是谁’、‘他找我是想要做什么’、‘我该如何应对’啊?” “呵呵!相爷您玩笑了。” 高俅轻笑一声,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老人说了些什么。 可是在内心之中,高俅却是有了一丝丝恐惧。毫无疑问,这个老人就是当今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章惇了,他要在马车之中见自己,无非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和自己见面了,那他要和自己说的事情就十分的耐人寻味了。可是真正让高俅害怕的,却是这个章惇对人心的揣摩,已经到了一种近乎可怕的程度!就算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高俅,也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将他人的心思看穿到这种地步的! 不知道为什么,马车之中十分闷热,可是高俅的脊梁骨上却渗出了汗水。 “哈哈!孩子你不必紧张,咱们几年前见过面的,你还记得吗?” 章惇就像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老者一般,跟高俅讲着过去的事情。 可是在高俅这边却是要小心应对了,对方如此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有别的心思在,稍微犹豫了一下,高俅才开口说道:“相爷您说笑了,当年童子举,您也是在场的,我又怎么会忘呢?” “嗯!记得就好,你不会怪我当时阻止皇上授予你官职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章惇肆无忌惮地说着以前的事情,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些话对高俅的影响。 “相爷您这是什么话?当时我年幼无知,因为几句幼稚之言而蒙皇上另眼相看,可是孩子毕竟是孩子,真要让我做官的话,那个时候的我还真的是做不来的。” 高俅本来是没想太多的,可是章惇老实说那些事情,让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 “哈哈!那个时候做不来,那你的意思就是说,现在做得来喽?”章惇一眼就看穿了高俅玩的这些把戏,不过却没有放在心上,微微一笑,说道:“你也别总是‘相爷’、‘相爷’的叫我,如果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伯父,如何?” “这个……” 昨天晚上认了三个叔叔,可那三人都是苏轼的知交好友,尤其是黄庭坚也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人物,认他们三个人当叔叔高俅也不觉得吃亏,可是章惇上来要当自己‘大爷’,高俅却是不太能接受了,只不过碍于对方的身份,没有直接发火罢了。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啊!天底下收多少人巴不得叫我一声‘伯父’,你怎么还这么犹犹豫豫的?”大笑了几声,章惇摇了摇头,“子瞻与我情同手足,我又比他痴长两岁,你叫我一声‘伯父’,吃不了亏的!” “您这么说,我这就……” 章惇越是放松,高俅就越是紧张,堂堂一国的同平章事,怎么可能闲着无聊来跟自己拉家常,套关系呢? “行吧!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过我今天来,是有正事要和你说的!” 见高俅为难的样子,章惇似乎觉得很是无趣,因此就收敛起了笑容。 “相爷见谅。”陪着笑脸,高俅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不知道相爷今天找我来,所为何事啊?” “嗯!你小子可知道,你摊上事了!皇位的争夺,哪里是你应该掺和进去的?若是输了你就一败涂地,就算是赢了,你日后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的!” 见高俅还是如同刚上车一样,章惇也没有什么兴趣了,直接开口教训起高俅来。 “相爷所说句句有理,可是最后这一句……我实在是不明白,还望相爷赐教!” 既然章惇摆出了一副长者的姿态来教训自己,高俅也不介意吃点亏做个乖宝宝套点话,毕竟单论年龄对方做自己的爷爷其实也已经够了。 “不明白?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跟在赵佶那小子身边做事,就算是他成了事情,你也不会成事!我大宋朝的读书人要想出人头地,青史留名,都是要正正经经走科举、进仕途的!可是你这样做日后还如何参加科举?你这不是断了自己的前程嘛!”章惇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样子,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况且,你真的以为赵佶能成事?吃喝嫖赌他样样在行,家国天下他无一关心,这样的人怎么能当皇帝呢?又怎么能让他当皇帝呢?” “怎么能当皇帝?怎么能让他当皇帝?相爷,听您的意思,似乎有更加合适的人选?” 摸不准章惇的来意,高俅只能是装糊涂,先旁敲侧击,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章惇许是没看出高俅的想法,一捋胡须,开口说道:“那是自然!当今申王殿下为年龄最长者,阅历丰富,文武双全,若是他能够继承皇位,那我大宋江山必然稳如泰山!” “嘁!我看是稳如狗吧!”小声抱怨了一句,高俅就准备开口驳斥章惇的话。 不过没等高俅开口,章惇已经再次说了起来,“还有那简王殿下,乃是当今皇上的同母弟,如果他继位的话,那么朝野也不会有太大的动荡发生!” “……说完了吗?” 等了一会,高俅是怕章惇还有其他的人选没说出来,因此还多问了一句。 “额……说完了。” 章惇也是没碰上过这种问题,突然间被高俅这么一问,他也愣了一下。 “嗯!既然相爷您说完了,那么我也有几句话要说,请相爷您挺好。”高俅点了点头,在心里面整理了一下思路,见章惇没有反对,这才开口说道:“申王年长,简王身正,这两人都是继承皇位的好人选,可是年龄什么代表不了,端王也是神宗子嗣,所以说这两人的优势根本就无从谈起。至于说家国天下事,一个王爷该做的事情就是吃吃喝喝,真要是天天操心国家大事,怕是陈桥之事会再次发生啊!” 陈桥兵变,黄袍加身!高俅的这番话已经是说的极重了。 哪怕是一直镇定的章惇,在听到高俅这番话之后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大概过了有五六个呼吸的时间才重新恢复了正常。 “小子,你知道你是在说什么吗?妄议朝政,妄议一朝王爷,这是多大的罪,你想过吗?” 章惇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从容,目光阴沉,盯着高俅问了起来。 “哎呦!您可别这么吓唬我,我身子不好,万一这么一吓就背过气去了呢?”夸张地做了个表情,高俅身子朝着远离章惇的方向挪了挪,说道:“再者说了,我哪里就妄议朝政了?只不过是说一个王爷的闲话,我大宋的律法好像没有规定说不许说王爷的闲话吧?” 第三十五章 生变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你!” 章惇本意是想吓唬一下高俅,谁知道高俅竟然如此伶俐,直接将话回击了过来。 其实章惇前面的半句话是没有问题的,妄议朝政,虽然说在律法里面并没有直接规定要如何如何,但是真要拿到明面上来说也不是个小罪过,所以高俅才会否认掉了章惇的前半句话。 宋承唐制,不光是职官制度,就连律法等方面都十分跟唐朝接近,而在律法上面,除了细节之外,更是没有做太大的变动。高俅原来闲着没事的时候,曾经读过《唐律疏议》,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用来跟别人辩论,也是足够的了。 “哎哎哎!伯父您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啊!别动手动脚的!” 见章惇似乎是要起身教训自己,高俅赶忙往一边躲了躲,一边多还一边‘提醒’着。 “哼!你小子,终于肯叫我一声了?” 章惇身子站起来了一下,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又重新坐了下来,只不过脸色却是要好看了一些。 “嘿嘿!一个称呼而已,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微微一笑,高俅装起傻来,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当然高俅的想法也是十分简单的,两个称呼其实指的都是一个人,但是亲疏关系却是在这之中体现了出来。刚才一直叫章惇‘相爷’,主要是因为闹不明白章惇是找自己要做什么,现在改变称呼,却是为了不让对方有机会用气势强压自己。你都是我‘大爷’了,还能欺负我这个小辈吗? “行了行了!你小子!我说不过你!”装出厌恶的样子挥了挥手,章惇重新恢复了刚才的神态,“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事关皇位,往往都是一场腥风血雨,你这样贸然卷进来,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生命危险?大伯,我高俅,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过三次了,您跟我说这个没用。” 高俅面色如成,轻轻靠在了马车的车厢上。 马车外面,‘咯噔咯噔’的车轮声已经小了不少,显然是上了大道,换而言之,这就是到了汴梁城中的地段了。 古代不比现代,有那么多的钢筋、水泥、混凝土,要想修一条好路,其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有限的砖瓦都去盖房了,除非是皇宫大内,不然就算是王公大臣的家门口,路况也不一定会比普通百姓家门口的路段要好多少。 “死过三次?你这……哦!我知道了,也是,你这孩子的命远比一般人要苦,不过也远比一般人要硬。” 先是疑惑,但是紧跟着,章惇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 “行了,您要有事情就直说吧!别跟我在这绕来绕去了,我今天还有事情呢!” 知道自己没有危险,高俅就放松了很多,说话也随意起来了。 “你这小子!我乃当朝一品,我都不说忙,你怎么还这么忙呢?”章惇假意呵斥了高俅两句,看见高俅要起身,连忙伸出手来拉住了高俅的胳膊,“行了行了!你再陪我说会话,就一会!误不了你的事情!” “你说的啊!”高俅再次坐定,却是比刚才更轻佻了,“您说您这当朝的相爷,不好好处理公务,来跟我聊闲天,这不是本末倒置吗?您到底是为的什么啊?” “为的是什么?我告诉你,其实早在七年之前,子瞻就跟我说起过你,他说你聪明过人,若是入朝为官,绝对要比大多数成年人要做的好。之后他被贬出京,一段时间后才知道将你交托给的人也被贬斥了,因此就写信找到了我。”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章惇回忆道:“当年我收到子瞻的信件,立刻就派人出来寻找你,可是后来知道了你再王诜这边安定了下来,为了不给你的生活增加麻烦,我也就没有主动出现……” “可是现在我参与进皇位的争夺之中了,所以您就不得不出面见我了,是这样吗?”顺着章惇的话飞下来,高俅得出了一个很惊人的结果,可是随即又想起了一些事情,“那个……您说先生在七年之前就跟您说起过我,那么,您是否还记得,跟您说起我的时候,是在殿试之前……还是之后呢?” “这个……是之前!” 虽然说高俅抓错了重点,但他毕竟是抓到了章惇的痛脚,章惇的脸皮虽然磨炼多年,但是当着小辈,还是有些难堪。 “你……算了算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跟您多说,您就跟我直说,今天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会就是为了吓唬我吧?” 不想再纠结于过去,其实高俅不用猜都知道,章惇那是为了跟苏轼斗气,所以才会阻止皇上赐官,虽然说做法不对,但是过去了那么久了,说再多也没用了。 “不!这不是为了吓唬你!”说起正事,章惇坐直了身体,正色道:“你若是想要入朝为官,这件事情最好是不要参与,如果非要参与,那么至少也要找个好一些的,端王那样的人……真的不合适。” “不是,大伯咱们先抛开端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聊点别的。您说,治理国家,靠的究竟是从上到下、大大小小的官员,还是靠那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皇帝?” 其实就赵佶当皇帝的问题,高俅想了很多年了,如今遇到了章惇,正好好好聊一聊。 “这个……治理国家自然是离不开皇帝的,不过皇上的精力毕竟有限,很多事情都未必能够亲力亲为,所以说也是离不开百官的同心协力的。”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章惇为官多年,自然是深谙说话的艺术。 “好!既然您也知道这个道理,那也就你不用我在给您重复了。其实在我看来,一个皇帝好与坏,其实跟那些辅佐他的官员离不开关系,‘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这些道理,《出师表》之中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一番苦口婆心,高俅其实完全是在装样子,毕竟这些东西讲给章惇听,真的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选择一位明君,对我大宋显然更有好处,也要更加省力啊!” 章惇没有太将高俅的话放在心上,而是提出了不同的见解。 “大伯你说的很对,可是就单凭一双眼睛,一双耳朵,您能看得出谁才是明君圣主吗?听得出来谁才能让我大宋富强起来吗?不,您不能!”自问自答,高俅的声调高了起来,“您不能在他们上位之前知道他们的好坏,可是您可以去等,等他们自己拼出个结果来,最后登上皇位的就是您这位贤臣该辅佐的明君!” “不是,你说的这话有问题,虽然说我还没有想到问题出在那里,但是你这话一定是有问题的!” 章惇被高俅说的有些迷糊,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您只要在一边安心等结果就好,这话有什么问题呢?为帝王者必须要守手段,不管是好是坏,只有靠着他们自己的力量登上了皇位,他们才有主宰天下的资格,其他的说再多都没用!您好好想想吧!”高俅一口气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伸手拉开车帘,冲着外面的车夫喊道:“停车!” 马车停住,高俅迈步走出了车厢,在后面跟上来的张千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四周一看,竟然到了端王府在的那条街上了。 “相爷您好好想想,小子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 装模作样地冲着马车拱了拱手,高俅给张千等人使了个眼色,迈步走了开来。 往前走大概二三十步的距离就到了端王府了,走到了端王府的门前,高俅才算是踏实了下来,自从他被绑票之后,赵佶已经加强了端王府的方位。可以说,来到这里,章惇就算是有别的想法也没办法施行了。 站在门口看了一会,直到章惇的马车慢慢地消失地街角,高俅才算是放松了下来,旁人不知道他的压力有多大,可是高俅自己心里却是清楚的,当朝一品,堂堂的相爷,跟他在这扯了半天淡,确实是挺扯淡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章惇那边暂时是糊弄过去了,高俅迈步往端王府里面走,准备去找赵佶好好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不过走进端王府的大门还没多远,就看见李光迎面走了上来。 “哎!干什么呢?怎么哭丧着个脸啊?” 见李光满脸惊慌的样子,高俅忍不住开口打趣起来,谁让他之前还妄想挑战自己呢? 谁知道李光听见了高俅的话之后,不仅没有丝毫生气的表情,更是快走两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高俅的胳膊,“高俅!你可来了!你知不知道,出大事情了啊!” “大事?能出什么大事?”如果真出了大事,高俅可不认为端王府里面还会这么平静,因此他根本就不相信李光的话,微微一笑,随口回应道:“难不成?还是端王被人给绑了不成?” 第三十六章 纨绔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被人绑了?高俅,我告诉你,事情如果是这么简单的话,那反而就好办了啊!” 李光完全没有理会高俅的玩笑话,脸上的急切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事情这么简单,反而就好办了?李光,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李光的样子不像是在演戏,高俅也不得不认真起来,开口询问。 “哼哼!什么事情?侍文苑你知不知道?端王殿下昨日里宴请四位大人,结果就看上了里面的一个姑娘。” 李光苦笑一声,反问了高俅一句,然后开口说起了事情来。 “喜欢上了里面的一个姑娘?这件事情倒真是比较麻烦,不过也只是比较麻烦,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的!你先别急,让我见着端王之后,跟他好好聊聊。” 听完李光的话之后,高俅反而松了口气只是喜欢上一个姑娘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能解决。 虽然说现在是争夺皇位比较重要的一个时期,但如果只是看上了一个女人,倒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至少不至于让人抓住把柄来攻击他。只要跟赵佶好好说说,高俅有把握让他先将那个姑娘放一放的。 “见着端王之后?你以为我在为难的是什么事情啊?我从昨天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端王了!换句话说,端王他……他……他昨天是在侍文苑里面过的夜啊!而且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回来啊!” 苦着一张脸将事情从头到尾全部说了出来,李光的话里都已经带上了哭腔。 “什么!你说他昨天在侍文苑里面过的夜?坏了!事情大发了!” 得知了事情的始末,高俅也开始明白为什么李光会如此惊慌失措了。 大宋朝从来不禁止官员出入青楼妓馆,其中一些甚至是朝廷作为官方开设的,进入里面的都是一些案犯的家眷,可尽管如此,朝廷也并非是无下限地允许这种事情。最为重要的一点,只要是在朝廷之中有官职的人员,你可以去青楼里面纵情玩乐,可是最后那个底线却是不能跨过的,这也算是朝廷保护那些可怜的女人最后的手段了。 以赵佶的身份,在青楼里面玩乐、甚至是说过夜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这也要分什么时间。平常的时候,看在赵佶端王的面子上,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也就过去了,谁也不会没事和一个闲散的王爷过不去。可是现如今是赵佶跟另外两个王爷争夺皇位的重要时刻,真让人知道了,那赵佶就算是让章惇说准了,不说章惇绝对不会同意赵佶继位,;先带着很多的王公大臣们也会竞相反对的。 “唉!是啊!所以说事情麻烦了啊!” 李光叹了口气,很是恼火地挠着自己的头,手一落,就带下来了很多的头发。 “这件事情,最关键的就是先别让王妃知道,外面的事情好解决,可若是让王妃知道了这件事情,可能就要麻烦了。” 紧皱眉头,高俅已经开始思考起这件事情的影响来了。 外面的事情好解决,虽然说高俅现在还没有想到办法,但是他知道那只是用一些手段的事情,算不得多么费力的麻烦。可是王妃这边是赵佶的家务事,真要让王妃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可能才是真的麻烦,要知道这位王妃的父亲可是当今的德州刺史,若是事情处理不好,影响可能就要大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时高俅的运气全都用光了,或者应该说是‘说曹操曹操到’,高俅的话刚说完,赵佶的王妃就从不远处走了回来。 “走!!我们去一边说!” 高俅伸出手去抓住李光的胳膊,迈步往一边走去,打算避开这位穿着朴素的王妃。 不过王妃似乎是特地来找高俅的一样,高俅往一边走,她也随即改变了方向。高俅再次拉着李光往一边走,王妃也再次转向一连九次,王妃次次都是向着高俅两人转向,直到第九次的时候王妃已经走到了高俅的面前。 知道对方是来找自己的,高俅就算再不相见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前去了。 “见过王妃!” 一拱手,高俅向着对方作了个揖,随即就低下了头去。 王妃自然是冲着高俅来的,见高俅如此,随后一挥,做了个‘平身’的手势,然后开口说道:“先生无需多礼,就算不看王爷的面子,您还是长公主的故交呢!” “坏了!王妃果然知道这件事情了!”高俅心中一颤,目光瞥向了身边的李光,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心一些!” “好!” 同时弯腰的李光,听到高俅的话之后,低低地回应了一声。 虽然说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小,但是跟王妃靠的这么近,只要两个人想让对方听见自己的话,那王妃就一定也会听见,不过看王妃那波澜不惊的脸色,又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让人觉得十分的奇怪。 等着高俅直起身来,王妃才开口说道:“高先生,我也不瞒你,昨夜端王殿下没有回府,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我……” 这种问题高俅实在是没办法回答,说‘有’吧,昨天自己提前回家处理事情了,可是说‘没有’,自己刚才也确实听李光说过了。 不过王妃好像也没有要高俅回答的意思,问过话之后,只是停顿了一下,就接着开口说道:“昨夜里端王殿下并未回府,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详细的缘由,但是我知道是您让他去侍文苑里宴请几位大人的,是也不是?” “这……是!” 高俅头皮发麻,但是依旧承认了下来。 虽然说后续发展出乎了高俅的意料,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高俅起的头,所以说王妃就算要治他的罪,高俅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嗯!先生不必紧张,我说这话不是要兴师问罪,只不过现在事情出了,我们就必须要想办法解决,您说是不是?” 王妃说话不紧不慢,但是眼睛一直盯着高俅,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您说的是!我这就着手去安排!” 本来高俅就是在准备这件事情,只不过王妃过来了,这才停了下来。 “哎~!先生且慢!”见高俅转身要走,王妃直接就拦住了高俅,“先生有主意了吗?这就慌忙去做,可别出了问题啊!” “这个嘛……我还在想!” 高俅是个有急智的人,可是这种急智只有在自己遇到事情的时候才会特别管用,如今是帮赵佶想办法,反而没那么好使了。 “嗯!我这里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管用。” 王妃慢慢悠悠的,总算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妃请讲!” 听到王妃有办法,高俅眼前顿时一亮,不管对方主意如何,给自己提供个思路也是好的。 “嗯!是这样,我听长公主说起过,您在前几天被强人绑了去,最后是因为他们把您误认为是端王千岁才借机逃了出来,不知道是也不是?” 王妃没有直接开口说出自己的主意,反而问了高俅一句毫不相干的问题。 “这个……在下明白王妃的意思了!我这就去安排!” 以高俅的智慧,像个主意并不难,刚才只是有些慌了神,现在听王妃一提醒,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嗯!好!那一切就拜托给先生了!” 见高俅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王妃也松了口气,礼貌过后,转身便走。 其实这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不管是什么朝代,在主人家不再的时候接触人家内眷,关系再好其实也是不方便的,哪怕是内眷代替自家男人待客,时间也不能太长的。 等着王妃走远了之后,一直都没被重视的李光才凑到了高俅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说,你不会是想扮成端王的样子出去走一圈吧?” “你知道?” 瞥了李光一眼,高俅倒是没太在意。 以李光的学识、阅历,如果话说的这么明白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他也不可能会被赵佶留在王府里面了,毕竟混饭吃的能人多得是,没必要找这么一个草包。 “我知道?你知不知道,人家把你认成端王殿下,更多的是因为没有见过端王?你这么走出去,谁能看不出来啊?”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又或者是为了端王,李光觉得必须要开这个口。 “你这话倒是有道理,不过你不知道的是,人家认错我还跟天黑有关。”高俅补充了一下李光话里的漏洞,看着李光要着急,连忙开口,解释道:“哎哎哎!你别着急,我有办法的!” “办法?什么办法?” 狐疑的上下打量着高俅,李光显然是不相信高俅所说。 “行了行了!这事情我来处理,你在一边配合我就行!” 高俅神秘一笑,没有多解释。 找来了端王府上能够管事的人,仔细吩咐了一遍,高俅便在侍女的带领下往后院里走去了。 第三十七章 意外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二月的第一天,所有守在端王府外意图不良的人,都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明明昨夜里没看见端王殿下回复,可是今日里他却大摇大摆地从端王府的大门里面走了出来,看那风流倜傥的模样,显然是要出去寻欢作乐的。 就在端王府的大门处,两旁边走出来十多个侍卫,笔直地站立在两边,安心等待着。 大门之内,衣冠楚楚的‘端王殿下’漫步走出,一把折纸扇‘唰’的一声展开,轻轻扇动起来,四下里扫视一番,大摇大摆地走下了台阶。 早有马车停在了台阶之下,‘端王千岁’在马车边停顿了一下,转头向一边那些阴暗的角落里望去,目光如电,似是要刺穿人心。 大概看了有五分钟,‘端王殿下’这才在一旁边下人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 之前从门里面走出来站在两边的侍卫,这个时候才慢慢的走到了马车之后站定。马车内声音传出,马车开始行进,后面的侍卫也跟在后面慢慢地走了起来。 坐在马车之内,‘下人’李光慢脑门子的汗,看着衣冠楚楚的高俅,双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不住地颤抖着,“我说高俅,你也太乱来了吧?假扮端王千岁,你有几个脑袋,敢做这种事情啊!” “脑袋就一个,若是有人想拿,那就得看他们的本事了!” 刚才出端王府的大门,高俅立刻就感受到从不同方向射过来的目光,这让他觉得很是不爽,因此说起话来也就不那么客气了。 “不是,高俅我不是质疑你,只是你觉得这样做有用吗?那么双眼睛盯着端王府的大门,你觉得他们会不认识真正的端王殿下吗?你觉得他们认不出来你这个假冒的端王吗?更何况……你知不知道这样做让人捅出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啊!” 李光也知道高俅的办法不错,但是要冒的险也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自己还被卷了进来。 “啊~唔!”高俅显然是胜券在握,面对李光的质疑,悠闲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开口反问道:“李光,你是个聪明人,但是你可知道端王府占地面积有多大,那些能够藏人的角落离着大门有多远,人类的视觉是受到那些因素影响,眼睛最远能够看到哪里吗?” “这个……这个……不是,你说的这些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嘛?” 在端王府里待的时间其实不算长,而且李光平日里也不关心这些,因此面对高俅的问题是一点都回答不上来的。 “你觉得没有关系?我告诉你,关系可大了去了!端王府占地颇大,门前开阔平坦、一览无余,距离端王府大门口最近的能藏人的阴暗角落也得有两百多步。这么远的距离,加上我可以的伪装,别说我是不是端王,就连我是男是女那些人都未必能够看得十分清楚。”缓缓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高俅看着李光渐渐镇定下来,这才接着说道:“至于被人捅出来,他们能捅出来什么?你可别忘了,我只不过是穿了端王断下的一件衣服,别的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这就是高俅给自己留的退路了,虽然说大家都知道高俅这是在扮演赵佶,可是这种事情也是要讲究证据的,只不过是一件平常的衣服而已,谁也没有办法拿高俅怎么样,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高俅否决掉了安排人大肆张扬。 “你这……我……”李光没想到高俅的心思这么缜密,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好半天之后,才开口说道:“就算是这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事属于僭越?你只不过是一介……” “一介?一介什么?平民百姓吗?那是你,不是我啊!我可是有功名在身的,哪怕当年的童子举过于简单,简单的倒像是个玩笑,可那毕竟是当今皇上亲自开的恩科,我也是皇上亲自赐予的出身,穿的华丽一些,有几个人在身边跟随,算什么僭越?”白了李光一眼,高俅接着说道:“再者说了,就算是非要定我的罪,又有谁能拿我如何了?‘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这句话在别的朝代可能要打一些折扣,可是在我大宋朝却是实至名归的。最多一辈子不入朝为官,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 “你真是……真是……疯了啊!” 听高俅将可能出现的情况分析的一清二楚,李光也是无话可说了,他自己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在这方面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行了!与其在这里想那么多,你不如好好想想一会该怎么去堵住侍文苑里面那些人的嘴巴!”说起这件事情,高俅又皱起了眉头,埋怨道:“你说你也是的,昨天你不是跟在端王殿下的身边吗?怎么就一个人回去了?” “不是……我不能喝啊!端王千岁那个酒量,一说‘大家满饮此杯’,你说我能怎么做?三杯五杯不叫事,可那是十几杯啊!” 说起自己做完的遭遇,李光也觉得很是委屈,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情呢? 越听李光辩解,高俅就越火大,“喝酒误事!端王不知道这个道理,你还能不清楚吗?你可真是……” “先生,侍文苑到了!” 没等高俅把话说出口,在外面赶车的侍卫已经撩开了车帘,探进了头来。 “知道了!”高俅答应一声,然后看向了一边的李光,“你先下车,顺便看看门内外有没有什么闲杂人等!” “哎?有这个必要吗?” 李光开口反驳着,但实际上却是想要推脱责任。 可是高俅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一拉李光的手腕,压低了声音,威胁道:“那你是想让我直接下去了?可是你别忘了这里是侍文苑!来往的王公大臣可不再少数,若是让他们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那到时候倒霉的是一大帮人,可是最倒霉的,却一定不会是我,你信是不信?” “我去还不行吗?你至于这么威胁我吗?真是……” 抱怨了两句,李光无奈地起身撩开了车帘,往车厢外走去。 等李光出去有两分钟之后,高俅等得都有些急了,他才走了回来。 撩开车帘,李光低声说道:“高俅你快点,门口的人让我找借口给支走了,往里面走也没有什么人,动作快些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 “嗯!好!”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高俅倒是不担心李光会坑自己,答应一声,起身往外面走去。 下了马车,侍文苑的门口果然没有人在了,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后将身子探进门内又察看了一番,高俅这才松了口气,抬腿往侍文苑里面走去。 可是谁知道才走了几步,一只手就搭在了高俅的肩膀上,“这位……且慢!” “额……”只听声音,高俅已经想了起来,叫住自己的应该就是前些日子见过的那个折彦质了,此时遇见他却是一个麻烦,手中折扇一晃,高俅抬手打掉了折彦质的手,转过身来,用手挡住自己眼睛以下的部分,沉声道:“这位兄台,无缘无故,为何叫住在下?” “那个……我……对不起!” 折彦质看见高俅转回身来,那明显的男人打扮还有男人的音色,神情一下自己就暗了下去。 “哼!” 刚才的诘问只是本能的反应,可是言多必失,反应过来之后高俅不再理会对方,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哎!你……” 眼见高俅转过身去,丝毫不见拖泥带水,谁彦质愣了一下,下意识招呼起来。 这个时候李光也反应了过来,拦在了折彦质的身前,警告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谁,可是不管你是谁,这大宋朝你惹不起的人也是有不少的,别找不自在!” “不是,我只是想……” 折彦质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开口想要解释。 但是李光却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伸手一推折彦质,冷声道:“不管你是想什么,你最好都别再想了!” 说完之后,李光转身朝着高俅追去,只剩下折彦质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真的是……有缘无分吗……” 折彦质看着高俅渐渐消失的身影,忽然间痴了,喃喃自语起来。 “公子,您怎么又来这了?若是让老爷知道了,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啊!” 从侍文苑们走走进来一个奴仆打扮的人,看见折彦质之后,连忙跑了过来,拉住了折彦质的胳膊。 “不是……我没……我……唉!” 折彦质满脸的为难,说话吞吞吐吐,显然心里面很乱。 “行了,公子,我们走吧!” 使劲抓着折彦质的胳膊,仆人硬拉着将他拉出了侍文苑。 公子美人,谁都愿意看见他们在一起,就算是高俅也很希望看到一个美好的结局,但是如果那位折彦质想要的是女装的自己,那高俅就不能答应了,毕竟他不能拿自己的幸福来开玩笑。 第三十八章 跋扈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甩掉了折彦质,高俅快步往昨天的那个小院走去,刚走到小院外面,就被人给拦住了。 “高先生,端王殿下有令,未经召唤,任何人不得钱来打扰,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守在月亮门前的一个侍卫迈步走了上来,拦住的高俅的去路,申请恭敬,但是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你知不知道……唔唔……” 没等高俅开口,从后面跟上来的李光已经低声吼了起来。 “你要死啊?这是什么地方,你瞎嚷嚷什么?”高俅伸出手来一把拦住了李光,然后抬手捂在了李光的嘴巴上,转头看向了侍卫,“我说兄弟,端王殿下昨日里是不是一步未出这小院啊?” “是!” 侍卫回答着,干脆利落。 “那我问你,里面陪着端王殿下的有几个人啊?都有谁啊?” 高俅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态度,接着开口问了起来。 “只有一个女子,名叫李师师。” 依旧干脆利落,侍卫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给说了出来。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让高俅愣住了。李师师?她昨天不是在自己那里吗?虽然说昨天晚上陪黄庭坚他们喝酒,没有亲眼见到李师师,可是听他们三个人的意思应该是见过李师师的啊!更重要的是,今天早上高俅出门的时候,真真切切听见花想容的房间里面是有三个女人的声音,如果李师师在侍文苑,那自己那里的又是谁? “高先生,您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就请您先回吧!若是惊动了端王殿下,那我们可是吃罪不起的。” 见高俅没有接着问话,侍卫有些不耐烦了,开口提醒起来。 “哦,我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了,不过可能就要委屈你一下了。” 高俅抛开心中的疑惑,满含怜悯地看向了面前的这个侍卫。 “高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我……” 侍卫没有听明白高俅的话,想要开口再问一遍,只不过他后面的话注定是说不出来了。 ‘呼’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在了侍卫的脸上,虽然说没有将这个侍卫如何,但是‘啪’的一声脆响,却是传遍了整个侍文苑。 看着被自己一巴掌打懵了的侍卫,高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换上了一副盛怒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吼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或者说高俅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我都敢拦住?你是不想要命了吧?” “不是,高先生……” 侍卫已经完全懵逼了,完全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一听侍卫说了个‘高先生’,高俅的眼前一亮,心中赞叹一声,又是一个巴掌落在了对方的脸上,“你这个蠢材!就算是当狗,你也是端王府的够,不是他高俅的狗!高先生!高先生!你再敢多说一句,我让你立刻丧命于此!” “不是,我……” 眨了眨眼睛,侍卫看着高俅,已经彻底傻眼了。 “来人啊!给我将这个狗才拉下去,杖打五十!” 看见两旁边的小院里面都有人出来了,高俅知道自己做戏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再演戏可能就要出问题,给身边的李光使了个眼色,让他将这个侍卫拉了下去。 赵佶身边带着的侍卫其实也没有多少,被弄傻了一个,剩下的侍卫也就不敢再多嘴多舌了,谁让高俅身边还有他们十多个同伴呢! “咳哼!李光,你跟我进去,看看那厮到底是在做什么!” 给李光使了个眼色,高俅闪身进了月亮门。 李光会意,转过身来睥睨四方,冷声哼道:“端王府家事,谁再敢多看一眼,就给我将他们的眼睛剜下来!” “是!” 跟着高俅来的人早就被王妃仔细吩咐过了,此时听见李光下命令,顿时齐声应是。 周围那些听见声音走出来的人听见这一句,立刻就缩回了自己的院子里面,端王府的家事,按着赵佶那放荡不羁、飞扬跋扈的性格,还真没准做出什么事情来。反正是端王府的人惹怒了端王,又不关他们什么事情,没有必要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的好。 小院里面,听见外面吵闹之声的赵佶已经起床了,只不过衣冠不整,显然昨天夜里没做什么好事。 “不是,赵佶你是不是疯了啊?我这么拼命帮你成事,你就这么拖自己的后腿?”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赵佶的这幅样子高俅就很是烦躁,生怕一会屋内再走出一个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人,因此说话也随意了很多,甚至是对赵佶直呼其名了。 “不是,高俅你先别着急啊!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赵佶从未见过高俅如此盛怒的模样,显然也是心里发虚了,不仅没有责怪高俅,甚至是开口辩解起来。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好啊!你倒是解释给我听啊!”高俅迈步想进屋子,可是发现赵佶站在自己身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傻了,他竟然伸手将赵佶拨拉到了一边,“给我让开!” “不是,高俅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啊?我昨晚根本就什么都没做啊!” 就像是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赵佶满脸的委屈,跟在高俅的身后走进了屋子。 等进了屋子一看,高俅立刻就愣了,只见那个李师师身边的小丫头正靠在一边的屏风上面呼呼大睡,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凌乱的地方,甚至身上还盖着端王赵佶的衣服。 “你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高俅看着那个小女孩,很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说‘李师师’在这里吗? “我就跟你说不是那么回事吧!”赵佶这个时候才算是找回了一点自信,挺直了腰板,开口解释道:“季旻,昨天我是喝多了,可是压根就没跟她做什么。我们只不过是在一起坐了一个晚上,听她说了一晚上的身世,你可是不知道,她的身世可不是一般的惨啊!” “不是一般的惨?三岁死爹,四岁娘改嫁,五岁被继父卖到了风化场所,是这样吗?”随便说了几句青楼女子常说的说辞,高俅转过身来,满脸无奈地看着赵佶,叹了口气:“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你是什么都没做,可是你觉得其他人会相信你吗?若是有人拿着你再侍文苑过夜这件事情做文章,你怕是一辈子都跟那个位置无缘了啊!” “有那么严重吗?”赵佶小声嘟囔了一句,一看高俅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连忙正色道:“是是是,你说得对,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个……李光,你过来,咱俩商量一下!” 高俅正要开动脑筋,眼角的余光正好看见了李光,立刻就来了精神。 拉着李光往一边走了两步,低声讨论了半天,最终敲定了主意。 “高俅,这样真的有必要吗?” 虽然说李光并不是很喜欢高俅,可是听到了高俅的主意,也是觉得有些不太合适了。 “你把那个‘吗’字给我去掉!这件事情很有必要!”高俅知道这个计划确实是有些过分了,但是依旧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李光,“你听说我,这个计划不只是上一个计划的延续,更是为了我自己,刚才我的行为,你觉得怎么样?” “刚才你的行为?我是觉得有些过分了,那可是端王殿下,你跟殿下的关系就算再好,你也不该如此失礼啊!” 回想起高俅刚才的行为,李光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想要跟高俅拉开距离。 “你也这么认为对不对?我刚才也是太激动了,现在想起来也是有些后怕,所以这个方案不仅是为了让整个计划更加完美,也是希望能让端王殿下出口恶气,必然要是这么一直积累下去,最后算总账的时候,我可是吃不消的啊!” 高俅也很是无奈,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一下就失了方寸,若是不能圆满地解决,恐怕自己可能就要跟后半生的幸福说再见了。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一定让他们好好准备,争取做到完全的真实!” 人家高俅都已经将话说的如此直白了,李光觉得自己若是在不同意,那就有些过分了,因此开口答应了下来。 “嗯!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高俅拍了拍李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身子比较弱,所以一会就得拜托你来扮演我了!” “不是,高俅你这是什么意思,我……” 李光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可是想要找高俅理论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的高俅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高俅自然是不会坑自己的,但是一切事情他都必须要安排好,所以李光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的‘替罪羔羊’。 叫过了带来的那一批侍卫,高俅仔细地跟这些人吩咐起来,至于说赵佶昨天带来的那些侍卫,已经被集中到了屋子里面,不允许他们有任何的动作,就连那个被高俅打了的人也是如此。 第三十九章 闲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这一天,侍文苑里面所有的人都见识到了端王赵佶的‘正直善良’,只不过是一个狐假虎威的门客,他硬是带着人来侍文苑里面将其揪了出来,乱棍打了出去。 当然这个所谓的门客具体是谁,围观的人就不太清楚了,只是依稀记得那个人姓‘高’,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不过看那些侍卫下手的狠辣劲,以及那人凄惨的模样,围观的人都忍不住感慨起来。 虽然说是演戏,但是这种事情必须要演的足够真实才能够让其他人信服,所以说被赶出去的‘高俅’,其实就是李光,他脸上的一些淤青其实都是真实的。身上倒是没有必要弄得太实在,但是衣服也已经被撕烂了,露出了里面白嫩的肉体。 侍卫们呼来喝去,威风凛凛,直接将李光给撵出了侍文苑,虽然说这些侍卫动作很大,佩刀舞动生风,但是真正落到李光身上的却是没有。即便如此,高俅也不愿意亲自去尝试一番,就他这小身板,稍微磕着碰着的就是一桩麻烦事。 看着李光那凄惨的模样,高俅忍不住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唉!端王千岁,这下您应该消气了吧?” “嗯!倒是没有那么生气了,不过为什么是他代替你受责罚呢?” 赵佶点着头,目光却是瞄上了高俅。 “您可别开玩笑啊!就我这小身子板儿,随便碰着哪儿都是很大的问题,真要出点事情我倒是无所谓,但是耽误了您的大事,那可怎么是好?”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高俅可不会让赵佶拿自己出气。 “行了吧你!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你什么?”白了高俅一眼,赵佶也懒得跟高俅斗嘴,直接开口问道:“你就说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端王千岁,你只要记住你是来‘清理门户’来的,现在事情做完了,你要做的就是原路返回,一路上要让人看见你气愤的样子。” 生怕赵佶闹出事情来,高俅仔细地嘱咐起来。 “嗯!这事情倒是不难,那你呢?” 平日里赵佶就经常做这种招摇过市的事情,因此也不算太难,但是对高俅的安排,他却还是有一些好奇。 “我?我还得处理一些事情,侍文苑里面可能还有人知道这些事情,必须要处理干净我才能走!”高俅将自己的私心深深埋藏起来,一副为赵佶着想的模样,随手点向了一边的两个侍卫,“你们两个换上衣服跟我留下,剩下的人,‘护卫’着端王千岁回府!” ‘护卫’两个字高俅咬的极重,其中的意思别人不知道,但是高俅亲自带来的这些侍卫却是明白的,除了要保护赵佶意外,还要看着另外那一批侍卫不能和别人接触。简单来说,就是押送那些侍卫回去的。 “是!” 高俅带来的侍卫齐声答应,其中的两个人走到了一边,脱掉了外面的衣服,露出了一身老百姓的服装。 赵佶深深地看了高俅一眼,突然间双手作揖,冲着高俅说道:“季旻,一切,就拜托你了!” “放心,教给我了!” 重重的点了下头,高俅目送着赵佶离开了屋子。 等着赵佶离开了屋子之后,高俅才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看着留下来的两个侍卫,“你们两个,现在给我出去打探消息,看看究竟还有谁知道端王千岁留宿侍文苑的事情,不过你们要记住,哪怕他们能拿出确凿的证据来,也千万不能暴露你们的身份,收集好信息之后回来禀报我再说,万万不可私自行动!” “是!先生!” 这些侍卫都让王妃嘱咐过了,听到高俅的命令,丝毫不带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两个侍卫出去办事,就剩下高俅和靠在屏风上面的‘李师师’还留在屋子里面。托侍文苑规矩的福,如果‘李师师’没出去通知那些下人进来收拾屋子,就不会有人贸然进来,所以高俅又充足的时间来做他自己的事情了。 走到了‘李师师’的身边,高俅突然间发现,‘李师师’的耳朵竟然抖动了一下,睫毛虽然没有乱颤,但是也有颤动的痕迹。最重要的是,当高球走近‘李师师’身边之后,她的呼吸竟然急促了起来,虽然说很快就平缓了,但是这么多的细节加起来,足以说明了一件事——‘李师师’根本就是醒着的! 高俅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如此往复几次之后,最后还是松开了手,看着依旧紧闭双眼的‘李师师’,高俅蹲了下来,开口说道:“行了,别装睡了,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一番话说完,‘李师师’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是一副熟睡的样子。 “你要是再跟我装相,我就直接让人杀了你,你该知道,有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你知道了,下场该会是如何。” 本来已经打算跟对方好好说话,但是‘李师师’根本就不搭理自己,高俅顿时就有些恼火了。 “公子,您……您想问我什么?” ‘李师师’睁开了双眼,看着高俅,再也不似之前那般蛮横了。 “嗯!我来问你,你真的叫‘李师师’,那我那里那个‘李师师’……又是怎么回事?” 之所以没有跟着赵佶一起离开,高俅的想法并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最起码这两个‘李师师’的问题,他是要弄明白的。 “那个……姐姐是叫‘李师师’,但是现在姐姐不想出来跟那些人谈论风月了,可是侍文苑里面又必须有个拿得出手的头牌,因此就找上了我。叫我‘李师师’,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沾姐姐的光罢了。” 怯生生地看着高俅,‘李师师’突然间就冷静了下来。 “哦!这么说来,‘李师师’只不过是个名头而已,你也是接班而已,是吧?”稍微一思考高俅就明白了‘李师师’的意思,也不等对方回应,接着就问道:“听你这么说她以前应该是很有名的,那为什么她不想干下去了?还有,她的本名叫什么?你的本名又叫什么?” “当年姐姐红遍汴梁,可是听说那些跟她吟诗作对的文人公子却没有一个愿意为她赎身,姐姐一气之下就不想跟他们来往了。至于说本名,姐姐原来是叫‘李韵’,我……我只是姐姐捡回来的一个小丫头,没有名字。” ‘李师师’开始的时候还比较平静,但是说到自己的情况情绪就低落了下来。 高俅知道‘李师师’是不想说自己的身世,不过人人都有不想提起的过去,他也懒得去揭人家的伤疤,稍微思考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刚才装睡,事情应该都听见了,当然就算你没有听见任何的内容,我也不能任由你留在这里,你明白吗?” “我明白的,只求……只求公子给师师一个痛快。” 似乎是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李师师缓缓闭上了双眼。 “你别给自己加戏行不行?我说不能任由你留在这里,但是我可没说要将你如何。”高俅颇为无奈地看了李师师一眼,叹了口气,“唉!哪怕是看在李韵的面子上我也不能对你下手,但是你必须要去我那住上一段时间,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决不阻拦,如何?” “啊?你不杀我吗?” 听到高俅的话,李师师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杀你一个小丫头干什么?吃饱了撑的?”高俅翻了翻白眼,站起身来,“我可跟你说好了,去了我那边之后,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踏出我的小院半步,而且今天的事情,也不能跟任何人讲,你明白吗?” “嗯嗯嗯!我懂的!我懂的!” 李师师狠狠地点着头,似乎生怕高俅反悔一样。 “行了,这件事情说完了,还有一件问题,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 说完了自己的私事,高俅准备做正事了。 “嗯!你问吧!” 自己的生命有了保证,李师师显得轻松了不少。 “我问你,端王殿下在这里过夜的事情,除了你和那些侍卫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让侍卫去外面问,高俅自己在这里问,双重保险总是要好一些。 李师师没有直接回答高俅的问题,而是抬起了右手,食指指向了高俅。 “你别闹!” 一把打掉了李师师的手,高俅板起了脸来。 “可是除了你和那些侍卫之外真的就没有别的人了啊!昨天端王殿下送走了宴请的客人之后,其他人就都被打发了,然后又让一些人先回去了。按着侍文苑的规矩,这里面的……哦,不对,还有那个被打出去的人,他也知道。” 李师师满脸的委屈,嘟着嘴看着高俅。 “侍文苑里这么严格的吗?我倒是没有想到。”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高俅倒是没有想到侍文苑里面竟然会这么严格,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第四十章 险凶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其实这一切的一切,都瞒不过那些有心人,别的不说,昨天晚上高俅跟黄庭坚三个人一起饮宴,今天早上高俅又是被章惇从小院子里接走的,所以说‘高俅在侍文苑里面过了一夜’,根本就是不成立的事情。 不过高俅也不需要他们这些人相信,只要不给申王和简王两个人攻击赵佶的机会,这件事情也就算是完满了。哪怕说有人之后将这件事情翻出来,但是只要高俅将这件事情咬死了,那么赵佶在侍文苑里过夜的事情也不会闹出太大的风波来。 对现在的高俅来说,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回去。赵佶是已经走了,而李光也已经挂着高俅的身份离开了,那么现在的高俅就是一个‘黑户’,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然后还要安全回到自己的小院,或者说是赵佶的府邸。当然这件事情高俅并不是十分的担心,汴梁城中,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走在路上的平民百姓下手的。 又等了一会,出去的两个侍卫回来了,跟李师师说的一样,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也别在这里多耽搁了,走吧!” 高俅一甩衣袖,也不等李师师回应,当先往外面走去。 李师师有心不跟上来,但是一边两个虎视眈眈的护卫却是让她心里很是忐忑,无奈之下还是跟上了高俅。 侍文苑在的地方不算热闹,但也绝不是偏僻,如果要找一个恰当的形容词,那应该就是寂静了。这一片虽然车来车往,人流也不断,但是却没有太过喧闹。 高俅领着人往前面走,因为认识他的人不多,所以他也没有必要刻意去遮挡什么,只要像平常一样往回走就行。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高俅真的走霉运,还没走过第一个转角,就看见一辆马车冲出了道路,直向自己冲来,上面的车夫惊慌失措,手舞足蹈,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吓傻了,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高俅下意识地往前一扑,顺手还拉了身边的李师师一把,两个人同时向前扑了出去。 不过那两个侍卫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这种马匹受惊的事情他们不是没有遇到过,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看见高俅躲过了马车,他们也就没有太过慌张,身形一闪,往一边退开了。 就在两个侍卫漫不经心地躲开之后,马车上面的车夫忽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抓着缰绳的手突然间松开,从马车上往下一跳,像一只扑击猎物的雄鹰一般,直冲着两个侍卫而去。只听‘咔嚓’的一声脆响,两个侍卫的脖子竟然在同一时间瘪了下去。再看两个侍卫逐渐涣散的眼神,显然是凶多吉少了。 车夫杀掉了两个侍卫,随手将他们往身后扔去,而在他的身后自然就是马车。两个侍卫瞬间就被马蹄踏过,然后卷进了车轮之中,眨眼间就不成人形了。 虽然说起来很多,但这都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等到高俅转回身来,已然发现出了车祸。 “唉!不是说是两个高手的吗?怎么连个马车都躲不过呢?” 高俅带着李师师往前扑倒,自然不知道身后的事情,看见两个侍卫的惨状,唏嘘不已。 “怎……怎么会这样……” 看着两个死状凄惨的侍卫,李师师捂着自己的小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行了,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先走,回头再让人来收拾好了!” 后世里面通讯发达,死人什么的并不是见不到,高俅也没将两个跟自己没有任何交流的侍卫的死放在心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环境突然间让他感觉陌生起来,就好像是让一群饿狼给盯上了。 扶起了还在颤抖的李师师,高俅强忍着心头的不安,快步往街角走去。只要走过了街角,接下来就是热闹的街市了,只有在这种地方,高俅才会觉得有那么一丝安全感。 就在高俅快要走到街角的时候,突然间出现了两个人,拦住了高俅的去路。 “公子,事情有变,端王殿下让我们来接您回去!” 其中一个侍卫站了出来,冲着高俅一拱手,开口说道。 “是这样吗?” 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衣着确实和端王府的侍卫一模一样,但是高俅依然上下打量着对方。 “是!公子请上车吧!” 侍卫说着,让开了道路,露出了在街角缓缓转出来的马车。 没有说话,高俅看了看身边的李师师,又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侍卫,良久之后,淡然开口,说道:“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去端王那里看看!” “啊?你……” 李师师不是傻瓜,看着高俅与之前迥异的神情,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不过高俅这个时候已经不再理会李师师了,朝着侍卫一挥手,直接说道:“好了,让我车过来吧!” “嗯!公子请上马车!”侍卫也没有废话,等马车过来之后直接走到了一边,看着高俅上了马车,然后转过头来看向了李师师,“小姐,您要跟公子一起去吗?” “我吗?那……我就一起去吧!” 犹豫了一下,李师师咬了咬嘴唇,还是走到了马车旁边。 等着李师师也上了马车,两个侍卫坐到了车夫的旁边,驾驶着马车离开了。整个街道,除了一辆撞毁的马车之外,就剩下两个侍卫的尸体了。 坐在马车之内,听着车外的车轮声,高俅看了身边的李师师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唉!你不该来的!” “啊?为什么?” 李师师愣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真以为他们两个会是端王手底下的人?虽然说身上的衣服没错,但是赶工的痕迹很明显,虽然说端王府的人也会穿新衣,但是不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出现。而且前者端王才跟我分开,又留了两个侍卫给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又来了两个?更重要的是,为什么那两个前脚出了车祸,后脚这两个人就出现了,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对劲吗?” 一连提出了好几处不对劲的地方,高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次的事情,可远比上一次让人直接掳走要来的麻烦了。 李师师后知后觉,听到高俅的问话,突然间反应了过来,“你……你是说……” “没错!你以为我是个冷血的人吗?身边的人死了之后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只不过事情发生的太过诡异,所以我才没有敢做出任何的反应而已。可是谁知道,他们竟然真的敢光天化日做这种事情!” 想想那两个死状凄惨的侍卫,高俅突然发现,那两个人好像根本就不是被马车撞死的,毕竟不管怎么想,高俅自己都能躲过的马车,那两个侍卫没有理由躲不过,还有他们两个脖子上好似镜像一般的青痕,要多可疑有多可疑。 “那这么说……” 李师师的目光看向了车帘,忽然间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刚才让你自己走,你以为是因为什么?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文人,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咱们两个能做的了什么?让你走你还不走,非要跟着我送死,是不是我之前说的太过分,把你给吓傻了啊?” 颇为无奈地看着李师师,高俅本来就留没打算牵连这么一个小女孩的,可是事情赶上了,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那……那我们能跳车逃跑吗?” 皱着眉头,李师师开始为脱逃苦思冥想起来。 “跳车?你听听外面这车轮的声音,你要是敢跳车,筋断骨折都算是轻的,若是运气不好,当场毙命都有可能。还是老老实实待着,等见了正主之后,万一能混个活路,可比咱们自己费心费力逃跑要来的实在。” 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被绑架给了高俅经验,反正这一次高俅是没有那么担心了,至少对方没有让自己去陪那两个侍卫,证明他们还是需要自己的,短时间内自己应该是死不了的。 可是想起了上一次被绑架,高俅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至于说是那里不对劲,他却是没有想明白,只是隐约之间觉得上一次被绑架的事情好像远比自己想的要简单很多,至少比这一次要好的多。 轻轻拍了拍李师师的小手,高俅很想安慰她几句,可是他以前从来就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因此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马车疾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再下车的时候,高俅只觉得很是陌生,完全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汴梁城虽然说并没有多大,但是高俅也并不是一个喜欢出来闲逛的人,尤其是这些稍显荒凉的地方,更是从不涉足,看这里的样子,倒像是汴梁城外,这让高俅心中突然惶恐起来。 第四十一章 扑朔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公子,我们到了,您下车吧!” 侍卫在马车外面,朝着车厢内喊了一句。 高俅也懒得多说,下了马车之后,也不向四周多看了,毕竟刚才马车车帘掀起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了。 让侍卫在前面带路,高俅在后面跟着,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来到了一处别院之中。或许是觉得没有必要再跟高俅浪费口水,两个侍卫推开了一间屋子的房门,然后便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高俅,多的一个字都不带多说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高俅也没有什么办法,自然是只能认命,带着李师师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之后,两个侍卫关上了房门,然后就听见‘咔嗒’的一声,不用多看,高俅就知道人家这是将房门给锁了起来。 大概到了傍晚时分,才有人送饭过来,虽然说菜品还算是精美,可是身处险境之中,高俅真的是没有什么胃口,随便往嘴里填了两口,高俅便放下了碗筷,走到了床边,靠着栏杆休息起来。 “公子,您吃好了吗?” 一个侍卫出现在了房门口,看着靠在床边休息的高俅,开口问了起来。 “嗯!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带我去见正主吧!” 高俅也不想再跟一个打手多说,站起身来就往门口走去。 对方看高俅如此配合,自然是求之不得,转身就带着高俅往外走。 坐在餐桌边正小口吃着饭的李师师看见高俅走了,立刻就是已经,“哎!你……” “行了!我去去就回,你在这安心吃饭,饭菜里面没有毒的!” 安慰了李师师两句,高俅其实也是在试探面前的侍卫。 不过前面的侍卫一点的反应都没有,就这样在前面带路,直到将高俅从偏院带到了正院的客厅里面。 侍卫站在客厅门口不再前进,高俅却知道自己应该要进去,可是真的走到了客厅里面,高俅却发现里面竟然没有其他的人在,这就让他很是不理解了。 “喂!我说你们老大呢?把我绑了来就不管了,我可不相信汴梁城里面会有这样的人,快点的,去教你们老大来!” 知道自己现在处在不利的地方,但是高俅却不想坐以待毙, 侍卫根本就不搭理高俅,任凭高俅在客厅内嚷嚷,可是客厅里面,在屏风的后面,却是闪出了一个人来,“呵呵!公子真是好兴致啊!” “行了!别那么多废话了,你找我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不妨明说吧!” 上下打量着对方,一个廉价的面具,遮挡了对方的相貌,高俅就算认识对方也是猜不出是谁来了。 “公子倒是震惊,不过我听手底下的人说,您来的时候也是这般,似乎是早就看出来了我手下的人不是赵佶的侍卫。恕我多嘴,不知道先生能否告诉我您是怎么发现的吗?” 面具男丝毫没有因为高俅的不客气而恼怒,反而虚心地向高俅请叫起来。 “怎么发现的?端王的人从来都不会喊我公子,只这一点我就能断定来人根本就不是端王的人,如果不是我手无缚鸡之力,你以为我会乖乖跟他们过来吗?” 翻了翻白眼,高俅真的想上去啐对方一口,绑人的事情做的这么似是而非,真的让人没法说。 “公子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面具男笑着恭维了高俅一句,然后坐直了身子,“就是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来绑我做事呢?” “你?嘁!这是不可能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高俅不屑地笑了一声,摇头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何必将话说的这么死呢?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这样做真的好吗?况且,你到现在还都不知道我是谁就如此草率地下了决定,真的就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抬起手来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面具男无意识地敲了自己的面具一下,似乎想要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来。 若是一般人看到这种情况,巴不得看看人家面具之后的阵容,可是高俅不一样,看见面具男的动作,他的心中一惊,随即惊叫道:“慢!” “怎么?你不想看一看我是谁吗?” 手顿了一下,面具男似乎没有想到高俅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因此忍不住开口问起了缘由。 “看你是谁?不是我不想看,而是我怕看了之后,我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啊!”看着面具男脸上的面具,上面的模样高俅其实并不认得,但是他却心底发寒,“若是别的时候,看也就看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若是我看了你的脸,如果不投到你的麾下,我想我就不会再有命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你不会放任一个对你有威胁的人离开,我说的没错吧?” ‘啪啪啪’的三声连响,面具男拍着自己的手,忍不住笑出了生来,“哈哈!好一个高俅!你的聪明才智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既然如此,那能不能告诉我,你认为我可能是谁呢?当然,不管你说的对与错,我都不会对你下手,这点请你放心。” “你的保证对一个被你囚禁起来的人来说,其实一文不值。而你的问题也是根本让人无法回答,有理由对端王下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有这个实力的人也是不少,你让我猜,我根本就无从猜起啊!” 高俅苦笑一声,很是无奈地摊开了双手。 说实话,高俅不是没有猜测过对方的身份,可是跟上一次比起来,这一次高俅是完全找不到任何猜测对方身份的蛛丝马迹了。不管是从衣着、车马,甚至是从房屋的细节来说,在东京汴梁城里面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一个挨着一个排队,至少能从内城的城门排到外城的城门!高俅虽然比一般人要聪明一些,但是他终究只是个人,而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 “嗯!公子你比我想的要耿直的多,我本来还以为你会猜测我是申王或者简王呢!” 面具男点了点头,显然是对高俅的表现比较满意。 “好了!你也不必恭维我了,有什么事情,咱们还是直接一点,这么绕来绕去,恐怕绕到明天天亮事情都说不明白!” 不想跟对方多费唇舌,高俅直截了当,将正事提了上来。 “好!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也不问别的,我就问你,你昨日里邀请黄庭坚他们去你的府上,究竟谈了些什么?” 见高俅如此坦诚,面具男点了点头,将自己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就为了这个就抓了我来?”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对方的行为,高俅眨了眨眼,苦笑了起来,“呵呵!真没有想到我竟然这么倒霉,只不过请几个长辈来家里喝点小酒,就让人给抓了来,你说说,你要是问侍文苑里的事情也比这个让我舒心你知道吗?” 本以为面具男会就坡下驴,接着问侍文苑里的事情,谁知道面具男摇了摇头,嗤笑一声,说道:“嘁!侍文苑里的事情有什么好问的?无非就是赵佶邀请了几个朝中的大人希望他们支持而已,还能有什么新鲜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听对方一分析,高俅觉得对方明显要比赵佶精明很多,对话什么的也没什么意义,干脆往一边走去,坐到椅子上,安静等对方发落了。 可是面具男却没有任何的表示,反而走到了高俅身边的椅子旁边,坐了下来,悠然说道:“我找人搜集过你的资料,早在十年前你就帮助苏东坡平定了临安城的流民危机,当然,与其说是‘帮助’,不如说是你一手平定,这样才更加贴切!” “这样……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没想到对方竟然连那么多年前的事情都了解的这么清楚,高俅已经完全没有叫醒的心思了,要知道,临安城流民事件的详情,就算是赵佶都不知道,真正了解这个事情真相的,总共也是没有多少人的。 “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来帮我,十年前你以一幼童之身就能做出那样的成绩,十年过去了,我可不相信你会不如十年之前。只要你肯来帮我,荣华富贵,你随意开口,若是我有丝毫犹豫,便叫我天打五雷轰!” 面具男没有任何的表情漏出来,但是一字一句,情真意切,完全没有作伪的痕迹。 但越是这样,越是让高俅觉得不安,这样精明的人物,甚至可能比自己都要厉害几分的人物,为什么非要纠缠着自己不放呢?答不答应对方,现在似乎已经并不是那么重要了,更重要的,反而是对方的目的,他想对自己做什么! 面具男招揽高俅的意思很明显,可是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自己?高俅想不通面具男的心思,明明手下能者众多,可是非要来找名不见经传的自己,实在是太过可疑了。 第四十二章 迷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有心一口回绝对方,可是高俅又怕自己会激怒了面具男,自己现在就是人家砧板上的一块肉,切丝还是切片都是人家说了算,若是不识相,恐怕今天的晚饭就吃不下去了。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赵佶能够给你的,我也全都能够给你,甚至比他给的还多。” 见高俅陷入了沉默,面具男忍不住接着开口劝说起来。 “我倒是不怀疑你的诚心,可若是我就这样背叛了端王,你日后就真的敢用我吗?”高俅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等面具男反驳,又紧接着开口说道:“而且就算是你敢用我,你就真的会完全相信我吗?一个将生命放在信念之上的人,值得托付吗?” “这……” 听完高俅的这番话,面具男也沉默了,之前只想着招揽高俅,却是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微微一笑,高俅知道自己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便随口说道:“如果你真的对自己有信心,不妨去跟端王争,我高球今天将话放在这,帮助端王是因为我们自幼相识,我对他的为人秉性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说端王有很多的缺点,可是我有把握辅佐他。你要是真有能耐,不妨就打败他给我看看。现在我是帮助他,但是日后有人登基坐殿,我自然是要帮助坐在上面的那个。” “哦?这又是为什么?” 面具男自然不会认为高俅贪慕权贵,毕竟能够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也不像贪财恋势的人。 “为什么?为的是大宋的江山,为的是大宋的百姓。”深深地看了面具男一眼,高俅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唉!我又怎么会不知道端王是个什么性子?他那样的人自然是不会老老实实坐在大殿上面当一个为国为民的明君的,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与其选择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去辅佐,不如就选择帮助端王,这样我总归能将事态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这么说来,如果申王或者简王更加贤明的话,你就会选择更加贤明的那一个来辅佐了?” 似乎是看到了希望,面具男的双眼忽然间就亮了起来。 “你这话说的,我帮助端王为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我自己的荣华富贵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为什么不直接参加科举呢?要知道走科举这条路,我想要取得荣华富贵绝对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在说大话。” 自幼跟在苏轼身边读书,再加上从后世带来的应试经验,高俅参加科举绝对是欺负同一届的考生。 “这倒是,你从小就跟在苏东坡的身边,更是帮着王诜写了不少的诗、词、策论,文学功底绝对是一等一的!” 面具男对高俅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所以也没有对高俅的这番话表示质疑。 “那你看……现在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感觉谈话气氛越来越轻松,高俅忍不住提出了一个憋在心里很久的要求。 “那不行。”面具男摇了摇头,似乎笑了一笑,“虽然说我现在不担心你回去帮赵佶,可是能够给自己减少一些阻力,我为什么还要给他自己添麻烦呢?不过这样你看行不行,我不专门禁锢你的行动,但是你想要离开这里,只能自己逃出去,如何?” “小院逃脱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高俅忽然想到了后世的一款经典游戏。 稍有不同的是,后世的经典游戏叫做‘密室逃脱’,只不过是将人放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面,然后让他自己去寻找逃离密室的线索;而高俅现在要做的,却是比那个还要难上一百倍,没有了房屋的阻拦,可是却需要躲过这小院里面看守的人员,不管怎么想,这件事情都是不太可能的。 面具男走了,也确实没有派人严密监视高俅,可是必要的看守确实没有消除。 一连三天过去了,高俅不知道外面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可是他在小院里面还没有找到出去的好办法。 第四天的清晨,高俅坐在院子里面,望着高高的院墙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现在外面如何了,容容肯定担心的不得了吧?” “那是肯定的啊!”李师师赞同地点了点头,随手为高俅倒满了一杯茶,然后坐到了高俅的身边,“不只是你的那个什么‘容容’,现在姐姐应该也已经很担心了,可是你怎么还没有想到逃出去的办法呢?你不是很聪明的吗?” “我聪明是聪明,可是你让我用脑子跟人家的拳头碰,你觉得我有丝毫胜利的可能吗?” 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了一眼李师师,高俅都懒得跟她多说了。 李师师正要争辩,却听见院外传来了一阵争吵的声音,很是让人烦躁。 不过高俅听到了这嘈杂的声音之后,眼睛却是忽然亮了起来,向旁边的一个守卫一招手,开口说道:“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这么吵,让我怎么静养啊?” “……” 守卫看看高俅,嘴角抽动了一下,高俅现在就是被软禁在这里的,可是却一点自觉都没有,而自家的主子又下了不能动他的命令,这让守卫很是难受。 等了一会,守卫没有动,而外面嘈杂的声音依旧存在,高俅就站起身来,往院门的方向走去。等高俅一动,守卫连忙跟了上来。 院门口的地方,一个光头小和尚正面红耳赤地跟门口的守卫争吵,双拳紧握,看起来很是生气的样子。 “哎哎哎!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这么清净的地方,你们就这么吵吵,合适吗?” 先不问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高俅开口就呵斥起门口的守卫来。 守卫是来看守高俅的,又不是高俅的手下,听见高俅的语气很冲,自然也不肯低头,挑衅似的看着高俅,“这里有个小和尚来化缘,我们是没有饭给他吃的,你要是想施舍他一些斋饭,就从你自己的饭菜里面出啊!” “哦?原来是一个小和尚啊!”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高俅伸手推开了门口的守卫,看着门外那熟悉的光头,开口说道:“正好这几天我闲着没事,你们也不给我找书看,来,小和尚你进来,给我讲讲经,斋饭我出了!” “哎?这怎么……” 看见高俅将小和尚拉了进来,守门的人忍不住开口叫了起来。 “要不你进来陪我聊天?” 瞪了守卫一眼,高俅少有地强势了一把。 跟着高俅走到院门这边的守卫给了自己的同伴一个眼神,这些天来高俅闲着没有事情做,可是没少找这些人聊天,将这些人都给聊得怵头了,看见高俅就想躲。倒不是高俅有多唠叨,而是因为高俅说的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完全没有逻辑,跟高俅聊完的人都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就没见过这么能扯淡的人! 现在来了一个和尚跟高俅讲经,倒是让这些院内的侍卫们送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小和尚,这些侍卫也不担心高俅会在这个和尚的帮助下逃跑,且不说高俅认识这个和尚的可能性有多小,单单是这院子里的这些守卫就够看守高俅的了。 高俅自然是认识这个小和尚的,不然也不会有如此的反应,这个小和尚赫然就是当初高俅遇到的,了然禅师的弟子! 拽着小和尚往里面走,高俅一边大声嚷嚷了起来,“什么?你说你是才来汴梁的啊?还要帮人家送一封信?那你知不知道自己的信要送到哪里呢?什么?信已经找人帮你寄出去了?你应该自己去看看啊!万一信没有送到怎么办?你说对不对!” 一番话说完,守卫已经黑着脸挡在了高俅的面前,沉声说道:“公子,您别耍花招了。来人啊!请这位小师傅出去!” “哎?不是,你这是要干什么?哎呀!别动手啊!” 见对方真的动手了,高俅忍不住开口喊了起来。 当然一切行为都是高俅做出来的样子,实际上就在刚才拉小和尚的时候,高俅已经偷偷在他的胳膊上用手指划了几个字,至于说对方知不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那高俅就不知道了。现在高俅能做的,也就是向上天祈祷了。 出乎高俅意料的,在小和尚出门的时候还被守卫拦住搜了搜身,似乎是担心高俅借机传递了什么求救信一类的东西出去。好在高俅是在小和尚手臂上临时划的几个字,僧袍一抖就了无痕迹,倒也不担心会有哪个守卫偶然发现这件事情。 为了装的更像一些,高俅在被守卫带回院子的时候还带着满脸的怨愤,嘴里面还一直嘀嘀咕咕的,似乎是在抱怨守卫们的不通人情。 进了院子里面,看清楚院子里面的人之后,高俅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就在院子里面,前几日那个跟他见过面的面具男竟然再次出现在了这里,也不知道这一次来是想要做些什么。 第四十三章 帝崩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高俅也不知道面具男这一次来是为了什么,不过那个小和尚刚才被人送走,转头这个面具男就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发现自己的小动作。高俅现在能够做的,也就是祈祷面具男对自己的调查没有那么详细了。 冷着一张脸走到了院子中间的石桌旁边,高俅坐在了面具男的对面,冷声说道:“你来做什么?难不成你反悔了?” “反悔?我有什么好反悔的?”面具男丝毫没有在乎高俅的反应,随手端起了石桌上的茶杯,“不过我今天来找你,确实是有点事情想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征求我的意见?以你的聪明才智,还用得着问我吗?” 撇了撇嘴,高俅很想告诉对方那是自己刚才喝剩下的残茶,不过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放弃了。 “行了,我知道你心里面有不满,可是我这次是真的有事情想要问你。当然,和赵佶无太大的关系,怎么样,能回答我吗?” 面具男抿了一口茶水,发现茶水已经凉了,便将茶杯又放在了石桌上。 “和端王没有太大的关系?那就是有关系呗。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问,当然我不保证一定会回答你就是了。” 一眼就看穿了面具男的心思,高俅也懒得废话,只想着尽快将其打发走。 “嗯!是这样,昨夜亥时三刻,皇上宾天,今日里却是一点的动静都没有,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面具男点了点头,抛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即使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之后,高俅还是愣了一下。说实话,现在这个皇帝虽然说贬谪了苏轼等人,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算是锐意进取,如果不是身体实在差劲,恐怕真的能做出一番不小的事业来。 突然间得到皇帝驾崩的消息,高俅面对着面具男提出的问题,皱起了眉头,“自古以来,帝王宾天都是一件大事,可是现在秘而不发,我想……必然是有些事情我们没有注意到,不是朝中不稳就是外邦正虎视眈眈,可是不管是哪里出现了差错,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你果然不是个普通人,被困在这小院之中,仅凭着我三言两语就能猜到事情的大概,说真的,我都有些不想放你走了!”轻轻拍了拍手掌,面具男忍不住摇了摇头,“你说的不错,番邦外族确实有一些动作,不过我倒是想问一下,你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吗?” “哪里出了问题?檀渊之盟不过百年,辽国与我大宋相安无事,不曾起过刀兵。确切现在辽国内部好像也出现了问题,应该不是辽国。西夏虽然狼子野心,可是近年我大宋屡次三番陈兵边境,他们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随便搞事情。”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高俅突然间想起了一些事情,猜测似的说道:“难道说……是吐蕃?” ‘啪啪啪’,面具男连拍了三下手掌,赞叹道:“果然非常人也!这都让你猜到了,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你先别急着夸我。按理说就算是秘而不宣,但是这个时候朝臣们应该还在争论继位的人选,端王、简王和申王都应该在宫内才对,可是你却出现在了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按着高俅之前的猜测,面具男至少应该是申王或者简王之中的一个,不然也不会说出那种招揽自己的话,可是今天这件事情一出,却是高俅又看不懂了。 “我是什么人?高俅你这么聪明,为什么就不能自己猜呢?”面具男没有露出面容,可是却笑了起来,“哈哈!行啦!不逗你了,我就直接问了,你觉得事情接下来会如何呢?没有你坐镇,赵佶那小子获胜的几率还有多少?” “他获胜的几率……至少比你大得多。”高俅看着对面的面具男,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管你是谁,想要去争夺那个位子,现在就必须在那大殿之中,可是你却出现在了这里,这么说来……你的布置应该是没有完成,我说的对吧?” “对!你说的都对,所以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 就像个乖乖听课的学生,面具男接着问了起来。 “做什么?你来这里跟我说一大堆的废话,应该是想放了我吧?反正现在的我对你来说是没有任何的用处了,倒不如卖我个人情,放我回去,我说的对不对?” 虽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可能性特别小,但是高俅却不在乎那么多,随口就说了起来。 “你真是……还有什么事是你猜不到的吗?不过,就算我不放了你,你很快也会从这里逃出去吧?”面具男说着,看了看两边的守卫一眼,站起身来,身子隔着石桌谈到了高俅的身边,贴着高俅的耳朵说道:“刚才那个小和尚,应该是拿到你传递出去的消息了吧?哪怕我的人没有查出任何可疑的东西,但是我可以确定,你一定做了手脚了!” “……你这么聪明,为什么还要来找我的麻烦呢?” 扪心自问,两方换了身份之后,高俅可不一定能想到这么多,毕竟人家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外面的,不像自己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脱逃的事情中去。 不过面具男显然没有要回答高俅问题的意思,坐回到了自己的凳子上,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反正我没觉得自己又多能干,不然我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拿到跟赵佶他们竞争的资格。” “所以你就觉得我可以帮到你,是不是?如果不是皇上突然宾天,恐怕你还会有后续的计划吧?” 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看不见对方的相貌,可是高俅却感觉到了对方的可怕。 “也许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大宋朝的王爷……呵!”面具男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朝着两边的守卫挥了挥手,沉声道:“走!” 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院子里面的守卫就都集中到了面具男的身边,然后在面具男的带领之下离开了这个院子,训练有素的样子让高俅都为之一惊。 等完全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之后,李师师才从一边走了过来,凑到高俅的身边,小声说道:“那个……我们也走吧?” “走?现在走还有什么用?”回想这几天来被困在这里的经历,高俅就觉得一阵头疼,“本来以为能帮端王做一些事情,可是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人家都懒得关押我了,我还要往哪走?” “……也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糟呢?” 李师师沉默了一阵,开口劝说起来。 “事情还没那么糟?还要怎样才算糟啊?我说你真是……” 心烦意乱的高俅抓起了桌子上面的茶杯,可是犹豫了一下之后,又再次将之放了下来。 李师师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高俅,只好站在一边看着高俅生闷气。 就在高俅发愁的时候,从外面突然探进来了一个光头,四下打量了一阵之后,开口说道:“哎?刚才的那些人呢?都走了吗?” “是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扭头一看,高俅发现竟然是那个了然禅师的徒弟回来了,心中一阵烦躁,白了小和尚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你刚才在我胳膊上写的‘救我’,开始小僧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知道了,所以就回来了啊!” 小和尚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站直了身子,往高俅这边走来。 “我是写了‘救我’,可是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你都没有听进去是吗?你这个小和尚怎么跟你师父一点都不像呢?” 高俅现在已经有些怀疑之前的自己的猜测了,这样的一个小和尚,怎么可能跟自己一较长短呢?了然禅师将她的徒弟托付给自己好像不是没有原因的。 小和尚听到高俅的话之后,满脸的愕然,“你说的那些话?你说什么了来着?对了,你说我师父,难道你认识我师父吗?” “……师师,咱们走吧!” 本来心情就不好,遇到小和尚这样的就更让人心情不好了,高俅沉默了一下之后,站起了身来。 “哎?去哪里?” 也不知道李师师是在想什么,听到高俅的话之后,竟然愣了一下。 “你想去哪都行,不过我现在却是去想想办法了。不然就凭着端王的那点能耐,估计是不太能成事的。” 还没有想到办法,可是高俅却不得不先行动起来了,坐以待毙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是一件好事。 “哎?那我呢?” 看着高俅和李师师说话,小和尚眨了眨眼,开口问了起来。 “你……跟她一样,爱去哪去哪吧!” 赵佶那边的事情已经让他焦头烂额,高俅现在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这两个人了。 顾不上身边的两个人,高俅快步出了院子,往外面去了。前几日的时候高俅就听见过附近有敲钟的声音,按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正好来到了大相国寺外面,叫过了一辆马车,往皇城赶去了。 第四十四章 进宫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皇城之外,看着那守卫森严的宫门,高俅叹了口气,虽然说自己已经来到了这里,可是想要进去似乎又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好在宫门之外还有不少王公大臣家的侍卫、家仆在等候,只是看了一圈之后,高俅就看见了端王府的人,抬腿想要去找他们问问情况,却突然间被人拽住了。 “喂!这位公子,你还没给钱呢!” 载着高俅来到皇城之外,车夫自然不会容许有人坐‘霸王车’的事情出现,如果不是高俅的穿着打扮就是一个富家公子的模样,恐怕车夫早就动手了。 “你这真是……我不是想赖账,只是现在身上没带着钱。”高俅这也是第一次在北宋坐‘出租车’,加上心烦气躁,根本就忘了车费的事情,可是看对方不肯罢休的样子,也只能苦苦哀求了,“你看这样如何,我有事进宫,等我办完了事情回来就给你钱,你看怎么样?” “那可不行!这皇宫这么大,你要是从别的门跑了怎么办?必须先给钱!” 车夫是个愣头愣脑的之小伙子,见高俅不给钱,梗着脖子就让了起来。 “能不能讲点道理?你这车才值几个钱,我至于赖你这几个车前吗?你这样,我那边有几个熟悉的人,你跟我过去我找他们借点钱付给你,你看怎么样?” 高俅不想跟对方纠缠,因此就想带着车夫去端王府的人那边,到时候要几个钱还是轻轻松松的。 可是高俅想得好,车夫却不乐意,把嘴一撇,不屑地说道:“那是什么地方?我要是真过去了再让官爷给一刀砍了怎么办?我不过去,你必须现在给我钱!” “我说你这个人……” 好说歹说都不行,高俅也是有些着急了。 就在这个时候,在宫门处忽然走过了一队人,看样子好像是宫内的宦官,为首的一个听见高俅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当时就愣住了。 跟自己后面的人说了一声,领头的太监带着两个小太监就走了过来,来到高俅面前,轻声开口问道:“敢问……是高俅公子吗?” “啊?你是……” 听到脚步声高俅就注意到了这个太监,可是自己并不认识对方,这就让高俅很是疑惑了。 “真是公子啊!”似乎是碰上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大太监满脸堆欢,笑着说道:“公子,咱们七年之前见过面的,就在这宫门之外,当时您被皇上赐了出身,是我送您出来的,还记得吗?” “哦~哦哦!是你啊!”听对方这么一说,再看看对方嘴唇上面那稀薄的胡须,高俅突然间想了起来,当年童子举之后,自己好像是给过这个太监一些喜钱,再看看人家身后的两个小太监,稍微思考了一下,试探地问道:“你……高升了?” “嗨!您这话说的,我们这些在宫内伺候的人,哪有什么高升的事情啊?无非就是为皇上尽忠,做到自己的本分罢了。” 大太监挺胸抬头,嘴上很是谦虚,但实际上高俅的这番话对他却很是受用。 “哦,那可真是……” 遇到这么一个半熟脸的人,高俅的脑子开始运转了起来。 只是不等高俅说完后面的话,车夫又梗着脖子嚷嚷了起来,“几位大人啊!这车费谁行行好给我结了啊?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子人都在等着吃饭呢啊!” “哪里来的泼皮无赖……哎哎哎!你别过来啊!小林子,给他钱,快点把他给我打发走!” 还想着训斥车夫两句,可是一看对方就要蹭过来,大太监浑身一激灵,将自己身边的小太监派了出来。 小林子带着车夫去一边结账,这边高俅就拉着大太监走到了一边。 “碰上你还真是幸运,我有点事情想跟你打听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啊?” 有这么一个知情人在,高俅要是不好好跟他说说那就不是高俅了。 大太监愣了一下,然后紧张的说道:“公子您做事有分寸,自然是不会问那些不能说的事情,我这倒是没有不方便的,不过您想问些什么啊?” “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今日里是不是开了朝会了啊?我看这外面车、马、轿子都不少,想必来的人也应该不少吧?” 事情要一步一步来,高俅开口没有直接问宫内的情况,而是找了一个很是普通的问题。 自然,大太监也放下了心来,松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那是,公子您猜的真准!好久不曾开过的朝会,今天说开就开了,好多常年不上朝的大人们都来了,正在商量哪位王爷能够继位的事情呢!” “这样啊!那现在情况怎么样?商量出什么结果来了嘛?” 感觉这个太监说的不少,高俅赶紧追问了起来。 “您这话说的,要是商量出结果来了这些人还会在这里吗?”大太监说着用下巴点了一下宫门外面等待的那些人,接着说道:“整整一个早上了,大人们都快吵翻了天了,听说有几个还动了手了,太医都去了。” “啊!这么惨烈啊?” 高俅一直都以为只有明朝的文臣才会做这种事,没想到宋朝也会这样火爆,惊得他眼睛都瞪大了。 “公子,这话我跟您说,您可别告诉别人啊!”大太监四周瞧了瞧,压低了声音,说道:“最有希望继位的三位王爷今天都来了,可是这三位王爷都拉拢了不少人,究竟谁能继位,还难说得很啊!” “是这样啊!”高俅连连点头,倒是对太监的话没有任何的质疑,不过看这个太监还有话要说,他连忙开口,说道:“那什么,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不知道行不行。当然,你要是觉得为难的话,就当我没有说话。” “公子,瞧您这话说的,只要不是让我去刺王杀驾,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开口。” 大太监讪讪一笑,神色没有刚才那么镇定了。 “没什么,就是我想进宫找个人,你看……” 说实话高俅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对方只不过是一个稍有身份的太监,可是他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就算是端王府的那些人在这方面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找人?这个……行吧!” 也不知道大太监是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之后,竟然同意了下来。 跟高俅所想的不同,大太监没有做任何的事情,连太监的衣服都没让高俅换,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带着高俅过了宫门,显然他在宫内的地位是可是不低。只不过跟高俅所想的不同的是,大太监并没有将高俅带到大殿之外,反而是带到了一间不知道是何处的屋子外面。 “这里是……” 四处看看,高俅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了,转过头来问询地看向了大太监。 “公子,这里是大人们休息的地方,大殿那边您不方便过去,您要是想找什么人的话在这里稍等一会就行了,吵了一上午,大人们中午是会过来歇息的。”大太监解释了一番,又补充道:“对了,那三位王爷也会来这边休息的。” “啊?你这……” 虽然知道瞒不过其他人,但是现在被一个太监猜到了自己的意图,高俅还是有些震惊的。 “没什么的,屋子里面才送过来了茶水和点心,公子您安心在这里等就好。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在这里陪着您了。” 大太监说完,转身就要走。 “哎?不是,我都忘了问了,您贵姓啊?” 等着大太监要走,高俅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好像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 “免贵,在下姓童,单名一个贯字。公子安心歇息,在下先行告退了。” 说完了自己的姓名,童贯丝毫不带犹豫的,带着自己手下的小太监就离开了。 只剩下高俅一个人站在空屋子的门口,呆呆发愣。 童贯?自己早就该想到的!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长胡子的太监,也就只可能是这个童贯了,看那健壮的身材,光看外形的话就算是张千都未必比他要壮,人家能成功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毕竟做太监做到长胡子这么有个性,古往今来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了。 赵佶这边的事情还没弄完,高俅又碰上了童贯,以高俅那不算出色的历史课成绩来说,童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根本就完全想不起来。不过目前来说他和童贯的关系好像还算的上不错,日后若是可以的话,高俅倒是希望将他拉拢到自己这一边来,毕竟两人还能说得上话,让他在赵佶身边引导他的话好像也不错。 就在高俅思考的同时,宫门口的几个侍卫正好换岗,换下来的几个人一边走一边先聊着。 “哎,我说,今天童公公带进来的那个人是谁啊?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不管不问啊?” 一个新来的侍卫跟在同伴的身后,低声询问着。 走在前面的老油条头都不带回的,随口说道:“人家童公公在宫里待了这么久,规矩知道的比我都多,自然不会随便带人进来。现在又是多事之秋,咱们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第四十五章 议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高俅来的不算早,等了一会之后,时间大概是到了午时,高俅的肚子就有些饿了。 有在一边伺候的小太监看见高俅咂了咂嘴,很是机灵地送上来了点心和茶水。也是在这个时候高俅才知道,原来刚才的童贯是出去准备那些大臣们中午要用的食物、茶水了。这么想来,大殿里面现在应该吵得是比较热闹,甚至有可能今天一天都出不了结果了。 “喂,你过来,我问你点事情。” 吃了两块糕点之后高俅就觉得差不多了,毕竟身子就比较瘦弱,饭量也没那么大,往椅子上一靠,随口叫起一边的小太监来。 “是!公子您吩咐!” 有童贯走之前吩咐过,小太监自然不敢对高俅不敬,低着头就走了过来。 “我来问问你,平日里这边应该是没有什么人来吧?我看这边的摆设虽然还算是比较新,但是却没有什么阳气啊!” 漫不经心地跟小太监聊着,也不是说高俅突然间就会算命了,只不过是这件屋子里面的漆味比较重,想来应该是紧急装修的才对。 “公子您真是神了!”笑着赞叹了一句,小太监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凑到了高俅的身边,小声说道:“公子,您是不是被哪位大人请来的,准备看看哪个王爷有……” “你这小太监!不该问的别问!” 没等小太监问完,高俅已经板起了脸来,呵斥起小太监来。 “是……是是!” 小太监也不敢跟高俅顶嘴,听见高俅训斥自己也不敢多说,战战兢兢地退到了一边。 就在小太监退开之后,房门‘吱呀’的一声就被打开了,就看见一个老太监走了进来,瞪了一边的小太监之后,又看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的高俅,嘴唇动了动之后,没有说话,而是侧过神来退到了门边,将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等老太监走开之后,门外面有走进来了一个眼神阴鸷的年轻人,四下看了一番之后,在高俅身上盯了一会,然后走到了东面的一张椅子前边,转身做了上去。 在这个年轻人之后,赵佶吊儿郎当地东外面走了进来,本来打算往年轻人那边走,可是目光却是瞟到了高俅,惊愕之后,迈步走向了高俅,然后再高俅的身边坐下了。 紧跟在赵佶后面的,是一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进来之后目光在高俅身上一扫而过,往右手边了看之前的年轻人,然后又看了看赵佶,不屑地笑了一声,走向了西面的一张椅子。 在这三个人之后,一群身穿官服的人屡屡行行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就连黄庭坚等人也混在了里面,只不过在看到高俅之后,只不过是点了点头,然后就不再有任何表示了。 在这些人进来的差不多了之后,曾布悠哉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了高俅之后,眼前一亮,坐到了高俅的另一边。 等曾布刚一坐下,门外面又来了一个人,正是当今的相爷——同平章事章惇! 见到章惇进来,已经坐下和没有坐下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包括赵佶在内的三个年轻人,同时朝着章惇拱了拱手。章惇点了点头,走到了一边空着的一张椅子旁边做了下去,闭目养起神来。 “哎!我问你,今天上午讨论出什么结果来了?” 等着一帮人各自扎堆聊起来之后,高俅压低了声音,身子倾向了赵佶。 “讨论出结果来?屁的结果!”赵佶爆了一句粗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赵佖和赵似那两个小子一个拉拢了武将,一个招揽了文臣,两边人上午一直在掐架,有的都动了手了,跟地痞流氓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 “文臣跟武将?那你呢?就没有什么人站出来支持你吗?” 高俅也没预料到另外两方人动手那么快,竟然跟商量好的一半,瓜分了朝堂。 “我?如果不是有你在,我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要拉拢一些人。不过就算想到了也有些晚了,那两个人把能拉拢的都拉拢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不是没什么权利的就是权利太大的,有人站出来为我摇旗呐喊,也是斗不过他们两个人啊!” 对于自己目前的情况,赵佶也是一点的办法都没有,毕竟动手完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高俅摇了摇头,对于赵佶说的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没什么权利的拉拢的价值都不大,而权利太大的人又不好拉拢,只不过对于他和赵佶来说,能够指望的也就只有这些人了。倒不是因为高俅舍不得下本钱,毕竟是赵佶出血,高俅根本就不会在乎成本,只不过晚了人家一步,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算了!说这些都没有用,还是说说你吧!” 很是烦躁地摇了摇头,赵佶转移了话题。 不过这样一来,高俅却是愣住了,“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有什么好说的?我府上的两个人都死在了离侍文苑不远的街道上,然后你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三天,现在又出现在这里,你难道不该跟我解释一下吗?” 赵佶翻了翻白眼,显然对高俅有了一丝不满。 “你还好意思说?”说起这件事情来,高俅就觉得一阵火大,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起来,“你那是什么侍卫?随便来个人就把他们解决了,就我这小身板我不跟人家还能怎么办?要不是运气好,你可能就要在清明的时候见我了。” “不会吧?那两个人就算不是顶尖的高手,至少也是一等一的,怎么可能让那么容易让人解决呢?” 对高俅的话,赵佶明显是有些怀疑,毕竟手底下的人又几斤几两他可是很清楚的。 “你不信就算了。” 高俅翻了翻白眼,懒得跟赵佶解释了。 “好好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啊?哪怕说今天宫门的守卫松懈了一些,可是也没那么容易就被你溜进来吧?” 或许是觉得高俅有些生气了,赵佶连忙改口,问起了高俅进宫的事情来。 “那你就别管了。我问你,东面那个是简王吧?” 不想多说自己的事情,高俅的目光投向了东面那个面容阴鸷的年轻人,低声询问起赵佶来。 “那个……” 赵佶刚想开口回答,却是让人给打断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曾布已经靠近了高俅,打断了赵佶的话,小声说道:“东面的那个是申王,西面的才是简王。我说你小子是新来的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啊?” “没见过我你往我身边凑什么啊!”回过头去看了曾布一眼,高俅很是无奈地说道:“您老就别在这凑热闹了行不行?有什么事情您上大殿去解决,别来找我的麻烦,拜托了哈!” “哼哼!小子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你是端王殿下的幕僚是吧?我就知道端王没那么简单,你是有什么主意要给端王出吗?能跟我说说嘛?” 曾布完全没有朝廷大员的架势,反而想一个爱打听八卦的老大爷一样,在高俅耳边喋喋不休。 “我要是知道你是这个样子的话,我绝对不会让端王千岁去邀请你的!” 没有回答曾布的任何一个问题,高俅开口就讽刺了曾布一句。 饶是曾布在官场厮混了很多年,面对高俅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的讽刺,脸也是红了起来,坐直了身子,再也不好意思追问下去。 “对了,说到哪了来着?”回过头来高俅准备跟赵佶商量,却是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忘了想要说什么了,挠了挠后脑勺还是没有想起来,干脆就换了换题,“对了,我看着这里面的人好像全都是文官啊?不是说有武将吗?在哪呢?” “唉!武将都在旁边的那间屋子里面,要是让他们两拨人在一起的话,他们早就打起来了!” 叹了口气,赵佶显得十分的无奈。 “这倒是……对了,今天上午吵了那么久,都是哪些人在吵啊?参与的大人物都有哪些啊?” 对于文臣与武将对立的情况,高俅也是知道的很清楚,只是大宋朝开国以来就注定了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 “这个……站出来表态的基本都是三品以下的官员,偶尔三品以上的大人也都是闲职,至于说一品、二品的,根本就没人表态!” 说起了具体的情况跟,赵佶显得要轻松了许多,至少目前的情况对他来说还不算太糟糕。 “一品、二品的大人们没有表态?这个我倒是不觉得意外。” 不管是在什么时期过早地表情自己的立场对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来说都是不划算的,除非说那个人有不得不表明立场的理由,比如说德州刺史王藻,他的女儿是赵佶王府里的王妃,就算他不表态,人家申王和简王也不可能要他,因此当赵佶说出目前的情况之后,高俅反而没有那么吃惊。 不过多多少少的,高俅还是送了一口气,毕竟事情还在他猜测的范围之内,至少他还是有机会帮助赵佶上位的。 第四十六章 出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你别光点头啊!现在我该怎么办?我手底下没有几个人,要是再不想想办法的话,恐怕今天的事情就没我什么事了啊!” 看着高俅一直在旁边点头,可是多一个字都不带说的,赵佶也是有些着急了,低声催促起来。 “你别着急啊!我这不是在想嘛!你这样……哎?曾布那个老小子去哪了?” 被赵佶逼问得有些不耐烦,高俅烦躁地摇了摇头,却是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的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了。 转过头看去,却不知道曾布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西边,正站在简王的身边摇头晃脑,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目光收回,高俅转头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熟人,再转回头去看看简王,高俅忽然间嘴角就勾了起来。 “哎,我说,玉儿这些天是不是还在我那个小院子里啊?” 回过头来,高俅满脸的轻松,却是问了赵佶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这个……好像是吧?之前她去了你那边之后就再没回我的府上来,不过这几天你不在,我一个人又忙的焦头烂额的,也没顾上她,怎么了嘛?” 不知道高俅为什么忽然说起了赵玉儿,赵佶犹豫了一下,很是不确定地回答起来。 “没怎么,你现在就去派人将她接进宫来,我有事情要她去做!” 虽然说用一个女孩来谋事显得很不地道,但是高俅也没有太好的法子,毕竟现在赵玉儿是实行他计划的最好人选了。 “好!这件事我立刻就去安排,还有别的事情吗?” 知道现在没有时间来给他好奇,赵佶也没有多问,直接问起高俅下一步的安排来。 “暂时没有什么事情,不过下午接着开朝会的时候,我可能还要嘱咐你一些事情,到时候你可千万别乱跑啊!” 不放心地嘱咐了赵佶一句,高俅还真担心他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跟人上去对阵,以赵佶的性子,没人嘱咐的情况下可没有什么糊涂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知道了知道了!” 摆了摆手,赵佶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就走向了房门。 高俅坐在凳子上,用看傻子的目光目送着赵佶离去,这小子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来找他的一样,临走竟然还朝着自己摆手! 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高俅的右手抬起,在自己右边的鬓角轻轻挠了两下。 就在高俅挠痒痒的时候,再西南边角落里的一个大人忽然间站了起来,绕过了自己的同僚,往屋门那边走去,一路上还不停地跟自己的同事们打着招呼,似乎是要出去上厕所的。 等着这个人走出去之后,高俅这才缓缓地站起了身来,跟着走出了屋去。 一出了屋子,高俅就看见先前离开的那个人正站在一边的角落里朝自己招手,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高俅才快步走到了角落里。 等来到了角落以后,高俅朝着这人一拱手,作了个揖,然后才开口说道:“叔父,此次叫您出来实属无奈,还望叔父不要责怪!” “行了!我要真怪你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出来。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需要我帮忙?” 高俅之前看见的熟人就是上官均,此时跟高俅站在一起,眼睛也不住地往四周瞟去,显然也很是紧张。 “嗯!是这样,我听人说皇帝昨夜突发恶疾,宾天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这一点决定了高俅接下来要如何行动,因此他必须要问个清楚,老司机翻车往往都是因为小细节上没有处理好,他这次可是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啊?你……你从哪里听来的?” 听完高俅的话之后,上官均大吃一惊,根本就顾不上回答高俅的问题了。 不过也不用上官均回答了,只看对方的表情,高俅就已经猜到那个面具男告诉自己事情是真的了,当下叹了口气,“唉!叔父,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了我再讲给您听。不过现在有一件要紧的事情,不知叔父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你说!” 上官均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一会衮国长公主会去面见太后,我希望您能找机会过去,将这段时间以来皇太妃朱氏的一举一动全都如实地讲给太后,不知道可不可以?” 说实话,这件事情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危险性的,但要真是那样简单,高俅也就不会如此郑重其事地拜托上官均了。 如果这一步棋走好了,就算不能钉死简王赵似,至少也能翦除他的党羽,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做官的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跟后宫扯上关系,哪怕是家里的亲戚在后宫坐到了皇太后的位置上,私通宫廷也是一项重罪。 “这件事情……倒是不难。”上官均沉吟半饷,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紧张地说道:“有一件事季旻你可能不知道,昨夜里皇上刚刚服过药,皇太妃就来了,非要皇上将皇位传给简王,您看着……” “叔父!造谣这事情可大可小,但是事关国家社稷,您可要慎重啊!” 听完上官均的‘消息’之后,高俅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认识的人被金钱或者权利所诱惑。 家有房屋千百间,睡觉只需三尺宽;家有衣服千百件,不能每件天天穿;纵有金银千百万,临死两手攥空拳。高俅做那么多的事情,从来都跟权跟钱没有一点的关系,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一些事情,为情、为义气,又或者是一些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是如果因此让他身边的人陷进去了,那他宁肯躲到深山老林里面去了。 “季旻你……”上官均也没想到自己的谎言如此轻易就被高俅戳穿,很是气馁地摇了摇头,说道:“好吧!昨夜里我打盹了,没有听清楚皇太妃跟皇上说了些什么,不过皇太妃是真的去找皇上了,而且就在她进去之后不久,皇上就宾天了,这件事情宫内还有一些人知道,我可是没有说谎的!” “是这样……哪怕这件事情是真的,叔父您也别说的太多,正所谓言多必失。要命的事情上,咱们还是小心一些吧!” 不管是真是假,高俅至少不希望事情做的太绝,无冤无仇的,他也没必要非要如何如何。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上官均看了看屋子那边,小声说道:“那我先回去了啊!你等会再回去,别让人看出来了啊!” “嗯!我知道了!” 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高俅的脸色很是阴沉。 对于上官均的心思,高俅并非不明白,本来是从侍御史到左正言一路上升,可是却忽然得罪了章惇而被贬为工部员外郎,现在甚至是变成了起居郎,要是说上官均心中一点的怨愤都没有,恐怕他自己都会嗤之以鼻。或许正是曾经的遭遇,让这个刚直的中年人开始变得圆滑起来,也开始有了一丝向上之心,虽然说这向上是要踩着别人的肩膀。 高俅不希望看到上官均站到自己的对立面,不只是因为他是苏轼的好友,更是因为他曾经很敬佩这个刚正不阿的长辈,真要是发生了那种事情,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打击。 甩甩脑袋,高俅想将这些烦人的事情全都从脑袋里面甩出去,虽然他也知道这是无用功,但是他就是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 就在高俅在这边做着‘甩头’运动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忽然出现在了高俅的身后,右手抬起就搭在了高俅的肩膀上,同时面带犹豫地开口说道:“你……” “哎呦!我去!” 人在想事的时候其实是不能被打扰的,尤其是从背后袭击,高俅就最是不能接受这种行为。 若是从前面打招呼,高俅最多激灵一下,然后就没事了。可是现在背后有人出现,高俅打了个激灵,然后回身就是一拳捣了出去。高俅身体瘦弱,可正因为这样,他的手基本上都能露着骨头的,打在人身上硌的那不是一般的疼。再加上对方稍微低了下头,高俅这边一个‘豪油根’就打在了对方的左眼之上,直打得对方一个趔趄。 “哎呦~!”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会还手还是怎么的,被高俅打了之后,竟然坐在地上哀嚎了起来,丝毫没有再次起身的意思。 “不是,你是怎么回……怎么是你啊!” 最后一个‘事’字还没出口,高俅已经看清楚了对方的相貌,当时就愣住了。 被高俅打倒在地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侍文苑碰上过的那个折家公子——折彦质! “嗯!是我……不对!你认识我是谁?” 折彦质下意识回了一句,但是紧跟着就意识到了有问题,自己根本就不记得见过这个男子,为什么对方会认识自己呢? 而高俅也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意识到了自己失误的地方。 第四十七章 情痴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折彦质是麟府折家的公子,哪怕是靠着父辈的荫庇,但如果他身上没有官职的话,那他也不可能会来到汴梁城中。简单来说,折彦质应该是有官职在身的,虽然未必见得位高权重,但至少比高俅这样的要强了不少。 高俅犯的错误,简单来说,就是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见到折彦质虽然在意料之外,但至少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他的反应却有些反常了,哪怕不是特地盯着他的人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那个……那个……”一地冷汗从高俅的耳后滑落到了领子里,冰冰凉凉的,让高俅瞬间清醒了回来,马上就换上了一副笑脸,“呵呵!折公子玩笑了,以您的名声,这东京汴梁之中又有多少人是不认识您的呢?” “少来!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我的名声?恐怕你说的是我家里的名声吧?” 出乎高俅意料的,折彦质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从地上爬起来的同时,不屑地回了高俅一句。 “是是是!折公子教训的是!是在下失言了,我这就离开!” 跟一个曾经明确对自己表示过‘求交往’意图的男人,高俅可是一刻都不想跟他多待,敷衍了两句,立刻就想逃离现场。 “哎!不对!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你!” 本来折彦质还在怄气,可是看高俅这一走,立刻就想起了自己之前的事情来,不正是看着这个背影眼熟自己才过来的嘛! “折公子您这话说的,我就一张大众脸,您看我眼熟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啊!” 真要是让折彦质认出自己来,高俅也就不用再混下去了,虽然说在后世的时候男扮女装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在北宋这个年代,却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尤其是对一个有了出身的人来说。 眼看着高俅要溜,折彦质立刻就不乐意了,左手一抬就搭在了高俅的肩膀上。折彦质跟高俅年纪相当,可高俅的身体比之常人还要有不如,何况是折彦质这样一个常年习武的人。 只是这一按,高俅就觉得自己的有半个身子都麻木了,连忙开口讨饶道:“折公子!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啊!那什么……我不是有意的!” 见高俅这么大的反应,折彦质反而有些惊慌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说你就快些说,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知道自己弄不过人家,高俅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他这人最大的有点就是好说话,对任何人都一样。 “那个……你是不是有一个妹妹啊?” 折彦质堂堂一员武将,又是几代的世家,这个时候却忽然忸怩起来。 “我是不是有一个妹妹……你想干嘛?” 开始的时候没闹明白折彦质是什么意思,可是反应过来之后,高俅却忽然警惕了过来,心中暗暗自语,对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呢? “不是,你别误会!我是见过一个跟你有七分神似的姑娘,可是那日一别之后,我遍寻东京城,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姑娘。所以今天看见您之后,我才会如此失态。” 或许是觉得高俅有可能就是他的‘大舅子’,折彦质没有了刚才出手时的威风,反而变得小心起来。 “哦!一位姑娘……你死心吧!” 高俅可不想被折彦质无休止地纠缠,暗暗一咬牙,下了一个决定。 “为……为什么!” 如高俅所想的一样,折彦质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如遭雷殛,整个人都傻眼了。 “为什么?你给我听清楚了,她死了!” 说的多了高俅怕露出破绽,干脆一了百了,再次给折彦质来了一剂猛药。 “死……死了?你骗我……你骗我的对不对!你骗我的对不对!” 折彦质的双眼忽然间变得血红,闪身来到了高俅的面前,伸出双手抓住了高俅的肩膀,硬生生将其提了起来。 “你冷静一下!你冷静一下啊!” 没预料到折彦质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高俅也是有些慌了,连声叫喊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怕惊动其他人,折彦质竟然真的冷静了下来,还将高俅放了下来,只不过双眼依旧血红,盯着高俅,冷声说道:“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冷静一下,你这么激动我没办法跟你说。”有些畏惧地看了折彦质一眼,高俅赶紧转过了头去,血红的双眼,怎么看怎么吓人,不过对方也不答话,就这样冷冷地盯着高俅,高俅心里突然间就觉得有些发毛,赶紧开口说道:“一个见了一面的女子,找不着也就找不着了,你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你还真以为你们两个在一起吗?” “我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你一定认识她,对不对?” 往常就像个傻小子的折彦质,竟然忽然间就开了窍,仅凭着高俅的两句话就确定除了一条重要的信息。 “那什么……折公子你听我说,这件事情……” 哪怕是面对章惇的时候高俅都没有这么头疼过,人家都说恋爱的人都会变成傻子,怎么自己面前的这个折彦质反而变得精明起来了呢? 就在高俅头疼的同时,折彦质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带着哭腔说道:“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好吗?哪怕……哪怕她真的已经死了,我也想去见见她……求你了!” “你这是……好好好!我是骗你的,你快些起来吧!” 这么要命的时候高俅哪里有空去外面再给折彦质弄个坟头,再说如果折彦质失心疯掘了那坟头怎么办?到时候肯定是要找自己算账的啊! “骗我的?那……那她现在在哪?” 折彦质听到这个‘好消息’之后,整个人为之一振,双腿用力,直接就站了起来。 “我刚才确实是骗你的,不过她在哪里我也不能跟你说。”高俅无奈,猛药不行,就能改柔和一点的了,只是希望之不要被人识破才好,见折彦质又要开口,高俅连忙说道:“你先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 “好!我不急!你说!” 折彦质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瞪着双眼看着高俅,眼神之中满是期待。 “那我可说了啊!你见过的那个女孩儿其实就是我亲妹妹,我们失散了整整十年,前不久我才找到了她,她也跟我说起过你,说是回侍文苑收拾东西的时候遇到了你。” 高俅缓缓开口,慢慢为折彦质编织着美梦,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高俅这个时候真的想给自己来上一根烟,毕竟这氛围太合适了。 “然……然后呢?” 听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孩儿说起自己,折彦质脸上竟然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然后?就像刚才说的,你是什么身份,我妹妹她是什么身份?”见折彦质似乎有生气的意思,高俅连忙开口补充道:“这可不是我说的,而是我妹妹说的。就这几年的经历就让她抬不起头来,见到喜欢的人也不敢开口。你以为她的心里就好受吗?” “她怎么会这么傻?她为什么要这么傻……” 都说恋爱之中的男人智商下降,其实这话一点也不加,折彦质在听到如此‘凄美’的事实之后,双眼之中竟然忽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有缘无分的痴情人多了,你也别太在意,有朝一日你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缘分的!”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高俅一番谎话说的自己都快要信了,不过他还是没有忘了正事,开口提醒着折彦质。 “不!我不!以往的事情她才是受害者,我根本就不在乎她的过往!你告诉我她在哪!我要去找她!” 就像是疯了一般,折彦质忽然拼命地摇晃起高俅来。 “哎哎哎!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啊!”对着一个武夫,尤其是失去了理智的武夫,高俅真的是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苦苦劝说道:“或许是知道有朝一日你会遇到我,我妹妹她在三天之前就离开了我家,然后不知去向了,你就算把我晃死在这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啊!” “怎……怎么会这样!” 松开了抓着高俅的手,折彦质倒退两步,‘砰’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紧跟着身子就软了下去,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抽去了骨头一般瘫倒在了地上。 “你也不必如此沮丧,说不准哪天她想开了又会重新出现在你面前呢!” 高俅是不想被折彦质纠缠,可是看折彦质如此低落他也是不忍心,于是便开口安慰起来。 可是折彦质却并没有领情,呆呆地靠坐在墙边,喃喃自语道:“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不是,一个女人而已,你至于这样吗?”高俅被折彦质的情绪影响,心情也很是不好,无奈之下,他只能改口,说道:“你要真是这样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第四十八章 划策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啊?你说什么?难道说……我还会有机会再次见到她吗?” 听到‘希望’两个字,折彦质立刻就恢复了精神,抬起头来,气息也粗重了起来。 “是啊!希望倒是有,不过你要是这样咱们就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 心中暗暗自语,自己只不过是在做好事,高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将这个谎言稍微更改一下。 “那……那您说!” 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是在面对未来的‘大舅子’,折彦质也老实了起来。 “嗯!是这样,我妹妹她这个人怎么说呢……我也不是很明白女孩子的心思。哎哎哎!你别着急啊!”觉得折彦质似乎又有动手的意思,高俅连忙说道:“我觉得吧,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她知道你的心意……” “好!我这就出去准备三媒六聘!” 折彦质重重地点了点头,也不管高俅后面还有没有别的话,转身就想往外走。 左脸微微地抽出了一下,高俅一把抓住了折彦质的胳膊,差点被这个莽撞的小子给拽倒在了地上,等站稳之后,高俅没好气地开口说道:“我现在都不知道她在哪里,你还要准备三媒六聘,你是要娶我回家是吗?” “不是,您不是说让要我表现一下心意嘛……” 被高俅指责,折彦质是一点的脾气都没有,不仅如此,气势还弱了下来。 “我说你要表现心意,但是你就不能来点高大上的?就知道三媒六聘,你满脑子都是什么啊?” 高俅翻了翻白眼,对折彦质这么一个单纯的少年真的是一点的办法都没有。 “那……那您说我该怎么办啊?” 智商已经全面下线的折彦质已经没有了主意,只能求助地看向了高俅。 “这样,你先好好干几年再说,就算不能爬到跟你爹一样的位置上,也不能够差太多了吧?你想想,身居高位还对一个女孩儿忠贞不渝,这样的好男人谁不喜欢呢?到时候你再把侍文苑里面事情处理一下,这事情不就解决了嘛!” 哪怕自己那个所谓的‘妹妹’只不过是一个虚构出来的人物,可是高俅依旧将她当成了一个真人来为折彦质出主意。 “嗯嗯!大哥说得对!我这就去……” 折彦质听着高俅的主意,眼前越来越亮,说这话就要转身去安排。 如果是在动漫里面,高俅相信自己的脸上应该满是黑线了,抬起手来‘啪’的一声打在了折彦质的左脸上,高俅的声音冷了下来,说道:“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你今天来这里难道就没有点别的事情吗?” “这个……这个……好像是有……” 被高俅扇了一巴掌,折彦质总算是将丢失的智商找回来了一点。 “唉!爱情是美好的,但是你不能因为这就盲目了啊!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瞒着你,今天必然是要选出一个王爷来继位的,这件事情办不完的话,你是哪里都别想去了!” 在刚才的时候高俅就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说到现在,高俅已经想明白了。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可是麟府折家的公子,他能够站在这里,除了本身有官职之外,必然也是代表着折家的意志的,不然这样的小家伙就算是有官职,又能够高到哪里去呢?当然,在想这些的时候高俅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跟对方的年纪相差不多,甚至要比对方小上一些的这个事实了。 之前高俅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不希望跟折彦质搞到一块,毕竟‘搅屎棍’的称号可是不会令人开心的。可如果抛开这些不重要的事情,如果高俅能够将折彦质拉拢到自己这边来,支持申王的武将集团基本上就要土崩瓦解了。 虽然说现今的大宋不是折家军一家独大,但是要说哪一方在军中的势力最大,那肯定就要数得上折家了,如果折彦质表态了,高俅后面的事情也就要容易的多了。 仔细权衡了一番之后,高俅已经准备将这个谎言继续下去了,付出远远小于收入的事情还是值得去做的,大不了事后真的帮他找一个跟自己长得像的女孩子给他当老婆。就在这一刻,高俅已经将自己的节操抛到脑后了。 “哦!对对对!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大哥您在这,您是支持哪位王爷啊?” 有高俅提醒了这么一句,折彦质总算是想起来了自己来这里是有事情要做的,不过他还是问了高俅一句,毕竟看高俅的样子不像是个武将,那么他就很有可能不是支持申王的了。 在某些时候,跟自己的‘大舅哥’保持步调一致其实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折彦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长辈们的嘱托,准备将事业和自己后半生的幸福放到一起来处理了。 “支持哪位王爷?要是我告诉你我谁都不支持你会相信吗?” 微微一笑,高俅可不会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折彦质,谁知道他身边有没有长辈在,都说‘人老成精’,能不招惹那些人最好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那……大哥您有什么建议吗?” 折彦质不太相信高俅的说法,年轻的他开始借用长辈的手段对高俅旁敲侧击起来。 “建议?我的建议就是——等!” 高俅微微抬起了头来,故作高深地说出了一个字。 “什么?等?!” 而听到这个‘等’字的折彦质,也是愣住了。 “没错!就是等!”重重地点了点头,高俅开口解释起来,说道:“不管下面的人闹腾的多么热闹,最后能够决定这件事情的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员们,贸然出手,万一押错了赌注,可能一点翻牌的机会都没有了,与其这样,倒不如等着,等尘埃接近落定之后,再表态也不迟。” “可是……这样我们还会被重视吗?” 折彦质并不是白痴,恋爱夺走了她的智商,但是基本的分析能力还是存在的。 不过跟高俅这个穿越而来的‘老油条’比起来,折彦质鲜嫩的简直令人发指,微微一笑,高俅蛊惑道:“你是不是傻啊?你是武将,又不是文臣,不管谁上位都是需要拉拢你的,所以什么时候表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事情是你要支持上位的那一个。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们手中的权利绝不能再大了!” “啊?这是因为什么?” 政治经验严重不足,智商也基本离线,折彦质对高俅的话也是分析不出来了。 “为什么?你知道为君王者最怕与臣子之间出现什么情况吗?”白了折彦质一眼,高俅自问自答,回答道:“君王最怕的就是对臣子赏无可赏、封无再封!你要真大力支持一个王爷上位,日后你建功立业他还怎么封赏你?盛极而衰,天波府杨家的下场你不该不知道吧!” “这……这……”听到‘天波府’杨家的名号,折彦质的脸色也变了,郑重其事地对着高俅鞠了一躬,折彦质沉声道:“听大哥一番话,胜却妹夫我在官场摸爬滚打十几年了啊!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亲家的没落是必然的啊!” “什么?亲家?你们跟天波府杨家是亲家!” 虽然有过心理准备,知道大家族可能会有联姻,但是真听到这个消息,高俅还是比较吃惊的。 “是啊!天波府杨家的‘折太君’大哥您听说过没?那就是我们折家的长辈。” 不等高俅缓过神来,折彦质再次抛出了一个大炸弹。 “什么?是‘折太君’啊!” 高俅再次吃了一惊,完全没想到历史竟然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天波府杨家的故事好多都是虚构的,这个不用人说高俅也知道,但是‘佘太君’变身‘折太君’依旧是出乎了高俅的意料。不过这也很是正常,一般人家的女儿怎么可能挂帅出征,只有麟府折家的人才有这样的巾帼英雄。 消化了一连串的惊人消息之后,高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盯着折彦质沉声说道:“不管文官那边怎么闹,你回去之后一定要跟关系亲近的人说好,不要参与进这件事情中来了。皇位的争夺很是血腥,稍有不慎就要粉身碎骨,就算想要分一杯羹,也要等到局势明朗之后,万万不可心急啊!” “好!大哥您放心,我一会回去就嘱咐他们!” 又点了点头,折彦质完全没有了武将的硬气,很是乖巧地答应着高俅。 “嗯!还有一件事情,那什么……你为什么非要喊我‘大哥’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年纪应该比我大才对啊!” 刚才要编造谎言,现在却是没什么事情了,高俅自然就注意到了折彦质对自己的称呼。 谁知道折彦质的脸竟然红了起来,低下头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什么……您是她的兄长,自然……自然也是我大哥了……” 第四十九章 定计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你这……行吧!这件事情咱们回头再说,你先回去办正事去吧!” 考虑到自己还需要折彦质的帮助,高俅的态度可就没有那么强硬了,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折彦质可以走了。 恋恋不舍地看了高俅一眼,折彦质转过身去往一边的屋子走去,刚走了没有两步,又转回了身来,弱弱地说道:“那个……大哥……” “你还有什么事?” 不耐烦地瞪了折彦质一眼,高俅已经有些忍耐不了了。 “那个……我这里有个簪子,如果她哪天回来了,你帮我转交给她行吗?”说着话,折彦质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双手捧着递到了高俅的面前,说道:“就像大哥您说的,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成就,就算她回来了,愿意见我的几率也是不大,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了解我的心意,所以这一根发簪……就拜托大哥您转交吧!” 从折彦质的手中接过了小木盒,高俅轻轻打开,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根通体暗金色发簪,发簪上面还有一颗小指指尖大小的珠子,也不知道是珍珠还是别的什么,不过显而易见,这一根发簪并不便宜,至少以折彦质当前的俸禄没个三五年的是不可能买得起的,所以说买簪子的钱从哪里来的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这根发簪就暂时放在我这里,至于说能不能帮你转交,那我也不能跟你保证什么。”盖好了小木盒,高俅将之塞回到了自己的衣袖之中,一甩衣袖,转过了身去,“我现在要先回去了,你也好自为之吧!” 走过了月亮门,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在一声‘吱呀’声消失之后,高俅才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原来就在月亮门的另一边,也是跟这边一样的屋子,不过想也知道,在另一边的人应该就是武将们了。 揣着小木盒往回走,走到屋子门口的时候正好就碰上了刚从外面走回来的赵佶。 “哎!端王殿下您回来了啊!” 看赵佶那轻松的模样就知道事情都已经安排完了,不过在这种地方有些话也不方便直说,所以高俅也只是简单地跟赵佶打了个招呼。 “嗯!你说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不过这一来一回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所以我们可能稍微需要等一下了!” 赵佶说的是高俅让将赵玉儿叫来,因为身处宫廷,而高俅住的地方又不近,所以说赵玉儿现在还没有到。 不过这些高俅已经预料到了,左右看看周围没有别人,也就懒得装模作样,伸手拉住了赵佶的胳膊,走到了一边,小声说道:“玉儿的事情先不用赵佶,我来问你,玉儿来由多久才能够到来?下午的朝会大概是要到几点开始?到时候太后是不是也会同一时间到场?” “虽然说来回的距离都不算太远,可是要进宫她也不可能太过随便,至少要回我府上换上一身合适的衣服才行,玉儿要过来的怎么也要有小半个时辰才行吧?至于你问朝会几点开始……几点是个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应该是丑时二刻。还有你问太后会不会到……反正上午的时候太后他老人家没有过来,只是拍了个太监过来听消息。” 没有多问高俅‘几点’是什么,赵佶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来考虑别的事情了。 “这样啊!那事情倒是有还来得及。那这样,我先给你说一下后面的布局,你一定要认真听啊!” 在古代,一天有十二个时辰,一个时候有四刻,一刻为三盏茶,一盏茶有两炷香。简单来说,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一刻为半个小时,一盏茶为十分钟,一炷香为五分钟。丑时为下午一点到三点,丑时二刻就是下午两点。心中算了一下,高俅发现时间还算是比较充裕,于是也放下了心来。 听到高俅要说正事了,赵佶也认真了起来,“好!你说吧!” “嗯!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后面一定会问你们三个人想不想当皇帝。如果问到你了,你可千万要记住,按我所说的回答,词句不一定要跟我说的完全一样,但是意思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你可要记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高俅眼神凝重了起来,接着说道:“你要先回答想当,理由有二。首先,身为皇家血脉,如今天子病重,你有责任来扛起家、国、天下这个重担,保护大宋江山安泰,百姓安居乐业;其次,你也希望感受一下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感受,这是你的私心。” “嗯!我知道了。不过你说‘先回答’……是不是后面还有别的话?” 难得聪明上一回,赵佶发现了高俅的话似乎没有说完,因此接着就问了起来。 “不错,在这之后,你要说……不想当皇帝!” 重重地点了点头,高俅计划的重点其实就是这边的后半段。 “什……什么!你要我这样说?” 完全没有想到高俅竟然会如此说,哪怕对高俅很是信任,但是赵佶也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没错,就是不想当皇帝!你要是这么说,必然会有人问你为什么。这里的原因也有两条,首先,你担心自己的才学不够,虽然说平日里允文允武,但是文不及简王赵似,武不及申王赵佖,治理国家恐怕会力有未逮;其次,若是跟申王和简王相争,你担心会同室操戈,伤及兄弟之情!” 一番话说出来,高俅已经是松了一口气,仿佛是看见了胜利的曙光一般。 别看高俅给出来的这一整套答案听起来很矛盾,可是实际上,这是为了应付两个方面的。首先来说,赵佶必须展示出足够的野心,让其他人知道他对皇帝这个位置是有想法的,一个崇尚‘无为而治’的皇帝很多时候并不符合绝大多数朝臣的愿望;然后还要让一些人知道赵佶是一个仁义的君子,有人情味的皇帝在一些时候其实更受人们欢迎,严刑峻法、励精图治很多时候反而是脱离人治的;当然,也会有一些人猜到这一整套答案里面暗藏的小心思,不过有些人知道这个之后,可能还会对赵佶另眼相看,帝王权术,从来都是不可或缺的。 不管赵佶明不明白高俅这一番话代表的是什么,高俅也没有指望赵佶现在就能够想明白,看了一眼有响动的门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等回头有空了再跟你好好解释这是为什么,你先好好记住这答案,如果有不明白的再来找我,我先去等着玉儿,她那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交代!” “好!我派人带你过去!” 除了相信高俅之外,赵佶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也不敢耽误高俅做事,领着高俅就去找带路的人了。 宫内毕竟不是高俅能随意走动的,为了方便,赵佶干脆给他找了一个小官来带路,顺便还将自己的腰牌给了他,以防遇到麻烦的事情。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高俅也插不上手,所以说给赵玉儿分派任务就是他今天最后要操心的事情了,所以高俅干脆让小官带着自己回到了大门口,出了大门直接坐上了端王赵佶的马车。至于那个小官,在高俅再三欢送下,也只能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朝臣们中午散会去休息大概是十一点半左右,高俅碰上赵佶,然后赵佶再去安排事情,等到高俅来到宫门口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下午一点左右了。不过赵玉儿的行程和高俅行事的时间有一些重叠,所以说等赵玉儿到宫门之后,也不过是一点半前后。 拉着赵玉儿进了赵佶的马车,高俅还特意吩咐了赵佶的侍卫站远一些,不要让任何的闲杂人等靠近马车。 一番柔情蜜意之后,紧跟着又是一番紧张的嘱咐。平日里赵玉儿没事也会进宫面见太后,说说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不过自从再次见到高俅之后,她就不怎么来了。如今挑到这样一个十分特殊的时间,哪怕有一些突兀,高俅也是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交代的差不多了,高俅也担心时间拖得太久耽误了正事,赶紧就催促赵玉儿进宫去面见太后了,至于他自己,早饭没吃,午饭又是用一些糕点和茶水对付的,干脆就让赵佶的侍卫去外面的酒楼买些饭菜了。 虽然侍卫有些不太情愿,可是高俅一来是端王赵佶的座上宾,二来跟衮国长公主关系又这么‘好’,侍卫也是不敢得罪他。加上侍卫们午饭吃了已经有一些时间了,所以在心中安慰着自己‘饭后百步走’就去买饭了。 虽然说是皇城附近,但是离着没有多远就是百姓们住的地方了,大概过了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出去买饭的侍卫就回来了,手中提着一个三层的食盒,光看食盒上面的装饰,就知道里面的饭菜一定是珍馐美味。 架上了一张小桌板,高俅斜靠在车厢里面,悠哉地吃起了午饭。 第五十章 意料之外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就在高俅吃饭的时候,他的眼睛依旧在看着宫门的方向,在看到一个鬓角花白的老人从里面走出来之后,高俅愣住了。 老人似乎也看到了他,微微一笑之后,径直朝着高俅就走来了。 高俅不敢怠慢,起身下了马车,站在一边恭敬地等着老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深施一礼,轻声说道:“见过相爷!” “呵呵!没那么多规矩。”笑着摆了摆手,章惇玩味地看着高俅,故意问道:“怎么?不请我上去喝点小酒吗?” “这个……相爷请!” 人家都已经来了,高俅自然是没有别的办法,让开了位置,将章惇搀扶上了马车。 又跟端王府的侍卫们嘱咐了两句,让他们把守好周围,高俅这才跟在章惇的身后上了马车。 坐在狭窄的车厢之内,高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我这人不会喝酒,相爷您凑合吃点菜吧!” “你这小子!真当老夫是出来跟你这蹭饭来的?” 伸出手去在高俅的脑袋上轻轻拍打了一下,章惇板起了脸来,不过却没有多少生气的意思。 “是是是!您老多忙啊!怎么也不会来我这蹭饭……哎哎哎!那个鸡翅您别都吃了啊,好歹给我留一个啊!” 正恭维着章惇,却看见章惇将一只鸡的两个翅膀都给撕了下来,高俅本来平静的脸立刻就苦了下来。 “唔~你这孩子,我这么大岁数了,吃你两个鸡翅又怎么了?真是……” 一边啃着手中的鸡翅,章惇一边白了高俅一眼。 高俅也是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无奈之下,只好随他去了,“是是是!你老慢点吃,这边有汤,您要是吃咸了就来口汤……” “嗯~!你小子果然是个人物!” 拿起汤勺来喝了一口汤,章惇望了高俅一眼,满含深意地说出了一句话。 “啊?您这是什么意思?” 高俅完全没想到章惇说话这么零碎,怎么就从鸡翅扯到自己身上了呢?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衮国长公主在这个时候入宫,是你指使的吧?让她进宫,不就是想在太后面前说申王还有简王的坏话吗?你这点小心思,能瞒得过谁啊?” 章惇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来到这里,自然是来跟高俅说重要事情的。 “能瞒得过谁?我谁都不相瞒,衮国长公主确实是我给叫来的,不过相爷您刚才说衮国长公主是来说两位王爷的坏话,这个……恐怕您是想错了。我不仅没让衮国长公主说两位王爷的坏话,反而还教给她要好好称赞两位王爷呢!” 嘴角向上勾起,高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人猜到心思的,如果事情这么简单,那他早在杭州府的时候就让那群‘暴民’给弄死在临安城的城门口了。 “哦?你让衮国长公主称赞两位王爷?你这……哦!!!原来如此!看来你是打算以退为进啊!” 章惇开始的时候很是不理解高俅的意思,可是仔细思考了一下,却是忽然间就明白了过来。 “哎!看破不说破,相爷,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如何?” 让人家看出来是很正常的事情,高俅也从来不认为有什么计谋是永远能隐瞒下去的,只不过跟人讨论自己的计策如何,高俅现在还是做不到的。 其实高俅的主意并不复杂,往日里申王和简王两个人都是一样的不会做人,在众多的王爷、公主之中名声也没有多好,就算是赵玉儿往日里也是说他们两个人的坏话要多一些。今天突然间在太后的面前说这两个人的好话,太后必然要追问为什么她会如此反常,而高俅教给她的答案就是——端王赵佶教给她的!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太后最多就是觉得赵佶的行径有些出人预料,可是配合上高俅给出的那一番‘不想当皇帝’的解释,却是能够抓住女人那颗柔弱的心,哪怕是当朝太后,在这样的算计之下也是不可能幸免的。 到时候群臣看见太后倾向端王赵佶,聪明人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就算有一些人死忠于另外两位王爷,可是那些身居高位,以曾布为代表的一群大臣们,倒向赵佶这一边已经是无可避免了。到时候就算是章惇出面反对,能够起到的作用也是十分有限的。因此也怕只是为了避免尴尬,高俅也不希望现在就跟章惇谈论这些事情。 不过章惇似乎早有所料,从一边拿过了一条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油脂,满脸平静地看着高俅,轻声说道:“你为赵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这一切真的值得吗?你知不知道,当初你被人给绑了去,那可是……” “我知道,是端王殿下叫人做的!不过那又怎么样?”高俅早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实情况,因此神色十分平静,“端王殿下当时应该是想叫人来吓唬我一下,谁知道手下人做事不牢靠,找了两个愣头青来做这件事情,然后就直接将我给绑走了。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相爷您说这个……嘿嘿!是不是有些过时了?” “你……你知道赵佶这样对你还卖力为他做事,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本想着来劝说高俅,谁知道高俅竟然如此淡定,章惇就很是不理解了。 “您这话说的,谁还没有个小算盘在心里?如果端王殿下真的是一个胸无大志、毫无心机的懵懂儿童,那才是让我觉得为难的事情,知道他有那么一些小聪明,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只要勤于辅佐,日后他必然可以胜任那个职位。我个人受的一些小灾小难,反而算不上什么了。” 面对章惇,高俅总算是可以说出心中埋葬已久的话了。 其实在高俅看来,赵佶当皇帝是不可逆转的事情,他能做的就是让赵佶迅速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帝王,而不是让他当一个披着龙袍的纨绔王爷,这对高俅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对大宋江山来说却是十分的重要。 如果没有任何的变故,北宋可能再有个十几年、几十年就要完蛋了,可是南宋却依旧可以苟活很久,所以想要安享富贵对于高俅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太困的事情,不过高俅总是觉得,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年代,自己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宋沦为任人宰割的牛羊。 “呼!原来,你已经将这一切都看透了啊!” 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章惇没料到自己另眼相看的年轻人竟然已经老练至此,也是嘘唏不已。 “现在您已经知道了我一切的安排,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呢?” 虽然已经有了六、七成的把握,可是高俅却并不觉得安稳,如果能够拉拢到章惇的话,那才叫万无一失。 “一起?哈哈哈哈!若是我跟你们一起的话,那你的端王殿下可就一点的机会都没有了啊!” 出人意料的,在听到高俅的邀请之后,章惇忽然间笑了起来,说的话也很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高俅觉得可能是自己算漏了什么,不然章惇不会如此态度,可是自己算漏了的是什么,他却是没有一点的头绪。 “听不明白?那就对了!当今太后,虽然说没有真正插手过朝政,但是她却不是没有一点的野心的。前者高太后临朝,大宋得到百年来少有的发展,如今向太后有这个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心动呢?可是阻碍她的人里面,我是最前面的那一个。”章惇缓缓开口,说着旁人不知道的秘闻,见高俅似乎要开口发问,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别着急,我还没说完。若是今天我在朝上支持了哪位王爷,那向太后绝对是要全力反对的,所以谁,我不能站在你这边啊!至少,在明面上我不能跟你们站在一起!” “那……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面对后宫干政这种情况,高俅也觉得很是头疼,他或许有些鬼点子,可是真正的朝政,他确实没有参与过的。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如果曾布能够跟联手,那就算是向太后也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不过可惜的是,曾布这个人……实在是一颗墙头草啊!” 章惇摇了摇头,对于目前出现的情况也是感觉无能为力,说实话,要是有一点的办法,他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这倒是……” 之前找上曾布就是看上了他是墙头草,高俅布局的时候也是看准了曾布会如何才定计的,可是现如今的情况却是出现了偏差,后面的事情倒是不好办了。 “行了!说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帮你一把,不过后面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了啊!” 似乎是想开了什么,章惇变得轻松起来,站起身来走向了马车外面。 “这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高俅看看远去的章惇,再看看桌子上被啃得干干净净的两个鸡翅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第五十一章 回家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送走了章惇,高俅看着满桌子的菜也没有了胃口,干脆就让人将饭菜撤了下去。侍卫们有机会享享口福,又能用高俅的名义去赵佶那里‘报销’,自然是喜笑颜开,很快就收拾好了一切。 端王府的侍卫在周围同行羡慕的目光之中怡然自得地享受着这一餐,高俅靠在车厢里面,百无聊赖地等待着赵玉儿从宫门内出来。 大概是到了两点左右,就看见赵玉儿从宫门内款款而出。时间上与高俅掐算的相差无几,不过事情具体办的如何却是要问赵玉儿本人来。 在高俅的猜想之中,太后上午没参加朝会,下午必然是要露面的了,先前的那位皇帝已经驾鹤西去了,所以选出继位的人选是迫在眉睫的,今天之内必然要出结果。大概是下午两点左右开始上大殿‘开会’,那么太后是需要准时到场的,再提前准备一下,就算是赵玉儿可以再太后梳妆打扮的时候在一边唠家常,可是两点之前她必然要离开,不然就会耽误了太后办正事。 至于说事情办得到底如何,高俅也没有心思去问赵玉儿了,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高俅已经将所有能做的努力都做到了,剩下的就是看赵佶他在有高俅插手的情况下还有没有当皇帝的那个命了。 “上车吧!” 没有一句废话,高俅招呼了赵玉儿一声,接着靠在了马车之内。 赵玉儿在侍卫的搀扶之下上了车,钻进了马车车厢,一边的侍卫商量了一阵之后,分出了一批护送赵玉儿和高俅回去。 事情虽然说是要下午定下来,可是不到晚上事情绝对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所以说侍卫们也不用太着急,只要端王赵佶出宫来的时候马车在这,他们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当然就算是马车没有及时送回来,也还有赵玉儿和高俅在前面顶着,所以侍卫们也没有任何的担心。 马车驶回到高俅小院的时候,李师师早就小和尚到了院子里面。 只是让高俅想不通的是,在看见高俅回来之后,院子里的人一点惊奇的意思都没有,在南边墙根处张千和武松依旧在打熬身体,院子北边的角落里苏过在那里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读的正起劲,小和尚在院子里面抱着一盘馒头正啃得起劲,旁边还有三个女人不住地为他摇旗呐喊。 “喂?怎么回事?我这三天不见人影,回来之后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啊?” 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高俅看向了身边的赵玉儿,这几天她应该是一直在这里的。 “表示?表示什么?你在我哥哥那里住了三天都不回来,他们都憋着找你的麻烦呢!你还想让他们有什么表示啊?” 赵玉儿撇了撇嘴,对高俅的问题表示了十分的不屑。 “什么?我在端王殿下那里住了三天?这是谁胡说八道啊?我明明是让人给劫持了好不好!你要是不信的话,去问李师师啊!她和我一起被劫持的!还有那个小和尚,今天早上我想让他帮忙传递消息来着!” 对于自己的‘清白’,高俅可是看的很重的,被人这样污蔑,他可是不能接受。 当然,高俅不能接受的另外一层原因,其实还是在花想容身上。若是花想容信了这种谣言,那接下来的几天里吃饭必然是清汤寡水,他手里又没有多少现钱,想要吃点好的就真的变成痴心妄想了。 “哼!” 听到高俅的辩解,花想容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转身往屋里面走去。 高俅苦着一张脸就看向了李师师,“哎呦喂!我的大小姐啊!你跟他们说了些什么啊?赶紧替我解释一下啊!” “人家只是不想姐姐们担心嘛!”看见高俅真的着急了,李师师顽皮地吐了吐舌头,看向了身边的李韵,“姐姐,公子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刚才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所以才没有说实话的!” “你啊!以为姐姐看不出来是不是?你一说谎就爱眨眼,我还不了解你嘛!” 右手的食指在李师师的脑门上轻轻点了点,李韵满脸的疼爱,丝毫没有怪罪李师师的意思。 “你看,误会解除了,这不就很好嘛!” 有了李师师作证,高俅觉得自己可以松一口气了。 不过没等高俅走到院子中间,一个茶壶‘啪嚓’的一声,摔碎在了高俅的身前,差点没吓得高俅蹦起来,“哎呦喂!这是干什么啊!误会不都解释清楚了吗?” “解释清楚了?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你夜宿侍文苑的事情啊!” 站在台阶之上,花想容面若寒霜,大有高俅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就要扑上来咬他的意思。 “夜宿侍文苑?哪有这种事情啊!容容,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不知怎么的,高俅眼前忽然浮现出了一副娇美的身躯,反驳的话语,也稍微显得没有多少底气了。 “冤枉?现在满大街都在传,有一个端王府的人夜宿侍文苑,然后让端王带人从侍文苑里面打出来了。还说那人姓高,你说,不是你……还有谁!” 圆睁二目,花想容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母老虎一般,死死地盯住了高俅。 “端王带人从侍文苑里面打出一个人来……哎呦!你可是误会了!带人去侍文苑的是我,打出来的那个人冒用了我的身份,但是却不是我,至于那个夜宿侍文苑的人却是……哎呀!李师师,你给我作证,我是冤枉的对不对!” 高俅有心想解释,可是这些事情却不方便讲出来,无奈之下,他只能向全程参与了这个过程的李师师求助了。 “那个……公子说的是真的,所谓夜宿侍文苑的事情,其实就是上个月的月底那天……” 被高俅警告过事情不能随便说出来,可是现在又必须作证,这就让李师师有些为难了,吞吞吐吐的,完全找不到重点。 “等等!你说上个月月底……”虽然说李师师找不到重点,可是一边的李韵却是反应了过来,开口问道:“上个月月底那天……不就是公子宴请三位大人的那天晚上吗?那天晚上他是睡在屋子里面的,这是没错的啊!” “这……” 花想容不是笨蛋,刚才只是太过生气了,现在冷静下来,也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你看,我就说我没错吧!”双手一摊,高俅满脸的委屈,慢慢地走到了院子中间,无意识地朝花想容靠去,“现在有些事情还不方便告诉你们,等过些日子一切都安稳下来,我再挑一些能说的告诉你们,不过现在……能不能先给我点安慰?我可是才从坏人的绑架之中逃出来啊!” “死样!这么多人呢!别闹……哎呀!” 看着高俅就要靠在自己身上了,花想容连忙后退了两步,可是却忘记了自己站在台阶上,一个不小心,往后面摔去了。 “容容小心!” 别看高俅身体瘦削,伸手却还算是矫健,一个箭步冲上了台阶,伸手一捞将花想容揽在了怀里,下意识的,高俅闭上了眼睛,脑袋向怀里低去。 ‘啪’的一声脆响,花想容一个巴掌甩在了高俅的左脸上,将高俅给打懵了,也将院子里面或直接或隐秘看戏的人给打懵了。 “哎呀……你……哼!” 站起身来,花想容双手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衣领,看了看高俅,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跑进了屋子。 “不是……我怎么了啊?” 高俅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刚才的误会不是接触了吗?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还会挨揍啊? 在高俅身后的李韵看见这幅场景,忍不住摇了摇头,严重闪过了一丝失落,“你啊!根本就不明白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不明白女人心里在想写什么?你这话说得可真对!我要是知道的话,我还会挨这一巴掌吗?真是倒霉透了!” 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左脸,高俅觉得自己的运气像被人抽走了一般,说不出的憋屈。 当然就在高俅苦恼的时候,赵佶却是满脸的开心,就在大殿之上,也不知道向太后到底是怎么了,忽然间权力支持起端王赵佶来,这让大殿之内的群臣都很是不解。虽然说有同平章事章惇全力反对端王赵佶继位,可是终究敌不过大多数人的意见,在曾布的率领之下,枢密院全部倒向了赵佶,紧随其后的是大批的武将也倒戈相向,大概到了天黑的时候,这件事情就定了下来。 晚间的时候,皇宫之内运作了起来,为端王赵佶继位开始忙活起来,在第二天天亮之前,一应的准备就做好了,只等着第二天天一亮,就让赵佶登上皇位。 不过这些事情,却是跟高俅没有什么关系了,虽然说赵佶能登上皇位全靠了他在后面出谋划策,可是这些事情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甚至让别人知道都是一种麻烦。 第五十二章 改朝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二月初五的清晨,新皇即位,万象更新。具体的情况就不详细描述了,因为这些事情跟高俅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此时的高俅,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面,低着头等待着自己的判决,时不时的,他还在抬起眼来偷偷看着面前的四个女人。 没错!就是四个女人!除了花想容、赵玉儿还有李韵之外,李师师也在一边凑热闹,就好像是大老爷身边的刑名师爷一般。 ‘啪’地一拍桌子,花想容站起了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高俅,冷声说道:“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这个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呦喂!我的阴天大老爷……不是,那个容容啊!我都跟你说过了,这是有人让我转交的,不是我的东西啊!你们可要相信我啊!” 高俅坐在小板凳上那么久,自然就有些走神了,被花想容这么一问,还以为自己是被知府大老爷给提审了,下意识就开口喊冤,不过话刚说了一般就觉得不对,赶忙改了口。 “让你转交?是卖簪子的老板让你转交给哪个姑娘的吗?问了你那么久,你反过来倒过去就这样一番话,你让我们怎么能相信你说的?” 紧靠着花想容坐着的赵玉儿柳眉倒竖,满脸的怒容。 “你这个……我没法跟你们说啊!不是我不想说,只是这里面的事情它……它不好说啊!” 被四个女人这么盯着,高俅也觉得心里发毛。 不过这件事情却真的不能怪高俅,在一边桌子上放着的那个小木盒里面有一枝发簪,是昨天折彦质交给高俅,让高俅转交给他‘妹妹’的,不过高俅可没有什么妹妹,一切都是他编造出来蒙骗折彦质的。蒙骗完了折彦质,发簪他却是忘了处理,随身就带了回来。 今天早上,花想容像往常一样进来叫高俅起床,也不知道眼神怎么就那么好,一下子就发现了高俅扔在一边凳子上的这个小木盒,女人的本能驱使她打开了小木盒,然后引出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其实高俅也可以说这是买来送给花想容的,可是这样一来赵玉儿那边肯定是要找他麻烦的,而且一旦花想容戴着这根发簪出去了,如果碰上折彦质的话,这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可是开口解释事情的缘由,高俅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昨天有事情不能跟花想容他们说是因为事情涉及到了端王赵佶,可是今天的事情却是牵扯到了自己的糗事,这让高俅更加无法开口了。 “哼!你不说,今天的事情肯定是无法善了的,我看你倒不如说实话,没准我们就原谅你了!”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正好轮到了李韵这里,看着满脸无奈的高俅,依旧没有放过他。 一边的李师师看见自己的姐姐开口,附和道:“是啊是啊!” “不是,你们非要这样吗?我……” 高俅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发麻了,也不知道谁说的‘三个女人一台戏’,自己这边整整四个,简直就像个戏班一样热闹了。 就在高俅为难的时候,忽然间院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只是屋里面正乱,谁都没有听清楚罢了。 不过没过多久,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小和尚悟凡从外面跑了进来,连呼哧带喘地说道:“别……别闹了!外面……外面来……来了!” “我说你个小和尚,这里没你的事情,少在这里掺和,听明白没有!” 花想容等三个人都还在‘忙碌着’,李师师自然而然地就代替他们三个人开口了。 “不……不是啊!是……是……是宫里面来人了!” 把脸憋得通红,但是小和尚悟凡总归是将事情给说明白了。 “宫里来人又怎么了?我又不跟宫里打交道!” 花想容跟外界接触向来不多,所以也不明白宫里来人代表了什么。 不过赵玉儿生在皇家,却是很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轻轻拉了拉花想容的胳膊,小声说道:“可能是宫里来了旨意,要出去见见的!要不咱们一会再回来审问他吧!” “是啊!宫内来人,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咱们还是先出去看看吧!” 李韵不接触宫廷,但是也知道宫内来人是代表了什么,因此站在了赵玉儿一边,开口劝说起花想容来。 “这样啊……那好吧!回头再收拾你!” 被两个人劝说,花想容也不是不讲理的泼妇,瞪了高俅一眼之后,放了他一马。 如同受到特赦一般,高俅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房间,来到了院子里面,只见三个太监模样的人正站在院子正中,一个在前两个在后,正眼睁睁地看着高俅。 “咳咳!那什么……有点私事,怠慢之处,还望公公见谅!” 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衫,高俅满脸尴尬地走到了太监的面前,冲其拱了拱手。 不过为首的人却并没有领情,皱着眉头,开口嚷嚷道:“你说什么呢!你才是公公呢!我们大内的侍卫!” “啊?是这样吗?那个……误会!误会啊!那什么,您三位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高俅只知道面前的人穿着是宫内的打扮,却不知道人家只是年轻一些,还没长胡子,因此才闹了个大笑话。 “有什么事情?传皇上口谕,请高先生入宫议事!你们谁是高先生啊?跟我们走一趟吧!” 横了高俅一眼,侍卫没有多加追究高俅的过失,反而用眼打量起来到院子里面的人,准备看看谁才是那个被皇上‘请’的高先生。 “那什么……应该是我,这里就我一个姓高的!” 之前已经有人来报过信,所以高俅知道赵佶已经当上皇帝了,不过认错了面前的人让他先在很没有底气。 “嗯!那好,你赶紧收拾一下,跟我们进宫面圣!” 上下打量了一个,侍卫也没有想到面前的人就是高俅,不过也没有多么惊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那好吧!请三位稍等一下!” 知道事情不能耽搁,高俅也没让人给他们三个倒茶。 不去理会满脸呆滞的花想容等人,高俅绕过了他们回了屋子,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又将桌子上的簪子小心地收好,这才转身出了房门。 出来之后高俅发现花想容等人依旧处在震惊之中,不过高俅也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幅模样,从来君王多薄情,哪怕你功高盖世,也逃不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的命运,可是赵佶下令的时候竟然用了一个‘请’字,不管是谁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也是要震惊的。 一般来说,不管关系多么要好,只要当上了皇帝,再客气也要用‘召’,这不是态度问题,这是身份的差距。 哪怕是高俅,这个时候也是有些发愁,因为赵佶既然是在登基第一天就让他进宫议事,又用的是‘请’字,显然赵佶这个皇帝当得并不顺心,或者说现在的他应该是有名而无实的。结合昨天章惇和他说的那番话,很有可能就是支持赵佶上位的向太后掌权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一种情况,那高俅也就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 “请吧!” 高俅来到了侍卫的面前,忧心忡忡地说了回一句。 在侍卫的带领之下,高俅除了院子,上了马车。在进车厢之前,高俅还回过头来冲着花想容等人笑了笑,不过再转过头来,高俅的脸色却被乌云给遮盖了,此一去是吉是凶个,真的是太难预料了。 就在高俅离开之后,花想容等人进了院子,刚插上门准备各自回屋,却听见院门被人敲响了。 张千与武松对视了一眼,同时皱起了眉头,然后双双上前,一左一右站在了院门边,缓缓地打开了院门。 院门打开,却是一个小白脸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别的人是不认识这个小白脸是谁,不过站在花想容身边的李韵却是知道,这人正是看上了女装高俅的那个公子哥——折彦质! “那个……请问高俅是住在这里的吗?” 不知道院子里的人为什么都在用一种警惕目光看着自己,折彦质小心地问了一句。 “你是谁?找我家公子作甚?” 上下打量了折彦质一番,觉得对方不像能威胁到自己的样子,张千立刻就放下了心来。 “那个……我昨天跟你家公子见过的,今天我来,是想看看高小姐回来没有。” 折彦质是来见心上人的,自然不会太过粗鲁,一副文人的打扮,倒是很有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只是这一番话说出来,院子里却没有几个人能听得懂了。 除了李韵之外,花想容也是一个例外,上下打量了两步,花想容面容古怪地说道:“高小姐?你找高翠兰吗?” “额……是!” 折彦质犹豫了一下,重重地点了下头。 得到了折彦质肯定的回答,花想容的脸色反而更加古怪了。 第五十三章 意外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不知道自家的小院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高俅在侍卫的带领之下进了皇宫。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高俅只能一个人在一间偏殿里等待,当然这件事情也很容易理解,现在的赵佶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闲散王爷了,一国的皇帝,自然有正经事要忙,哪怕他不一定真的能够做什么事情,但是坐在大殿之上也是要做个样子的。 按着高俅的估计,大概再有两、三个小时的样子,也就是到了中午的时候,赵佶才能稍微闲下来一会,不过也就是中午那么一会,下午就要接着忙了。 不过就在高俅准备安静下来好好等待的时候,却发现有一群人在大殿外面由远及近,慢慢地走到了大殿的门口。 高俅不认识为首的那个女人是谁,但是看对方华丽的装扮,应该是一个大人物。高俅也不敢怠慢,赶紧站起了身来,退到了一边。 本来高俅是打算着避让一下的,谁知道对方竟然直接冲着他就走了过来,来到了高俅的满前,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冷漠地开口,说道:“高俅?” “是!草民……高俅!” 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高俅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主意。 “嗯!来,跟我往这边来!”女人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往殿内走去,随口还跟身后的太监、宫女们吩咐道:“行了,你们都出去等着吧!” “是!太后!” 太监、宫女们齐声答应,然后排列整齐地倒退出了殿门。 “太后!” 正跟在女人身后走着的高俅,听见太监、宫女们对女人的称呼,瞳孔瞬间就缩小了。 明明是赵佶找人叫自己来的,可是来了之后太后竟然直接找上了自己,这代表了什么?如果不是太后越过赵佶,直接派人以赵佶的名义召唤的高俅,那么就一定是太后知道赵佶派人请了高俅入宫,然后打了个时间差,先赵佶一步来找高俅。当然综合分析下来,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那一个‘请’字,根本就不是能够设计出来的。 不过对于太后能够找准时机,高俅其实并不觉得如何,毕竟现在皇城之内是人家太后说了算,赵佶就算是新皇继位,也是需要一些时间来逐步收拢权利的。而在这之前,赵佶其实就跟个傀儡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上还是下都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这样一来,问题又出现了,太后又是如何知道高俅存在的,以及为什么要找高俅呢? 怀着忐忑的心情,高俅跟在了太后的身后,往殿内走去。 来到了一处极为偏僻的小屋子里面,太后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看了一眼高俅,拿手比划了一下身边的椅子,说道:“别紧张,坐吧!” “小民不敢!” 不管对方是不是客气,高俅总归是不敢太过放肆,太后不比赵佶,真要砍了他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知书达理,倒是不错。” 也不知道太后是怎么想的,随口夸奖了高俅一句,然后就绝口不提坐下的事情了。 “那个……太后您派人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种等待的感觉实在是让人难受,高俅也是难以适应,硬着头皮就开口了。 “呵!派人找你来?你这是什么话?不是皇上叫你来的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太后轻笑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高俅,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高俅当然知道叫自己来的人不是太后,那样说也只是为了打开尴尬的局面,谁知道太后竟然像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一样,竟然将场面弄得更加尴尬了。 “咳哼!你的事情,朕也略知一二,虽然这些年来子瞻远庙堂,但是朕一直有在关注他。当然,不只是朕,就连已经辞世的高太后也是一样。” 或许是察觉到了场面的尴尬,向太后咳嗽了一声,缓缓叙述了起来。 旁的人或许没有太直观的感受,可是这话听在高俅的耳中,却是让他浑身一颤。眼前的向太后,竟然自称为‘朕’! 也许有的人会疑惑,觉得太后应该是自称‘本宫’或者是‘哀家’,但是事实上,历史上的太后官方记载的自称只有两种,一个是‘朕’,再一个是‘予’。两者的区别其实也很是简单,用前者就是说这位太后临朝干政了,比如东汉和熹邓皇后、北魏冯太后、唐朝武则天都曾自称‘朕’;用后者就是说没有明着临朝,比如说最著名的清朝慈禧太后,只是垂帘听政,但是却没有直接临朝,因此慈禧太后的懿旨里面的都是自称‘予’的。 关于临朝,其实意思也很简单,就是皇室之中的女性亲临朝廷处理政事。 眼前的向太后用了‘朕’来自称,很显然是要临朝干政了!如此一来,高俅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他虽然从后世而来,也有那么一点点的聪明,可是却根本就没有一点点后宫斗争的经验,更不要说关于后宫干政的斗争经验了。此时此刻,高俅无比地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地去看两集‘步步惊心’和‘宫锁心玉’。 “那个……草民愚钝,不知太后究竟是何意,还望太后明示!” 想来想去,高俅也只能是选择装傻了,想来太后也不会为难一个资质平平的毛头小子吧? “何意?朕是何意呢?这个啊……对了,朕来问你,你可愿意入朝为官?” 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向太后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笑容,看着低垂着头的高俅,开口问道。 “这个……草民资质平平,恐怕难当重任啊!” 高俅是要装傻,可不是真傻,要真是停了太后的话入朝为官,那才是麻烦事。 “资质平平?”重复了一边高俅的话,向太后笑了起来,“如果你都算资质平平的话,那这满朝文武,恐怕就没有人敢说自己真有才学了吧?还是你以为,你在皇上身边做的那些事情,朕一丝一毫都不清楚?” “这个……草民惶恐。” 高俅知道向太后不是在诈自己,因为人家根本就不需要那样做,可是这样一来,却是和高俅最坏的猜测贴合到了一起——向太后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你也不必惶恐,朕今天来找你,不是想要追究什么。朕只是觉得,你有这一身的才学,不为朝廷效力实在是可惜了。怎么,难道你就不想为我大宋出力吗?” 说到最后,向太后的眼神已然凌厉了起来,显然是想要逼高俅表态了。 “那个……草民尚且年幼,入朝为官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高俅头痛欲裂,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推脱了,看着向太后的脸越来越阴沉,高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个……草民由先生带大,入朝为官的事情,还是想先问问先生的意思。” 本来是高俅无意之中的一句话,向太后竟然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仔细想了一番之后,开口说道:“既然你要问子瞻的意思,那朕也不好多说什么,等你问了子瞻的意思之后,再来见朕吧!” “谢太后!” 暗地里擦了一把汗,高俅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虽然是暂时的,但是暂时还是安全了。 “嗯!这里有一块牌子,你先拿着,凭着这块牌子你可随时入宫觐见。”向太后拿出了一块牌子放到了身边的桌子上,然后站起了身来,“朕乏了,就不在这里等皇上来了,你自己在这里等着吧!” “恭送太后!” 终于熬到了这一刻,高俅可是大大地送了一口气。 等着太后的脚步声远去,高俅才抬起了头来,慢慢地走到了桌子旁边,伸手拿起了这一块牌子。牌子入手冰凉,通体暗黄色,感觉起来应该是黄金制成的,上面雕龙画凤,中心部分还是镂空的,不过令高俅感到奇怪的是,这块牌子上面没有哪怕一个字符的标识,也不知道这块牌子到时候要如何辨别。 小心地将金牌收到了怀中,高俅可不敢用这块牌子,因为只要用了这块牌子,那铁定是将自己给划分到向太后的身边,但是真要是不拿着这块牌子,说不准他就出不了这个殿门了,宫斗的事情他是不清楚,可是这种简单的勾心斗角却是难不住他的。 四周望了望,高俅的真的担心再遇到什么人来找他,离开了这间小屋子之后干脆找了个角落坐了下去,安心等待着赵佶散了朝会之后来找他。 不过事情往往不会像猜想的那样发展,就在高俅靠在墙角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间有人踢了他一脚,“哎!醒醒!起来了!” “哎?怎么了?怎么了?” 高俅睡的正香,被人这么一打扰,瞬间惊醒了过来。 不过等高俅冷静下来,看清了来的人之后,又迅速松了一口气,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请’高俅入宫的赵佶。 白了高俅一眼之后,赵佶转身走向了一边,露出来了身后那个让高俅都维持吃惊的人。 第五十四章 意外(2)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相爷?你怎么会在这啊?” 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章惇,高俅的眉毛皱起又舒展,舒展又皱起,完全想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怎么会在这?我看你是睡糊涂了吧?赶紧起来,还有要紧的事情要跟你说哦!” 章惇不耐烦地催促了高俅一句,转身跟上了赵佶。 “这都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 还很是糊涂的高俅也没有机会开口,只能从地上爬了起来,跟上了章惇。 本以为赵佶最多是带着章惇和自己去刚才向太后带自己去的那个地方,谁知道赵佶左拐右拐,竟然将两人带了出来,走到了一边的一间小屋子里面。 门开之后,高俅发现屋内的摆设很是简单,除了三张椅子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等高俅也走进了屋子,赵佶将门一关,整间屋子顿时就昏暗了下来。 “不是,什么事情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被赵佶一系列的行动弄得有些糊涂,高俅坐在了左手边的椅子上。 赵佶坐上了首位,章惇则是和高俅对面而坐,坐到了右手边的椅子上。 面对着高俅的问题,赵佶沉默了一阵之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唉~!事情麻烦了啊!” “麻烦了?能有什么麻烦的?你现在不是已经当上皇帝了……对了!草民见过皇上,万岁万岁……” 很是随意地回答着赵佶的问题,可是话才说到一半高俅就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就准备向赵佶行礼。 不过赵佶现在显然没有这个心思,把手一挥,很是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规矩了?别在这跟我来这一套,我找你来是有正事的!别在这闹了!” “啊!那行,皇上您说!” 高俅本来也没真打算行礼,因此在赵佶开口之后,立刻就坐回到了椅子上,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赵佶的下文。 “你这……唉!我这都愁死了,章惇,还是你跟他说说吧!” 再次叹了口气,赵佶显然是真的遇到了难事,不然也不会唉声叹气了。 “老臣遵旨!”章惇跟高俅不一样,恭敬地行礼过后,这才将目光从赵佶那里收回来,紧跟着看向高俅,开口说道:“向太后临朝,皇上虽然登基,但是根基未稳,朝中真正肯支持皇上的人是屈指可数,如果不想办法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没那么严重吧!” 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高俅可不想在这时候多说话,说多错多,倒不如不说。 “没那么严重?你知不知道,今天上朝的时候,不管是谁,只要是奏事的,在朕要开口前都会说上一句‘此事已经禀告太后’,你说,这还不够严重吗?” 赵佶越说越激动,要不是顾忌被人听了去,恐怕赵佶现在已经嚷嚷起来了。 不过高俅却是冷静了下来,看了章惇一眼,迟疑地说道:“这事情不对吧?有什么事情,不该先跟相爷说嘛?直接禀告给太后,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相爷?嘿!很快就不是了啊!” 本以为章惇会解释,可是章惇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抛出了一个让高俅为之吃惊的消息。 “很快就不是了?这是什么意思?” 眼睛突然间睁大,高俅可不相信章惇只是随口说说,那么这背后代表的事件,就很值得思考了。 “什么意思?先皇宾天,一应事宜还没来得及处理,但也只是因为新皇即位的事情更加重要。不过那些事情能拖却不能躲,三天之内,必然会有人提及这件事情啊!” 章惇就好像是预见到了什么一般,脸色说不出的平静。 “必然会有人提及这件事情?您是说……会有人借机出手?” 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跑,稍微思考一下,高俅立刻就明白了章惇的意思。 不过没等高俅找章惇确认这件事情,坐在首位的赵佶已经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掏出了一本奏章,扔向了高俅,“看看吧!已经有人上奏折了,请求任命章惇为山陵使,一旦这件事情真的坐实了,那章惇可能就就再也回不来了啊!” “这……你们跟我说也没有用啊!” 高俅接住了赵佶扔过来的奏章,他也知道赵佶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 若是别的事情,哪怕说实力相差稍大的双方,高俅也能想出一些主意来。可是要帮助没有任何权利的赵佶去和权倾朝野的向太后去争,也实在是太过为难人了。出于一种逃避的心理,高俅干脆看起手中的奏折来,这一看就让他吃了一惊,内容倒是和赵佶说的没有太大出入,可是落款却是出乎了高俅的预料。 本来还以为是向太后推出来的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还提议,可是这封奏折的最后却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大字——‘曾布’! 回想一下曾布的为人,好像也没有真正支持过赵佶,高俅立刻就释然了。曾布昨天在大殿之上看似是支持赵佶,实际上支持的却是向太后!而这一份奏章,也有很大的可能是曾布想要对向太后表示‘顺从’的信号。 只是这样一来,章惇离开朝堂就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甚至更进一步的,接下来的朝堂,就要由曾布来把持了。其实对于曾布,高俅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最多就是这个人自私自利了一些,但是身为曾巩的弟弟,这个人的才学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过对于赵佶来说,事情可能就要麻烦的多了。 思前想后,高俅也是没有好的主意,只能是冲着赵佶摊了摊手,无奈地开口说道:“这一次我也没有办法了,不过向太后临朝也并不一定是坏事,皇上你还年轻,多多学习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你……哼!” 本来是要来寻求帮助,可是却得到高俅这样的回答,赵佶也是真的生气了,站起来就要往屋外走。 就在赵佶走到门口的时候,高俅忽然间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唉!年少轻狂不是错,可是做人要能分得清形势啊!听人说,向太后的身体好像也不是很好,皇上您可是要多多关心一下她老人家的身体啊!” “你……”本来已经伸手去推门的赵佶忽然间就停住了,沉默了一阵之后,开口说道:“朕在外面的那座王府,暂时不会收回来,你那院子也太小,回头搬过去住吧!” “王府吗?这个……我没钱啊!” 住大宅院高俅自然是乐意的,可是大宅院的开销他却是承受不起,因此才有了这么一句。 “行了!朕每月拨钱维持王府的开销,多的就算给你的,少了你跟朕说,不用你出钱!” 虽然没回过头来,但是赵佶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那草民多谢皇上!” 占便宜要有分寸,已经得了不少的好处,再多要就是不懂事了,高俅美滋滋地跟赵佶道了句谢,然后小跑着将奏折送到了赵佶的手边。 “你啊!” 拿着奏折,赵佶本来想要敲高俅一下,犹豫了再三之后,还是放弃了,推开门走了出去。 等赵佶离开之后,屋子里面就剩下了高俅和章惇,高俅也懒得去关门,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看见高俅坐下了,章惇这才皱着眉头开口说道:“你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刚才怎么能说那番话?你是想要挑起宫内的争斗吗?” “哎哎哎!您老是不是误会了?我刚才说的可都是实话,太后的身体真的是不太好啊!”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又歧义,高俅连忙开口解释起来,“在今天你们来之前,太后来见过我了,当时我就发现太后左手的衣袖上面沾着一些血迹。而且太后说话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一些怪异,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你说,太后的身体不是有问题又是什么?”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这么说啊!” 没想到高俅只是据实说话,章惇的脸抽搐了一下,很是无奈地开口说道。 “唉!我又有什么办法?如果不这么说的话,那些偷听的人又怎么知道该如何在皇上跟太后之间抉择呢?” 靠在椅背上,高俅满脸的疲惫,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 “什么?偷听?你说有人在这偷听?” 本来稳如泰山的章惇,听见‘偷听’这个词之后,立刻就震惊了。 “行了,您老也不用这么大反应,我只是担心有偷听的,所以才会这样做。再说了,现在这种情况,有个偷听的其实很正常,您有闲工夫担心这个,倒不如想想后面该怎样应对吧!与其在这里跟我唠叨,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不让这朝堂落入那些人的手里……” 白了章惇一眼,高俅毫不犹豫地起身就走,他可是不想去跟这种与自己有代沟的老爷子多说,费时费力还说不清楚,平添麻烦。 “呵呵!这些臭小子啊!”看着高俅离去的背影,章惇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欣慰的笑容,“还就是比我这个糟老头子有办法!” 第五十五章 琐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高俅不知道章惇想通了什么,反正得了莫大便宜的他是开开心心回家了,剩下的事情他插不上手,所以也不是很关心。 回到了家,将好消息告诉了家中的所有人,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开心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花想容、苏过、张千、武松还有李师师自然是十分开心的,毕竟院子太小,但是赖着不走的人却不在少数,如果不是大家相处太过密切不好意思开口,可能早就有人要开口抱怨了。 其实这些人开心也是很正常的,高俅也十分能够理解。 像是花想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自然会憧憬那种豪门大院的生活,但是这并不是代表了她爱慕虚荣,只不过是每个女孩子,甚至是说每个人都会幻想的。 苏过的理由就比较简单了,虽然说青灯长卷他也能够安贫乐道,但是同一个屋檐之下,女人又那么多,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总是会觉得不太方便,当然更重要的一点,这些女人都是他苏过的‘弟妹’,见的多了,总是会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 张千和武松两个人就不用多说了,原先的小院子根本就不够他们两个人锻炼身体的,再加上苏过来了这里要读书、那几个女人来了这里要聊天,自家公子现在身份又高了不少,他们也不能再上街帮着衙门口的人去办案了,日常的活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要不是知道自家的经济状况,他们早就要跟公子抗议了。 当然,除了这四个人之外,还有十多个人很是开心,他们就是高俅派到高俅身边来的那些侍卫,虽然说在哪里当差都是一样的,可是豪门大院跟小家小户比较起来,他们自然更希望在前者的条件下工作。虽然说现在端王已经变成了皇上,可是他们根本不会有机会进皇宫的,真正有可能跟随赵佶入宫的,除了家眷之外就是少数的几个心腹了,不过现在的‘高先生’在皇上的跟前身份也不低,跟着他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自然,有的人开心,还会有人不开心,那就是赵玉儿和李师师。 这两个人一个是对端王府的环境感到了厌烦,另一个人则是对高门大户有一种本能的厌恶,所以这两个人在听到这个‘好消息’之后,心情并不是很好。不过这两个人都是一等一的精明,所以也没有开口去败坏别人的兴致,只不过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会流露出一丝失落。 “嗨!你们两个人,怎么看上去不是很开心啊?有什么问题吗?” 搬家这种事情不用高俅亲力亲为,所以他就窝在了院子的一角好好休息,看见赵玉儿和李韵站在一起,自然就多看了两眼。 “啊?没……没什么……” 赵玉儿和李韵异口同声,就连神态都没有任何的差别。 “你们两个真是……换个宽敞点的地方住不是挺好的吗?以前先生在京为官的时候,我们……” 自觉不明白女人的心思,高俅也不敢招惹她们俩,自己嘟囔着就想外走。 小心地躲过了行李的那些侍卫,高俅走到了院门边上。就在院门边上,张千跟武松正抱着肩膀靠在墙上,看着来来往往的那些侍卫。 “真是的,有什么好值得收拾的啊?咱们总共就没多少之前的东西。你说,那些锅碗瓢盆的还收拾它干什么?王府里面还能少了这些东西?真不明白女人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武松翻了翻白眼,小声跟身边的张千抱怨着,间或还瞅两眼正在指挥侍卫们搬运家具的花想容,生怕被花想容听见了自己的抱怨。 “嗨!谁说不是呢!” 听见武松的话,高俅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 就在高俅开口之后,武松浑身激灵了一下,转过身来看见是高俅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公子,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女人不好惹啊!走走走!咱们出去说!” 高俅满脸的无奈,一推武松,回过身去就拉上了苏过。 四个男人,哦,不对,是五个男人。就在高俅他们的身后,不知道悟凡小和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也屁颠颠地跟了上来。 五个男人除了院门也没有走的多远,就在街道斜对过,一个街角的小茶摊上做了下来。当然,说是茶摊,其实也并不是十分的准确,因为好多租不起店铺的小商贩们都会在这茶摊旁边摆摊,而茶摊的老板也从来不会驱赶他们。天长日久,两方相互照应,南来北往行路的客人看见茶摊就会坐下喝口茶,旁边的摊贩也可以跟着沾光。那些在汴梁城里面卖苦力的人买一些酒菜到茶摊上吃喝,酒足饭饱就再来上一壶茶。 一般来说,这个茶摊生意好的时候基本都是饭点,虽然说到那个时候就分不清来人是吃饭还是喝茶的了。 不过今天高俅他们来,却是已经过了饭点,毕竟高俅在宫内等候就已经等到了中午,等谈完事情再回来,看着侍卫们收拾了一会家具就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了。这个时候再差摊上坐着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趁着天气不错出来遛弯的老街坊。 张千他们在家里吃过了午饭,所以他们现在并不饿,只不过有的男人就是这样,只要坐到了桌前,喝点小酒、吃点小菜什么的就是一种习惯了。张千等人自然是这些男人里面的医院,因此刚坐到茶摊前就叫了两壶酒、三叠小菜。 当然,张千和武松长时间以来跟在高俅的身边,自然不好意思白占人家的桌子,所以坐下的同时已经叫茶摊的伙计上来了一壶茶水。 “喂!给我来一碗烂肉面,多来点汤!” 高俅回身看向了一边的小贩,点了一碗面,毕竟他从宫里回来还没吃饭,这个时候已经很饿了。 “那个……我也来一碗……” 看见高俅叫了一碗面,小和尚悟凡紧跟着喊了一声。 “你来一碗什么?中午不是吃了五个大白馒头了吗?怎么这么能吃啊?” 武松翻了翻白眼,对这个小和尚真的是有些看不惯了,明明年纪不大,怎么比自己还能吃呢? “行了行了!你跟他较什么劲啊?”看了武松一眼,高俅抬起头来看向了小摊贩,“喂!再给这个小和尚来一碗素面!” “好嘞!您稍等啊!” 小贩答应了一声,紧跟着就忙活了起来。 “那个……我能不能吃烂肉面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和尚悟凡凑到了高俅的身边,小声地说了一句。 虽然说小和尚悟凡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是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靠的这么近,自然都听见了。 “你一个和尚,吃什么肉啊?老实呆着吧你!” 张千笑了笑,倒是没有觉得悟凡做错了什么,只不过和尚说这种话,让人觉得很是可笑罢了。 “行了行了!好不容易出来清闲一会,你们就别闹腾了!”高俅喝了两口茶水,咂摸了一下滋味,紧跟着就抬起了头来,“我说伙计,你这茶味道不太对啊?” “嗨!公子您多担待吧!最近这些日子掌柜的家里有点事情,这茶摊就靠着我么那几个伙计在这张罗,好几天没有新茶叶过来了,您能喝就喝,不能喝我们也不要您钱了。” 伙计满脸的无奈,对着高俅不住地点头哈腰,就差没跪下了。 跟一个伙计也不好太过计较,高俅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把这茶倒了,给我来点热水行了!” “哎!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换!” 伙计答应一声,伸手提起了茶壶,然后去换水去了。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面条基本上就做好了。本来就是现成的开水锅,面条下去之后,煮到七八成熟,捞出来控干了水,浇上卤子就能吃。 “烂肉面一碗,素面一碗。客官您请啦!” 面摊的小贩吆喝着端上来了两碗面,放到了高俅的这张桌子上。 “行了,你去吧,一会给你钱!” 接过小贩递过来的筷子,高俅挥了挥手,准备专心吃饭。 小贩点点头,“嗨!您这话说的,您在这吃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还能信不过您吗?您吃着,我先去忙了!” 一旁的苏过看着高俅眼前的这碗烂肉面,心口一疼,眼泪差点就流了出来,“季旻,你……你平常就吃这个?” “嗨!哥,这个烂肉面的名字虽然不好听,但是做的挺干净,味道也挺不错的,来,你尝尝?” 高俅知道苏过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也并没有觉得如何,毕竟苏过是在为自己好。 烂肉面,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清楚的起源了,做法也很是简单,就是捞面上面浇上卤子,价钱便宜,做起来方便,平日里做苦力的人吃这个的比较多。当然,哪怕是最好的烂肉面,在苏过看起来,也要比他曾经吃过的凉馒头要差。 再者说了,苏过就算是吃凉馒头,那也只是暂时的无奈之举,可是看高俅这样子,烂肉面吃了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第五十六章 怪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尝尝?我尝什么啊!要是让爹知道你在汴梁的这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指不定得多难受呢!” 有心将高俅面前的烂肉面拨拉到地上去,可是看见高俅吃的正香的模样,苏过却是不好动手了。 当然苏过说的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说苏轼被贬谪之后生活条件没那么好了,可是对自己的五脏庙却从来都没有亏待过。要说证据的话,鼎鼎有名的‘东坡肉’、‘东坡肘子’等菜就是如山的铁证了。 一旁的张千也算是跟苏过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看见这种情况,赶紧开口,劝说道:“嗨!公子您也是,现如今您是什么身份了,怎么能够还吃这种东西呢?也不怪三公子说您,以后您可是要注意一点了啊!” “什么身份了?我能是什么身份?不外乎就是个平民老百姓,还有武松,你们给我记着,哪怕说有一天我真的入朝为官了,那也只是说有了个为民请命的途径,有了给老百姓做点实事的机会,你们可别给我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说是故作姿态也罢,说是真情流露也好,至少在这个时刻,高俅是真的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高人一等的本钱。 烂肉面虽然说名字不好听,但是味道却是一等一的,高俅在这小院子里生活了十年之久,爱吃的就是这一口烂肉面。真要是让高俅去吃那些什么燕窝、熊掌、鹿肝一类的东西,怕是根本就下不去口。 或许是被高俅说中了心事,又或者是内心有所触动,张千和武松都沉默了。 茶摊的活计正好过来送水,听见高俅的这番话,将手中的茶壶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冲着高俅一挑大拇指,说道:“嘿!要是别人说这话,我二子头一个不信,可是公子您说这话,还真是由不得我不信啊!” “你这个伙计,油嘴滑舌的,怎么我说这话你就不得不信了呢?” 倒了一碗水,高俅喝了一口,感觉还行,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了伙计。 “您这话说的,公子您在这住了有十年了,我二子在这差摊上也干了有十年了。是,最早的时候公子您年纪尚小,根本就没什么本钱,带着这两位爷来这吃一碗烂肉面就算是开荤了,可是现在您不一样了,这人来车往的,您可是富贵了。可是您依旧能来这茶摊上吃上一碗烂肉面,别说是朝廷里的那些王公大臣们,就算是衙门里的班头又有哪一任能做到像您这样的?所以说,您说这话,我是一百个相信!” 伙计显然是见过不少世面,在高俅的面前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不管说有没有讨好的成分,至少说的话很是中听。 微微一笑,高俅也不去追问伙计是怎么看出自己‘富贵’来了,毕竟这种明摆着的事情是没有什么好聊的。再者说了,高俅一碗面还没吃完,也实在是没有多少心思跟这个伙计闲聊。 伙计跟高俅搭不上话,不过一边的张千和武松两个人却是来了劲,拉着伙计就在一边撩了起来。 高俅低着头吃面,不一会就吃完了,毕竟面条不像米饭、馒头一类的主食,非得细嚼慢咽才能下肚,面条这种食物,在常吃的人看来吞下去就算是完事了。 吃完了面条,高俅往旁边看了一眼,却看见一边的小和尚悟凡早就吃完了他的那晚素面,正呆呆地望着自己这边发愣。低下头来仔细一看,原来高俅的碗里面还有两块没吃的碎肉。本着为小和尚好的理由,高俅毅然决然地将碗中的肉渣都打扫了个干净,顺带着连汤都给喝完了。 吃完了面,正准备叫一边面摊的小贩来结账,却看见那个小贩的面摊前面站了一个人,左肩膀上面一个褡裢,褡裢上面的兜兜里面露出了几个木柄,似乎是菜刀一类的东西。 也不知道这个人跟小贩说了些什么,小贩竟然从自己摊子下面掏出了几块碎银子,恭恭敬敬地递到了这人的面前,而这个人也没有任何的推辞,接过来就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收完了钱,这人走进了茶摊,叫了一壶茶,坐下好好喝了起来。 这个时候,面摊的小贩也走了过来,准备看看高俅这边还要不要再添上一些面条。 给小贩扔了几文钱,搞起身子往前探了探,低声说道:“刚才怎么回事?已经有人在这边收保护费了?” “保护费?您在说什么啊?”小贩开始没明白高俅的意思,但是看高俅眼角的余光总是向一边扫去,顺着高俅眼角的余光立刻就看见了刚才的那个人,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嗨!我还以为您说什么呢!他啊,是个赊刀的!” “赊刀的?这是什么意思?” 赊账高俅倒是知道,但是这个‘赊刀的’他却是闻所未闻,因此就来了兴趣。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卖刀,但是并不是直接收钱,而是留下一句谶语,约定好了时间,若是时间到了谶语成真,他就再回来收钱,若是时间到了谶语没有实现,这刀就算是白送的。” 一边收拾碗筷,小贩一边擦着桌子,间或还给高俅解释着‘赊刀人’的来历。 “‘赊刀的’?这倒是有点意思,我来问你,你这刀是什么时候赊的?他又是留下了什么谶语?” 生在官宦人家,苏过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兴致一上来,也不管高俅是不是还有问题,直接开口向小贩询问起来。 “我这刀?许是有五年了,那时候我还是每个正经的活计,后来买了刀,又跟街坊学了点手艺,这才出来卖面的。至于谶语嘛……好像是说当我每天能够挣到两百文的时候再来收钱。但是具体的我也记不清楚了,不过大体上是差不多的。不过说实话,这人的刀还是挺不错的,用了这么多年还挺好使的。” 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告人的,小贩开口就跟高俅等人叙述起来。 不过小贩这么一说,倒是让高俅都有些吃惊了,“什么?你在这卖面一天能挣到两百文?那你一个月不是得有十两银子的收入了?” “您这话说的,我要是每个月能有十两银子的收入还会在这卖面吗?”自嘲地一笑,小贩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两百文只不过是能够卖出去的钱,跑去上货用的钱,真正挣出来的钱也不过就是几十文而已,而且这些年不比以前了,两贯钱才顶的上一两银子,我这一个月起早贪黑的,挣的钱给了家里开销之外就剩不下什么啦!” “那不也挺好的吗?你现在生意不错,家里也娶了媳妇,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儿子也上了书院了,日后考取功名,也能有个一官半职的,这不是挺好的嘛!” 经常出来吃面,高俅自然知道一些小贩的事情,此时见小贩神情有些落寞,就忍不住开口安慰了起来。 “嗨!您这话说的,那个臭小子,不求他能升官发财,只要能老老实实做人就好了,别招灾别惹祸的,一辈子平平安安就行!得了,您几位歇着,我回去了!” 说起自己的儿子,小贩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也要分跟谁说,眼前坐着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攀得上的,人家跟自己客气,自己可是不能没分寸。 “行了!你去吧!”送走了小贩,高俅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苏过,“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这个……不好吧?” 小的时候苏过没少跟在高俅身后调皮捣蛋,因此高俅一开口他就知道了,高俅这是想要找那个‘赊刀的’好好‘聊聊’了。 “有什么不好的?我办事什么时候出过岔子?你就安心等着吧!”给了苏过一个放心的眼神,高俅朝着张千和武松点了点头,“你们俩,跟我来!” 带着张千和武松来到了赊刀人的桌子旁边,也不问对方同不同意,高俅直接就做了下去,然后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其他的什么也不做。 其实很多人都不明白,有些时候,这种直视的力量更加让人难以承受。早在高俅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又一次月考,他提前做完了题无所事事,就趴在桌子上侧着头看一遍的小姑娘,将小姑娘盯得小脸通红,最后愣是将卷子递到了他的面前还告诉他‘拿去抄’,只不过当时高俅早就做完了卷子,所以也就没理这茬。到了最后,高俅愣是将小姑娘‘逼’的给提前交卷离场了,所以说,注视的力量,有时候其实超乎人们的想象。 高俅对面的赊刀人显然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被高俅看了一会就有些不适应了,茶杯一会端起一会放下,显然是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了。 “那个,你不用紧张,我找你只是有一点小事想要咨询一下,放松,放松哈!”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高俅自然不会再向对方‘试压’,安慰了对方两句,高俅就准备进入正题了,“那什么,我听说你会算命?是不是真的啊?” 第五十七章 怪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算命?”赊刀人面色古怪,不知道高俅这是从哪里整来的这么一出,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公子您是从哪里听到的传言?在下不过就是一个卖菜刀的人,那里会算命啊!您要是想找算命、卜卦的,最好还是去东边街口那边找找。” “不会算命?那你怎么能算出人家五年之内能日收两百文的?而且刚才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你刚才可是收了那小贩整整一两银子啊!如果不会算命,那你这刀也太贵了一些吧?” 其实高俅刚才并没有看清具体的情况,不过稍一估量大体上就差不多,因此也就随口说了出来。 只是高俅这一随口一说,赊刀人却是愣住了,“只看了一眼,好几块碎银子,您就知道是我收了一两银子?您才是高人啊!” “什么高人、低人的,我把话放在这,你要是不把自己的来历说个一清二楚,我可能那么容易会放你走!” 不论是冠冕堂皇的为了汴梁的治安,又或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高俅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彻底问明白才行。 “您这是……” 见高俅将话说的这么透彻了,赊刀人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如果只是高俅一个人的话,哪怕高俅真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公子哥,赊刀人其实也并不是很在乎,因为单从武力上来分析高俅这种风一吹就倒的形象根本就没有威慑力。可是高俅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在他身后张千和武松两个孔武有力的壮汉就这么站着,赊刀人就没有任何的脾气了。 犹豫了再三,赊刀人只能只能无奈地放弃,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身子一下就垮了,“您要问什么就请问吧!能说的我绝对不隐瞒!” “这样啊!”高俅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仔细思索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那什么,你就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确定他能每天赚到两百文呢?如果你说错了,那不是一文钱的成本都收不回来了吗?哪怕说你的菜刀值不了几个钱,赌这一把你的收益要高上十几倍,但是总归让人觉得难以理解啊!” “您就问这个啊!早说啊!吓了我一跳!” 知道了高俅的问题,赊刀人松了一口气,总归不是什么要命的问题,他还是能够回答的。 站在高俅身后的张千从来不信鬼神,看见赊刀人这幅样子,自然是有些不耐烦了,“问你你就赶紧输!哪里来的许多废话!” “是是是!”赊刀人干不过张千,自然乖乖认怂,开口给高俅解释起来,“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利润足够大,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打出牌子去,我们这一辈吃喝不愁,但是子孙后代总是要生活的不是?哪怕子孙后代有出息,咱们也得给他们留点什么不是?” “所以你们就准备将‘赊刀人’的牌子留给子孙后代?那我还有一个问题……”很是准确地发现了对方言语之上的漏洞,高俅笑了起来,接着问道:“你们一共有多少人?有没有首领?首领又是谁?你们的组织是怎样的运作方式?平日里有没有来往?” “啊?这个……” 赊刀人显然没有想到高俅的思路转换如此之快,顿时就愣住了。 其实也是赊刀人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他说了个‘我们’,高俅也就意识不到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团伙’了,不过话已经说了出去,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你说是不说?”知道眼前的人绝对可能是首领,高俅也就懒得多跟他废话,轻轻一甩头,给了身后的人一个示意,“上!” 张千本来就是衙役出身,而武松这些年来也是跟着张千一起在衙门口帮忙,所以一听见高俅开口,两人一左一右,立刻闪身到了赊刀人的身边,两个小蒲扇一般的巴掌一落,赊刀人就再也没有别的话了。 “公子!您饶命啊!” 本身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所以在被人制住之后,赊刀人很是爽快地求饶了。 “没你们事!该干嘛干嘛去!”冲着茶摊里看热闹的人喊了一句,高俅转过了头来,凑到了赊刀人的面前,“我没打算对你如何,但是你得识抬举不是?把你们的头领带到我面前,我就不找你的麻烦了,如何?” “您……您这是……” 赊刀人显得很是犹豫,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被首领找麻烦。 “什么‘这是’、‘那是’的?张千,衙门口吧!懒得跟他废话了!” 需要加一把火的时候高俅从来不会犹豫,说话的同时朝着张千使了个眼色。 得到示意的张千也知道该如何做,手上没太大动作,只是加了三分的力气,同时开口回答道:“是!公子!” “哎哎哎!公子!我去把首领带来!我去把首领带来啊!” 一听到‘衙门口’三个字,赊刀人立刻就屈服了,毕竟还是小老百姓,对上衙门这种事还是有着天生的畏惧的。 “嗯!你看,你要是早这么合作,咱们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武松,你押着他走一趟,能找着人就带着人直接去那边,然后再把他放了,要是找不着……你就带他找个荒郊野地的乱葬岗子吧!” 跟武松吩咐着,高俅最后还不忘吓唬赊刀人一下。 “走!” 武松比张千话还要少,一替赊刀人的后脖领子,直接将其拽了起来。 押着赊刀人去找他们的首领,武松的事情不用高俅多操心,反而是自家的事情,高俅必须得关注起来了。 倒不是因为小院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毕竟十几个护卫搬运行李,怎么也不可能出事情,只不过小院里面就算是锅碗瓢盆的都带上,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现在已经搬得差不多了,所以说高俅他们也该走了。这也是为什么高俅特意嘱咐武松将人直接带到王府那边,而不是说带回小院这里。 回小院的路上,苏过跟高俅走在一起,小声跟高俅讨论着赊刀人的事情。 “哎!‘赊刀人’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啊?他们的的首领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季旻你说,他们不会是什么前朝的余孽吧?” 虽然在一旁听到了全部,可是赊刀人根本就没说多少东西,因此苏过也只能是瞎猜了。 “前朝的余孽?哥哥哎,你别说胡话了好不好?大宋朝立国百年多,你听说过有前朝余孽露过面?要我说啊,‘赊刀人’就是一群有组织的小老百姓骗钱,至于他们的首领,应该是个落第的书生吧?” 摸着自己下巴上渐渐浓密起来的几根胡须,高俅也在胡乱猜测着赊刀人的真实情况。 只是显而易见的,高俅的这番话并没有多少人相信,其中苏过就是他们的代表。 “嘁!”冷哼了一声,苏过抬起了下巴,说道:“季旻,你这话可就不会了,一个读书人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情呢?要我说啊,他们的首领多半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就是!虽然说公子从来没有出过错,但是这一次您说的话真的是毫无道理的!” 十分罕见的,张千竟然站到了苏过那一边,头一次说出了反对高俅的话来。 “你们真是……所以我才说是个落第的秀才嘛!不过没见到人之前你们肯定不相信,咱们也就不多说,好好等结果,怎么样?” 高俅不想跟苏过争论这个,因为真的没有什么必要,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端杯热茶好好晒晒太阳。 不过对于赊刀人的情况,高俅却是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这些人根本就不像是一群歹人,如果真要说跟什么人相像的话,这些人其实更像是一群投机的商人,不过跟后世那些动辄影响人民经济生活的金融大鳄比起来,他们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了。 当然,高俅还有话没说完,赊刀人的首领除了是个读书人,是个落第的读书人,更加应该是一个屡试不中的读书人!至于说高俅为什么认为赊刀人的首领会是一个屡试不中的读书人,其实原因也是十分的简单,不是读书人就不可能有这个头脑,但要是考试中举了,谁会辞官不做出来干这种事情? 要知道宋朝跟之后的朝代不一样,科举是很重要的为官途径,不像明清两代,中了举还要等着有空缺才能上任。在后十之中跟宋朝科举超低的录取率相齐名的,还有科举之中走出来的官员比例,一个那么的低,一个却是那么的高。 对于这个赊刀人的首领,高俅有太多的恶意,只不过在冥冥之中,他觉得这个人应该是能帮上他的忙,虽然说他还没有想到这个人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用,但是这种‘人才’,拉拢一下总归是不会有错的,虽然说他现在还没有入住王府,但是马上就要搬过去的他,又怎么会在乎那么一点待客的小钱呢? 第五十八章 愤怒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等高俅走回小院外面,几个马车上面已经转满了各种行礼,由两个侍卫随车同行,领着那些车夫将东西拉走。剩下的女眷们也早就上了车,高俅带着苏过和小和尚上了一辆马车,张千接过马鞭亲自驾车,一行人往王府那边行去。 到了王府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不过王府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应俱全,而且以曾经的端王来说,他那种纨绔劲儿,使得王府里面的全部用具比之皇宫里面皇上用的东西也是不遑多让的,至于说花想容她们死皮赖脸非要带来的那些‘破烂’,高俅直接让人给放到一间闲置的屋子里面了,等什么时候花想容想起来了再说。不过真让高俅扔了这些东西,他也是不敢的。 等收拾好了一切,高俅给张千下令,让他去找人安排一下在王府里面开欢庆宴会的事情,毕竟现在到了王府里了,有这么好地先天条件,他没必要再带着人去外面的酒楼,再说外面的酒楼也未必就比王府里面的大厨做饭好。 得益于赵佶登基住进了皇宫,除了他的王妃以及侍卫首领等人,其他的人他都没有办法带走,所以高俅也不必专门出去招下人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王妃在临走前并没有将王府里面金银带走,会许是考虑到进宫以后不会再缺这些东西了,不过高俅更愿意相信这是王妃特地给自己这些人留下的钱款,毕竟这么大的一个王府,要是没有了这些钱财的话过不了今晚就会分崩离析的,虽然说高俅在当今皇上面前都能说得上话,可是他却并没有正经的收入来源。如果不是他还参加过童子举并且得到了一个出身,那他连是用吓人的资格都不会有了。 坐在王府的大院里面,高俅美滋滋地喝着茶水,其实在很久以前他就想在这样大的院子里面开一场酒宴了,在后世的那些电影也好,电视剧也罢,里面最让高俅羡慕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以前的时候有苏轼在倒是能幻想一下,不过苏轼的钱财一直不富裕他也就只能幻想,可是等到了他自己留在汴梁,他却是连幻想的机会都没有了。可是现如今,他却是实实在在地坐到了王府的院子里面,开办着他个人的‘庆功宴会’。 喝了一口茶水,高俅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身子往后一靠,看着左手边的赵玉儿,很是懒散的说道:“这么长时间了,我就一直都没有想明白,怎么你就住在这王府里面了?而端王……不是,皇上却没有在这里住?还有王妃……那个,皇后,皇后和皇上是怎么回事?” 哪怕是知道赵佶已经登基成为了整个国家的皇帝,可是在说话的时候,很多习惯却不是短时间内能改过来的,不过大家也都知道原来高俅跟赵佶就是没大没小的,现在只不过是说错了两句话,也是没什么人会放在心上的。 “这个啊,你也知道,我嫌宫里太闷,根本就不愿意住在那里。我的那位那位嫂子贤良淑德,可是我那个……皇上哥哥,他却不喜欢这样的嫂子,而且原来太后就很喜欢他,宫内的寝宫也就一直给他留着,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他就不回来喽。” 赵玉儿一直在王府里面住着,怕是比赵佶都了解这座王府,所以对赵佶不来这里的原因,也就很是了解了。 而听到赵玉儿的解释,高俅也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王妃,哦,现在应该是叫做皇后了,皇后他贤良淑德,是一位正经的大家闺秀,可是赵佶却不是一个翩翩佳公子。这样的情况下,赵佶能够喜欢皇后才算是见鬼了。或许在这两个人洞房的时候,他们都要循规蹈矩?高俅不无恶意地猜测着当今皇帝的私生活,毫无一点为人臣子的自觉。 就在高俅和赵玉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的时候,饭菜陆续往上送着,因为提前有过说明,所以院子里面摆上了好几桌,侍卫、侍女什么的全都坐下了。 要说起来,王府里面的出自也还算是不错的,虽然说赵佶不怎么来这王府里面,可是毕竟这里还住着王妃,还住着以为长公主,因此厨子也就不能找那些次的。按着高俅的顾忌,就赵佶那个德行,说不准连皇宫内御膳房的人都被他拉过来了。当然,就算是这样,赵佶想要再从这里拉人,却是要看看高俅的心情了。 心中一边盘算着怎么给刚登基的赵佶挖坑,高俅一边招呼着众人开吃。 就在众人推杯换盏的同时,几个人却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不过这也怪不着正吃得满嘴流油的门卫,是高俅叫他们进来吃并且不关门的,毕竟这里‘端王府’的牌匾还没有摘下来,赶来这里找麻烦的不长眼的人还真是难找。 不过看清了来人的模样,高俅却是忽然站了起来,推开了身后的凳子,高俅绕开过了餐桌,径直迎上了前去,朝着来人一拱手,恭敬地说道:“相爷一向可好?” “少废话!咱们不是中午才见过面嘛!” 笑着拍了高俅的脑门一下,章惇笑着呵斥了高俅一句。 高俅知道章惇是拿自己当晚辈对待,加上打自己的这一下又没用什么力气,所以也就没在意,身子往旁边一退,让开了道路,“您老也入席吧?” “唉~!入席?我的胃口可没你那么好!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哪里还吃的下去啊!” 幽幽地叹了口气,章惇的脸色忽然间难看了起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一般。 “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说……”见章惇这幅表情,高俅忽然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难道说皇上等不及,把太后给干掉了?” “你小子那里学的这些市井之语啊!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摇了摇头,章惇也没有想到高俅的想象力竟然这么丰富,什么事情都敢想。 “不是您说的发生了‘大事情’嘛!怎么还怪我了?到底怎么了?” 很是委屈地撇了撇嘴,高俅也不想跟这个老头儿耍嘴皮子,干脆直接问了起来。 “你这……人多嘴杂!跟我来!” 本来想教训高俅一句,可是看看满院子坐着观看的人,章惇却是没办法开口了,一拉高俅的衣袖,就想让他跟自己走。 不过高俅却并没有顺着章惇的意愿行动,反手抓住章惇的手腕,贴到了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伯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王府里面人多嘴杂的,如果你的事情不急,那咱们就先喝点酒,糊弄一些那些眼线们,如何?” 其实这也是高俅在思考的问题,王府是到了自己的手里,可问题在于,整座王府里面的人是否都值得信任呢?赵佶是没有必要去怀疑的,至少现在的他还没有那个心思、或者说是那个心机来设计高俅,但问题是,在赵佶拥有这座王府的时候,这里面难道就没有其他势力的眼线了吗?高俅不能去赌,更不敢去赌。 “你这……唉!好吧!”章惇的脸色忽明忽暗,显然内心挣扎不已,思考许久之后,这才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也是没办法了,只是那王将军……唉!多等一阵又算得了什么?” 正拉着章惇往酒桌前面走的高俅忽然间愣了一下,“王将军?哪位王将军?” “王瞻王将军!当然,你可能不认识他。”章惇说出了王将军的名姓,有担心高俅不知道这个人,紧跟着解释道:“不过昔日里大破青唐贼众,收复熙州,将吐蕃那帮逆贼全部捉回京城的人,就是他!” “他?他怎么了?” 饶是不曾不关心朝政的高俅,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有些印象的,好像当时章惇还不是很同意这个王将军的计划,后来也不知怎么就发兵了,然后押送回来好多的外族人。 在一个清晨,高俅在去往驸马府的路上,碰巧看见过押送的队伍,只不过当时不是十分的上心,所以也就没有多关注。只是今天章惇提起了这个王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了?他……曾布等人上疏,言说王瞻铁血刀兵,伏尸百万,令青唐吐蕃各部心生怨愤,恨其入骨,日图报复……他们……他们……他们谏言贬斥王瞻!” 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章惇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双拳紧握,指甲已经扎进了他的手心。 “他们……他们怎么敢这样?” 头一次,高俅对曾布等人的行为感到了震惊。 王瞻若是真的有什么过错,就算是杀了他高俅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大宋朝之中武将的待遇本就不如文臣。可是曾布等人说的这是什么屁话?难道说任由那些番邦外族侵占大宋的疆土、杀害大宋的子民,这就是应该的了?有功之臣不奖,高俅无话可说;有功之臣轻罚,高俅依旧可以理解;但是有功之臣受到这样的屈辱,这,高俅不能接受! 第五十九章 质问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处于愤怒之中,高俅依然没有失去冷静,虽然他还没有想明白章惇为什么会来找他,为什么会让他去见那位王将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思考。 在一阵寂寞的思考之后,高俅没有答应章惇的要求,而是选择了去皇宫见赵佶,他想要去问一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自己选择的人就是这样一个不知轻重的人吗? 出乎高俅意料的是,章惇并没有对他的决定提出任何的异议,反而告诉高俅他可以用自己的马车将高俅送到皇宫,甚至是帮助他进入宫廷。 没有去问章惇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高俅沉默着,坐在章惇的马车之中,向着皇宫行去。 在皇宫宫门之外,高俅拒绝了章惇的帮助,而是掏出了向太后给他的那一块金牌,顺利地进入了皇宫。 在过城门的时候,侍卫统领并没有对高俅多做询问,毕竟金牌是向太后给的,些许的特权还是有的,不过出于职责需要,侍卫统领还是贴心地提醒高俅,皇宫的宫门虽然说关门比较晚,但是并不是说完全不会关闭,从高俅进入皇宫开始,他最多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超过了一个时辰,高俅就要等到第二天的凌晨才能从皇宫之内出来了。 因为只是想着找赵佶问个明白,所以高俅并没有将侍卫统领的话放在心上,在叫过了侍卫帮自己领路之后,便急急地往皇宫内找赵佶去了。 来到了赵佶的寝宫之外,高俅送走了还有职务在身的侍卫,独自一人走上了台阶。 大概是因为‘先帝’才刚刚驾崩,一切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完成,所以赵佶现在居住的寝宫实际上是比较偏僻一些的地方,至于说是‘东宫’还是‘西宫’的,高俅也没在寝宫的门口看见伺候的太监,所以也就没办法找人询问了。 夜色渐深,寝宫之内灯火通明,一个瘦削的人影在灯光的照射之下投在了窗纸上。高俅猜测,那应该就是赵佶了。 轻轻推开了房门,高俅往人影所在的方向看去,却没有见到预料之中的赵佶,而是溅到了一个衣服搭起来的人形架子。 皇帝没有在自己的寝宫之中,而且还用了这么一出‘障眼法’,那么门口没有太监估计也是赵佶特别吩咐的了。在不知不觉间,一滴冷汗从高俅的鬓角流出,顺着脸颊流了下去。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高俅慢步走进了屋子,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了身来关上了屋门。只不过在关上房门的同时,高俅就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整个人背靠着房门向下瘫软了下去。 就在高俅胡思乱想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突然间在卧室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响动,然后就看见赵佶衣衫凌乱地从卧室的方向走了胡来。 “哎?高俅,你怎么来了?” 看见是高俅,赵佶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就消失了,转而换上的,是惊愕。 “我怎么来了?你还敢问!你跟我说说,王将军到底是犯了我大宋的哪一条律法,值得你这样对待他,这样对待一个有功之臣!” 高俅没有给赵佶好脸色,直接开口质问起来。 “王将军?哪个王将……哦!你是说王赡啊!” 赵佶似乎喝了一些酒,开始还没有想起来高俅说的是谁,可是毕竟是今天发生的事情,稍微思考了一下就回想了起来。 可能是酒喝得有些不舒服,赵佶拿起了一旁的茶壶到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随之吐了出来,“怎么?是章惇告诉你的?” “是谁告诉我的,这重要吗?”没有回答赵佶的问题,因为这根本就没有必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高俅开口说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你就不想给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嘁!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你不过是一介布衣,别说你没有官职在身,就算你在朝为官,就算你官居一品,可是我是皇帝啊!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 也许是懒得去看高俅,赵佶地下了头去,只不过嘴上却是没停。 不过也正是因为赵佶低下了头,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说话的同时,高俅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就在他的话说完的时候,高俅已经挥起了拳头,重重地一拳砸在了赵佶的脸上。 “你混蛋!” 哪怕赵佶是皇帝,哪怕赵佶的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可是高俅依然无法忍耐,重重的一拳直接砸在了赵佶的左脸上。 赵佶虽然是王子皇孙,现在更是登基坐殿,可是大宋朝也不是以武立国,而且赵佶从前就是一个纨绔王爷,所以身子虽然说比高俅要好上不好,但是也并没有好多少。仅仅是一拳,赵佶就被高俅打翻到了地上。 本以为赵佶会生气,会愤怒,会叫人来将自己拉出去砍了,可是事实却证明,高俅完全猜错了。 倒在地上的赵佶,不仅没有做出高俅猜测的事情,甚至都没有站起身来,就这样躺在地上,仿盛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得出来!” 打人的时候高俅是很爽,可是打了赵佶之后,他也有些后怕,可是在赵佶笑起来之后,一切的担忧都从高俅的心中消失的,取而代之的,依旧是愤怒。 “哈哈哈!笑得出来?我当然晓得出来!我为什么笑不出来啊?大宋朝开国百年,哪怕太祖爷在朝也没有做过我这样的事情,我为什么笑不出来?我怎么可能笑不出来啊?哈哈!哈!” 赵佶躺在地上,笑声依旧,只是在笑声之中,却多了几分无奈,几分悲凉。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赵佶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还有眼角的泪水,高俅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那些事情吗?” 从地上爬起来,赵佶完全没在乎自己的形象,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扶起了凳子,重新坐了上去。 在此时此刻,高俅已经完全能够猜到,这件事情其实和赵佶并没有太大的干系,心中一动,高俅忽然想到了一个被自己忽视的人,“难道说……是太后?” “嘘!跟我来!” 本来表现的什么都不在乎的赵佶,在高俅说到‘太后’的时候,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严肃了起来。 不知道赵佶在搞什么鬼,高俅满怀疑惑,跟在他的身后,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卧室之中,摆设很是简,简单到能够让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根本就不应该是皇帝居住的地方。床榻内侧的帷幔十分凌乱,甚至让高俅觉得根本就是一堆破烂的帘子。 “皇上,这里是……” 知道赵佶现在还不能入住皇帝应该住的宫殿,但是高俅也没想到赵佶住的地方会是这样……简陋。 “嘘!别说话!” 赵佶给高俅使了个眼色,然后爬上了床榻,撩开了帷幔。 看不清赵佶在边边角角的做了些什么,只听见‘咔嚓’一声,高俅就觉得墙壁好像动了一样,仔细观察了一下,高俅才发现,原来在帷幔后面放着一块木板,移动的不是墙壁,只是那块木板。 木板移开,露出了一个洞口,高俅弯腰看去,发现对面也是动火通明,也不知道究竟是通向什么地方。 “跟我来!” 冲着高俅招了下手,赵佶当先从洞口爬了过去。 嘴角微微抽动,高俅也没想到自己今天晚上来皇宫里面会遇到这么离奇的事情,叹了口气,只能屈身跟在了赵佶的身后,爬过了洞口。等过了洞口,高俅就看见在不远处的地方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酒菜,而在桌子旁边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赵佶的王妃……当然,现在也许应该称呼嘁为皇后了。 “皇上,这是……怎么个情况?” 看见了皇后,高俅这才意识到,自己夜闯赵佶寝宫的行为真的是有些鲁莽了。这要是耽误了赵佶的夜生活,估计自己以后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怎么个情况?嗬!”冷笑了一声,赵佶冲着王氏使了个眼色,然后才慢慢往就桌旁走去,同时开口说道:“皇后,我跟高俅商量点事情,你先回避一下!” “是!皇上!” 点头答应了一声,皇后看了高俅一眼,然后起身走向了卧房。 等着皇后离开之后,赵佶坐在了酒桌旁边,随手抄起了酒壶,同时冲着高俅一努嘴,说道:“来,坐下,陪我喝两杯。” “唉!这到底是怎么了?皇上,难道你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 扪心自问,高俅自以为在赵佶登上皇位的过程中出力甚多,所以也就没有太多的顾忌,直接开口询问起来。 赵佶手中的酒壶倾斜,酒液顺着壶嘴缓缓流下,酒壶由低到高,让酒液发出了‘咕咕’的声响。只不过赵佶却是一直都没有开口回答高俅的问题。 第六十章 平静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这到底是怎么了?赵佶,难道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说吗?” 一肚子的疑问在等待着答案,高俅不是没有耐心,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他真的冷静不下来。 “不愿意跟你说?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刚才你是怎么想我的?‘皇帝’?‘赵佶’?嗬!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有多大,你不应该不清楚吧?”端起酒杯在自己的鼻子下面晃了晃,赵佶脸上浮现出了玩味的笑容,“如果不是你刚才打了我一拳,我都不会带你过来这边!” “你这是……什么意思?” 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莽撞了,但是高俅却不能确定赵佶到底想要干什么,毕竟看赵佶的意思,好像也不是要找后账。 “什么意思?今晚你是如何进宫的,你还记得吗?” 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赵佶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地问了高俅一句。 听到这一句话,高俅的后背瞬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自己是如何进宫的?当然是靠着向太后给的那块金牌进来的,只不过这种事情,又该如何跟赵佶解释呢?哪怕高俅问心无愧,可是这样的行为也实在是难以解释,要怪也只能怪高俅自己当时太着急,着急到失去了分寸。 “我……”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可是又不能不回答,高俅不禁为难起来。 可是赵佶似乎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再次倒了一壶酒之后,将自己的酒杯放到了高俅的面前,“你不用紧张,我知道有些事情其实你也没有办法拒绝,就像我一样,人家以为我当了皇帝,我是一国之主,可是事实上呢?我真的就是皇帝吗?真的……是吗……” “皇上,你这是……” 听完赵佶这一番话,后面其实已经不用再问,高俅已经猜到了大概的情况。 “这是什么这是?你还是叫我赵佶算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之后,赵佶的手已经再次伸向了酒壶,“不管我是皇上还是王爷,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差别,我还是我,可是如果我的身份变化让你不再跟我交心,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你明白吗?” “我明白,只不过……算了,不说这个。我问你,王将军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高俅确实不在乎什么皇帝、王爷的,但是身处的环境却由不得他不改变,而且跟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比起来,高俅还是想知道赵佶对王将军的态度。 “怎么想的?我怎么想的有用吗?不用我说,你应该看的明白,我现在名义上是一国之君,可是真是情况却未必如此。唉!都道王侯宰天下,宫内冷暖无人知啊!” 就像是个落魄了的书生一样,赵佶长吁短叹,间或喝上一口酒。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如果王将军真的落得如此下场,日后还会有谁肯为国效力呢?听我说,这件事情你必须要表现出自己的态度,哪怕起不到作用,你也必须要表态!” 高俅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么的为难人,可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太后他能见到,但是说动太后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 “我心里有数,高俅,不说这个了,来陪我喝两杯!”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些醉了,赵佶眼神迷离,将自己手中的酒壶递到了高俅的面前。 别说现在高俅根本没有心情喝酒,就算是有心情,他也不会喝酒,毕竟来到北宋之后他的酒量已经没有了,沾酒就醉,要真的醉倒在皇后的房间之中,那他真的就离死不远了。 可惜的是,天不从人愿,高俅虽然极力推辞,但是依旧让赵佶灌了好几口酒到嘴里。随着酒液的扩散,高俅的意识渐渐地模糊了,在他陷入完全的昏迷之前,他挣扎着走向了进来时候的那个洞口,想要从那里爬出去。 后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高俅已经完全不知道了,只是在第二天他在床上被赵佶叫醒的时候,他的衣衫也凌乱了。 “该死的!怎么就被灌了酒了呢!” 使劲按了两下自己的太阳穴,高俅自言自语起来。 “你是说朕该死吗?” 就在高俅还在难受的时候,赵佶的声音在高俅的身边响了起来。 “啊?那个……不是……我……” 听见了赵佶的声音,高俅这才惊醒了过来。 仔细一看,高俅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赵佶的床上,在床边上睡着了,而且还一觉睡到了现在。而赵佶,似乎是刚才洞口那边爬过来,身上的衣裳似乎是胡乱披上的一般。 “哈哈哈!跟你开玩笑的!你紧张个什么劲?” 赵佶没有责怪高俅的意思,笑着拍了拍高俅的肩膀。 “倒不是紧张,只不过想起来自己靠着床边睡了一夜,真要是掉下去了可是个事情,因此有些后怕罢了。” 回想起昨天跟赵佶聊过的话,高俅反而镇定了下来,还不大不小地跟赵佶开了个玩笑。 “行了行了!别前怕、后怕的了,现在天已经不早了,我也要去上朝了,你是怎么着,跟我一起去上朝?”赵佶说着,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着高俅,两眼冒光,“也许……这也是一个方法啊?” “得!我现在还是一介布衣,朝堂之上的事情没我插嘴的份,您老该上朝上朝,现在最多四更天,我可是要回家接着补觉了!” 看看外面的天色,高俅顺势找了个借口,没有理会赵佶的提议。 其实赵佶心中所想,高俅也是能够猜到一些的,无非就是现在向太后对高俅有一些重视,高俅若是能够借助向太后的扶持进入朝堂,那么对赵佶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虽然有心帮助着急,但是高俅自问自己还没有活够,政治斗争自己也许无法避免,但是这种宫廷争端还是少掺和为妙。 “你啊!如此惫懒,有朝一日我掌权了,如何能够将这大宋江山交给你打理呢?” 赵佶像是随口抱怨,但是眼神却一直盯着高俅,似乎意有所指。 “打理江山?再说啊!” 知道赵佶这是准备将自己列为重点培养对象了,可是高俅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像是没有听明白赵佶的话一般,随口推辞了。 “你啊!你啊!行吧!到时候再说!”有些事情现在说也是太早,赵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也就没有逼迫高俅表态,很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赵佶开口说道:“行了,你退下吧!朕要更衣准备上朝了!” “是!草民告退!” 朝着赵佶拱了拱手,高俅翻身从床上坐起,顺势踩上了自己的鞋。 提上了鞋跟,高俅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这才一步三摇地往寝宫的门口走去,边走还边哼唱着,“铁甲将军夜渡~~关,朝臣待漏五更寒。山寺~日高~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清闲呐~~~” “你这家伙!”听着高俅的哼唱,赵佶忍不住笑了起来,“倒是挺好听的,下次一定要让你好好给我唱上一次……不过昨天晚上那么荒唐,他应该早早的就醉了吧?应该没有听见什么吧?应该没有吧?” 不知道自己身后的赵佶在自言自语什么,出了门的高俅已经找上了门外的一个太监,晃了晃向太后给自己的牌子,就让对方带自己出宫。 只是这个太监似乎品级也不低,没有动身,反而叫过来了自己身后的一个小太监带高俅出去。 正是初春时分,四更天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因此就算有小太监在前面带路,高俅已然有些看不清自己的身前到底有些什么,磕磕碰碰的,也不知道撞了多少次,连累的小太监也有几次被高俅,这才重新来到了章惇的马车前。 想到章惇似乎是一夜未归,一直等在这里,高俅突然间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伯父你还在吗?” “还在吗?当然还在!不是我说你,把我这样一个老人家扔在外面一个晚上,你自己在宫里面喝酒,你也忍心啊你!” 车帘拉开,章惇从马车之内露出了头来,看着满身酒气的高俅,气不打一处来。 “您这话说的,我根本就不会喝酒,如果不是让皇上给灌醉了,我能不管您吗?行了,别说那么多了,您下来,我上去吧!” 事出有因,而且又有皇上‘背锅’,所以高俅一点为难的意思都没有,伸手就去拉章惇。 “哎哎哎!你干什么啊!”一抖衣袖,章惇一手按在了车厢上,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你不知尊敬长辈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强抢老夫的马车不成?” “您可不能冤枉人啊!这个点了您不该上朝了吗?您上朝马车不就空了吗?我借用一下怎么就不行了?做人不能太吝啬啊!” 高俅可不会在斗嘴上人数,针锋相对地与章惇辩论起来。 “上朝?嗬!还有什么好上的?行了,上车,我带你去见王赡!”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章惇挥了挥手,神情低落了下来。 “行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到了‘王瞻’,高俅冷静了下来,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踩凳子上马车,章惇却是惊异地看向了高俅的衣摆,“你受伤了?” “这个……可能是刚才那个小太监的吧?” 想想自己撞了人家几次,高俅也不好意思去找人家赔偿自己这件被血弄脏的衣服了。 第六十一章 白发将军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站在牢门之外,高俅终于见到了那位含冤入狱的王将军,只是出乎高俅意料的是,这位王将军竟然满头白发,跟他想象之中的中年将领的形象完全不同。更让高俅震惊的是,在这位王将军转过头来之后,他的模样竟然跟中年人差不多,唯一的差别就是,他的神情要憔悴了许多。 跟高俅不同的是,章惇在看见王赡的模样之后,浑身激烈地颤抖起来,抓着牢门的双手用力,似乎想要将牢门生生攥断一般。 “王赡!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看着王赡苍老的模样,章惇的眼中两行老泪滚滚而下,打湿了自己的衣衫。 听到了章惇的声音,王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惨笑,“呵呵!章大人,您原来一直告诉我读书认字,可是我没想到……伍子胥的事情原来都是真的啊!” 伍子胥的事情原来都是真的话! 一句话,却像是一柄铁锤一般,直接砸在了高俅的胸口,看着王赡那满头的白发,高俅觉得自己的鼻子发酸,眼睛也湿润了。 伍子胥,春秋时期楚国人,因其父伍奢劝谏楚王而致满门抄斩,只有伍子胥一人逃离了楚国。经宋国、郑国等地进入吴国,帮助公子光(吴王阖闾)刺杀吴王僚,夺取王位,整军经武,国势日盛。此后吴国攻破楚国,得报大仇。只是后来吴王阖闾刚愎自用,渐渐疏远了伍子胥,在一次劝谏之后,被吴王阖闾下令自尽。 王赡所说,伍子胥的事情,就是发生在伍子胥逃亡经过昭关时候的事情——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头!或许是担心身后即将赶到的追兵会取了自己的性命,又或者是担心自己不能够报那血海深仇,等等等等,诸多复杂的原因交杂在一起,伍子胥竟然在一夜之间就白了头发! 从前的时候苏轼也跟高俅说过这个故事,不过在后世就已经听过详细版本的高俅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在它看来,所谓一夜白头的事情只不过是后人的艺术加工罢了,一夜白头什么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可是就在今天,就在这东京汴梁之中的监牢之内,高俅对‘一夜白头’一直以来的看法被完全粉碎了,只因为,他面前真的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人。 一个跟伍子胥一样的忠臣良将,同样的无辜受难,相似的‘一夜白头’,让高俅长久以来埋藏在心底的那种无所谓彻底被粉碎了。 “伯父……这……这……这……” 指着王赡的右手不住地颤抖,高俅想问问王赡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啊! 没有理会高俅的问题,章惇抬起手来擦掉了脸上的泪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王赡,真是苦了你了,只不过,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实在是……我无能啊!” “唉!相爷!我都明白,这次的事情已经不再您的掌控之内了,您大可不必如此!”王赡没有指责章惇,反而开口安慰道:“想我王赡从军三十年,马上步下为国征战十数次,死在我手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早就够本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呼!王赡,这次的事情我是自身难保,不过你若是还有什么愿望,不妨说出来,老夫尽力帮你办到!” 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章惇没有给王赡任何的许诺,就像他说的,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 “愿望……如果可能,还望相爷尽力保全我的家人。三十年戎马倥偬,我都没有好好地照顾过家中的老夫、老母,也没有多见我那夫人一面,更是没有做到为人父的责任,如果这因为我的原因让全家人受难,我……我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啊!” 轻声重复了一遍‘愿望’,王赡的眼前忽然亮了起来,看向章惇的目光之中也充满了期盼。 “保全你的家人?这个……这个……” 章惇很想立刻答应下来,可是想想现在的情况,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若是平常的时候,这种小事也不过是章惇的一句话而已,毕竟犯官的家属虽然也会获罪,但是一朝的相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事情实在不算什么。可是现在的情况,章惇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相爷’了,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必然要被排挤掉的!况且王赡的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想要插手,章惇却也没有把握了。 “这……如果相爷为难,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一眼就看出了章惇的为难,王赡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现实情况如此,也怪不到章惇头上。 只不过一直站在一边的高俅,却是有些忍不住了。 ‘啪’的一声,高俅一巴掌趴在了牢门上,然后用力攥住了牢门,低声道:“王将军,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什么?你?”这个时候,王赡才真正地睁眼看向了章惇身边的高俅,犹豫了一会,这才探寻地看向了章惇,“这位是……” “呼!这是我的一个晚辈。”没想到高俅会突然开口,章惇脑子也有些懵了,思考了一下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季旻,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不!这件事情,我一定要管!” 双拳紧握,高俅完全不在乎章惇的劝告,在心底已经下定了主意。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在向太后那里没有多少分量,高俅甚至都想尝试着保住王赡了,只不过王赡的事情赵佶都有些力不从心,高俅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了,可是保住王赡的家人,虽然说也有一些难度,但是却值得尝试。 或许是没想到高俅的态度如此的坚决,章惇竟然也愣住了,“季旻,你……” “如此,就多谢这位公子了!若是我王赡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必然当牛做马,以报公子大恩大德!” 不知道高俅是什么身份,但是落水的人连一根稻草都要拼命去抓住,王赡又怎么可能去拒绝高俅的好意。 从稻草床上站起身来,王赡两步就来到了高俅的面前,‘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高俅的面前,紧跟着就要磕头。 可是高俅却不希望王赡如此,急忙蹲下身去,伸出双手按住了王赡的肩膀,“王将军!不必如此!不可如此啊!” “大恩不言谢!公子,请受王赡一拜!” 毕竟是个武人,哪怕受了牢狱之灾,王赡的身板也不是高俅这个病秧子能够按住的。 哪怕是一边的章惇开口相劝,王赡最后还是给高俅磕了一个响头,这才站起了身来。 眼看着木已成舟,章惇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任由高俅和王赡去了。只不过一些安慰性的话语,章惇多少还是和王赡说了一些,人情世故,很多事情不能不做的。 而在章惇和王赡的对话之中,高俅也对这位王将军有了更深的了解。要说起来,这位王将军在行军打仗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打得青唐诸族的权贵几乎亡族灭种,要不是大宋朝某些人脑子抽筋,估计大宋的版图早就能加上左下角的那一块了。 不过与王赡军事才能并列的,却是他那近乎极品的为人方式了。要知道大宋朝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武将的权柄早就大不如前,可是这位王将军对待文人的态度却跟大宋开国时候一样,甚至在很久以前的时候他还曾经得罪过章惇,这就很让高俅无语了。 又断断续续地说了好些废话,章惇这才与王赡依依惜别,带着高俅离开了,可是在高俅看来,王赡舍不得的却好像是自己。想来,应该与自己的承诺有关了。 坐在马车之上,章惇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高俅,忍不住按了一口气,说道:“唉!你不该答应他的啊!” “……我知道!” 沉吟片刻,高俅无奈地开口了。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这样做?你知不知道,现在就算是我都要小心行事,你如此做,让我怎么敢将大事交托给你啊!” 章惇恨铁不成钢,看着面前神色轻松的高俅,开口训斥起他来。 “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是我不这样做,我难道就值得交托大事了吗?且不说所谓的‘大事’、‘小事’,如果我真的无动于衷的话,我自己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很多事情,高俅其实已经看的明白了,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如何做却是另外一回事。 明明知道如果做才对自己有利,可是真到了做的时候却需要多家思量。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真要是完全按着逐利法则去做,那跟兽类还有什么分别,还配称之为‘人’吗? 或许这一次高俅会因为帮助王赡吃一些苦头,但是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至于说章惇要交托给他的事情,高俅也已经在心底有了一些猜测了。 第六十二章 殿争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二月初六,高俅从皇宫出来的这一天,赵煦归天之后的第三天,同时也是赵佶登基的第二天,一场看似平常的朝会正在像往常一样进行着。 赵佶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俯视着自己脚下那些躬身行礼的臣子们,心中却是一点的波澜都没有。往左边瞟了一眼,赵佶只看见了一张椅子,以及椅子上面那个女人的头饰,至于说详细一些的东西,他就完全看不到了。 可即便是如此,赵佶的心中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些臣子们,看似是在朝自己行礼,但事实上却是在向自己身边的女人行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赵佶知道,自己不能够露出丝毫的不满,虽然说现在自己已经是九五之尊,但是在那个的女人的面前却什么都不是。甚至于,只要对方张张嘴,自己就可能再次变成那个声色犬马的闲散王爷,或者可能还要更加落魄。 转头看向自己右手边的那个老太监,赵佶却发现这个老太监正朝自己望过来,当然……也可能不是在看他赵佶,而是赵佶身边的那个女人。 “有时早奏,无事退朝!” 或许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老太监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大殿之中的群臣,朗声说道。 就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就在老太监的话音结束的同时,曾布从文臣的队列之中迈步走了出来,一举自己手中的笏板,神情低落地说道:“启禀皇上!微臣,有本启奏!” 在曾布开口之后,有小太监走到了他的身边,从他的手里面接过了一本奏章,双手捧着来到了刚才那个老太监的面前,将奏章举过了头顶,送到了老太监的面前。 老太监伸手接过了奏章,放在了赵佶面前的书桌上。 “卿家请讲!” 赵佶没有去翻看曾布手写的奏章,直接让章惇开口讲述。 当然历史上所有的帝王在朝会的时候都是如此,倒不是说赵佶特立独行,只不过奏章这种东西书面用语太多,很多事情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讲明白,但是那些上奏的大臣们却能洋洋洒洒地写出大几千字来,读起来甚是费力。而且一般的时候朝会上面提出来的事情都是要所有的文武大臣们一起讨论的,让上奏的人开口,也是省了一些事情。 得到了赵佶的允许,曾布轻咳了一声,然后面带悲戚地说道:“昨夜之中,先帝重病不治,宾天而去。此为国之大事,呜呼哀哉!望陛下明断” “唔~这件事情……皇兄聪明睿智,天性夙成。嗣服之初,遵养渊默,洎总威柄,发挥强刚,黜服奸回,修复法度。熙丰之政,灿然再新。十有六年,底于至治。今宾天而去,实乃我大宋之哀!”一口气说完,赵佶偷眼瞧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边,然后才开口接着说道:“皇兄既然已经宾天,那么身后的事情就不能马虎……曾布,你可愿意主管此事?” “啊?这个……这个……” 曾布没有想到赵佶竟然突然将了自己一军,情急之下,竟然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要说起来这件事情也不是赵佶故意为难曾布,只不过一般来说,是谁上奏折提出的事情,如果不是专业性特别强,又或者是弹劾的奏章的话,最先都是要让提出的人去处理的。而这种上一任皇帝的丧葬事情,一般都是由位高的文臣来主持,换句话说,这应该是由章惇提出来然后再商量操办人选的。 只是凑巧的是,今天章惇根本就没有来上朝!如此一来,却是曾布自己撞到枪口上了。 皇上开口了,曾布自然是不能直接拒绝,哪怕这位皇帝现在手中并没有什么权利,可是在朝堂上拒绝一位皇上的提议,曾布自认没有这个勇气。因此,曾布只能求助似地看向了赵佶身边不远处的向太后。 自然,向太后不能看着曾布被赵佶给收拾掉,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向太后开口说道:“咳咳!这件事情怎么是曾布提出来的呢?章惇呢?他今天怎么没来?” “太后,章大人身体有恙,昨日已经告病,因此今天没有来参加朝会。” 听见向太后提起了章惇,赵佶知道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只不过该开口回答还是要开口的。 “哦?章惇身体有恙?得了什么病?病得如何的?” 或许是没想到章惇在这么重要的时候都敢缺席,向太后眼眉一挑,带上了三分的惊奇。 “这个……听说是偶感风寒,只不过章大人年纪大了,所以病症要更加重一点。” 拿不准向太后的心思,赵佶决定在这里面和稀泥。 你不是要问病吗?那我就告诉你一个最常见的病症,你还能在这方面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吗?当然,为了防止有人故意在章惇告假的事情上找茬,赵佶还是多说了一些。 “哦?病症更加重一些?那么说来……章惇不能够为国效力了?” 就像赵佶预料到的一样,向太后嘴角上扬,开始挑起了章惇的毛病。 “这个……章大人只是偶感风寒,不能为国效力……这个倒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赵佶早有防备,所以完全不担心向太后的发难,轻松自如地应对这。 “哦?是朕言过其实吗?这么说来章惇倒还是可以为国出力了?那么……”向太后随口说着,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笑容,“既然章大人可以为国处理,那朕以为,不如封章惇一个山陵使,以为特进,让他去处理这件事情,不知道皇上以为如何啊?” “这……章大人身为国之肱骨,朕即位之初,若是将章大人就这样派出去,似乎有些不妥啊!” 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但是赵佶却不愿意什么都不做,毕竟这可是少数肯站在自己这边的重臣了。 “皇上!话虽然如此,但是现在章惇年事已高,也该让他歇息一阵了,再者说了,让他主持这件事情,也不是需要他凡事亲力亲为,一些时日之后,他还是可以回来的。在这期间,有什么事情,也尽可以叫他入宫答对,想来是不妨事的!” 大殿之上,向太后身份再高,却还是需要给赵佶留一些面子,只不过言语之间却没有给赵佶留下任何的余地。 “这个……这个……” 赵佶的嘴里一阵阵的发苦,自己竟然是一点的办法都没有了! “既然皇上不反对了,那这样,以章惇为特进,封申国公,任山陵使,主持一应大小事宜!” 眼看着赵佶说不出话来了,向太后赶紧开口,将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你!” 听见向太后已然下达了旨意,赵佶双目圆睁,目眦尽裂,却是没有一点的办法,最后还是瘫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好了!诸位爱卿,还有谁有奏章?一并呈上来的!” 大权在握,向太后才不会在乎赵佶会不会生气,直接开口问向了大殿之中的群臣。 曾布这个时候还没有走回自己的位置,听见向太后问话,立刻举起了笏板,高声说道:“既然章大人出任山陵使,那么在他离任的期间,相应的公务应该由谁来代替?还望太后示下!” 等曾布说完,赵佶按在自己膝盖上的双手已然攥成了拳头!这是已经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啊! 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向太后开口之前,一个大家都没在乎的小人站了出来。 监察御史周秩走出了队列,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笏板,朗声说道:“微臣以为,韩忠彦韩大人当可承担起章大人留下的公职!” “什么?韩大人?” “这可真是……” 听见了周秩的话,群臣顿时乱成了一团,谁都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违背向太后意思。 只不过周秩提名的这位韩大人也不是个普通人,身为魏郡王韩琦的长子,本身也历任开封府判官、瀛洲知州、给事中、礼部尚书、定州知州、户部尚书、尚书左丞,同治枢密院事、知院事,前些日子赵煦还能够露面的时候还被委任为了吏部尚书! 这样的一个人选,就算是向太后想要拒绝,却是也找不到任何的借口! “唔~,吏部尚书吗?倒是个好人选!朕以为可以!”虽然不知道向太后有没有办法反驳,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章惇留下的后手,但是赵佶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后才看向了向太后,假意问询道:“不知道太后以为如何啊?” “这个嘛……皇上所言极是!” 仔细想想,自己根本就没有反驳的理由,再者韩忠彦似乎也没有站在赵佶那边,向太后干脆就同意了下来。 “既然如此,吏部尚书韩忠彦,今日朕升任你为门下侍郎,在章大人不再的这段时间里,你就先帮助章大人处理那些事情。当然了,吏部的事情你可不能丢下了啊!” 没让向太后将曾布推上来,赵佶的心情好了很多,甚至都有心思和韩忠彦开玩笑了。 第六十三章 不!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生于宝元元年的韩忠彦,到今天为止满打满算已经有六十二岁了,哪怕在大宋朝里面,也算是比较年长的老臣了。 要知道受限于古代的生理卫生条件,一般来说能活到六十岁就已经很难得了,而能够活到七十岁了,更是少之又少,不然也不会有那么一句‘人生七十古来稀’。 没想到自己都一把年纪了,须发皆白还要卷入这样的斗争之中,韩忠彦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正要拒绝的时候,却又想起了那位老哥哥的嘱托,忍不住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皇上天恩,臣岂敢不以死相报?今当受命,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哎~!韩忠彦老大人,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开这种玩笑啊!朕尚且年幼,祖宗传下来的江山还要劳烦你们这样的肱股之臣来扶持才是!” 定下了这件事情,赵佶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松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感慨起来。 “皇上,上朝期间,政事为要!” 看见赵佶和韩忠彦在那里‘眉目传情’,向太后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发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自己的胸口,不由得开口‘提醒’起赵佶来。 “咳咳!太后教训的是!”赵佶刚才是太开心了,所以才会得意忘形,被向太后这么一说,立刻就恢复了正襟危坐,“诸位大人,谁还有本?” 大殿之中的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开口说话。武将这边虽然说也有一些有分量的人,可是武人在大宋朝的地位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风光,这种时候人家不找自己的麻烦就已经不错了,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出这个头。 不过文臣这边的情况却是要复杂的多,大家都能看明白这朝堂之上风波诡谲,除了以曾布为首的那帮人之外,别人要是没有一些背景的话其实还是少开口才好,不然真让曾布盯上了,他们可是没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的。 当然文臣之中也是会有例外存在,就像韩忠彦这样有资历的老臣。这些人或许不一定真的有什么真才实学,但是他们的身份、背景使得他们站在这里就是一种威慑,可以保证这朝堂之上不会出现太大的乱子。不过他们的作用也就仅此而已了,他们真要是能够做下惊天动地的大事,那里还有向太后插手朝政的机会? 除了上述的那些人之外,剩下的就是以曾布为首的那些文官了,这些人现在都将目光投向了曾布,准备看看自己这边的大佬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之所以说曾布这边都是文人,倒不是说没有武将愿意依附在曾布之下,只不过曾布向来看不起这帮子耍刀弄枪的人,所以才没有接纳他们。 眼看着朝堂之上没了声音,曾布咳嗽了一声,才走回队列首位的他再次迈步走了出来,高声说道:“皇上!昨日所言,王赡之事,还请皇上做个决断!” “这件事情……”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赵佶已经做好了准备,深吸了一口气,就要开口。 只不过向太后的动作远比赵佶要快,毕竟这件事情都是她示意曾布去做的,因此曾布一开口,她就开口接着说道:“王赡一事,却是要仔细斟酌。想拿青唐吐蕃各部现在已经成为我大宋的臣属,可是这王赡却在青唐诸部造下了偌大的杀孽,若是将此人定罪,怕是清汤吐蕃各部会与我大宋离心离德,恐怕不是一件好事啊!” 你妹的好事啊!哪怕是赵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心底里确实是忍不住狠狠地问候了一下向太后妹妹的身体状况。 从前的时候赵佶就和高俅讨论过青唐吐蕃各部族的事情,而且两人在这一件事情上面达成了惊人的一致——若不是当时那些文官们脑子里被狗屎填满了,现在哪里还有青唐吐蕃各部族的存在! 可是历史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想法而发生偏移,当年赵煦病重,王赡和往后领兵出河湟,收复熙州,更是将吐蕃全部的贵族阶层个抓到了东京汴梁,若是当时没有那些文臣的阻挠,后面也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 不过让人感到无可奈何的是,哪怕是当时的章惇,面对着已经被带了节奏的文官集团也是有心而无力,因此最后只能是将那些吐蕃的贵族全部释放了回去。当然章惇毕竟是章惇,为了给吐蕃各部族添堵,他谋划了给木征之子陇拶赐名‘赵怀德’等一些列的事情,哪怕不能够立刻让吐蕃各部族离心离德,但是终究是给他们埋下了分裂的种子。至于说种子能不能够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这个就不是章惇能够决定的了。 只是赵佶想的再多,却还是对目前的情况没有一丝一毫的转变,感受到向太后射过来的目光,赵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也找不到好的办法来应对,只能求助似地看向了才被自己升了官的韩忠彦,“韩大人,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这个……老臣就这样站着看啊。” 也不知道韩忠彦是不是在开小差,在赵佶的文化之后,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噗!哈哈哈哈哈哈……” 大殿之中,突然间响起了雷鸣般的哄笑声。其实那些文官们还好,虽然觉得这位老大人有些滑稽,但是文人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不能像武将那样开怀大笑。不过武人们却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该笑就笑。 不过武人们这不是取消韩忠彦,毕竟韩忠彦的父亲韩琦当年跟范仲淹率军防备西夏,在军中可是闯出了偌大的名头。时至今日,边疆还有一首歌谣在传唱——‘边疆有一韩,西贼闻之心骨寒;边疆有一范,西贼闻之惊破胆’。 在这些武人的心里,韩忠彦至少有一只脚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咳咳!韩大人,朕不是问你在哪里看,而是想让你说说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本来对韩忠彦寄予厚望,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被韩忠彦来了这么一出,赵佶冷汗流淌的同时,开口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思。 “这件事情啊~,老臣倒是觉得,现在先帝宾天不久,有些事情倒不如放一放,不然就算我大宋的子民理解这件事情的缘由,可是传到外邦,却多少有些不妥啊!” 平生做人就十分谨慎,韩忠彦眼看着自己躲不过去了,干脆就使了一个‘拖字诀’。 以往数十年从政的经验,即使韩忠彦没有完全成长为他父亲韩琦那样的人物,但是处理事情的手段却已经炉火纯青,这件事情牵扯太多,‘拖字诀’虽然不能解决实际的问题,但是至少能够争取一些时间。 不过这一次韩忠彦却是失算了,就在韩忠彦的话说完之后,向太后已然笑了起来,开口说道:“韩大人此言有理,王赡的事情倒也不用现在就去处理,只不过先将这件事情讨论一下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皇上您以为呢?” “这个……太后……” 本以为事情可以借着韩忠彦的和稀泥先拖过去,可是看向太后的意思,赵佶觉得这件事情不好办了。 “嗯!皇上,你不用多说了。”假装已经跟赵佶沟通过了,向太后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了曾布,“曾爱卿,这件事情最开始就是你上奏,想来你已经有了对策了?” “启禀太后!臣以为,王瞻罪大恶极,理应处以极刑,其家眷贬为奴籍;至于王厚,看在王韶老将军的功劳上,其家眷可以赦免,但是王厚也要与王赡一道!” 早就已经跟向太后商量好了一切,曾布此时说出来十分的自然,丝毫没有陷害忠良的惭愧模样。 “唔~,这么说倒也是应该,朕觉得曾大人所言可矣。皇上,您觉得如何?” 向太后脸上的笑容依旧,但是看向了赵佶的目光却是满含胁迫。 显然,这是向太后在对赵佶表态了,她就是想要王赡去死!当然,向太后其实对王赡这个人没有什么个人的毫无,她只是想借王赡的事情来向赵佶示威。她,向太后,现在是这大宋说一不二的人物! 如果是明智的选择,现在赵佶就不应该再多说什么了。哪怕说皇帝的威严至高无上,但是落实到目前的情况,正面跟向太后交锋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行为。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政治上的苟且,哪怕有时候大家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但是该妥协的时候也是要妥协的。 但是年纪不过十八岁的赵佶,在这一刻却忽然间沉默了,面对着满朝文武,就在向太后逼迫他表态的时候,他沉默了。 大殿之上的目光全部汇聚向了赵佶,大家都在等着赵佶开口,准备听听赵佶的决定。 可以说,赵佶现在的决定,甚至是可以决定所有文武大臣往后对他的态度! 尚且年少的赵佶,在这一刻脸上却突然浮现出了一丝刚毅,迎着向太后的目光看了过去,同时轻轻地从嘴里面吐出来了一个字,“不!” 第六十四章 托付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大殿之上正在发生的事情,高俅是一点都不知道,而赵佶此刻承受的压力,他也是完全的不知情。事实上,现在的高俅,自身也在面临着一个很是严峻的问题——章惇这个老混蛋是真的想要将一切都交托给他! 章惇从政数十年,但是真正独揽大权,其实还是在元佑八年才开始的,也就是说是在高俅参加童子举之后章惇才逐步走上了权利的巅峰。 当然高俅参加童子举和章惇手握重权这两件事之间是完全没有任何关联的,只不过这两件事情恰好都是由同一件事情引起——赵煦亲政。就是因为赵煦亲政,所以才会先开童子举,再开恩科(高俅的年纪太小没有参加科举),随后启用章惇为相,回复元祐年间所有被废弃的法律。 元佑八年之后,也就是绍圣元年,章惇执政的第二年,提议修复河道,主持京、索、大源等河道的修缮,并且保举了大批的贤人志士,这其中跟高俅有联系的张庭坚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被起用的。 只不过那些都是小事,章惇真正要跟高俅讲解的,却是跟那些事情无关。 “我说大伯啊!你就不能先说重点吗?这都一上午了,你说了那么久到现在才告诉我你说的那些其实都不是重点,你到底是想干嘛啊!我昨晚可是没有睡好,你再这样下去,可别怪我不能奉陪了啊!” 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淡然若定的章惇,高俅真的想一茶杯拍在章惇的脑门上。 其实也不是高俅没有耐心,只不过昨夜里被赵佶灌了酒,这一晚上过去高俅浑身上下腰酸背痛的,之前在监牢之中情绪波动太大,因此身体上的疲劳就被忽视了,可是现在章惇在这里废话连篇,这是真的让高俅没有办法接受了。 “哎~!年轻人不要这么急躁嘛!你昨晚没有睡好,我在马车里面就睡得好了?知道你身体不好,但是我一把年纪了身体也不怎么样啊!要听重点,你就要有耐心啊!” 章惇没有因为高俅的无礼而恼火,反而耐心地劝诫着高俅。 一个‘卫生球’丢到了章惇的脸上,高俅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个老头子,干脆地开口说道:“要说就快说,不然我一睡真的坐在这睡着了,那你可不能怪我啊!” “好好好!我下面就说重点!” 看着高俅脸上那疲惫的神情,章惇也知道不能再说废话了,直截了当地解释起来。 当年西夏攻陷金明寨,主帅张兴战死,章惇一怒之下就要将金明寨上上下下全军总共四千余人一并斩首,可是等到冷静下来之后,却是发现如此做很是不妥,最后只杀了张兴的十六名亲卫。 自然一个小小的金明寨主将并不是章惇要说的重点,真正的重点是,关于西夏等外族的动作! 西夏攻破了金明寨之后,因为西夏的梁太后惧怕大宋的声讨,因此就将金明寨一战之中俘获的将士献给了辽国,获取了辽国的援手。如此情况之下,哪怕章惇恨得牙根痒痒,却也只能建议赵煦冷静下来,先加强西路各路的防守了。 随后章惇又拟定了计划,命令熙河将领王文郁等,以安西城为重点,在外面建造防守工事,来连同各地,以便秦凤的援军可以顺利到达。 只是西夏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成,在元符元年的时候,吐蕃那边又有了动作,虽然不是犯上作乱,但是边廝波结率领河州、岷州、溪哥城及吐蕃兵共计刘千余人归顺,带领了一大帮邈川的部族来降,如此良机,章惇自然无法坐视不理。 在章惇的建议下,王愍攻入吐蕃,迫使吐蕃陇拶投降。随后为了监视这帮吐蕃的人又耗费了章惇不少的心力。 吐蕃的事情解决了,可是西夏的事情却还没有完结。在辽国的干预下,西夏甚至要求大宋归还攻占了西夏的土地,这就让章惇很是不忿了。只不过辽国的大军驻扎在宋辽的边境上,辽国又派出了萧德崇来开封劝和,大宋朝内人心惶惶,就连赵煦都动摇了,满朝上下合起伙来劝说章惇,要求他不要再在这件事情上坚持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章惇才发现,大宋朝满朝文武看起来人才济济,可是真正能够承担事情的,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哪怕是那些肱骨老臣,在面对番邦外族示强的时候,竟然也畏葸不前,丝毫没有一个汉人应有的脊梁!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建立了暗谍!” 回想起那个时候所谓的屈辱,章惇心情很是复杂地看向了高俅。 “哦,也就是说哪个时候你就……什么?‘暗蝶’?那是什么东西?黑色的蝴蝶吗?” 高俅早就已经困得不行了,脑子也就不那么灵光了,本来就是想顺着章惇的话往下说,但是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惊疑不定地看向了章惇。 “暗谍,顾名思义,隐藏在暗处的情报人员,这些人员全部都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如果我不说的话,没有任何人能够猜出他们的身份。只不过很可惜……” 没有理会高俅的玩笑,章惇自顾自地感慨了起来。 “可惜什么?暗谍的那些人脱离你的掌控了?” 来自后世的高俅早就看过了数不清的小说,因此脑洞早就变得十分大了,看见章惇这幅模样,立刻就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脱离我的掌控?我说你小子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啊!”章惇颇为无奈地看着高俅,感慨了一阵之后,这才开口解释道:“我说的可惜,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暗谍里面的人都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或者说没有精力再去管他们了,你明白吗?” “没有办法……没有经历……大伯你要死了吗?” 听完章惇的这番话,高俅的双眼都瞪大了,怎么章惇这就不行了?这不看上去挺好的吗? “你这个混小子!就不能盼我点好吗?”见高俅如此‘诅咒’自己,章惇也很是生气,吹胡子瞪眼的,好一阵之后才平静下来,开口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一次向太后临朝,我必然逃脱不过,虽然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但是想来也就那么几样,只是我一旦离开了朝堂,再想回去就是千难万难了,所以暗谍的这些人再在我的手里,我也没有办法让他们为国效力了,你明白吗?” “那……您是想将他们的指挥权教给我?可是,为什么呢?” 知道章惇的意思了,可是高俅却更加不能理解了,为什么就要交给自己呢?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呢?不过你若是真的需要理由的话,老夫倒是能找出不少来。”章惇捻了捻自己的胡须,摇头晃脑的,接着说道:“七年之前的童子举,你一个孺子,见识却远比大多数的朝臣都要广远;七年之后,你长大趁人,与天子相交莫逆。当然,更重要的是,你还是子瞻的义子,人品上也没任何的污点,这样一来,我为什么不能将这一切都交给你呢?” “我倒是觉得你完全是看在先生的面子……等等!你说一切?刚才说的不是暗谍吗?” 正要挖苦章惇两句,但是紧跟着高俅就发现有哪里不对劲了,怎么章惇的说法一下子就变了呢? “你发现了吗?哈!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章惇很是欣慰地看着高俅,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不是,大伯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这是我能力强吗?不还是因为你自己嘴瓢了吗?” 很是无语地看着章惇,高俅甚至觉得章惇的脑子出问题了。 果不其然,章惇没有理会高俅的话,反而接着说道:“除了暗谍之外,大宋朝以后的一切都要交托在你的肩上,当今皇上尚且年幼,虽然说有一些小聪明,有一些小手段,但是治国之道不是如此的简单,可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没有办法突破太后的阻挠去教导皇上,所以这一切我只能托付给你了!” “不是,你就这么看好我吗?万一我不行怎么办?你就没有考虑过所托非人会出现什么状况吗?” 高俅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章惇这个人了,这不是孤注一掷嘛!更重要的是,为什么非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压力很大的啊! “不行?你不行也得行!都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别的选择吗?”章惇这个时候终于恢复了一点正常,苦笑了一声,看着高俅郑重其事地说道:“只是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记得,不要跟衮国长公主走得太近!” “这又是为什么?” 不知道章惇的思维跳的为什么这么快,高俅本能地问了起来。 “为什么?如果你娶了衮国长公主,你可就是驸马了,虽然说跟皇上的关系更近了,但是驸马不能干政!你难道不明白吗?!” 章惇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开口说道。 第六十五章 预料之外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高俅嘬了嘬牙花子,很是蛋疼地看着章惇,无奈的摊开了双手,“这个事情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我还真的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毕竟我在驸马府上干了整整七年了,不过说到底,这件事情和玉儿有什么关系啊?怎么我就不能娶她了?”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吗?这里面的事情你既然知道,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看着高俅那满脸的无辜,章惇真的想站起来给他一个大嘴巴子,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却又下不了手。 “我是不理解你的意思,本来嘛,这件事情你就不该找我,您老又不是没儿子,这么大的事情交托到我的手里本来就很奇怪了。现在还来干涉我的私人事情,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翻了个白眼,高俅接着说道:“哪怕我对玉儿没什么感觉,但是你这么说就让我很不舒服你知不知道?” “你这个混小子,我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 章惇完美地诠释着什么叫做‘吹胡子瞪眼’,将之展示在了高俅的面前。 “行了,行了,我就烦这种张嘴闭嘴就是‘我是为你好’的论调了,麻烦以后您老‘为我好’的时候考虑下我的想法行不行?拜托您了啊!还有,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感觉到章惇就要化身一个唠叨的夫子,高俅赶忙终止了话题。 “你啊!”本来有些被高俅气到了,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章惇忽然间又笑了起来,“啊哈哈哈哈!你啊,你啊,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啊!” 高俅也不知道章惇的脑子里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就算是他有机会知道,其实他也是没有任何想要知道的欲望,毕竟在这方面,他觉得无所谓。 不去理会已经有些怪异的章惇,高俅忽然间想起了一个问题,转过头来,看着大笑不止的章惇,开口问道:“对了,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可就难说了。不过你看我是什么样的人呢?好人,又或者说是坏人?” 收敛了笑容,章惇没有直接回答高俅的话,反而问了高俅一句。 面对章惇的这个问题,高俅也是思考了一阵,之后才开口说道:“好人又或者坏人,其实这方面很难说,要说你是个好人,跟在先生身边那么多年,我真的不会到你到底有哪里好的……” “这个倒是实话,不仅是对子瞻,下到黎民百姓,上到王公大臣,我做的坏事还真是不少。欺压百姓的事情就不说了,新旧党争之中打压政敌这种事我可是做的不少,更是差点就将宣仁后、孟皇后给废掉,若不是当时宫里面的侍女、宦官拼死护主,可能我已经成功了。” 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章惇说起自己以往做过的事情来,就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 “那你可真是个人渣啊!”死死地盯着章惇的那张老脸,高俅也没有想到这个老混蛋竟然真的做过这么多的坏事,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可若是说你是一个坏人,绍圣北伐、元符西征、元符和议,如果没有你的话,大宋朝可能未必能够将吐蕃还有西夏收服。而且绍圣之治,其实也算是一件好事……” “这些事情你竟然也知道?唔,也对,北伐西征的那些事情,最后都是要献功于京师,你知道倒也不足为奇。只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觉得绍圣之治是一件好事?” 没想到高俅对自己还有这么几分好感,章惇颇有些惊奇地看着高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嗨!好事坏事,现在说有什么用?就像秦始皇、隋炀帝,人们口口相传他们是暴君,可是统一六国文字、度量,开凿运河,功在千秋的事情还是人家做出来的。甚至还有那个王莽……” 高俅越说越激动,后世看到的那些已经都记起来了,就要跟章惇好好说到说到。 察觉到不对劲的章惇连忙阻止了高俅,开口说道:“停停停!话说道这里就行了,连王莽你都说出来了,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嘁!救你现在这个处境,说这些又有什么啊?” 别人不清楚,高俅可是知道的明明白白,这老家伙都干脆不上朝了,显然局势对他是不那么友好的。 “得!正事也说的差不多了,我也就不跟你在这多纠缠了,一把年纪,我还想有个善终呢!”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不算早了,章惇站起身来,一甩衣袖,开口说道:“说了那么久我都饿了,我还是先回去吃饭了啊!” “您这话说的,来到我这我还能让您回去吃吗?我现在就让人准备饭,吃完了再走吧!” 本能的,看见章惇要走,高俅就客气了这么两句。 出乎高俅意料的,章惇这个老家伙竟然真的站住了,回过头来,笑着说道:“好啊!” “你这老东西!” 撇了撇嘴,高俅也没有好的办法,老而不死的家伙说他也没什么用了。 吩咐下去准备吃食,虽然说赵佶许诺的那些钱财还没有运送过来,不过端王府里面存的东西还是有一些的,账房的银钱也够用一段时间,所以高俅也就没太着急。 让下边的人随便做了些饭菜,高俅倒不是节省,只不过一来就自己和章惇吃饭,根本就没有必要那么铺张浪费,二来也是想借这顿饭将章惇气走。 至于说花想容、赵玉儿还有李韵那几个人,现在正在王府里面带着人转悠,准备将王府彻底的收拾一遍。毕竟不管怎么说现在这王府里面住的已经不是端王赵佶了,有些东西再用的话其实算是僭越,很容易就招惹是非,为了安全,高俅倒也没有组织那些女人的活动。 端着粥碗,就着小咸菜丝,高俅就这样慢条斯理地吃着,只不过出乎高俅意料的是,章惇竟然也是吃的有滋有味,完全没有个当朝一品的架势。 “你还真是吃得下去啊!” 人家胃口好,高俅自然就只剩下吐槽了。 “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吃些清淡的东西也是不错的。唔~,再给我来一碗!” 说着话,章惇就将自己的碗递到了一边侍女的面前。 “给他盛饭!” 察觉到侍女看向了自己,高俅也是没有办法,人家想要吃,自己还能说什么? 不过好运的是,这种尴尬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了,离开了一天的武松终于回到了高俅的面前。 “公子!武松回来了!” 单膝跪在高俅的面前,武松大声地说道。 “以前也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啊,行了,起来吧!”不知道武松中了什么邪,高俅现在也没心思问,不过看向武松的时候,却是吃了一惊,“武松你这是怎么搞的?出去跟人打群架去了?” “这个……” 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武松也有些没办法开口了。 “行了!看你让人打的!”高俅放下碗筷,朝着章惇一拱手,接着说道:“我这边还有事,你接着吃,吃完了该去哪去哪,我这边有事,就失陪了啊!” 说完这番话,高俅起身就往外面走去。鼻青脸肿的武松见状,也赶紧跟在高俅的身后往外面走去。 不过要说起来武松这一次的形象也是真的凄惨,很少受伤的他现在左眼眶已经青紫了,右脸肿胀,嘴角还有一丝鲜血流出。如果不是头发只有那么一丝的凌乱,现在的武松可能就可以直接去鬼屋工作了。 当然更加让高俅想不明白的,还是武松的那条腿,不知道为什么,高俅总觉得武松走路好像一瘸一拐的,真像是崴了脚还硬撑着走路一样。 走出了书房,高俅站住了身形,回过头来看向了武松,问道:“这都一天的功夫了,你到底去哪了?” 倒不是高俅健忘,实在是昨天的事情只是高俅突发奇想,然后紧跟着傍晚就遇到章惇来访的事情,这一天一夜过去,高俅还真就将武松的事情给忘了个干净。 武松自然是知道自己去做什么,听见高俅询问,连忙开口回答道:“公子,您昨天让我……嘶~~~!让我去找那个什么‘赊刀人’的首领嘛!” “哦?!是有这么回事来着,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找到了吧?不过怎么好像让人打得很惨啊?有很多人围攻你?” 想想武松的本事,高俅觉得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了,如果不是对方人多势众,想必他不会搞成这个样子。 “公子,您只说对了一半,我是让人打……打了,不过不是一群人,就……就一个!”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觉得惭愧,武松说话的时候还停了两下。 “就一个?‘赊刀人’的首领?不应该吧?他应该是个读书人啊!难道说我猜错了?没道理啊!” 回想了一下自己对‘赊刀人’首领的形象猜测,高俅觉得事情好像有那里不对劲。 第六十六章 病书生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呵!读书人?公子不是我说您,那家伙……嘶~,那家伙跟读书人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关系啊!长得比牛还壮,怎么可能是读书人呢?” 武松苦笑着,只不过突然间一疼,再次抽了一口凉气。 “比牛还壮?武松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评价别人?” 瞥了武松一眼,高俅本来都不想说他了,可是看看武松的这个体格,又哪里来的脸去说人家呢? 很容易理解的,身体越壮功夫才越高。人们常说着‘四连拨千斤’的话,却总是忘记了这句话后面的那一句‘千斤力在前’,原因十分简单,所谓的‘四两拨千斤’只是一个力量的使用技巧而已,但是任何的技巧都是要建立在一定的基础之上。 所以说现在的武松体格其实早就超过了牛了,不然当时章惇手下的那两个人也不会那么轻松就被武松击退。哪怕说当时占据了一定的位置优势,但是武松本身的能力才是重要原因。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年武松跑江湖卖艺体格强健也就算了,但是这些年来跟着高俅也没吃多么好,怎么比以前更壮了?难道说他们在衙门口蹭的饭都是那么的营养丰富? 不知道高俅心里面在想什么,武松想起了自己今天受到的挫败,只能无奈苦笑,“不是,公子您……嗨!您见过了就知道了!” “真的像你说的那样?” 知道武松从来不说假话,但是高俅还是不太相信,毕竟不管是自己的所见所闻,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水浒传》里面的情节,武松都应该算是站在武力值巅峰的那类人才对。 武松也不再跟高俅解释,捂着脸就跟在了高俅身后。 等来到了前院之中,高俅就看见王府里面的护卫,当然,现在应该叫自己的护卫了。自己的护卫整整五个人正在看守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壮汉。 “你看,这不挺老实的嘛!” 走到了中年壮汉的身边,高俅拍了两下壮汉的肩膀,笑着跟身边的侍卫们说着。 不过侍卫们却一点都笑不出来,看着满脸轻松的高俅,为首的一个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个,公子,武大爷从哪里抓来的这个人啊?绑成这样还踢伤了我们两个人!” “哎?真的这么强?” 虽然看见了中年人身板确实不错,但是高俅还是不太愿意相信,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人呢? “就是这样啊!” 武松走到了高俅的身侧,间接将高俅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只是高俅却不领情,一把将武松给拉到了一边,然后看向了中年人,开口说道:“喂!你站起身来,让我好好看看!” 中年人或许是看出了高俅不一般,闻言很是听话地站起了身来,不过双腿却一直死死地夹在了一起,就好像下体受过什么创伤一般。当然更让高俅觉得怪异的,其实还是中年人的那双眼睛,红红肿肿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啧啧~!确实身板不错,哎,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家武松厉害啊?” 看着对方站起来那有两米多似黑塔一般的体格,高俅突然觉得,武松吃亏好像是一件蛮正常的事情。 “嘿!就他?”中年人瞟了高俅身边的武松一眼,然后很是不屑地说道:“如果不是他的手段太过下三滥,就他这几下子,能把我怎么样?” “嗯嗯!你说的倒也有道理,武松他早年间走江湖卖艺,很多时候出手时有些下三滥了,不过……动辄生死的情况下应该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吧?如果不是我点名要见你,单从生死相搏的情况来看,你能从武松的手下生还?做梦吧!” 高俅上辈子看过了太多所谓的‘武术被搏击完虐’的新闻,但是在他看来,武术这种中华民族数千年来用以保护自己的方法本来就是杀人的技巧,放到竞技场上跟人有限制地竞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公子,您……” 长时间以来,武松出手确实阴狠毒辣,这点可是没少让张千取笑,谁知道就在今天,竟然得到了高俅的高度认可。 “行了,你给我消停会吧!”这个时候武松正是感动,按理说应该再多说几句,可是高俅却是没那个心情,“我给你说让你把人带来,你跟他好好说也就是了,为什么要出手呢?出手还这么阴狠,真要是让你打死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是想用这个人?” “啊?这个……公子,武松知错!” 想想高俅的话也是真的有道理,武松惊愕之后,只能是认错了。 “等等等等!这位公子,您说您想要用我?这是什么意思?” 一边的壮汉看着高俅和武松说的正欢,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因此就开口询问起来。 “什么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还能有别的意思吗?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啊?” 看壮汉的模样,高俅就猜到了他内心之中在想些什么,因此调笑一般地看着壮汉,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个倒不是不可以,毕竟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做,不过可不可以问一下,公子您是……” 中年壮汉显然有些心动,不过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先问起了高俅这位公子的身份来。 “闭嘴!哪里有你先开口问话的份!” 身为高俅身边新进的‘狗腿子’,侍卫们十分尽职地对中年人进行威吓。 “行了行了!你们吓唬他干嘛?”知道这帮侍卫是在干什么,高俅也就懒说他们,直接回答起中年人来,“我叫高俅,不过你应该没有听说……” 出乎高俅意料的是,在高俅说完自己的名字之后,中年人竟然突然间激动了起来,“哎!你就是那个高俅?那个童子举中举的高俅?” “给我老实点!” 一个站在中年人身后的侍卫突然间喊了一声,抬腿揣在了中年人的腿弯上。 任凭你浑身铁打,有如金刚一般,但是有那么一些地方根本就不是人能够练到的,腿弯就是其中一处。中年人体壮如牛,但是被身后的侍卫一脚踢在腿弯上,一条腿立刻就是一软,整个人就往后面倒去,坐在了凳子上。 不过中年人丝毫没有在意,依旧两眼放光地看着高俅,“您就是那位少年中举的神童?” “哎?你怎么对这件事情记得真清楚?你是有多深的执念啊?”想想自己之前对‘赊刀人’首领的猜测,这倒也是有点靠谱,高俅想了一下,开口问道:“对了,你是谁来着,不想说说嘛?” “公子,实不相瞒,在下其实也是一个读书人……” 像是见到了知己而已,中年人很是兴奋地看着高俅,自我介绍起来。 “让你他娘的的废话!”也许是想起来了自己之前受到的伤害,武松上前一脚,踹在了中年人的腿上,然后转头看向了高俅,说道:“公子,这人名叫薛海,外号病书生,手上有那么两下子,不过只是粗浅的拳脚功夫。” “‘病书生’?怎么叫这么个外号?你身体有病?” 没有惊异于对方‘书生’的外号,高俅对中年人的那个‘病’却是十分的惊异。 仔细回想一下,《水浒传》里面有很多诸如‘病关索’、‘病尉迟’、‘病大虫’一类的人,他们的‘病’一般来说都是指面色发黄,像是生病一样。但是薛海身强体壮、面色黝黑,怎么着都跟‘病’扯不上联系。如果非要有个解释,那么有一个歪理倒是有可能,那就是‘病’通‘并’,当如同讲。 只是如果一来,‘如同一个书生’,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完全解释不通啊! “公子您玩笑了!”薛海黝黑的脸似乎突然间红了一下,紧跟着开口解释起来,“在下读书写字,参加科举数次,但是……但是始终未能得中功名,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外号……” “哦!果然跟我想的式样,是一个久试不中的落第秀才!怪不得你一听我的名字竟然会这么激动!”眼看着一切都和自己的猜想对上了,高俅倒是没有多大的意外,不过上下打量对方一边,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参加那么多次科举干什么?你这个体格,若是参军的话现在早就能混上个偏将什么的吧?干嘛那么死心眼?” “这个……这个……” 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薛海支支吾吾的,没有给出高俅一个答复。 “行了行了!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也并不是十分的好奇。”高俅朝着几个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太冲动,然后才开口说道:“我找你来是有点事情,不过你好像跟我的人发生了一些误会,如果你能够保证不冲动的话,我就让他们给你松绑,如何啊?” “公子放心,若是那些阴险小人不耍下三滥的手段,我薛海自然不会那么冲动!” 薛海显然自视不低,摆出了一副道德君子的模样。 第六十七章 噩耗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哎!哪里有什么小人?不要多想。”高俅随便安抚了薛海两句,却也没有想着去帮武松和薛海两个人解开恩怨,而是接着说道:“对了,你们这么一闹,倒是把我闹得有些懵了,都不记得叫你来是想要做什么了。” “不着急,不着急,公子您慢慢想,慢慢想。” 薛海带着满脸的谄媚,赔着笑跟高俅说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个家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之前才在对方的受伤吃了亏,武松自然是看不惯对方清闲,等对方一开口,立刻就质疑起薛海的目的来。 不过听武松这么一说,高俅也是反应了过来,“对啊!你这个家伙,看着浓眉大眼的,可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对劲啊!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说出来,若是合情合理,我可能还会帮你,但若是不说么……哼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你应该能听明白吧?” “什么从宽?公子您这是说什么?” 身为土生土长的北宋人,薛海可没有听说过现代的那些‘名言’,自然听不明白高俅的话。 “行了!你就赶紧说吧!那里有那么多的废话!” 高俅觉得无聊,赶紧催了薛海两句,不然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下去,根本就是没个完的。 “那个……我倒是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希望以后能跟在公子您的身边……” 八、九尺高的大汉薛海,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是不好意。 “哎?跟在我身边?这个倒是没问题,毕竟我一开始就是想让你……不对啊!你跟在我身边是想要做什么?这里面有问题啊!” 虽然说薛海的要求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这么凑巧的事情却让人觉得有些怪异,高俅觉得不对劲,因此就多问了两句。 “不是,不是,在下只是想要跟在公子的身边,端茶递水,挑灯磨墨……” 薛海已经被松了绑,现在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端茶递水,挑灯磨墨?这么说……你是想做我的书童?”书童的工作干了十多年,高俅一听薛海的意思就猜到了对方是什么意思,不过正是因为猜到了,所以更觉得不能理解,“所以说,你到底是对考取功名这件事情有多大的执念啊?为什么非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呢?” “公子,我们薛家五代单传,长辈们长久以来的愿望就是想让我们薛家出一个状元,可是天不从人愿,增不服他们其实还好,毕竟也曾经有过功名,可是从我曾祖父那辈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金榜题名、高官得做了。” 说起自己坚持的原因,薛海也觉得很是无奈,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露脸的事情。 “……所以说你干嘛非要在这方面钻牛角尖呢?你要是从军报国,早就能够成为高官了……” 高俅很是不能明白薛海的坚持,毕竟不管怎门槛薛海都更适合当一个舞刀弄枪的武将,而不是耍弄笔杆子的文臣。 不过这也就是高俅不理解,其实放在古代这个特殊的环境之中,科举出仕才是普天之下广大平民百姓最期待的事情,虽然说也有其他途径,但是终究要差了那么一些,不然科举也不会被读书人称之为‘正途’了。虽然说偶尔也有武举的举办,但是武状元其实完全不能跟文状元相提并论,甚至极端一些来说,武状元都不配给文状元提鞋!毕竟文状元的顶点可是丞相,但是武状元最多就是成为一员大将、镇守一方。 “行了行了!我也不想多问你这事,咱们聊点别的。”知道这种事情没办法跟薛海讲道理,高俅干脆地转换了话题,开口说道,“那个什么‘赊刀人’的组织,或者说叫团体还是什么的,是你搞起来的?” “是啊!本来就是想让一些乡亲挣一些小钱的,怎么?公子您不喜欢?” 薛海点点头,说的倒全部都是实话。 “一点小钱……卖的菜刀都是平常价格的几十倍了,你还好意思说这是小钱?你可真是……” 想想卖面的小贩交出的买刀钱,高俅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薛海了,难不成他在这件事情里面真的是不知情? “几十倍?公子您这么想可就错了,虽然说这菜刀卖的贵了一些,但是这菜刀本身就是我们村子里的人打造出来的,比之寻常铁匠打造的菜刀要好用上几十倍,这样一来卖的本来就应该贵一些吧?而且这菜刀是先让人家白用,我们几年之后才会来收钱,而且人家还不一定会给,这样利润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啊!” 似乎是觉得高俅不明白自己的‘难处’,薛海开口为高俅讲解了起来。 至于薛海讲的这些,高俅其实知道的是一清二楚,虽然说他并没有真的进行过商业企划,但是只用听的也是听了不少了,因此对薛海的说辞倒也不觉得多么难懂。 不过没等高俅接着说话,身背后突然有人拍了高俅一下,“喂!” “哎?谁啊?” 本能的,高俅转过身去察看。 这一转身,高俅就正好看见李韵拍李师师的脑门,“叫你不听话!以后还敢不敢了!” “哎哎哎!行了行了,你这是在做什么?真是……”本来这就不是什么大事,高俅也不觉得李师师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少年、少女爱玩,其实很是正常,不过紧跟着他就看见了李韵身边的其他人,不由得愣了一下,“哎?哎!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集体示威游行还是干嘛的?” “公子您不要瞎说了!我们几个是觉得这王府里面好像还缺点东西,所以才想要上街去的。” 跟高俅一起生活了十来年,花想容早就从高俅这里学到了不少的现代词汇,不过担心李韵等人不理解,因此赶紧开口回答了高俅的问题,也算是转移李韵的注意力了。 “上街吗?这个倒真是……”知道女人的衣柜里面总是少一件衣服,所以高俅也就没有多纠结这王府里面到底还少什么,不过几个女人结伴上街总归不是十分的稳妥,因此高俅的目光就看向了一边的侍卫,“哎!你,你过来一下!” “啊?谁?我吗?” 虽然感觉高俅是在看自己,但是侍卫还是惊愕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对!就是你!那什么,你带着他们几个人跟着长公主她们几个出去一趟,把人保护好了,顺带结个账什么的。”高俅一边说一边往侍卫的身边走,等走到了侍卫的身边之后,赶紧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先去账房里面看看,有钱的话就取上一百两,没有的话出去以后先记账,等回头再还!” “记……记账?” 侍卫自然知道高俅的身份,可问题是那些商贩们可是不知道的,如此一来,侍卫就觉得不能理解了。 “你是不是傻啊?记在端王殿下的账上!听见没有?记在端王的账上!” 生怕侍卫没有听清,高俅还特意多说了两遍,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之后他就不理侍卫了。 至于说侍卫能不能理解高俅的意思,这就不是高俅能管的了,反正办法他已经给出来了,只要按着这个执行,基本上是出不了问题的。 虽然说现在已经没有‘端王赵佶’,只剩下‘皇上赵佶’了,可问题是现在这件事情基本上还是只有朝堂之中的大臣们才知道,毕竟赵佶还没有举行那一系列繁琐的仪式,实质上的皇帝却还没有在名义上宣告出来。而且如果不是那种核心的人物,也只是觉得现在是一个过渡,甚至不知道赵煦已经病死多日了! 如此一来,高俅让人记赵佶的账也就很是方便了,一来这些侍卫以前就是赵佶手下的人,以端王赵佶的纨绔劲头,记账什么的实在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二来若是还钱晚一些,那些商贩就未必还敢收钱了,堂堂一国之君,欠你账是给你面子,现在还钱你敢要? 所以说,这一切的事情高俅其实都已经计算到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外面一阵嘈杂,高俅的心里面却是觉得有些怪异。 “公子!公子!公子!” 不知道为什么,守在门口的门卫从外面跑进来了一个,边跑还边呼喊着高俅。 “哎哎哎!你慢点,你慢点,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门口的脸色,高俅就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所以他还是问了出来。 “这个……这个……”有些为难地往几个女眷那边看了一眼,门卫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开口说道:“公子!皇上宾天了!” “哦!啊?你说什么?” 高俅本来觉得很是正常的一个消息,但是随即是大吃一惊。 不过最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的,其实还是赵玉儿,不管怎么说那是自己的兄长,如今听到这样的噩耗,让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如何承受?当场白眼一翻,赵玉儿就这样昏了过去。 第六十八章 后续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快快快!你们几个先把玉儿扶回房间去休息!” 不管高俅现在怎么想,赵玉儿反正是已经承受不住了,所以高俅干脆就先让花想容等人将她搀扶回去。 至于说花想容她们几个女孩子怎么将赵玉儿弄回房间,又怎么在赵玉儿清醒之后开解她,这个高俅暂时是没有心情去处理了。 “公子,您也不必太难过……” 似乎是觉得高俅的心情不好,武松在一边开口安慰起高俅来。 “不必难过?我难过大了好吗?现在这个消息传出来了,我还怎么用‘端王’的名义去赊账?这不是坑人嘛!” 高俅一抖手,觉得自己是被那帮朝堂之上的老混蛋给坑惨了! 所谓的‘皇帝宾天’,这件事情若是有人专程来跟高俅通告,或许高俅还会产生些许的误会,毕竟现在的实质上的‘皇帝’可是赵佶,但是这个消息好像是外面有人在传播,那么应该就是皇宫里面传达的诏书之类的来到外面了,所以才会引起一些轰动。只是这样一来,高俅却是能够确定了,这应该是前一个皇帝的死讯被那帮人发出来了,跟赵佶是没有太大关系的。 只是随后要面对的一些列的问题,却是高俅现在没有办法去处理的,高俅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应对,就是紧闭大门,置身事外了。 “那个……公子,咳咳,您这个好像有点问题吧?”站在一边的武松轻轻咳嗽了两声,开口提醒道:“皇上宾天,举国同哀,您这个……您这个……” “你懂个屁!皇上是宾天了,但是真正会因为这件事情伤心的人根本就不会有多少,毕竟这之前他掌权不过七载,除了重用章惇之外,很难说有什么真正的利国利民之举,所以说百姓们对他的印象其实还不如对章惇的印象。不过若是他的身体没有问题的话,经过这七年以来在章惇身边耳濡目染,说不准他还真的就能成为一代明君了。” 对于赵煦的生平,高俅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所以对于赵煦宾天的影响,他也看的是一清二楚。 的确,赵煦或许真的有可能成为一个年轻有为的帝王,但是这一切都有那么一个前提,那就是他真的能够活那么久。但是很可惜的是,生病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短时间的事情,尤其是这种能要人命的病。 都说‘病来如山倒’,但是这句话原本所指的意思其实并不是说生病来的突然,而是指病发的危重程度,因此从生病开始到病发为止的这一段时间其实也十分的重要。 显而易见,赵煦病发如此猛烈,之前不可能一点的征兆都没有,实际上,早几年前的时候赵煦的身体就出现了问题,当时就有数天不上早朝的事情出现,因此赵煦在百姓之中的形象其实就像高俅所说的一样。 而朝着堂之上的情况就更简单了,向太后一手把持权柄,不管是谁都要听向太后的意思行事,不管他们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至少在明面上他们不能跟向太后顶着干。 至于说向太后对于赵煦是怎么个态度,那还用高俅多说吗?如果他对赵煦有任何的感情在,可能会出现现在的这种局面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武松不知道这些,自然也就没办法跟高俅争论,无奈地耸了耸肩,叹息道:“公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您有主意吗?” “主意?能有什么主意……不对啊!我一介布衣,要主意有什么用?” 高俅本来还想来个一推四五六,不过紧跟着就明白了过来,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平头百姓,有什么事情也没办法光明正大地找到自己的头上来。换句话说,现在的高俅就是有恃无恐。 一直在一边看戏的薛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间开口,打断了高俅的思绪,“那个……高公子,我能问您点事情吗?” “问我点事情?什么事情?你说。” 高俅倒是没有想到薛海会突然开口,抱着一点好奇,高俅准备听听薛海的问题。 “那个……虽然我不知道公子您现在是面对着什么样的问题,但是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小心翼翼地,薛海斟酌着自己的措辞,生怕触怒了高俅,让自己的打算泡汤。 “我忘了一件事?什么事?” 仔细想了一下,高俅也没想明白薛海说的是什么,带着疑惑的目光,他看向了薛海。 “那个……您可不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您是有功名在身的啊!” 带着七分的羡慕,薛海看着面前的高俅,不由得感慨万分。 “有功名在身……我勒个去的!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听完薛海的这番话,高俅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如果今天不是薛海将这件事情再次踢了出来,高俅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层身份。可是这样一来,麻烦事却再次多了一件。 “公子您能不能告诉我您现在面临的是什么?都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您要是说出来的话,说不准我还能帮您想点办法呢!” 薛海似乎是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连忙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你倒是有点脑子,虽然说书读的不怎么样,可是这件事情你帮不上忙。”想来想去,高俅知道现在能帮自己的也就只有那个蹭吃蹭喝的老头了,想到这里,高俅看向了那个门卫,“哎,我问你,同平章事从门口出去了吗?” “这个……没、没有吧?” 门卫愣了一下,不知道高俅为什么突然问起了这件事,因此犹豫了一下。 “没有吧?那就是没有了!”不去管门卫到底是发什么愣,高俅稍微想了一下,立刻就有了决定,“那什么,我现在有点别的事情需要处理。武松你带着薛海去后边,先把他安顿下来,回头再说他的事情。” “是!公子!” 知道这种事情自己根本插不上手,因此武松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去管武松和薛海两个人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高俅这边急急地往章惇在的地方走去,等到了那里的时候,正看见章惇还捧着个粥碗,就着咸菜吃饭。 “……老爷子你还没吃完?” 自己都在前面说了好久的话了,可是这边章惇还在吃饭,这让高俅真的是没有办法去评价这个曾经只手遮天的老人了。 “唔~,刚好吃完,人老了,吃饭什么的就很在意了。对了,看你这样子,难道是有事情找我?” 章惇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从自己的衣袖里面抽出了一块巾帕,擦了擦自己的嘴。 “有事?你是不知道!外面已经将皇上宾天的消息传开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最重要的是,这种重要的时刻你竟然不在皇宫里面,而是坐在我这里喝粥,怎么看这事情都不太对劲吧!” 翻了翻白眼,高俅真的是有些忍耐不住了,明明是一个精明的老家伙,怎么突然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不过章惇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巾帕擦完了自己的嘴之后接着擦了擦自己的双手,然后才将巾帕折好,塞回了自己的衣袖之中,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高俅,开口问道:“就这件事情?” “就这件事情?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镇定的?你能教教我吗?” 撇了撇嘴,高俅开起了吐槽模式,只不过顾忌章惇的年龄,话还没有说的太过。 “怎么做到如此镇定的?之前我不是把一切都交给你了吗?那我为什么还要因为这种事情而着急呢?高俅,别告诉我你根本就不清楚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如果想不通的话,你就先思考一下为什么这个消息现在才传播开来吧!”挥了挥手,章惇示意一边的侍女过来收拾东西,然后站起了身来,走到了高俅的面前,“这件事情其实不是很简单吗?为什么你现在还要来问我呢?” “简单简单,你就是……唉!” 很是烦躁地嚷嚷了两句,紧跟着高俅就叹了口气。 其实章惇的意思高俅都知道,之所以皇上宾天的消息到现在才传出来,是因为有人存心要隐瞒。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王赡的事情才会在皇上宾天的事情之前提出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想要用王赡的事情来试探一下以章惇为首的一伙人的态度。 而在王赡的事情之后将赵煦驾崩的事情提出来,却是要对章惇下手,可以说所谓‘皇上宾天’的事情,已经变成了曾布等人用来制约章惇的一个途径。 这些事情高俅并不是想不明白,但是所有的事情都纠缠在一起,这就让高俅有些不愿意去想,因为这一切分析起来都太过麻烦了,被动地应付根本就没有办法摸清对方的套路。 第六十九章 次年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章惇最后还是走了,没有给高俅提出任何的建议就走了,这让高俅觉得十分的不适应。不过之前高俅见过的那两个壮汉却是被章惇给留了下来,听章惇说,这是他身边最好的那几个人中的两个了。 这两个壮汉一个叫尤勇,一个叫吴谋,两个人跟的是同一个师傅,练的都是九龙狮子功。对于这两个壮汉,高俅倒是想起了一些苏轼曾经给他讲过的趣闻。 苏轼跟了元禅师关系不错,而章惇也有跟他关系亲近的僧人,那个跟章惇亲近的僧人法号是什么高俅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但是那人的外号他却是有了一些印象——‘狮子僧’。此人以一身横练的九龙狮子功闻名于世,按照苏轼的说法,应该是没有什么人能是他的对手了。 当时高俅还对这件事情很是发表了一些言辞,因为这个‘狮子僧’显然是一个武僧,跟了元禅师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所以高俅就‘精神文明建设’和‘物质文明建设’这两件事情可是跟苏轼说了很长的时间,当然最后也没有忘记嘲讽一下章惇,谁让他跟苏轼的关系不好来着。 因为有‘狮子僧’的名号作为保证,所以尤勇和吴谋两个人的身手也没有受到高俅的怀疑,不过目前来说也没有特别的事情需要这两个人去做,所以高俅干脆先让张千带着这两个人了。 处理完了‘有勇无谋’的两个人,高俅转过身来还要去安慰赵玉儿。 虽然说赵煦跟赵玉儿并不是同一个娘生的,但是毕竟是同一个爹,所以得知赵煦驾崩的消息赵玉儿还是十分的伤心的,不过伤心过后,坐在床边安慰赵玉儿的高俅却是觉得事情不对劲了,你伤心归伤心的,死死地抱住我是几个意思?难道说我就跟你那个死鬼老哥长得那么像? 相识十载,哪怕说高俅对赵玉儿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是天长日久的,人家又是一位长公主,更加重要的这位长公主长得还挺漂亮的,而且又是主动投怀送抱的类型,这是个男人就没办法拒绝,更何况是高俅这样一个前世今生打光棍加来超过四十年的男人。 在花想容等人全部离开赵玉儿闺房的情况下,高俅回应了赵玉儿,当然只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而已,更进一步的事情高俅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做,所以暂时就不往下进行了。 安抚好了赵玉儿,高俅从赵玉儿闺房出来的时候就碰上了在门口等消息的花想容等人,也许真的是不能做亏心事,高俅总是觉得之花想容等人看自己的目光不太对劲,就像是打量犯人一样。 故作镇定地在花想容等人面前走过,转过了回廊之后高俅逃也似地离开了这帮女眷聚集的地方。 好不容易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章惇派过来的人又来了,这回来的是暗谍的首领,带来了暗谍全部的资料。而这个首领虽然让高俅吃了一惊,但是实际上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这个暗谍的首领就是章惇身边的那个老车夫。 关于暗谍的事情高俅暂时并不想去管,因为粗略地扫了一眼之后高俅发现这暗谍总共才一百个来个人,朝中大臣们家中大概又暗谍的人五十多,不过全部都是杂役什么的,太多的事情根本就打听不出来。当然这个情况高俅也有所预料,朝中重臣基本上长辈的官职都不低,所以忠心的老人数量绝对不在少数。 不过暗谍剩下的那些人就让高俅觉得有意思了,除去三十多人是专职来回传递消息的之外,竟然还有几个混在了辽国和西夏那边,而且看样子这几个人的位置还不低,怪不得章惇在面对西夏的时候那么有底气,原来是有间谍在暗中传递消息。 思来想去,暗谍在国内的事情暂时不用多考虑,因为高俅现在还没有入朝为官,所以这方面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并不用那么着急,不过番邦外族那边就需要多费一些心了。而那个才被高俅弄到府中的薛海自然就要人尽其用了,叫自己的想法和老车夫说了下,接着就将车夫打发去找薛海了。 这一系列的事情处理完成,宫里边又来了圣旨,大概的意思就是让高俅去赵佶身边伴读。 违抗圣旨的罪过可是不小,所以高俅想都没想就接了下来,至于说什么时候去伴读……高俅的身体不好,休养一段时间总是需要的。 在宣读圣旨的太监走了以后,又来了几个人,意思跟之前的太监差不多,也是让高俅进宫去伴读,不过稍有不同的是,这波人是向太后派来的。 向太后是什么意思,高俅用脚后跟都能猜出来,无非是想让自己进宫陪伴赵佶,然后顺带着见识赵佶,不过高俅的态度很坚决,根本就留不给这几个人面子。而且现在高俅金牌在手,如果是赵佶那边的人可能还要麻烦一些,但是对付向太后这边的人,金牌亮出来之后对方根本就不敢大声说话了。 装模作样地跟对方说了几句,大概的意思就是太后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本大爷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这件事情回头单独去禀告太后。 糊弄走了向太后的人,高俅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装病了,所以偷偷带着人去找了一趟钱乙,回来之后,就正式地‘卧病在床’了。 之后向太后派人来找过高俅几次,但是每次高俅都是气若游丝,命不久矣的模样,所以三次以后,向太后就再也没有派人来找过高俅了。当然这对于高俅来说,其实还算是一件好事。 不过之后的事情发展就超出了高俅的预料了,自己是从钱乙那里找了一些药方来装病,可是向太后却是实实在在地病了,而且就因为这件事情高俅曾经特地找过赵佶三次,因为不管怎么样向太后都是太后,如果有可能的话,高俅不希望赵佶做出任何不明智的举动。 当然结果是好的,赵佶似乎对于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完全的不知情,所以说向太后的病应该是单纯的生病。 不过倒是有一个人的情况完全出乎了高俅的预料,那奥老还乡就是章惇。 章惇被封为申国公,受命为山陵使,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针对章惇的圈套,所以章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接受,而是直接上疏请求致仕。当然告老还乡这件事情最后还是失败了,然后就在赵煦下葬的那一趟,天降大雨,灵车陷在了泥水坑里面,一天一夜之后,灵车才算是到达了皇陵。 由这件事情引发的,数名言官集体上疏弹劾章惇大不恭,然后左正言陈瓘趁机上疏,请求罢免章惇,并且提出了进一步对章惇的处罚。这些事情进一步恶化了局势,章惇也由此告病不朝。 接连五次上表请求罢政事,任谁都能看的出来,章惇这是真的不愿意再在朝堂之上任职了,因此在一次赵佶出宫回自己以前的王府游玩之后,章惇的请求被答应了。 先是出任越州知州,随后又因为言官的弹劾,章惇被变为武昌军节度副使,安置于漳州。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众人擂’,章惇的结局高俅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了,不过真正让高俅无法理解的,其实还是陈瓘这个人。 陈瓘是元丰二年的谈话,为人谦和,不争财物,闲居矜庄自持,不苟言谈,这在苏轼看来是极为难得的,毕竟就算是苏轼平日里的时候也经常是放浪不羁,所以对陈瓘这个人,苏轼的评价很高。 并且就高俅了解到的消息,陈瓘这个人刚直不阿,可是北宋现在少有的人物,最重要的是章惇也对这个人赞誉有加,这就十分难得了。 可是一个让章惇推崇备至的人却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不管怎么想都是不对劲的。不过后来高俅却是了解到,陈瓘根本就没有落井下石,对章惇的弹劾其实跟这次的事情没有太大的直接关系,在此之前陈瓘上疏弹劾章惇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因此这次只是常规操作而已。 只不过章惇倒霉,却连带着王赡也倒了霉。 哪怕赵佶已经明确表态不能对王赡如何,但是因为向太后的存在,最后王赡还是被贬儋州。按理说这样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可是随后曾布那边的人不断地上疏,要求处斩王赡,最后导致王赡精神崩溃,然后再去儋州的路上自尽了。 这件事情的影响十分的严重,有好几个言官都在随后让赵佶用借口给罢官了。不过这样就已经是极限了,毕竟大宋朝有不杀文人及上疏言事者的规定。 一年之后,向太后宾天,简单的葬礼之后,赵佶算是真正地掌握了朝政,不过随后的事情就开始复杂起来。 和高俅预料的一样,王赡的死不仅没有安抚吐蕃的那些人,反而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就在次年的一月份,反了。 第一章 佳节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对于青唐地区发生的事情,朝廷里面是焦头烂额,不过这没有影响到高俅的生活,毕竟他还没有入朝为官。当然这件事情目前来说朝廷里面的那些大人们可能也不是十分的头疼,因为正好赶上了上元节,大家都开始放假了。 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高俅伸了个懒腰,然后迈步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啊!高俅你出来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李师师正等在高俅的门外,看见高俅走出来,立刻高兴地喊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 即使自己平常就很不守规矩,但是高俅却没有一点难为情的样子,开口训斥着李师师。 李师师显然早就习惯了高俅的做派,冲着高俅做了个鬼脸,然后嘟囔着说道:“谁让你现在天天要睡什么‘午觉’,这一睡就睡到快天黑,还不是都怪你!” “我睡觉碍你什么事了?你真是,闲的没事做了?” 挠了挠自己的颈侧,高俅没有办法直接反驳李师师,因此只能开始胡说了。 当然这件事情真的只是高俅个人的问题,最近这段时间一来,他开始逐渐恢复了自己在上辈子的生活习惯,那就是昼伏夜出,基本上熬夜到天亮才会去睡觉,然后上午清醒一段时间,中午睡觉睡到傍晚为止。至于说高俅到底在做些什么,那就只有高俅自己才清楚了。 只是这样的行为显然不能得到花想容等人的支持,不过碍于高俅的坚持,这件事情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可是今天显然不是是一个例外李师师上前拉住高俅的胳膊,然后就拉着她往外走,“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姐姐们早就在外面等着了,难道你就一点的羞愧感都没有吗?今天可是上元佳节啊!你怎么还能够这么惫懒?” “你都说了是上元佳节了,难道大家不该好好休息吗?你可真是……”有心挣脱李师师的胳膊,但是高俅的身板却没有那么好,所以只能松口了,求饶似的说道:“我跟你走!我跟你走!别这样拉着我了行不行?让人看见怎么得了啊!你不要清白,我还要啊!” “呸!你还有个什么清白?” 李师师脸红地‘呸’了高俅一口,但是手上也放松了下来。 “唉!服了你们了,走吧!” 整理了一下衣服,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高俅迈步往前面走去。 今天是正月十五,上元佳节,这样一个日子里面,花想容等人自然是希望出去逛花灯了,尤其是赵玉儿。就在去年年底,向太后因病辞世,这对赵玉儿的打击是十分巨大的,年初的时候皇上哥哥死了,年底的时候太后奶奶没了,这对一个小姑娘来说是十分难接受的。 所以说,今天出去逛花灯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娱乐,更是想要开解赵玉儿。这,就是花想容等人告诉高俅的借口。 可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情,向太后病故,虽然一切的后事都从简了,百姓们也没有太大的震动,可是赵玉儿这种皇室成员却是需要放在心上了,因此直到现在赵玉儿穿的还是素服。十分凑巧的,高俅这边也是穿着相同颜色的衣服,因此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儿一样。 高俅倒是不反感赵玉儿,可是章惇再三嘱咐他不能跟赵玉儿走的太近,更是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请动了苏轼,让苏轼写了一封信给他专门叮嘱这件事情。因此现在见到赵玉儿高俅就感觉很怪,根本就没办法直面对方了。 好在李韵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对穿着‘情侣装’的人在这里对视,上前一步,隔开了两人的视线,“好了好了!你们还有完没完了?今天可是上元佳节,我们不出去看花灯吗?” “呼!说的也是啊,走吧,我们出去看花灯。” 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高俅绕过了几个女眷,当先往外面走去。 花想容等人在后面跟上,然后再后面就是张千和武松,另外还有府里注明的‘有勇无谋’两兄弟,当然后面还有不少的侍卫跟从。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高俅可是不希望再有第三次被人绑架的经历了,而且赵玉儿怎么说也是一位长公主,若是出点什么事情,那可就不好玩了。 出了王府的大门,高俅漫无目的地往外面走去,不知不觉的,竟然走到了一条熟悉的路上去了,看着那家似曾相识的米店,高俅的嘴角勾出了一个笑容。 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也是遇上了上元佳节,当然,逛花灯其实是第二天,因为第一天的时候他落水了,连带着苏轼等人也没能出去看花灯。 不过就在去看花灯的第二天,高俅就在这家米店遇到了大名鼎鼎的文彦博,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文彦博也早就致仕,并且在四年前的夏天病故了。 都说树倒猢狲散,这句话是一点都不假,虽然说文彦博还有子嗣在朝中为官,但大多数都是一些闲散的职位,根本就没有什么实权。而相应的,外面这些靠着文彦博的名头混日子的人也之间没落了。这家米店虽然跟文彦博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在东京汴梁的地面上,没有了关系其实就很不好混了,所以在去年秋天的时候正式转让了。不过可惜的是,当时高俅已经入住赵佶曾经的‘端王府’了,所以也就再也没有关注过米店了。 现在的米店是谁的家业,高俅一点都不关心,因为就像这天底下的芸芸众生,虽然说都能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真正有联系的却依旧只有那么一小部分人而已。 突然间,一阵热烈的欢呼声突然间响了起来,一如当年一样,街角的位置上摆出了台子,看样子又是有什么活动了。 “喂喂!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李师师从来都不喊高俅的名字,甚至连个正经的称呼都没有,不过成了习惯以后,这也就不算什么了。 “好好好!过去看看!” 本来就是出来玩的,所以高俅也就没有拒绝李师师的要求。 不过话又说回来,花想容严格说起来也是当年高俅在这边的活动里面赢下来的,触景生情,倒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仔细观察了一下,高俅发现花想容的表情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因此也就放下了心来。 女人是一种奇怪的物种,生拉硬拽地将高俅从府里面拉了出来,可是遇到玩的东西就将他给直接‘抛弃’了,几个女人就在几个侍卫的保护下挤进了人群。 “公子,我们不进去吗?” 对于音乐什么的张千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活动什么的也不在乎,不过看见高俅没跟花想容等人一起往里走,张千觉得有些奇怪,因此就开口问了起来。 “这个嘛,今天是上元佳节,大家都放松一下,想玩什么就去玩什么,别走太远就行。”本来就是出来玩的,高俅也没打算束缚起所有的人来,挥了挥手,接着说道:“行了,都去吧!” “是!公子!” 早就按捺不住的武松答应了一声,然后找地方玩去了。 等到武松走远了以后,高俅才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张千,问道:“怎么了?不想找地方玩玩吗?” “没什么好玩的,我还是待在公子您的身边好了。” 张千摇了摇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习惯了张千这种‘工作狂人’的状态,高俅也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张千的肩膀,开口说道:“走,我带你去吃点好的。” 一边说着,高俅转身就要走,不过还没走几步,就被人群里面钻出来的一个人给从侧面撞倒了。 “公子!” 事发突然,张千也没有办法防护住高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俅被撞倒在地上。 不过防护不住不等于没有后续的动作,张千买不上钱,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然后就顺势向后一扭。 “啊!” “呀!” 两声不同的惊呼,从同一个方向传来,传进了高俅的耳朵里面,只不过一个是男声,离自己比较近,另一个则是女孩子的声音。 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看面前的情况,一个少年被张千按住了手腕,正在痛苦地挣扎着,而在这少年的身后,一个刚刚从人群里面钻出来的少女正满脸惊慌地看着自己。 “好了!放开他吧,这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不要那么紧张。” 朝着张千挥了挥手,高俅示意他将人放下。 可能真的是被高俅前两次遇到的‘绑架事件’给刺激到了,现在发生什么意外,张千等人的反应都特别的大,当然这一次也不例外。不过很显然刚才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单纯的意外,所以高俅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当然了,对面的那个女孩看上去很眼熟,这也是让高俅不想追究的一个重要原因,虽然说他现在还没有想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但是至少现在不能伤了和气。 第二章 争风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高俅让张千放开那个少年,自己也从地上怕了起来,顺带着拍打了几下身上的浮土,这才好整以暇地打量起对面的女孩来。 不够高俅这边松口了,可是那个少年看着高俅的这幅样子却明显有些不悦了,闪身挡在了女孩的身前,“哎哎哎!你这看什么呢?表面上也像是一个读书人,怎么做事这么不知道分寸?” “啊?什么?我不知道分寸?”高俅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这样找自己的茬,于是愣了那么一刹那,转眼间反应过来,高俅的脸上就带上了笑容,“怎么?我刚才盯着你娘看了?” “你……你一个读书人怎么能这样讲话!” 少年显然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被高俅这么一说,脸憋得通红,但是却没有办法反击。 “我怎么就不能这么说话了?你看上去也是人模狗样的,可是刚才不还是那样横冲直撞,如果不是我宽宏大量,你现在可能就已经被关进大牢了你信不信?” 对于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高俅根本就没有跟对方客气的意思,直接开口刺激起对方来。 “你……你……你知不知道我父可是……” 也许是被高俅给气急了,少年面红耳赤,挥手就要给高俅一拳。 不过一边的张千显然更加快速,伸手就将少年给控制住了,而且跟刚才一样,将少年给按了下去。 看着再次被制住的少年,高俅忍不住摇了摇头,感慨道:“啧啧,你这个人啊,看着像个读书人,可是为什么不长脑子呢?现在你站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我管你爹是谁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你……你个混蛋!” 应该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少年死死地盯着高俅,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看看,说你不长脑子就是不长脑子,现在你在我的手里,哪怕你的父亲是当朝一品,你也该稍微低一下头吧?不然的话……你觉得我会如何对你呢?” 高俅当然知道对方应该是一定有背景的,毕竟东京汴梁城里面别的不多,王公大臣是特别的多,由此产生的他们的子孙也是特别的多,所以说遇到个有背景的年轻人是一件十分常见的事情。 可是说起北京来,一个年轻人而已他的背景顶天了又能怎么样?他还能大过赵佶去吗?或者说这个少年是赵佶的儿子?但是那可能吗? 赵佶不是没有儿子,登基一年,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子嗣,由皇后王氏在去年十一月前后诞下的长子赵桓。虽然说因为赶上向太后宾天,所以赵桓的出生没能大操大办,可是高俅可是见过那个小家伙好几次了,赵桓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两个多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既然不是赵佶的孩子,那高俅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在高俅思考后果的同时,女孩已经绕过了少年,来到了高俅的面前深施一礼,站起身来,柔声说道:“这位公子,兄长他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公子不要责罚于他。” “你看看,你看看,这才叫知书达理嘛!”本来就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年轻人,高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有人求情,他很是干脆地就松口了,“张千,松开他吧!” “是!公子!” 张千从来都是听高俅的话做事,这次也不例外,听见高俅开口立刻就松开了手。 少年被张千松开,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死死地盯着高俅,似乎是想要将高俅的模样记在脑海之中一样。 “啧啧,你就不能学乖一点吗?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让人把你的眼珠子给挖掉,你信不信?”实话实说,高俅是真的不将对方放在心上,随手一挥,制止了就要有所动作的张千,然后很是玩味地看着少年,开口说道:“所谓‘莫欺少年穷’的狗屁话我上辈子都听腻了,你说如果少年都不能长大成人,那我还需要担心什么呢?嗯?!” “你……你……我……” 从来都没有被人威胁过,少年的严重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只是站在一边的少女却是依旧镇定,抬起头来,看着高俅,说道:“这位公子只不过是说笑的,兄长您说……是吧?” “啊?这个……我……” 少年还没有缓过神来,听见少女的话,也没能及时附和。 “行了行了!上元佳节,挺好的日子,跟你们闹着玩的,没事的啊,放心!”抬起手来在少年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高俅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管怎么说都是朝廷大员的儿子,我就算是想要做点什么,也只会从他爹身上下手啊!” “你……你!” 似乎是没料到高俅如此有恃无恐,少年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好了好了!都说了是上元佳节,逗你们的!走了,张千,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本来就是在找乐子,没想到对方完全没个富家公子的样子,高俅也是觉得无聊,叫上张千就想走。 其实话又说回来,高俅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这么无聊,说起话来也是如此的前言不搭后语。不过那又怎么样?逗这个傻小子其实也是挺有意思的,自己又不担心对方的报复,做也就做了。 少年被高俅这么一搅和,也没有玩乐的心思了,带着就要离开。 让人没想到的是,少女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心思,却是跟在高俅的身后走了。 “哎?这个……” 少年愣了一下,思索再三,还是跟了上来。 高俅前面带着张千漫无目的地闲逛,后面就是张千,然后再后面就是少女跟那个少年了。 说起来高俅对于东京汴梁的上元节了解的并不多,除了来到北宋的那一次之外,他就再也没有出来逛过花灯了。倒不是高俅不喜欢出来玩,虽然说他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宅,但是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苏轼。 苏轼被贬在外,游山玩水到处拜访朋友倒是不少,可是过节什么的却是不怎么在意了。而回到东京汴梁之后,一来高俅的身体不好,二来也是没什么钱。 随便找了个街边的摊位坐下,跟小贩说了两句,随便叫了一些吃的,然后便漫无目的地闲坐起来。 少女走到了高俅的对面,拉开了板凳做了下去。 “额……你有什么事情吗?” 觉得对方很是面熟,可是高俅根本就想不起来,不过看现在的样子,似乎对方认出自己来了? “没什么啊,就是随便找个地方坐而已。” 少女摇了摇头,满脸无辜地看着高俅。 “你可真是……额,我想我该走了。” 知道对方么说实话,高俅本来还想说她两句,但是眼角却忽然瞥见了一个人,心中一惊,赶紧站起了身来。 “哎!你!” 没想到高俅这么干脆,少女也是有些生气了。 “好了好了!我没空陪你们在这里闹着玩了,我是真的有事!”眼看着那个人就要走远,高俅一甩衣袖,冲着张千说道:“快点,跟上!” “哎哎?什么就跟上啊?” 从来没有见过高俅如此的失态,张千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那边高俅带着张千离开了,这边少年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坐在了少女的身边。 “呼!安儿,刚才我就想问你了,你认识他?” 少年颇为忌惮地朝高俅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小声问了起来。 “哼!不认识!” 少女显然生气了,转过头去,不再去看少年。 听到了这个有问题的回答,少年却是松了一口气,“呼!不认识就好,不认识就好!” “不认识就好?你什么意思?” 听少年说话的声音,显然是有问题的,少女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 “你别管!” 少年没有理会少女,朝一边摆了摆手。 这边少年一摆手,从街边立刻就走过来了几个人,为首的一个站在了少年的身边,恭声说道:“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那边那两个人看见没有?给我追上去打折他们的腿!” 拿手指了指高俅,少年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这个……老爷吩咐过,我们只负责保护公子您的安全,您的这个命令,我们不能听。” 为首的这人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答应少年的要求,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情让老爷知道了,倒霉的可是他们。 “不能听?刚才他们打我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来保护我的安全呢?现在你么你说这种话,你信不信我让爹爹处置你们几个!” 想起自己刚才所受到了屈辱,少年的面孔都有些扭曲了。 “公子您刚才被人打了?这个可真是……” 为首的人看看少年的样子,也没有看出哪里有伤势,不过公子都这样说了,自己是不是该有所行动呢? 只是想到这里,为首的中年人也是有了一些怨气,如果不是你这个当公子的在这边瞎跑,自己这些人怎么可能保护不住你的?现在也不知道除了什么事,随便发号施令,真是让人为难! 第三章 问题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闲坐在路边的摊位上,高俅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地滑动着,眼睛看着对面的赵佶大口吃着蝌蚪粉,心中已经没有任何话好说了。这还是一国的人王帝主?怎么越看越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低能儿童? 什么样的锦衣玉食你赵佶没有吃过,怎么这区区一碗蝌蚪粉你就馋成这个样子了?高俅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正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猛烈袭击。 “唔~,高俅,你也要吃吗?”发觉高俅一直盯着自己看,赵佶在吞咽的空档开口问了一句,随即举起了右手,冲着小贩高声喊道:“再来一碗!” “不是,我没想吃,况且说这种东西……” 见赵佶如此的‘大方’,高俅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对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能客服心里的障碍。 不过赵佶好像没有发现高俅的异样,盯着高俅看了一眼,诧异道:“高俅你在说什么啊?这东西挺好吃的嘛!你看,我这不又给自己叫了一碗。” “……我觉得你好像不太懂得人情世故。” 沉默了半晌,高俅很是无奈地看着赵佶,开口说道。 “唔~,什么意思?” 赵佶还在跟蝌蚪粉做着持之以恒的斗争,连问高俅问题的时候最里面都含着蝌蚪样的小面团。 “……没什么意思,你接着吃吧!” 仔细思索了一下,高俅觉得应该是自己错了,这种事情根本就不能怪到赵佶身上的。 以往的时候赵佶是一个闲散的王爷,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握在手上,但是身份足够高,平时出门做些什么都是前呼后拥的,所有人度渴望巴结他,因此也就没有人情世故这么个说法了。 到了现在,赵佶更是成为了九五之尊,人情世故?这对于以为帝王来说根本就是用不到的东西。不管当皇帝的人做些什么,打你也好,骂你也罢,最后都能归到一句话上——‘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即使高俅的身份特殊,和赵佶的关系不一般,可是赵佶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意识。给高俅叫一碗蝌蚪粉?做梦去吧! 当然了,其实高俅也根本就不想吃这什么蝌蚪粉。 没有去理会高俅在想什么,赵佶抬起了头来,很是好奇地看着高俅那无意识划来划去的右手,开口问道:“对了,刚才就看你在桌子上面来回比划,是在画什么嘛?” “画什么?来,把胳膊给我,我给你画上。” 哪怕高俅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画些什么,但是面对别人的疑问,他依旧十分的镇定。 “哦,给。” 赵佶也没有多问,左手随之伸了出来。 说起来,高俅跟在苏轼的身边好几年,书是没少读,可是画画讲究的是灵气,不是说你练得多就能画得好。所以苏轼那高超的绘画技巧高俅基本上是一点都没有学到,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螃蟹什么的高俅本来也不喜欢吃,画螃蟹的话也就没有苏轼那么浓厚的兴趣了。 随便在赵佶的手腕上划了两下,高俅也看不明白自己画的到底是什么,说是人但是脸型好像有些不对,说不是人却又站着,而且最关键的是眼睛画的位置也有一些怪异。 看着自己手腕上痕迹明显的‘画作’,赵佶沉吟半晌,抬起头来,看向了高俅,“你在我手腕上画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小猪佩奇’,听说过没。”也不确定自己画的到底是什么,高俅随口胡编乱造起来,“‘小猪佩奇身上纹,掌声送给社会人’。” “额……你说的话,大概意思我倒是能够理解,不过高俅,‘朱佩琪’是谁啊?‘社会人’又是什么?” 苦思冥想,赵佶还是没能明白‘社会人’是什么,当然那个所谓的‘朱佩琪’,赵佶其实并不是十分关心。 “‘猪佩奇’就是……嗨!我跟你说这个干嘛!” 顺着赵佶的话往下说,高俅下意识就要给赵佶解释到底什么事‘猪佩奇’,不过立刻就回过了神来,自己跟赵佶说这个好像没有意义啊!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理由,就是他根本就没办法给赵佶解释清楚,难道告诉赵佶‘猪佩奇’就是一只会站立行走、说人话的猪?完全没办法开口啊! 可惜的是,赵佶似乎对这个‘朱佩琪’忽然来了兴趣,接着追问道:“不说这个说什么?‘朱佩琪’是你朋友?” “你先把嘴角的汤渍擦一下,然后咱聊点正常的行吗?” 虽然说平时也会说一些有的没的,但是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所以高俅也就没有将这个话题进展下去。 “哦。”抬起手来用衣袖擦了擦嘴角,丝毫不在乎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多么的名贵,赵佶放下了手中的碗,正色道:“你想聊点什么正常的?” “聊点设么正常的?这个……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就算是吐蕃那边的事情可以暂时不管,但是这上元佳节第一天,你怎么说也该在宫里面陪着皇后和太子吧?” 正经起来,高俅其实也有不少的问题想问赵佶,因此也就不愁没有话题了。 “吐蕃的事情我是想处理都没有办法,要不然也不会再这种时候还有闲心给朝臣们放假。至于说皇后那边,白天挂灯笼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桓儿被吓着了,哭了一下午,到傍晚的时候刚睡着,你说我还怎么过去?” 赵佶耸了耸肩,就好像他真的没有地方好去,只能来到皇城之外‘与民同乐’一般。 不过高俅的心思已经不在赵佶的身上了,听见皇后那边挂灯笼的时候出了意外,他的眉毛就皱在了一起,“出了点小意外?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不至于,不至于的。”摆了摆手,赵佶对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十分的在意,“只不过是点着了几个灯笼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跟皇后的关系一直就不太好,现在皇后产下了太子,说不准你宫里就有什么人要闹出点事情来,你还这么轻松?真出了事情,你后悔都没地方!” 不知道是被赵佶的态度刺激的,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高俅的心情很是不好。 “放心,放心。我自有分寸,自有分寸!” 随口敷衍着高俅,赵佶的目光下移,再次注意起了面前的蝌蚪粉。 “你真是……算了,算了,我管不了,暂时也不想管你的这些破事。”对于风流成性的赵佶,高俅真的是没办法说他,随口嘟囔了两句,接着说道:“吐蕃的事情是怎么个情况?有什么难处理的地方吗?” “有什么难处理的地方吗?你这话说得可真轻巧!”说起了正事,赵佶也皱起了眉头,满脸烦躁地开口说道:“曾布是干什么的你不会忘了吧?” “曾布?他不是枢密院使吗?有什么问题吗?” 对于曾布,高俅知道的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了。 差不多一年之前,曾布在向太后的默许下对章惇出手,差一些就接手了章惇的位置,不过最后他还是棋差一招,让韩忠彦暂代了章惇的位置。当然后来章惇出事,再也没有回来的希望了,韩忠彦就彻底接手了章惇留下来的摊子,当然他的吏部尚书一职也彻底卸任了。 不过赵佶在这个时候提起曾布,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说曾布阻止赵佶出兵?他应该没有这个胆子吧? “问题可大了啊!枢密院主管军机要务,边防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但是如今曾布掌管枢密院,让我根本就没办法对吐蕃那边的事情安排、调度了!” 眉头深锁,赵佶的苦恼全都写在了脸上。 “这个倒是……可是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有应对方案吧?就算曾布想做什么,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应该不会做的太过分,充其量就是用些见不得光的小手段,不过我想应该问题不大吧?” 对于赵佶的烦恼,高俅已经多少了解了一些。 不去考虑历史上那些特殊的情况,如果说皇位来的正当并且顺利,一般来说上一任皇帝会给自己的继承者留下足够的班底,至少能够让自己的继任者能够管理那些大臣们。但是赵佶的位置来的不是那么顺当。首先是他的皇上哥哥病重归天,他虽然当上了皇帝,但是掌管朝政的却是向太后;其次就是向太后撒手人寰,可是在向太后宾天之前赵佶却没有足够的机会发展自己的班底。 现在赵佶想要有所动作,曾布这边是没有办法绕过去的,偏偏他掌权才两个多月,想动曾布不是不可以,但是要付出的代价却是有可能他接受不了,所以着急现在就卡在了这个位置。 其实这件事情早一个月高俅就知道了,因为就在赵佶掌权之后,他就三番两次地想要让高俅入朝为官,偏偏高俅觉得自己去年没有参加科举,当官的话容易惹人非议,所以一直就没有答应。 第四章 戏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现如今偶遇在上元节的街边,赵佶没有直接开口让高俅入朝帮自己,但是言谈之间,给予高俅的压力却是不小。 王侯将相,高官骏马,没有几个人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哪怕是口口声声说着‘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李白,也娶了两任丞相的女儿,即使不能直接说明什么,但是至少在侧面证明了权利这种东西真的是不那么容易拒绝的。 高俅想不想当官?他自然是有这个想法的。可是贸然踏足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这可不是有勇气就能做到的。之前拒绝赵佶,高俅其实不是没有打算,那个时候的他正在布置着一系列的暗棋,以章惇留下的暗谍为模板,构建着自己的棋子。 从去年章惇将暗谍的资料送过来,到今年高俅的布置基本完成,已经整整一年的时间了,但是高俅依旧觉得不放心,区区几百号人,放到大宋里面都不见得能闹起什么响动,更何况是分散到东南西北个个方向去? 可是现如今赵佶已经表明自己撑不住了,高俅若是再有所犹豫,那会发展成什么样的局面?高俅想不到曾布会如何动作,但是赵佶首先就会跟高俅疏远了。 人都是有功利心了,真正是志趣相投的朋友根本就没有几对,高俅可不认为赵佶会对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自己有任何的好感,尤其是自己还不讲那些君臣之礼。这半年多以来,高俅能够明显感觉到赵佶的变化,虽然说表面上没有任何的一样,但是身上的气势却越来越重,也越来越看重‘君臣之礼’,就算是赵玉儿见到了赵佶也是要行礼的。如此情况下,高俅能保持到现在都没惹怒赵佶,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就在高俅苦思冥想,伤透脑筋的时候,赵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死死地盯着高俅,沉声道:“高俅,来帮我把!” “这个我帮你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我对行军打仗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经验,出征吐蕃,需要的还是将帅之才啊!” 知道不能够再拒绝了,但是高俅也不想让赵佶对自己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希望越大,失望之后的愤怒也就越大。 “这个倒是,出征的人实在是不好选……”想起了这个问题,赵佶抬起手来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恨声道:“都怪那帮混蛋!如果不是他们,王赡也就不会死,如果他不死,平定吐蕃的人选根本就不用我这样发愁!” “王将军的事情也是……唉!谁能想到他会如此的刚烈!可是说这个有什么用?难道没有了王赡,我们就对吐蕃动手了吗?” 高俅很想为王赡悲伤一番,可是想想王赡是自杀的,又没有办法开口,只能是避过了这个话题。 “动手是要动手的,可是没有领军之人,这仗恐怕会很难打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赵佶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眉心,“我大宋将才不少,可是大多有重任在身,根本就不能随意抽调啊!” “这个倒是……对了,王厚怎么样?” 知道赵佶的意思,高俅也是没办法开解,不过随即他就想起来了一个人,眼前一亮,立刻开口说道。 “王厚?哪个王厚?” 赵佶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当时跟在王赡身边,跟他一起出征吐蕃的那个王厚,他应该可以一试吧?”回想着自己看过的那些资料,高俅一边想一边开口说道:“我记得王厚的家学不错,他爹叫王韶还是王绍的,曾经献上过《平戎策》,让他为主将,应该可以吧?” “王厚吗?倒是可以一试,虽然说他从来没有独领一军过,但是我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不过问题是……这个王厚现在在哪来着?” 思考了一下,赵佶倒是同意高俅的提议,但是说起王厚,他却是有些记不清了。 “谁知道被贬到哪里去了!等你回去慢慢查吧!”这件事情高俅也没办法插手,因此就没多说,“除了王厚意外,再找几个人随行,这个我倒是觉得……” 这边高俅正要跟赵佶好好商量一下其他的人选,从旁边走过来了几个人,站到桌子旁边,猛地一拍桌子。 要知道古代的木匠活虽然不错,但是那也是要钱的,就街边小贩提供的桌凳,能用气势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来人这一拍桌子,桌子中间才被送上来的那一碗蝌蚪粉就被震了起来,高俅和赵佶同时往后躲,汤汁就只溅到了来人的身上。 “呦呵?!朋友这是什么意思?拿汤碗泼我?” 来人不等高俅和赵佶反应过来,先声夺人,开口指责起高俅来。 “我从来都不吃蝌蚪粉,汤碗都是他的。” 一眼就看穿了对方是来捣乱的,高俅也懒得矫情,直接将责任都推给了赵佶。 不过即使高俅说的都是真话,对方却是一点放过他的意思都没有,一指桌子上的两个碗,破口大骂:“桌子上就两个碗,一个是他吃的,另一个不是你吃的,难道还是狗吃的不成?” “……你家里准备好寿材和坟地了吗?” 沉默半晌,高俅只有这么一句话想要问对方了。 “你……” 听见高俅这么说,来人自然是十分的愤怒,不过不等他有什么动作,一切就已经发生了。 另一碗当然不是给狗吃的,那是给赵佶吃的!赵佶是谁?赵佶是当今天下的皇上,你要是平常的耍横可能还没有什么,毕竟赵佶早些时候也是混迹市井的纨绔子弟,可是说‘赵佶是狗’,那就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除了死之外,他们能做的就是祈祷赵佶别灭他们的九族了。 别看赵佶像是孤身一人出来玩,实际上身边的侍卫早就已经混迹在了四周的人群之中,只待赵佶一声令下,便会蜂拥而上,将那些胆敢‘犯上作乱’的一举拿下。 而这种时候,也不用赵佶说话,来人那大嗓门早就传遍了四周,隐匿在人群之中的侍卫发觉情况不对,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别人对方一个个的孔武有力,也就是高俅和赵佶才不是他们的对手,碰上皇宫大内的侍卫,电光火石之间,这几个人就已经被按得跪倒在了地上。虽然说这种场合侍卫们不方便带刀出行,可是一只只的大手早就按在了这几个人的后脖颈子上,只待对方稍有反抗,便会在瞬间掐断对方的脖子。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朕……真没想到普天之下竟然还有人敢对我如此无礼,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平时高俅跟赵佶经常玩闹,赵佶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但是今天不一样,他是真的愤怒了,他要杀人! “你……你敢!我们可是……” 对方显然没料赵佶会是如此的表现,惊骇之下,就想要表明身份。 不过有人比他们更快,之前撞到高俅的少年已然走了出来,冲着高俅和赵佶一拱手,笑着说道:“下人不懂事,还望两位不要怪罪。” “下人?这是你的下人?” 上下打量了对方一遍,高俅冲着赵佶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问起对方来。 “不错,是我……” 少年显然没有经历过世间的险恶,看高俅满脸的微笑,自己也就放松了下来。 可是事情有那么简单吗? 微微一笑,高俅打断了少年的话,接着问道:“既然是你的下人,那么我多嘴问一句,阁下官居几品?或者说有功名在身吗?” 别看高俅问的这句话很是平常,其实这句话里面隐藏着一个很大的陷阱——有功名者方可用下人! 简单的说,至少你也要在科举里面去的个什么名次,这样你才有资格用下人,不然的话,那就是违法行为!别看那些富商、地主们出来进去,吆五喝六的,他们府里面干杂活的也只能是叫做长工一类的,若是敢用‘下人’,早就让官府给抄了家了。 稍微看一眼高俅就知道对方还没有行冠礼,要知道这可是古代成年的标志。若是没有成年,一般来说是不会参加科举的,当然童子举例外。 至于说对方有没有可能已经参加过科举,这个高俅根本就不觉得自己会猜错,因为对方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参加了科举、考取了功名,那就一定会混上了一官半职的,而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家就提前给孩子行冠礼了。前后互为印证,高俅断定对方还是个白身! 果不其然,听见高俅的问题之后,少年愣了一下,紧跟着开口说道:“在下尚且年幼,还未曾考取功名。” “哦~!未曾考取功名就敢用下人,阁下好大的胆子啊!” 不管对方家里面有什么高官,至少在这一刻高俅要占住道德和法律的制高点。 对方一定是来找高俅麻烦的,这个高俅很清楚,毕竟自己刚才对人家的行为可以说是很恶劣了,而且还是当着人家女伴的面前。不过高俅却没有反思的想法,而是在思考着如何将对方当官的家人也拉下来! 第五章 安儿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你……我……他们都是我爹的人!” 少年显然没有遇到过高俅这样的人,更加没有遇到过这种被人刁难的情况,憋了半天,才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哦~!我就说嘛,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下人呢,原来是你爹的?这件事情就好办了啊!”故意拉了个长音,高俅看着少年那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间又笑了起来,“那么敢问一句,令尊贵姓大名,官居几品啊?” “我爹乃是……” 不知道是不是公子哥们的坏习惯,一说到自己的身边厉害的亲戚朋友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有那么一种优越感,少年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没等少年报出自己的名号,之前的那个少女已经从一边的人群之中挤了出来,喝止了少年的话,“赵明诚!你给我住口!” “嗯~?赵明诚?这个名字略微有些耳熟啊?”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少年的名字之后,高俅竟然觉得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难道说这个‘赵明诚’以前得罪过自己?又或者说自己刚才的熟悉感其实是在赵明诚身上感受到的,其实和那个少女无关?可是不应该啊!高俅从小到大,很少有朋友什么的,除了当时在汴梁城认识赵佶那会,之后就没有和同龄人交流的机会了。 不是高俅不想结交朋友,只是高俅的身体一直就不好,跟在苏轼身边的时候他除了跟着苏轼出门办事又或者是走亲访友,其他的时候基本上就是留在府上看书,少有接触同龄人的机会。就算是有时候高俅能够跟在苏轼的身边遇到同龄的孩子,可是他这样的一个有着成年人思想的儿童,又怎么可能跟那些‘真正’的儿童玩到一起呢?就算是在那些名家学士的眼里,高俅其实也算是一个了不得的‘天才儿童’了,远超他们自己的孩子。 久而久之,高俅也就没有什么朋友了,除了赵佶等有限的几个人之外,就算是蔡攸那几个人跟高俅也只能说是认识而已。 这边高俅还没有搞明白自己到底是从哪里听到过的‘赵明诚’这个名字,另一边的少女已经来到了高俅的面前,气呼呼地盯着高俅看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 面对女人,不管对方的年纪多大又或者是多小,高俅总是觉得头皮发麻,难以应对。 “我想干什么?哼,高俅!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少女没有回答高俅的话娿,反而是冷笑了一声,将问题问了回来。 “我想干什么?我没……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认识我?” 本能地就否认自己的行为,但是高俅随即反应了过来,对方刚才喊得,似乎是自己的名字啊! “我……” 少女可能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现在被高俅问起来,突然间就不知所措了。 “好了,你的问题一会再说,我这里还有事情。” 闪身绕过了少女,高俅再次找上了那个赵明诚。 也不是说高俅的心中没有疑惑,不想找那个女孩问个清楚明白,可是现在赵佶就在一边,而且赵明诚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掉,如此堂而皇之地跟一个少女搭讪,高俅觉得赵佶说不准会扑上来咬自己一口。 若是平常的时候,高俅一把也就推开对方了,但是这个女孩认识自己,在没闹明白原因之前太过粗暴的话可不是明智的行为,但若是不粗暴的话,男女之间又不能随便接触。稳妥起见,自然是绕过对方了。 站到了赵明诚的面前,高俅可就没有面对少女时的那种紧张感了,冷笑一声,接着问道:“呵呵,你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吧?你爹是谁啊?” “我……” 赵明诚开口就要报上自己亲爹的名号,可是随即又被人打断了。 “赵明诚!你要是敢借着伯父的名号在外面为非作歹,我一定要禀告伯父,请他老人家好生修理你!” 似乎是担心赵明诚以权势压人,少女站在高俅的身后开口警告起来。 “别理她,你说你的!” 先后两次被少女打断了自己的问话,高俅却是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这让他自己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心中也越发认定自己是认识对方的了。 “你……”赵明诚看了看高俅,然后又看了看站在高俅身后的少女,脸色阴晴不定,犹豫再三之后,咬了咬牙,开口说道:“我父乃是当朝的吏部尚书!” “吏部尚书?那不是韩忠彦吗?”听完赵明诚报上自己老爹的名号,高俅突然间愣住了,转头看向了赵佶,“我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咳咳!韩大人官拜尚书右仆射兼任中书侍郎,吏部的事情他已经不怎么管了。” 见高俅问起,赵佶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开口提醒起来。 “哦?这个倒是也对哈!”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韩忠彦上位了,原先的位置自然不好再兼任了,只是这样一来,高俅的信息就对不上了,“那现在的吏部尚书是谁?” “现在的吏部尚书乃是赵挺之赵大人,为人谦逊敦厚,为官刚正秉直,倒是难得的一个忠臣。”显而易见的,赵佶对于自己现在的这个吏部尚书赵挺之还是十分欣赏的,只不过在看向赵明诚的时候,脸色却阴沉了下来,“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一位重臣,怎么会教出如此不懂礼数的儿子,这个倒是要好好查一下了!” “嗨!人家都说‘慈母多败儿’,赵大人成日里忙于朝政,没有时间管教自己的孩子,有这么个混账儿子好像也挺正常的吧?” 不管怎么说,今晚的事情都算不上什么大事,高俅可不希望赵佶借题发挥,往上牵扯出别的事情来。 人家都说‘礼(吏)部天官’,虽然说礼部才是六部之首,但是那只不过是虚名,只要是在朝为官,而且还想往上爬,你就不能得罪管理官员任免、升迁、调动的吏部,所以实际上吏部要比礼部地位高上一些。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还是不要随便动吏部尚书为好,尤其是现在的吏部尚书好像对赵佶还是比较忠心的,借这个机会拉拢一下才是正理。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不过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样过去,你别想着替他们讲情!” 赵佶也知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大了自然是不太好,毕竟现在的麻烦事情已经够多了,可是往小了处理,自己堂堂一朝人王帝主,难道就这样被人辱骂而不能有丝毫的报复? “放心,放心!”事情最开始就是由高俅惹出来的,他自然也不可能虎头蛇尾,稍微思考了一下,立刻就有了主意,“这位赵大人的公子么,虽然说对下人管教不严,但是家大业大总是免不了出几个败类的,也算不上什么罪过,所以我们就不用追究他的责任了,可是这几位嘛……”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高俅这是打算放过赵明诚了,所以之前一切针对赵明诚的诘问他提都不提,直接转向了那几个过来挑衅的人。 当然,这几个人作为直接冒犯赵佶的罪魁祸首,高俅也是不能置之不理的。 “等……等一下!”眼看着高俅就要说那几个人的事情,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想要阻止高俅,“这几位都是伯父府上的人,高俅你可不能胡来啊!” “这样啊……”有少女开口,高俅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看着那几个押着人的侍卫,开口说道:“把人先带回去,然后再送回赵大人的府上,尽量……留个全尸吧!” “你!” 没想到高俅犹豫之后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少女吃惊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愤怒。 “你什么你!给我闭嘴!” 高俅轻喝一声,没有让少女继续说下去。 这几个人是非死不可的,哪怕说这个女孩认识自己又能怎么样?就算这个少女是自己的夫人,就算那几个人是自己夫人手下的人,那又能怎么样呢?该死之人,自然是要死的。 这边从刚才开始就很是热闹,因此周围早就围了不少的平民百姓,只不过说出事的双方都是大有来头的样子,所以也就没有人敢起哄,只敢静静地为官。饶是如此,在听完高俅这番话之后,大家也沸腾了。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高俅府上的几个女眷好不容易在‘有勇无谋’等人的护卫下挤进了人群,看着站在正当中的高俅,李师师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 “没你们的事,老实呆着!” 虽然说这几个女人和赵佶也挺熟的,但是现在不是套关系的时候,因此高俅也就没有让她们过来。 不过华想让好像是认出了少女,没有理会高俅的警告,走到了少女的身边,轻声开口,询问道:“安儿?” “嗯!姐姐一向可好?” 少女轻轻答应了一声,然后跟花想容客套起来。 第六章 树敌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容容,你认识她?” 虽然说这一句话是废话,但是高俅还就是必须要问一下,不然的话,他还真是想不起来这个女孩是谁。 “当然认识啊!公子难道您不记得了吗?那一年的上元节……” 花想容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些什么,听见高俅问自己,立刻开口回答起来。 已经走到花想容身边的少女听见花想容要说出自己是谁,连忙伸出手去拉住了花想容的胳膊,“别说!他要是想不起来,那就一辈子别想知道我是谁!” “你这可真是……女人啊!”早就已经知道女孩不是讲理的生物了,可是再次面对,高俅还是觉得很是头痛,只是经过了花想容的提醒,他也有了一些印象,“上元节……安儿……倒是有那么一点印象……” “哼!”少女‘哼’了一声,然后拉着花想容的胳膊就往一边走去,“姐姐,我们去看花灯,不理这个家伙!” “哎哎哎!你慢着点啊!” 花想容拗不过少女,只好跟着她离开了。 赵玉儿等人看着花想容快要走远了,连忙跟了上去,至于说被侍卫们遮挡住身形的赵佶,这帮女人自然是看不到的了。 那帮女人走了,可是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办完,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将目光集中到了高俅的身上,“大人,这个……” “嗯?怎么了?” 高俅还在努力思考着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听见侍卫们喊自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是这些人,怎么办?” 侍卫为难地看着那些被按在地上的人,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虽然说刚才高俅已经给他们说过怎么处理了,但是看高俅跟那个少女认识,这帮人觉得高俅可能是要变卦的,因此就没敢直白地跟高俅讲。 只是这样一来,高俅却是被他们给搞糊涂了,“这些人怎么办?刚才不是都给你们说了嘛!给赵大人送回去的时候尽量留个全尸。” “这……是!” 即使觉得高俅有些不讲情面,可是一个小小的侍卫也不敢反驳,因此就答应了下来。 只是在他们要走的时候,高俅突然间想起了一些事情,开口叫住了他们,“等一下!” “大人,有何吩咐?” 心中稍微有些不满,但是侍卫们却不敢显露在脸上,哪怕说高俅让他们现在就放了人,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抱怨了。 “哦,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你们出两个人留下,然后再出一个人送这位赵大人的公子回去,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赵公子一个人回去,我怕他不好交代啊!” 微微一笑,高俅自然是开始算计起赵明诚来了,当然,这实际上是为了算计赵明诚的老爹赵挺之,只不过事情他还没有完全想好,这只是一个意向而已。 侍卫们早就知道高俅的身份不一般,不然也不可能得到赵佶如此的宽待,现在听见高俅如此说,自然不会反对。至于说留下的那两个侍卫,其实还是为了保护赵佶的,虽然说附近应该还有侍卫没有现身出来,但是明面上留下两个总归是没错的,至少能显得高俅办事滴水不漏不是? 一帮侍卫押着人离开,剩下两个人护卫着赵佶和高俅挤出了人群,往外面去了。 聚集过来的平民百姓本来就是为了看热闹的,现在热闹已经看完了,自然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至于说这件事情会引发什么样的后续,其实根本就没有人会去关心。东京汴梁城里面别的不多,就是达官显贵不少,一品二品的重臣虽然说不多见,但是那些闲散的王爷们可是一抓一大把,而且哪个都不是善茬,斗鸡走狗一个比一个横,当然一般来说他们大都只是限于差不多身份的人。总不至于堂堂一个王爷去找乞丐怄气,那实在是没人能做得出来。 离开了刚才卖蝌蚪粉的摊位,转过弯,走到桥边的时候,去赵佶顺手买了两串糖塠儿,并随手递给了高俅一串。接着两个人就靠在栏杆上,吃起糖塠儿来。 “我说,刚才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你认识她?” 赵佶咬了一口糖堆,随口问了起来。 只不过高俅拿不准赵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也就没饭明说,只是含糊不清地说道:“倒是有点印象,好像是小时候见过。不过我这些年来的情况你也知道,早先跟在先生的身边东跑西颠的,后来就留在了汴梁养病,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是认识也只可能是小时候认识的。” 再这件事情上,高俅并没有说实话。 其实就在刚才得到了花想容的提示之后,高俅就已经想起来了那个女孩是谁。安儿,那个被高俅在马蹄之下救下来的小女孩,时至今日已然是亭亭玉立了。不过对于这个‘安儿’的事情,高俅知道的其实也不算多,因为当时接触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虽然知道苏轼跟安儿的父亲相识,但是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面,自然也就不可能再去专门找苏轼询问那个安儿的身世。 不过好在赵佶对于‘安儿’似乎也没有任何的兴趣,只不过是随口一问,紧跟着转回到了正事上,“这个赵明诚的事情,你接下来想怎么处理?” “赵明诚嘛,只不过是年轻气盛而已,别的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倒是一个好机会。”舔了一下糖塠儿,高球抬起手来擦了擦嘴角的糖渍,接着说道:“其实这个赵明诚我们也不用太过关注,更重要的是借着这件事情去拉拢赵挺之。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实在是太要命了!” “这个倒是,不过赵挺之也算是忠心耿耿,还要如何拉拢呢?” 赵佶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只不过听起来很容易的事情,其实做起来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这个赵挺之到底是单纯的尽忠职守,还是说忠心耿耿,这个我不知道;其次,这次赵挺之的儿子赵明诚做下这等事,事情可大可小,处理得当,自然就能拉拢他爹赵挺之了。” 还没有进入朝堂,高俅已然开始算计起当朝的吏部尚书来,若是让旁人知道,恐怕会惊得三天睡不着觉。 “你的意思我能够理解,不过具体的要如何做呢?” 赵佶自然是有一点手腕的,但是如何做却是拿不定主意,毕竟涉及到吏部尚书,若是出点差错可就难办了。 “具体的……大题小做!” 这种时候不能显摆能耐,高俅提了个词,然后就停住了。 当然有了这么个提醒,赵佶也已经明白了高俅的意思,“你是说,这件事情我们要往严重的方向农,但是最后要从轻处理,是不是?” “对!就是这样!”等赵佶说完之后,高俅这才接着解释道:“事情我们一定要上纲上线,毕竟‘大不恭’这件事情还是挺严重的,不过最后我们可以看在吏部尚书的面子上对他的儿子从轻处理,这样一来,赵挺之自然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这个倒是简单,只是这样一来,你可能就要被赵大人给敌视了吧?” 稍微想了一下,赵佶发现这个法案其实是很不错的,只不过赵明诚显然会将高俅的事情告诉他爹,这样一来,高俅必然就要受到赵挺之的敌视。 不管怎么说,赵明诚最开始也没有想要做些什么,只不过是让高俅给刺激的,所以后来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不管怎么看,赵挺之都不可能给高俅好脸色了。还没有入朝为官就先跟吏部尚书结仇,从哪方面都是说不过去的。 不过高俅却完全不在乎,又要了一口糖塠儿,“我倒是不担心吏部尚书会对我如何,大不了辞官不做,他还能把我如何呢?吏部尚书人人都怕,但是那只是在官场上,老百姓还会怕吏部的人吗?” “说的倒也是,不对!你可别想给我撂挑子!” 赵佶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觉得高俅说的有道理,不过紧跟着就明白了过来,连忙警告起高俅来。 “是是是!微臣遵旨!” 微微一笑,高俅敷衍似地回答了一句。 其实高俅不担心吏部尚书的原因,还有这么一条,那就是赵佶对他的态度,只不过这件事情却不能堂而皇之地告诉赵佶。 树立一个政敌,这在别人看来是十分不智的行为,但是在高俅身上,却是不得不这样做。只有这样,高俅才能够让赵佶放心,毕竟一个不拉帮结伙还四处树敌的好帮手可是不好找的。 而且对于吏部尚书赵挺之,其实高俅也不是很担心,毕竟大宋朝之中跟苏轼关系不好的文人真的是没有多少的,就算是曾经攻击过苏轼的章惇,在‘乌台诗案’的时候也是大力营救过苏轼的,因此这点误会似的事情应该问题不大。至于说那几个被斩杀的人,只能算是他们运气不好,赵挺之也不能够指责高俅什么的。 第七章 夜游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一串糖塠儿还没有吃完,赵佶已经转身离去了。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需要尽快处理,不然时间一长,事情的效力可能就没有那么好了。 看着那串被赵佶随手扔掉的糖塠儿,高俅心里面其实十分的明白,不管是蝌蚪粉还是糖塠儿,只不过是赵佶在吃腻了山珍海味之后偶尔品尝的‘新奇’实物,偶尔才会品尝一次的东西,吃过之后就再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一层层的糖浆在花灯下呈现出淡淡的黄色,顺着竹签往下流淌,直接滴落在了高俅的手上,不过高俅却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上滴上了糖浆一样,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手里面的糖塠儿。 花灯一层一层,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更不知道延伸到何处结束。红的、黄的、蓝的,五颜六色,不一而足。或许有一天高俅会有心思去好好看一下这些花灯,但却绝对不是今天,更加不是现在。 长久以来,高俅其实都很是讨厌这种阖家欢乐的日子,毕竟不管苏轼和其他人如何对他,毕竟没有太多的感情基础在里面,哪怕是对于王朝云,其实高俅更多的也只是含有一种愧疚感和报恩的心思。他高球,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朝代! 莫名其妙地离开了自己原本的世界,离开了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与自己的亲人朋友两世相隔,如果心里面没有一点的想法,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是高俅没有任何的办法,如果说是去到了一个科技发达的地方,他还有可能尝试着去找寻回家的路,可是在北宋这样的时间里,他又能如何呢? 每逢佳节倍思亲,高俅从来都是将这份心思藏在心里,因为大多数时候花想容都是陪在他身边的,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花想容,所以他不敢显露出自己的心思。今天因为赵佶的原因高俅有机会在这里独处,偏偏又是上元节,高俅会有如此表现也是十分的正常的。 不过没等高俅有太多感慨,张千已经来到了搞起逇身边,轻声呼唤道:“公子!” “嗯!我没事。” 下示意地说了一句,高俅并不希望再有其他人为自己担心。 其实张千一直跟在高俅的身边,可是赵佶的身份实在是太过麻烦了,有侍卫在一旁的时候张千根本就没办法凑上前来,所以从刚才处理完赵明诚的事情之后,他就只能远远地之跟在高俅的身后了。 “哦,不是,公子,是行动组那边传回来消息了。” 张千愣了一下,紧跟着就明白过来,高俅这是误会了,连忙开口解释起来。 “哦?行动组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是哪边的消息?北边的还是西边的,又或者说是南边的?” 对于这个‘行动组’的事情,高俅可是十分上心的,因此一听张千说是哪边传来了消息,高俅立刻就收敛起了自己的难过。 这个‘行动组’全称是‘大宋朝爱国人士秘密组织联合行动特别行动组’,当然也只是因为高俅一时的恶趣味,所以才起了这么一个拗口的名字,因此实在是不太好念,所以最后就简称为‘行动组’了。而这个‘行动组’,前身就是章惇留下来的暗谍。 对于原先暗谍的人马,高俅并没有进行太多的处理,因为那一屋子的资料实在是让人看了头大,因此高俅就挑选了一个自己身边最有才学的人去担任这帮人的首领,那就是——薛海。 薛海这个人参加科举数次都没有结果,但是在处理‘赊刀人’人的事情上却是显露出了不少的才能,因此高俅就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实干型人才,让他死读书应该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而且自己好像也等不到他考上科举再一步步往上爬了。想想章惇这些人,哪一个混到出人头地不得用个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有那个时间高俅拉拢一帮人早就把事情都结束了!当然,真要是埋这种暗棋其实也不是不行,但是读者就未必买账了不是? 思前想后,高俅最后决定将薛海派去管理暗谍的那帮,并且还亲自为这些人改了一个‘威武’、‘霸气’的名头,因为字数实在是太多,这里就不再重复了。 考虑到番邦外族尤其是吐蕃、西夏这样的蛮夷之地缺少铁器,因此整个行动组的工作重心都是在大宋之外的,不然‘赊刀人’这么好用的名头不是浪费了嘛! 靠着薛海的头脑,‘赊刀人’很轻松就渗透进了吐蕃、西夏的各个地方,或许这些人还不能进入那些王公大臣等贵族阶级,但是若能掌控住他们手下大量的民众,这也是不错的一件事。只可惜辽国不缺铁器,‘赊刀人’虽然勉强打开了局面,却是没能掀起太大的风浪。 如今自己手下的行动组传来了消息,高俅自然是十分的重视,也不是说这是行动组第一次传来消息,只不过在上元佳节还要坚持传来消息,说不准就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由不得高俅不重视。 “她们还在逛花灯?” 高俅手中的竹签轻捻,开口询问起身边的张千来。 高俅所问的‘她们’,自然说的是花想容等一干女眷,平日里虽然说也结伴出来逛街,但是今天毕竟是上元佳节,而且赵玉儿还没从向太后去世的事情中缓过来,于情于理都是要多逛一会的。 “好像是还在逛花灯,那边好像是有猜灯谜的活动,尤勇他们都跟着呢,应该不会出事。” 刚才分别之后高俅和赵佶已经在桥边站了好一会,张千跟着高俅,自然也就不确定花想容她们到底还在不在逛花灯了。 “这样啊,灯谜这东西……好像也挺有意思的,我们也去看看吧!”本来还想着回去看一下行动组传来了什么消息,但是听见灯谜之后,高俅的脑海里竟然隐约闪过的一副画面,让他不得不放弃了回去的打算,“反正也是上元佳节,多休息一会也不会有事的,你说是吧?张千。” “是!公子说的对!” 张千从来就不会反驳高俅的话,自然是高俅想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了。 “来,这个给你吃。” 已经有了决定,高俅顺手就将自己手里已经快要滴完糖浆的糖塠儿塞到了张千的手里。 一边从衣袖里面抽出巾帕来擦拭手上的糖浆,高俅一边待着张千往猜灯谜的地方走去。 灯谜这种东西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高俅其实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因为以往就没有过过上元节,自然也就不会猜什么灯谜。而在前世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放弃了中华民族传承了数千年的文化,还能知道有灯谜就不错了,自然也就很少有人去追究它的起源。 不过隐约的,高俅好像还有点印象,似乎是从某一朝的时候朝臣进谏所用的‘隐语’发展而来。大宋自然也是有猜灯谜的活动,虽然不是十分的盛行,但是有了那些商家的参与,老百姓的积极性自然就被调动起来了。 在人群之中找到了花想容等人,她们的手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五颜六色的字条,上面写满了谜面和迷目,只要你能猜出谜底,就能拿着这些字条去那些登基的地方记录,随后就能换取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看着花想容等人指挥着尤勇和吴谋两个人在人群里横冲直撞地抢夺字条,高俅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你们抢这么多的字条,都猜出来了嘛?” “没有啊!” 花想容双手掐腰,理直气壮地回答着高俅的问题。 “猜不出来你拿这么多干什么?” 差不多已经猜出了花想容等人的心思,可是高俅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虽然说别人也猜不成了,难道说你们占着这些字条就能有结果了吗? “拿着干什么?这不是有你嘛!平日里读那么多的书,你现在应该出点力吧?” 李韵将手中的字条递到了高俅的面前,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读书再多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啊!”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字条,高俅觉得新奇之余,也是知道自己有心而无力的,“你看看这些灯谜,里面虽然有一些诗词类的,但是更多的却是图画,更有京中百姓常用的诨语,不是我不忙你们,而是帮不上多大的忙啊!” “这样啊,那倒也是,不过诗词类的你应该能够猜得出来吧?能猜多少是多少,快点!” 知道全都猜出来是有些难为高俅了,花想容想了一下,主动降低了标准。 饶是如此,诗词类的灯谜也是有十七条之多,苦思冥想之下,高俅也只猜出来了十二条,而另一边李韵等几个女子看着图画却是猜出来了二十多条,另外武松一个人看那些诨语的灯谜就猜出来了近三十条灯谜,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集合在一起六十多条被猜出来的灯谜,对于那数不清的花灯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因此最后也只是换了一个好看一点的簪子而已。 第八章 准备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一晌贪欢,等到高俅等人回到府中的时候都已经二更天了。 花想容等人早就已经玩得累了,不用高俅嘱咐就已经各自回房休息。尤勇、吴谋等人也累了一个晚上,高俅也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剩下的张千和武松两个人,因为早就已经习惯了跟在高俅的身边,所以也就没有回房睡觉。 张千倒还好说,一晚上跟在高俅的身边,也是没有什么费心劳神的。只不过武松一晚上玩得十分欢脱,倒是有些疲态了。 回到了书房,高俅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人影,没有开口,而是先转到了自己的书桌后面,坐下之后好好地伸了个懒腰之后,这才开口说道:“消息在哪?” 那人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一封厚厚的信,双手捧着,恭敬地送到了高俅面前的书桌上。 打开信封,从里面掏出来了一沓信纸,慢慢展开的同时,高俅突然间有些后悔了,自己没事整这么多的花样干什么?如果有后世的人看见这封信的话一定会十分的惊异,因为这封信上除了从1到9的数字之后,再也没有其他的内容了。这些数字每五个为一组,很是整齐。 旁人是不知道这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的,不过高俅却是一清二楚,因为这就是他想出来的传递消息的办法。 跟这封信相对应的,还有九九八十一本书作为参照,每组数字的前两个代表了第几排第几列的书,第三个数字代表了第几页,剩下的两个数字则是说明这个字位于这本书这一页的第几排第几列。 虽然说这样的的方式不能够涵盖着全部的八十一本书内的字,但是如此多的字用来传递消息其实已经够了,除了麻烦一点之外,这样的消息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没有任何人能够猜出这样传递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为了安全,高俅特意要求薛海要背过这些书的位置摆放,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拿到了信件,拿到了薛海携带的书籍,但是他们也绝对不可能知道密信是如何书写的。不过有的时候高俅也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小题大做了,不管怎么说,这个时代认识阿拉伯数字的应该没有几个人才对。 花费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也就是说快要一个小时之后,高俅才算是将这一次的信件内容给翻译出来,揉了揉自己已经有些疼痛的太阳穴,高俅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更改一下密信书写的方式了。 这一次薛海传来的消息其实也比较简单,吐蕃那边‘赊刀人’已经成功隐藏在了民众之中,并且经过这多半年时间以来的发展,吐蕃部族的人已经逐渐相信这些‘赊刀人’有未卜先知之能了。可以说,只要高俅这边有需要,‘赊刀人’随便传播一些流言就能让吐蕃各部族乱起来。 当然厚厚的一封信自然也不全是说吐蕃那边的事情,因为吐蕃叛乱的原因,辽国似乎也蠢蠢欲动,只不过这些年来辽国内部腐化严重,想有什么动作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因此还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花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写好了回信,高俅将一张信纸折好塞回了信封之中,然后递给了送信的人,“去吧!” 那人接过了信,什么都不说,转身就走。其实这也是高俅从开始就与薛海商量过的,一切的管理都严格分级,高俅不插手行动组任何的直接管理,为的就是让着个秘密的组织能够处在真正的安全之下。同样的,薛海对于整个行动组的掌控也只限于收集情报并传递命令,他同样没有直接接触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 高俅这一次的回信很简单,直白点说就是让薛海‘继续待命,等待后续,还有以后少说废话’。 倒不是高俅不想借用‘赊刀人’做些什么,但是如果这些人不用再出其不意的地方,或者说用了他们不能够出奇制胜,那么就没有动用他们的必要了。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还有精力才安插的人手,结果最后因为一点小事就暴露了,那可不是高俅希望见到的。 而且眼下高俅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虽然说出来可能不太好听,但是‘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还是十分有道理的。 吐蕃好打,就算是没有精兵强将,只靠着大宋的军力,压也能将一个小小的吐蕃给压死,所以高俅并没有将吐蕃太过放在心上。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这一次对吐蕃动手,要耗费多少的物力、财力、人力才能够将其解决掉,更有一节,如何才能够永绝后患。 可以说,当年如果不是曾布等人脑子抽筋,现在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所以这一次高俅是准备彻底解决吐蕃的。只是在对吐蕃动手的情况下不能够有人扯自己的后腿,更不能在自己处理吐蕃的时候横生枝节,不然的这一次高俅出仕就完全的没有意义了。 领军的人选已经确定了是王厚,他或许不是最能干的人,但却已经是没有选择之中的选择了。除了王厚之外,高俅也不知道还有哪些人可以用,一军之中,总要有帅有将,单单一个王厚,那这仗也就不用打了。或许能从王厚那里得到一些信息,可是现在王厚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待着,等他来也是要时间的,而在这之前,高俅最好还是先自己挑选一些能征善战的人。 大宋朝的武将不少,但是能够为高俅所用的却是没有几个,不是说那些武将不堪大用,可是高俅现在的身份能够指使他们的可能性也是小到不用考虑了。 思来想去,高俅最终发现,最好的人选竟然就是那个折彦质了。 折家的人大多数镇守边疆,而这大多数里面其实就涵盖了全部能征善战的认了,只有这个折彦质是年青一代还算是不错的将才,并且现在以朝请郎的身份留在东京汴梁。更重要的是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了,死活认定了高俅的那个‘妹妹’,三天两头来高俅这边‘帮忙’,如此情况下,若是这次出征不叫上折彦质,高俅自己都觉得对不起他。 主帅一人,现在高俅又找到了折彦质,剩下的让王厚再推荐一、两个人选其实也就够了。 今天夜色已晚,也不能大晚上去找折彦质,高俅自然是要先回房睡觉的。 打发走了张千和武松,搞起一个人从书房往卧房的方向走。也不知道赵佶这王府里面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书房竟然和卧房在两个方向,要从书房回卧房,他还要经过客厅这边。 路过客厅门口的时候,高俅下意识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就愣住了,客厅里面,赫然坐着那个安儿。 头皮发麻,高俅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使劲挠了后脑勺两下,走进了客厅,“你怎么在这?” “我跟姐姐他们一起回来的啊!” 安儿板着一张脸,冷冷地说道。 “不是,我知道你跟着我们一起回来的,可是我已经让人送你回府了啊!你怎么还在这里?” 一个女孩子自然是不好回家,自己出门带的侍卫也不算很多,高俅也没有苛责谁的意思,只是在回府之后已经让人送她回家了,这可是明明白白的。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沉默了一阵,安儿突然开口质问起高俅来,神情说不出的幽怨。 “你等等,这个话题走向不太对啊!怎么就扯到这边来了?” 对于女孩子思维的跳跃性,高俅可是见识过的,因此也没有太过吃惊。 “不然的话,你为什么为要对伯父手下的那几个人下手?还……” 完全没有理会高俅的异议,安儿自顾自地说道。 “我对他们下手只是因为他们犯的错太大了,而且也不能说是我对他们下手。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被人无视的情况高俅不是没遇到过,但是这样赤裸裸的却是第一次。 “明明我都求情了,可是你还是……你还是……” 泪水充盈了眼眶,安儿的声音都已经带上哭腔了。 “那什么,我能先问一下你叫什么吗?” 高俅已经完全没办法跟上安儿的思路了,只能换了个话题。 “我叫什么?你……你竟然连我叫什么都忘了,你这个负心人!” 轻咬红唇,安儿泫然欲泣。 “你根本就没有跟我说过好吗?除了‘安儿’这个乳名之外,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不说,还要怪在我身上?” 本来已经逐渐不排斥跟女生接触了,可是被安儿这么一闹,高俅突然觉得,单身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哎?我没说过吗?”安儿稍微吃惊了一下,接着思考了一下,“好吧,我好想确实没有跟你说过,那你可记好了,我只说这一次,我叫李清照!” “哦!哎?” 本来还是十分的平常,但是突然之间高俅醒悟了过来。 李清照啊! 第九章 李清照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高俅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小时候的一个玩伴就会是名传千古的女词人,让人不由得怀疑是不是穿越者就一定会碰到‘组团’而来的名人雅士。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件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理解。 不管是以前、现在又或者是将来,京都之中别的不多,官宦子弟却是不少,因此在上元节假逛花灯的时候遇到个青史留名的人其实也用不着太过大惊小怪。 再者说了,就连宋徽宗赵佶现在都跟高俅相交莫逆,而且宋徽宗同父异母的妹妹衮国长公主还跟高俅纠缠不清,一个宋代的女词人而已,也没有太多不能理解的。 而且从道理上来分析,能跟苏轼攀上交情,李清照的父亲自然也就不会是无名之辈,种种后果,其实早就有前因注定了。 知道了自己这个少年时候的玩伴是李清照,那个逛花灯时候遇到的少年赵明诚为何会如此作态,也就能够理解了。 据野史记载,少年时期的赵明诚就是在一次上元佳节逛花灯的时候碰上了李清照,然后两人一见钟情,加上两家门当户对,父母之间也有交情往来,因此两人早早地就定下了婚约,并且完婚了。 虽然说史册上的记载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历史,但是一些借鉴、参考的价值还是有的。从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来看,赵明诚必然是喜欢李清照的,当然李清照是不是喜欢赵明诚,这个就有待商榷了。本来只不过是想要借着赵明诚来突出一下自己的立场,谁知道事情竟然会是如此的麻烦,这也是高俅没有预料到的。 想着日后可能要面对的麻烦,高俅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 “你叹什么气啊!怎么,我这名字污了你的耳了吗?” 李清照年纪尚幼,自然是少女心态,看见高俅满脸的愁容,自然是有怨气的了。 “啊?什么?不是,没有啊!”还在为自己日后的命运担忧不已的高俅,听见李清照的话愣了一下,一连串无意义的词汇之后,这才组织好了语言,开口说道:“我只不过想起来自己做下了这等错事,破坏了你和赵大人家公子的姻缘,因此有些后悔罢了。你们二人两情相……” “你给我住口!你拿我李清照当什么人了!?” 没等高俅的那‘悦’字出口,李清照已经满脸涨红地喝止了高俅,并且十分愤怒地质问起来。 “啊?你生什么气啊?你和赵明诚年纪相仿,郎才女貌,又门当户对,这不是挺好的吗?而且我看你们两个人好像……” 高俅不知道李清照到底在生个哪门子的气,明明她和赵明诚一起出现的,怎么突然间李清照就生气了呢?女人,不管是哪个年龄段的女人,果然都是不可理喻的! 可能也是想起了今晚出现在高俅面前时候的情景,李清照的气消了一些,辩解道:“好像什么?我跟他是今晚才认识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赵伯伯的儿子,而我又正好想出来逛花灯,我不会跟他走在一起呢!” “这种事情你应该早说的啊!” 高俅不敢跟生气之中的李清照直接对上,只好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两个人离得实在是太近了,又或者说是李清照的听力很好,高俅这小声的抱怨也被她听了去,当即嚷嚷道:“这还不是要怪你!” “怪我?怪我什么啊?” 平日里在赵佶面前都镇定自若的高俅,这一刻完全呆滞了,眨着一双迷茫的眼,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怪你谁么?谁让你不问清楚了!谁让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找我!害的人家千方百计地出来找你,还为了出来一次而不得不找人陪着,不怪你怪谁!” 李清照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突然间大了起来。 也不知道李清照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这么没有道理的话也被她说的如此的理直气壮。 面对着没理当有理讲的李清照,高俅也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看看外面的天色,高俅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唉!今天已经很晚了,咱们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现在我先找人送你回家吧!” “不!事情不说清楚,今天晚上我就不走了!” 李清照撅着小嘴,显然是准备跟高俅对抗到底的。 被对方找突如其来的倔强给惊了一下,随后高俅就皱起了眉头,凝声道:“你闹什么闹!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回家,在我这里像什么话!” “我不!” 撅着的嘴嘟了起来,李清照委屈巴巴的一张小脸,却是出人意料的坚持。 “你别在我这里胡搅蛮缠!快点,给我回家去!” 说真的,高俅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头疼过,女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讲理呢? 如果李清照是个男孩的话,高俅留他在府上过一夜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不派人去她的府上告知一声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李清照偏偏是个女孩,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留在自己的府上过夜,后果根本就不是李清照能够承受的。哪怕说现在这个时候大宋朝的人对于贞洁的观念其实并没有那么浓烈,但是夜不归宿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也是不好听的。 “我……我……你要送我回去!” 见高俅真的生气了,李清照也不敢再跟高俅对着干了,犹豫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行行行!我送你回去!” 相比于李清照在自己这里过夜,这个要求根本就不算什么了,高俅连考虑都没有,直接就答应了下来,只要能将李清照弄回家,就算是低三下四一些,高俅也顾不得了。 时间是二更多一些,但是还不到三更,按着后世的时间来说大概就是晚上十点多一些,本来这个时间逛花灯的热潮应该是才散的,但是因为今天是上元佳节,是逛花灯的第一天,所以说人群散的会晚一些。这个时候送李清照回去,倒也算不上晚。 没有去找张千、武松又或者说尤勇和吴谋,大家都玩了一个晚上,也实在是不好再去叫他们。随便找了两个侍卫,高俅便护送着李清照离开了自己的府门。 也不是说高俅吝啬又或者说是别的什么原因,不愿意用马车送李清照回去,只不过现在是上元佳节,满街逛花灯的人这个时候还没有全部回家,就算是有马车速度也是提不起来的,走走停停,可能还不如走路快。 值得庆幸的是,李清照的家里也不是平常的百姓人家,走过了两三趟街就看见了李清照家的府门。远远望去,李清照的父亲官居几品,高俅心里面已经有数了,现在只希望不要再横生枝节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高俅将李清照送到府门前之后,跟李清照话别的时候,从门里面出来了两个老人。这两个老人显然是一送一走,先出门的是客人,后出门的是主人。两个老人看见李清照和高俅,也愣住了。 半晌之后,送人的老人才缓了过来,看着李清照,开口问道:“安儿,你怎么才回来?赵公子呢?” “啊?他……他有事先回去了。” 犹豫了一下,李清照给出了答案。 虽然说这个回答不够全面,但是总归来说还算是真话,事后被人发现了,李清照也是有话可说的。 “哦,是这样!”老人点了点头,没有在赵明诚的事情上追问下去,而是看向了高俅,“这位公子,您是……” “爹爹!您忘了吗?我小的时候差点被马撞到,是他救了我啊!” 在高俅的事情上,李清照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跑到了老人的身边,轻声开口提醒道。 “啊?哦!哦!原来是他啊!这么多年不见,竟然长得如此一表人才了!” 当年的事情老人还专门去拜访过苏轼,并且专门看望了高俅,只不过当时高俅昏迷不醒,因此才对老人没有印象罢了。 “这位小友是……” 被送的老人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因此看向了主人家,开口问了起来。 “故人之子,故人之子!”李清照的父亲显然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敷衍了两句,然后摆出了送客的姿势,说道:“赵大人,家中来客,恕不远送了!” “好说!好说!”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间换了一张脸,赵大人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细问,估计这少年真的是人家老朋友家的孩子吧! 高俅在一边看着两位老人一来一往,心中也是有了些许的猜测,不过很是明智地没有开口。 这位赵大人想来就是赵明诚的父亲,吏部尚书赵挺之了。他也许是来李清照的家里面做客,也可能是专门为了他的儿子赵明诚来的,因此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碰上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他的脸色可能就不会这么好了。 目送着赵大人离去,李清照的父亲两步下了台阶,拉着高俅的胳膊就将他往门里面拽。 第十章 苏门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送人和拉人的态度前后有如云泥之别,这不仅让高俅有些怀疑,李清照的父亲没有什么问题吧?不然的话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呢? 顾忌到对方与苏轼相识,高俅倒也没有说挣脱开对方的手,而是任由对方带着自己往里面走去。 李清照的家说大不大,毕竟不管怎么说也不可能比高俅现在居住的王府大,可若是说小的话,其实倒也没有那么小,至少跟原来苏轼在东京汴梁时候住的院子比起来也不过是伯仲之间。 开始的时候,高俅带来的侍卫还能跟着往里面走,可是到了客厅的时候,两个侍卫就被人拦住了。考虑到客厅里面除了李清照父女两个之外没有其他人了,高俅也就没有让侍卫们再跟着自己,而是让他们在客厅的门口等候了。 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有下人过来给李清照的父亲沏了一壶茶,先给自家老爷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家的小姐倒了一杯,最后才给高俅倒了一杯。 高俅这边端起茶杯正要喝,那边李清照的父亲已经将茶杯重重地摔在了自己身边的茶桌上,“怎么回事?谁让你们用这种破烂货的?” “啊?老爷,刚才赵大人在的时候也是用的这种茶啊!” 下人不知道自家的老爷为什么发脾气,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其实下人还是得到了管家的提醒,能让自己家老爷带着进来的应该不是一般人,所以就算没有得到任何的吩咐,还是用了跟刚才来的赵大人一样的茶叶,没成想还是让老爷给训斥了。 “在下管教无方,倒是让贤侄见笑了!”李清照的父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倒是没有继续责备下人,跟高俅道了个歉之后,朝着下人一摆手,“去,将这些东西给我撤下去,让李义去将那罐韩大人送的茶叶拿出来,我要款待贵客!” “是,老爷!” 下人答应了一声,将茶水全都撤了下去。 说实话,高俅刚才虽然还没有喝到茶水,但是也已经闻到了味道,香气浓厚、沁人心脾,当是不可多得的茶叶了,跟赵佶送给自己的茶叶也只是差了那么一些而已。但是要知道,赵佶送给高俅的茶叶可是贡品,就算是赵佶再怎么大方,能够送出来的也是有限的一些,总不能赵佶自己不喝了吧?所以说高俅平日里喝的茶叶实际上比李清照父亲款待赵挺之的这个还要差了不少。 “下人不懂事,贤侄莫要见怪啊!” 那边下人还在收拾着东西,这边李清照的父亲还在跟高俅道着歉。 “无妨,无妨的!” 高俅也不好意思说着茶叶其实挺好,只能是勉强敷衍着,不然的话,可就是在打人家的脸了。 “那就好!那就好!” 李清照的父亲陪着笑,神色说不出的亲近。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高俅倒也不会觉得如何,可是先前看见了对方对待赵挺之时候的冷漠脸色,现在自己被差别对待,要是问不出原因来的话,实在是让人坐立不安。 踌躇了一下,高俅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那个,在下来的突然,还未请教……” “啊?这个吗……”李清照的父亲也没有想到高俅竟然会突然间开口说起这件事,愣了一下,这才开口自我介绍道,“老夫李格非,曾在东坡先生门下游学,贤侄不会不记得了吧?” “李格非?难道是……啊!原来是文叔先生当面,却是小子我失礼了!” 沉吟了一下,高俅迅速想起了自己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了,当即站起身来朝着对方深施一礼。 其实高俅也没有见过这个李格非,可是跟在苏轼身边的那几年,他可是没少帮着苏轼整理信件,自然也见过不少名人雅士的信件了,当时高俅还在想,如果自己将这些信全都收集起来,百年之后会不会变成一份珍贵的文物也未可知! 在众多的信件之中,就有这个李格非写给苏轼的,只不过李格非这个人高俅实在是了解的不多,当时觉得不是什么有名的人,所以才没有过多关注罢了。 “哎~!称不得先生,称不得先生啊!”见高俅果然认识自己,李格非脸上的笑意就更加浓厚了,谦虚地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若是旁人称呼我一声先生,那我李格非也就厚着脸皮承认了,但是贤侄你称呼我为‘先生’,我却实在是羞愧难当啊!羞愧难当!在东坡先生面前,我哪里敢接受这样的称呼呢?” “您是在是太谦虚了!” 高俅冲着对方拱了拱手,却是没有过多的坚持。 正如李格非所说的,若是旁人称呼他为先生,那自然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不管是十卷《洛阳名园记》,又或者说是十六卷《礼记精义》,那可都是传世的佳作,就算是苏轼看了之后都是赞不绝口,李格非的才学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中国人往往都有那么一个人情世故在里面作祟,因此高俅称呼李格非为先生,这在李格非看起来就是万万使不得的了。 要知道,年轻时候的李格非也只不过是闻名乡里罢了,之后有了苏轼的赏识、提携,他才算是真正地扬名天下。最早的时候李格非也是在苏轼门下游学的,就算是现在,大家提起李格非的时候,也总是先想到他的那个称呼——‘后苏门四学士之一’! ‘苏门四学士’,说的是黄庭坚、张耒、晁补之和秦观这四个人,若是再加上陈师道、李廌,那便是‘苏门六学士’。而‘后苏门四学士’,则是说的廖正一、李禧、董荣还有李格非了。 跟一般游学于苏轼门下的人不同,这些人常常以苏轼的学生自居,所以李格非说自己算不上‘先生’,也就情有可原了。 只不过让高俅感到无奈的是,似乎苏轼门下的这些人好像没有一个能够当上高官的啊! 想到这里,高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唉!” “贤侄,何故如此叹息?” 李格非不知道高俅为什么忽然间叹气,好奇之下,忍不住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想到先生门下竟然没有一人高居于庙堂,不免有些感慨罢了。”高俅摇了摇头,接着打量了李格非一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的官位也不算高吧?” “不算高?何止是不算高啊!若不是这身官衣束缚,我怎么会对赵挺之那种斯文败类假以颜色?”说起了自己现状,李格非显然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随即他就恢复了过来,“可是人生天地之间,岂是功名利禄可以永远左右的?如果不是为了宣扬先生之思想,我李格非早就辞官归隐了!” 李格非越说越激动,竟然从椅子上做了起来,慷慨陈词,不外如是。 “……你的裤子上有个洞。” 沉吟半晌,高俅开口,幽幽地说道。 “啊?什么?” 慷慨激昂的李格非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听见高俅的话就是一愣,好像没有听明白一样。 “我说您的裤子上有个洞啊!”看着李格非那沧桑的面容,高俅忍不住摇了摇头,叹息道:“志向高远是必然的,小的时候先生也是这么教导我的,可是为人处世,这只是一方面罢了。如果不能够手握重权,凭什么说教化天下万民呢?先生至今穷困潦倒,就是因为将官场看的太过美好了啊!” “话虽如此,可是……” 李格非知道高俅说的都是事实,可是涉及到苏轼,他确实不愿意承认了。 “没什么‘可是’的,我跟在先生身边的时间应该是比你久的,很多事情也比你看的明白。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就不能够太过想当然,包括现在我所做的一切,其实先生都是知道的,也是先生默许了的。” 这种事情上高俅自然是没有必要说假话的,汴梁发生的一切,高俅都会写信通知苏轼,当然那个‘行动组’的事情除外,毕竟连高俅自己都不能说完全了解行动组的一切,所以也就没有外传的必要了。 “是吗?连先生也……变了吗?” 得知高俅竟然能够代表苏轼的态度,李格非显然是有些不能接受。 “不是先生变了,其实先生一直都是先生,而是处理事情的方法变了。固守本心是一方面,但是行事要懂得变通,不然的话,你难道想见到赵挺之这样的人把持朝政吗?” 虽然不知道赵挺之到底在什么方面得罪了李格非,但是这并不妨碍高俅借他的名字来刺激李格非。 如果说李格非能够帮助高俅的话,或者说苏门的人全都能够被高俅说服,然后来帮助高俅,那这一股势力简直是不能想象的了。 高俅不需要广结党羽,只凭借着‘苏轼’这个名字就能召集起莫大的助力,如果能够帮他们其中的一些人进入朝堂,那日后必然能起到大作用! 第十一章 留客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或许是想不通缘由,又或者是高俅的观点冲击了自己长久以来的信念,李格非面对着高俅,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在这个尴尬的空档,由李格非府上的管家送上来了一壶茶,先给高俅倒了一杯,然后才给自己的老爷和小姐倒上。 高俅左手端起茶杯,右手将茶杯的盖子轻轻提起,露出了一条小缝,一边拨弄着茶叶,一边轻轻吹散茶杯之中的热气。等到茶水没有那么热了之后,高俅喝了一小口,然后眼睛突然就瞪大了。这明明和赵佶送给自己的茶叶是一样的! “嗯……这茶……” 高俅思考了半天,但是李格非还没有解开自己心中的迷惑,因此他也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了。 “这茶是韩大人送给父亲的,虽然说是有一罐,但是根本就没有多少,父亲自己都很少喝,更不要说拿出来待客了。”见李格非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李清照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主人家的人物,开口给高俅解释起来,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平时我也只能是偷着喝一点的。” “哦,那可真是……韩大人?说的莫不是韩忠彦韩大人吧?” 听见李清照透露自己平常的顽皮行径,高俅微微一笑,准备顺着说两句,但是随即又反应了过来,这个韩大人听起来就不一般啊! “是啊!听说这茶叶可是皇上御赐的,韩大人那里也没有多少呢!” 李清照不知道高俅的情况,还在那里点头感慨着。 “是啊!是啊!”跟李清照不一样,高俅想的却是更多,因此随口敷衍了一句,“我那也有点这茶叶,回头差人送过一些来,比那么舍不得了!” 诚然,高俅手中的茶叶是没有多少的但是那也要看跟谁比,还要看是怎么个比法。赵佶送给高俅的茶叶自然不会只有这么一种,除了这一种量少一些之外,其他的要是换着花样泡的话绝对够高俅以及花想容她们一大票人喝上半年的,而半年之后,新的茶叶又送过来了。 高俅当然不心疼这么一点茶叶,真正让他上心的,其实还是李格非手里的那点茶叶。韩忠彦能够从赵佶的手中拿到茶叶,这自然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毕竟现在朝堂之上除了赵佶就是他最大了,可是韩忠彦竟然肯分一些茶叶给李格非,这里面的情况就令人玩味了。不过具体是什么个情况高俅现在还不能直接问,不然李格非觉得他又什么阴谋之举,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贤侄,你刚才说什么?送我一些茶叶?是这种的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格非竟然冷静了下来,盯着高俅,沉声问道。 “哦,您要是不喜欢的话,我那还有别的,虽然比不上这个,但是也没有差多少,而且品种还不少呢,您回头有空了过去看看,有喜欢的自己拿一些就行。” 因为对李格非十分的信任,高俅也就没有想那么多,很是随意地将自己的底细交了出去。 “这么说来,你小子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李格非只是不喜欢官场争斗,说起人情世故、官场隐秘,却是知道的不比任何人少的。 “我?布衣一个,闲居在家,什么都不做啊!” 眨了眨眼,高俅最开始没有明白过来李格非问的是什么,等明白过来之后,话也已经出口了。 “你小子,跟我还藏着掖着的?” 没有得到高俅的承认,可是自己的判断也已经足够了,李格非笑着,思考如何才能从高俅这里套出实话来。 “就是啊!张口闭口的‘留人全尸’,怎么可能是个布衣嘛!” 李清照坐在一边,对于高俅的说法也很是不以为然,今晚上高俅对赵明诚做的事情她可是全部都看到了,自然不会相信高俅是个平民百姓了。 “‘留人全尸’?这是怎么回事?安儿!” 听到这么个骇人听闻的成语,李格非可是坐不住了,想想自己好像还没有问清楚高俅为什么会送李清照回来,因此问询的目光就投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是这样的……” 李清照不顾高俅给她的眼神示意,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着重地讲了一下高俅是如何的霸道。 本来事情就不好解释了,现在又有李清照在一边添油加醋,感受到李格非越来越炽热的目光,高俅苦笑着,知道自己不解释是不行了。 稍微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措辞,高俅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咳咳!其实今天晚上的事情,不是我不给赵明诚面子,只不过他手下的那些人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我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啊!” “惹不起的人?你指的是……” 京城之中惹不起的人可是不少,就算是吏部尚书也不可能横行无忌,可是高俅说的范围实在是太广了,反倒是让李格非不知道他说的具体是谁了。 “就是他!”高俅竖起了一根食指,往上方指了指,然后接着说道:“您要是明白,您就明白了,您要是不明白,您也别问了,我现在还不能直接跟您透露。” 其实高俅的意思也是很简单,上面的是天,自然就是说赵明诚惹的那个人是这一片天了。而能在大宋朝称得上是天的,除了当今皇上之外也就没有别人了,当然要是李格非猜出别的什么来高俅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自己的这个暗示太过宽泛了。 “是这样?那倒是难怪了啊!” 李格非似乎是猜出了高俅所说的人是谁,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看见李格非没有继续追问,高俅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想起来李格非对赵明诚的态度,却是觉得有些疑惑了。 “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下,怎么您对赵明诚……” 高俅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李格非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说到这里就停住了。 “赵明诚?呵!如果他不是赵挺之的儿子,或许我还能对他另眼相看,可是他偏偏是赵挺之的儿子,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李格非显然对赵明诚没有太多直接的感觉,更多的还是针对他的父亲赵挺之。 “……那今天晚上赵挺之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为了照顾李格非的情绪,高俅也就没有对赵挺之那么客气了,当然按着高俅定下的计划,两人之间也不会有客气这一说了。 “为了什么事?哼哼!那个败类是来为他的儿子赵明诚来提亲的!” 说起赵挺之今晚来自己这里的目的,李格非显然是不屑一顾。 “额……是么……” 李格非显然跟赵挺之之间有什么嫌隙,高俅也不至于自讨没趣,帮着赵挺之说话,可是这样一来,他竟然没有话说了。 “好了!不说他们的事情了。”李格非显然不想多提赵挺之的事情,似乎提一次赵挺之就是对他的一次侮辱一样,摆了摆手,转移了话题,“贤侄,现在已经很晚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如在我这里歇息一晚,明日里再回家,如何啊?” “爹~!” 听见李格非的话之后,没等高俅反对,李清照已经开口了,只不过这一声‘爹’喊的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有一丝娇羞的感觉在里面。 “你找个什么急!”李格非训斥了自己的女人一句,然后看向了高俅,“贤侄意下如何啊?” “那个……不太方便啊!” 突然之间,高俅明白了李格非的意思,可是应对起来,却是没有太好的办法。 本来按着高俅的身份,硬是跟李格非论起来的话,两个人应该算是平辈的,毕竟李格非是‘后苏门四学士’之一,而高俅是苏轼手下的书童。但是因为李清照的存在,所以说李格非才会自认比高俅长一辈。 而在高俅看来,李格非其实并没有比苏轼小多少,称呼自己一声‘贤侄’自己也并不吃亏,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高俅也没有对李格非的称呼做出任何的异议,可是现在看来,这问题可大了去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这个主人家都没哟不方便,你个客人还不方便了?” 李格非显然是想要留高俅住的,不知不觉的竟然挺直了腰,摆出了长辈的架势。 “不是,我明天还有要紧的事,今天实在是不方便在外面留宿。而且今天晚上出来就是为了送安儿回来,您硬是要留我在这里住的话,我会很为难的。” 面对李格非的挽留,高俅真的是感到为难了,要是让家里那几位知道自己在李清照的家里留宿,高俅可不敢想象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明天确实有事情。 “这样啊,你是非走不可吗?是那位的事情?” 出乎高球预料的,李格非竟然没有接着坚持下去,反而多问了高俅一句。 “是啊!是那位的事情,不过现在我还不能多说,等之后您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见李格非如此的听清搭理,高俅反倒是送了一口气,如果说不通的话,后面可能就要麻烦了。 第十二章 拉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坚定地拒绝李格非留宿的要求,高俅在李清照失望的目光中渐行渐远,凉风吹过,高俅这才觉得自己的后背竟然都被汗水给浸湿了。 天知道在高俅小的时候苏轼到底跟李格非说过一些什么,高俅觉得李格非看自己的目光跟看女婿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差别,如果这样想的话也就不难理解李格非为什么会从李清照这边来跟高俅论关系了。可是这都是他妈的什么事啊! 高俅不是没有想过结婚生子的事情,毕竟就算是宋朝男女结婚也是特别早的,如果不是有赵佶在上面罩着,高俅早两年就应该交罚款了,而且是连带着花想容的那份一起交。 但是高俅总是在犹豫,万一有一天自己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呢?到时候自己已经娶妻生子,自己的妻儿能够跟着自己一起回去吗?若是不能跟着自己回去,留下这一对孤儿寡母的,高俅心里面怎么可能心安呢? 不管是花想容,又或者是赵玉儿,还有李韵,以及现在搅和进来的李清照,高俅以鸵鸟的心态躲避着这件事。 夜深了,一场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天亮才停止。 一觉睡到大天亮,转过天来是正月十六,高俅先是将自己的茶叶都找了出来,量多的分出一小罐,量少的也匀出来了二两,将茶叶全都包好之后,叫过了一个下人来,让他将这些茶叶送到李格非的府上去。 接下来高俅要考虑的,就是吐蕃的问题了。王厚现在在哪里还不知道,等王厚过来怎么也要有个几天的时间,这个就要让赵佶自己去头疼了。但是之前想好的折彦质,高俅却是犯难了,若是差人去请的话,可能会让人觉得自己不够重视对方,可若是直接找上门去,不考虑自降身份的问题,赵佶那边也是不好解释的,文人私自结交武将,这事情只可能大而不可能小了。 好在这个问题不用高俅太过烦心,因为就在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折彦质亲自登门拜访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高俅摇了摇头,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可能真的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了,不然的话,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凑巧呢? 一边的张千虽然听清楚了高俅说的是什么,但是却没有明白高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跟武松对视了一眼,交流了一下意见之后,凑到了高俅的身边,小声问道:“公子,您刚才说什么?” “哦,没什么,去吧,请折公子进来!” 这种事情自然没有跟张千解释的必要,高俅挥了挥手,将张千打发掉了。 迎来送往,这种小事自然不用张千亲自去做,府上这么多的下人,随便打发一个也就是了,任凭折家树大根深,折彦质也只不过是一个幼子而已,用不着太过在意。 折彦质跟在下人的身后走进了客厅,临进客厅之前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惜并没有找到。在下人的再三催促之下进了客厅,脸上就不免多了几分失落。 “折公子,您的气色不怎么好啊?怎么在这个时候来我这边了呢?” 看着折彦质那耷拉着的眼皮,高俅嘴角抽了抽,强忍住了心中骂人的冲动,和颜悦色地开口询问起来。 “哦,没什么,这不是上元佳节么,昨天实在是有事脱不开身,今天一有空就来哥哥这里拜访了,另外还带来了……带来了……”折彦质的兴致显然不高,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看着高俅,可是说到‘带来了’之后,随手提了提,却是忽然惊醒了过来,“哎?我带过来的礼物呢?” “折公子,您带来的东西在这里!” 带路的下人从身后抽出了一提包装好的礼物,放到了折彦质身边的茶桌上。 “哦!哥哥,这是我……” 看见了自己带过来的东西,折彦质立刻就松了一口气,这就想打开包装让高俅看一看。 不过高俅却是完全没有心情去看折彦质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家伙从去年到现在,每逢节日或者高俅等人的生辰(高俅过的是上辈子的生日)必然是要来拜访一次的,而且每次来都要送上不少的东西。可是不管什么时候送的都是胭脂水粉以及一些首饰、玩件,这就让高俅很是难以接受了,尤其是在自己过生日的时候受到胭脂水粉,更是让人难以理解。 当然高俅和李韵其实是完全明白折彦质是为什么会这么做的,为的无非就是高俅那个虚幻的‘妹妹’,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远比高俅年长的折彦质才会坚持称呼高俅为‘哥哥’。 制止了折彦质再给自己看那些不着调的礼物,高俅松了一口气,朝着一边的侍女说道:“去,把这些东西送到后院去,让她们几个人看着处理吧!” “是!” 侍女答应一声,走过去将折彦质的礼物抱起,然后走出了客厅。 “哥哥,不知道……” 看着侍女将自己的礼物抱走,折彦质倒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反正是送人的,也没有阻止的必要,可是自己来的目的,却是要说个清楚的。 “行了!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现在没空给你说这些没用的。”高俅实在是不愿意再在‘高翠兰’的问题上跟折彦质纠缠下去,给自己身边的张千等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退下去之后,高俅这才开口接着说道:“正好你今天来了,也省的我去找你……” “哥哥若是有什么事情,我若是能帮上忙的,任凭哥哥差遣。” 没等高俅把话说完,折彦质已经做出了许诺,能让高俅欠他人情,这是折彦质早就希望的了。 “那好!我就跟你说了啊!第一个,别叫我‘哥哥’,跟你说了那么多次了,叫‘大哥’也比较‘哥哥’强啊!这个你必须要注意!”以前的时候高俅想着不怎么见折彦质,因此也就没有提过这件事,可是想要用折彦质为将,以后可就是天天见了,长时间下来高俅可是受不了。 不等折彦质开口,高俅接着说道:“还有第二件事,现在有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当然这对你来说可能有一些困难,但是这件事情十分的重要,如果你能来帮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对于这件事情,高俅已经仔细思考过了,并不是叫折彦质来就能成的。 首先一点,折彦质是折家的人,而折家是麟府的将门,主要应对西夏方面的进攻,可以说在那边折家是一手遮天。可是由此引发的后果,就是折家不能轻易向别的地方扩张,不然的话只要朝廷一纸诏书下来,就能让折家难以承受。再有就是文官的钳制,折家家大业大,自然明里暗里会有不少的敌人。最后还有军中的倾轧,吐蕃毕竟也不是一个小地方,平定吐蕃的功绩自然也不会小了,驻守吐蕃的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折家进来分一杯羹的。 如何处理这其中的矛盾,高俅目前还没有太好的办法,当然如果折彦质只当这一次是个锻炼的话,那事情就十分简单了,不过同样的赵佶那里也需要先想好如何解释。 折彦质显然没有太多的警惕,听见高俅需要帮助,立刻就挺起了胸膛,“一应事情,任凭大哥吩咐!” “那好,我就跟你明说了,我要出征吐蕃,你来不来?” 即使折彦质情真意切,高俅却也不愿意让人家太过为难,因此在这个时候,他还是询问的语气。 “出征吐蕃?大哥你……”折彦质自然不是傻瓜,只不过在高俅面前的时候不愿意想那么多突然间听见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惊愕不已,“大哥您怎么会出征吐蕃呢?您可是一介布衣啊!” “布衣嘛?虽然我平常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实际上我也算是有功名在身,另外这一次出征其实也算是镀金,哪怕我不能起到什么么作用,也是必须要亲身前往的。其中缘由我不能跟你明说,你只需要考虑要不要去就是了。” 对于出征吐蕃的事情高俅看得十分的明白,而且也不想隐瞒,只是涉及到赵佶的部分,他却不能够全说。 其实这一次出征吐蕃,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会胜利的,毕竟吐蕃太小了,小到大宋能够一边跟辽国对峙,一边抽出人手来解决掉他们。也正是因为这样,高俅才必须要去。 科举不是每年都会举办的,距离下次的科举少说还有一年多接近两年的时间,高俅想要入朝为官等科举是不太明智的,因此借军功来晋升就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好在高俅有‘童子举’的功名在身,虽然说有些不伦不类,但是好在是有个说辞,日后也不会被曾布等人找寻麻烦。 综上所述,这一次出征吐蕃高俅是必须要去的,虽然说他现在还没有跟赵佶具体地谈论过这些细节,但是之后再次见面的时候必然是要提出来的,对于这件事情,高俅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第十三章 如梦令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这件事情现在不是特别的急切,你也不必现在就回答我,回去跟长辈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想法。”出征吐蕃至少要等到王厚归来,高俅也没有非要折彦质现在就表态的意思,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最好不要太晚,因为事情其实还是比较多的。” “我知道了,这就回去问问家里人的意思。” 折彦质不是傻瓜,出征这种事情涉及到的方面太多,他也不能草率决定,当即就想回去问一下自己家人的意思。 “哎哎哎!给你说了不用着急的,吃了饭再走吧!” 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高俅习惯性地客气了一句。 当然这完全是习惯,不管是谁来了,到了饭点的时候高俅总是会这么说,只不过今天凑巧的是折彦质在这个时候来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 折彦质一边在嘴上客气着,一边坐回到了椅子上。 “来人啊!去准备一桌饭菜,中午折公子要在咱们这边吃饭!”高声冲着外面喊了一句,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有下人去忙活,高俅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冲着折彦质说道:“走吧,先出去转两圈去。” 也不等折彦质回答,高俅已经先走出了客厅的门口。 也不是说高俅闲着没事想要带折彦质瞎逛,只不过从昨天晚上高俅就没有休息好,今天起床之后又是这么多的事情,所以说高俅现在浑身上下都有着那么一股子的不舒服的感觉,因此才会想要走动一下,活动一下筋骨。 府邸原先是赵佶的,按着赵佶的身份来说,府邸自然不会特别小了,后园之中除了跟王诜的驸马府相似的人工湖之外,就在湖边上就是花圃,而且不管是人工湖又或者是花圃之中,凉亭设置的也是不少。 当高俅带着折彦质散步到后园的时候,正好看见花想容等人在一边的凉亭之中说笑打闹,想想折彦质跟这几个女人比跟自己还熟,没事就给她们几个人送胭脂水粉的来打听‘高俅妹妹’的下落,高俅也就没觉得有什么好避讳的,直接带着折彦质朝几个人走去了。 不过说起来花想容等人嬉笑打闹也不过是女孩子家之间的事情,看见高俅带着人过来,花想容等人立刻就停止了打闹,做出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怎么了?刚才在说什么,那么高兴?” 高俅坐到了花想容等人对面的凉亭,看着正襟危坐的几个女孩,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有啊,就是刚才说到诗词了,容容姐她非要说你写的诗词精妙绝伦,讨厌死了!” 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李师师小声地跟高俅解释起来。 “嗯?怎么还扯到我身上了?” 高俅挠了挠后脑勺,完全想不明白这里面怎么还有自己的事情。 “还不是要怪容容,本来只是说李清照的事情,这才刚说到《如梦令》,她就又把话题转移到你身上了,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她!还是要怪你!” 虽然看起来很是生气,但是却有很浓重的醋味在里面,赵玉儿撅着小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嗯?这关我什么事啊?” 高俅摊开了双手,对于这帮子女孩的思维是完全的无法理解了。 “怎么就不关你的事情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姑娘是李清照对吧?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 李韵以手叉腰,一副质问的语气。 “我只知道她的乳名,哪里知道她就是李清照了?”对于李师师等人的质问,高俅完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双手一摊,很是无奈地说道:“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会对李清照这么执着呢?” “啊?公子你不知道吗?《如梦令》啊!” 这个时候连花想容都忍不住了,开口提醒起高俅来。 “容儿你真是,《如梦令》我当然知道了!可是这跟你们这么兴奋有什么关系啊?” 思来想去,高俅还是不明白花想容等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兴奋。 若是一般的时候,高俅或许也就想起来了,但是跟在苏轼身边的那段时间对他的影响太深了,因此一时之间他也就没想起里花想容等人口中所谓的《如梦令》到底是怎么回事。究其原因,还是要归到苏轼的身上。 《如梦令》这个词牌最开始的时候应该是叫做《忆仙姿》,后来苏轼觉得这个词牌名‘不雅’,其实就是说意境不够清新脱俗,所以苏轼就将其改成了《如梦令》,而这件事情其实是元丰七年的事情了。更重要的是,在高俅跟着苏轼去往扬州的时候,还跟苏轼一起写过那么一首‘如梦令’。因此想不起来李清照的如梦令,也就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了。 “你知道?那你说来听听啊!” 李师师很是不相信高俅的话,因此故意说了这么一句。 “好啊!既然你们想听。”高俅反倒是无所谓,既然有人想听,他自然没有拒绝的必要,稍稍回想了一下,立即开口说道:“水垢何曾相受,细看两俱无有。寄语揩背人,尽日劳君挥肘。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 “啊呀!你说的这是什么啊!” 虽然想要看高俅的笑话,但是也没想到高俅竟然说除了这样的话,李师师也被说的脸红了。 只有花想容知道高俅为什么会是如此的表现,轻声提醒道:“公子,不是先生写的《如梦令》,是李清照写的那个!” “啊?不是吗?” 高俅很是迷茫地眨了眨眼,似乎完全不知道这其实就是他的错。 “当然不是了!我们跟你说的是李清照写的《如梦令》,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 赵玉儿语气也不是很和善,但是却明显站在高俅这一边,轻声开口提醒着。 “哦,是李清照的啊!”高俅如梦方醒,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四下看了一眼,这才开口接着说道:“昨夜风疏雨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一首《如梦令》说完,高俅可算是踏实了很多,毕竟这可是李清照写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错了的。可是看到对面几个人的反应,高俅觉得自己好像又想错了。 “你……” 李韵看着高俅,犹豫了一下,却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我怎么了?” 虽然察觉到了那里不对劲,但是高俅想不出来究竟是那里不对劲,疑惑之余,高俅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怎么了?呵!虽然大家都知道你喜欢呆在家里,不愿意出门。可是你也没有自己现写一首《如梦令》来糊弄我们吧?” 李韵苦笑了一声,替几个女孩子说出了心里话。 也是在这个时候,高俅才明白过来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这一首《如梦令》是李清照写的,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却不是现在的李清照写的,或许应该再等几天、几个月,甚至是说几年的,李清照才会写出这一首《如梦令》来。不过现在来看,版权已经易主了,说别的也就没用了。 “这个……怎么跟你们说呢……” 高俅在犹豫,犹豫自己该怎么给他们一个合理的即使,可是不管怎么想,他都是没有办法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法。 “好了好了!虽然他有些孤陋寡闻,不知道李清照写的《如梦令》,但是他自己写的这一首《如梦令》也很不错啊!‘应是绿肥红瘦’,你们不觉得很有意境吗?” 赵玉儿自由饱读诗书,自然能够看出这一首《如梦令》是一篇佳作,只不够她读书虽多却没有多少自己的见解,短时间内看不出更多的深意来了。 在场的众人听完赵玉儿的这番话,也是暗自琢磨起‘高俅的’这首《如梦令》来。 “好了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个了,你们刚才到底是在说什么啊?李清照的《如梦令》怎么了嘛?” 很是担心这几个女人陷在这一首《如梦令》里出不来了,高俅尝试着转移换题,将众人的注意力给引回去。 “哦!刚才几位姐姐实在是李清照的那一首《如梦令》,说的是‘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李师师歪着小脑袋,一边回忆着刚才所属的诗词内容,一边给高俅叙述者,末了还是摇了摇头,“虽然说李清照姐姐的这一首《如梦令》也还算是不错,但是跟你写的这一首比起来好像也是有些不如啊?” “呵呵,是吗?” 尴尬地笑了两声,高俅已经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了。 ‘自己的’这一首自然是要比李清照的那一首要好,毕竟这一首是李清照在那一首之后才写出来的,阅历不同,笔力见涨,自然是越写越好,这种事情放在李清照身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不过高俅现在担心的是,如果李清照看见了这一首词,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吧?如果说她现在已经有了这首词的草稿,那乐子可就大了。 第十四章 如梦令(2)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嗯~,确实是不如你写的这一首,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李清照姐姐写的那一首《如梦令》。” 李师师歪着小脑袋,沉吟半晌之后,还是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呵呵,你喜欢自然有你喜欢的道理,没必要跟我说的。” 尴尬地笑了两声,高俅倒是没有太多的意见,毕竟这两首词其实都是人家李清照写的,自己有意见好像才不正常。 至于说李师师为什么会更喜欢前一首,高俅猜测应该是小女儿家的心态,谁让李师师现在的年纪还小,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自然更加喜欢李清照之前写的那一首满含少女顽皮心性的《如梦令》了。如果李师师的年纪再大那么一些,高俅觉得这种情况可能就要有所改善了。 不过说起这件事情来,高俅倒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些事情,看着面前的几女,开口问道:“话说你们是怎么知道李清照写的词的?昨天你们凑在一起的时候说这个了?” “才没有呢!看起来挺聪明的,你怎么就那么笨啊?这是出去聚会的时候姐姐们抄来的,而且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轻轻抽动了两下鼻子,李师师可是不会轻易给高俅好脸色的,这一刻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不过经过李师师这么一说,高俅倒也有点印象了。 东京汴梁之中,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所有的人都是有自己特定的交友圈子的。像之前高俅在驸马王诜的府上帮忙抄写文章的时候,王诜所在的那个圈子他就没少参与,虽然说很多时候他都刻意避免了,但是总有碰上的时候,驸马王诜的那个圈子,以文人墨客居多,虽然说据高球所知里面好像并没有太过出名的人。 同样的,文人墨客有自己的圈子,那帮子整天闲着没有事情做的千金小姐们自然也有自己的圈子。虽然说花想容等人的身份可能差了那么一点,但是赵玉儿的身份可是一等一的尊贵,平日里她们这几个人可是没少出去。 当然游离在这些圈子之外的还有那么一些人,除了无才无学还不会阿谀奉承的穷酸,以及那些有才学但是却找不到晋身之路的人之外,高俅这个大宋朝‘第一宅男’也是十分的著名。不过高俅本来就没有几个朋友,认识的人也不多,因此也就没有在东京汴梁之中引起什么效应来。 不过说到朋友,高俅却是忽然间想了起来,小时候童子举认识的那三个人,王皋归家耕读,蔡攸去年考取功名之后不知道被分了个什么小官来着,剩下的李光去年因为父亲去世也回家守丧了。 “喂喂喂!你想什么呢?” 察觉到高俅根本就没有打理自己,李师师的小脾气可就上来了,伸手就要给高俅的胸口来上那么一下。 若是打的旁人其实也就没什么了,可是这一年多以来高俅的身体才算是逐渐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模样,李韵可是不敢让这个小丫头胡来,一把抓住了李师师的手腕,低声呵斥道:“不许胡闹!” “姐姐,你看看他啦!” 李师师甩开了李韵的手,很是委屈地嘟起了嘴。 “公子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又不是有意不理你。” 一边是高俅,一边是李师师,李韵也只能是尽力劝说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高俅也算是会过了身来,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李师师,再看看身边神色各异的重任,挠了挠头,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哼!师师妹妹说的果然不错,你就是个榆木脑袋!”这个时候,赵玉儿也已经忍不住了,嘲讽了高俅两句之后,冲着李师师等人一摆手,说道:“姐妹们,我们走!” “哎?你们要去哪里啊?这都中午了,饭都快做好了啊!” 大中午的几个女人要出门,高俅自然是要问个清楚了,他刚才可是吩咐下去让下人做饭了。 “那就不用你管了,我们出去吃!” 不用赵玉儿再次开口,花想容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几个女人结伴而行,倒是让高俅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些女孩子怎么这一点征兆都没有的就要出门了?怎么想也是有问题的,难道说昨天晚上他们就计划好了? “不行!我得跟着去看看!”八卦之心突然出现,高俅决定就做一回跟踪的事情,看看身边呆站着很久的折彦质,压低了声音,“喂!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啊?什么?” 折彦质像是刚才睡梦之中清醒过来一样,被高俅这么一喊,浑身一个激灵。 “……没事,你跟着我就是了!” 对于折彦质这种模样,高俅可是懒得多说了,反正带上他就对了! 高俅这可不是任意施为,而是仔细考虑过的,出门自然是要带人,但是待了特定的地方,比如说女孩子们集会的地点,折彦质这样翩翩少年自然好带进去,相反张千就要差一点了,而武松、尤勇、吴谋等黑铁塔一般模样的人更是不用多说,根本就不好带进去的! 给下人吩咐了一句,中午自己就不在家里吃饭了,高俅带着折彦质还有张千等人就出了门,跟踪花想容等人去了。 能够让赵玉儿等人选为集会地点的,自然不会是太差的地方,坐在街边的茶摊之上,虽然说隔得比较远,高俅看不清那个茶楼的牌匾上写的到底是什么,不过想来应该是什么文雅的词汇才对。 几个女人在茶楼的门前站了一会,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一般,等了一阵之后也许是因为等得乏了,几个人就先进去了。不过还是留下了一个侍女在外面等候,看来今天几个人确实是有而来。 高俅也不着急,就坐在茶摊之上慢慢悠悠地喝着温水,间或品尝一下张千买回来的吃食,一边茶摊的伙计经过,高俅抬起手来叫住了他,“哎!小二哥,过来!” “哎!这位公子,怎么着,您要续水吗?” 差摊上的茶水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茶摊的伙计有自知之明,再者高俅面前就放着一杯白水,所以也就没有说添茶的废话。 “哦,续水暂且不着急,我来问你,那边是什么所在?” 久不出门,遇到事情了自然还是问一个附近的人才好,高俅深谙此道,相信伙计也是知道不少内情的。 “哦,您说那边啊!”伙计只是顺着高俅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开口解释道:“那边原先是个酒楼,但是后来被一个人给包了下来,专门做那些女人家的生意。” “女人家的生意?这是什么意思?” 高俅眨了眨眼,没有明白这个伙计的意思。 “嗨!倒也没什么,就是喝喝茶,吃吃饭,没事了坐在一起聊聊天,不过据说里面也真是出现了一个才女。”伙计知道的也就是一些市井的传闻,因此说起来也很是随意,“据说是出了一个女词人,年纪还不大,还写过……写过……写过什么来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再给他们几个续上茶水吧!” 眼看着这个伙计的八卦属性就要爆发,高俅可是有先见之明的,赶紧止住了伙计后面的话题。 当然这样一来,苦的就是折彦质了。张千和武松他们都好说,虽然说跟着高俅是喝过不少的好茶,但是平日里喝的茶着实普通得紧,喝点这茶摊上的茶水其实也是十分的正常的。只可惜折彦质可是娇生惯养,没有喝过这样的茶水,看见伙计又给续满了茶水,脸顿时就苦了。 “没事,喝不了就剩下,没关系的!” 见折彦质满脸的为难,张千小声开口提醒起来。 伙计口中所说的写词才女,高俅自然是能够想到是谁的,除了李清照之外,整个宋朝能称得上才女的可是不多,而且身份足够参加这种集会的,自然就是更加的少了。 当然高俅并不知道,有宋一朝是有‘四大才女’的,只不过另外那三个现在都还没有出生,最早的一个也要等个二三十年才能见到踪影了。而那个时候,如果没有高俅参与,到时候可能就应该叫做‘南宋’了。 当然那些事情都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现在高俅要做的还是等待,等着侍女接到人进去,然后自己也趁机溜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不容易等到李清照出现,侍女也跟着进了茶楼,高俅却是没有办法进去了。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一匹骏马从高俅的身边驰骋而过,瞬息远去。 “我们回去!” 高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端正了心态,叫上几个人就往回走。 张千等人不知道高俅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才会有如此表现,当然实际上张千他们也并不关心高俅到底看到了什么,毕竟他们都是被高俅强拉硬拽才会出来的,到现在还没正经吃上口饭,能够回去,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了。 第十五章 同食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只不过张千等人吃饭的愿望,暂时是不可能实现的了,因为高俅要做的事情,显然是不会给他们留下足够的吃饭时间的。 刚才过去的那匹快马,马上坐着的人浑身披满甲胄,而且还有点点的血污洒在胸前,这一看就是边塞来的将士,来汴梁也是为了传递军情。虽然说高俅并没有看见这人身上的信筒,但是那也只是因为对方太快了,想看清楚也是做不到的。 另外让高俅注意到的就是对方来的方向,高俅资质坐的茶摊这边是靠近南边的城门的,而从南边过来的军情怎么看也不会是辽国那边的情报,思前想后,应该是吐蕃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次啊会紧急传递军情。至于说传来的是捷报还是危情,那高俅可就说不清楚了,必须要见到赵佶才能够确定。 看看天色,差不多正好是正午时分,这个时间对于高俅来说是相当好的。若是再早那么一时半刻的,那些陪着赵佶议事的大臣们应该还在宫里,现在这段时间高俅还是不方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可若是晚上那么一些,赵佶可就说不定会去哪里了。 折彦质在半路上就让高俅打发掉了,进宫总是不能带着他的。高俅带着张千与武松等人快速赶回了家,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素色衣服,紧跟着高俅就往皇宫那边赶。 因为向太后病故的原因,高俅从向太后那里得到的金牌是不能用了,不过好在赵佶明里暗里的可是做了不小的手脚,在一处偏门处就是赵佶十分信任的侍卫把手,而主要管理这扇宫门的,则是当初端王府里面的老总管了。唯一需要特别注意的是,这个老总管现在只是负责管理这扇宫门,而且也并没有进宫的权利。 这扇偏门的侍卫最开始都是赵佶为了方便自己进、出宫而特意安排的人手,当时向太后的身体还算是不错,为了安排这件事情赵佶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的。不过现在向太后病故,赵佶自然是用不着再偷偷摸摸地溜出皇宫。久而久之,赵佶也就忘了这扇偏门的事情,不过这倒是方便了高俅出入。 跟守门的侍卫打了声招呼,顺带放下了两壶好酒,给那位端王府的老总管留下了一包好茶,高俅这才在一个内侍的带领下往宫内走去。至于说张千、武松等人,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是老老实实在门口等着,不过他们和守门的侍卫也是比较熟,倒也不用担心出什么问题。 一般来说,现在赵佶应该还在吃饭,不管是有什么事情,只要还没有到火烧眉毛的程度,赵佶都不会在吃饭的时候处理。而呈递军情的人刚才高俅已经在城门处见过了,脸上也并没有急切的神色,那么说来这一次来传来的应该是捷报,想到这里高俅也就轻松了下来。 按着高俅的估计,现在赵佶十有八九应该是在皇后那里用膳,跟领路的小太监商量了一下,两人就直接冲着皇后的寝宫去了。只是出人意料的是,赵佶竟然没有在皇后这里吃饭,这倒是让高俅扑了个空。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赵佶和皇后结婚是非常早的,婚后生活也不是十分惬意,不然的话也不会等到赵佶登基之后两人才生下第一个孩子,据知情人透露,这还是赵佶在一次酒后临幸皇后的,由此可以想象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何。虽然说孩子是夫妻之间的纽带,但是能起到的作用也是十分有限的。 站在皇后的寝宫外面,高俅开始思考起来赵佶现在应该会在哪里。 除了皇后之外,赵佶现在还有三个贵妃,分别是郑氏、韦氏还有乔氏,不过郑氏是向太后原先的侍女,而韦氏还有乔氏则是这位郑氏的侍女。因为向太后的原因,赵佶对于郑氏其实并不是十分的喜爱,不过郑氏的两个侍女都成为了贵妃,郑氏还是贤妃就有些不合适了,所以说郑氏的贵妃之位来的其实并不是十分的光彩。 按理说赵佶现在不是在韦贵妃那里就是在乔贵妃那里,但问题是高俅并不确定赵佶还有没有其他宠爱的妃嫔,毕竟人家现在可是皇帝,可以名正言顺地给自己找很多的‘小老婆’。 就在高俅在思索着先往哪里去的时候,皇后的寝宫之内突然走出来了一个婢女,来到了高俅的面前,飘下拜,柔声说道:“先生,时值正午,想来您还没有吃过午饭,皇后请您进去一同用膳。” “嗯?这个怎么好呢?” 以往赵佶还没有登基的时候高俅倒是没少跟现在的皇后一起同桌吃饭,但是赵佶登基之后却是少有这种行为了,如今听见皇后让自己一起进去吃饭,赵佶就不免有些挠头了。 “先生,请不要让环儿为难。” 不知道是不是皇后给这个侍女下达了死命令,一见高俅犹豫,侍女立刻就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可是我还有事要找皇上啊!” 进宫来不是为了吃饭的,高俅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哪怕说皇宫里面做的饭却是要好吃那么一点,但是也不能为了一两口吃的就忘了正经事啊。 “先生是来见皇上的啊!”侍女环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猛地点了点头之后,接着说道:“可是皇上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啊!您要是想见皇上的话,我看还是在这里等等比较好,最近这段时间每天中午皇上都会过来看看小皇子的。” “这样啊……似乎也是个办法啊?!” ‘守株待兔’自然要比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要好得多,高俅稍微思索了一下,也就同意了下来。 皇后吃的饭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一般来说就算不如皇上吃的,至少也不会相差太多,不过现在皇后生下了皇子,这伙食却是要比皇上的还要好了。至少就现在的高俅看来,这一桌子的菜实在是有够油腻的。 女性生产之后坐月子期间伙食是十分好的,一来是为了补充产妇生产之后的营养所需,二来则是为了让孕妇产奶。皇后虽然说身份尊崇,但是在产妇这一重身份上是无可置疑的,所以伙食的种类大概和民间的也相差无几。不过高俅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皇后又不用自己给皇子喂奶,为什么还要准备这么多下奶的食物?这不是有病嘛! “先生,这些菜不和您的胃口吗?” 对于高俅,皇后显得十分的客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赵佶的原因,好像从原先的时候她就对高俅很是友好。 “菜自然是好菜,不过种类繁多,看的我眼花缭乱的,反而不知道吃什么才好了。” 高俅自然不能说自己看着这一桌子的油腻食物感到反胃,礼貌地一笑之后,给出了一个合理并且委婉的解释。 “这样啊,环儿,你给先生夹一些菜吧!” 看出了高俅确实有不知道吃什么才好的窘迫,皇后冲着自己贴身的侍女点了点头,示意其给高俅夹菜。 其实这也是十分平常的事情,因为皇宫里面吃饭的规矩也是十分多的,除非是像赵佶那样完全不守规矩的人,不然的话在皇宫里面吃饭有时候也是一种煎熬。旁的不说,如果是皇上、皇后或者说妃子的话,每顿饭吃多少都是有规定了,吃多了不行,吃少了更是不行。而像高俅这样有机会跟着一起用餐的,自然也有不便的地方,那就是桌子太大,根本就够不着几个菜。 皇宫里面吃饭要讲究礼仪,有幸跟皇上用餐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了,吃饭的时候再东一筷子西一勺子的可就不像话了。因此有一个人在一旁帮着夹菜,那可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一桌子菜油腻的居多,但是也不可能每个菜都是大鱼大肉的,这个皇后的侍女环儿也是有眼力见儿,给高俅夹菜也是素菜多一些,然后配上一些肉食。这样一顿饭吃下来,高俅自然是称心如意的。不管是从菜色来说,又或者是吃饭的心情,高俅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么舒服过。一句话,被人伺候的感觉还真他娘的是好! 高俅吃的心满意足,皇后那边也吃的差不多了,终归女人家吃的不会比男人多,哪怕是个正在坐月子的产妇。 吃的差不多了有婢女过来收拾桌椅碗筷,这些自然不用高俅多操心,高俅需要做的,也就是陪着皇后聊两句闲天,顺便喝杯饭后的热茶了。 ‘呜哇哇,啊~~~’的声音响起,不用问高俅也知道这是那位小皇子在闹腾了,这倒不是说高俅多么聪明,只不过之前也来过几次,因此见识过这个小屁孩哭闹的本事罢了。 目送着皇后离开,高俅可没有跟过去看热闹的心思,不然的话说不准就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真到了那个地步哪怕是赵佶自己不在意,高俅也是不好意思再出现在赵佶的面前了。 第十七章 察觉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嘛!” 眼看着说到终点,高俅又停了下来,赵佶可是有些不高兴了,于是开口催促了起来。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高俅考虑来的一下措辞,接着说道:“打了胜仗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我觉得吐蕃的事情不是靠那边手边的将士能够解决的,但是有这个胜仗作为基础,我担心朝里面有人会借机发难,到时候王厚自然是倒霉的,可是真正吃亏的,其实还是我们大宋!”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问题是,谁告诉你是吐蕃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了?” 赵佶挠了挠头,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了高俅。 “哎?不是吐蕃?可是那人从南边的城门进来,不是吐蕃还能是哪里啊?总不会是西夏那边出事了吧?” 愣了一下,高俅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猜错的时候,可不是吐蕃又能是哪里呢? “你这话说的,吐蕃也不算是在大宋的南边啊,而且南边不是还有大理嘛!虽然说常年内乱,但是人家好歹也算是个小国不是?而且这次的军报其实就是剿灭的一伙土匪。” 纠正了高俅话里面的错误,赵佶解释起军情的来源。 经过赵佶这么一说,高俅忽然间想了起来,著名的《水浒传》就是以赵佶执政期间为背景的。虽然说里面掺杂了不少的水分,可是在赵佶当皇帝的时候确实发生了不少农民起义的事情,只不过没有《水浒传》里面写的那样声势浩大。 而爆发农民起义最根本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赵佶奢侈无度,搜刮民脂民膏。或许赵佶用到的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还是让他手下的那些人给瓜分了,可是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得不防。 想到这里,高俅忍不住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赵佶。 “怎么?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赵佶眨了眨眼,不明白高俅到底是在看什么。 “你……最近加赋税了?” 犹豫了一下,高俅带着些许疑惑地问了出来。 其实高俅自己心里也不太相信,毕竟现在的赵佶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虽然说奢华了一些,但他毕竟是皇帝,用自己的标准来衡量赵佶显然是有失公允的。 “加……加了啊!”赵佶不明白高俅是什么意思,愣了一下之后,看着高俅似乎有暴走的趋势,赶紧开口解释道:“去年我即位之后整个大宋都减了赋税,眼看着这就一年了,赋税也只是加回到原来的标准,并没有多加啊!” “真的?” 心里面已经相信了九分,但是高俅抱着谨慎的态度,还是再次问了赵佶一句。 “真的!绝对是真的!要不是考虑到要征讨吐蕃,其实还可以再等一段时间,不过你也应该明白,粮草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征集起来的,我也得未雨绸缪啊!” 赵佶信誓旦旦地说着,神情无比的真诚。 “这我倒是相信,就算你以后是一个昏君,至少现在还是挺开明的。不过不管怎么看,你也考虑不了这么周全吧?是谁的主意?” 也不是说担心赵佶卸磨杀驴,高俅只是担心有人会趁机蛊惑赵佶,毕竟原本的历史上对赵佶的评价可是不怎么高的。 “是曾布出的主意……”见高俅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赵佶赶紧又补充道:“不过韩忠彦后来看过,在曾布的主意上做了点更改,所以实际上应该算是韩忠彦的想法。” “韩老大人吗?那倒是正常了。” 点了点头,高俅倒是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若真是曾布出的主意,高俅可能要头疼一番了,但是韩忠彦么,高俅对他的印象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就是啊!韩忠彦跟我说减税一年已经够了,现在起恢复税收,以后才有足够的钱财来支撑整个大宋。”说到这里,赵佶忍不住人了一口气,“唉!你别看我好像整天游手好闲的,其实肩膀上的胆子可是十分的重啊!”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嘛……” 对于赵佶的无赖脾气,高俅是一点的办法都没有,除了吐槽之外,能做的实在是有限。不过好在现在的赵佶知道轻重缓急,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好了好了!这个不重要,不重要!”赵佶摆了摆手,显然不希望高俅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稍微思考了一下,便接着说道:“对了,你你进宫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哦,没什么别的事情了,不过……有个叫童贯的你认不认识?” 不知道为什么,高俅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十分有个性的太监朋友,于是便随口问了起来。 本以为赵佶不会特别清楚童贯的事情,毕竟当初的童贯职位也不算是特别的高,谁知道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赵佶竟然惊了一下,连带着去端茶杯的手也颤抖了一下,将茶杯碰的叮当乱响。 “怎么?不认识吗?” 高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赵佶的一切反应他都已经尽收眼底,没有揭穿,也只是不想让赵佶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啊!那倒不是,听是听过的,不过他好像是宫里的宦官吧?高俅你怎么会想起他来了呢?” 强装镇定,赵佶做出了一副有点印象的样子,看着高俅开口问了起来。 “哦,没什么,早年间我参加童子举,当时就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这也是没话找话,想起他来就随口问了一句,没什么大事。” 嘴上说没什么事,但是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彻查一番了,高俅对童贯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如果有可能,他可不希望有朝一日跟童贯走到对立面。 “哦,是么?” 赵佶虽然有些怀疑,不过他自己对此也是讳莫如深,因此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并没有深究。 “好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下午你应该要召集韩大人他们商量剿灭了的那些土匪吧?我就不多留了,在这里吃的饱饱的,正好回家睡午觉。” 已经有了决定,高俅也就不再跟赵佶多废话,起身就要离去。 “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我看你可比以前胖多了。长此以往,必定是脑满肠肥的,到时候可不得了啊!” 见高俅要走,赵佶也站了起来,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耐人寻味的很。 “吃了睡,睡了吃,有什么不好的?寻常的百姓家羡慕都羡慕不来啊!”高俅摇了摇头,没有反驳赵佶的话,毕竟之前的时候他是真的瘦削,现在只不过是补回来了而已,不过对于这眉头没拿的话,他还是都说了一句,“反正都是你出钱!” “知道是我出钱你还不省着点,偌大的江山,容易嘛我!” 听完高俅的话之后,赵佶反而露出了笑容,活动了一下肩膀之后,和高俅并肩往外面走去。 赵佶和高俅并肩而行,这是在表明他的态度,高俅自然不是不识时务的人,虽然没有宣之于口,但是已经将之牢牢地记在了心里。等快要出门的时候,高俅故意停了一下,让赵佶先出的门,这是在表明自己并没有僭越之心。 虽然说高俅是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可是在大宋朝生活了十来年,心态观念已经被同化了很多,对皇帝也并没有以前那样不屑一顾了。当然这在苏轼看来,却是识时务、明进退的表现,说明高俅确实用不着他来操心了,也正是因为这样,苏轼最近几个月寄来的信已经明显转变了风格。 出了门以后,有太监领着高俅往宫门的方向行去,赵佶则是自顾自地去安排议事的章程了。 皇宫的宫门侍卫每天都是轮班的,吃饭的时候自然是交替值班。不过张千跟武松两个人不好跟着那些侍卫去吃饭,不只是因为要等高俅,更是因为侍卫们是穿过宫门上皇宫内吃饭,而张千他们不能进宫。不过好在这些习武的人虽然饭量不小,但是挨饿的能耐也比一般人强上不少,就算是一天不吃饭也用不着高俅担心。 辞别了领着自己出来的小太监,高俅顺手给小太监塞了一块十两重的银子过去。别看对方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但是保不齐哪天就能用上对方。再说现在的高俅根本就不用自己出去挣钱养家,给个月赵佶都会差人送银子到王府里去,如果让赵佶知道高俅有这样的行为,也不知道他是会哭还是会笑了。 “公子,您出来啦!” 早就在宫门处等候多时的张千等人迎了上来,看着高俅齐声说道。 “嗯!你们久等了。”高俅点了点头,然后注意到张千等人的精气神儿有些不足,稍一思考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块黑色的牌子扔向的张千,同时说道:“行了,看你们这有气无力的样子,自己去买点吃的先垫一下,然后去那家租车的店给我叫辆马车回来。” 第十八章 县尉李直方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是!公子!” 伸手抓住了黑色的牌子,张千和武松同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同时转身走了。 对于高俅的安全为,这两个人是完全不担心的,反正高俅就站在皇城的城门口,谁还能在这里动武不成? 至于说高俅扔给张千的牌子,这个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无非就是一家租车行的身份牌,只要拿着这牌子去就能租到对应等级的马车,不过马车和牌子的对应方式,却是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弄明白。 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样子,张千和武松坐在一辆深青色的马车上赶了回来,两个人的手里还各抓着一张饼子,显然是在街边随便买的吃食。 张千和武松本来就只是高俅的侍卫,按理说本来就是跟在马车外面跑的角色。现在又各自吃着饼,更加不可能跟高俅同坐一车了。 有车夫掀开了车帘的一边,高俅踩着小板凳上车之后就钻进了车里。 等到车帘放下之后,高俅看着对面阴暗角落处坐着的人,松了一口气,“你来了!” “大人!” 对方点了点头,只是打了声招呼,紧跟着就沉默了下去。 反正见对方也不是一次两次,高俅也就没有理会那么多,直接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我这次叫你来,是有些事情希望你去给我查清楚。” “大人尽管吩咐!” 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般,对方机械似的回答着高俅。 “第一件事,皇宫内有个叫童贯的内侍,我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说到这里,高俅顿了一下,见对方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才接着说道:“还有第二件事,我觉得皇后那边好像又哪里不太对劲,你们去给我查查到底是哪里有问……” 没等高俅口中的那个‘题’字出来,对方已经抬起手来打断了高俅的话,“大人!”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说被对方打断了自己的话,但是高俅并没有恼怒的意思,而是十分疑惑地看向了对方,毕竟对方这样的反应可是头一次的。 “皇宫之内的事情我们只能够探听到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只是一个宦官的话,问题是不大的,可是您让我们去搜集皇后的消息……大人,您到底想做什么?” 对方并不是高俅一手培养起来的人,而是当时章惇留下来的那批‘暗谍’,因此在帮高俅办事之前,他们更加注重的,还是对大宋、对皇上的忠诚。 “想做什么……一时半会跟你们说不清楚,这件事情饭就就是特别让我头疼……算了!皇后的事情你们就别管了,等回头我找皇上探听一下消息算了。”高俅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是有些为难人的,因此在对方质问自己之后,立刻就改了口,不仅如此,童贯的事情也是需要做一些更改了,仔细思考之后,高俅才开口说道:“童贯的事情也算了,你们去给我查查最近宫里有什么人离京,或者说是有谁外放为官了,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嘴上问着对方,但是高俅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是没有为的了,毕竟已经不涉及到皇宫内的事情了,对方若是再拒绝,那可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情了。当然高俅也是有着自己的考虑的,从宫里面调查虽然说消息会准确一些,而且工作量要小不少,但是动用宫里的人手显然不够明智,而调查这些日子谁出城了却是十分简单的,只要去查一些记录的典籍就可以了,虽然说已然要耗费人力物力,但是比动用宫里的人却是要简单的多的。 “是,大人!” 不出高俅所料,对方只是沉默了一下,紧跟着就答应了。 既然对方答应了,高俅也就没有别的事情需要找他们做的了,因此车厢内就安静了下来。 其实说起来,这家租车行还是高俅下令开设的,为的就是替那些在外面奔走的‘行动组’的人筹措资金,除此之外,租车行也是一种不错的搜集消息的途径,车厢内的人说的话都会让赶车的人听去,就算有人特别要求不要车夫,那也可以从对方登基的姓名之中来推测出不少的事情来。总而言之,这家租车行为原先那些‘暗谍’的人可是提供了不少的方便。 而除了搜集信息之外,高俅也会通过租车的方式来跟‘暗谍’的人见面,借此让他们去帮自己调查一些事情。因为这个途径很是隐秘,比去往高俅的府上要安全不少,因此‘暗谍’的头目也就没有拒绝,只不过到目前为止高俅还没有真的见过对方的真面目罢了。 高俅住的地方原先是赵佶的府邸,所以说离着皇宫也并没有多远,转过了几趟街就到了高俅的府门前。 踩着板凳下了马车,这家被高俅用现代经营理念建立起来的‘神州租车行’早就有了会员的制度,因此也就没必要再有付车费这种低端的行为了。 本以为可以直接回家休息了,可是没等高俅走上自家大门的台阶,就在东边的转角处冲出来了一个人,直接来到了高俅的面前。 “大胆!” 因为对方是直接冲过来的,张千可是经历过高俅被绑架的事情,因此立刻闪身挡在了高俅的面前,将高俅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不过那个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来到了张千的面前就停了下来,不过饶是如此,张千也是不敢大意的高俅府门前的几个守卫本来是在站岗,看见这种情形全都冲下了台阶,将来人给围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们这是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出事了呢!都回去,都回去!”挥了挥手,高俅将那几个侍卫全都赶了回去,然后看向了来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才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县尉,李直方!” 来人一抬头,很是骄傲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可惜的是,一个小小的县尉在这偌大的东京汴梁之中是在是算不上什么,尤其是在高俅的面前。可不要忘了,之前额时候高俅可是和当今的皇上肩并肩一起走路的啊! 相比于对方的职位,反倒是对方的名字让高俅很是在意。李直方,似乎是在哪里听说过来着,不过又没有听过,总之是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 “李直方,这个名字我听着好像有些耳熟,你们两个谁还记得?” 在自己没有印象的时候,适当的求助是必要的,而自己身边的两个人跟随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高俅自然是找上了他们两个人。 “李直方……”重复了一边对方的名字,武松皱了皱眉头,然后靠近了高俅,低下头去(武松比高俅魁梧)凑到了高俅的耳边,说道:“公子,是不是那个颍州汝阳县的县尉啊?” “是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武松会记得,但既然是认识的人,那就没有太大的问题了,高俅一挥手,说道:“行了,先进去吧,在外面这么站着也挺不像话的。” 说完话之后高俅就当先往府门走去,一边走一边听武松解释这个李直方的来历。 其实也不怪高俅没有印象,李直方第一次出现在高俅的生活之中,也是再次之前唯一一次出现在高俅的生活之中,那也已经是元祐六年的事情了,距离现在也快要有十年之久了。当时的苏轼在翰林院待了几个月的时间,然后就上疏请求以龙图阁学士的身份外出任官,当时便是去了颍州。 在颍州期间,高俅的身体十分的差,所以也就很少出门,林林总总加起来可能一只手也能数过来了,所以对这个李直方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不过这个李直方当时是和苏过走的比较近,并且李直方还是在苏过的谋划下才抓住了横行一时的盗匪。 后来倒是听说过几次这个李直方的名字,不过那也只是因为苏轼一直想要替这个李直方请功,三番四次提起过这件事情,只不过最终没有实现罢了。后来这个李直方的母亲去世,然后他就回家守丧了,能对这个人有些印象,在高俅来说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唔,所以说你这次是来送信的吗?” 坐在客厅之中,看着手上的两封书信,高俅没有直接打开,而是先将书信放在了一边。 两封信一封是苏轼写的,一封是苏过写的,里面具体写了一些什么,高俅其实并不着急了解,因为上个月的时候苏轼也来过一封信,虽然说按着时间来说其实已经是两个月之前寄出来的了,但是苏轼那边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才对。比起这两封信来,反倒是这个李直方更让高俅感兴趣。 要说起来,对方的年纪其实也不算小了,至少要比武松要大一些,不过对方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比武松这样皮肤黝黑的汉子要年轻一些。实际上,李直方应该有五十多岁了,应为他当年在颍州汝阳县做县尉的时候就已经四十多岁了。 第二十章 王厚到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时间的车轮从不停歇,一天一天地往前转动着,转眼间两个月就过去了。 就在三月底的这一天,收到赵佶旨意的王厚总算是赶回了东京汴梁,只可惜还没有等王厚进宫面圣,就已经先一步被人拦住了。 说实话,王厚真的很想策马冲开面前人的阻拦,不顾一切地冲向皇城,但是这一年多以来的贬谪生活已经磨掉了他不少的棱角,因此犹豫了一下之后,没有做出鲁莽的行动,反而顺从地跟着拦着自己的人走到了路边的酒楼之中。 这间酒楼王厚以前也没少见到,因为这间酒楼所在的地方正好是皇城的城门口正对着那条街道的一处转交,虽然说离着皇城不算很近,但是矮子里面拔将军,这已经是挨着皇城最大的一家酒楼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地理位置,所以很多时候朝中的大人们都会在这里吃饭,当然说的不是那种笼络关系的饮宴,毕竟这里的位置太过特殊,以当今皇帝的性格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因此大家来吃饭其实也就是图个方便,省的有时候急着办事没地方吃饭去。 王厚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情况,但是以他的俸禄,想要来这种地方实在是有些奢侈了,而且他不算是常驻汴梁的京官,因此也就没有来过这里吃饭了。 在酒楼的一处僻静的雅间之中,高俅早早就等在这里了,等到张千来汇报王厚入城,他才让人开始准备酒菜。等完后到雅间的时候,一桌子酒菜也才刚刚准备完毕。 “王厚王大人,你可真是让我好等啊!”高俅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一指自己对面的座位,说道:“行了,坐吧!” “阁下玩笑了,一听见您要找我,我这便来了,连皇上那里都没有来的及去,怎么还算是好等呢?” 王厚原先没有见过高俅,自然不知道高俅的身份,此时见高俅如此作态,也很是不客气地回答着,而且还隐隐透露着自己是要去见当今皇上的。 “行了!你以为我是跟你客套?我等你可是足足等了有两个月了,就算是在这里等你,也快有半个月的时间了!”高俅没有跟王厚客气的意思,端起茶杯来喝了一起,接着说道:“而且我跟你说,多亏你现在还没有去见皇上,不然事情可能会出乎你的意料的。对了,你入城的时候停了吗?” “入城的时候?没停啊!有皇命在身,我哪敢多留?而且城门处的人也不会多加查问的。不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厚的问题一语双关,明面上是问高俅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但是暗含的,却是问高俅为何会不让他去见皇上。 “是什么意思?你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肯定不知道前线传来的军情吧?”完全不在乎王厚脸上诧异的表情,高俅接着说道:“就在半个多月之前,吐蕃那边送过来了一个消息,或者说,是军情,你猜猜,是什么消息?” “吐蕃那边……会是噩耗吗?可是这样一来我应该更快地进宫啊,难道说……是捷报?” 从边关传来的消息自然只可能有两种,王厚又不是傻瓜,稍微一猜就知道了大概的情况,不过对于这个结果,他却不是那么愿意相信的。 “行了!这很难接受吗?” 高俅并不在乎王厚的心情,可是对方这样他也没法直接跟对方交流,干脆就先停了下来,让王厚自己冷静一下。 当然这件事情是十分容易理解的,如果说吐蕃那边打了败仗,那赵佶这边自然是十分的着急上火,少说也要多派几个人去找王厚才对,可是王厚在路上没有遇到这些人,自然吐蕃那边就没有打败仗这一说。 而高俅拦下王厚,也恰恰是因为吐蕃那边打胜了,而且还是少有的大胜仗。知州刘仲武趁着吐蕃各部尚未集结的空当,着实偷袭了不少的部族,虽然斩首不多,但是也打乱了吐蕃各部族集结的计划,算是给朝廷争取了反应的时间 如此情况下,王厚的存在显然对于吐蕃那边就不是必然的了,如果现在王厚去见赵佶的话,受命出征的可能就要小很多了,毕竟现在刘仲武的表现十分的不错,并不是十分的需要之际。 面对不是那么必要的王厚,赵佶不会多说什么,但是曾布那些人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最有可能的结果还是王厚再次被贬,可是那样一来,若是吐蕃那边的事情结束不了,再去叫王厚就会耽误很多的时间,因此才会有高俅拦下王厚的事情出现。 高俅要做的,就是让王厚先登上一段时间,等过些日子吐蕃那边出现了变化,再决定如何处理王厚。而这件事情,实际上是高俅背着赵佶做的,因为赵佶不会对王厚有什么偏见,但是在往后被曾布等人攻讦的时候,肯定也是不会站出来偏帮王厚的,哪怕王厚是他下令召回的。 “敢问阁下,您到底是何人?” 知道高俅对自己没有恶意,王厚显然放松了下来,开始询问起高俅的身份来。 “我吗?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罢了。哦,对了,你可以叫我高俅。” 从官职上来说,高俅确实是没有任何的职位,所以说闲人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 不过王厚显然是听说过高俅的名字,在高俅说出自己的姓名之后,王厚立刻上前一步,连撞到酒桌都没有注意到,“您就是高俅,高大人吗?” “唔~,我是高俅,不过不是什么高大人。怎么,我们见过面吗?” 仔细回想了一下,高俅确定自己是从来没有见过王厚的,可是对方的反应实在是太大了,这让高俅都有些不太自信了。 “那个倒不是,我是从王赡将军那里听说的。”王厚有着武人固有的耿直,挠了挠头,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宋朝之中名将数不胜数,这次如果不是您的话,我估计也没有回京的机会吧?” “叫你回来是当今皇上的意思,跟我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这点你要搞清楚!” 食指重重地点了桌子两下,高俅开口纠正其王厚的错误来。 哪怕王厚说的是事实,但是这种事情是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的,尤其是现在高俅还没有入朝为官,太过引人注意对他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是是是!大人说的对。不过大人您今天拦下我,到底是什么意思?”王厚知道自己的话有些问题,承认了错误之后连忙转换了话题,末了还补充道:“我是说您拦下我这样合适吗?我毕竟是皇上召回来的啊!回来之后不先进宫面圣,这个……这个……说不过去吧?” “就算再怎么着急,也不差这吃顿饭的时间。皇上也不能差饿兵不是?况且来说……谁又知道你回来了呢?” 高俅的嘴角慢慢向上勾起,露出了笑容来。 “可是,可是我总不能一直不露面吧?” 这种事情不是不能做,只是王厚没有任何的信心,因为不管怎么看,风险都太大了。 “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等你能够露面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说不上是有意隐瞒,高俅只不过是没有办法给王厚一个准确的消息,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故作高深,在王厚的面前表现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大人有事,尽管开口。” 王厚早就知道高俅不会无目的的帮自己,不过他也不担心,因为他知道的东西都太局限了,想要从他这里掏出有用的东西,其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嗯!是这样,吐蕃那边现在形势还是很不错的,我想问问你,你觉得,刘仲武能平掉吐蕃吗?” 现在事情的关键就是刘仲武能不能成事,这是接下来安排一应事务的基础,高俅必须要问个明白。 “这个……大人,虽然说我很想告诉您否定的答案,但是实际上,刘将军平掉吐蕃,真的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王厚知道刘仲武的成败跟自己的命运联系到了一起,可是欺瞒高俅,骗得了一时,却骗不了一世,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敢冒险。 “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那为什么吐蕃叛乱的时候朝中上下都十分惊慌?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用的是商量的语气,但是高俅却是直视着王厚,准备听听他是怎么解释的。 只不过王厚笑了笑,没有立刻开口解释,反而问道:“大人,您对我们大宋的军制了解多少?对吐蕃又有多少了解?” “唔~,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我对军制方面了解真的不多,对吐蕃也只限于纸面上的那几个字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问你了。” 高俅沉吟了一下,大致明白了王厚的意思,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不是真正的了解。 ‘暗谍’的人是很厉害,消息来源广、传播速度快,但是对于那些基础的东西却是不会负责的,偏偏制度性的东西和纯文本类的内容看起来很乏味,并且内容浩瀚,所以高俅知道的也就没有多少了。 第二十一章 初知军制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既然大人对此不甚明了,那我就一一解释吧!” 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王厚自然不会薄了高俅的面皮,稍一思考之后,拉开了自己面前的凳子做了下去,做出了一副讲师的架势。 “说吧,我听着呢!” 高俅只关心消息的内容,至于说王厚是怎么个想法,他根本就不关心。 “是!大人!”王厚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首先我们要说的是军制,因为要说为什么朝中的大人们慌乱,跟军制完全是分不开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大宋的军制,其实是十分的复杂的,分为禁军、厢军、乡兵、还有蕃兵。大人您对这些有多少了解吗?” “这个嘛,八十万禁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个我自然是多少知道一些。乡兵嘛,感觉上应该是地方上募集的民兵一类的吧?蕃兵,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番邦组成的。至于说这个厢军是什么个情况,我却是不太清楚了。” 半猜半蒙,高俅差不多是将大部分的情况都说了出来,不过他能说的也就仅限于这些了。 也不是高俅不学无视,毕竟他在军事方面的知识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点没有的,仅有的那些来源也是上辈子看的那些古代的小说还有电影、电视剧,能说出这些来,其实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八十万禁军?呵呵!现在还能有多少呢?”王厚神情落寞地嘀咕了一句,紧跟着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道:“大人所说基本上是对的,不过这里面有一些小的问题。”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厚顿了一下,见高俅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这才接着说道:“我大宋的禁军,在仁宗皇帝的时候最为繁盛,达八十二万六千人,不过禁军只是个统称,并不是说这些人都集中在了一起,除了北路禁军、西路禁军还有东京汴梁的禁军之外,我大宋各地军、州都与禁军驻扎,少到数百,多达近万。西路禁军因为负责防守西夏,常年征战,再加上那里民风彪悍,所以西军的战斗力最强,可以算得上是我大宋的顶梁柱了,其中折家军和种家军则是顶梁柱之中的顶梁柱。至于说北军和汴梁城的禁军就要差上一些了,而那些散落分布的禁军在则要比这两者还要差上一些了。” “嗯,这个倒是可以理解。辽国立国日久,从上到下日益糜烂;汴梁的这些禁军常年不征战,也是骄矜怠惰;至于说散落分布的,能不能算是禁军都两说了。”稍微联系一下大宋的实际情况,高俅立刻就明白了禁军为什么会如此,不够高俅是为了了解全部,也不可能知道个禁军就不听了,因此冲着王厚点了点头,说道:“行了,你接着往下说。” “嗯!接下来就是厢军、乡兵还有蕃兵了。其实这三者都是地方不对,一般来说不会离开本地作战。”王厚说的有些口渴,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先说厢军,他们遍布各地,数量很大,但是基本上从不进行训练,更多的时候就是供地方上役使,也就是说地方上的役兵。而乡兵,则是在河北、河东等地区专门为了防御辽国和党项人而设立的。至于说蕃兵,更是只从西北番邦外族中的熟户之中征兆。后两种的军队因为是专门设立,所以数量不多,力量也比较分散。” “那也就是说,现在刘仲武那里的人马,应该是以一小部分禁军为主,然后配上一部分的乡兵和大部分的厢军。是这样吧?”听王厚这么一同解释,高俅已经基本明白了过来,“正是因为知道刘仲武那里军力的情况,所以在吐蕃叛乱的时候,朝中人心惶惶,因为他们对刘仲武根本就没有信心!” “是!” 间接地回答,却透露出些许的无奈,王厚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 “唔,那你为什么还说刘仲武会胜?难道说吐蕃人更加不堪吗?” 思来想去,除了这个解释意外,高俅是在是想不起来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 “大人果然料事如神!”明着拍了高俅一句马屁,王厚这才接着解释起来,“虽然说刘将军那里的兵力配给根本就烂到了根子上,但问题是刘将军本身的能力并不差,又常年驻守边疆,自然了解如何对付吐蕃的那些杂碎。不过更重要的是,吐蕃人欺软怕硬,只要损失的人手稍微大上那么一些,他们便举族来降,这样的情况下,刘将军想要不胜都难啊!” “这么说来,这一次吐蕃又会投降了?这可不好啊!” 听到吐蕃会投向,这可是让高俅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高俅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民族主义者,但是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头上,流淌在血液里的,不管怎么想,在不经意间就会影响人的判断。 就这一次吐蕃叛乱的事情来说,高俅其实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哪怕那些吐蕃的百姓不该受到刀兵之苦,但是那些吐蕃的叛乱者却是不能轻易放过,至少那些领头的要全家斩尽、个个诛杀,如此一来才能让吐蕃安定下来。 现如今吐蕃十有八九是要投降了,那高俅就不能让这件事情这么简单的就结束,回想起前几日赵佶跟自己说过的那件事情,高俅已经暗暗有了打算,只不过现在还要跟王厚打听一些事情,因此他还必须坐稳在这里。 “王厚,我刚才听你说了一句‘八十万禁军还能有多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刚才王厚的那句话,高俅自然是听到了,不过刚才王厚正在跟高俅讲解军制,所以他并没有立刻打断王厚而已,现在停了下来,他自然是不能忘了问这件事情。 “这个……大人……我……” 王厚显然没有想到高俅竟然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一下子就愣住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不要紧张,我就是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变故,你若是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也不会为难你。” 因为有‘暗谍’在侧,高俅并不介意给他们添点事情做,不过这也是在往后不愿意说的情况下才会如此,不然的话,何必要舍近求远呢? “这……大人!既然您问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不准,您还能解决这件事情!”犹豫了一下之后,往后咬紧了牙,心一沉,压着嗓子说道:“现在的禁军,不,不只是禁军,包括厢军、乡兵还有蕃兵,我大宋的全部兵马,能够全编制的恐怕就只有西军了!” “这个……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虽然知道事情不会小了,但是高俅也没有料到王厚竟然会说出如此的事情来。 不过这也就很好理解王厚为何会压着嗓子了,他哪里是压着嗓子,他是在压抑着心中那滔天的怒火啊! “不至于?呵呵!哼哼!哈哈哈哈哈哈~!不至于啊!”王厚的手伸向了就被,但是在碰到就被之前,又停住了,紧跟着一甩手,将酒杯扇飞了出去“高大人!大人!您知道什么叫吃空饷吗?啊!?” “这个嘛,多少了解一些,怎么,现在大宋军中吃空饷的情况很严重吗?” 高俅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至少关于‘吃空饷’这个话题,他还是多少有一些了解的。 所谓的‘吃空饷’,说白了就是一个严重的政治腐败问题,主要表现为国家财政供养人员在编不在岗、死亡不注销、调出不下编、虚报冒领薪酬等等,由此而造成国家财政资金严重流失和组织人事管理混乱,甚至直接影响到政府职能的有效发挥。 不过这个‘吃空饷’的现象,从古至今延续了数千年,只要有人,那么便一定会有这种现象出现,也正因如此,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高俅才不会对这个话题感到陌生。 “严重已经不足以形容军中吃空饷的情况了,确切的说,是有恃无恐!有恃无恐啊!”王厚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的同时‘嘭’的一声将自己的凳子向后提了出去,神情激动地说道:“禁军马军四百人、步军五百人为一指挥,早在二十年前,虚籍就已经不少了。难不成您真的以为,王赡将军和我,只是因为吐蕃的事情而被人攻讦的吗?” “这么说,里面还涉及到了吃空饷等一系列的事情了是吧?那么你能跟我交个底吗,现在军中到底还能有多少人?” 意识到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小,高俅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起现在军中的具体情况来。 “还能有多少人?呵呵,到我去年离开汴梁的时候,马军一指挥手下不足百人,步军不满两百。” 这一次王厚没有任何激动或者愤怒的情绪在里面,又或许是因为对这样的现实已经完全感到绝望了。 第二十二章 匆匆而行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怎么会差这么多?” 虽然说高俅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王厚给出的这个答案还是让高俅忍不住皱眉。 马军四百人的建制不足百人,步军五百人的建制不到两百人,这样算下来,禁军的实际人数其实应该是建制的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四十之间。即使马军所占比例较少,但是考虑到各个指挥手下的缺额应该是不会相同的,王厚说的还算是好的情况,因此禁军的实际人数能够有建制的百分之三十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人员少还只是一个方面,剩下的这百分之三十还能有多少保持常规战斗力的,这就更加难说了。上层的人员都已经吃空饷吃到了这个地步,想必对于军阵的操演也绝对不会上心的。如此说来,现在的禁军能够有规定之中一成的战斗力就可以说是宋太祖在保佑着大宋朝了,不过想来这也是不太可能的。 “其实吃空饷这种事情是免不了的,从太祖皇帝在位的时候就有这种事情,不过因为规模太小,大多数时候大家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不过这几十年来,朝廷法度几次变更,对于禁军的管理却是一天天松懈了下去,日积月累,才会到如此地步的!” 王厚出身将门,他的父亲就是曾经献上过《平戎策》,因此对禁军中的事情,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样啊!如果我们想要动禁军的话……难度有多大?” 之前没有发现禁军的问题,高俅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是现在知道了,如果不管上一管的话,那高俅也就不是高俅了。 “难度有多少?难度很大啊!”面对高俅的这个问题,王厚虽然显得很是忧心,但是却比之前好了不少,“首先军权是一件在朝中很忌讳的事情,哪怕是皇上首肯,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次禁军是我大宋首屈一指的军队,留守汴梁的禁军更是作为天子之卫兵,担负着守卫京师的重任,还要随时准备出征。因此想要动禁军的话,必须要考虑到如何维持现有禁军的作用,至少不能让番邦外族趁机搅乱我大宋的天下。再有就是吃空饷涉及到的一应官员,这方面的阻力实在是不小,想要动他们可不是件小事。” “也就是说皇上、武将还有禁军三方面的压力是吗?不过我觉得好像还应该再加上一条,那些文官的态度对这件事情也有很大的影响,而且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其实这些文官的态度才是最要命的。” 大宋朝文武对立,文官的地位在武将之上,高俅活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连这么点事情都不明白。 至于说王厚所说的那三个方面,其实在高俅看来是再简单不过了。只要给辽国一个机会,让他们对上现在的禁军,到时候赵佶没有可能会不同意的,而这些渉事的武将就一个都别想逃了。至于说在整顿禁军期间的方位问题,这个倒也不难办,就算不能调外军戍卫汴梁,只要分批次整顿,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些文官的态度了,虽然说文官之中有一些开明的人,但是这一部分人实在是太少了。很多时候敌人都已经攻打过来了,但是那帮文官还在抢夺武将的指挥权,这是一件让人觉得十分无奈的事情。而且吃空饷这件事情,背后未必就没有那些手握重权的文官在操纵,毕竟京师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将领,大多是一些二流三流的人在撑场面。 好在赵佶才刚刚上任,这一切都还不是那么急切,按着高俅的估计,他至少可以有二十年来解决这件事情。不过话又说回来,做这些事情根本就用不了那么久的,所以高俅也就不用太过着急了。 想明白了这一切,高俅自然就放松了下来,朝着王厚招了招手,说道:“好了,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先坐下吃点饭,然后沿路回去找你的家眷去,记得要跟他们一起慢慢来京,除非皇命急催,不然你自己可不能着急,明白了吗?” 王厚一路上紧赶慢赶,所以才会来的这么快,他的自然不可能跟他一样马狂奔,现在应该还在路上。 “是!我明白这其中的厉害。不过,大人您不吃点吗?” 眼看着高俅站起了身来,王厚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嗨!天生的操劳命,哪里有功夫多待呢?” 自嘲地笑了笑,高俅也很是无奈,赶上这段时间了,任谁都没有办法的。 “您是要去皇上那里说禁军的事情吗?那我……” 以为高俅是要解决禁军的事情,王厚立刻就停住了筷子,满含期待地看向了高俅。 “踏实吃你的饭吧!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禁军的事情是要解决,但不是现在,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你明白吗?”高俅自觉能够理解王厚的心情,只不过现在真的不是时候,“你就踏实吃饭,吃完饭就给我走人,也别想着再找我了,如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可能今天就要离京了。” “离京?大人您这是要去哪?” 不自觉的,王厚多问了一句。 “去哪?去当官啊!” 留下了一句无头无尾的话,高俅绕过了餐桌,往外面走去了。 这句话无头无尾吗?当然不是! 这件事情究其根源其实已经快有半个月了,就在刘仲武那边传过来了捷报的同时,赵佶派召高俅入宫,让他快些启程前往河州。当然对于赵佶的心思,高俅也是十分的明白的,因为要是去的晚了,刘仲武那里若是打完了,高俅想要借着吐蕃反叛这件事情镀金就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当时高俅觉得这样行事比较冒险,所以并没有答应赵佶,而是准备等王厚来了之后再看看情况。不过今天从王厚这里得到的消息来看,高俅已经不能再等了,不然错过了这一次出去镀金的机会,往后想要入朝为官顺带往上爬可能就不好找机会了。 因此高俅不陪着王厚吃饭,而是立刻起身入宫去找赵佶请求出征去了。 高俅的请求自然是直接就被赵佶通过了,毕竟这件事情早几天前赵佶就已经催过高俅好几次了。不过因为高俅本身并无官职在身的缘故,仅凭着‘童子举’的那个功名,赵佶没办法直接委任高俅官职,最后思来想去,赵佶给了高俅一个印信,让高俅以监军的身份去往河州。 虽然说自从唐朝之后开始启用宦官作为监军,但是文官监军也从来就没有断绝,因为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所以高俅也就接受了。 只不过这一次刘仲武那里情势大好,高俅这是去蹭上一份军功的,所以就不可能从东京汴梁带人了,毕竟大军开拔,那可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到的了。 为了方便行动,快速赶到河州,这一次高俅就只能以监军的身份孤身前往了。当然这个‘孤身’,只不过是说他只带一小批人走,而不是说他一个人去。不然这一路上别说遇到个山匪、路霸的,就算是走个山路高俅都应付不来的。古人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即使高俅这样算不上纯粹的书生的人,如果是离开了现代化的机器设备,其实也是做不了任何事情的了。 赵佶守卫皇城的侍卫之中调出了一整队,合计四百零一人,全部划归为了高俅的护卫,这一路上的诸多事宜基本上就要靠这些人来完成了。 当然在这四百零一人之外,高俅自己也是要带上一些人的。首先是武松,这个《水浒传》里面数一数二的人物在高俅的人士当中也是少有对手,这种事情不带武松自然是说不过去的;然后是尤勇和吴谋,两个人虽然人如其名,脑子不是特别的管用,但是双人联手,就算是武松那不可能讨的好去;最后高俅是想要带上几个使唤下人,虽然说人手不少,但是之前的那些人个顶个的都是粗人,让他们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显然是不现实的,不过使唤下人最终是没有带上,反而被花想容等人塞了一个丫鬟上车。 有一个丫鬟在,高俅的生活起居自然是不成问题了,当然这个丫鬟其实平日里也是陪着花想容她们读书写字的,因此高俅需要写点什么东西丫鬟也能帮着准备。不过带丫鬟的直接后果,就是那些行伍众人可能要对高俅‘另眼’相看了,当然想想自己是个柔弱的书生,这个好像问题也不是很大了。 这次带的人里面没有张千,不是高俅忘记了,只是偌大的府邸不能不留个看家的,赵佶再大,他也不可能天天派人看着花想容她们几个人,而在高俅能够调动的人里面,只有张千这一个办事是最为稳重,因此高俅这一次才会决定不带他一起走。 高俅不适应车马的劳碌,因此这一路上也没有办法走的太快,等到了河州边界的时候,时间上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了。 第二十三章 夜宿河州边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因为天色已晚,到了河州边境的一个县之后高俅就没有再往前走了,跟随行的人吩咐了一声,让他们想办法找个住宿的地方,等到明天一早再前往河州府见那位刘仲武刘将军。 一县之中,尤其是河州这种边境地区,哪怕这个县其实是靠内的,但是条件也是没有那么好的,侍卫们找了半天才算是找到了一间客栈。 有了客栈,高俅自然就有地方睡觉了,不过倒是苦了那些侍卫们,今天晚上要自己想办法过夜了。毕竟就这么一间客栈,实在是容不下四百多人的。 留下了二十人护卫高俅的安全,剩下的人有秩序地前往县衙,准备借一些搭帐篷用的东西。其实这一路上一直是这么过来的,有的住就住,没的住就搭帐篷凑活一下,这些原先供职于皇城的侍卫们也早就习惯了。 因为知道时间紧急,所以哪怕自己的身体稍微有些吃不消,但是高俅依旧是坚持着赶路,不然的话,到这里的时间至少还要再晚上半个月。有时候走到一处穷乡僻壤,实在是没有办法住宿的时候,高俅就凑活着在马车上过一夜,虽然说比那些还要自己搭帐篷的侍卫们要舒服一些,但是考虑到两方的体能差异,其实高俅才是吃苦的那一方。 不去管那些侍卫做些什么,高俅在客栈伙计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面的住房,推门而入,油灯的照耀之下,客房虽然说简陋了一些,但是总体来说还算的上干净、整洁。 “客官,咱们这小地方就这样,您看看这个房间您还满意吗?” 站在高俅的身侧,伙计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看着高俅。 虽然说客栈的伙计不知道高俅具体是个什么身份,但是出门能够带上几百个人当护卫的,怎么想也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能得罪的,甚至本县的县令能不能在人间面前抬起头来都是两说。如此的情况下,小二又怎么敢不小心翼翼地侍奉高俅呢? “有的住就可以了,说什么满意不满意的?”高俅倒是不怎么在意客房如何,反正一会还要铺上自己的被褥,用的也就是这间屋子,伸手拍了下小二的肩膀,高俅说道:“对了,旁边的两间房也开了吧,我们要用,还有,我们还没有吃饭,送点饭菜过来。” “是是是是!” 被高俅这么一拍,伙计浑身一哆嗦,忙不迭开口答应着。 “行了,没你的事情了,下去吧!” 吩咐完了之后,自然也就没有伙计的事情了,高俅便开口将其打发了。 武松从伙计的手中接过了油灯,让伙计自顾自去忙,他便将这房间里面的灯全都点上了。 “你们三个人一间房,蝶儿自己一间房,至于说选哪间,你们自己分吧!” 等伙计走了之后,高俅走到了凳子旁边,直接坐了下去。 这一天的马车坐下来,虽然说看上去要比骑马舒服了不少,但是这个年代的马车可是没有减震系统的,坐惯了的人可能没什么,但是像高俅这样坐不惯的,其实还是很辛苦的。 “公子,蝶儿帮您按一下肩膀吧?” 作为高俅身边唯一一个能照顾他的侍女,蝶儿很是自觉地走到了高俅的身后,帮他按起了肩膀来。 武松等人看见这幅情况,全都转身出门,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而他们要做的事情,其实说起来十分的简单,就是将马车上的被褥帮高俅报过来。这件事情本来是不用三个人来做的,只不过房间里的气氛实在是不适合旁人在,所以武松就带着尤勇和吴谋一起出来了。 身后有蝶儿给按摩肩膀,高俅伸手从自己的衣袖里面掏出了一卷《尚书》,慢条斯理地阅读起来。其实高俅这次来是带了整整一箱子的书,打算在路上看的,不过这一路上实在是太过颠簸,到了现在这一卷《尚书》还没看完一半,着实的让人无奈。 “公子,您这好不容易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带着书呢?” 站在高俅身后的蝶儿看见高俅又掏出了书来,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怎么?出来就不能带着书了吗?” 一路上高俅基本上没怎么跟蝶儿说过话,这个时间听见蝶儿问自己,多少就有了点兴趣。 “那倒不是,不过人家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公子您现在出来了,为什么不好好看看外面的景色,反而还要抱着一本书读呢?” 蝶儿以前在府里是陪着花想容她们几个女孩子看书的,比起外面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大家闺秀’可是要强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是有理有据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句话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不过……蝶儿,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天下什么人走的路最多呢?” 手中的书卷放在了一边,高俅笑着,反问了蝶儿一句。 “这个……大概是我们这些下人吧?” 仔细想想,每天围着主人家转的下人们确实是忙碌的,走路也是不少,蝶儿最先想到的,自然是这个了。 “这个……也不算是错。不过却也不太对,天下走的路最多的,应该是那些差役,尤其是那些驿差。他们为了送信有时候一跑就是几百里,长年累月的,万里也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天下间应该没有人走的路比他们耕读了。”说到这里,高俅停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你说这些差役,和翰林院里面那些足不出户的老翰林们,谁懂的东西多呢?” “当然是翰林院里面的翰林们啊!那些驿差能懂些什么?” 蝶儿不知道高俅为什么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不过却也是照实回答了。 “你看,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既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那为什么足不出户的老翰林们要比那些行万里路的驿差们要懂得多呢?” 前面铺垫了那么多,现在总算是说到了正题上,高俅自然就露出了微笑。 “这个……是啊!为什么翰林们要比驿差们懂得多呢?” 蝶儿被高俅给问住了,一时间有些发愣,手上自然也就停了下来。 “那是因为驿差们虽然走的路多,但是他们却不读书。”蝶儿那边回答不出来,高俅便很自觉地接过了她的问题,解释起来,“‘读万卷书’,这是一个获取知识的方法;而‘行万里路’,实际上是验证自己获取的知识正确与否。我管这个读书的过程叫做‘知’,那么行路的过程便是‘行’,先‘知’后‘行’,在‘行’的过程中‘知’,这边是知行合一。” “好深奥啊!蝶儿听不明白!” 顽皮地吐了吐舌头,蝶儿显然是不明白高俅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 “简单来说,你得先知道怎么做,然后才能去做。知道怎么做就是‘读书’,去做就是‘行路’,两者并不是相对立的。”稍微简化的一下,高俅再次跟蝶儿解释了一边,然后又补充道:“对了,那个‘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其实也是我跟容儿他们说的,只不过她们好像完全没有理解,不然的话,也不会教出你这么个糊涂的小丫头了!” “哼!人家就是糊涂嘛!” 小嘴一噘,蝶儿很是不服气地回应了一句,但是手上却是再次动了起来。 “行了行了,又不是真的说你糊涂,生什么气嘛!好了,饭菜来了,先吃饭!先吃饭!” 逗一下这个蝶儿是很有趣的,高俅倒没有什么恶意,看见客栈的伙计端着饭菜进来,立刻按住了蝶儿的手,然后将其从自己身后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蝶儿的俏脸红了一下,然后顺从地坐到了高俅身边的凳子上。 边关之地本来物资就紧张,高俅倒也没有打算吃的多么好,因此之前才没有跟小二说准备些什么饭菜。不过这饭菜端上来之后,却是着实让高俅吃惊了一下。 “这个……是你们店里的菜色吗?” 带着三分疑惑,高俅质问起了伙计,因为这饭菜不管怎么看,和这间客栈都是对不上号的。 “大人您真是火眼金睛!实不相瞒,这是知县大人派人准备的,我们客栈就是给您送过来的。” 客栈的伙计陪着小心,生怕把惹高俅不高兴,毕竟这一位可是知县听到了都要上赶着来巴结的主啊! “本地的知县吗?这么说来他应该就在外面吧?” 本来还准备尝一下饭菜的滋味,听完伙计的解释,高俅已经拿起来的筷子自然而然地就放下了。 “这个……不敢欺瞒大人,知县大人他就在外面,只不过大人他说不敢打扰您吃饭,所以才没有让人通报。” 伙计一边跟高俅解释着,一边思考自己面前这位到底是哪里来的大官儿。 “这样啊!你出去,让他进来吧!” 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一县的知县,高俅总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在外面等着自己吃完饭,因此便让伙计出去传信了。 第二十四章 无心之举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监军,顾名思义,担负的是监督军队的职责。 一般来说,监军只是临时差遣官,常日里根本就不会有这么一个官职,如果要说品级的话,大概可以算到从一品,毕竟监军是代表皇上对在外的将军进行监督,监军直接代表着皇上,行使的自然是皇上的权力。 所以说,监军对于地方上来说,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威慑力,人家给你面子那是人情,人家不搭理你也属于正常情况。不过对于边州来说,这种情况又会有细微的不同,毕竟这里的地方随时受到边军的节制,而监军又是监督边军的,所以监军间接对地方上也是起着震慑作用的。 赵佶委任高俅为监军之后,消息早就已经通过驿差送到了刘仲武的手上,而刘仲武也立刻就将这个消息传到了高俅可能要经过的那几个县。事实上,河州的这帮人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在等着高俅了,而为了等高俅,刘仲武甚至硬生生的改掉了自己的命令,坚守河州城,再没有对吐蕃发起任何的攻势。 其实刘仲武的态度也是很容易让人理解的,皇上突然派来这么一个监军,不带兵不押粮的,又是在听到吐蕃这边形势大好之后,显然就是来镀金的。虽然说有人争功不是一件好事,但是皇上派下来的人怎么也该好好巴结,因此刘仲武的行为也就很是正常了。 本县的县令苦苦等了一个月,今天总算是等到了大批人马留宿在县里,而随后这帮人上县衙要求县衙提供帐篷等物资,这也证实了高俅的身份,因此县令才会来拜会高俅。又听到高俅还没有吃饭,县令自然是动起了心思。 见伙计出来传信,县令抬起手来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小声问道:“我问你,里面的那位大人吃了吗?说什么了吗?” “回大老爷的话,那位大人没有吃,不过却让我出来叫您进去,您看这……” 伙计知道这里面自己根本就插不上嘴,所以传达了高俅的意思之后,便不再多说了。 “这这这……唉!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挥挥手打发了伙计,县令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往里面走。 高俅稳坐,看着县令低着头从外面慢慢地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的主意。 “你便是本地的县令?” 虽然说是明知故问,但是高俅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的主意,毕竟万事开头难,开始对话其实也是一样的。 “是是是!下官便是本地的县令,听闻大人莅临本县,下官便立刻赶过来了。”县令忙不迭地点头,然后拱手行礼,说道:“见过监军大人,见过夫人!” “啊!我不是……” 蝶儿没想到这个县令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立刻羞红了脸,想要开口辩解。 “好了!我说……你叫什么来着?”想要往下说,高俅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不过稍微一想,接着说道:“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 一个小小的县令,在皇上派来的监军面前,实在是没什么地位的,此时听高俅如此说,也只能是点头应是了。 “嗯~!不是我说你啊,你堂堂一县的县令,怎么好亲自下厨呢?这若是让旁人知道了,恐怕不太好吧?” 高俅看着满头大汗的县令,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这个……大人您怎么知道是下官下厨的呢?” 县令一愣,完全没想明白高俅是如何猜到的。 “怎么知道的?你啊~!”笑着摇了摇头,高俅站起了身来,绕过了桌子走到了县令的身边,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衣袖,将之提到了县令的面前,“你看看,你的衣袖上全是油渍,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以前沾染上的吧?” “这个……自然。” 县令想了一下,也觉得高俅说的是对的。 下级来拜访上级,自然是要收拾的紧趁利落,衣着就算是不能庄重,至少也要整洁。因此衣袖上有油渍时不应该的,而今天偏偏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高俅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虽然我不想说,但是你穿的是官袍,最好还是注意一点,你说是不是?” 高俅也没有要恐吓对方的意思,只不过是善意的提醒罢了。 在历朝历代,官袍对于一个官员都是十分重要的,而按着风俗习惯的不同还有官袍的情况,对于损毁官袍也有着不同的处罚方式。小到影响升迁,大到抄家灭族,官袍的重要性也就可想而知了。 “大人说的是,下官必定谨记!必定谨记!” 县令抬起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连声答应着。 “行了,我既然说这话了,自然就不会追究你这次的事情。况且,吃人嘴短,我又怎么好对你多加责怪呢?”高俅微微一笑,抬起手来拍了拍县令的肩膀,“行了,别那么紧张,坐下,跟我好好说说吐蕃那边最近的情况吧!” “这个……大人,下官不是不愿意如实相告。只不过本县处在河州之内,这个这个……实在是不清楚吐蕃的情况啊!” 县令不敢隐瞒,但是真让他说却是说不出什么东西来,毕竟他的位置摆在这了,知道的根本就没有多少。 “是这样吗?那倒也怪不得你。”高俅知道这个县令不会期满自己,因此也就没有责怪他,转而自言自语道:“这样看来,明天一早就必须去河州城了啊,耽误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 “大人,下官……” 见高俅不再理会自己,县令觉得很是为难,自己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完全没有主意了。 “好了!你的心意本官记下了,只要你勤勉为官,宽政待民,本官自然会帮你在吏部那里说上几句好话。” 随便许诺着空头支票,高俅完全没将对方的的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只要按着他说的做,就算没有高俅帮忙,日后也自然有升迁的机会。 “是是是!那下官这就告退了?” 得到了高俅的‘保证’,县令自然是十分欣喜的,看看一边的蝶儿,很是自觉地提出了离开的意思。 “嗯!你回吧!” 高俅还没有吃晚饭,而从县令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他自然没有留对方的必要了。 “是是是!下官告退!” 抬起手来擦了一下汗水,县令站起身来,倒退着出了房间。 “这可真是……算了算了,不说那么多说了,来吃饭,才都要凉掉了。” 浪费了半天的时间也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高俅摇了摇头,坐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上准备吃饭了。 不过坐在一边的蝶儿显然是没有心思吃饭,红着一张小脸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听到高俅的话之后,也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喂喂喂!回魂了!想什么呢?” 高俅发觉了身边的蝶儿还在发呆,忍不住伸出手去在蝶儿的眼前晃了两下。 “没……没什么……” 蝶儿突然一惊,赶紧否认,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是什么。 “好了!赶紧吃饭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了,可是不能太晚睡的。这一次走了一个半月,再耽搁下去可是不行的。” 察觉到了蝶儿的异样,可是女孩家的心思总是不好去打听的,所以高俅也就没有多问。 高俅这边吃饭、铺床,然后睡觉,不过有人却是睡不着了。 坐在书房之中,放下了手中的信纸,刘仲武轻轻出了一口气,“呼!这位大人总算是到了啊!” “谁?哪位大人到了?” 刘仲武左手边的一个中年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那位大人?就是哪位监军大人啊!”白了中年人一眼,刘仲武没有搭理他,摇晃了一下手中的信纸,接着说道:“监军大人今天已经到了我们河州了,估计明天就能到我们这里了,可算是等到了啊!” “是啊!这位大人走的时间确实够久的,如果不是为了等他的话,我们现在早就将吐蕃那帮混蛋打的七零八落了。” 坐在刘仲武右手边的一个青年,忍不住符合起刘仲武来,眉宇之间,这个青年和刘仲武倒是有几分相像。 “铭儿,这话你在这里说说也就算了,等到见了监军之后,万万不可如此啊!” 刘仲武看着青年,语重心长地嘱咐着。 “爹爹放心,儿子懂得分寸的!” 青年点点头,很是顺从地答应了下来。 “还有你,永年,这次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给我胡来啊!” 嘱咐完青年,刘仲武又看向了一边的中年人,再次嘱咐起来。 “我……是!大人!” 中年人欲言又止,待了片刻之后,才开口答应下来。 虽然看出了中年人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刘仲武也知道自己手下的这个人的脾气,硬是逼他做什么反而容易出现反效果,所以除了祈祷明天不会出问题之外,刘仲武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第二十五章 初会刘仲武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不管刘仲武如何的忧心,但是一夜的时间总归是很快的,眼睛一闭一睁之间,依然是到了第二天了。 考虑到河州城近在咫尺,高俅也就没有多耽搁,第二天起床之后便叫人准备上路了,就连匆匆而来,准备送行的县令,也只是看见了高俅这一帮人离去的背影。 日上三竿,高俅一行人来到了河州城外,得到了消息的刘仲武也早早带着人等在了河州城的东门,两列威武雄壮的甲士南北分立,夹出了一条通道。 高俅的马车停在了甲士夹行的通道之外,有侍卫走过来通报,告知高俅已经到了河州了。 “唔,那边那个应该是刘仲武吧?” 透过侍卫撩起的车帘,高俅看见了等在城门口的一干人马,为首那个顶盔掼甲须长一尺的中年人,甚是耀眼。 高俅纯属是自言自语,也没指望有人能够回答自己的问题,身子一矮,穿过了撩起来的车帘,来到了马车之外。踩着小板凳下了车,高俅顺着夹道向着城门口的那一干人走去。 “河州知州刘仲武,率河州守将高永年等,恭迎监军大人!” 等到高俅走进了,刘仲武紧走几步迎了上去,在走到高俅面前的时候,双手抱拳,顺势躬下了身去。 “将军无需多礼!无需多礼!” 伸出双手去搀住刘仲武的双臂,高俅连声客气起来。 以高俅的反应,本来是反应不过来的,不过刘仲武走的太急,高俅这边也没来得及停住脚步,因此两个人就靠的极近了,刘仲武这一弯腰,铁定是要撞在高俅身上的,因此高俅才能如此‘巧合’地托住刘仲武的双臂。 要说起来,一方行礼,一方谦让,然后行礼的一方就可以顺势起身来,不过刘仲武今天确实没有这么做,见高俅托住了自己的双臂,他也不去理会,径自弯下腰去,“见过监军大人!” “将军可不要折煞高俅了!若是再这样,我可反身还京了啊?” 高俅的力气比之一般人都要弱上些许,跟刘仲武这样的人自然就更没办法相提并论了,因此借着言语,半是玩笑、半是警告地说了这么一句。 “监军言重了!您代表的可是当今皇上,哪里可能会‘折煞’呢?” 嘴上接过了高俅的话,刘仲武的身子也不再往下,而是慢慢站了起来。 等到刘仲武站起身来之后,高俅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一番刘仲武的容貌。不同于苏轼的文人模样,刘仲武两道浓眉斜插鬓角,一双眼睛大而有神,是真正的剑眉虎目,未曾视人而先露三分煞气。 “早就听说‘河州刘仲武,威震三百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用力地拍打了两下刘仲武的肩甲,高俅强忍着手上的疼痛,大笑着夸赞起李忠武来。 而事实上,这句话不过是高俅刚刚想到之后,随口编造出来的。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高俅相信不会有人来质疑自己这句话的真实性。 “监军大人谬赞了!”饶是刘仲武镇守边疆十数载,官场沉浮几十年,听完高俅的这番话之后老脸也是红了一下,不过紧跟着就恢复了过来,身子一侧,让出了道路,“监军大人请看,这便是我河州镇边将领之中的中流砥柱!” “唔~,果然是个个英杰,怪不得能守的我大宋疆土固若金汤!” 高俅看不出这帮人有哪里超人一等,不过奉承话什么时候都不用嫌多,顺着人家说下去就是了。 “哈哈哈哈!监军大人好眼力啊!怎么样,用不用下官一一介绍?” 刘仲武哈哈大笑着,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知音一般。 “这倒是有劳将军了,不过……边军之中的中流砥柱都在这里,那吐蕃那边怎么办?刘将军,若是为了接我一人,而荒废了军备,我回京之后还如何能够跟皇上交差啊!” 嘴上没有直接拒绝,可是高俅的话里话外,却是透露着拒绝的意味。 “这个……” 之前的时候河州军队就不怎么调动了,为的就是等着高俅来了之后再行规划,可是刘仲武之前的一番话,却是让高俅把他给装了进去,若是处理不好的话,却是很容易落人话柄。 在一边站着的高永年早就看高俅不顺眼了,此时见刘仲武被高俅问住了,赶紧上前一步,替刘仲武开脱起来,“监军大人!我大宋朝兵精将勇,对付一个小小的吐蕃,哪用得着出全力?只要稍稍派几个人出去转一圈,收服吐蕃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哦!这么说倒也是……不过一个小小的吐蕃,手到擒来的事情,若是做的多了,手腕也会酸的吧?” 上下打量了一番高永年,这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却是破对高俅的口味,当然如果他的脾气能够再被磨炼一下,那就更好了。 “监军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在官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刘仲武自然是能听出高俅的话里面还有话,不过这到底是高俅的这个监军的意思,还是东京汴梁的意思,他却是不敢妄加揣测了。 “什么意思?将军您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等我们查验过印信之后,自然是可以慢慢说的。不过现在嘛……我们还是先到将军那里互相查验一下印信吧?” 高俅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不过现在人多嘴杂,却是不好多说,因此便转移了话题。 其实这一次来高俅最开始是打算来蹭一蹭军功的,毕竟有了这一次出来‘镀金’的经历之后,再入朝为官也总算是有个较高的起点。可是刘仲武竟然为了等高俅这个监军而暂停了军事调动,这就让高俅有了别的想法了。 之前高俅已经从王厚那里得到过准确的消息了,吐蕃那边虽然说不好打,但是实际上也很好打。这两个信息看起来矛盾,但是却一点的问题都没有。说吐蕃好打,那是因为吐蕃这些部族没有什么战斗力,大宋在河州这边的边军便足够处理他们的;至于说不好打,则是因为吐蕃这些部族稍有不顺便会来降,等到休养生息之后便会再次反叛。 虽然吐蕃对大宋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数次反叛却牵制了大宋不少的精力,尤其是在禁军除了西军之外都亟待整顿的时刻,刘仲武这些看似不多的边军却是可以成为一部暗棋,因此高俅才会有了新的主意——彻底灭绝吐蕃! 这件事情想起来简单,可实际上却是问题多多。毕竟吐蕃不是土拨鼠,杀就能解决,那可是一条条的人命!就算大宋的将士能狠下这个心来,高俅也是下不了这个令的。所以折中的做法,就是处理掉以赵怀德为首的一批吐蕃统治阶级的人,等没有了这些人发号施令,剩下的百姓自然就好处理了。 从古至今,中华民族利用吸收、融合的方式,将诸多的民族都同化掉了,所以说吐蕃的百姓如何处理,这个高俅还是不担心的。 等到有了吐蕃之后,别的好处或许一年两年之内不容易显露出来,但是大宋和西夏接壤的边地却是大幅度增多了。如果要对西夏用兵,自然也就更加容易了。 现在高俅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刘仲武的态度了,毕竟吐蕃要是投降的话,东京汴梁那边是一定会答应的,这个时候再边疆掌管兵权的人的态度就十分重要了。如果刘仲武支持这件事情,那么到时候只要想办法将赵怀德等人一杀,朝廷再来宣旨的时候就说没有这回事,谁又能说出别的来呢?哪怕是曾布,也不能阻止赵佶在开疆扩土这件事情上的热情,毕竟这可是能够告祭祖庙的功绩! 带着四百余人入了城,让人安排了大部分的侍卫,高俅就带着一个领头的,另外还有武松和尤勇、吴谋两人,跟着刘仲武去到了府衙。 呈交了监军的印信,对照完毕之后,刘仲武又毕恭毕敬地将印信递回到了高俅的面前。 不过这一路上高俅都没有拿过印信,因此只是一点头,一边的侍卫已经走到了高俅的面前,双手捧着一块绢布垫在了刘仲武的手底下。 刘仲武会意,将印信放在了绢布之上。 “好了,印信已经查验完了,我这个监军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一半了啊!” 毕竟还是代表赵佶出来监军的,交接印信可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高俅虽然不是十分在意,可是有些样子工程还是要做的,步入官场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做事周全,不给人留下把柄,在这点上经过苏轼的教育之后,高俅做的可是比苏轼要好的多多了。 “监军大人玩笑了!接下来战事如何进行,还要多多仰仗监军大人啊!” 知道高俅的意思,刘仲武还是客套了两句。 只是高永年可不会这么想,等刘仲武说完之后,他便站在一边,怪声怪气地说道:“是啊!还要多多仰仗监军大人啊!” 第二十六章 ‘野心’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这位是高永年将军吧?怎么感觉您好像不是很……自信啊?” 本来想说对方不欢迎自己,可是话到嘴边,高俅却是改口了。 思来想去,高永年也确实没有欢迎高俅的必要,本来河州这边的战事进行的好好地,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估计再打几个胜仗吐蕃就又会归顺了。可是偏偏在这种时候,朝廷却说要派个监军过来,除了争功之外,这个监军根本就不可能有别的用处了,自然高永年也就开心不起来。 对于这一点,身为主将的刘仲武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不过刘仲武之所以能成为主将,比高永年强的,自然就不是在军事指挥上,至少不是在这一个方面比对方强。因此在刘仲武接到朝廷派人送过来的消息之后,他最先做的就是下令所有人马全都收缩回来,不再主动对吐蕃的人动手。 以刘仲武多年来宦海沉浮的经验来说,他自然能看出来朝廷派来的这个监军只是来蹭这一波军功的,毕竟这个监军只是带了侍卫前来,其余的人马是一概无有。这样一来,刘仲武自然知道该如何这个监军的身份不简单,如何示好也就有了大概的计划。 可是说起来刘仲武是主动这样做的,不过刘仲武的心里就未必没有怨气,不然以他的见识,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手下这个高永年是什么样的人,又怎么会带着他这样一个可能会跟高俅对上的不稳定因素呢? 正是有了这样的原因,因此在高永年开口之后,刘仲武并没有急着在中间说和,而是装作跟自己的儿子吩咐什么事情一般,一边窃窃私语,一边还小心地往这边打量着。 “监军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很自信?” 高永年显然是个纯粹的武人,对于高俅的话理解的不是很透彻,毕竟这也不是官员之间的常见用语,反应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这个,你让我怎么解释呢?”被高永年问的一愣,高俅也是不太好解释了,等了一会之后,这才开口解释起来,“就是说,你好像不适合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大概,就是这样。” “你这个监军,看起来像个文人的样子,说起话来竟然真的跟个酸腐文人一样!大概是大概,就是这样是就是这样,怎么能混在一起说呢!” 高永年本来就是找茬,因此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方向,此时有了个话茬,于是便随口说了。 “你可真是……” 说了这么一会高俅大概也看出来了,高永年就是一个浑人,你跟他说那么多其实都是没有用的。 浑人不是说混蛋,而是指这个人做事糊里糊涂,可是却直来直去,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但是你又没办法说他做事是对是错。文学作品之中最典型的代表就是《三国演义》之中的张飞和《水浒传》里面的李逵了,当然诸如《隋唐演义》里面的程咬金、罗士信、《三侠五义》里面的张龙赵虎、《杨家将》里面的焦赞,也是十分典型的人物。 这一类的人,你跟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想让他明白你的意思,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你先把事情做了,等到事情做完之后将他拉过来看结果。 想明白了这些,高俅也就懒得说高永年了,朝着一边的刘仲武一招手,很是不耐烦地说道:“刘将军,你要是再在那边说个没玩,我看你干脆回家去吧!等说完了再回来,你看如何?” “那个……这不是想着给监军您接风洗尘嘛!酒宴什么的自然应该跟手下人交代清楚了。” 已经在一边看了半天戏,被高俅点名叫到了,刘仲武再不乐意也只能是陪着笑脸凑过来了。 “接风洗尘什么的就算了,这里吃的再好,能比得上东京汴梁城里面吗?你要是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仗怎么打!” 跟高永年说话憋了一肚子的活,高俅冲着刘仲武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接下来的仗怎么打?这个……监军大人有什么好主意吗?” 刘仲武只不过是客气一下,毕竟名义上监军的权利还是很大的,哪怕高俅再客气,他也得把事情都做到了。 不过高俅可没有跟刘仲武客气的意思,见刘仲武发问了,便直接回答道:“具体的我现在还没有什么主意,毕竟不管是河州还是吐蕃,两边的信息我知道的根本就不多,都说‘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贸然提出意见呢?” “那可真是……” 听完高俅这番话,刘仲武立刻就松了一口气。 只是没等刘仲武这口气完全松下来,高俅已经再次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让刘仲武再次紧张了起来,“不过既然这之前你们还没有将吐蕃拿下,那么现在我到了,却是有一点想法,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当讲不当讲监军你要是都不知道,那就别讲了!” 站在一边的高永年不甘寂寞,硬生生差了一句话。 “大人,您看这个……” 按着刘仲武的意思,有高永年开口了,高俅怎么也不好意思再往下讲了,这也就省的他做这个恶人了。 “既然当讲,那我可就讲了啊!”已经知道了高永年是个浑人,高俅自然有了心理准备,立刻就说道:“吐蕃屡次三番反叛,虽然造不成什么太大的危害,可是一来二去还是牵制了我大宋不少的精力,这次出来之前,我曾经跟皇上说起过这件事情……” “等等!监军大人您是说,您面圣之时提起过这件事情?” 刘仲武硬着头皮打断了高俅的话,不过却是因为高俅的表达方式,而不只是因为他见过皇上这一件事。 监军出发之前被皇上召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若是说皇上没有见过自己派出去的监军,那才是需要惊讶的事情。而高俅的态度显然不是觐见皇上,虽然说朝中的大臣们跟皇上之间确实有这样的相处模式,可是在一个来蹭军功的人身上出现,这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你别打岔!听我说完行不行?”高俅正说在兴头上,自然不会回答刘仲武的问题,自顾自地接着说道:“虽然说皇上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对于这样一个三天两头就反叛的地区也是十分的反感,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觉得我们这次应该可以做得更多一些,刘将军你觉得呢?” “这个……不用监军大人说,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自然是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不过监军大人您确定吗?皇上是这个意思?而且,朝中的大人们会同意吗?要知道,之前的时候,王赡将军可是……” 刘仲武是个武将,但更是一州的知州,到了做事的时候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分寸,不过对于高俅的话的真实性,他还是需要再确认一番的,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朝中的那些人是怎么个意思,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我不在这方面跟你说谎,我只是跟皇上谈起过这件事情,而且也是在来的路上才真的下定了主意,可以说,再加上今天在场的诸位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了。”说假话能糊弄过这一时,但是肯定不能一直欺瞒,高俅将事实告诉了刘仲武,紧跟着又说道:“不过若是能够彻底解决吐蕃的问题,就算有人想重复对王赡将军做的那些事情,他也是需要掂量一下的,河州,毕竟不是汴梁。” “那……将军大人以为,我们做到什么程度为好?” 只是一瞬间的犹豫之后,刘仲武立刻就有了主意,咬了咬牙之后,看向了高俅。 高俅心里面明白,刘仲武这是在问自己具体的意思的,思考了一下之后,他才接着开口,说道:“我的想法是,赵怀德这些人必须消失,包括之后能坐到他的位置上的那些人也必须跟他一样的命运。其他的那些百姓,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监军大人说的有道理,番邦外族也有生户和熟户的区别,若只剩下一帮平民百姓的话,那么事情就会简单很多了!” 跟在刘仲武身边的年轻人凑了过来,听完高俅的话之后,眼前就是一亮。 “铭儿!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退下去!”刘仲武看了一眼年轻人,训斥了一声之后,转过头来看向了高俅,赔罪道:“犬子刘铭,管教无方,冲撞之处,还望监军大人莫要责怪!” “刘铭?”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高俅先是一愣,紧跟着就来了兴趣,绕着刘铭走了两圈之后,突然间开口道:“你会不会用火钳?” “啊?什么?” 突然被问起,刘铭显然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哦,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问问,就是问问!” 看着刘仲武也看向了自己,高俅连忙摆手,算是将这件事情暂时给敷衍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宴饮谈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咳咳!铭儿他久学军阵,对于打铁锻造一事却是不甚了解。”见自己的亲儿子被问住了,刘仲武赶紧站了出来,替自己的儿子解围,“且不知监军大人是何意?难道有什么特殊的物品需要锻造吗?” “这个嘛,倒也不急,不急!” 高俅也没办法跟刘仲武这些人解释什么叫‘火钳刘铭’,因此只能尽力敷衍着。 “哦,是下官唐突了!”刘仲武倒也没有真的想在这个问题上跟高俅问个明白,在高俅注意力转回来之后,他便转移了话题,“监军大人,您在对待吐蕃问题上是个什么意思,下官已经明白了,不过具体的实施,您有什么主意吗?” “这个……刘大人,我这一路赶来,半天未进食水。虽然说我是一直坐在马车之中,但是随行的军士却是受累不已,是不是可以先安排他们先去吃饭,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头再说,您看如何?” 随便找了个借口,高俅可不想在这里将自己的计划说的太过详细,人多嘴杂,传出去点什么就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意思了。 “哎呀!是下官疏忽了!铭儿,快去准备!快去准备!” 刘仲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赶紧吩咐自己的儿子去准备。 高俅带着人来到河州城的时候就已经中午了,查验过印信之后,又说了这么一会的话,这会都差不多快要到两点了。按着本来的程序就应该等监军来了之后直接带着去酒宴上吃饭,只不过高俅一直在带着他的思路走,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现在想起来之后,自然是要赶紧补救了,可怜刘仲武请来的厨子,将一桌子的饭菜热了又热,现在已经完全不能要了,只能是重新再做一桌。高俅身边的侍卫就要简单很多,找上几个厨子给做几个菜,也就能打发了,哪怕这些人是皇上派出来保护高俅的,他们也只不过是一群侍卫而已,入不了刘仲武的眼。 酒桌之上,能跟高俅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自然也就剩下刘仲武和高永年这样少数的几个人了,剩下的全都去到别的桌子上陪高俅带来的人了。那些普通的侍卫不用搭理,可是管理四百个侍卫的这个人却是不能等闲对待,而武松和尤勇、吴谋两个人,身为高俅的亲支近派,也是需要特别对待,于是刘铭便带着人过去了。 至此高俅身边就剩下了一个蝶儿,因为刘仲武之前也没想到高俅会带着女眷前来,他这边也没有准备,更不能叫人家一个女孩子家跟外面那些大老爷们同桌,因此刘仲武也就没敢多嘴,任由高俅将其留在身边了。 “监军大人,下官敬您一杯!” 酒席开始,刘仲武当先端起了酒杯来,想要敬酒。 “这个……不瞒您说,我这个酒量,只要这一杯下肚,您要是再想跟我说什么事情的话,那就只能等到明天这个时候了。所以说,您的心意我领了,可是这酒嘛,不喝也罢!您看怎么样?” 休养了这么长时间,身体虽然好转了,可是酒量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高俅可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因此面对刘仲武的敬酒,也只能是开口婉拒了。 “真是没想到,监军大人竟然如此风趣,也好,那监军大人不如以茶代酒,咱们共饮一杯,如何?” 刘仲武也不是没有接触过读书人,对有人不能喝酒这种事情也是见过,所以直接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没有为难高俅,也没有为难自己。 有下人去一边端茶水过来,高俅端起一杯,安心等待着。不要以为这件事情多么的简单,酒场有酒场的规矩,高俅并没有去碰刘仲武的酒杯,而是等着刘仲武来碰自己。因为这是刘仲武敬酒,所以是要刘仲武来做,刘仲武的杯沿在高俅的杯身上轻轻一碰,然后两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哼!不能喝酒,你来这里做什么!” 刘仲武知道的多,知道该怎么做,不代表一边的高永年能理解自己的这位长官,坐在一边,他就开始发起了牢骚。 “监军大人,您看这……” 手中的酒杯还未放下,身边的高永年便说出了这么一番话,真是让刘仲武好生尴尬,看向高俅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求情之色。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安抚了刘仲武两句之后,高俅笑着看向了高永年,开口问道:“高将军,你刚才说‘不能喝酒,来这里做什么’,我就想问一下,难不成这里,不是守土戍边之地,而是喝酒取乐的地方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近万人马驻守河州,自然是为了守土戍边,怎么可能是喝酒取乐?你还是个监军,怎么能说出这等话来!” 高永年浑浊闷楞,但是却有着边军的骄傲,听见高俅这番话,立刻就不乐意了。 “哦!不是喝酒取乐之地,那么说……这里全是酒囊饭袋了?不然的话,何必需要来的人会喝酒呢?” 知道高永年是个浑人,可是屡次三番被高永年找茬,高俅若是说不生气那就是假的,耍起嘴皮子,就嘲讽起高永年来。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我们这里个个都是好样的!根本就没有酒囊饭袋!” 高永年平时脑子不灵光,可是他还知道维护自家的将士,这不是说他有脑子了,只是一种本能而已。 “哎呀呀!高将军,您看这话是怎么说的?您跟监军大人还是本家呢!怎么就这么生气呢?消消火!消消火啊!” 几个了解高永年脾气的人看见高永年气愤地站起了身来,赶紧上来拦住了他。 “谁跟他是本家!你们不要拦……唔~呜呜……” 高永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嘴巴已经让人给捂上了。 “监军大人,这小子就是个没脑子的憨货,您可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啊!” 一边给自己手下的人打手势将高永年拉下去,刘仲武一边代替高永年跟高俅赔罪。 高永年虽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哪怕他在刘仲武的手下是排名第一的武将,可是面对着三五个过来拉他的人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挣扎了片刻就被人给拉走了。 “您都说了这是个憨货,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话都让刘仲武说了,人也被拉走了,高俅除了感慨一句之外,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再纠缠下去,反而会显得自己心胸狭隘。 “监军大人玩笑了,玩笑了。” 除了陪着笑脸,刘仲武也没有别的办法,心里面虽然已经恨死了高永年,但是有什么事情也只能是放在私下说,不然自己这脸丢的更多。 “好了!现在没有旁人在了,刘大人,咱们是不是应该开诚布公,好好谈一谈呢?” 刚才因为高永年的原因,在这桌陪着的几个将军全都拉着他走了,所以现在除了高俅和刘仲武之外,就剩下高俅身边的蝶儿了了。 “监军大人,您想谈些什么呢?” 主动权没有掌握在自己手里,刘仲武只是稍微犹豫一下,便顺着高俅说下去了。 反正蝶儿是高俅带来的,既然高俅自己都没想着让这个女人回避,刘仲武自然是不会自找没趣了。 “我想知道刘大人您手里有多少能征善战之士,如果我想请您将赵怀德一干人等尽数剿灭,您有多大的把握?” 这件事情只能找刘仲武说,高俅想要知道具体情况,找刘仲武要个情报。 “大人,恕下官直言。您说的这些……我们根本就做不到!”刘仲武苦笑一声,接着说道:“刚才高永年说我们河州有兵近万,但那只是总数而已,去除掉老弱病残还有役兵之外,能征善战之士不足三千,而吐蕃诸部族小者上千人,多者数万人!再加上赵怀德等人并不完全聚集一处,想要剿灭他们,更是难上加难啊!” “这样啊!你说的倒也不错!” 高俅也没有苛求刘仲武,毕竟来之前他就已经猜到大致的情况了。 直接对赵怀德等人动手,必须保证将他们一网成擒,不然的话他们传递消息,没收到袭击的必然隐匿,到时候就算刘仲武拥兵数万,想要拿下吐蕃的也是根本就不可能的,毕竟吐蕃这块地方实在是太大了,占据熟悉地形的优势,对方自然不会轻易被找到。一旦战争时间延长,西夏、辽国等等番邦,必然不甘寂寞,到时候多方压力之下,吐蕃之事只能不了了之,这可不是高俅希望见到的。 “如果我们诱杀呢?不管对方有多少人,我们要对付的其实只是以赵怀德为首的那少数的一些人,不管用什么方法,如果我们能诱而歼之,应该要容易的多。” 高俅不是真正的军人,思维自然是天马行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虽然还没有具体的计划,但是至少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而且这个思路至少看上去还是可行的。 第二十八章 疯狂的提议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监军此计可行,但是一时半刻我们上哪里去找能够将这些人全部引诱出来的诱饵呢?” 刘仲武倒是不反对高俅的提议,可是真要实施起来却是问题多多,由不得他不犯愁了。 “诱饵?唔~,你看看我怎么样呢?” 茶杯轻晃,高俅脸上的笑容依旧,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刘仲武的心凉了半截。 ‘咣啷’一声,刘仲武手中的茶杯滑落下来,砸在了自己面前的菜碟上,然后轻轻一弹,落在了地上,‘啪嚓’一声碎裂成数份,向着四周激射开去。 “监军大人!高大人!莫要玩笑啊!莫要玩笑啊!” 没有去理会摔碎的茶杯,刘仲武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被溅到的汤汁,就这样满脸凝重地看着高俅,语重心长地连番去找劝阻着。 “怎么?我的分量不够吗?” 装作没有察觉到刘仲武异样的样子,高俅心情轻松地开着玩笑。 坐在高俅身边的蝶儿神情复杂,攥紧了双膝上的玉手,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大人!监军大人!您是什么身份?要是您去当诱饵,还不如我亲自去呢!到时候真要是死在了战场之上,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眉头紧皱,刘仲武毫不客气地指责着高俅,完全没有了开始时的镇定。 若是单从诱饵的角度来说,高俅的身份绝对是够的,因为监军明面上看起来是说监督军队,但是更多的却是制约武将。而且监军是东京汴梁派出来的,品级上其实还要比刘仲武这个主将要高上一级,只要吐蕃人脑子没问题,见到机会必然会对高俅出手。 可问题在于,作为诱饵的高俅,根本就没有办法保证绝对的安全!若真有个一差二错,到时候也不用吐蕃攻破河州,东京汴梁城来一张纸就能要了刘仲武一家老小的性命,如此情况下,刘仲武又怎么可能会同意这等事情! 见刘仲武是真的生气了,高俅立刻就改了口风,“我就是这么一说,刘大人不要着急嘛!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等我多了解了解这边的情况之后,未必就找不到一个更加妥善的办法。” “监军大人拳拳报国之心,令下官钦佩,但是这等事情务必要谨慎行事啊!”等高俅嘴上软了下来,刘仲武也就没有多加责备了,转而保证道:“只要监军大人有了两全其美的主意,到时候河州上下,必定全部听从监军大人调遣!” “哎~!刘大人这是哪里话?我只不过是一介书生,监军之职已然是勉强任之,偶尔有个主意,也只是灵光一现而已,若是再强行指挥三军,到时候可就要闹出大问题了啊!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这一点,刘大人不会还没有我这个书生了解的透彻吧?” 知道刘仲武是跟自己客气,但是高俅也是借题发挥,表明自己的心意。 河州事河州了,高俅虽然能够提几条建议,但是终究是外来的,最后想要做成事情还是要靠刘仲武这一帮河州的守将的,这一点高俅心里十分清楚。 “监军大人如此说,我河州上下,必定肝脑涂地、舍生忘死,为大人竟这一份全功!” 在刘仲武看来,高俅这就是在明着示好了,作为回报,他自然也不能太过吝啬。 “哎~!刘大人这话说的可是不对!”高俅微微笑着,将刘仲武拱起的双手按了下去,“这是为大宋,为我大宋百年基业!为我大宋万千百姓!可不是为了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啊!” “监军大人这是哪里话?我刘仲武也自以为见过不少读书任了,可是能像大人这样为国为民、奋不顾身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如果您要是无名小卒的话,这……这这这这,这我们就更加无地自容了啊!” 花花轿子抬人,该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刘仲武可谓是炉火纯青。 “哈哈哈哈!刘大人过谦了,过谦了!来,我敬刘大人一杯!” 客套话总有说尽的时候,高俅端起茶杯,算是结束了这一次的寒暄。 觥筹交错,杯盘狼藉,高俅带来的人虽然都是侍卫,但是本质上也都是武人,跟刘仲武安排的这些人正好打成一片,喝了个不亦乐乎。到了最后,双方基本上都醉倒到了地上,真正还能坐着的都没有几个了。 至于说高俅这一桌,高俅自己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他是喝茶水,喝多了最多就是肚子胀、想上厕所,可是刘仲武可是实实在在喝了不少,现在已经趴在菜盘子上睡着了。 “这可真是……喝的我肺叶子都要飘起来了!” 开始的时候还是喝茶,不过后来喝得多了高俅就受不了了,让蝶儿偷偷地给换成了热水,可就算是这样,也是喝得他够呛。 叫过了一边服侍的下人,高俅在蝶儿的搀扶下随着下人慢慢往客房挪动着。刘仲武是主人家,早就有下人过来搀扶起给架走了。 剩下那些醉了一地将士们,身份高一点的有人过来给抬了回去,身份一般的干脆直接一人一盆凉水,浇醒了之后让他们相互搀扶着找地方睡觉去。高俅带来的那些侍卫们也是差不多的待遇,除了武松等少数几个人之外,剩下的全都扔回客房去了。 据说当天晚上的时候,河州城中负责巡夜的士卒看见了不少醉倒在街边的将士,一顿责骂之后,领头的那些人全都在床上趴了整整三天才能下床。 所有人都回去休息,刘仲武这边却是已经醒了过来。实际上,以刘仲武为首的这一帮人,包括他的儿子刘铭在内,全都没有喝醉。还有那个高永年,酒宴刚一开始就被人给拉走了,自然是不可能有喝醉的机会。 “呼!这一场喝的,差点就真的醉了!” 端坐在自己的书桌后面,刘仲武用沾了热水的巾帕敷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一边护理,一边感慨着。 “爹爹,这位监军大人到底如何,您探察清楚了吗?” 刘铭坐在一边,虽然也是浑身的酒气,但是终究是年轻力壮,意识还是十分清醒的。 “这个啊,我倒是稍微看出来了一些,这位监军可是不简单。如果他不是一个极度奸猾之人,便是个大大的忠臣。这两者之间,我是比较偏向后者的。” 回忆着跟高俅对话的场景,刘仲武在心里默默权衡着。 以往的时候,只要经过这一场酒宴,来人是什么个品性刘仲武就已经能够看得八九不离十了,偶尔有偏差,却也不会太多。但是今天面对着高俅,刘仲武却是有些拿不准了,因为不管怎么说,对吐蕃下手这件事情都太过骇人听闻了,一般的忠贞之士哪有高俅这样‘歹毒’的?正是因为这一件事,让刘仲武有些拿不准了。 “大人!那厮到底说了些什么?您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啊!” 说话的是高永年,对于高俅他是看不顺眼的,因此说起话来也没有半点的恭敬。 “高永年!你给我注意一下你的言辞!那是朝廷派下来的监军,不是大街上走街串巷的商贩!”很是恼火地斥责了高永年一句,刘仲武接着回答起高永年的问题来,“这位监军跟以前的那些位可是一点都不一样,刚才酒席宴间,你们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跟我说他愿意以身为饵,求全歼吐蕃赵怀德等人!” “什么?他真的这么说?真没看出来,他竟然还有如此的血性!真不愧是我的本家啊!” 一听高俅愿意成为诱饵,高永年的态度立刻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开口夸赞起高俅来。 “行了吧你!开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你们两个人是本家呢?真是的!”坐在高永年对面的一个将领挤兑了高永年一句,然后转回头来,朝着刘仲武拱了拱手,“将军,虽然说监军是这样说的,但是这件事情我们可不能做啊!一个不小心,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人头落地啊!”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当时我就已经回绝了这位监军。不过看样子他似乎并没有死心,而是准备收集消息,然后再行计划。这才是让我害怕的啊!” 镇守边州,刘仲武大大小小的仗也是打了不少,可是从来没有一次这样头疼过,一个监军要是在自己这出了事,那实在是太过要命了。 “这个……爹爹,且不知这位监军大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全歼吐蕃赵怀德等人,莫不是想要一战竟全功吗?这有些不现实吧?” 刘铭满脸的不相信,毕竟从事实上来说,高俅这话就是天方夜谭,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 “不!如果计划得当,赵怀德等人其实是可以拿下的。剩下的残部虽然难缠,但是我们未必就没有应对的办法。如果真的能够做成的话,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有人看的很清楚,立刻就想明白了这件事背后的巨大利益。 第二十九章 再见薛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刘仲武等人商量事情,高俅自然是不知情的。 在花园的角落之中吐光了一肚子的水之后,高俅在蝶儿的搀扶之下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摔倒在床铺上就不愿意动了。 不过,在高俅朝床上摔倒的同时,蝶儿下意识地上前扶了她一把,可是高俅身体虽然瘦弱,但他终究还是个男人,蝶儿这一伸手不仅没有拉住高俅,反而把自己也给带倒了。 高俅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下面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碍事,不过因为刚才吐了半天,身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而且脖子这边感觉也是没什么问题,因此也就懒得多看,直接就趴着睡着过去了。 在高俅脖子下面的,却是蝶儿的手腕。虽然被高俅压着,但是因为位置特殊,所以蝶儿的手腕也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许是怕惊醒了睡梦之中的高俅,蝶儿就这样靠在高俅的身边,也跟着躺倒了。 一觉醒来,依然是日薄西山,高俅动了动,想要起身,却是发觉自己的身上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压着自己。轻轻一动,身上的东西立刻就滑落了下来,高俅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蝶儿躺在自己的身边,蝶儿的一只手腕,也正放在了他脖子的下边。 轻轻地将蝶儿移开,高俅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身体之后,这才回过头来叫醒了蝶儿,“蝶儿,醒醒,醒醒啊!” “啊?公子?啊!公子!” 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蝶儿看见了高俅,开始的时候还很是随意,但是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惊叫出声。 “好了好了!瞎叫嚷个什么劲?真是的!” 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高俅很是不满地瞥了蝶儿一眼,随口抱怨着。 “公子……我……哎呀!” 蝶儿神情复杂,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右手一按床榻,却是觉得右臂一麻,身子就倒了下去。 “喂?喂喂!怎么了这是?”本来还不怎么在意蝶儿的反应,可是等看见蝶儿倒下去之后,高俅还是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去,拉住了蝶儿,“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手,手有些发麻了。” 蝶儿觉得很是委屈,带着些许的哭腔。 “手麻了?不麻才怪!”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高俅很快就明白了蝶儿是怎么个情况,叹了口气,坐回到了床榻之上,“来,让我看看。” “啊!” 看见高俅就要来拉自己的手,蝶儿忍不住轻声叫了出来。 “行了!等我碰到了你再叫不行吗?真是的!” 嘴上抱怨着,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高俅很是小心地拉过了蝶儿的右手,轻轻揉搓起来。 其实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的技巧,只要轻轻按摩一下,麻木的地方很快就能得到缓解。因为病因就是神经被压迫,所以实际上只要神经压迫得到缓解,发麻的地方很快就能恢复正常,只不过按摩有一定的心理作用,所以才会在感觉上好一些。 蝶儿的手有没有舒服一些,高俅并不清楚,但是蝶儿的脸是实实在在的变红了,虽然说久病成良医,可是高俅还是不明白蝶儿的脸为什么会红成这个样子。 ‘咚’、‘咚咚’的声音响起,门外传来了刘铭的声音,“大人?监军大人?” “嗯?是刘铭啊?有什么事吗?” 听出来了门外的声音,高俅自然也就没有去问‘来者何人’这种废话,而是直接问对方有什么事情。 “哦,是这样,现在天色已晚,我父让我来问一下,监军大人您是要跟我们一起吃晚饭,还是让人给您送到房里来?” 刘铭站在门外,神情恭敬,丝毫没有因为高俅看不见自己便有丝毫的放松。 “晚饭啊?不用麻烦了,我一会想要出去逛一逛,就在外面吃了,你们就不要准备我的了。” 早就有了计划的高俅自然不会改口,随口便应付起来。 “哦!是这样!那一会我派两个人在外面等人,您出门的时候带上他们两个人,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他们两个人就行!” 虽然没有想到高俅会有这种决定,但是刘铭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立刻就有了安排。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现在屋子里面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尴尬,高俅也不好多说什么,因此便敷衍了几句。 屋子外面的刘铭松了一口气,说道:“是!那下官告退了!” 等着刘铭的脚步声远去之后,高俅这才算是放松了下来,虽然说‘无不可对人言’,但是又必须考虑猜到‘人言可畏’。本来房间里面什么事情都没有,但问题是情况实在是不好跟人解释,再加上蝶儿这么一个侍女跟随高俅而来本身就容易让人遐想,所以就更难解释清楚了。 敷衍过了刘铭,高俅这边是真的需要准备一下了。 刚才刘铭过来准备请高俅去吃饭,而高俅却说要出去吃一些。其实边州城内有什么好吃的呢?虽然说大宋朝没有宵禁这一回事,但是那是普遍情况,边州地区到了夜里还是要紧闭城门的。而且正是因为河州地处边境,往来商贩是不少,但是小吃什么的就要少的多了。 高俅说要出去吃饭,名义上是这么说,但是实际上却是想要去见一下自己派到这边来的薛海。吐蕃的消息一定不少,如果靠写密信的方式来传递消息,那等到下个月高俅都不一定能够将吐蕃的信息看完,也正是考虑到这样的原因,这一次高俅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带自己那个特制的书箱,因为实在是太过麻烦了。 至于说如何找到薛海,其实也用不着高俅自己操心了,因为在来之前就已经传递过自己要来的消息,因此等到了河州城之后,高俅只要露面,剩下见面的事情交给薛海就可以了。不然的话,事事都要高俅自己亲力亲为,那还要薛海这些人做什么呢? 稍微收拾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高俅便算是准备好了。 外出不是为了去吃饭,而且这件事情还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因此除了蝶儿之外,高俅就只带了武松和尤勇、吴谋等人,剩下的你写侍卫是一个都没有通知。 出门的时候,刘铭准备的两个人正好迎了过来,因为明面上高俅还是出去吃饭的,所以不让这两个人跟着其实也是不合适。不过为了自己的事情能够顺利进行,高俅还是特地跟着两个人交代了一番,自己这是想好好转转河州城,两个人跟着就跟着,但是高俅不找他们问话,他们最好就好好在后面跟着就行。 交代好了之后,高俅便出了门,只不过跟高俅的想法不一样的是,傍晚时分整个河州城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摊贩。中午进城的时候高俅还看见了不少诸如面摊一类的地方,可是到了傍晚,这些人却是一个都看不见了。 转过来转过去,差不多将整个河州城都转的差不多了,高俅这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卖馄饨的小摊,而在这个小摊的位置上也已经有几个士卒模样的人坐在那里吃起来了。 “这河州城里面想找个吃东西的地方都这么难,我看咱们也别转了,就在这边吃。你们说呢?” 高俅出来也不是为了吃饭,因此找到个地方就不愿意走了,装模作样地问了身边的人几句。 其实高俅身边的这些人哪个都不是娇生惯养的,在哪里吃饭对他们来说问题也不是很大,现在高俅开口了,自然是忙不迭地同时答应了。 士卒们吃东西是比较快的,虽然每个人都是两碗起步,但是几分钟的时间之后,这些人便陆陆续续地走光了。 回头看了身后跟着的那两个人一眼,高俅猜测这些士卒这么快离开跟这两个家伙可能脱不开干系。不过想来也正常,刘铭安排的人就算不能横行河州城,但是基本的局面还是能摆平的,不然也不会被派出来跟着高俅了。 等摊贩收拾好了桌子,高俅坐到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旁边,跟他同桌的便只有蝶儿了,剩下的诸如武松、尤勇、吴谋等人,全都是靠外一圈坐的。至于刘铭派来的那两个人,虽然坐到了最外面的位置上,但是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没有要吃馄饨的意思。 给武松等人先要了十碗馄饨,反正高俅自己现在也不饿,所以他就要了一碗,还特意让人家给他最后做。 开水煮馄饨,一会的功夫十碗馄饨便做好了,幸亏武松和尤勇、吴谋是分开做的,当然也多亏了这边的桌子大,不然武松他们那边还不一定放得下这么多碗。 等小贩要开始给高俅煮馄饨的时候,蝶儿却忽然开口阻止了小贩,施施然走到小贩身边,接替了小贩的工作,为高俅煮起馄饨来。 小贩也没有多说什么,将自己的工作让给了蝶儿,自己便退到了高俅的身边。 第三十章 只是馄饨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我说,这个时间里我走遍了河州城,也就就看见了你这一家,生意一定不错吧?” 也许是闲着没事,高俅随口跟身边的摊贩聊起天来。 “嗨!公子您这话说的,小本生意,多亏军爷们的照顾了,不过也只是糊口而已,糊口而已。” 小贩陪着笑脸,跟高俅寒暄起来。 “是吗?那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对了,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了晚上就没什么人了呢?” 随便找着话题,高俅的双眼隐秘地向四处乱瞟着,企图找到应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薛海。 不过大街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来往,一边望过去就看的差不多了。而且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除了有灯火的地方之外,更多的角落还是被笼罩在了黑夜之中,想要从这些地方找到自己寻找的人,真的是不那么容易了。 小贩没有注意到高俅的注意力没再自己的身上,依旧在解释着,“河州城不比东京汴梁啊!到了晚上的时候,如果没有必要大家试试不愿意出来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吐蕃作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乱起来了,如果不是需要养家糊口,我都不愿意出来啊!” “哦?是吗?”听完小贩的前半段话,高俅只是愣了一下,但是听完后面的话,嘴角却慢慢向上扬了起来,“那不知道你这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啊?” “还行!还行!托公子的福,还过得去!还过得去!” 小贩的嘴里重复着这些无意义的话,身子却是慢慢蹲了下去。 “是吗?还行啊!”高俅点着头,忽然间压低了声音,“薛海!你还真行啊!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 “嘿嘿!这不是公子您教我的嘛!” 蹲在地上的小贩,也就是薛海,低低地笑了一声。 自然,到了晚上还能站在这里卖馄饨的人,是高俅派过来的薛海。本来薛海是负责对番邦外族的全部消息收集,可是后来仔细思考之后,高俅觉得吐蕃铁器缺乏,‘赊刀人’的工作在这里要比在西夏和辽国那边好展开的多,因此便让薛海先带人在这边磨炼一番。可以说,整个行动组的大部分人是在这边的。 高俅找机会出来不是想跟薛海许久,皱了下眉,低声说道:“行了!别跟我废话,我来问你,现如今情况如何?” “这个……公子您想知道哪方面的情况?” 本来薛海是不应该这么问的,可是高俅是从刘仲武那里出来的,高俅想要了解军事方面的内容基本上用不着找薛海,毕竟薛海手下的人了解的总不会比刘仲武多。 “你就跟我说说‘赊刀人’的进展如何,吐蕃的那些民众,‘赊刀人’能够影响多少?” 整个的组织被高俅改名叫做‘行动组’了,可是深入吐蕃的那些人,还是用着‘赊刀人’的身份,所以高俅也就没有换称呼。 “这个嘛,吐蕃各部族的铁器不足,‘赊刀人’的进展很快,已经收了两次钱,吐蕃的那些平民对‘赊刀人’的话已经十分信服。公子,要我们行动吗?” 一想到高俅亲自前来,薛海就是一阵阵的激动,隐忍了一年的时间,他实在是有些受够了。 高俅知道薛海心里面在想什么,可是考虑到实际情况,他不可能让薛海随便动作的,因此训斥他两句就是十分正常的了,“行动?你脑子坏了?‘赊刀人’是什么个情况你不会不知道。想要动吐蕃,自然还是要刘仲武他们这些人起主导作用,‘赊刀人’能起到的作用有限,要用就必须用在关键时刻。不然这一年多的努力根本就没有价值!” “可是公子,什么时候才算是关键?” 薛海本就不是沉得住气的人,一年的历练虽然让他稍有改善,可是却终究有限。 “薛海,我不期望你现在就能明白我的用意,但是你必须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高俅没有给薛海反驳的机会,立刻接着说道:“‘赊刀人’对我来说,也是倾注了很多的心力,可是我的初衷,却是为了为我大宋扫平番邦外族提供便利。如果我做的这些效果达不到预期,甚至是说背道而驰,那我也不会在乎亲手将之抹平,你应该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说得出来就一定做得到。” “我……” 薛海只是一时意气,并不是真的想要违背高俅的意愿,被高俅这一通训斥,他也是无话可说。 就在高俅和薛海在低声交流的同时,一边还在煮馄饨的蝶儿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端起了一碗馄饨来。 “公子!” 蝶儿小心翼翼地端着馄饨走过来,将馄饨放在了高俅的面前。 “哎呀呀!你怎么这样端着啊!难道不烫吗?真是的!”高俅很是夸张地‘责备’着蝶儿,紧跟着冲着一边蹲着的薛海说道:“没你的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明白了吗?” “明白!小人明白!” 薛海连连点头,不敢再多说,低着头走回到了汤锅旁边。 坐在摊位上,高俅看着面前的馄饨,说真的,他也是有一些饿了。虽然说中午刘仲武准备的酒宴很是丰盛,可问题是高俅是喝了一肚子的水,根本就没有吃多少,仅有的那几口菜还跟着水一块吐了出来。下午睡觉还没什么,醒了之后这一通逛街,刚才又只顾着跟薛海说话,这会闲下来,也是有些忍耐不住了。 “来,一起吃吧!” 高俅没有只顾着自己吃,而是向薛海要来了又一副碗筷,分了蝶儿一半。 不是说高俅吃不了这一碗馄饨,只不过高俅本就不是那种薄情寡恩的人,他这一天是没怎么吃东西,可是人家蝶儿一直在旁边侍候,更是没有机会吃饭,以己度人,高俅便没有‘独吞’这一碗馄饨。 因为高俅这一碗馄饨是蝶儿煮的,费时较长,所以他这半碗吃完之后武松等三个人也正好吃完。 本来高俅还想借故多停留一会,因为刚才光顾着教训薛海,却是忘了自己出来的目的了,详细的消息自己完全没有得到。可是现实情况却不允许高俅这样做了。 就在高俅等人放下碗筷的那一刻,有几个巡逻的士卒走到了摊位面前,开始喝令薛海收摊回家。 高俅本来还想仗着身份指责这几个士卒不通人情,可是刘铭安排的那两个人却是凑了过来,跟高俅解释河州城宵禁的规定。等这两个人解释完了之后,高俅发现自己也真的没有开口的理由了,因此便只能作罢。 好在现在已经联系上了薛海,高俅这一次出来虽然没能达成目的,但是也不算白来一趟,因此也就没有多纠缠,吩咐武松给钱,然后就带着蝶儿他们走了。 正处特殊时期,河州城城内宵禁,天黑之后便有巡逻的士卒开始驱赶大街上逗留的人,高俅就算是想要在逛夜市没有什么好看的了。不过好在有刘铭安排的两个人跟随,倒也不用担心有不开眼的士卒过来找他的麻烦。不过在回转刘仲武的府上途中,转过街角的时候,高俅却发现了一群士卒正在角落里大打出手,听着呼喊之声似乎是有军中之人违背军令,所以才会如此,高俅也不是好事之人,瞥了一眼之后便不再理会了。 月上三竿,高俅也正好回到刘仲武的府上,不管刘仲武等人是不是还醒着,入夜之后也是不好再去打扰,因此高俅打发了那两个跟着自己的人之后,便准备回房了。 就在回去房间的路上,高俅看见了转角处一处灯火通明的所在,稍一思考,便明白那是伙房所在了。因为整个府上不仅是刘仲武等人,就连那些下人们也是要吃饭的,不过要伺候刘仲武等人,所以下人们吃饭都是会比较晚的,现在还在忙活。 “哎!我说,你们几个吃饱了吗?” 高俅没有问蝶儿,而是转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武松等人,毕竟这种事情问女孩子是不太好的。 问出这话,其实也是因为高俅自己没吃饱。一来是跟蝶儿食一碗馄饨,另外就是馄饨这种东西汤水太多,却是不怎么顶饿,过一会汤水走了,人也就又饿了。别看武松他们三个人吃的不少,可是他们三个人本来就食量大,吃馄饨喝了一肚子水,肯定也是没有吃饱的。 “公子,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 武松跟在高俅身边可不是三年五年,这边高俅一开口他就明白了高俅的意思,给了高俅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往伙房的方向去了。 高俅住的院子,除了蝶儿他们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其他的认了。因为除了身边的这几个人,高俅带来的侍卫总共是四百零一人,全都住在刘仲武这里自然是不太可能的,因此留下了二十一个人护卫院落之后,剩下的便全都去刘仲武安排的地方去了,不过也不算太远就是了。 第三十一章 绝对的意外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第二天一早,天一亮高俅就起来了,也不是高俅想起这么早,实在是昨天晚上吃的有些多了,有些撑得睡不着觉,因此才会早早起床。 叫来了蝶儿,高俅准备洗漱一番,脸刚浸入水盆之中,却觉得水盆似乎有些晃动,抬起头来,又听见‘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连番鼓声,就好像除了什么大事一般。 从蝶儿的手中接过巾帕,高俅擦了一把脸,向着西面看了过去,如果刚才没听错的话,鼓声就是从西边传过来了,而仍旧颤动的水盆,显然也是由于西边的缘故。不过高俅也不着急,因为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刘仲武就一定会派人来通知他,谁让他现在还挂名监军呢! 果不其然,也就是一杯茶的功夫,刘铭来到了高俅的院子外面,跟守门的侍卫讲过之后,来到了高俅的门外,“监军大人!” “哦?是火钳……啊!不是,是刘铭啊!你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 从蝶儿的手中接过了茶杯,高俅嘬了一小口,很是悠闲地等着刘铭解释。 “大人!吐蕃贼子来犯,刘将军让我来请大人上城楼一观!” 刘铭说的很是正式,称呼自己的亲爹也是用‘将军’的称呼。 “哦?吐蕃来人了?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难道他们还能有办法攻城吗?” 对于这个消息,高俅显得很是意外,毕竟从他了解到的信息来看,吐蕃是根本没有攻城的能力的,那现在这帮人来到河州城外,是想干什么? “这个……吐蕃人今天的反应异常,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 刘铭轻轻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样啊?那我们就先过去看看,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猜不透对方的来意,高俅也就没有再费脑筋了,站起身来就想要离开。 站在一边的蝶儿突然间伸出了手来,拉住了高俅的衣袖,等到高俅回头看过来的之后,她满脸犹豫,轻声唤道:“公子~!” “好了!只是上城墙上看看,没什么事的!你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高俅个女孩子生不起气来,好生安抚了蝶儿两句,抽回了手腕,转过头来看向了刘铭,“头前带路!” “是!” 刘铭答应一声,转身往外面去了。 因为还要留下人看守院子,高俅并没有将看守院子的侍卫带走,而是选出来了一个人去不远处侍卫们住宿的地方叫人过来。除了高俅自己要带的侍卫之外,还要替换一下现在站在院子内外的这些人,看守了一夜,他们也该休息一下了。 大概又耽误了十多分钟,侍卫们才赶到了高俅的身边,留下了二十人守卫院子,高俅便带着四十多人跟着刘铭往西城们的方向赶了过去。 等高俅到城墙的时候,城墙上面已经沾满了将士,为首的自然是刘仲武等人,毕竟这河州的守备是以这些人为首的。 “刘大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如此的急切?” 刚走上城墙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刘仲武,高俅来不及看一眼城墙外面是什么情况,因此只能先问一下刘仲武是怎么回事了。 被高俅这么一问,刘仲武反而愣了,“急切?监军大人何出此言啊?!” “不是吗?” 高俅回头看了一眼刘铭,想了一下之后,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好像刘铭叫他的时候是真的没有着急的表情。 “算了,监军大人来这边。” 刘仲武也没有要跟高俅纠缠的意思,拉着高俅的胳膊将其带到了城墙之上。 河州城外五百米开外,乌压压的一大片,放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边界,全都是‘奇装异服’的番邦外族,也不用高俅多去分辨,这些肯定是吐蕃的兵马了。 吐蕃人具体有多少,高俅也看不明白,不过看身边刘仲武等人的表情,好像他们也不能数的很清楚。不过高俅转念一想,也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些番邦外族虽然说都是骑兵,但是服装不统一,阵列不争气,说是一支军队都算是抬举他们。乱糟糟的一大片,能看的明白才叫见鬼了呢! 就在高俅伸着脖子往外面看的时候,吐蕃人里面突然跑出来的一骑战马,马上的这个人看衣着长相分明是一个汉人,这就让高俅来了兴致。 对方冲出本阵没有直接冲着河州城的城门而来,反而斜插着而往南边的墙角方向冲去,等离着城墙还有两百米的时候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平行着城墙奔驰起来。 从南边到北边,最后又回到了正中的城门前面,昂首挺胸地看着城楼之上的高俅等人。 “我说这是哪里来的家伙?这也太嚣张了吧?”看着对方这一系列的操作,实在是让高俅一阵火大,一个小小的吐蕃贼子,怎么敢在自己面前耍这样的威风? 左臂手肘弯起,高俅杵了身边的刘铭一下,“哎!我问你,你的箭术如何啊?” “啊?这个……还算是可以吧?百二十步,少有虚发。” 刘铭没想到高俅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回答起来。 “这样啊!那你给我射他一箭怎么样?” 得到了刘铭的回答,高俅点了点头,手指着城门下还在耀武扬威的那人,开口提议。 “啊?这……这不好吧?” 两军阵前叫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用箭射来人,刘铭长这么大别说做了,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高俅显然不是让刘铭射杀对方,轻轻摆手,解释道:“哎~!我不是让你射杀他,你都说了百二十步内少有虚发,从城门这边到他那怎么也要两百步了,我就是让你射杀他你也未必做的到啊?” “那监军大人,您这是要……” 刘铭被高俅给搞糊涂了,完全不明白高俅这是要做些什么。 “我就是让你吓吓他,不用射的太准,只要能射到他的脚下就行。”说完了自己的要求,高俅接着解释道:“我就是看着对方耀武扬威的,想要吓他一吓,并不是想要如何。” “这样啊!那……”刘铭看似是在犹豫,实际上却是看向了自己父亲那边,等刘仲武点头之后,他才重重地点了点头,“如此,便依监军大人所言!来人啊!取我的弓来!” 刘铭的弓显然是特制的,比之军中常见的式样要大了一些,也更加精美。不过高俅也不只是看个热闹,而实际上,高俅对于箭术也是知道一些的,就在跟着苏轼的那几年里,他着实见过几个箭术高超的人,不过很可惜,那个时候的‘箭术达人’们就没有一个比苏轼岁数小的了,现在还活着的,估计更没有几个了。 接过了士卒递过来的强弓,刘铭从一边的箭囊之中抽出了一支羽箭,搭弓便要射箭。 只是在刘铭松开弓弦之前,站在一边的高俅突然间抬了下手,“那什么,这事要不算了呢?” 说实话,高俅抬手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是他这一抬手却是打在了刘铭这张强弓的底部,当时就将弓抬起来了些许。若是平常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刘铭再调整也就试了,可是事情实在是赶巧了,刘铭被高俅这一惊,立刻就松了手,只见羽箭离弦而出,立时激射了出去。 “哎?” 高俅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也是愣了一下。 等到高球反应过来的时候,对面马上坐着的那个人的咽喉之上意境多了一支羽箭,等了大概有两三个呼吸的功夫,这个人向后倾倒,从马上摔到了地上,激起了一阵尘土。或许是因为声光效果不够显著,这人坐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依旧站立在原地。 很显然,这个人是被刘铭一箭穿喉,给射死了。不管是吐蕃人,又或者是高俅这边,两边都在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吐蕃人的队伍之中立刻就混乱了起来,叽叽喳喳地不知道说些什么。与此同时,河州城的城墙之上也乱了起来。 刘仲武闪身绕过高俅,劈手从已经呆滞的刘铭手中夺下了强攻,然后开口喝骂道:“你这混账东西!瞧你做的好事!平日里让你用心习武,你就是不听,看看你今天做的这事!” “哎哎哎~!刘大人你有话好好说,这是做什么?” 平心而论,高俅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有如此戏剧化的发展,不过事情的起因和发展全都要怪在他的身上,此时刘仲武训斥刘铭,他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 “监军大人不要插手,今日我若是不好好惩处这个逆子,他就不知道军法如山!” 刘仲武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抬手就想招呼一边的士卒过来将刘铭拿下。 “刘仲武!你够了啊!”高俅也不是没有火气,见刘仲武如此不听劝也是怒从心头起,大声呵斥道:“箭是我让刘铭射的,也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这样看似惩罚刘铭,实际上打我的脸,很有意思吗?!” 第三十二章 意外在继续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不是,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从品级、职能上来说,刘仲武确实比不过高俅,此时见高俅生气了,他自然也软了下来。 “什么‘不是大人’、‘大人不是’的?刘仲武你应该比我明白,两军阵前有所死伤是在所难免的,莫说今天是我让刘铭射的箭,就算是刘铭自作主张,他这也是弘扬我大宋国威,当赏不当罚!” 高俅正在气头上,也不管刘仲武已经服软了,接着训斥着刘仲武。 “大人说的好!” 高永年站在一边,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筋了,突然间喊了这么一句。 “你给我闭嘴!” 就在高永年说完之后,高俅和刘仲武异口同声,斥责起了高永年。 高永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睛眨了又眨,半晌之后才憋出来了一句,“不是,怎么都冲着我来了?” 不管高永年心里如何想,高俅和刘仲武反正是和解了。 “刘大人,刚才我有些失态,还望刘大人不要见怪啊!” 发泄完了心中的火气,高俅就坡下驴,朝着刘仲武一拱手,道起歉来。 “哪里哪里!刚才下官也多有失礼之处,监军大人勿怪,勿怪啊!” 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刘仲武冲着高俅拱了拱手。 “嗯!既然误会解除了,那我们就不要再矫情了。”城墙之上不是寒暄的地方,高俅适时止住了话题,然后开口,问了一句,“对了,刘大人,刚才那个家伙是干什么的啊?” 此时城墙之外的吐蕃人那里,已经跑出来了两匹战马,一个驮着刚才的那具死尸,另外一匹战马上的人牵着已经没有了主人的战马,两骑战马并排往吐蕃人的阵营赶回去。 “哦,他啊,无外乎就是两军阵前吐蕃人派出来叫阵的,这种事情其实是很是正常的……等等!刚才监军大人突然出手,想要阻止铭儿,莫不是因为想要闹清楚对方的身份?” 刘仲武本来是在给高俅解释,可是越解释他的声音就越小,到了后面已经完全听不清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刘仲武突然反应了过来。 “是啊!我开始也就是气不过,所以想让刘铭吓对方一下。后来想了想,我觉得我应该先问一下对方的身份,不然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给人的感觉不太好啊!” 说起刚才的行为,高俅也很是感慨。 站在城墙之上,高俅身边的这些人,不管是刘仲武还是一边的士卒,心中全都闪过了一个念头——‘对面那孙子死的太冤枉了’! 不过既然人都已经死了,大家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毕竟这是两军阵前,有个误伤其实是很正常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一句‘将军难免阵前亡’了。 这边高俅等人准备商量一下后面该怎么进行,毕竟还没如何就出手射杀了人家一个人,往下面是直接开打还是怎么着的,总是要有个说法的。 再看吐蕃这边,似乎是激烈争论了一番,然后就看一个人满脸不情愿地离开了军阵,然后来到了河州城的城门之前。没有之前那个汉人模样的人的嚣张,这个吐蕃人直接来到了河州城外三百米远的地方勒住了战马,然后就叽里咕噜地说了起来。 “外面那家伙说的什么啊?叽里咕噜的,完全听不懂啊!” 高俅不是有意贬低吐蕃那边的人,而是他真的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 如果是苏轼在这里的话,十有八九是要责骂高俅不认真学习了,因为吐蕃人的语言以前他高俅讲解过的。只是对于高俅这样一个不喜欢‘外语’的人来说,让他学这个真的不比死容易上多少,因此到现在高俅都没能学会吐蕃人的语言。 “这个……个别的词汇还能够理解,可是连起来之后就完全听不懂了啊!” 面对高俅的询问,以刘仲的武为首的一干人等全都尴尬地摇了摇头。 见刘仲武等人都是一副模样,高俅突然间明白了过来。也是他糊涂,刘仲武这些人常年驻守河州,简单的吐蕃语绝对是能够听懂一些的,但是身为大宋的守将,对于吐蕃人绝对有着自傲的资本,因此他们并不会特地去学习吐蕃人的语言、文字。不过这样说来,和州城内应该也是有着动吐蕃语的人。 想到这里,高俅连忙问道:“那你们手底下应该有懂吐蕃语的人吧?去把他找来啊!” “这个,实不相瞒,倒是有这么个人,不过这个人被下官派出去游说吐蕃部族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刘仲武满脸的为难,犹豫了半天之后,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 “你们这有点儿戏了了吧?难道就没有个备用的吗?两军交战,虽然说是可以上来就开打,但是总归是要先说上一阵的吧?” 按着猜想,怎么着也该跟对方交流上一阵的,现在完全听不懂对方说什么,高俅也是犯了难。 “监军大人,其实之前被少将军射杀的那个,就是吐蕃人的翻译来着。” 见高俅为难,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在一边又来了这么一句。 “你这不是废话吗?人都已经杀了,现在再说这个有什么用?” 不知道是谁说的这么而一句,高俅也懒得再去追究,朝准了大致的方向就抱怨起来。 “那个……大人,实际上我们多多少少都能听懂一些,不过这人离得也实在是有一些远了,很多话听起来都是断断续续的,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一边的一位副将站了出来,小声辩解道。 被他这么一说,高俅也反应了过来。一般来说,两军对阵是会先交流一下的,当然叫做‘骂阵’也是可以的,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距离。之前被刘铭射杀的人,距离城墙只有两百米,大声喊的话基本上交流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现在这个人却往后退了一百米,声音传播就有些问题了。 不然的话,靠着身边的这一群半吊子,东拼西凑之下也能知道对方说的大概是什么。 知道原因了,可是高俅也没有解决的办法,思考了一阵之后,只能求助似的望向了身边的刘仲武,“要不就这样先凑活着听,大家各听各的,最后汇总一下,刘大人你觉得这样如何?” “这……也只好如此了!” 刘仲武戎马半生,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思前想后,还是同意了高俅的提议。 在高俅和刘仲武决定之后,城墙之上发生了戏剧化的一幕,诸多顶盔掼甲的将军全都趴在了城墙之上,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竭尽全力地探出了身去。 俗话说得好,‘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经过这样一番动作之后,虽然还没能听明白对方说的具体是什么内容,但是一些关键的词汇却是被这些常年驻守边关的将军们给汇总了出来。 也不是对方也意识到了距离太远河州城这边可能听不清,因此便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地重复起来。到了最后,基本上已经知道了‘来人’、‘战斗’、‘投降’、‘攻陷’等等词汇。 仔细分析了一边这些词之后,高俅还是没能确定对方具体的动向,因为他这边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而且又不知道这些词汇的先后顺序,想要排列出一句完整的胡实在事不那么容易。 到了最后,一位副将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很是烦躁地随口说道:“我看这群兔崽子就是来攻城的,说那么多有什么用?直接开打不就行了嘛!”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攻城的话一件攻城器械都不带,却带这么多的骑兵,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虽然心中也很是烦躁,可是身为主将却是必须忍耐,刘仲武回头训斥着自己手下的将领,其实也算是对自己心中烦躁情绪的一种发泄。 就像刘仲武说的,虽然河州城的城墙并不算太高,只不过六、七米的样子,放在后世顶多也就是两层楼的高度,撑死也到不了三层楼,如果是后世的那些特种兵的话,团队协作之下想要攀登这样的城墙倒是不费什么事情,但前提是城墙之上的人对他们的攀登行为不理不睬。可是吐蕃的这些人怎么看也不可能有特种兵的素质,何况河州城的守将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攀爬城墙而熟视无睹。因此,吐蕃人攻城的可能性,其实也可以说是没有的。 不过本着小心谨慎的行事风格,高俅还是制止了冲着部下们发火的刘仲武,“刘大人,不管怎么说,吐蕃人来者不善,咱们不能不防,还是先调集人马吧!” “这……便依监军大人所言吧!” 刘仲武有些犹豫,但是转念一想高俅的话也是没错,不打也得做些防备,因此便同意了高俅的提议。 很快,河州城西城门之内便聚集了众多的骑兵,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见尽头,这也让高俅舒心了不少。 第三十三章 缘由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吐蕃人今天其实是挺冤枉的,他们来这里只不过是听人说有一大批的侍卫护送着一辆马车进入了河州城,而且还是河州城大小官员齐到场将这马车上的人给迎接进去的,因此他们今天才会出现在河州城外。 而且从本意来说,他们这些人也不是真的想要对河州城甚至是说那位新来的大人物如何。只是按着他们以前经历过的情况来分析,他们觉得来的这个人十有八九是来劝降他们的,如此情况下,他们有什么道理不过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呢? 或许从前的吐蕃很是强大,可是在百多年前,吐蕃便已经走向了没落,到如今,吐蕃部族的很多头领过的日子甚至都不如大宋一个小地方的富户,这让他们的内心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可是想要改变这种情况,他们确实没有相应的能力,莫说是商业的发展,就算是农业,他们也搞不起来。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便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反叛! 可能‘反叛’这个词语用在这里并不是十分的准确,但是他们的行为却是跟这个词描述的完全一致。而他们这样做的灵感,却是来自于‘赵怀德’。赵怀德以前并不叫这个名字,身为吐蕃部族最大的首领,他在对宋作战的时候被俘,结果竟然被大宋赐了姓氏,并且还安全的放了回来,跟着他回来的,那可是十几辆马车的应用物品,这样的结果,任谁看见都是要眼红的。 之前的时候他们没有这样做,是因为赵怀德的压制,可是现如今赵怀德带回来的东西用完了,他自己也没借口找大宋讨要,因此便暗中推波助澜,找了几个小部族的首领来串联吐蕃所有的部族,他自己则是‘被逼无奈’成为了这帮人的首领。 依照赵怀德的想法,不管自己手底下的人如何,最后自己肯定是不会受到大宋的责罚的,毕竟自己也是‘被逼无奈’,最后的结果,怎么也不会比上一次差。 因此在知道了有个达官贵人进入了河州城,吐蕃的上层全都沸腾了,因此便策划了今天这一场行动。 开始的时候一切进展的都挺好,只要让河州城里面的人看见自己这一边不好攻打,那么他们就应该准备劝降了,赵怀德他们的诉求也就能够得到满足。谁知道自己这边派出去传话的人刚停住吗就被河州城上的人给一箭射死了,当时就把带兵的人给吓了一跳。 吐蕃这边帮着翻译的汉人其实有那么几个,但是谁都没料带今天会出这种事情,而且今天来的时候就是想着走一个过场而已,因此就带了这么一个人来,这个人死了之后。这一帮人吵了半天,最后还是选出了一个稍微弱势一些的人过来跟河州城内的人‘谈判’。 这人的大概意思就是说‘我们知道和州城内已经来了大官了,但是我们吐蕃个个都是骁勇善战之士,你们想要打赢我们是没有什么希望的,可是我们也不想贸然开战,打得尸横遍野,因此让你们城里来的那个大官出来说说,看看和谈的条件’。 奈何这个人被之前刘铭的那一箭给吓破了胆子,离城门稍微远了一些,而且说话的时候脑子又不清楚,将‘和谈’说成了‘投降’,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闹得自己这边的人听了之后都觉得很是尴尬,而河州城上的高俅等人也误会了她的意思。 吐蕃派出来的这个人喊了半天,一直都没有得到河州城内的回应,也不知道是口渴了还是怎么的,他突然向后一挥手,身后的阵列里面突然跑出来了不少的人。 本来河州城上的高俅等人就在防备着吐蕃军队,看见对方有了动作,他们更是紧张不已。 突然之间,也不知道是哪个脑子缺根弦的家伙大喊了一句,“他娘的!吐蕃人要攻城了,开城门,给我冲!” “哎?这他妈是谁啊?脑子有毛病吧?” 听完了这声喊,高俅只觉得自己的脑浆子都要沸腾了,脏话随之就骂了出来。 哪怕高俅不懂得排军布阵,但是他也知道骑兵攻城是比较困难的,不管吐蕃人如何动作,自己这边只要守好城墙,基本上就能确保万无一失。当然要是想保护城墙,当然是直接攻敌人于野最好,可是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必要啊! 扭头去寻找是哪个没脑子的货发布的这条命令,高俅正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翻身下了城墙,然后城门‘咣当当’地打开,城内准备着的这些骑兵便全都冲了出去,领头的便是高俅看见的那个身影。 “不是,刘大人,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高俅也找不到别的人,只能是看向了刘仲武。 “这个……下官也不明白啊!” 这种糊涂仗,刘仲武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打过,可是今天偏偏让他给碰上了。 因为刘仲武没有想过吐蕃人能对城墙造成什么冲击,所以说本来城内的这些骑兵聚集起来也不是为了守城的,只是如果吐蕃人要是撤退了,可以让他们顺道追上一段距离,无外乎是‘痛打落水狗’而已。 可是看现如今这局面,却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肯定是高永年那厮,我这千多人马,说不准就要毁在他的手上了,这个混账东西啊!” 左右看了看,刘仲武没有找到高永年,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咬牙之际,心中已然决定要好好惩处他了。 不过一直看着城外情况的高俅,这个时候却是忽然间抬起了手来,“刘大人,别忙,事情似乎有点意思了。” “有点意思了?监军大人这是什么话啊?” 刘仲武不明白高俅在说什么,顺着高俅的目光看了过去。 在城外,吐蕃人已经乱了起来。 本来喊话的那个,因为看见了高永年带兵出击,心中当时就凉了半截,手中缰绳一抖便拨转了马头,想要冲回本阵。 但是这种行为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其实最为要命,一旦这样做,不仅自己的性命难以保全,更重要的是,这会破坏自己一方的军阵。哪怕说吐蕃人实际上并没有整齐地列阵,但是这样的行为也是很要命的。 好在今天吐蕃人来也不是为了跟河州城内守军交战,因此一看见和州城内有人冲了出来,为首的几个人离开就下令撤退了。 当然撤退也是一门学问,骑兵不是步兵,站的稍微近一些就没有办法原地掉头,因此吐蕃的这些人实际上是分成两拨,分别向着自己方的侧面冲去,然后再掉头的。 接下来事情发展自然也就不用再说了,高永年带着一千多骁勇善战的骑兵,以几十人轻伤的代价便将这帮吐蕃人赶出了十多里的距离,如果不是考虑到胯下的坐骑,高永年甚至会接着追下去。 饶是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战绩,高永年回到河州城之后,面对的依然是高俅和刘仲武的两张臭脸。 “将军,末将……” 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看见刘仲武满面寒霜,高永年竟然还满脸高兴地准备汇报自己的战绩。 只是不等高永年把话说完,刘仲武已经抬起了手来,招呼两边站立着的士卒,“来人啊!将高永年拖下去,重打二十军棍!” “啊?将军,这是为什么啊?” 高永年没有料到是这种情况,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快点,将他拖下去打!” 越想越气,刘仲武都不再去看高永年,站起身来朝着两边的士卒直接一挥手。 “且慢!” 就在高永年要被拉出去的同时,高俅突然间站了出来,叫住了拖着高永年的士卒。 “监军大人,您还有什么事吗?” 哪怕对高永年的行为如何恼火,但是面对高俅的时候,刘仲武总是要客气一些的。 “重打二十怎么行?要我说怎么也得打他个五十!”一句话将高永年刚刚生出的希望给扼杀,高俅紧跟着开口说道:“虽然说我大宋的将士骁勇善战,但是这种没脑子的行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城下的敌军数不胜数,一队骑兵出站,哪里是正当的做法?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候城门关是不关?城内的百姓管是不管?这样的人,这样的行为,二十军棍怎么能够解气呢?” “大人,我……” 高永年想要开口争辩,但是随即被两边的士卒给捂住了嘴。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高俅和刘仲武等一干人坐在客厅之内,高永年就趴在客厅门外的地上,五十军棍打完,高永年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完全爬不起来了。 军棍可是比衙门里面的杖刑要厉害的多了,因为一般来说军中的人总么也比衙门里的要厉害上几分,况且就算是衙门里面打板子,其实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若是实打实地承受,二十板子下去一般的人就不行了。 第三十四章 将错就错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外面的高永年在地上趴着挨板子,屋里面高俅接着和刘仲武等一大帮人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其实在高永年带人冲出河州城,吐蕃人开始撤退的时候,高俅就已经猜到后面的发展了,毕竟乱糟糟的吐蕃军阵怎么看也不可能在正面硬拼河州城的这些精锐,更不要说是在吐蕃人逃跑的其概况下了。 考虑到接下来的情况,高俅便跟刘仲武先行带着人离开了城墙。从回来之后一直到高永年率军而还,高俅跟刘仲武等人就一直在商量。 “刘大人,你觉得接下来我们的计划还能够施行吗?虽然说这次让吐蕃人吃了个大亏,可是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高俅说要重责高永年,其实说的并不是气话,而是他真的觉得高永年该打。 吐蕃人耀武扬威他高俅心里面也很是气愤,可是气愤不代表就一定要立刻做出反击,不然高俅也不会再刘铭射箭的时候突然出手阻止了,哪怕说结果有些出人意料,但是高俅最初的想法其实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吐蕃人被高永年追出去了几十里地,斩获多少且不说,后面想要引诱吐蕃人出来,却是要麻烦上一些了,这是高俅不愿意见到的。 “监军大人,虽然说这件事情现在闹得有些麻烦,可是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想算明白也是不太可能了。况且来说,按照之前大人您提出来的建议,这吐蕃人打也就打了,本来我们也没有打算跟他们好好商量不是?” 刘仲武到底还是河州知州,高永年更是在他手下多年,虽然他也知道高永年不对,可是真要是高俅想要对高永年做些什么,这却不是刘仲武希望见到的。 直接点说,刘仲武开口说要严惩高永年,既是对高永年恨铁不成钢,同时又是担心高俅找高永年的麻烦,所以才会出现的一种保护行为。 听完了刘仲武的这番话,高俅故作惊讶的模样,侧过了身来直面刘仲武,惊奇道:“刘大人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啊!” “咳咳!大人莫要开下官的玩笑,还是说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因为高俅根本就没有掩饰自己的作态,所以说刘仲武很容易就看出来了高俅是在跟他开玩笑。 “刘大人,不是我想跟你开玩笑,而是现在的情况,接下来我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了啊!您常年驻守河州,运筹帷幄我肯定是不如你的。但是现在的这个情况,我不认为您还有什么好办法!” 高俅也只是故作惊人之语,实际上不管是刘仲武还是高永年,在他看来都不是一个好点子有用。 “大人说的是,不然我们也不会坐在这里了不是?”刘仲武知道高俅心里面在想什么,不过他也不肯就这样低头,拿手一比客厅中的诸人,说道:“军中有谋略的人都在这里了,我们大家群策群力,总是能有个办法的。” “你说的倒也是实话,既然如此,那今天咱们就好好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应对,商量出来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商量不出来,那咱们今天就全都住在这吧!” 高俅将众人的表情收归眼底,很自然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因此半是威胁地说出了这些话。 对于河州城的这些守将来说,其实打不打吐蕃并不是很重要,有吐蕃在他们就能得到朝廷的重视,没有的话也能落得个安逸,因此他们并不会十分的急切。这些人不是刘仲武,打好了就能得到天大的封赏,因此很多时候他们都有些消极怠工。 可是今天高俅说出这些话来,却是拿住他们的痛处了,想不出主意来什么都不能干,这他们哪里受得了,有了这样的‘激励’,他们讨论起来之后自然是要积极多了。 你一言我一语,这些人直说到快要天黑的时候也没有商量出个确切的办法来。 突然之间,高俅抬起了手来,示意众人都停下。 等到众人全都闭嘴之后,高俅才突然指着一个坐在刘铭身边的一个人,说道:“你,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啊?我吗?”这人先是一愣,紧跟着站起了身来,十分紧张地说道:“大人,下官适方才说‘要是高永年将军没有那么冲动就好了’。” “不是,不是这一句,下一句……不对!再后面的一句。”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高俅思考了一下,接着说了起来。 “那个……下官是说……是说……”犹豫再三,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这人一咬牙,横下了心来,“大人!下官是说,要不咱们干脆就打他娘的就算完了!” “对!就是这一句!”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话,高俅转头看向了刘仲武,兴奋地说道:“刘大人,我们就打他娘的,你觉得怎么样?” “啊?这个……大人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下官以为,这样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啊!” 本来商量的是如何处理高永年私自出兵攻打吐蕃以及后续的处理,可是现在高俅却突然说要再次开战,换一个人来都不可能理解的了高俅的想法,刘仲武听得愣了,自然也是不明白高俅的意思。 “我是说,吐蕃反正都已经打了,干脆就再敲打一番,只要打得他捅了,他自然会望风来降,到时候苦恼的就不会是我们了!” 高俅一边跟刘仲武解释着,一边在思考着大致的行动方案。 “可是……到时候他们望风来降,我们还是不好处理啊?” 刘仲武自然是有自己的思考,不然也不会反对高俅了。 吐蕃人来降,就算是赵怀德等人会出现,那也是在派出使臣之后的事情了,如果前期跟使臣接触的时候没有个好的解释,那就算赵怀德会出现,吐蕃上层的人能够来多少就很难说了。而高俅开始的打算,如果不能够将其中大部分的人拿下,后面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考虑到这些,刘仲武才会反对高俅的提议。 “哎~!处理是好处理的,你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就跟他们说前后都是一个情况,这不就结了?” 不是高俅腹黑,只不过前后一联想之后,事情确实简单了许多。 今天河州城出兵就是高永年自己冲动,日后就算是‘和谈’的时候吐蕃人问起来,事情也是如此,高俅他们是不会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而高俅的意思,就是将这件事情延续下去,简单来说,就是接着让高永年‘私自’出兵。 想到这里,高俅忍不住看向了堂中的诸人,低声道:“你们各位,谁和高永年的关系好一些?” “这个……大人,要说关系好的话,我们大家和高将军的关系都还算是不错,可若真要说谁和高将军的关系特别的好,那却也是说不到的。” 出乎高俅预料的,在他说完话之后,好一阵之后,才有人开口。 不过听完了这人的话之后,高俅却也只能表示理解,高永年是个什么样的人根本就是一目了然,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坏心思,所以说在军中他一定是混得开的,可若是谁跟他关系要好,这个就是为难人了。一个浑人,跟他关系好的也只可能是浑人,但问题是这样的浑人根本就是得天独厚、万中无一的,普天之下再想找到一个跟这个差不多的,完全是不可能做到的。 “大人,您要是主意直说便是。” 刘仲武坐在一边,已经大致猜测到了高俅心中所想,不过为了顾及自己的这帮属下,所以还是替这些人多问了一句。 “嗯!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就是你们出一个人,当然,也可以是一个人,晚上的时候去找高永年……”高俅说这话就往门外以指,紧跟着就愣了,“哎?高永年哪去了?” “回大人,高将军挨过了军棍,回营擦药去了。” 门外的士卒适时开口,回答了高俅的问题。 “哦?是吗?算了,反正现在也用不着他!”高俅愣了一下,紧跟着就反应了过来,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的,于是便接着说道:“你们晚上去找他喝酒,就说说你们为他不平……” “大人,我们觉得高将军是罪责应当!” 靠近高俅坐的一个将军突然间开口,很是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没问你们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是让你们去跟他说你们觉得他冤得慌,这样……” 高俅沉着冷静,坚持着跟这些人解释着。 依旧是这个人,再次开口,说道:“大人,我们根本就不觉得高将军冤得慌!” “喂,外面的来几个,将这个人也给我拖出去,打他一百军棍!” 连番被打断,高俅实在是忍不住了,冲着外面的士卒便挥了挥手。 士卒们听到高俅的话之后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先看了刘仲武一眼,等到刘仲武轻轻点头之后,他们才走进来将这人给拉了出去。 第三十五章 劝说高永年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入夜时分,在河州城外东面的军营之中,高永年正趴在自己的床榻之上,一声不吭地任由自己的亲兵在自己的臀部上涂抹着药膏。 要说起来,高永年身为河州驻军之中仅次于刘仲武的存在,本来是没有人敢真的对他下重手的,只不过今天先是刘仲武开口,再然后是京城来的监军吩咐,虽然打军棍的士卒们有心留手了,但是高永年的屁股上也真的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军棍。 高永年身强体壮,五十军棍下来还能够硬挺着在士卒的搀扶下走回军营,而不是说让人给用担架给抬回去,哪怕是说有打军棍的士卒们手下留情的因素在里面,可是高永年的身体素质也是不得不让人叹服,至少在整个河州城之内,能够做到高永年这样的,基本上一只手也就能够数过来了。 营帐内高永年咬牙坚持,营帐外却是来了一批人,也不等守在营帐外面的亲兵向内通禀,便直接闯了进来。 “何人如此大胆,敢擅闯本将军……啊!原来是你们几个啊!” 高永年‘啪’的一声自己的床板,便要抖一抖威风,可是一见来人的模样,又再次趴了下去。 来的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至少在经过高俅的筛选之后,那些不适合执行这次‘任务’的人已经全都让他们回去睡觉了,或许之后他们会再次跟高永年会面,但是在这次的事情完成之前,他们却是不会再见高永年了 当先走进来的是厢军方面的一位将军,名字唤做许琳的,一听高永年这话,立刻就撇起了嘴来,“怎么?我的高大将军,你不欢迎我么你是怎么着?如果你说是的话,那我们可是转身就走啊!” “哼!老子挨军棍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的求个情,现在来,不是看老子的笑话吧?全都给老子滚……进来!” 也多亏了高永年这等厚脸皮的人,换一个人来都未必能够做到这样翻脸如翻书一般,随着许琳从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高永年的脸也由阴转晴了。 不过要说高永年脸皮厚,倒也不完全是,谁让许琳手上拿着一坛子酒呢?在军中,尤其是有战事的情况下,喝酒是被完全禁止的,或许东京汴梁的禁军不会在乎这些,可是长年驻守边疆的这些将士却不能够忽视这一条禁令。 可是在习武之人来说,喝酒本来就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哪怕说从军报国,可是长时间沾不到酒喝的话,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因此军中禁酒,也不是‘一刀切’的。如果不是有犒赏三军等特殊情况,普通的士卒们是要完全禁酒的,毕竟这些士卒才是军队的中坚力量,他们必须时刻保持着战斗力;然后就是那些将军们,可以喝酒,但是却不能够喝醉了,这其中的尺度除了跟个人的习惯有关,更重要的是要看军队之中话语权最重的那个人的意思。 简单来说,高永年平时也是能够喝到酒的,但是在跟吐蕃开战之后,因为刘仲武的禁令,他也是好久没有喝过酒了,尤其是在给高俅接风洗尘的宴会之上,好不容易又一次机会了,他确实被人给拉走了。今天挨了板子,又看见了酒,高永年肯让许琳走才叫见鬼了呢! “哼哼!就知道你是这个性子!”许琳跟身边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当心走到了高永年的身边,各自找地方坐下之后,许琳将酒坛子放到了高永年的面前,“知道你心里憋屈的慌,这不,我特地想办法给你弄了一坛子酒过来,让你喝个过瘾!” “哈哈!还是你有办法!像我就只能等眼看着,完全找不到门路啊!” 高永年大声笑着,一把推开了正在给他上药的亲兵,然后单手提起了酒坛子,大口地喝了起来。 其实高永年的话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在许琳听来,却是有些刺耳了。高永年身为医院猛将,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许琳却是厢军的人,说白了就是搞后勤的,平时的时候没什么事,可是遇到这种情况,又是碰上了高永年这样的人,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如果不是担心完不成高俅吩咐的事情而受到责罚,现在许琳肯定是踢碎了酒坛子走人了。 “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许琳冷静了下来,接着说道:“今天你挨军棍这事,其实大家看在眼里,可是却没有办法替你说清,毕竟今天的事情,你实在是太莽撞了啊!” “莽撞?为了等他一个监军,老子可是好久没动过手了,多少次看见吐蕃的人都没办法出手,这憋屈我找谁说去?而且今天这还是打了胜仗,这还要打老子的军棍,要是今天打败了,说不准要的就是老子的人头了!”越说越气,高永年‘嘭’的一声将酒坛子顿在了地上,闷声道:“真他娘的憋屈!” 许琳等几个人对视一眼,没有立刻开口说话,因为这件事情其实说起来责任全在高永年,未经允许私自带兵出城,打胜了那是应该的,打败了二罪归一,你有什么好憋屈的? 只是虽然心里面这样想,话却是不能这么说,做的靠后的一个将军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咳咳!那什么,高将军,我们也知道您心里委屈,可是实话实话,您今天虽然说是将吐蕃这些人杀了个七零八落,可是真正的斩获……呵呵,我也不是想说闲话,您要是真的想要让监军和刘将军高看您的话,其实还是应该拿点战绩出来,不然的话,您就算是有理,您又能跟谁说呢?” “你这话说得倒是有道理,不过这战绩岂是说有就有的?今天老子带人追了他们三十多里地,可是斩首不足百人,战马更是只有三十几匹,不是我不想,实在是老虎啃刺猬,没他娘的下嘴的地方啊!” ‘咕咚咚’又灌了一口酒,高永年也很是郁闷,要是能做到,谁会放任机会流失呢?自己又不是傻子! “咳咳!那什么,高将军若是有心,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高将军愿不愿意……” 许琳咳嗽一声,将高永年的注意力拉了回来,然后按着高俅嘱咐的,卖起了关子。 “有主意你就说,别他娘的磨磨唧唧的跟个老娘们儿似的!” 脾气放在这了,高永年自然不会等许琳娓娓道来,张嘴便骂了起来。 “你啊,可真是……”被高永年这么一骂,许琳也是没有了再卖关子的意思,便开口说道:“其实这件事情看起来很麻烦,可是高将军您要考虑的问题无非就是两个。” “哪两个?快说!快说!” 说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正题,高永年自然就着急了起来。 “第一个问题,高将军您如何在那二位大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咱们的兄弟们带出去。” 其实这个问题本来就不是问题,因为整个计划就是准备让高永年去打吐蕃人,许琳之所以这样卖关子,还是因为高俅的嘱托,准备将高永年完全蒙骗过去。 “这个倒是有些麻烦,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大不了我就带人晚上去呗!” 高永年无心之语,却是正好说中了高俅等人的计划。 如果不是确信高永年不了解高俅与刘仲武共同定下的计划,恐怕许琳这个时候就已经没法接着说下去了,“咳咳!高将军所言甚是,我与诸位同僚也是这样想的,想要行事,自然就只能是在晚上了,只要能够大败吐蕃,那后面的事情就都不是事情了。” “好了好了,这个用不着你说,你就直接说第二个问题好了!” 高永年是个急性子,更何况现在是他的要紧事,自然没工夫和许琳在这里磨叽。 “这第二个问题,便是如何打败吐蕃,或者说如何取得较大的战功。” 许琳一字不差地重复着高俅说过的话,生怕错过了哪些关键的地方。 “这个问题确实比较麻烦,吐蕃那边也不是说没有城池,可是老子带人去的话又肯定只能带骑兵,到时候能不能打胜都是个问题啊!” 哪怕是身为一个浑人,高永年也不是说完全的没脑子,至少军事上的事情他是十分明白的。 即是说高永年不明白,可是今天才刚刚击败了吐蕃来犯的敌军,转天按着吐蕃人的方法去进攻,那就没有个不败的。可是打胜仗才是关键,他又不可能不去,这就让他犯难了。 许琳微微一笑,亲身参与了高俅与刘仲武制定计划的过程,他才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多么的惊人,“高将军莫要着急,既然我们几个人都已经在这里了,计划自然是有的,只要到时候高将军依计行事,我许琳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高将军必然德胜而归,并且斩获颇丰!” 后面还有一些话,只不过许琳就没有往下说了,即使高永年将赵怀德杀了,回来后面临的也是军棍,因为这也是高俅和刘仲武设计好了的。 第三十六章 战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为了保证高永年能够记清楚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关键的步骤,许琳将高俅和刘仲武商量出来的计划跟高永年完完整整地讲解了三遍,等说完这些之后,他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 “高将军,刚才跟你说的那些,您应该都记清楚了吧?” 已经讲解了三遍,许琳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好了,高永年应该也已经记住了,最后多问的这一句,只不过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嗯嗯!记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有些地方不是很清楚。” 高永年点了点头,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 只是不管高永年的表情如何,许琳却是已经没有了精力,整整三遍,外带解答高永年数十次的幼稚问题,也多亏许琳是厢军出身,本很脾气没有那么火爆。如果是能征善战的西路禁军,可能早就抄起自己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义无反顾地对高永年下手了。 “你……唉!算了,再说下去一会天都要亮了,等回头的时候我们这些人陪你一起去,这样总没有问题了吧?” 最开始的时候高俅就是这样要求的,只不过许琳根本就不愿意和高永年一起,毕竟到了外面就没有人能够压得住高永年了,到时候出点什么事情,许琳根本就应付不来。 只是情况远远超出了许琳的想象,解说无果之后,他也只能是做出如此的决定了,不过就算是如此,他也没忘了将自己身边的这些人都拉上。没道理自己陪着高永年出去吃苦受罪,这些人却能在河州城里面踏踏实实地等着看戏吧? “哎?不是,许琳,这事和我们没多大关系啊!” 许琳身边的人自然是不愿意搅和进来的,因此纷纷开口,反对起来。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啊!” 一听许琳如此说了,高永年也懒得再问其他的事情了,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至于说许琳身边的那些人的反对,高永年就权当没有听见了。 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说了一晚上的许琳已经没有力气再跟高永年纠缠了,“既然如此,那高将军就好好养伤,等到了晚上我们来找您,到时候咱们点齐人马,再做计较!” “好!一言为定!” 高永年将手中的酒坛子顿在了地上,攥紧了手,郑重地说道。 “那好,我们几个就先告辞了!” 事情已经说好,许琳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跟高永年拱了拱手,然后起身便走。 和许琳身边来的几个人全都是叫苦不迭,本来高俅没有说让这么多人来,只不过他们觉得有热闹可以看,因此才会自告奋勇和许琳一起来的,如今被许琳坑了这一道,他们自然是好一通抱怨。 不过这倒是跟高永年没有什么关系,看看自己床板边上的酒坛,再看看自己营帐的门帘,微微冷笑。 “许琳这个家伙,还真当我是笨蛋吗?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不过带上你,总归是个不错的选择!” 高永年嘟囔了一句,然后抄起酒坛又灌了一口,紧跟着就趴在床板上睡了过去。 吐蕃人来河州城耀武扬威,那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现在这个十分最多再有一个时辰左右也就天亮了,这也是之前为什么许琳会说‘今天晚上’。 高永年一觉睡醒,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了,也不知道是昨天打军棍的士卒手下多有留情,又或者是军中特制的疗伤药效果惊人,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喝了许琳带过来的酒,总之高永年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当然如果让高俅知道了这件事情,估计就会说高永年是皮糙肉厚,十分抗揍了。 因为时间还不到,所以高永年也没有急着去召集人马,等到天刚刚擦黑的时候,他才找人去请来了平日里跟自己关系‘不错’的几位将军,毕竟骑兵总共千多人,他虽然权利仅在刘仲武之下,可是真要调动这些人马,如果没有这几位的配合,他也是完全做不到的。 不过让高永年没有想到的是,这几位将军好像是约好了一样,高永年这边派人去请,他们却是同时抵达的,考虑到几位将军的营帐跟高永年的营帐离得距离全都不同,这里面如果没有问题那才是不可能的。只是高永年的脑子没在这方面,只是稍微惊奇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将几人带进了自己的营帐,然后说起了自己想要他们帮忙的意图。 听完了高永年的话之后,一个明显带着三分睡意的将军揉了揉眼,很是不满地抱怨了一句,然后将自己的印信扔给了高永年。有了这一个代表之后,后面的几位将军也是有样学样,将自己的印信扔给了高永年之后,打了声招呼便接连离去了。 如此简单顺利的完成了自己的目标,高永年也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只是还没等他往深里面想,许琳便带着人到了。 吐蕃自从唐朝之后便已经分裂成了诸多的部族,因此现在吐蕃人少有城池,最近的一座城池离着河州城都要有五六十里的路程,当然因为现在双方交战,所以吐蕃人在距离河州城二十里左右的地方建立了临时的营寨。虽然说二十里的路程已经不算太远了,可是二十里的距离来回就是四十里,连夜奔袭,不仅要和吐蕃人交战,高永年他们还要在凌晨之前赶回来,如此一来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耽误。 点齐了人马之后,高永年与许琳等人便悄悄地带人离开了军营,往吐蕃人营寨的方向摸去了。 等高永年带人到了吐蕃人的营寨之外,已经差不多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换句话说已经是子时,哪怕是在河州城内,现在还没睡觉的人也是没有多少了,吐蕃这边更是如此,除了少许巡夜的士卒之外,绝大部分人都已经在自己的营帐之中熟睡过去了。 高永年一行人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直接带着人马便冲着吐蕃人的营寨冲了过去。 大队人马来袭根本就不用巡夜的士卒提醒,光是马足踏地的声音就足够吵醒营寨之内的人了,不过本着诚实守信、爱岗敬业的准则,巡夜的士卒们还是大声呼喊了起来。 按着从许琳那里听来的建议,高永年没有带着人直接冲进对方的营寨,而是带着人绕着对方的营寨跑了起来,虽然说冲进去一定能更大程度地杀伤这些吐蕃人,可是这样一来高永年带来的这些骑兵就算是陷进去了,想要再冲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而且来说,这样做也是背离了开始的计划,高永年或许不聪明,可是他却不是傻子。 一圈营寨绕过来之后,吐蕃人早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一件高永年等人再次出现在营寨门口,人群立刻就沸腾了,举着刀剑就要冲上来跟高永年拼命。 要知道,刚才高永年等人可不是绕圈玩,就在他们绕圈的同时,还将自己手中携带的火把扔进了吐蕃人的营寨之中,因为吐蕃人当时正忙着集结,所以没有来得及救火,因此现在靠外一圈的营帐已经被火烧的差不多了。而且虽然说今天夜里没有风,可是营帐挨得太密,很多地方的火势已经蔓延了开来。 自己睡觉的地方被人烧了,任谁都是不能接受的,因此吐蕃人对高永年的恨意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好在高永年等人都是骑兵,吐蕃人靠两条腿是追不上他们的。一沾即走,高永年立刻就带着人撤退了。 被人袭营,吐蕃的将军自然是怒不可遏,点齐人马之后便向着高永年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河州和吐蕃这边,高山峻岭不多,可是也并非是平原,高永年去和回来的时候都是要经过一段山坳的,而此刻的高永年,就带着人躲在了道路的左边。 夜色正浓,人衔草、马衔枚,而且高永年带着的这些人手中的火把也都在刚才袭营的时候力给吐蕃人作‘纪念’了,因此现在躲藏起来还真的是很难被人发现。 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的工夫,吐蕃人这才姗姗来迟,毕竟之前还用了不少的时间整队,所以吐蕃人才会晚到这么长时间。 就在吐蕃人进入山坳之后,高永年便立刻带人冲了出来,朝着对方杀了过去。不是高永年不想继续隐藏,只不过大队人马躲藏在这里,对方举着火把一经过近前就会发现,所以多等待也没有什么用处。 吐蕃人自从唐朝之后便大不如前,到了现在,更是不能跟高永年带领的这群骁勇善战的禁军相比,再加上高永年一方是有意伏击,所以吐蕃人立刻就乱了阵脚。 一场血战过后,山坳之中血流成河,死尸残甲遍地都是,虽然说不能精确统计出自己到底取得了多大的战果,可是仅仅斩首就有三千余,缴获的兵器、战马更是无算。而高永年带出来的这些人,除了三百多人的死伤之外,大多只是兵器、甲胄被损耗了,可以说,这是一场大胜了! 第三十七章 处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因为要需要完成打扫战场、收缴战马等等一系列的工作,所以说高永年打完仗之后并不是直接就能回河州城了。事实上,等高永年带着人马赶回河州城的时候,已经天光大量了。 就在河州城的西城门之外,高永年带着人马赶了回来,准备跟高俅和刘仲武面陈自己这一仗的收获。 早就得到了消息的高俅与刘仲武一同来到了城墙之上,看着城墙之外精神振奋的甲士,高俅的脸色很难看,真的是很难看,而且是那种装不出来的难看。 “大人,昨夜末将带人奔袭二十余里路,斩杀吐蕃敌军三千余人,缴获兵器战马无算,现今诸人均已归队,请大人点阅!” 高永年做人比较愣,可是这么多年为官,最简单的察言观色他还是明白的,看见高俅的脸色不对,连忙转头看向了一边的刘仲武。 “唔~,我军伤亡如何?” 毕竟是多年驻守河州,刘仲武首先关心的就是自己手底下的人伤亡如何。 “这个……死伤共计三百一十六人,除去一百一十二人死于战场之上,另有八十五人伤重不治,三十人无法再在军中任职,余者皆为轻伤,休养几日便可。” 只是犹豫了一下,高永年立刻就将自己统计过的数据报了上来。 倒不是说高永年有多么正派,只是像刘仲武这边的边军,手底下的人从来都是有数的,不像京中的禁军那样可以肆无忌惮的吃空饷,因此瞒报根本就没有意义。 按理说这样的战绩已经算是无可挑剔了,就算是刘仲武自己,也不敢说能带人取得这样的战绩,己方死伤三百一十六人,真正损失的也不过才二百二十七人,也就是说这一战的战损比例至少已经是十比一了,如此卓著的战果,就算是上报朝廷也只会是嘉奖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刘仲武和高俅的算计,哪怕对高永年取得的战果很是满意,可是考虑到接下来的计划,刘仲武还是不能有丝毫的表现,重重地咳了一声,刘仲武沉声道:“高永年,你可知罪!” “这……末将知罪!” 在开始行动的时候许琳就已经将所有的利害都跟高永年说清楚了,因此现在被刘仲武责问,高永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未经允许私自出兵,本身就已经是犯了军规了,至于说之后取得的战果,也只能算是将功折罪,并不能说犯的过错就不用追究了,在这一点上,高永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考虑到自己这一次所取得的功劳,责罚什么的高永年也就不在意了。 “好!既然你知罪,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了,高大人你看……”刘仲武想要问一下自己身边高俅的意见,可是转头一看却发现高俅脸色铁青却不肯开口置一词,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之后,刘仲武才开口说道:“来人,将高永年……拉下去斩了!” “啊?将军,我……” 高永年没有料到是这么个结果,惊讶之后,连忙开口辩解。 只是没等他将辩解的话说出口,就已经被一边准备好的士卒给按住了,接着就要拖下城墙。 “将军!高将军虽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死,还望将军三思啊!” 许琳知晓前因后果,本来也只是以为刘仲武是在吓唬高永年,可是眼看着刀斧手也走到了城墙之下,他立刻就慌了神,单膝下跪,连忙开口阻止起刘仲武来。 “可是……可是……” 刘仲武自然是爱惜手下大将的,但问题是身边的高俅脸色阴沉,这让他根本就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也不知道是回过了神来还是怎么了,高俅幽幽叹息,说道:“刘大人,将那厮责打一百军棍,然后关他两天就好了!” “监军大人所言极是!” 有了高俅开口,许琳等人连忙开口附和起来。 “那好!就依监军所言,将高永年责打一百军棍,关押三天!” 有了台阶,刘仲武自然就赶紧下来了,不然斩了高永年,心疼的还是他。 其实说实话,高俅刚才并没有想太多,只不过是看见了城墙之下的场景,所以心神动摇,仅此而已。 鏖战一夜的将士,身上多多少少都挂着一些零碎的东西,再干净的也是一身血污。若是如此的话也就罢了,偏偏这些人的马鞍前后都挂着不少的人头,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目表情,可是单单看这幅场景就已经很让人接受不了了。说什么‘只不过是死人’,真正看到这幅场景,那些说风凉话的人才会知道这对人心神是一种多大的冲击。 如果不是高俅的忍耐力够强,现在已经趴在城墙的垛口之上开始吐早饭了。 好不容易缓过了神来,高俅先是保下了高永年,然后才看向了许琳,“许琳,我问你,伤亡怎么会如此大?” “这个……大人有所不知,夜间交战本来就很是艰难,再加上高永年将军作战勇猛,军阵难免会有些凌乱,所以……所以……” 许琳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高俅的神色,只见高俅的神色越来越平静,可是许琳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了。 “所以你就没有阻止高永年,是吗?” 高俅的声音很是平稳,似乎一点的情绪都不带。 不过不管是谁在场,所有的人都能看的出来,现在的高俅心情很不好,只不过一直忍着没有爆发出来。 “末将……末将……末将有罪!” 许琳想了半天,却是没有办法辩解,最后只能是一低头,学了高永年。 “哦?你有罪?呵呵!呵呵呵!”高俅轻笑一声,然后走到了许琳的面前,突然间抬起脚来,踹在了许琳的右肩之上,“你还知道你有罪!三百一十六人伤亡啊!一百九十七人战死,就凭这一条,我就能让人砍了你的脑袋你知不知道!啊?!” 就算许琳身强体壮,可算是一个站着一个蹲着,两方的差距摆在这,许琳也是被直接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末将……末将有罪,只求一死!” 许琳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哪怕事情最开始是高俅和刘仲武定下的,但是后面的利害高俅也不是没跟她说清楚。 更重要的是,对于这一战的结果,高俅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可以没有多少战果,但是要尽量减少伤亡。哪怕这件事的过错都要归咎在高永年的身上,可是关于高俅和刘仲武两人的计划,许琳才是那个推动的人,这个责任他是没有办法推脱的。 “只求一死?那不是便宜你了吗?” 虽然心中很是愤怒,高俅却也知道自己不能真的将许琳如何,不然到时候就很多的将士寒心了。 “任凭大人处置!” 许琳闹不清楚高俅的意思,思来想去,也只能如此了。 “好!既然如此,那么你听好了了。”高俅顿了一下,看了身边的刘仲武一眼,然后接着说道:“不管你这次立功多大,封赏多少,我要你全都分给那些因你失误而死的将士,你可有异议?” “回大人,没有。” 封赏什么的也不过是身外之物,再说一个厢军将领本来就不会有太多封赏,所以说许琳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嗯!既然如此,那你可就要好好表现了,不然这一次打完吐蕃你地封赏却不够补偿那些将士的,我依旧不会轻饶了你!” 话都已经说道这份上,高俅除了警告许琳一句,剩下的也就没什么了。 接下来又跟许琳等人交代了一番,具体的还是关于高永年的那个计划要保密的事情,然后就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了。因为除了高永年之外,包括许琳在内的这些个将领都不能指挥动城墙外的这些骑兵,所以让他们留下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后面安排人统计军功、收集缴获,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高俅就没有去理会了,刚才在城墙之上都能闻到这些人身上的血腥气,真要是近距离接触,难保不会闹出什么笑话来,谨慎起见,高俅干脆就拉着刘仲武去准备及接下来的事情了。 河州城外热热闹闹,吐蕃这边却是吵翻了天。 本来吐蕃这些部族凑在一次就是为了能够从大宋这边要到一些实惠,可是现在还没怎么样呢,河州城示威让人家追的有如丧家之犬,夜宿营寨被人家袭营,追出去让人家斩杀了将近四千人(逃跑未归营的统计时暂且按死亡算),本就不多的战马也丢了不少。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才刚刚是个开始,真要是到了后面,就算是真的偷到鸡了,可若是这米丢的太多,也不是他们愿意见到的。更重要的是,这只‘鸡’肯定不可能是所有的部族平分的,赵怀德拿大头肯定是不用说,剩下的部族有一个算一个,谁都不可能分到多少了,这和他们的初衷可是不相符的。 争过来,吵过去,最后的结果还是要和谈,只是这个姿态如何来拿,却是让这些人费劲了心思。 第三十八章 吐蕃来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一连过了三天,高俅都没有再去找刘仲武商量过事情,不是说高俅又多忙又或者说高俅没有事情要找刘仲武,只是那天看见的场景实在是一个巨大的冲击,高俅回去之后歇了整整三天才算是缓过劲来。 三天过后,还没等高俅去找刘仲武,刘仲武那边已经派刘铭过来请高俅过去了。 在路上的时候高俅多问了刘铭一句,他这才直到原来是吐蕃那边派人来了,不过想想也是正常,被打的这么惨,吐蕃要是从前的那个吐蕃也就罢了,但是现在的吐蕃就是一群松散的部族,能够承受的冲击远没有从前那么大了。 到了刘仲武这边,高俅却没有看见吐蕃人,刚想开口问一下刘铭这是怎么回事,转念一想,高俅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吐蕃来人,刘仲武自然是不好单独接见,因此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请高俅,而在这之前,刘仲武自然没必要做那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刘大人!” 冲着刘仲武拱了拱手,高俅走到了刘仲武左手边的那一排座位上,撩衣坐定。 等高俅做好了之后,又陆陆续续地来了一些人,坐在了高俅的后面,这些人都是河州之内数得着的人物,其中大部分是刘仲武手下的将领,高俅虽然叫不上他们的名字来,但是好歹都是见过面的,因此也不会觉得太过陌生。 这一帮人都进来之后,刘仲武看了高俅一眼,跟高俅用眼神交流过之后,这才轻咳一声,朗声道:“来人,去请吐蕃来的使者。” 有士卒下去请人,不多时吐蕃来的使者就进入了客厅,来到了高俅等人的面前。 “见过刘将军!” 吐蕃来的人倒是满嘴的汉语,很是流利地跟刘仲武交流着。 “嗯!原来是客,请坐!” 明面上这边是以刘仲武为首,他也不好多去看高俅,因此一摆手,让吐蕃的人坐到一边。 不过吐蕃来的人不是为了坐着喝喝茶,等到做好之后,为首的这个人立刻又站了起来,朝着刘仲武一拱手,说道:“刘将军,这一次我来,是想问一下刘将军,为何要伤我吐蕃的百姓!” “伤你吐蕃的百姓?这话从何说起?” 猜测过很多吐蕃人的开头,可是想来想去,刘仲武还是没有想到对方会说出这种话来,伤了吐蕃的百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自己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从何说起?数日之前,刘将军派人夜袭我吐蕃,斩杀我吐蕃百姓四千余人,到现在为止河州城往西十余里的那个山坳之中的土地还是鲜红色的,那里洒下的,可是我吐蕃百姓的鲜血!” 吐蕃的使者神情激动,大有一言不合便要跟刘仲武拼个你死我亡的架势。 “你这是说的什么啊!” 本以为吐蕃人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之语,等了半天却是听到了这些,刘仲武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说不出的腻歪。 “将军莫要装傻!” 好像是找到了理一般,吐蕃人不依不饶,再次逼问起来。 坐在这些吐蕃人对面的高俅等人都已经看傻眼了,拿着不是当理说,天底下这种不要脸的人还真的是不少! 稍一犹豫,刘仲武那边问询的目光就望了过来,高俅心中一动,嘿嘿冷笑道:“嘿嘿,你说我们斩杀你们四千余的百姓,可是我就纳闷了,你们吐蕃的百姓大半夜的不老老实实在自己家里睡觉,为什么跑到我们这里来让我们杀呢?” “哼!我跟刘将军说话,你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在这里插嘴?” 不管有理没理,至少拿话将对方一军,吐蕃来的人显然很懂这种手段。 “我是什么身份?哼哼,我要是说出来,你能拿我怎么样呢?若是你不能拿我怎么样,我是不是可以拿你怎么样呢?” 反正是在斗嘴,高俅干脆就即兴给对方来了一段‘绕口令’,管他听不听得懂的,自己先痛快痛快嘴再说。 “你……你……刘将军!你就是这样管教手底下的人的吗?” 吐蕃人显然是面上挂不住了,朝着刘仲武一拱手,便告起状来。 “那个,你不要跟我说啊!这位是东京汴梁派过来的监军大人,按理说我还要比他低上一级,你跟我说这个也是没用的啊!” 刘仲武一推四五六,摆明了不去管这事,任由吐蕃人说破大天,这事也挑不着刘仲武的毛病。 不过吐蕃人显然也不是真的不懂事,一听说高俅的身份,立刻就换了一张脸,“哦!原来是京城来的监军大人啊!只是敢问监军大人,我吐蕃四千百姓被杀,这件事情难道就是理所应当的吗?啊!?” 吐蕃人似乎就抓住了这一点,准备逼迫高俅表态。说实话,如果真的换了曾布那样的人来,对方或许就成功了,但是问题在于,若是曾布来了,事情也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说不准早就和谈了事。 “我还是那个意思,你说死的那些是你吐蕃的百姓,可是在我们这边得到的消息,我们的将士斩杀的却是流窜作案的无胆匪类。说不得,你们吐蕃还要谢谢我们呢!” 一切都是在高俅主导下策划出来的,高俅自然不会顺着吐蕃人的步调走。 “哦?谢谢你们?” 吐蕃人似乎是被气坏了,笑着问出了这么一句。 “哎哎哎!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不用特地感谢我们,不用!真的不用!” 双方斗嘴,一个是看思路灵不灵活,再有一个一定要找好接下茬的时机,高俅这一次接的就很好,若不是对方身体不错,换一个身体不好的了,就这一句就能把对方气吐血。 “不用个屁!”被高俅一句话堵住了,好半天吐蕃的使者才骂出来这么一句,“我们干什么要感谢你们!” “哎呀呀!我们大宋的子民有我大宋保护,那些无胆匪类自然不敢轻易触怒我们,可是你们就不一样了,这一个部落,那一个部族的,我估计得有一多半的部族凑不出四千个士卒来吧?这样一股流寇,对我大宋来说不过尔尔,可是对你们来说却可能是灭顶之灾啊!这样来说,你们不应该感谢我们吗?” 高俅的话完全没有依据,只是靠着自己的猜测外带臆想来编造,不过这番话却是说的对方哑口无言。 别说是四千个士卒,在吐蕃这边,除了那寥寥数个大部族,剩下的就算是能有四千个人的部族都算是数得着的了,这还是老幼病残全都算上,真要凑出四千人的士卒,那需要的人口就更多了,哪怕是那几个较大的部族,真要出这么多人也不是一件容易事。这其中原因有很多,但是部族分散也是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因素。 “你……我……” 被高俅这么一番抢白,吐蕃的使者完全失去的方寸,脑子里就像是浆糊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行了,别‘你呀’、‘我呀’的了,我知道你们那边这次派你过来是因为什么,你也别那我们当傻子,直说了吧,赵怀德是不是干不动了,准备求和啊?” 最开始的计划就是逼着赵怀德等人求和,高俅现在问出来,他这边倒是没有一个人觉得意外。 “你……不是求和!只是和谈!和谈!” 即使被高俅说出了这一次来的目的,吐蕃的使者依旧在强撑着。 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这种人。 “行了!我也不管你们到底怎么看这件事,想要求和,让赵怀德自己来,你一个无名之辈,求和?你有这个资格吗?” 话说的很重,不过高俅却没有觉的有什么不妥的,不管是求和还是和谈,双方的地位至少要相当,一个小小的使者,真的没有资格来跟他说这件事情。 “你……他老人家身份尊贵,怎么能以身犯险,来到这龙潭虎穴之地?”吐蕃的使者怒视着高俅,辩解了一番之后,看向了刘仲武,“刘将军,您也是这个意思吗?” “这个……大致的意思是差不多的,不过细节之处我们可以再商量。也没说一定要赵怀德来河州城嘛!我们在城外的哪里找个地方,到时候带上三五亲兵的,大家坐在一起商量一下,不也挺好的吗?” 这件事情刘仲武全程参与,出谋献计,费力可是比高俅还要多,这个时候吐蕃人问他的意见,他自然还是偏向于高俅的,只不过在具体的处理上,他却是多说了一些。 不过刘仲武多说的这些,之前也是跟高俅商量过的,他们想要的是将赵怀德等人一网打尽,而非单单一个赵怀德,因此这和谈的场所势必是不能选在河州城的。不然的话,除非赵怀德等人的脑子里全都是浆糊,否则他们就不可能会来河州城。 之前被生擒活捉的经历,旁的人可能不清楚,可是赵怀德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要不是命大,他早就死在东京汴梁了! 第三十九章 我蛮夷也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你这……” 使者来的时候自然是被千叮咛万嘱咐,现在他还没怎么说话,却已经让高俅和刘仲武将事情给说的差不多的,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计划,不免有些不悦。 “别‘这啊’、‘那啊’的了,你不过就是一个传信的,回去跟赵怀德说,他要是同意咱们双方就坐下来谈谈,要是不同意,干就完了,哪里那么多的废话?” 粗暴地打断使者的话语,高俅可不惜希望给对方思考的时间,毕竟给对方思考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是,刘将军,我身为吐蕃的使者,难道脸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被高俅屡次三番打断,使者也是有些愤怒了,朝着刘仲武一拱手,便质问起来。 刘仲武本来坐在一边看戏挺开心的,突然被使者找上了,愣了一下,紧跟着赶紧坐正了身子,轻咳一声,正色道:“咳咳!那什么,高大人你也别太强势了,好歹人家也是一个信使不是?就让人家说两句话吧!” “既然刘大人提出来了,那自然是没问题的了。”朝着刘仲武耸了耸肩,高俅满不在乎地转回了头来,看向了使者,“行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那好,刚才在下所说,高永年屠杀我吐蕃四千百姓……” 好不容易得到了开口的机会,使者旧事重提,再次将话题引回到了高永年的身上。 只是高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像是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打断了使者的话,“行了行了!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等什么时候见了赵怀德,我会跟他好好说这件事的,你这人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吗?还在这问问问,非要我发火是怎么着?” “这位监军大人,我奉命前来,若是得不到一个说法的话,回去也是个死,您要是想发火,干脆现在就给我来一刀,您看行吗?” 使者也没有什么办法对付高俅,干脆就耍起了光棍儿,做起了那滚刀肉的行径。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高俅有心将吐蕃的这些人全部生擒活拿,所以现在不能动这个吐蕃来的使者,抬起手来虚压一下,阻止了对方继续说下去,然后朝着刘仲武一努嘴,说道:“这件事你问刘大人,我就是一个监军,不管行军打仗的事情。” “刘将军,您怎么说?” 终于‘说通’了高俅,使者送了一口气,连忙转头看向了刘仲武。 “这个……这件事情其实事先我们并不知情,都是那高永年私自做主,包括之前你们来的那次,也是他一意孤行,带兵出击的,为了这事我们已经责罚过他了,到现在他还被我们关着,所以说……” 刘仲武小心谨慎地组织着语言,生怕哪里说得不严谨,给对方抓住机会。 “所以说,刘将军的意思是想要包庇高永年了?” 毫不客气地接过了刘仲武的话,使者随即又质问起来。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不懂事儿啊?那四千个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你我心知肚明,高永年是我大宋的将领,就算有错也不可能随意定罪,在这之前,你还是回去问问赵怀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要接着打还是准备投降。要是接着打咱们就别废话,要是投降就废话!” 高俅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开口指责起使者来。 当然现在的吐蕃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吐蕃了,高俅背后是整个大宋,倒也是可以说这种话。要是换了刘仲武,常年驻守河州,考虑的就要多一些,也就没办法像高俅这样行事。在之前议事的时候,高俅已经跟刘仲武商量过这些了,因此两人才会有一些像样的配合。 “唉!这位监军大人,您张嘴闭嘴的就是‘打啊’、‘打啊’的,就没有想过要以和为贵吗?” 不知道是被是被高俅挤兑的没话说了,使者叹了一口气之后,幽幽地吐出来这么一句。 “哎呀,我去!事情到底是谁跳起来的?你们闹事,我们只不过是正当防卫,结果你们打不过就说什么‘以和为贵’,你们动手之前怎么不用脑子好好想想呢?现在跟我扯这个淡,你不觉得太扯淡了吗?” 高俅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随口便骂了起来。 使者倒是听得有些晕头转向,可是刘仲武也有些傻眼了,忍不住倾过了身子,凑到了高俅的身边,小声问道:“那个……高大人,什么叫……叫……‘扯淡’啊?” “啊?这个啊……就是杭州那边的方言,我小时候在杭州待过一段时间,所以学了这么一些,意思就是‘胡说八道’。” 后世的经典词汇在这个年代可是不多见,高俅被刘仲武问起来,却也没有太多的慌张,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这可不是高俅信口雌黄,在明朝田汝成的《西湖游览志馀·委巷丛谈》之中便有对这个‘扯淡’的详细解释,而且在《醒世恒言》和《儒林外史》,甚至是西游记之中都有用到这个词汇。 自然,高俅是不知道这些书里面写过‘扯淡’这两个字的,他只是在杭州听人说过这两个字,因此有些印象。其实他也不能确认杭州人口中的那个‘扯淡’到底是不是自己口中的这个‘扯淡’,不过刘仲武好像也没有去过杭州,因此也就不用担心许多了。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知道了‘扯淡’的意思,刘仲武就好像发现了新天地一般,饶有兴致地点起头来。 这边刘仲武沉浸在汉字方言的‘魅力’之中无法自拔,使者那边却是有些坐不住了,“监军大人,话不是这样说的,我们番邦小国,哪里能跟大宋相提并论?” “哦?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你们可以不讲理,我们就一定要讲理了?不过有一件事你好像不太清楚啊……” 高俅最后一句话故意拉了长音,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哦?什么事?” 果不其然,使者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 “什么事?嘿嘿!早在春秋战国之时,还没有尔等下邦小国,那个时候开封等地是属于楚国的。” 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下巴上日渐茁壮的几根胡须,高俅慢悠悠地说了起来。 “这个在下也是知道一些的,不过监军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使者自问读过几年书,不然也不可能把宋人的话说的这么流利,此时听高俅说起这件事,自然有些奇怪。 “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应该读过几年书,不知道《史记》你有没有仔细读过?” 似是无心,实则有意,高俅故意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这个……听说过一些,不过却没有机会拜读。” 使者这说的是实在话,虽然说读过一些书,可是大宋朝自己的百姓读书都不是容易事,何况他一个吐蕃的人?史记也不是什么畅销读物,接触的可能性自然就没有了。 “嗯!那好,我今天就给你说一下,你记好了。”高俅点了点头,摆出了一副先生的架势,讲解道:“《史记·楚世家》有载,‘三十五年,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怎样,听得懂吗?” “这……这……这……” 一连三个‘这’字出口,却是没有下文,可是满头的汗水不断滴落,使者显然听明白了高俅的意思。 “别在这学结巴了,我告诉你,我大宋乃是礼仪之邦,能够讲道理的时候我们尽量不动手,但若是有人觉得我大宋软弱可欺,哼哼,从根子上来说,我大宋也是一群‘蛮子’啊!” 若是对上辽国的人,高俅或许还要小心一些,可是对上吐蕃的使者,却是可以毫无顾忌地耍流氓,弱肉强食,实在是快意无比。 “……大人所言,在下定当铭记于心!” 使者也不好接话,憋了半天之后才出来这么一句。 “行了,记住了就行,回去之后跟那个什么赵怀德说清楚,要谈就赶紧的,不谈也赶紧的,我可没时间在你们这边多耽搁,最多给你们三天,三天一过,我就直接要求刘大人发兵了!”威胁了使者一番,高俅随后一摆手,“行了,你们走吧!” “是是是!那……刘将军,我们先回去了?” 忙不迭地答应了几声,使者又看向了刘仲武。 终归刘仲武是常驻河州,哪怕高俅的品级要比刘仲武要高,但是真要说起来有事情还是要先问刘仲武的意思,所以使者的行为也没有引起高俅的不满。 “行了!你去吧!” 见使者如此轻易就被高俅给忽悠了,刘仲武强忍笑意,一挥手,让使者离开了。 等使者走了以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高俅只不过是微笑,可是除了高俅之外,包括刘仲武在内的所有人,全都笑的前仰后合的,一连笑了有快十分钟,到最后都把高俅给笑的浑身发毛,这些人才渐渐停了下来。 第四十章 事急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等到了最后,高俅实在是受不了了,抬起手来朝着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虚压了几下,说道:“行了行了,都别笑了,笑得我都瘆得慌了。” “哈哈!监军大人,您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个粗人,往日里看见这这些番邦外族的家伙就觉得头疼,本来挺简单的事情,他愣是能用话把咱们给套住了。把他们给说的哑口无言,大人您可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啊!” 一位高俅叫不上名字来的将军站起了身来,朝着高俅一拱手,很是激动地说道。 “行了行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用不着你在这阿谀奉承。”高俅止住了对方的马屁,然后站起身来,朝着所有的人一拱手,接着说道:“我大宋本就是礼仪之邦,可是这礼仪不是用在虎狼身上的,我也不是那等酸腐的文人,自然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不过现在朝中当权的一些人却不像我这样,所以说还请诸位将军谨慎行事!” “那怕什么的!监军大人您年少有为,我们年纪也都不打,迟早能等到您掌权的那一天!” 有一个将军冒出了头来,说了一句。 听完这人的话之后,高俅脸色忽然一变,“好了好了!你们知道个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的,都给我下去!下去!” “这……是大人!” 不明白高俅为何突然翻脸,这些人也不敢多问,看了刘仲武一眼,然后便依次退了出去。 等到这些人全都走了之后,客厅之中就剩下高俅和刘仲武,与刘仲武对视一眼之后,高俅才再次坐回到了座位上。 “唉!高大人,不必烦心,不必烦恼!” 以为高俅还在为自己手下那些人的起哄而生气,刘仲武忍不住开口劝说起来。 “啊?什么?”高俅像是被刘仲武打断了自己的思考,愣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哦!那个啊!其实跟他们也没有关系,只不过……嗨!事情怎么说呢,麻烦啊!” “嗯?高大人此言何意啊?” 刘仲武只知道高俅这些天都在休养,旁的倒是不知道了。 “昨天,就在昨天,东京汴梁那边来信了,不过我跟手下的人说我生病了,暂时无法待客,让人将其困在了我那院落之中,本来今天打算跟刘大人您商量一下的……” 事情是瞒不住的,高俅也没有想过要瞒着刘仲武,正好时机也对,便说了出来。 “那……东京那边是什么意思?” 刘仲武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很是犹豫,因为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然的话高俅不可能将这件事情硬生生拖了一个晚上,要知道那是东京来信,延误可是要担很大责任的。 “什么意思?我还没有见过信使,自然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不过手底下的人通过旁敲侧击,却是知道宫内有一处偏殿失火了,这后面的事情还用得着我多说吗?” 这件事情上没有说谎的必要,高俅确实还没有见过信使,不过一点点信息其实已经够还原出很多的真相了。 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封建迷信的传统,甚至到了新世纪之后还是如此,以此就可以想象中国古代的这些人在鬼神之说上是什么样子了。 火烧偏殿,怎么看都不像是吉兆,如果高俅在东京的话或许还能忽悠赵佶说这是预示着此战红红火火,必定大胜,可是现在在赵佶身边的却是曾布那些人。唯一能够制衡曾布的韩忠彦却已经习惯了谨慎小心,大事上不会糊涂,可是小事上就得过且过,不会跟曾布等人对着干。因此这个信使来是想要传达什么信息,高俅其实已经猜测的差不多了。 “这个……大人您是什么意思?” 刘仲武显然也猜测出了信使带来的是什么信息,不过正因为猜测出来了,所以他就更没有开口的必要了,因为一旦说出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我是什么意思我在来的时候就跟你说清楚了,只是现在情况有些超出我的预计了,下面该怎么做,我也是没有主意了。” 说到底高俅也不过是个年轻人,两辈子的人生经验是取最高值,而不是加和,他以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现在自然是手足无措。 “这个嘛……从河州往东京送信,哪怕是快马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送到,这来去就是一个月,也就是说我们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完成所有的安排,若是超出这个期限……下官也是没有什么主意了。” 常年在军中,刘仲武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虽然未必用过,但是至少也知道该如何行事。 思考了一下刘仲武的建议,高俅觉得倒也不是没有希望。吐蕃的赵怀德等人算是比较好抓的,真正难操作的部分是如何控制住吐蕃的那些百姓,不过高俅还有其他的一些办法所以说未必就不能在一个月之内完成这些事情。到时候不需要计划全部完成,只要能有个八、九成完成,那高俅也有把握说动赵佶。 “一个月的时间,倒是不短,不过刘大人你有把握吗?” 高俅再次看向了刘仲武,毕竟用兵的事情他是不了解的,专业的事情还是要问专业人士。 “把握不把握的,这个我也没办法说,关键还是看赵怀德那边的人配不配合了,如果能将所有部族的首领都一网打尽,那事情肯定就要简单许多。不过若是做不到,那一旦有一个跑掉了,那后面会如何也就说不清了。” 稍微思索了一下,刘仲武很快就摇了摇头,带兵多年,他倒是对自己手下的人有信心,可这次的事情不是兵精将勇就能解决的,所以他也不能打包票。 现在摆在高俅面前的其实有两条路,一条是借着执行计划,另一条就是真的跟吐蕃和谈。可若是走了第二条路,那之前算计那么多又该怎么说?高俅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这样,那我就赌上一把。这件事情要是成了,河州上下自然是大功一件,若是败了,我回去跟皇上说,大不了就是个流放,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咬了咬牙,高俅横下了心来,反正失败的结果他也不是不能承担,既然如此,那他还怕什么呢? 刘仲武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跟高俅矫情,就像高俅所说的,事情哪怕失败了,对他来说大不了也就是个流放而已,况且来说能够以监军身份被派出来混功劳的,本身也是有一定背景的,就算是流放也只是三五年的事情。而若是刘仲武这些人自己来扛,那结果肯定是要惨的多。太祖定下的规矩,不杀士大夫及上疏言事者,哪怕是之前变法来、变法去,多少文官受到牵连,也没有一个因此被杀的,文人受到的优待就可想而知了。 “既然如此,那高大人我们先去见见那位信使吧?” 刘仲武自然是不能不说话的,等了一会之后,开口提议去见一下东京来的信使。 “如此也好!” 点了点头,高俅同意了刘仲武的提议。 虽然说一个小小的信使不算什么,但是那也得分是什么人的信使,哪里来的信使。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帮皇上送信的自然不可能跟那些普通送信的一样,高俅和刘仲武亲自去见信使,倒也不算是自甘堕落。 见到信使之后,信使也没有说什么。毕竟高俅的身份摆在这了,除了跟当今皇上关系亲近之外,衮国长公主也是明着跟人家‘同居’了,哪怕是当今皇上亲自前来,也不会再高俅面前摆架子,更何况一个信使呢? 再者说了,昨天信使来的时候也已经是晚上了,虽然说没有立刻见到高俅,可是今天上午一次性就见到了高俅和刘仲武两个人,也算是省了他一些事情。 从信使那里接过了信件,高俅阅读了一番之后,长长地吐出来了一口气。 信的内容跟高俅猜测的大致差不多,不过必须要考虑到,这是一封信,而不是诏书,这说明赵佶在一定程度上还是默许了高俅在河州这边的作为的,哪怕赵佶现在根本就不知道高俅到底在做些什么。 将手中的信件递到了刘仲武的手中,高俅掏出了自己的招文袋,给赵佶写起回信来。 以高俅的文采,只不过是一封普通的回信,很快就写完了,而在同时,刘仲武也看完了手中的信。不去理会刘仲武的目光,高俅自顾自地反粘好了信封,然后再封口处盖上了自己的印鉴,再将之交给了信使,同时交到信使手里的,还有一块十两重的银子。 “一路上山高路远,留着买杯茶喝!” 将信件和银子交到了信使的手中,高俅察觉到信使眼神的异样,连忙安抚了一句。 人情往来从来都是必不可少的,上辈子高俅或许在这方面做得不是很好,可是和一辈子,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一门技巧。 第四十一章 初见赵怀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送走了信使,接下来高俅便和刘仲武分开来,各自去忙事情去了。 当然刘仲武是明面上去做事,这个是瞒不了人的,而高俅这边却是以休养身心为掩饰,去安排一些隐秘的事情,自然这些事情也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包括刘仲武在内。 刘仲武去调动人马,安排一应事宜,这且不提。高俅这边可谓是写断了手指头了,因为要秘密行事,所以他没有办法跟薛海当面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只能是写信给他。不过好在能够直接见到薛海,能够直接交给他,也用不着写什么密信了,不然的话,高俅还要更加劳累。 三天的时间其实很快就过去了,刘仲武基本上是脚不沾地,一直都在忙来忙去,而高俅除了最开始写了厚厚一沓信之外,剩下的时间就要轻松多了。 吐蕃那边传过来的信息自然是想要和谈,不过时间、地点却是必须按着他们说的来,等到高俅和刘仲武全都表示同意之后,信使表示让他们立刻前往西面十余里外的那个山坳之中。赵怀德等人,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高俅也没有去问赵怀德带了多少人等在那里,因为不管那赵怀德带了多少人,高俅总归是要去的,因此问不问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唯一的问题就是,与刘仲武等人交流过后,高俅他们发现赵怀德约的那个山坳其实就是高永年大杀四方的那个山坳,如此一来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选在这样一个地方,对方是真傻还是装傻?总不至于是想拿高俅的人头祭旗,然后攻打大宋吧? 又为这件事情商量了一会,许琳突然提出了不同的见解,因为这个山坳的位置实在是太好了,当初高永年之所以能够大杀四方,其实也是沾了这个地势的光。不过现在用来和谈,其实对吐蕃来说也是比较好的,一个是先进山坳的能够提前布置,二来山坳距离吐蕃那边更近,要是不考虑那里死过几千个吐蕃人的话,实在是一个再好的位置不过了。 不过不管是不是单纯从地理位置上考虑,赵怀德给高俅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因为人家开始想的就是不给你调兵遣将的时间,所以说无论赵怀德是怎么想的,高俅现在都没有时间去猜测了。 好在人马提前都调动好了,高俅叫出了一名侍卫,让他去将自己带来的那些侍卫全都叫上,算是保护自己的安全,刘仲武这边一个人都不多出,就他和刘铭、高永年等几个人跟着,一行人往山坳的方向去。 高永年已经被放出来两天了,高俅也明确地告诉了他,之前的事情另有缘由,暂且不提,今天这一战若是他能拿下,到时候皇上面前他高俅亲自为他表功。 有了高俅的这番话,高永年眼睛都瞪大了,大口大口地喘气粗气来。 使者是下午的时候去送的信,高俅和高永年他们几乎没怎么耽搁就往山坳的方向赶,不过高俅坐的是马车,速度要慢一些,因此等到了山坳外面,已经差不多是黄昏时分了。 行到山坳之外,高俅没有贸然进入山坳,而是走出车厢,站在了马车之外,远眺山坳,观察里面的动静。 不多时,就看见里面旌旗飘展,大队人马从里面开了出来,为首的一个穿着跟东京汴梁之中那些寻常的官宦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跟身边的那些人迥然不同,让人看上去觉得好生奇怪。 不过看到这一幕,高俅的心反倒是放了下来,如果说对方顶盔掼甲,那么高俅可能还要犹豫几分,可是对方如此打扮,显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不然身为一方主帅,哪有不将自己保护好的理由?除非对方跟高俅一样是个文弱的书生,不然的话,没有理由这样做。可是吐蕃里面可能有文弱书生吗? “刘大人,对面为首的那个,可是赵怀德?” 虽然知道自己问的可能是废话,但是保险起见,高俅还是多问了一句。 “没错,正是赵怀德!” 刘仲武微微点头,凑到高俅的身边低声说着。 “嗯!那好,我们迎上去,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轻身下了马车,高俅当先向着对方走了过去,身后仅仅跟了武松和尤勇、吴谋等三个人。 也不知道赵怀德他们是不是没见过高俅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儿,看见高俅就带着五六个人(加上刘仲武等人)朝自己走来,先是愣了一下,紧跟着才跟自己身后的几个人招呼了一下,带着五个人纵马赶了过来。 等到了近前,赵怀德勒住了缰绳,翻身下马,走路来到了高俅的面前。 “这位想必就是京城来的监军大人吧?鄙人赵怀德,忝为河西军节度使,知鄯州军州事。” 赵怀德好歹是进过东京汴梁的人,一言一行都跟汉人没有什么两样,没等高俅开口,先介绍了一下自己。 “哦!原来是武威郡公,久仰久仰!” 虽然说不认识对方,可是资料可是没少看,临场应变,高俅也是没有任何的慌乱。 “哎呀呀!难为监军大人还知道在下,真是羞煞赵某,羞煞赵某了啊!”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词汇,赵怀德竟然跟着做出了害羞的动作。 可是一个大老爷们儿做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是很让人倒胃口的,高俅连忙开口,阻止道:“好了,好了,咱们不要再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了,你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这样你也方便,我也方便,你看如何?” “那是!那是!监军大人久住东京,这种乡野地方实在是不适合多做停留,那您看咱们是入山坳那边去谈,还是就在这里谈呢?” 赵怀德对于和谈的事情似乎也比较上心,一听高俅说这话,立刻就附和起来。 “这个……不知道武威郡公手下的那些大小头领是不是都到了?要是都到了,或许我们还要听听他们的意见,那自然是到山坳里面谈比较好。不过若是就武威郡公您这几位的话,咱们不妨在这里说就算了,您觉得呢?” 高俅将选择权送回到了赵怀德的手中,实际上却是在打听对方的高层是不是都来了。 “那个……所有的首领基本都在这里了,除了我身边的这几位之外,剩下的都在后面那里,不过之前我们已经谈过了,所以说找不找他们其实问题不大。” 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赵怀德自然是实话实说,只不过在最后的时候,却又多补充了两句。 对于吐蕃具体的情况,高俅并不清楚,不过可以想象,赵怀德应该是不希望太多人参与进这次和谈之中的,不说人多嘴杂,对于谈判无益,就是争取利益的时候,少数人用多数人的名义去争取,然后少数人再平分大头,绝对要比公开分配利益要好的多,赵怀德显然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不过高俅要的,是将赵怀德等人一网打尽,因此只有这么几个人在场,显然是不符合他的初衷的,眉头一皱,便开口说道:“可是……” “这样也好!”抢在高俅之前,刘仲武先行开口,说道:“既然武威郡公提出来了,那咱们就在这里谈也就是了!” 高俅本来还有话说,可是有刘仲武这么一打岔,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自然刘仲武是知道高俅的计划若是成功会有多大的功劳,可问题是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刘仲武为戎马数十载,陷阵杀敌他自然是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可是高俅是一个文弱的书生,这种情况下最容易出事的就是他,可是他的身份又偏偏那么特殊,真要是除了事情他担待不起。 为求万全,刘仲武自然是不能让高俅身处险境。 高俅也知道刘仲武是好心,哪怕对方办的事并不是高俅所想,但是也不能因此责备于他。现在高俅能做的,就是祈祷一会杀出来的伏兵能够将绝大多数到场的首领给擒获了。 日薄西山,高俅等十余人在山坳之外的一块空地上坐了下来,准备商谈议和的事项,而在视线之外,一群甲士正慢慢赶来。 之所以是慢慢赶来,其实还是因为这些都是步兵。虽然说骑兵有很多优势,但是骑兵一旦动起来却是没有办法隐藏行踪的,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高俅就没指望单靠骑兵就解决这次的事情。也多亏了之前安排的早,将这些人早早就调到了河州城和吐蕃营寨之间的位置上,不然真等着赵怀德来信再发兵,那可能什么都赶不上了。 这次来的这些步兵,都是许琳手下的厢军,虽然说没有禁军那么精锐,可是比起毫无纪律可言的吐蕃来说,这些人实在是强了太多。因为厢军的人数本来就不少,再加上知道自己的骑兵就在某一处躲藏,随时可以施以援手,许琳等人自然就更不会紧张了。 第四十二章 更改计划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有手底下的人搬过来桌椅,像是高俅与赵怀德这等身份的,自然是不能站在这里谈事了。 言谈之中,高俅发觉赵怀德似乎急于求和,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过高俅可不在乎这些,一边东拉西扯跟对方消磨时间,一边不时地看看身边的刘仲武。 大概闲扯了有快一个小时的时间,赵怀德已经明显不耐烦了,高俅也终于看到了自己身边的刘仲武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所有的人马已经到位了。 既然知道自己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高俅也就懒得多跟赵怀德这些人废话了,身子懒懒散散地靠在了座椅上,斜着眼睛看着对面的赵怀德,任由对方说的口干舌燥,他却是不再多说了。 这样一来,算是彻底将赵怀德给惹火了,‘砰’的一拍桌子,紧跟着站起了身来,怒声道:“监军大人,您到底是想干什么?我们诚心诚意来和谈,您却如此对待我们,到底意欲何为?” “哎呀呀!不要着急嘛!高大人是个文弱的书生,这么长时间谈下来还能坐在这里已经表明了我们的诚意了啊!” 刘仲武适时开口,替高俅挡了一句。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高俅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跟对方装下去了,抬起手来阻止了刘仲武后面的话,很是不耐烦的说道:“跟他们说那么多干什么?和谈?真以为自己有资格和大宋说这种话?叫你一声武威郡公,那不过是不想薄了你的面子,但是你也要知道进退,可不要忘了,你这武威郡公可还是我大宋封赏你的!” “你……监军大人,我承认我这爵位是宋王封爵,可是您不能够因此而轻视于我吧?除了是武威郡公之外,我可还是吐蕃之主,如果您就是这种态度的话,可莫要说我们吐蕃不懂礼数了!” 赵怀德明显心有怒气,不过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竟然还在隐忍,着实的让人感到好奇。 “看来信使没有把我的话传达回去啊!你给我说你们不懂礼数?那好啊,你们就让我看看你们不懂礼数的样子,我倒是想知道你们不懂礼数,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当然了,你们要是做的不好的话,那我们并不介意让你们看看我大宋不讲礼数的样子,我想,武威郡公您应该是见识过的吧?” 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跟对方和谈,现在更加是不可能了,高俅不假辞色,句句扎在了对方的心窝上。 “你……你……” 赵怀德显然是气疯了,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收放在了自己的腰侧的刀柄上。 不过他刚一有这动作,他身边的一个首领就赶紧站了起来,伸手按在了他的刀柄上,同时低声喝道:“陇拶你是不是疯了?我们来之前是怎么说的,你该不会忘了吧?” “哎呀呀!这话是怎么说的?说好了要和谈的,怎么能随便就生气呢?来来来,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又有一位首领站起了身来,做起了和事佬。 “好了!我也不管你们到底是真的起了内讧还是做戏给我看,我就明白告诉你们了,和谈是不可能和谈的,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同意和谈,打仗虽然不太好,可是我大宋将士千千万,也不会害怕这种事情。你们要是识相的,就老老实实投降我大宋,然后听从我大宋的差遣,不然的话,咱们就兵戎相见,怎么样,这事儿简单吗?你们同意吗?” 有些厌烦了这种无聊的事情,而且现在天已经擦黑了,高俅可还要赶回去吃完饭的,因此就不再跟对方啰嗦,直接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本来高俅以为这一番话就能直接将对方给激怒,然后两方刀兵相见,紧跟着一场厮杀,之后回家吃饭洗澡睡觉觉。可是谁知道,在高俅说完这句话之后,赵怀德这边竟然自己就乱了起来。 “我同意!” “我也同意!” “不行!” “我不同意!” 除了赵怀德之外,其他的四个首领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派,显然是有了分歧。 有人反对,这个高俅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而有人同意,他自然也是猜测过有这种可能,虽然说后来他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诞。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大大出乎了高俅的意料了,对方竟然是一半同意一半不同意,即使这只是吐蕃所有首领之中的一小部分,可是他们基本上是可以代表吐蕃大部分领主表态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就这么几个人来了。 跟刘仲武交流过眼神之后,高俅觉得最好还是先弄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原因再说,毕竟刀兵一起必有死伤,如果能够以和平的手段解决,高俅他们怎么也没有理由拒绝的。 “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到底是怎么个想法?是准备归降我们大宋,还是准备顽抗到底?你们现在这样,让我没办法处理啊!” 高俅开口,打断了几个首领的争吵。 本以为赵怀德不会搭理自己,谁知道他竟然摇了摇头,紧跟着叹了一口气,“唉!” 原来,赵怀德本是吐蕃唃厮罗疏族首领溪巴温之子,宋军进入河湟地区,兵临青唐,青唐主下征仓皇出逃,他因此被各大部族的首领迎立为主,后来才有了被擒进京等一系列的事情。本来这件事情到大宋封赏他也就完了,可是这赵怀德还有一个弟弟,在赵怀德被擒进京,他便被几个大首领拥立为了青唐新主,也叫做陇拶(史称小陇拶)。 在到后来赵怀德被放回到了吐蕃之后,身为青唐之主的他自然很快就召集到了足够的人马,可是势力最大的首领篯罗结却带着一部分人继续支持他的弟弟。在这件事情上,受到大宋影响的赵怀德本来是打算不闻不问的,可是谁知道他的弟弟竟然开始率兵攻打他,更加狗血的是,人马众多的他竟然打不过自己的弟弟,连连战败,练练退守。 这一次无奈对大宋出兵,其实就是想从大宋这里弄到一些好东西,当然除了自己享受用的那些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多弄到一些上等的兵器来对付自己那日渐扩张的弟弟。 “你这可真是……黄金时间的狗血剧也不过如此!”在心里面吐槽了一句,高俅长出一口气,很是无奈地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干脆找大宋求助呢?你们这个样子,反倒让我们大宋斩杀了你们三四千人之多,这对你们的影响会更大吧?” “这……大人有所不知,那四千人不是我们的人马,也不听我们的号令,死也就死了,对我们影响倒不是很大,关键是大宋的军械,如果能够弄到手的话,就算死的那四千是我们的嫡系,那也是值得了!” 对于死伤的人手,赵怀德显得很是无所谓,毕竟不是自己的人马,死光了他都不带心疼了。 “值得?可是你们就没有想过吗?大宋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将军械给你们吧?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你们的想法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对于赵怀德等人的心思,刘仲武也觉得很是无语,军械乃国之重器,怎么可能用来当做和谈的条件呢? “这个……当时我们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所以……” 最先阻止赵怀德霸刀的那位首领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显然这件事情他是参与了的。 “所以你们就这么干了?真不明白你们到底长没长脑子!”看着脸上竟然有几分青涩流露出来的首领,高俅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既然如此,那我看不如这样,你们全部并入我大宋,以后全都是我大宋的子民,那个什么陇拶那里就由我们大宋来解决,你们觉得如何?” “这个……我们现在也已经算是归顺大宋……” 刚才一个开口反对的首领,现在也显得犹豫起来,并入大宋显然不是他们想要的,可是陇拶那里他们显然也抵挡不住,怎么想怎么为难。 “那不一样!你们要是真的归顺大宋了,哪里还有攻打大宋的行为?”看见有人想要开口辩解,高俅赶忙说道:“你们别跟我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我就告诉你们,这件事情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青唐地区我们大宋不稀罕,可是我们却也不希望身边有个时不时来烦扰我们的苍蝇,你们要是同意,大宋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你们若是不同意,我们自然也有别的办法,你们要做的,就是做这个决定。” “那……如果我们同意,我们会被如何?” 想要做决定,自然要先看看对方开出的条件,首领们显然都有这个心思。 “首先,你们的部族会被迁走,青唐地区我们大宋现在还没有控制的心思,毕竟我们已有的地方空着的还很多,他们会被迁到其他的地方去;然后,你们这些首领会被分封,当然不会有什么实权,不会再接触自己部落的族人,甚至可能还有人会监视你们一辈子,可是你们可以富足地过下半辈子……” 对于这些首领的处理本来是没有的,因为高俅开始的打算是杀光这些人,不过现想却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第四十三章 半九十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哎,当然,你们的子孙自然不会如此,先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眼看着几个首领似乎想要说什么,高俅赶忙阻止了他们,接着说道:“你们的子孙,三代之内,不能够出仕,但是三代之后,出将入相全看他们个人的能耐。” 提出这一条要求,主要是为了宽这些首领的心,而且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在于高俅将所有的事情都摆在了明面上,就告诉对方我们会如何对待你们,直接让对方感受到了自己的诚意。 不管怎么说,这些首领要归顺大宋,以后是不能让他们再有造反的机会了,不然现在的努力就会付之流水,那可不是高俅希望见到的,而要做到这些,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让他们接触自己原来部落的那些族人。一个吐蕃人,在大宋的土地上,想要造反他也得能招兵买马不是,可是大宋的子民就算是再不济,落草为寇了,到现在也没有说跟着吐蕃人造反了,充其量就是有个别混不下去的来到吐蕃这边帮他们做事,但那也只是极个别的了。 明摆着告诉对方这是在提防你们,然后接下来再告诉这些人他们的子孙后代会和大宋的子民同样的待遇,明着就是在安他们的心,当然高俅这也不是在信口开河。哪怕是再有文化的人,教导孩子的时候如果没有相应的环境,那也是不成的,之所以说三代之后,就是因为这些人三代之后的子孙百分百能被大宋给同化掉,到时候就算他们的血统还能勉强维持,思想文化上也已经跟吐蕃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同理,那些吐蕃的百姓也会经历这样一个同化的过程,或许吐蕃的文化还会存在,但是高俅只能允许它们存在于翰林院之中。 面对高俅这样‘优渥’的条件,赵怀德沉默了,好半天之后才抬起了头来,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几位首领之后,低沉着嗓音,开口说道:“监军大人,我们需要商量一下,毕竟事关重大,您看……”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尽管商量,我们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当然,可不要拖得太久,等天黑了,事情可就不太好办了。” 对于赵怀德的请求,高俅显得很是通情达理,当然最后的一句话却是说的赵怀德等人莫名其妙。 不过就在高俅的身边,刘仲武却是听明白了,什么天黑之后事情就不好办了,高俅这分明是担心天黑之后对这些人动手,不能够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因此才会有这么一句。说不得,如果这些人不能尽快商量出个结果的话,高俅就会对这些人动手了。 还不知道危机临近的赵怀德等人,齐齐向后退了几步,紧跟着开口商量起来。 其实他们这也是多余,高俅身边根本就没有个能实时翻译的人,就刘仲武这样的半吊子,根本不可能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因此就算他们当着高俅的面商量也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人家小心谨慎,这也是值得夸赞的,所以高俅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听不懂赵怀德等人说的是什么,不过高俅却能看的出来,这些人的意见分歧很大,而且很是戏剧化的是,这里面有些人的立场还发生了变化,估计是因为刚才高俅说了那番话,同意和不同意的双方竟然互相换了一个‘队员’。只是碍于语言不通,高俅还没看明白这些人里面到底那边是同意的。 大概吵了有十多分钟,期间几个人都多次将手伸向了腰间的刀柄,不过最后还是按捺住了,这让高俅在心里面大呼可惜。 终于,赵怀德等人停止了争吵,只是看赵怀德的样子好像也很是为难。 来到了高俅的面前,赵怀德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不愧是大宋派来的监军,只不过是一番话,就将我们这些人给弄得四分五裂,真是让人佩服啊!” “啊呀呀!武威郡公说的这是哪里话啊?实在是让在下听之不懂啊!” 高俅故意装傻,反正对方也拿自己没有任何的办法,干嘛要上赶着承认呢? “说的是大宋的官话!”赵怀德突然开口,说了个冷笑话,然后接着说道:“现在是这样,我们这些头领里面,我和身后的这三位基本同意大人您的条件,只不过有些细微的地方我们觉得有些不妥,希望能够改一下……” “这事简单,我们回头可以慢慢商量,那么剩下的那一位就是不同意的是吗?” 打断了赵怀德后面的话,高俅直接看向了那个孤零零站立的首领,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至于说赵怀德等人想要说什么,高俅现在已经完全不关心,反正对方只是觉得有细微的地方需要改,也就是说基本同意了,不用急于这一时。 这人应该是能听懂高俅所说的话的,只不过下巴微微抬起,却是没有理会高俅的问题。 “这个……是的!” 那位首领不说话,赵怀德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替他开口回答。 “那好,既然立场已经分明了,那咱们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谈,你……”高俅拿手一指那个反对的吐蕃首领,说道:“现在去那边叫上你的人,再叫上跟你一个想法的人,立刻给我离开,听明白了吗?若是晚的一时三刻,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哼!” 这人显然是听明白了,不过没有回答,一甩手,转身就离去了。 赵怀德等人带来的除了自己的人马之外,还有一些小的首领。这人回去之后,将事情陈述了一边,紧跟着就挑出来了跟他一个想法的那些人。当然,这人也不是说不能撒谎,只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撒谎是没有意义的,只要赵怀德等人一回来,他的话立刻就会被拆穿,因此还是说实话来的方便。 看着那人不断地召集人手,等到他将人马召集完毕,高俅这边转过了头去,朝着刘仲武点了点头。刘仲武会意,朝着身后打了个手势,紧跟着高俅带来的那些人就靠了上来。 这个时候,高俅也不去理会略微有些震惊的赵怀德等人,直接转头看向了高永年,开口说道:“去吧,速战速决,我们晚上还要赶回去吃饭呢!” “是!大人!” 终于得到了高俅的命令,高永年就跟突然间吃了冰块一样开心,回身冲向了自己的坐骑,紧跟着翻身上马,冲了出去。 “哎?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高永年一个人冲了出去,赵怀德等人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你好好看着就知道了。” 高俅没有跟赵怀德这些人解释,直接让他们自己看。 就在高永年高喊着冲出去的瞬间,就在不远处,一阵战马奔腾特有的声音传了过来,紧跟着就有一只铁骑出现在了赵怀德等人的视野之内。这个时候哪怕就是个低能儿,也应该知道高俅这是早有预谋了,也正是想明白了这些,赵怀德等人看高俅的眼光之中又多了几分畏惧。 高永年一个人或许对那个首领带领的人马造不成多大的威胁,可是在知道了高俅设有伏兵之后,这个首领根本就没有心思带领手下人跟高俅作战了,带着人就想要撤离。 可是高永年勇猛无双,一个人杀进了这个首领带领的人马之中,将队列彻底搅乱了,等到这个首领派人围困了高永年之后,那些埋伏已久的人马已经赶到,对这些人开始了围剿。 万般无奈之下,这个首领只得带着一小部分人脱离,以求能够尽快逃出生天。可问题在于,事情那里那么简单? 骑兵队步兵有着天生的优势,但是并不是说骑兵就能完胜步兵,尤其是在双方人数相差极大的情况下,想要有所作为就更加艰难了。很不凑巧的,这个首领准备逃离的时候就带了三十来个人,当他以为自己能够逃出生天的时候,许琳就带着人手出现在了他逃亡的路上,几个绊马索放下去,这个首领连带着手下的人立刻就摔落马下,成为了许琳手下的俘虏。 这边许琳刚抓住人,那边高永年也正好带人感到了,看了看面带得色的许琳,高永年除了狠狠地抽打自己的坐骑发泄之外,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一切完成之后,天正好也黑了下来。 目睹了这一切的赵怀德等人,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要凉了,本来以为自己这一方是有备而来,可是看看人家的准备,如果自己不是同意了高俅的提议,恐怕现在也会被这些人给生擒活拿吧? 这个时候的赵怀德等人,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下还有大队的人马,如果真要是铁了心不同意高俅的意见,事情可能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发展。 当然,赵怀德等人忘记了,可不代表高俅也会忘记,只不过他不会去提醒赵怀德等人,毕竟受惊的赵怀德,其实更加方便高俅行事。 第四十四章 回京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这件事情也是吐蕃的首领们比较关心的一个事,赵怀德只不过是帮着他们说出来而已。等到高永年和许琳做完了事情,天色已经完全了事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虽然说在野外可以点起火把,可是高俅有轻微的夜盲症,在晚上的时候总是觉得不太方便,因此跟刘仲武商量过后,二人决定先带着赵怀德等人回城,然后等到明天一早再起床接着商量。 因为高俅要坐马车,所以也就没有等着刘仲武这些人,径直带着武松和两百多侍卫离开了,至于说留下的那些侍卫,总归要照顾一下刘仲武不是。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高俅便早早起来了,因为事情总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哪怕吐蕃那边又新出现了一个小陇拶,但是目前来说还用不着去过度操心。因此高俅这一晚上的水面极佳,到了第二天的时候自然是早早就醒来了。 在蝶儿的帮助下梳洗完毕,高俅迈步出了房门,直接去找刘仲武了。 或许是武人大多有早起的习惯,因此即使昨天晚上睡得并不算早,可是刘仲武也是早早就在客厅之内等候着了,看见了高俅到了,自然而然地招呼起来。 “高大人,来,这边做!” 今天与之前见吐蕃的使者不同,高俅的身份已经公开,刘仲武自然是要让其跟自己坐在一起了。 刘仲武坐在左边的位置上,高俅自然而然就坐到了比较尊崇的右边位置上。当然,这里面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中国古代‘左’和‘右’的尊崇其实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在汉代之前,基本上以右为尊,当然具体到诸侯国之中可能会有差异,但是大体的趋势是这样的。然后在隋唐之时逐渐发生了变化,到了宋代就基本上形成了以‘左’为尊。 只是需要注意的是,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这两个人的左与右其实是完全相反的,一般来说‘左’与‘右’,都是以身份较高的那个人为参照。这也是为什么会有‘文东武西’这个词出现,皇帝背北朝南,左手边是东面,自然文臣身份高的时候就是站在东面的。 等高俅这边坐好了之后,又喝了一杯茶,外面才有人来通知赵怀德等人已经准备好了,正在城门外面等待召见。 “刘大人,怎么昨夜那赵怀德没有进城吗?” 昨天回来的比较早,回来之后又是直接就睡下了,高俅可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因此听到消息之后,不免多问了两句。 刘仲武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那赵怀德等人来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而且他们又不是孤身前来,让他们入城实在是有些冒险,而且他们也是不太愿意入城过夜,因此就安排了他们在外面扎营。当然,我们的人马就在他们旁边安营扎寨,也不用担心出什么问题。” “我就是随口一问,刘大人不用说的那么详细!”高俅只是好奇,又不是想要找茬,问完了之后,立刻朝着报信儿的士卒一挥手,说道:“去让赵怀德他们过来吧,事情还挺多的,没空跟他们一套一套的来!” “是!大人!” 士卒看了一眼高俅,然后又看向了刘仲武,等到刘仲武点头之后,这才抽身退走。 高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 正如高俅所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除了要跟赵怀德等人商议之外,高俅还必须回到东京汴梁之中,和赵佶禀报这件事情,如果他不回去,那说不得会出现什么幺蛾子,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正是考虑到时间紧急,所以高俅就没有再让人安排接见外邦的那一系列繁琐的礼节。 因为没有了这些繁琐的章程,赵怀德很快就带着人来到了客厅之中,除了昨天见过的那三位首领之外,其他的首领也是全都跟了来,放眼望去至少有二、三十位,着实的不少。 “你们都给我把嘴闭上!”听着二、三十人跟自己问好,尤其是这里面汉语、吐蕃语还全都有,高俅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连忙制止了这些人,“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找不到地方坐的就先站着,然后有事情的尽量集中起来说,不要都说话,人多嘴杂反而容易添乱,大家明白了吗?” 见到这些吐蕃的首领全都点头,高俅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了看坐到自己左手边的赵怀德,高俅直接开口,问道:“好了,咱们接着昨天的话往后说,您觉得有些细微的地方需要修改,是哪些地方呢?” “啊?这个……其实就是关于我们子孙后代的事情。其实大人您的意思我们都明白,可是您看我们这一个个年轻力壮的,都没有多少人有成年的儿女,孙子就更是谈不上了。您跟我们说三代,这实在是……实在是……” 赵怀德似乎是找不到可以用来表达心情的词汇了,思考了半天之后,也没有想出下文来。 “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是吗?”高俅接过了赵怀德的话,又看见对方似乎是想要解释,他立刻接着说道:“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这也是我之前考虑不周,跟你们没有关系,不要紧张。” 说完之后,高俅又开始思考起来。 其实‘三代’这个词,高俅当时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为的就是保证这些人能够接受自己的条件,可是现如今想来,其实问题也是有不少的。最重要的就是赵怀德说的,他们这些人之中很多人的儿子都还不大,真要是等三代之后才能正常考取功名,实在是有些久了。一个人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不为自己的儿孙考虑,因此赵怀德等人的心情倒是也能够理解。 仔细思考了一番之后,高俅抬起了头来,斟酌着词句,说道:“既然你们提出来了,那么我们不妨改一下,从尚未成年的孩子往上,这是我的底线了,你们若是同意也就同意,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了,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不要以为高俅的心有多么好,要知道在古代的时候,一个人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就算是成年了,虽然说汉人还有个‘冠礼’存在,但是必须要明白的是,这仅仅是汉人的一个礼节而已。一般来说,大家的认知之中十五岁的人就算是成年了,当然这是说的男孩,如果是女孩的话就要更小一些,大概到十三、四就会出嫁了。 仔细思考了一番,赵怀德又跟自己身边的首领们交流了一下,大部分人都是同意的,少数几个年纪大的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这些人都已经有了孙子了,儿子怎么样问题倒也不是很大。 “大人,这条我们接受,然后我们还有一个问题。” 赵怀德开口,表示同意之后,接着又提出自己又意见。 “你们说。” 两方谈判,自然是需要充分表达自己的意见,在这方面,高俅倒也没有什么不满。 “是这样,您说我们的部族要迁移,我们想要知道具体会被迁到哪里去呢?”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高俅并没有权利决定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等他回到东京之后,跟赵佶禀报之后,或许还要等着一帮朝臣们商量,最后才能得出结果来。 “这件事情我暂时没有办法给你们答复,不过我大宋幅员辽阔,沃野千里,总能找到合适的地方给你们,这你们不用担心。” 没有具体的方案,不过这并不妨碍高俅跟赵怀德等人吹嘘一波。 正像高俅所说的,整个北宋的面积并不小,而且像后世那些富饶的沿海地区,现在就算不是荒无人烟,至少也是地广人稀,尤其是两广地区还有后世著名的海南岛,人更是少的可怜。不过这些地方的土地却是没有任何的问题,让这些吐蕃人过去开垦土地,其实对于大宋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嗯,那大人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准信儿,什么时候能够有答复?” 很明显高俅的话里面有水分,赵怀德自然是需要多问一句。 “这个……如果你们没有别的问题了,那就都回去准备,我即刻启程回京,往返月余,到时候回来你们也准备好了,两边都不耽误事,你觉得如何?” 高俅一身轻松,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赵怀德竟然有不同的意见,“那个……大人,我能不能跟您一起去?” “嗯?这样吗?倒也是个主意!” 仔细思考了一番,高俅觉得赵怀德的主意确实还不错。 自己一个人回东京,就算是再怎么不爱惜身体的赶路,到东京也要差不多一个月,往返月余,只不过是高俅随口胡说的,准备安赵怀德等人的心。不过赵怀德要是跟着去,那等回来的时候高俅就不用回来了,让赵怀德自己跟信使回来,时间上反而可以充裕一些。 第一章 恰逢佳节至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吐蕃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高俅也就没有多停留,跟刘仲武交代了一番之后,边带着人赶奔东京汴梁了。 小陇拶虽然来势汹汹,但是中间毕竟还隔着赵怀德等人,等回头赵怀德这些部族的人全部迁走,青唐地区就全是小陇拶的了,虽然看起来是让其扩展了势力,但是地广人稀,反而会限制小陇拶的下一步动作,如此一来,短时间内小陇拶是不会对河州地区有什么威胁的能力的。至于说以后,那自然有以后的应对方法,小陇拶在发展,大宋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因此担心小陇拶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其他的事情高俅也没有跟刘仲武多交代,毕竟刘仲武能镇守河州这么多年,要是没点能力的话早就让人给顶替掉了。只不过高永年那边,高俅倒是多交代了两句,不过不是跟高永年说,而是让刘仲武多看着这个人一些,毕竟这厮的惹事能力和他的战力是完全成正比的,高俅还是希望他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因为时间上比较紧急,高俅交代完了之后就和赵怀德一起上路了。 等到七月初的时候,高俅总算是带着人回到了东京汴梁之中,到了东京汴梁之后,高俅没有直接去见赵佶,而是着人上呈自己的奏折,然后找人安排赵怀德等人的住宿,接着就回自己的住所休息去了。 不是高俅不敬业,实在是这一路的奔波实在是太难熬了,哪怕高俅是坐的马车,但是他依旧无法适应这种没有减震系统的出行方式。 从东京汴梁到河州,走走停停足足有一个半月的时间,高俅在河州那边处理吐蕃的事务,因为有赵怀德这一个意外因素,导致十多天的时间里就暂时解决了青唐的问题,接着回来走了一个月,高俅自认为已经足够敬业了,再这样拼下去肯定是要猝死当场,因此便没有强撑着去见赵佶。 站在自家的门口,看着久违的大门,高俅迈步上台阶,但是腿脚就跟不听使唤一般,突然间有些使不上力了,眼看着自己就要摔倒在地上,高俅心中明白,这是自己回来太赶了,不然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好在高俅身边一直有人跟随,武松等人见到这幅场景,立刻就要冲上前来。不过比武松等人更快的,却是一直跟在高俅身边的蝶儿,就在高俅身子倾倒的一刹那,蝶儿已经上来搀扶住了高俅。 “好了好了,我没事,都先进去吧!” 看着武松等人关切的面容,高俅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 除了武松这些人,剩下的那四百零一人都是赵佶派来保护高俅安全的,因此在回到东京汴梁之后,除了那些安排了事情的侍卫之外,其他的便都被高俅赶回了赵佶的身边。 这边高俅在蝶儿的搀扶下刚走进大门,府内得到消息的花想容等人就迎了出来,看着高俅那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花想容等人竟然各个眼中都泛起了泪花。 “你们这是怎么了啊?一个个哭丧着脸,怎么,不欢迎我回来吗?” 虽然知道花想容等人是担心自己,可是高俅并不希望看到她们为自己担忧,因此不大不小的开了个玩笑,算是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古人都是比较矜持的,如果是在现代的话,高俅现在可能已经被一个或者几个女孩子扑住了,但是在北宋,在这个府邸之内,花想容等人都十分的克制,并没有做出任何失礼的举动来。 只有李韵,或许是曾经的经历让她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径直走到了高俅的左手边,伸出手来挽住了高俅的胳膊,然后抬起下巴,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傲视着犹自矜持的花想容等人。 高俅不是没有想过拒绝李韵,但是为题在于,直接说出口实在是不太合适,而想要靠自己的‘实力’挣脱,高俅却是没有这个能耐,因此挣扎了几次之后,高俅干脆便放弃了。 就在蝶儿和李艳的‘护送’之下,高俅小心地躲避着花想容和赵玉儿的目光,然后带着几个人去往后面的花园了。至于说武松等人,没人疼、没人爱,自然是回自己的屋子闷头睡大觉去了。 唯一让高俅感到欣慰的,还是要说李师师了,从最开始的时候李师师就跟高俅的关系不是很好,到了现在,虽然说关系缓和了不少,但是也只能算是平常,不然再加上一个李师师的话,高俅觉得自己真的可能会死。尤其是这个李师师还是在历史上都有名的那一位,再过两年,等长开了,铁定又是一个祸水。而对于祸水这种级别的麻烦,高俅从来都是有多远躲多远的。 坐在花园的凉亭之中,高俅只觉得如坐针毡,好半天之后,才开口说道:“我离开之后府上怎么样?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高俅本来就是没话找话,也没指望这几个女人能说出什么来,不过赵玉儿随后的几句话,却是让高俅都为之惊讶了。 “倒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哥哥他最近这些日子来的好像有些频繁了些,尤其是你都不在这里了,他反而比以前来的更勤快了,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赵玉儿只是随口说着比较奇怪的事情,当然她口中的‘哥哥’,说的是当今的皇上赵佶。 “这个问题倒是不大,还有别的事情吗?” 高俅挑了挑眉,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赵佶多来这间府邸,本身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尤其是现在李师师就住在这里,历史上赵佶可是和李师师有一腿的,虽然说高俅原来并不相信命运这个东西,可是连穿越这种事情都能发生,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命运存在也说不定,这样想来,赵佶来这里无非就是来看李师师的。 又看了一眼李师师,逐渐长开的容颜已经有了几分姿色,几年之内必然会出落的亭亭玉立,赵佶有些想法倒也不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情。 见高俅没有太大反应,赵玉儿又想了一下,然后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那个,哥哥他好像最近开始喜欢石头了,咱们府上的一些假山他都想要搬走,虽然说还没有得逞,不过我总感觉他还是会来的。” 就这一番话,在别人听来或许只是觉得有些意思,可是传到了高俅的耳朵之中,却不次于一声炸雷。 赵佶开始搜集假山,那很可能是他开始喜欢奇花异石了,哪怕高俅对北宋的历史并不是十分了解,可是‘花石纲’这三个字他还是知道的,毕竟青面兽杨志就曾经为赵佶运送过花石纲,只不过坐船行到半路的时候遇到大浪,花石纲被大浪卷到了黄河之中。 杨志的事情应该只是虚构的,可是花石纲这一件事却是真实存在的,而花石纲的出现,也可以算是赵佶开始搜刮民脂民膏了。当然这样说或许有失偏颇,毕竟只是一些奇花异石,对于整个大宋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搜集奇花异石的过程之中,却有不少的人借着赵佶的名目来为非作歹。 赵佶登基之前乃是端王,他府中的假山奇石自然算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赵佶从前不经常回府邸,所以也就不怎么看这些假山奇石。现在赵佶开始对假山奇石感兴趣,高俅虽然觉得不妙,但还是庆幸赵佶是先从自己这里开始的,不然等到事情愈演愈烈之后高俅才知道这件事,反倒是一个麻烦。 “如果哥哥真的把咱们这边的假山给搬走了,那咱们怎么办啊?府里的钱肯定不够重新收拾的。” 赵玉儿还在担心自家景致被破坏该怎么办,全然没有想到高俅心中是如何的担忧。 “呼!皇上要是喜欢的话,就随他去好了,反正这府邸原先也是他的,我只不过是暂时借住在这里而已,假山不假山的,我也不是很在乎。不过我就是担心,皇上回头别玩上瘾了,想着将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搜集过来啊!” 对于府邸的事情高俅看得很是豁达,本来这也不是自己应该住的地方,只不过赵佶够意思,其他的人不敢开口质疑,因此高俅才会搬进了这里来,如果说能用着一座宅邸换的赵佶不设花石纲,那高俅就算是再搬回之前的那个小院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当然了,现在要是搬回那个小院的话肯定是要挤一些了,哪怕赵玉儿不跟着高俅走,到时候也差不多得十来个人,那个小院还真未必能住的开了。 或许是看出了高俅有些烦心,一边的李韵连忙开口,转移了换题,“哎呀,我之前还说呢,公子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真要是赶不上过节,那该如何是好,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没有问题了啊!” “过节?过什么节?” 高俅眨了眨眼,忽然间有些愣住了,七月有节日吗?怎么自己跟在苏轼身边的时候不记得七月过过节日呢? “哎呀!是乞巧节啦!” 见高俅满脸的疑惑,花想容开口,小声提醒了一句。 其实这也不怪高俅不知道,实在是这么多年没有过过这个节日,他都有些忘了。此时听见花想容提及,立刻就想了起来。 “哦哦哦!原来是情人节啊!怎么,汴梁会有什么盛大的活动吗?” 高俅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赶忙问了一句。 只是高俅这一句话问完之后,花想容等人的脸色全都变得古怪起来,尤其是李师师,还侧过头去轻轻啐了一口。 “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是高俅要卖萌,实在是他真的不明白花想容等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实际上,到了现代的时候,那帮子年轻人已经将很多节日都成了情人节,从一月十四号的日记情人节到十二月十四号的拥抱情人节,单单是这些就已经有十二个了。而传统的节日,除了清明节这些情侣实在是不好下手,其他的基本上也都沦陷了。而散发着单身狗清香的高俅,虽然不知道有这么多情人节,可是耳濡目染之下,却也记住了一些。 而在中国古代的时候,七夕节,又或者说是乞巧节,本来只是一个简简单单,女孩子向天上的织女星乞求智巧的一个节日,跟情人节根本就没有什么任何的联系。 “没有啊,公子怎么会错呢?如果公子真的想过那个什么情……情人节,那也不是不可以的啊!” 李韵说着,脸渐渐的就红了。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说正事,这个乞巧节怎么了,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温柔乡便是英雄冢,高俅虽然算不上是英雄,可是却也不希望早早被人吞的骨头渣都不剩,因此在察觉到李韵的神色异常之后,立刻就改了口风。 “嗯……倒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忙的,只不过乞巧节的晚上需要一个‘乞巧楼’,到时候上面要摆不少的东西……” 赵玉儿一边说着,一边回想着乞巧楼里面需要拜访的东西。 “哦,就是需要一个‘乞巧楼’是吗?这个简单,直接吩咐下人们去准备就好了,不管放什么,总归不会太麻烦吧?” 轻轻出了一口气,高俅放松了下来,既然赵玉儿没有什么特殊表示,想来应该不会太困难。 其实话又说回来,乞巧节是从汉代传下来的节日,又不是北宋皇室独有的节日,那么过节需要的东西就不可能是稀少的,哪怕说平常人家准备不起,但是富庶一些的人家必然是可以准备妥当的,不然那就不叫节日了。 “‘乞巧楼’的事情简单,只不过是一个五彩小楼而已,不过乞巧楼里面还需要放上一些历代神童的诗作,这个我们可就没有办法来了,所以说,还是要靠公子您了。” 花想容在一边接着赵玉儿的话说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高俅倒也能够理解,诗词好记,作者是谁也不难,但是这个作者什么时候写了什么,却是不太好找了,尤其还要求神童,这就更加麻烦了。 第二章 再见赵佶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不过话又说回来,高俅这边读书最多的就是他本人了,这帮女孩子有了问题自然是也是要先找他。而且这件事情虽然说有些难度,不过给高俅一点时间就能做到,况且来说今天才不过是七月初五,倒也不用太过着急。 这个时候,高俅也不免有些埋怨苏轼,为什么就没有过过乞巧节呢? 转念一想,高俅又觉得是自己想错了,当时高俅跟在苏轼的身边,苏轼身边的女性根本就没有多少。苏轼的两位夫人自然不用说,一个儿子都老大不小了,另一个全心思就是照顾高俅,两个人都没有过节的心思。而花想容虽然有这个心,但是高俅尚且只是苏轼的一个‘书童’,她更是苏轼‘书童’的侍女,想要过节也是没有办法开口的,因此这么多年高俅都没有听说过有这回事。 “左右今天才初五,也不用太过急切,我先换洗一下,然后进宫去见皇上。至于说过乞巧节的事情,你们等我明天的,行吗?” 有了主意,高俅也没有说直接决定,而是发扬民主,先征求一下赵玉儿等人的意见。 当高俅问出这句话之后,却是忽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赵玉儿这些个女孩子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对劲了。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高俅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哪里说错了。 七月初七乞巧节,这个应该是没错的,今天才七月初五,那明天七月初六自己再帮这帮子女孩子做事,应该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吧? “那个,公子,其实乞巧节的活动是从旻天晚上就开始了,不是真的等到七月初七那天晚上的。” 站在高俅的身边,蝶儿小声提醒了一句,从内心来说,蝶儿也是希望过乞巧节的。 “是这样啊!这我倒是没有想到,不过我现在确实是有事,抽不出时间来……”高俅思考了一下,等了一会之后,这才开口说道:“那这样,‘乞巧楼’我先让他们建造,然后让他们去准备东西,至于说神童的诗作,这个等我回来我就帮你们找,你们看行不行?” “这可是你说的啊!可不许耍赖!” 听到高俅的许诺,赵玉儿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似乎生怕高俅反悔一样。 “好了好了,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现在要去换洗一下,还有要紧事要做呢!” 高俅摇着手,绕过了赵玉儿等人,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行去。 至于说跟着高俅跟了有两个多月的蝶儿,虽然有心跟着高俅离开,不过却是让两眼放光的赵玉儿等人个拦住了,至于说这些女孩子又去说什么了,这个高俅就不知道了,不过就算是有机会知道,高俅也不想去知道。女孩的心思,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有别的下人帮高俅准备好了洗澡水和换洗的衣物,高俅简单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便准备进宫找赵佶去了。 这一次入宫,跟之前还不一样,以前高俅虽然也没少进出皇宫,但是这一次是有官职在身,反倒是不能像以前那样洒脱、随意了。 在宫门口等着内侍前去禀告赵佶,高俅朝着一边的皇城城门望了过去,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身影,高俅微微皱眉,不过却也没有多说。等到内侍回转城门,高俅便跟着这个内侍进了皇宫,而武松等人,则是等在了外面。 要说这皇宫高俅不是第一次来,只是每一次来的时候高俅都觉得很是不适应,倒不是说皇宫里面建造、装饰有问题,而是单纯因为皇宫太大,高俅原先上学的校园和皇宫比起来,就跟iPhonese和ipad一样。大有大的好,大有大的必要,毕竟是皇宫,大是应该的,可是对高俅来说,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受,因为走起来实在是太累了。 内侍在前面带路,没有将高俅带向任何一座宫殿,而是走走停停,转到了一处偏僻的所在。高俅开始的时候还心存疑惑,可是看到内里的场景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就在一处空地之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然被赵佶开辟成了一处球场,就在高俅的面前,赵佶正跟一大帮人蹴鞠。虽然说赵佶是皇上,可是在蹴鞠这件事情上,这帮人却没有明显的放水。当然,只是说这帮人放水并不明显,而不是说这些人没有放水。 毕竟是跟皇上踢球,都说‘伴君如伴虎’,要是明显放水,皇上说不准就不开心,那样十有八九就是死罪。可是真要踢赢皇上,这帮人也算是万万没有这个胆量的。 好在赵佶本身的能耐并不差,虽然没有了高俅这个传说之中的‘球友’,但是看其在场上的表现,绝对不比后世的什罗、梅西差。 不过这帮人之中最耀眼的,还是一个跟赵佶同队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配合着赵佶左冲右突,最后一跃而起,凌空一脚,抽射出去,直接就射中了风流眼。 赢了这一球之后,赵佶大声喊了一声好,然后这一场蹴鞠就算是暂时结束了,之所以说是暂时,还是因为高俅并不确定赵佶一会还会不会接着蹴鞠。 “皇上!” 眼看着赵佶走出了球场,高俅连忙迎了上去,朝着赵佶行了一礼。 “好了好了,别那么多礼数了。”赵佶一边拿着蘸了水的巾帕擦着自己的脖颈,一边走向高俅的身边,“看你满脸的轻松,吐蕃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吐蕃那边的事情基本上算是解决了,不过具体的事项,还是需要再商榷一下,为了省事,我干脆就叫上那赵怀德一起回来了,现在他就在东京汴梁城内。” 两句话说完了情况,高俅知道赵佶不喜欢听那种长篇累牍的报告,而且他也觉得没有必要说的太过细致,因此就长话短说了。 “嗯?赵怀德来了?那个混蛋竟然还敢来汴梁?” 许是对赵怀德的行为有些不满,一听到赵怀德来到了东京,赵佶的眉毛都立了起来。 “皇上,其实这一次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到赵怀德的身上,虽然说他是我大宋反封的武威郡公,但是这个人对于整个吐蕃的掌控力其实是非常低的。”说到这里,高俅回想了一下跟赵怀德交代过的话,然后接着说道:“首先是一半左右完全不听从他号令的,以他弟弟小陇拶为首的那一帮人,现在正在对他们穷追猛打;而这一半听他号令的人里面,也有不少阳奉阴违的。” “那这么说这个赵怀德岂不是没什么用了?那我们还留着他做什么,直接砍了不是简单?” 赵佶的头脑并不差,可是一沾上番邦外族的事情他就懒得多想了。 “阳奉阴违的毕竟是少数,而且这些部族的首领也在我离开河州之前清理干净了,现在要做的,还是处理这一部分吐蕃人。” 忙活了半天,高俅可不能看着赵佶将赵怀德给做掉,不只是因为赵怀德被赐姓为‘赵’,杀之影响不好,更是因为高俅不希望自己的努力全都付诸流水。 “那以你的意思,这赵怀德还有那吐蕃人该如何处理?” 擦拭汗水的动作一停,赵佶看向了高俅,神情变得专注了起来。 “这个在河州的时候我就已经跟赵怀德商量过了,那些吐蕃人肯定是不能接着留在青唐地区了,不只是因为他们之前的行为,更是因为那个小陇拶。只要我们将这些吐蕃人迁移到我们大宋境内,那小陇拶的扩张也一定会受到影响,到时候且不说我们出不出兵,就算是小陇拶自己肯定也没有那个贸然进攻的胆量了。” 本就是提前想好的计策,再加上对赵佶的了解,高俅倒也不担心赵佶会猜忌自己。 “办法倒是可行,不过能够抵挡那个什么‘小陇拶’多久?那些吐蕃人应该迁移到什么地方,而且赵怀德这些人我们又该如何处理?” 赵佶毕竟是一国之主,处理政事的能力还是有的,很快就提出了三个问题。 “吐蕃人迁移到哪里其实问题都不大,只要远离青唐地区,不管是岭南,又或者是儋州还是哪里的,其实都是可以的,到时候跟我大宋的子民混居上几年十几年的,这些人很快就会被同化,倒是不用担心。赵怀德这些人我也跟他们说过,他们这些年纪稍微长一些的,这辈子就只能当一个富家翁,而且注定是不能跟他们部族的人再见面了。不过他们年幼的子嗣以及后代,却是可以跟我大宋平常的百姓一样,不知道皇上您是如何想的呢?” 高俅自觉地想法不错,不过为了顾及赵佶的面子,最后还是多问了一句,算是给赵佶一个‘署名’的机会。 “嗯!高俅你的想法很好,回头我就下令让人照着你的办法去做,不过那个小陇拶的问题,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啊!” 不是故意刁难高俅,赵佶确实对这个问题比较上心。 虽然说赵佶并不喜欢治理国家,而是更加喜欢吃喝玩乐,但是吃喝玩乐的前提就是国家要长治久安,不然他哪里有那个吃喝玩乐的条件呢?因此对小陇拶的问题,赵佶还是多问了一句。 “这个……我也说不好,小陇拶本身倒是没有什么大本事,如果单单对付小陇拶的话,我估计每个二三十年他是无法对我们大宋做出什么的。”高俅简单解释了一下之后,接着说道:“只是我担心那个小陇拶和别人串联,比如说西夏,又或者说大理,乃至于辽国,那样问题可就大了。我也就没办法猜测了。” “这样啊!大理那边与我大宋世代交好,这些年来也相安无事,倒是不用太过关注。辽国虽然强盛,但是跟我大宋关系也算是不错,倒也不用太过担心,大不了回头趁着给辽主贺寿的时候让人去探探口风。至于这西夏……有折可适等人守卫,应该也不成问题。”细细琢磨了一番之后,赵佶松了一口气,“这样说来,小陇拶的问题暂时就不用去管了,我们要操心的也就剩下如何迁移吐蕃的那些人了。” “这件事情最好还是在明日早朝的时候商议一下为好,再不济也要找韩老大人等人商量,毕竟迁移这些个吐蕃部族涉及到的方面太多,如果不好好商量的话,到时候肯定要出问题。” 高俅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后面的事情他实在是不好插手,因此也就没有提自己。 不过高俅不提,却不代表赵佶会忽略了他,微微一笑,便开口说道:“怎么,高俅你不想负责这件事情吗?这可是一桩天大的功劳啊!” “皇上,你就饶了我行吗?这一次走河州,我已经累的够呛了,再干下去明年您再想见我可就要等清明了。” 肆无忌惮地跟赵佶开着玩笑,反正旁边也没有什么闲人在场,高俅倒也不担心有人借此攻讦自己。 “哈哈哈!行了行了,知道你不容易,一会回去的时候,带上两根人参去补补身子。”应该是觉得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赵佶手中的巾帕放下,转身又要走回球场,临行之前,又回过头来,看着高球,说道:“对了,明日早朝你可一定要参加啊!迁移吐蕃部族的事情虽然用不着你,可是总也要有个完结,你这个监军不到,可是不合适的啊!” “是是是,草民……哦不,微臣遵命!” 朝着赵佶拱了拱手,高俅敷衍着说道。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你该干嘛就干嘛的,朕可是要去蹴鞠了。” 将手中的巾帕甩向了一边迎上来的内侍,赵佶迈步走回到了球场之上。 皇上已经回到了球场之上,其他人自然没有再歇着的可能,大家赶忙回到了球场之上,再次陪着当今的皇上玩耍了起来。 高俅虽然不会踢足球,可是也不是从来不看,至罗踢走他的电脑,梅西踢走他的平板,内马尔踢走他的手机,这些事情他可是记得十分清楚的。 第三章 第一次朝会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又看着赵佶踢了一会球儿,高俅也是有些不耐烦了,毕竟他之前的名字也是叫做‘球’,这样看着总是会感觉怪怪的,因此他很快就忍耐不住了。 叫过一边的两个内侍,跟其中一个人交代了两句之后,高俅便让另一个内侍带着他离开了。反正之前赵佶也是这让跟他说的,‘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高俅就干脆早点回家,毕竟家里面还有事情在等着他。 从赵佶踢球的地方往外面走的时候,高俅路过了不少的宫殿,其中转过一处拐角的时候正好看见皇后带着赵桓在那里看风景。虽然有心过去打个招呼,但是想想自己的身份,搞起还是忍耐住了。等离开之后再次想起,高俅也是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就想着跟皇后打招呼呢? 想不明白的时候高俅总是不愿意去费劲,跟费心费力思考比起来,高俅其实更喜欢水到渠成,反正只要自己活着,总有弄明白的那一天。 出了皇宫的城门,高俅坐上了自己的马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武松等人转道,先去采买一些物品去了。 花瓜、酒炙、笔砚等等,这些都是搭建乞巧楼之后需要摆上的东西,当然有一些家里面有的东西就不用高俅操心了,他想要做的只是出来走个过场,告诉家里面的那几个女孩子,自己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 不是高俅想要敷衍这几个女孩子,实在是那个历代神童的诗作有些麻烦,在没有确切的办法之前,高俅只能是尽力保全自己的,不让这几个女孩子有找自己麻烦的借口。 当然高俅也不是真的没有办法,比如说自己写几首宋代之后的诗词,然后再赵玉儿他们找上门来的时候交给她们,并且大言不惭的说这是自己小时候写的诗词,倒也是可以糊弄过去。只是一想这种‘抄袭’的行为,高俅就觉得很是不适应,毕竟上辈子他写东西的时候,可是最讨厌那些只会抄袭的人了。当然,高俅讨厌的那些是抄袭反而比原作更火的那些。 从皇宫出来,转道买了些东西,然后再回家。一路上高俅都在想历代神童的诗作都有哪些,可是直到回到了自己的府上也没有想出个一二三来。 好在赵玉儿等人好像是出门去了,也省的高俅还要费尽心力地找借口。 随口吩咐了下人一句,高俅便回去翻看自己的‘密码箱’,给薛海写信去了。 离开河州的时候,高俅只是告诉薛海要做好稳定吐蕃百姓的工作,毕竟赊刀人这种‘卖谶’的职业优势实在是太大了,本着不用就浪费的原则,高俅给薛海下达了详细的指令。不过在回来之后,高俅却是又开始担心起小陇拶来,为求万全,高俅打算让薛海带着人再去小陇拶那里,这样一来以后小陇拶想要做些什么自己总能提前有个准备,而想要对小陇拶做些什么,也可以更加便捷。 做完了这些之后,高俅也是真的累着了,竟然直接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等到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按着现代的时间来说,就是差不多早上五点了。 要是按着一般上朝的时间来说,高俅这绝对算是迟到了,毕竟大臣们出门上朝的时间一般都是凌晨三四点前后,当然不是说这个点就要去商量事情。只不过大臣们需要提前到,总不能开个朝会还让皇上等着你一个臣子吧?等大臣们到了皇城,天亮之前皇上一般会准备妥当,然后天亮的时候准时上朝。 可是这件事情放到现在的高俅身上,却是不太适用的,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现在的高俅没有资格直接出现在朝堂之上。高俅固然是赵佶任命的监军,但是这个监军却不是走正规程序任命的,只是在通知了韩忠彦等人之后,便被赵佶给派了出去。严格说起来,高俅现在除了监军的这个身份之外,是什么都没有的。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高俅现在还不算迟到,只要在赵佶派人宣他上朝之前赶到大殿之外,那么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想通了这些之后,高俅简单梳洗一番,然后穿上了一身还算是合体的衣服,接着便出门了。临行之前,他还专门让武松去赵怀德住的地方看看赵怀德出发没有。今天的朝会要是没有赵怀德的话,那可是不行的。至于说高俅这边,有张千和尤勇、吴谋等人,也是足够了。 来到了皇城的门口,高俅才刚刚下车,就有等待多时的一个内侍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接着就拉着他往里走。高俅知道这肯定是赵佶派来城门口等着他的,不过让一个内侍拉着自己总归是有些不舒服,不过情况特殊,他现在也不好挣扎开。 等到了大点之外,赵怀德却是早早等在这里了,看见高俅来到,立刻就迎了上来。 “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东京之中赵怀德认识的人还算是有几个的,可是那几个人不是入土为安就是告老还乡,除了高俅之外,他还真的是找不到任何认识的人了。 就在高俅到来之前,赵怀德一个人等在大殿之外,心里面可是慌得一笔。现在见到高俅到达,自然而然的就松了一口气。 见到赵怀德之后,高俅本来还想跟他客套一句,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大殿之内便走过来了一个内侍,高声喊道:“宣,河州监军,高俅觐见!” “好了,就按着之前我跟你说过的,一切有我,不要太担心!”赶紧安抚了赵怀德一句,高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先上殿了!” “大人一路走好!” 赵怀德还是有些慌张,说出来了这么一句。 高俅撇了撇嘴,虽然知道赵怀德是好意,可是这话怎么听都是觉得不对劲,可是也没有时间跟他说这件事了,那边内侍明显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两步走进了大殿之内,高俅轻咳一声,然后高声喊道:“微臣高俅,见过皇上!” “嗯!爱卿免礼,平身吧!” 淡淡的一句话,赵佶说得是不急不缓。 可是这句话落到那些老奸巨猾的人的耳朵里,去世听出了不一样来。当今皇上以前哪里有什么‘爱卿’!这新来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得到皇上如此的青睐,怪不得之前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此人就被派出去河州当监军了,这里面的水可是不浅。一会商量事情的时候,可是要多多注意才好。 在高球步入大殿之后,看到高俅的长相,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包括一直半清醒半迷糊的韩忠彦,还有不动声色的曾布,也都回过了头来,冲着高俅点了点头。 这就是高俅之前经常入宫的影响了,虽然说大殿之上认识他的人寥寥无几,可是真要是算起来,却没有几个人真的没有见过高俅这张脸。老太后还活着的时候这些人或许没怎么见过高俅,可是在老太后去世之后,当今皇上真正开始掌权开始,高俅却是没有在皇宫里面晃悠,如果不是担心当今皇帝会怪罪,说不准事情就给传成什么样了。 而位列百官之首的韩忠彦,却是对高俅更为熟悉,因为之前又好几次的‘巧遇’,都是高俅给韩忠彦提了醒,不然韩忠彦早就让曾布等人给弄下去了,那里还能稳坐百官之首的位置? 不动声色地冲着高俅点了点头,韩忠彦转过了头去,接着装起了糊涂。而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在韩忠彦的身后,曾布竟然也冲着高俅点了点头,这就让人有些看不懂了。难道说曾布认识这位冉冉升起的朝堂新秀? 其实事情说起来神秘,解释起来却是十分的简单。高俅常年往来于皇城之内,又是住的当今皇上登基之前的王府,这些事情是瞒不住曾布的,而至少现在明面上曾布和高俅是没有任何冲突的,因此曾布向高俅示好,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文官行列之中,除了为首的韩忠彦和曾布,后面还站着高俅的不少数人,其中以赵挺之为首。高俅却也见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蔡京和蔡卞。 对这两个人的出现高俅觉得有些疑惑,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初赵佶认识这两个人还是高俅出的主意,那么现在这一对兄弟出现在这里倒也是理所当然的。只要这两个人不跟高俅为难,那么高俅就没有必要跟他们过不去。 “咳咳,那个……爱卿啊!吐蕃一行,你做的十分完满,很是让朕满意。说说,你想要什么封赏啊?” 其实这就是走一个过场,不过赵佶一时间想不起来要给高俅个什么官职,因此便将问题扔给了高俅,让他自己来拿主意。 可是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受赏的人自己要求的,高俅也不是傻瓜,稍一沉吟,立刻开口说道:“启禀皇上,吐蕃一事尚未完结,吐蕃诸多部族的百姓还需要迁移,微臣不敢居功!” “好!居功不自傲,朕果然没有看错人。那诸位爱卿,你们觉得事情该如何办啊?” 可能也是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儿媳了,赵佶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而是称赞了高俅一句,紧跟着转头看向了韩忠彦等人。 “咳咳,唔嗯……” 韩忠彦装傻,没有接赵佶的话,咳嗽了一声之后,便自顾自嘟囔了起来,只不过谁也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就是了。 不过韩忠彦这种作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朝堂之上的众人也都习以为常,倒是没有人站出来说些什么。 “启禀皇上,臣以为,监军他年少有为,可赐其出身,然后入枢密院内行走。” 见韩忠彦没有开口,曾布却是立刻站了出来,提出了一个建议,也算是卖高俅一个好。 枢密院是曾布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上给高俅找一个位置对曾布来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日后就算是高俅有什么别的想法,曾布想要制约高俅也就是张张嘴的事情。对于一切的利害,只是在瞬息之间曾布就已经全都想明白了。 “出身这个倒是不忙。可是枢密院?这可是……” 赵佶显然有些犹豫,不过却不是不希望高俅入枢密院,而是因为之前高俅曾经跟他说过这件事。 大宋朝最早是二府三司制,只不过这些年来官职一改再改,除了官职名副其实之外,很多机构已经被解散的差不多了。不过枢密院却是其中的例外,枢密院掌管军权,虽然对军队没有直接统辖的权利,可是这也已经不得了了。相比之下,现在的兵部却是有名无实,最多也就是管管军队的后勤,旁的基本上插不上嘴。 这么好的一处地方,现在确实是曾布的地盘,而对于曾布这个人,高俅早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扳倒他了,欠缺的也只是一个机会。如此情况下,高俅自然不会对其管辖的枢密院有什么好感。 “皇上,吐蕃一事,监军功在千秋,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属于安邦之事,臣倒是觉得不如先让他去兵部做个员外郎,等过些时候再慢慢计较,倒也不用多么赵佶,毕竟监军还年轻嘛!” 开口的是赵挺之,身为吏部尚书他倒是有开口的资格,不过提出的主意确实明显针对高俅了。 在场的其他人不明白赵挺之这是在做什么,不过高俅却是隐隐猜测到了。之前赵挺之为自己的儿子赵明诚去找李格非求亲,想要自己的儿子取李格非的女儿李清照。不过后来事情没有谈成,高俅却是阴差阳错送李清照回去了。而且那天晚上赵明诚被高俅陷害了一把,后来赵挺之肯定也闹明白了原委。 如此一来,多种原因之下,赵挺之对于高俅必然没有什么好印象,今天虽然不好明着对付高俅,却是可以暗中下个绊子,毕竟有枢密院在,兵部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第四章 朝会在继续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这个,兵部嘛……” 赵佶摆出了一副犹豫的模样,似乎在考虑赵挺之的建议是否可行。 不过实际上,赵佶却是在等待着其他人给自己送上台阶。兵部是个什么地方,赵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是知道归知道,现在的情况下一个皇帝直接表态,却是不太合适的,所以赵佶还在等,看谁能帮自己这个忙。 可是等了一会之后,却是没有人再站出来提意见了,要知道刚才开口的那两位身份可都是不一般。曾布就不用多说了,右仆射兼任中书侍郎,位置仅在韩忠彦之下,满朝的文武要脑子没有毛病,那就不可能在没有任何理由的前提下直接跟他对着干。 而赵挺之虽然看上去没有曾布那么可怕,但是要知道赵挺之可是吏部尚书,人家都说‘吏部天官’,真要是惹恼了吏部尚书,以后肯定有的是麻烦等着自己。而且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这个赵挺之是个什么脾气大家也都清楚,能不招惹最好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不过虽然没有人再开口提出自己的意见,可是大殿之内却是乱了起来,不少的大臣们都站在那里跟自己身旁不远处的同僚窃窃私语着。当然交头接耳是不太可能了,大宋朝的官员帽子上的帽翅都是十分细长的,为的就是不让朝臣在上朝的时候交头接耳,因此小声说话可以,凑到一起商量事情却是想都不要想了。 即使是小声说话,这也已经足够了,毕竟大殿之内的朝臣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一个人嘀嘀咕咕或许没有什么,但是这么多人一起碎碎念,却是让整个大殿之内都嘈杂了起来。 看到这种情况,赵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开口说道:“咳咳,刚才两位大人说的都挺好,不过枢密院和兵部现在都没有空缺,要是为了晋升一个有功之臣,而降职哪一位爱卿,这也不是朕希望看到了,所以说,这件事情还是应该从长计议才好!”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我不能为了给自己的亲信安排位置就去动那些已经为官好多年的臣子’,瞧瞧这番话,不管皇上出于什么目的说出这番话来,可是听到自己的耳朵里面,这些朝臣们又怎么可能不感动呢? “咳咳,唔~~~,皇上,侍卫亲军司应该是有空缺的,如果老臣没有记错的话,那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好像一直是闲置的……” 像是刚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一般,韩忠彦突然间开口,提出了这样一条建议。 这番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侍卫亲军司那是何等的所在?独立于朝堂之外,却又能立足于朝堂之内,已经属于大宋朝禁军的最高指挥机构了,更不要说侍卫亲军司的都指挥使,拥有那样的官职甚至在面对他韩忠彦的时候都可以挺胸抬头,而不需要有任何的阿谀奉承。 侍卫亲军司,与殿前司合称为‘两司’,其下属机构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和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再加上殿前司的下属机构殿前都指挥使司合称为‘三衙’。这个‘两司三衙’完全不受所谓的‘二府三司’掌控,乃是直属于当今皇上的禁军最高指挥机构。虽然说这些机构部门的任职者品位是看其本官的品位,没有直接的分级,可饶是如此,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了。 不过问题在于,侍卫亲军司都指挥使可不是几年内没有人担任,而是已经近百年没有人任职了。不仅如此,雍熙二年六月,米信被罢职侍卫亲军司马步军都指挥使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担任过这个职位,而在明道元年十月,高继勋任侍卫亲军司马步军副都指挥使之后,也没有人担任过这个职务了。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原因,禁军最高的指挥机构名存实亡,禁军才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由此可以想象,在韩忠彦提出侍卫亲军司之后,在场的朝臣是多么震惊了。 韩忠彦提出侍卫亲军司的目的曾布并不了解,不过在他想来,这极有可能是韩忠彦借着这次的事情要对自己动手了。曾布统辖枢密院的大小事务,禁军的问题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他说自己没有从禁军之中捞取好处,可是这种话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呢? 一想到禁军的问题全部披露出来,曾布浑身的血就凉了一半,仔细思考之后,他便站了出来,朝着赵佶一拱手,朗声说道:“启禀皇上,韩大人此言差矣!” “哦?曾大人你是什么意思?” 赵佶皱着眉头,很是不悦地看着曾布。 其实在韩忠彦说出侍卫亲军司之后,赵佶已经想要同意了,这么一个位置,只要高俅能坐稳了,以后赵佶可是能少很多麻烦的。而且就算日后想要给高俅加官进爵,有了这么高的起点之后,赵佶也更加容易封赏。因此在曾布表示反对之后,赵佶自然而然就不乐意了。 “启禀皇上,侍卫亲军司多年来没有指挥使、副指挥使,贸然让人进入似乎有些不妥。以臣下的意思,倒不如选为殿前司,还望皇上圣意天裁!” 曾布只是想要掩盖禁军的问题,倒不是想要跟高俅甚至是赵佶作对,因此在赵佶问起来之后,他便立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一来,赵佶反倒是没有话说了。虽然说殿前司比不上侍卫亲军司,但是光听名字也知道,殿前司可比侍卫亲军司要离着赵佶近一些。如果说侍卫亲军司是所有禁军的头头,那殿前司就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虽然名义上殿前司受到侍卫亲军司的节制,可是殿前司是负责皇宫内安危的,直接向皇上负责,根本就用不着卖侍卫亲军司的面子。如果说侍卫亲军司的人是守在领导人住所外面的那些百战精兵,那殿前司就是贴身保护领导人安全的那一类人了。 如果高俅入职殿前司,赵佶倒是可以了的轻松了,很多事情要找高俅给自己出主意也比较容易了,只是这里面还是有一些问题。 殿前司的最高长官乃是殿前都点检,这个职位最早的时候在后周乃是本朝太祖坐过的,因此从太祖一朝往后,别说是殿前都点检,就是殿前副都点检,大宋朝也是在没有设立过。真要是让高俅进殿前司,那最多也就是当个殿前司指挥使了。 “殿前司么,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那这样,高俅就入殿前司任职,不过要等到河州的战报上来之后再行任职。高俅,你可愿意?” 本来亲军、侍卫这种事情就不用听朝臣的意见,赵佶是想任命谁就任命谁,可是为了让高俅的官位坐的稳一些,赵佶还是装模作样说了半天。 高俅也不知道殿前司到底要做些什么,不过想来也知道赵佶不会坑害自己,因此一拱手,便立刻开口,说道:“微臣遵旨!” “嗯~~~!爱卿你的事情说完了,那么吐蕃的事情咱们也要好好商量一下了,毕竟河州一役才是你的功劳所在,若是你的功劳不大,那朕可是没办法给你任职的啊!”赵佶一边跟高俅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一边朝着身边的内侍挥了挥手,“去,叫那赵怀德进来!” “是!皇上!” 内侍的手心在自己的裤腿上蹭了又蹭,然后迈步走向了大殿之外。 站在大殿的门口,内侍看也不看站在一边等候,满眼望穿秋水的赵怀德,直接朗声说道:“宣,吐蕃,武威郡公,赵怀德觐见!” “赵怀德,拜见皇上!” 可能是有些紧张,赵怀德还没走进大殿之内,便高声喊了起来。 听到赵怀德的话语,在场的大臣全都忍耐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咳咳,启禀皇上,武威郡公得见天颜,想必是有些紧张。还请皇上不要治他的不敬之罪。” 一大帮人都笑赵怀德,高俅却是不能跟着他们一起笑的,而且他也并不觉得赵怀德有什么地方值得取笑的。 “嗯!爱卿所言有理。武威郡公,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不要紧张,慢慢讲来便是!” 赵佶身为皇上,也是不能陪着一群臣子笑话外邦来人,沉吟半晌之后,便让赵怀德自己讲了。 “是!皇上!”赵怀德答应了一声,紧跟着稍微直起了身子,恭敬地说道:“我吐蕃乃蛮夷之地,一直仰慕大宋中土文化,奈何吐蕃部族众多,青唐地区广阔,并不是所有的吐蕃人都是这种想法。此一次有人故意借着我们吐蕃所有部族的名号挑衅大宋,怀德感念大宋皇上天恩,却又担心大宋皇上震怒,因此亲来东京汴梁,乞求大宋皇上宽仁为怀!” “咳咳!” 一番话听得赵佶很是舒服,可是这种时候他不适合直接开口,因此咳嗽了两声,算是给自己的臣子们提个醒。 站在赵挺之身后不远的一个大臣听到赵佶的咳嗽声,走出了班列,朝着赵佶一拱手之后,转身看向了赵怀德,接着说道:“我大宋皇上自然是宽仁为怀,不过尔等下邦小国,就连武威郡公你的爵位也是我大宋封赏的,如此挑衅我大宋天威,只靠武威郡公你一句话就想遮掩过去,恐怕是不大妥当吧?” “皇上!那些寻衅滋事的首要人物已经在大宋天兵的打击之下全部覆灭,我吐蕃部族愿入大宋为民,还望皇上宽仁为怀!” 终于说道了这句话,赵怀德连忙跪倒,不过心里面已经松了一口气。 “哦?原来是这样吗?”赵佶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装出惊讶的口气,赞叹道:“昨日里高俅跟朕说起来的时候朕还有些不相信,以为他是在有意夸大自己的功劳,可是今天听武威郡公这么一说,却是真让朕刮目相看啊!” “咳咳!皇上,武威郡公想要迁移部族入我大宋为民,还不知道皇上您的意思……” 重重地咳嗽了两声,高俅阻止了赵佶这种盲目的吹捧。 正事还没有办完,若是任由赵佶这样胡闹下去,那不知道到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散朝了。那些朝臣们每天上朝早就练出来了,可是高俅这可是头一次,他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啊! “嗯嗯!爱卿说的对。那不知依爱卿所言,武威郡公之事应该如何处理啊?” 赵佶答应了两声,紧跟着又将事情踢回到了高俅这边。 “这个……”略一沉吟,高俅瞥了曾布一眼,然后才慢吞吞地开口,说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吐蕃内附乃是一件好事,不过青唐地区总是不便于管理,目前来说,我们还是不宜扩张,如果让吐蕃部族迁移到岭南等地,或许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哼!高大人此言可是有些荒谬啊!” 没等着赵佶表态,赵挺之却是站了出来,大声嘲讽着高俅。 “荒谬?下官所言哪里荒谬?请这位大人直言。” 高俅料定赵挺之是没事找事,因此毫不回避,直接跟他对上了。 “岭南那等荒芜之地岂是好去处?到时候吐蕃部族进来看到是那等所在,免不了要再生枝节,那时候造成的损失,可是要比不迁移吐蕃部族还要大上很多啊!” 摆出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赵挺之满脸的忧国忧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忠臣一般。 “赵大人此言差矣,岭南等地只是比较偏僻,我大宋子民所处不多,但是岭南等地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至少比之青唐地区要肥沃不知道多少,又怎么不算个好去处?苏学士曾有诗云: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由此可见,岭南之地并不是不好,只是我们人少而已。” 依旧是刚才那个站在赵挺之身后不远处的大臣,这一次却是反驳起赵挺之的话来。 不过说实话,就算是高俅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在朝堂上引用苏轼的诗词,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第五章 事定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哼!就算是如此,那我大宋的沃土,又岂能容得他人?” 赵挺之找不到理由反驳,干脆一甩衣袖,胡搅蛮缠起来。 “赵大人此言差矣,吐蕃部族既然入我大宋,那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拥护皇上,那便是我大宋的子民,又怎么可以说是他人呢?赵大人此言,实在是不大妥当啊!” 知道赵挺之是找自己的麻烦,那自己又何必给他留面子呢?高俅微微冷笑,直接挤兑起赵挺之来。 “咳咳,那个……从吐蕃到河州,再迁往岭南,费时费力,多有些不妥啊!” 被高俅嘲讽了一句,但是赵挺之却是不愿意放弃,再次找到了借口。 这一次赵挺之就要由底气多了,因为他在说完之后下意识地看了曾布一眼,正好发现曾布也皱起了眉头,显然也是另有想法的。 不过这一次也被高俅看在了眼里,曾布所想的是什么高俅心里面也清楚的很,在从河州反悔东京汴梁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被他反复推敲过了,就连曾布,高俅也细心地设计过了。 此时赵挺之以为自己是在找高俅的麻烦,实际上他却不明白高俅一直在等这样一个开口的机会,在他说完之后,高俅立刻上前一步,朗声说道:“皇上,吐蕃诸多不足迁移一事,事关重大,除了沿途的州县需要大力配合之外,还离不开朝中诸位大人的协助。比如说需要枢密院派人严加‘护送’,需要户部来处理这些迁移而来的吐蕃百姓,需要工部的大人们负责迁移而来的吐蕃部族的建设,更是需要礼部的诸位大人们教导他们教化,可以说,今天在场的诸位大人,全都要在吐蕃部族迁移的事情上出力。尤其是枢密院,这更是重中之重!” 一番话说完,在场的朝臣们除了赵挺之之外,所有人都是若有所以地点起了头来,唯有赵挺之脸色提请,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高俅这可是将全部的朝廷大员都给拉进了瓜分功劳的团体,只要这些大人们想要分到吐蕃归附的一份功劳,那他们就必需要跟高俅站在一起,不然就别想着占这一次便宜。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连曾布也给牵连了进来。 只是实话实说,吐蕃部族迁移的过程之中,最重要的不是收拾东西开始迁移,也不是迁移进大宋之后如何建设,而是在他们迁移的过程之中要对他们严加看护,避免他们做出任何不明智的举动。而在这一方面,不管如何去想,如何去做,终究是不可能绕开枢密院的。高俅也是在想通这些之后,才会下定决心,将所有的朝臣都拉近这一次分食‘蛋糕’的行动中来。 一来是让事情更加顺利的进行,防止有人在这件事情上给高俅找麻烦;二来,也是给绝大多数的朝臣们示好,毕竟高俅也是要进入官场的人了,提前跟诸位朝臣打好关系,实在是太有必要了。 之所以说是绝大多数,当然是排除了一部分人的,之前还没有想好,不过现在高俅却是决定了下来,那就是赵挺之。 吐蕃部族迁移,上到枢密院,下到各州县,中间还有吏、户、礼、兵、刑、工这六部的大臣们,除了吏部的位置稍微尴尬一些之外,其他的五部朝臣全都可以在这次的事情里面捞一笔。本来吏部也是可以插上一手的,只不过因为他们地位的特殊性,比不上其他的五部,可是也一定会有好处落到手里,只是现在高俅要跟赵挺之过不去,自然也不会让他得到好处。 吏部最多就是在吐蕃部族迁移过来之后安排官员去管理吐蕃来的这些百姓,到时候高俅只要说上一句‘最好由皇上指派,以安吐蕃百姓之心’,那赵挺之就别想插手其中了。甚至于,高俅还可以建议赵佶弄一个吐蕃人得了领导班子出来,然后直接归属附近的州县管辖。 赵挺之再如何,他也不可能虎嘴里拔牙,跟其他的大臣们闹翻。 高俅观察着在场众人的表情,却发现刚才那个开口说苏轼诗词的老大人竟然朝着他微微一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唔~,爱卿所言有理,既然如此,那爱卿可愿主管此事?” 昨天的时候高俅没有跟赵佶说的太多,因为有些事情也是临时起意,提前说不了,赵佶现在想的,是给高俅刷功绩,毕竟迁移吐蕃诸多部族,这功劳可不次于开疆拓土了。 赵佶这一番话说完,大臣们的脸色都很复杂,虽然明知道赵佶是在偏袒高俅,自己实际上也没有截胡的可能,但是一想到有人能得到巨大的功劳,这就很难不让人羡慕了。 “启禀皇上,微臣才疏学浅,少不更事,吐蕃诸多不足迁移一事又是如此的重要,恐怕难以担当此重任。”高俅朝着赵佶一拱手,赶忙说道:“倒不如让曾大人来主持吐蕃部族的迁移事情,曾大人年富力强,精明强干,实在是担当此事的不二人选!” 高俅的这番话,别说是赵佶,就连曾布自己都惊讶起来了。虽然说自己刚刚有明显示好的行为,但是没想到这个高俅这么快就懂得投桃报李,给自己来了这么丰厚的回报。其他的达人们也差不多是如此的想法,虽然说羡慕曾布,可是曾布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他们也没什么好妒忌的。 可是事情的真像又怎么可能如他们所想,高俅虽然算不上坏人,可是也绝对不是一个纯粹的、无私的好人。之所以将曾布推了出去,是因为高俅知道自己想主持这次的事情绝对不容易,就算是给在场的朝臣们分了一杯羹,可是想要真正的拉拢他们,单靠这点利益却是不可能的,再有赵挺之给自己捣乱的话,事情说不准会如何,倒不如直接推给旁人。 在场的,位高权重的有三个人,分别是赵佶、韩忠彦和曾布。赵佶身为皇上,自然不可能亲力亲为,因此高俅只可以推给韩忠彦,或者说推给曾布。 而高俅推给曾布,而不是推给韩忠彦,这其中也没有安着好心。虽然说总管此事看起来名利双收,但是要知道诸多朝臣都参与其中,想要给这些人分配功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左高右低,难免有人心中不快,到时候就是曾布的麻烦了。 除了以上原因之外,曾布正经的表现也让高俅不得不防,要知道当初的王赡可算是曾布一手给逼死的了,而且王赡还只是打吐蕃打胜了,现在高俅收服吐蕃这么多部族,曾布就算是借机将他抄家灭族都不足为奇。可是让曾布来当总负责人,他不可能连自己都一并收拾了吧?‘疯起来连自己都杀’,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高俅得到的已经不少了,虽然说后面主持的事情他不自己上,可是前期收服吐蕃的事情可是他一手操持的,这一部分的功劳只有他和刘仲武那些人分,而且有赵佶在,高俅必然是独得一半的功劳,然后剩下的让刘仲武那些人去分。高俅得到的,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人,包括曾布在内。 不知道高俅心中的打算,可是出于对高俅的信任,赵佶连犹豫都没有,立刻就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曾大人,你就主管此事吧!” “谢皇上!臣下必当尽心竭力,鞠躬尽瘁,死而后!” 听到这件差事真的落到了自己的头上,曾布也是开心的不得了。 人家说‘千里做官为吃穿’,可是当了官之后,尤其是大宋朝这样薪俸优渥的官,很多人就会追求些别的了,比如说权利什么的。可是做官坐到曾布这样,权利也没什么意思了,上面除了皇上就一个韩忠彦,韩忠彦多半时间装糊涂,他曾布总不能弑君自立吧?如此情况下,求名显然就更加实际一些了,而收服吐蕃诸部族的功劳,显然能在史册上给曾布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考虑到这些,曾布看高俅的目光就更加的友善了。 “哎~!曾大人你可不能轻易说这种话啊!朕还指望着你多给朕做些事情呢!”半真半假地说了这么一句,赵佶接着看向了其他的大臣们,“诸位大人,你们也要协助曾大人做好这件事啊!” “微臣遵旨!” 一片齐齐的声音从朝臣们的口中传出,就连高俅也装模作样地朝着赵佶拱了拱手,随大流不挨揍,这点高俅可是记得十分清楚的,可是话又说回来,后面还有他什么事情呢?已经没有了啊! “嗯!诸位爱卿如此,朕心甚微啊!”假模假式地感慨了一句,赵佶看向了高俅身边的赵怀德,接着说道:“赵怀德,你吐蕃诚心归附,不过兹事体大,我们还需要细细商量,因此你们这些部族的首领,封赏就要多等一些时日了,你可有什么问题?” “皇上,微臣没有任何问题!” 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赵怀德已经很满意了,至于说其他的,赵怀德却是不再奢望了。 反正也就是多等上几天的事情,东京汴梁城吃好喝好,自己干什么急着回去吐蕃找罪受? “嗯!那好,曾大人,你既然总管吐蕃迁移一事,那吐蕃这些内附首领的封赏问题就交给你了,尽快拿出个章程来。还有……”赵佶说着,看向了满脸轻松、惬意的高俅,“高俅,河州大小官员你也尽快列出他们的功绩来,论功行赏,也是不能怠慢的!” “是!微臣遵旨!” 生怕其他人注意到了自己的这份功劳,高俅连忙答应了下来。 “嗯!既然如此,那诸位爱卿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那就散朝吧!” 赵佶掌权这么长时间以来,很久没有开过这么长时间的朝会了,看看外面的日头,他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 虽然说现在看日头也不过才九点多的样子,最多也不会超过十点,可是问题在于,从早上天亮开始到现在就坐在大殿之上,喝水还好说,却是不能上厕所,赵佶哪里忍得住呢? 当然站班的各位大人们也是有些承受不住了,虽然还能坚持,可是眼下这样做没有必要,还是先找曾大人说说自己的职责才是正事。往常开朝会每天都有话说,但是反过来倒过去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可是今天分功劳,这件事情却是要紧的不能再要紧了。 眼看着下面站着的大臣们都不说话了,有内侍高声宣了一句‘退朝’,然后赵佶就站起了身来,走出了大殿。等赵佶走完之后,全体的大臣们就像是忽然散了架一样,突然间就矮了一截,之后才慢慢地活动了起来。 赵怀德在一边看的是目瞪口呆,高俅心里面却是明白,能在这里站班的大臣基本上就没有自己这个年纪的,最年轻的也是三十多奔四十了,赵佶坐一上午都受不了,这些人站着就更加难受了,能撑到现在还是站班站习惯了,不然早就晕倒了。 高俅也是站的有些难受,活动了一下肩膀便想招呼赵怀德离开,谁让是他带赵怀德来的动静,而赵怀德又不认识别的人呢,他总是要负责到底的嘛! 不过没等高俅开口,已经有不少的大臣围了上来,客气地跟高俅打起了招呼来。高俅也一一回应,不过却也没有多往心里去,这些跟他打招呼的基本上就没有个大人物,因为大人物比如六部尚书一类的,现在已经围着曾布去商量事情了。 这边高俅客套着,曾布那边已经快速跟几个大臣商量好了,说完了之后,曾布便带头往高俅这边走到。有人给曾布让路,曾布很快便来到了高俅的身边。 “高大人年少有为,实在是我大宋之福,百姓之福啊!”常规客套了一句,曾布接着说道:“不知高大人是否有空,我们一起喝一杯可好啊?” “呵呵,曾大人,在下虽然无事,可是诸位大人却是有事的。我看不如这样,等吐蕃部族迁移完成之后,由我做东,请诸位大人一同饮宴,您看如何?” 微微一笑,高俅将事情推了出去。 “如此也好,那高大人,咱们就回见了?” 被高俅拒绝,曾布也没有生气,毕竟高俅说的实在是太圆滑了,他根本没有生气的理由。 “曾大人一路走好!” 高俅微笑着,跟曾布告了别。 第六章 拒绝早教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拒绝了曾布的邀请,其他人的客套高俅自然也就不会答应了,一边微笑点头,一边推辞掉了所有人的邀请,高俅带着赵怀德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往常的时候高俅不管是入宫还是出宫,总是需要有人带着他走,因为不管高俅的身份如何,那个时候他毕竟还没有资格独自出入,可是今天却是不一样,第一次上朝,虽然说还是有领着高俅进来的人,可是出去的时候高俅却是可以自己往外走了。 跟在高俅身后的赵怀德不是第一次入宫了,上一次来的时候虽然说是被擒拿到东京汴梁的,可是离开的时候却是带着大宋皇上的封赏回去的,因此他的印象还算是比较深刻,也没有露出乡巴佬进城的可笑模样。 当然除了这些原因之外,赵怀德也是没有什么心思观察大宋皇宫内的景色,而是显得比较忧虑,毕竟今天的早朝结束之后,基本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定下来,这就让赵怀德有些不安了。 可是高俅在前面走着,赵怀德想要开口却是总找不着机会。其实高俅也明白赵怀德此时一定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是高俅还在为回家之后要交出来的诗词发愁,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身后的赵怀德了。就像开学之前疯玩的学子,等到了开学要交作业的那一刻,总是十分慌乱的。 “那个,高大人……” 眼看着就要走到宫门口了,赵怀德实在是忍不住了,低声叫了高俅一声。 “嗯?武威郡公啊,有什么事情吗?” 高俅听到有人喊自己,立刻就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一看,却发现时赵怀德,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个,今天的朝会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吐蕃迁移的事情好像完全没有说明白啊!” 上一次参加大宋的朝会,赵怀德被封赏之后就让人带出去了,因此对朝会的情况也不太了解,可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赵怀德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没有说明白?”高俅狐疑地看了赵怀德一眼,想了一会之后,恍然大悟,于是便开口解释起来,“武威郡公,大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要在朝会上讨论的,可是一般来说,具体的实施过程却不会在朝会上拿出来讨论,因为那实在是太麻烦了,这样解释你明白吗。” “可是,那我们的部族该怎么办啊?” 赵怀德现在是关心则乱,一想起自己的部族,立刻就不太冷静了。 “武威郡公,这件事情朝会上已经说明白了,事情要交到中书侍郎曾布曾大人来处理,包括你们这些首领的封赏,也是要看他的意思,因此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直接找他商量。”高俅有些不耐烦了,干脆就将事情全都推出去了,说完之后,还补充道:“对了,你们吐蕃部族迁移的事情不用多问,曾大人会找人商议之后安排妥当的,你如果找他的话,最好在去之前想象自己有没有去的必要,去了之后想要什么。” “那……我要不要准备一些礼物送过去?” 对于大宋的文化风气吐蕃也多少知道一些,赵怀德也知道入乡随俗,只是为了保险起见,赵怀德还是多问了一句。 “你这话算是说道点子上了,礼物总是要准备一些的,毕竟‘礼多人不怪’嘛!不过你也别准备哪些太过直白的东西,曾大人是一位文人雅士,你要送的话找一块好一点的砚台,或者说找一块好一点的墨碇,这些东西送出去才有意义嘛!” 反正认识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高俅强忍着自己的不耐烦,细心为赵怀德讲解起来,也算是给高俅自己结个善缘。 “是是是!高大人所说,我全都记下了。”赵怀德忙不迭的点头,末了还怯生生地问了一句,“那……高大人您要这些东西吗?” “我?我那里的砚台、墨碇之类的东西基本上已经算是整个大宋最好的了,我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你要办事就去找曾大人他们,朝会上面说的很清楚,后面的事我已经不会再插手了,你找我也没用了。” 高俅一边说着,一边转过了身去,朝着宫门迈开了腿。 虽然知道赵怀德对自己的部族很是忧心,可是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跟高俅没有任何关系的,高俅给赵怀德解释了这么久,自认为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如果赵怀德还要来烦他的话,那他可就不想再给赵怀德留情面了。 不过事情往往凑巧,就在高俅正好走到宫门口的那一刻,身后又响起了声音,“高大人请留步!” “我说赵怀德你有完没完了?事情我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吗?” 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了,高俅转过身来,皱着眉头朝身边的赵怀德吼了起来。 “不是,高大人,刚才不是我喊您的啊!” 赵怀德满脸的委屈,让开了身形,躲开了高俅的视线。 赵怀德这一让开,高俅也看见了赵怀德身后不远处正喘着粗气的一个内侍,高俅认得,这是赵佶身边的一个内侍,以前也是见过几次。看其喘着粗气的样子,明显是飞奔而来的。 “倒是我误会武威郡公了!”朝着赵怀德拱了拱手,随口道了句歉,高俅绕过了赵怀德,走向了那个还在喘着粗气的内侍,“是皇上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是啊!高大人您走的可真快,我这一路小跑着都……都差点没追上您啊!” 内侍的喘息渐渐的恢复了正常,不过还是有一些不太顺畅,可是基本的说话已经恢复了。 “那不知道皇上找我有什么事?” 高俅其实没打算从这个内侍的嘴里问出什么来,不过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而已。 “这个小的哪里知道啊!皇上就是让小的来召您过去,至于说是什么事情,那皇上不说,小的也不敢问啊!” 微微缩了缩脖子,内侍也是有苦说不出,知道面前的这位身份不一般,自己回答不上人家的问题,说不得还要被迁怒的。 “这样啊!那好吧,皇上召见,我又岂能不去?”思来想去今天是没法直接走了,高俅转头看了赵怀德一眼,“武威郡公,皇上召见,我这短时间内看来是走不了了,本来还想着送您回去的,现在也没办法了。” “不碍的,不碍的,公事要紧,公事要紧!” 人贵有自知之明,赵怀德自然是不能跟赵佶相比的,虽然两家都姓赵,可是自己的姓是人家赏赐下来的,哪里有可比性。因此在高俅开口之后,赵怀德立刻便同意了,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嗯!既然如此,那武威郡公,就比别过!”冲着赵怀德拱了一下手,高俅转过身来,看向了内侍,“请前面带路吧!” 内侍在前面走,高俅在后面本着,本来高俅以为赵佶还会在昨天踢球的地方召见自己,可是走着走着,高俅却是发现不对劲了。 皇宫这个地方高俅也没少来,而这边的路却是没有走过几次,而这条路的尽头,却是通向皇后的寝宫。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高俅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站在宫殿外面,内侍示意高俅在外面等候,自己先进去通报,等跟里面说完了之后,又出来叫高俅进去。 高俅活动了一些肩膀,迈步往里面走,经过内侍身边的时候,伸出手去,在内侍的手里塞了一块东西。等高俅进去之后,内侍偷偷瞧了一眼手里的东西,是一块大概五两来重的银子。 走进了大殿,赵佶正在逗弄着未满周岁的赵桓,看见高俅进来,连忙招呼起来,“高俅你来了?来来来,赶紧来!这边坐!” “嗯!不知皇上召见,所谓何事啊?” 周围还有不少的太监、宫女,高俅往常随意的做派却是不能再有,装模作样朝着赵佶一拱手,然后才坐到了赵佶的身边。 赵佶抱赵桓是用右手抱着的,而高俅是坐在赵佶的左手边,因此高俅一坐下之后,赵桓是正好能看见高俅的。说来也是奇怪,看见高俅之后,赵桓歪着小脑袋左瞧瞧、右看看,最后竟然小嘴一撇,哭了起来。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赵佶虽然当爹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是平时来皇后这边的时间也不多,而且他又是大宋的皇上,自然没有自己带孩子的必要,因此一听见赵桓哭泣,立刻就慌了手脚。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这样,让我来看看!” 看着赵佶手足无措的样子,高俅也是觉得有些好玩,说这话便伸出了手去,将赵桓从赵佶的手里接了过来。 说也奇怪,高俅本来还想着看看赵桓的尿布是不是湿透了,可是刚一将赵桓抱在怀里,赵桓立刻就停止了哭泣,反而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高俅看了起来。 “不是,这是怎么个情况?他这么盯着我看是几个意思?” 高俅被盯得有些发毛,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一边本来想要走过来,结果又停住的宫女身上。 “那个……我……我不知道啊……呜呜呜……” 宫内被高俅问起,也是有些不知所措,看看身边的好姐妹,却发现她们没有一个准备帮自己的,紧张加难过,立刻就哭了出来。 “行了行了,又不是在责骂你,这是做什么啊?”高俅也没想着如何,见宫女被自己弄哭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又没办法劝,只能看向了赵佶,“皇后呢?皇后身边的那个侍女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啊?” “她们……在准备过乞巧节用的‘乞巧楼’呢!” 说起皇后,赵佶满脸的古怪,似乎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 “哎?宫里面也过乞巧节的吗?” 之前高俅还在为乞巧楼的事情发愁,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还真的就找到了办法。 “宫里怎么就不能欧乞巧节了?从唐朝开始,宫里面就有过乞巧节的了,在《开元天宝遗事》里面有记载的,这本书还是我从你那看见的五代孤本,你怎么不知道呢?再者说了,宫里面这么多的妃嫔、宫女,过个乞巧节热闹一下,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被高俅问起,赵佶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便反问起来。 “哎?是吗?我有些记不清了,算了,不说这个,我问您,那个乞巧楼上面要用的神童的诗词,你这里应该有吧?” 好不容易找到了救命的办法,高俅可是忍耐不住了,急急地就问了起来。 “有倒是有,不过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你抱着朕的儿子这么激动,朕的心里实在是有些担心。” 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赵佶要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看着高俅随时有可能撒手的样子,赵佶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 “咳咳!那什么,有些激动了,对了,那些诗词一会我走的时候要抄一份啊!” 交作业之前猛抄,抄完昨夜之后不问对错,高俅的‘职业’素养还是十分高的。 “抄一份倒是没问题,不过……明明是我找你来有事儿,怎么反倒让你说了这么半天?” 赵佶没有拒绝高俅,只是想起自己叫高俅来的目的,却是又觉得有些奇怪。 “啊?是吗?咳咳!”被赵佶这么一提醒,高俅也是觉得有些尴尬了,轻咳了两声之后,然后说道:“那什么,皇上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说起这个,你能不能先把我儿子抱好了?”看着赵桓在高俅的怀里,赵佶总是有些不放心,嘱咐了高俅一句之后,这才接着说道:“是这样,今天散朝,我闲着没事正好走到这边,然后就听见了赵桓叫我‘爹爹’,我觉得这个孩子随我,特别聪明,所以想从现在就给他找个老师。” “早教吗?这个我倒是不反对,不对是不是太早了?他现在还尿裤子的年纪你给他找老师,等他能跑能跳了再说不行吗?” 从小就反对补习班的高俅,自然是不太同意赵佶的做法了。 第七章 崩坏奶爸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怎么能不着急?这孩子以后可是要继承我的位置的,如果他能早一天成长起来,那我不是就可以早一天退位了吗?这点事情难道你还想不明白吗?” 赵佶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打量着高俅,似乎没有想到高俅竟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 “道理我都懂,只不过你非要这么着急吗?就算是我同意了,肯现在就教他,他也确实是个神童,能听明白我给他讲的东西。可是现在他说的我根本就听不懂,‘咿咿呀呀’的,你这让我怎么教?” 如果不是顾忌自己怀里的赵桓以后就是大宋的皇帝,高俅现在真想抓着赵桓的脚将他砸到赵佶的脑袋上。 虽然说高俅知道赵佶本身对当皇帝这种事情没有任何的感觉,可是既然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好歹你也装装样子,别那么快就露出本性好不好? 你个当爹的不想着励精图治,为了大宋千秋万代贡献自己的力量,偏偏想着培养一个好儿子出来,然后让你的儿子去承担这份重任,你自己去吃香的、喝辣的,为所欲为,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这跟后世那种培养孩子当明星的家长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当然这些话高俅不能明着说出来,不仅仅是因为赵佶是当今的皇帝,而是因为这话不能这么说。哪怕是两个损友之间,说话做事也是有尺度的,直接一句话杵对方脸上,那是有仇,不是有旧。 “唉!你说的也挺有道理,这事儿是我心急了一些。”仔细想想赵桓的情况,赵佶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是有些过分了,不过这种想法一闪而过,他随即又说道:“那这样,再等两年,到时候你帮我教导他怎么样?” “……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也就是多读了几本书,你干嘛不自己教他?” 撇了撇嘴,高俅看向了自己怀里的赵桓,这听话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赵佶亲生的。 正如历史对赵佶的评价,‘这是一个除了当皇帝之外做什么都出类拔萃的人’,高俅跟赵佶可是从小就认识的,赵佶的才学高俅可是十分清楚的,虽然说赵佶每次找高俅的时候都是有事情要高俅帮忙出主意,或者说直接让高俅去做,可是偶尔的高俅也会跟赵佶谈论一些诗词歌赋的事情。 实话实说,高俅读过的书是不好,毕竟跟在苏轼的身边,各种古籍珍本的可不是说有钱或者说有权就能得到。可是除了阅读量还算可以之外,琴棋书画四样里面,高俅没有一样敢说自己比赵佶强的,尤其是书法和绘画,高俅更是难以望其项背。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赵佶毕竟是‘瘦金体’的创造者,能够创造一种字体的人物,写字自然是登峰造极,哪怕是苏轼站到赵佶的书法面前,也不敢说一定就能比他强了。 自然高俅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纯粹是对赵佶私自给自己摊派工作的一种不满,一种吐槽。实际上,一朝的皇帝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有时间亲自教导自己的子嗣呢?偶尔指点一下子嗣也就算了,长期教导也是不现实的。 赵佶跟高俅的关系也是比较要好,也没有计较高俅的抱怨,做势要打高俅一下,嘴上却笑骂着说道:“你个小子那里那么多的话啊?我跟你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孩子的老师了知不知道?你可要好好教导我家的桓儿啊!” “你这真是,怎么就这么随便呢?真是……” 高俅想要说赵佶两句,却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毕竟人家这是信任自己,再多说也不是很好。 在宋初的时候,开始三师和三公都只是升迁资序所用,没有什么执掌。可是到了现在,经过五代的变革和大宋自己的改革,太尉还存在着,可是司空、司徒却都已经被三少所替代了。 这里的‘三少’可不是后代那个有美景的网络作家,而是指少保、少傅、少师。可以说赵佶这一句话,就已经将高俅提高到了了不得的地位。 要是换一个人听到赵佶的这番话,那现在应该已经开始感谢赵佶的封赏了,不过搞起倒是不在乎这么多,毕竟现在吃住都是赵佶的,官职不官职的其实对他意义也就没有那么大了。可是这份信任,却是殊为难得。 “真是什么真是?真是明智是吧?好了好了,朕知道自己博古通今,才华横溢,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怎么感觉后面的词有些不太对劲了呢?” 赵佶本来想要夸自己两句,可是说到后面却是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高俅自然也不会站出来告诉赵佶说‘你刚才说的是后世有名的一个人妖说过的话’,自顾自地逗弄起赵桓来。 开始的时候高俅也就是拿着手指头戳戳赵桓柔嫩的小脸蛋儿,可是后来确实不小心将食指伸到赵桓的嘴边里去了,还好进去的不多,只是等高俅想要将手指头抽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竟然有阻力出去。再仔细一看,竟然是赵桓这个小不点在跟自己的手指头较着劲,不断吮吸着。 正想着将手指头抽出来,高俅的指尖却忽然麻了一下,然后浑身的力气就全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了,整个人都瘫倒在了椅子上。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情况?” 本来还在一边思考着自己哪里说的有问题的赵佶,看见高俅的异样,立刻就喊了出来。 “不……不知道啊~,这孩子的技术还真好……” 感受着小巧的舌尖在自己的食指上来回滑动,高俅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力过了电一样,说不出的一种感觉。 “嗯~~~,真的有那么好吗?” 沉吟了半晌之后,赵佶突然问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站在一边的太监、宫女全都是一愣,紧跟着半边脸就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身为一个皇帝,有人这样对你的儿子,你不说责罚他也就算了,怎么问出来的话题还这么不靠谱? 不过让这些太监、宫女吃惊的还在后面,只见赵佶阴沉着脸站起了身来,慢慢地走到了高俅的身边,沉吟片刻之后,低声道:“让我试试!” “噗!咳咳!” 一个太监忍耐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然后又立刻忍住了。 赵佶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太监,并没有多说什么。像那种动不动就要杖毙一个人的桥段,虽然在后世的影视剧之中屡见不鲜,可是在这个年代却是不会出现的。大人不把小人怪,一个皇上要是跟一个太监较真,那实在有失身份。 回过头来,赵佶接着跟高俅探讨‘带孩子的艺术’,浑然忘记了两个人的身份根本就不是那种市井带娃的老百姓了。当然,如此投入的探讨也让两个人没有注意到门外边进来的那个人。 能够不经通报就进入到这种地方的,自然是这里的主人,当今的皇后了。本来皇后带着一帮宫女在外面一直忙活乞巧楼的事情,等忙的差不多了,听见有人说赵佶和高俅两个人正在带孩子,皇后便急匆匆带着人从外面赶回来了。 开始进门的时候皇后的脸色还是比较好的,毕竟看见两个不擅长带孩子的大老爷们儿在逗一个小孩子玩,怎么看怎么有爱。可是走进了之后,看见赵佶和高俅两个人的行为之后,皇后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 “你们两个,在对我的桓儿做什么!” 压抑着满腔的怒火,皇后低沉着嗓音,站在赵佶的身边,突然间开口了。 高俅是坐在椅子上的,因此虽然听见了皇后的声音,但是反应却是没有那么大。可是赵佶却不一样,他是站在一边的,而且他身份跟高俅不同,这也就注定来的他的行为其实是更加恶劣的,所以在听到皇后的声音之后,赵佶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就跳了起来。 转过头来看向了自己身边站立着的皇后,赵佶赔着笑脸,满脸谄媚地说道:“那什么,皇后,我这不是在看桓儿呢嘛!” “哼!”皇后没有搭理赵佶,哼了一声之后,转头看向了一边的高俅,冷着声音问道:“你呢?” “这个……皇后,我也是没有办法啊!皇子他刚才哭闹,小嘴一直在蠕动,明显是想要吃东西了。可是我跟皇上两个人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吃的,总不能随随便便找个宫女就过来喂皇子吧?万般无奈之下,微臣也只能出此下策。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全是微臣的责任,跟皇上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高俅的手指头还在赵桓的嘴里搁着,自然是没办法狡辩,可是什么都不做又不是高俅的性格,心思急转之间,高俅摆出了一副悲悲切切的面容,一副任打任骂的架势。 暗地里,赵佶朝着高俅抛过去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全然没有意识到高俅其实是在将责任转嫁到了她的身上。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当事的两个人,也就是高俅和赵佶,其实是一个都跑不了的。可是先前有赵佶敷衍,后面高俅再一力扛下所有的责任,正常人的思路基本上就会将责任全都归罪到赵佶的身上了。明显皇后是个正常人,所以她在看赵佶的时候眼神已经有些不对了,相反的,皇后在看高俅的时候,却是明显要和善了很多。 可怜的赵佶,被高俅给坑了一道都没有想明白,还以为高俅是‘忠心护主’呢! “哼!我就不该把桓儿留在这里让你带着!”朝着赵佶冷哼了一声,皇后随即看向了高俅,伸出了手去,“把我的桓儿还给我!” “皇后您小心!” 将自己的手指头从赵桓的嘴里抽了出来,高俅恭恭敬敬地将赵桓递向了皇后。 可是在高俅将手指头抽出来的那一刻开始,赵桓的小嘴巴就瘪了起来,等到高俅消失在赵桓的视线之中,赵桓的小脸已经皱成了一团,嘴一撇,立刻就‘哇哇’大哭起来。 “噢噢噢~,桓儿乖,不理他们了,我们走啊!” 一边哄着赵桓,皇后一边带着她的贴身侍女环儿往里面走去。 等到皇后离开之后,高俅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同样放松下来的赵佶,两人相视一笑,又同时转过了头去。真是太尴尬了!赵佶怕老婆的事情被高俅看见,他觉得尴尬;高俅看见皇上怕皇后的场景,却也是十分尴尬! “那什么,女人有了孩子之后就变得不可理喻了,这可真是……” 面对尴尬的气氛,高俅犹豫着开口,企图缓解一下局面。 可是这一句话一出口,赵佶的脸都绿了,整个后宫之中,虽然说有了孩子的嫔妃目前为止只有皇后一个,可是以赵佶的生活习惯,最后这些妃嫔基本上都是要怀上孩子的。而现在有封赏的就已经差不多十个了,再加上那些个赵佶只不过是有点想法的,那就更多了。 一想到这么多女人全都变得不可理喻,赵佶的额头上突然间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就流了下来。 “那什么……皇上您节哀顺变!” 看着赵佶的脸色变化,再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高俅立刻就明白赵佶心里面在想什么了,犹豫了再三之后,只能如此安慰了。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的,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难受,想哭……” 幽怨的目光从赵佶的双目之中射出,直冲着高俅而去。 对于这种事情,高俅向来是有多远躲多远的,站起身来,朝着赵佶一拱手,朗声说道:“皇上,微臣还要回去整理河州有功之臣的名录,就不多陪皇上了。皇上您保重啊!” “什么?!你……” 想要指责高俅一句,赵佶的话还说完就让高俅再次给打断了。 “皇上!乞巧楼用的诗词还请皇上您差人给我送过去得了,封赏有功之臣实乃重中之重,微臣不敢有片刻拖延啊!微臣告退!” 丝毫不给赵佶开口的机会,高俅说完,便立刻溜之大吉了。 第八章 逛街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朝会差不多开了一上午,散朝已经快要十一点了,高俅跟赵怀德往宫门的方向走,走到城门也不过才十来分钟的时间。再后来赵佶派人来找高俅,高俅到赵佶那里差不多是十一点半前后。 跟赵佶聊了一会闲天,再出来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现在高俅要是往家赶的话,那等他到家之后家里肯定也已经吃完饭了,与其让家里面张罗,还不如给家里面的人省点事情,在外面吃得了。跟张千打了声招呼,高俅便钻进了马车之中,接着马车行驶开来,往一处高俅常去的酒楼行去。 吃完了饭,按理说高俅也该回家了,可是看看外面的日头,高俅也实在是不太想动。 人家都说‘七月流火’,说的是大火星西行,天气转凉。可是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这个月份正好是天气才开始转凉的开始,换句话说,这个时候也还热着呢,大中午的出门,高俅实在是不愿意做这种事情。 好在跟酒楼的掌柜的也比较熟,而且酒楼这种地方一般来说上下午的时候人也不是特别的多,因此高俅便踏踏实实地坐在了酒楼之中,安心等待着。 等到了快晚上的时候,天也凉快了下来,高俅这才招呼着张千等人,准备回家。只是在下楼之后,上马车之前,高俅看了一眼四周,突然间又停住了脚步。 这个时候摊贩们已经陆陆续续地来到了他们以往摆摊的地方,开始张罗着挣钱了。虽然说摊贩是一直有的,不过大热天出来摆摊的毕竟是少数,一般来说这些摊贩都是到了晚上才会出门的。而今天的日子显然比较好,所以那些摊贩也出来的比往常早了那么一些。 “张千,你安排个人将马车赶回去吧!我们在这边走走、看看。” 朝着自己身边的张千说了一句,高俅抬腿便向一边走去。 或许高俅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不知不觉当中,张千俨然已经成为了他的‘心腹’,有什么事情都会很自然地让张千去坐,而不是找其他人,比如说武松。 张千也不含糊,随口吩咐了一个跟着来的侍卫将车赶回去,然后便与武松等人一同赶上了高俅。 高俅这个时候正站在一个摊位面前仔细端详着,这个摊子上卖的东西倒也并不是多么函件,只不过是一种泥塑的小玩偶,大概有一个巴掌来高,用颜料描摹出眉目衣着,有的还用雕木彩妆的座椅栏杆装饰,有的则用红纱碧笼来装点,看上去十分的漂亮。唯一让高俅觉得有些不满意的,反倒是这些泥偶的外表,除了男童以外就是是女童,连个成年人都没有,更不要说其他类型的妖魔鬼怪了。 “这位公子,才做好的磨喝乐,您要不要来一个?” 小贩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见有人来,连忙殷勤地招呼着高俅,即使他认不出高俅身上的穿着是如何的华丽,可是穿着得体,身后还有人跟随,这点小贩还是能够看明白的。 “嗯~,这个东西有别的样式的吗?” 高俅想要的,其实是那种神仙鬼怪一般的,比如说‘齐天大圣孙悟空’什么的,当然了,这个时候虽然有一些关于孙悟空的故事段子在流传,可是实际上大圣爷在这个年代并不吃香。 不过小贩却是误会了,还以为高俅是想要更高档的,看看自己这些东西,确实也是拿不出手,只能是为难地说道:“那什么,公子,您要是想要好的,得往皇城那边走,那边买的东西要比我这高一个档次,金珠牙翠装饰,绝对能满足能的要求。我们这小地方,有的也就是这些了。” “不是,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说想要那种多贵、多奢侈的东西,我是说你这个有没有别的样式的?全都是小孩子模样,我家里现在老人不在,尚未婚配膝下自然无子,买这种小孩样式的实在是没得可送啊!” 知道小贩误会了,高俅连忙开口解释起来。 虽然说知道皇城那边卖的一定比小贩这边的要好,可是自己再走两趟街就到家了,马车不在身边的情况下,往皇城那边走,那不是闲着没事给自己找事儿嘛! “这位公子,恕我冒昧,您以前应该是没有过过乞巧节吧?” 只不过是听高俅说了那么几句话,小贩立刻就猜到了很多信息,看着高俅那似懂非懂的样子,突然间开口问了起来。 “大胆!” 张千开口呵斥小贩,甚至一边的武松等人也已经准备好了配合张千的动作。 “哎哎哎!你们这是干什么?说好了是逛街,你们这一惊一乍的我可是受不了!”知道张千等人是在维护自己,可是事情却不是这么做的,不轻不重地责备了张千等人一句,高俅转过头来,看向了小贩,开口问道:“您刚才所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有哪里不对吗?” “呵呵,公子您一看就不是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平日里必然不经常出门。这种泥偶,名字叫做‘磨喝乐’。” 小贩一边笑着,一边开始给高俅解释起来。 “嗯!这个我刚才听你说过了,其他的呢?” 高俅点了点头,差不多已经猜到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磨喝乐’只不过是咱们的叫法,当然了,以咱们大宋的习惯来说,这个名字显得十分拗口。其实这个名字是从梵语那边叫过来的,佛经之中称呼其为‘摩睺罗’,是一个人身蛇首的蟒神,只不过到了咱们这边,被咱们大宋给改成了眉清目秀的童男童女。这个‘摩睺罗’的含义很广,有人说他是送子之神,有人说他是音乐之神。” 一番话讲完,小贩说的很是流利,只不过多了那么一些机械的感觉。 高俅心里面明白,这个小贩是在照本宣科,将他从别人(许是进货的商家?)那里听来的东西转述给高俅,不过能够将这些内容记得这么清楚,这个小贩也很不容易了。 伸出手去抄起了一个童男模样的磨喝乐,搞起仔细打量起来,发现这个磨喝乐的眉目传神,并不像是后世那种流水线作业做出来的那种,由此也可以想象几千年的文明传承之中,到底有多少东西失传了。一时感叹,高俅忍不住摇起了头来。 “公子!” 看见高俅摇头,张千立刻凑了上来,叫了高俅一声。 高俅也没有多解释,而是放下了泥偶,然后一抬手,说道:“这些磨喝乐全都要了,给我包起来吧!” “啊?这个……这个……” 小贩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句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尤勇,你等在这里,等磨喝乐包好了之后全都带回去,其中挑几个好的给那几位送过去,剩下的就给府上的人分了就行。”高俅吩咐完了转身要走,突然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这个钱你先给点上,回头跟账房报就是了。” 这一句话看似是废话,其实全然不是如此。高俅身上平时带的钱不多,基本上都是一些散碎的银子,而且这还不是用来自己消费的,而是给那些办事的人的一些‘辛苦钱’。比如说今天高俅给赵佶身边的那个内侍的银子,那边是他准备的辛苦钱。 一两银子便是一两重,高俅这个身板根本就带不了多少,而且前面说不准会遇到什么事情,多留下一些总是好的,因此这个钱便只能让尤勇先给垫上。可是下属垫了钱又没有办法跟上级明说,担心尤勇吃亏,高俅便说了这么一句。 买下了一个摊位的磨喝乐,高俅带着张千等人接着往前走去,除了磨喝乐之外,高俅还真的发现了不少好玩的东西。黄蜡雕成的大雁、鱼鳖、和鸳鸯等各色动物,全都被描上了彩绘镶嵌上了金缕,听名字似乎是叫做‘水上浮’,放在水中,再用灯光一照,煞是好看。 除了‘水上浮’之外,还有用嫩绿的麦芽为底,放上小茅屋、小花木、小人物的盆景‘谷板’,慢慢的田园风光,也十分的喜人。 除了这些用来玩乐的东西,还有不少的瓜果在贩卖,有心思的人还将瓜果雕刻,让其显得更加艳丽绝妙。有了瓜果,自然也有面食,用油面和糖做成的笑面小童,卖一斤还送一对貌似门神的武将。后面还有很多的东西,高俅看得眼花缭乱,这里也就不一一列举了。 可以说,乞巧节这天晚上贩卖的都是这个时候才会有的东西,平常的时候可是不太多见。只不过是走了半条街,高俅身后的张千等人便全都提满了东西,再也没有空余的地方再拿了。 高俅一手一个果食武将走在最前面,倒也不是为了吃,只不过觉得有些好玩罢了。在高俅小的时候,经常还能看到那些吹糖人、画糖画、捏面人的那些手工艺人,可是等到他稍长一些这些人就已经差不多绝迹了,甚至等他长大了之后,在那种少见的庙会之上也很难见到这些人的身影了。 从前的时候高俅不喜欢出门,自然也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这么多的好东西,今天见了,自然是满心欢喜,跟个孩子一样了。 正往前走着,高俅却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看了一眼,高俅便发现对方是谁了。赵明诚,这个被高俅给狠狠坑了一把的苦命孩子,今天竟然也出来玩了。只不过今天不算是假期,赵明诚怎么看也该待在太学里面,除非今天他们的老师急着回家,不然他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的。 看赵明诚的样子似乎是早就看见了高俅,不然也不会如此可以地背对着高俅。不过想来也对,高俅身后跟着好几个抱着东西的壮汉,想不引人注意也是不可能的。 高俅跟赵明诚之间倒也没有什么仇怨,只不过恰好之前看他不顺眼,所以才坑了他一道。现如今人家做了乖小孩,高俅自然也没必要非上赶着去欺负他。正这样想着,高俅的目光却瞥见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当时就是一愣。 紧走几步,来到这人的面上,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高俅又后退一步,疑惑地问道:“李直方?你怎么会在这里?” “敢问公子,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李直方现在一身衙役的衣服,虽然看上去不太合身,可是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咳咳,那什么,公子。李直方现在在衙门里面帮忙,有这身衣服更加方便一些,这件事情我之前想跟您说来着,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张千抱着东西来到了高俅的身边,低声提醒起来。 “没事,我刚才就是有些好奇,倒不是想要指责什么。” 高俅知道自己这次回来赶的有些急,别说是张千,就算是花想容都没跟他说上几句话,因此有事情没来得及告诉自己倒也正常。 至于说这个李直方,有事情做倒也是件好事,或许以后高俅身边会有位置适合这个李直方,可是就目前来说,高俅身边的人已经够多了,每天出门后面都能跟上不少人,李直方在他这也确实没什么事情做。现在李直方在衙门里面‘兼职’,倒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公子,我先去巡街了!” 左右高俅也没有什么事情的样子,李直方干脆地朝着高俅一拱手,绕过了高俅,和几个差人一同离开了。 “公子,这个……” 张千还是跟李直方相处的比较好的,担心高俅对李直方有什么不满,这就想开口替李直方说情。 “张千,你不用多说,我心里面有数,这个李直方不错,但是得有用他的地方。不过世事无常,说不准过些日子我就有办法了,你也不用为他着急。” 高俅安慰着张千不过也没有说太多,对于李直方的事情,他目前有了初步的想法,不过还要等些日子才能实施。 第九章 七月初六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李直方的事情放到一边,赵明诚也不用去管,高俅径直带着张千等人往自己的家走回去了。 倒不是说高俅不想接着‘买买买’了,实在是高俅身后的张千等人已经拿不了了,张千因为要替高俅付账的原因,因此拿的东西还算是轻巧。可是武松他们身上背着的东西却是不少,尤其是吴谋,现在已经被压弯了腰,可想而知,高俅到底买了多少东西了。 可以说,高俅买东西的那半条街,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小贩们忙着去补货,没有小贩自然也就没有人在那一块逗留,毕竟现在晚上都是出来逛街买东西的了。 进了家门,高俅还没开口,却是先愣住了。 就见一个五彩的小楼矗立在前院里面,周围还有不少的下人在上上下下的忙活,而赵玉儿等人则是在一边指挥着这些下人,让他们不停地布置着。 “呀!高俅你回来了啊!” 赵玉儿最先开间高俅,立刻扔下了自己的几个好姐妹,向着高俅跑了过来。 花想容和李韵比较矜持,在有了赵玉儿的行为之后他们也没有着急,而是慢慢地走了过来。至于说李师师,对高俅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所以说就走在了最后,还满脸的不情愿。而在李师师的身边,则是犹犹豫豫的蝶儿。 “嗯嗯!那什么,我在外面买了点东西,所以说晚了一些。你们的乞巧楼这是已经搭好了?” 高俅可没有忘了自己还有诗词的问题没有解决,也不知道赵佶那边送没送过来,所以他开口先是说自己出去买东西,最后才问了一句乞巧楼的事情。 “已经差不多了,还有你找到的那些神童的诗作也已经放上去了。” 赵玉儿开口,满脸的开心。 “嗯嗯!这样啊!这样啊!” 虽然有一些糊涂,不过高俅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不然露馅了可就麻烦了。 “不过我跟你说啊,在宫里面和哥哥谈事就好好谈事,毕竟正事比什么都重要,你这样在宫里面还想着我们,虽然我们也很感动,可是这事情却是不太合适的。” 赵玉儿很是聪明地没有将自己凸显出来,而是紧密地跟花想容等人站到了一起。 “啊啊啊!是这样啊!不过也没什么的,皇上后来找我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妨碍的,不妨碍的!” 嘴上敷衍着赵玉儿,不过高俅却已经将事情猜测的差不多了。 估计是来送神童诗作的那个人帮着高俅遮掩的一下,不然的话赵玉儿等人没理由会有这种想法。当然换了别人也可能会认为是赵佶出的主意,不过以高俅对赵佶的认识,他能记着帮你办事就已经不错了,这么圆滑的处理方式赵佶是想不到的,就算想到了也一定不会去做。毕竟,没见过哪一朝的皇上会干这种事情的。 由此可见,高俅平日里掏出去的那些银子其实并没有白费,说不准它就在哪个节骨眼上起作用了。 乞巧楼已经差不多搭建完毕,赵玉儿她们这些女孩子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单等着到了晚上就过这个乞巧节了,因此她们的时间还算是比较充裕。 简单地将自己买回来的东西做了个分配,包括蝶儿在内的几个女孩子全都拿到了不少的东西,当然了,这全都要归功于高俅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还是那种一样东西买上很多份,因此不管怎么分都是没有问题的。 分配完了礼物,高俅又叫人去准备饭菜,毕竟从现在的情况来说,晚上正常吃饭的可能性已经是几乎为零了。最大的可能,还是坐在乞巧楼这边跟着这帮子女孩子吃吃喝喝,一直坐到‘乞巧’结束。 夜幕降临,高俅的院子里面也挂好了灯笼,已经搭建好的乞巧楼上面也挂上了彩灯。 高俅坐在一张短桌之后,一边吃着凉菜,一边看赵玉儿她们带着一帮丫鬟跪倒在了乞巧楼前的垫子上面,焚香祭拜。 焚香祭拜是第一步,接下来有的人取出了针线,对月穿针,有的则是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然后又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装的什么。 时不时的有女孩子惊喜地叫出声来,却是在对月穿针的时候一口气连过了九个针孔。 高俅却是不明白她们这些个女孩子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不就是穿针穿的比较好吗?难道还能够当饭吃?‘乞巧’、‘乞巧’,还真是让人觉得蹊跷! 没一会,女孩子们陆陆续续的就散了,也许是都已经得偿所愿,不过在高俅想来,她们应该是自觉无趣,因此便提前解散了。毕竟不管怎么看,对月穿针这类的事情也是没有丝毫的乐趣可言的。 赵玉儿带起了一阵香风,坐到了高俅身边的位置上,献宝一般举起了自己好不容易才穿好的九根针,递到了高俅的面前,“你看,我穿过去了!” “嗯嗯嗯!很厉害嘛!” 针线活儿高俅上辈子就回了,所以也没觉得穿针引线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虽然并没有看出到底有哪里厉害了,但是这并不妨碍高俅拍马屁。 “是吧!是吧!”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成果被高俅赞同,赵玉儿高兴的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相比于赵玉儿,花想容等人便要稳重的多了。其中花想容和蝶儿都是侍女出身,针线活对她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尤其是花想容,可以说这些年来高俅破损的衣物全都是仗着花想容来缝补的。 李韵和李师师虽然说没有这么多干活的机会,可是平常的时候绣个花也是必须的功课,因此穿针引线对她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也就是赵玉儿,从小锦衣玉食,根本就没有自己亲自动手的必要。甚至于以往的乞巧节,赵玉儿都是没怎么过的。也就是现在重新遇到了高俅,不然这种事情她是一定不会参与的。 “好了好了,大家都知道你很厉害了,放下这个,先吃饭吧!一会别再扎……饿着了。” 眼睁睁瞧着赵玉儿拉着两头的线去欣赏自己穿好的九根钢针,高俅总是觉得有些发毛,因此忍不住开口提醒起来。 “唔~,倒也是啊!那好吧,先吃饭!”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赵玉儿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从中午到现在就一直忙活乞巧楼的事情,也确实是有一些饿了。 看着赵玉儿放下针线开始吃饭,高俅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在另一边的花想容等人,不用高俅嘱咐,早就已经吃了起来。 虽然说场面其乐融融,似乎一切都是十分的完美,可是高俅总是觉得似乎有哪里有一些问题。当然不是真的说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高俅觉得生活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空虚,总像是少了一些什么。 想来想去,直到赵玉儿等人也差不多吃完了饭,高俅还是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少了。不过高俅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纠结的人,想不明白的事情,暂时就不要去想了,就跟找不到的东西一样,当你不去找它的时候,他却会出乎意料地出现在你的眼前。 赵玉儿等一帮女孩拉帮结伙地去做东西去了,今天才是七月初六,明天才是七月初七的乞巧节,这些女孩子还有不少的事情可以做。 收拾碗筷、桌椅有下人们忙活,高俅也不用理会。本来是一个过节的轻松日子,高俅竟然觉得无所事事了,这让他觉得很是不适应。 闲极无聊,高俅索性便随便走走,漫无目的地在自己的家里面闲逛起来。走来走去,走去又走来,高俅在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已经走到了自己的书房门前。看着已经有好些时日不曾推开的房门,高俅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坐在书桌的后面,高俅还在思考自己应该找什么事情来做,眼角却忽然瞥见自己书桌左上角放置着的一摞书上面竟然放着一封信。虽然不知道这封信是什么个情况,但是高俅心里面知道,这应该是在自己离开东京,去往河州之后才来的,而且这封信应该也不是十分的赵佶,不然的话早就已经送往河州了。 张千一直跟在高俅的身边,高俅坐到书桌后面之后,他便站在了一边。 现在看见高俅伸出手来拿起了那封信,张千赶忙开口,说道:“公子,这是上个月杭州那边来的信,不过当时我问送信的人,他们说也不是很着急,因此就没有往河州那边送。” “没事,一封信而已。” 高俅也没想着因为这点小事而责备谁,现在又不是通讯发达的现代,一封不是很着急的信件走上半年甚至是一年都是十分正常的,这种延误也算不上什么。 况且来说,上个月的时候高俅正是在从河州返回东京的途中,那个时候要是真的从东京汴梁往河州给高俅送信,反而错过的可能才是比较大的。 信封上面署名是苏过,这也并没有出乎高俅的预料,毕竟杭州那边自己认识的人不多,而且认识的这些人里面,就这几年苏轼已经很少直接给高俅寄信了,大多数时候都是苏轼先写好了信件,然后送到苏过那里,让苏过再想办法送出信来。 对于苏轼不直接给自己寄信这件事情,高俅还专门问过苏过,不过苏过的回答却是让高俅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苏轼现在在了元禅师那里休养,虽然说身上还挂着官衔,并且还拿着朝廷的俸禄,可是实际上却是根本就没有公务往来。因此想要送信的话比之原来要麻烦上不少。可是苏轼又不能不寄信,因此想来想去,最后想出了一个歪招,让自己的儿子替自己寄信。 苏过毕竟是余杭县的知县,寄信的时候总是可以让往来送信的差役帮自己送信,因此高俅收到的信,里面不管有没有苏过写的信件,信封上面总是写着苏过的名字。 不过今天的信封里面确实没有苏轼的信,不过想来也不可能是苏轼转了性,只可能是苏轼最近没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一想起自己那位越老越像个顽童的先生,高俅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打开了折叠着的信纸,高俅仔细阅读了起来。 苏过跟高俅说的事情其实也是十分的简单,无外乎是自己接到了高俅的信,不过那个金明局那里自己平日里跟他们没什么来往,说不上话,而且平日里余杭县的事情也是不少,因此信件转交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更是需要一个契机。另外就是苏轼的事情了,苏轼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虽然说这个年纪放到后世并不算大,但是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长寿了。 苏轼的问题倒是不大,不过最近这段时间身体好像是越来越差了,苏过担心哪一天苏轼就不在了,希望高俅有时间尽快去杭州看看苏轼。 在信的末尾,苏过还提到了,他的大哥苏迈已经带着一家老小到了杭州,现在正陪着苏轼。而苏过的认个苏迨,也收到了消息,并且正赶往杭州。 按着从写信到自己看到信的时间来看,高俅估计苏迨应该是已经到了杭州了。可以说,苏轼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基本上已经全部到齐了,当然,如果高俅也算的话,那就还差一个人。 开始的时候高俅还没有将苏过的话放在心上,毕竟人老了之后身体必然是越来越差,可是信末尾的这番话却是让高俅有些迟疑了。 苏迨早年间游学于张载与二程之间,而这三个人跟苏轼的关系就不用多说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那苏轼也不会一直说自己没有这个儿子了。 可是现如今苏迨都已经回到了苏轼的身边,那就说明苏轼的身体确实是大不如前了,甚至可能说是已经行将就木。 只是问题在于,高俅并不能十分肯定苏轼的身体状况,尤其现在东京汴梁这边的事情还不少,他也不能随便就离开。 第十章 曲线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思来想去,高俅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回去看看苏轼,毕竟从苏过的字里行间看来,苏轼的身体在短时间内问题应该不大,可是现在赵佶这边是真的有事情需要高俅来处理,因此留在东京汴梁是高俅必须要做的。 回信自然是要照实回的,高俅相信苏过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责备自己。当然除了必然要送回去的信件之外,高俅还让张千准备了不少的补品,比如说人参什么的。这些东西连带着信件全都装到了一个箱子里面,然后找了几个人专门运送了一趟。 这些个补品基本上都是从赵佶那里弄出来的,所以品质上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反正高俅现在的身体已经比之当初要好上了太多,也不是很需要这些东西,因此便不是十分在意了。 不过高俅却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和自己上辈子曾经唾弃过的,那种只知道给老人买东西,却不知道陪伴老人的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当然高俅也确实是没有办法,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便接着又进宫了。 在高俅回到之后听到了不少的消息,这些消息综合起来,基本上分析出来的东西就不是十分的友好了,高俅实在是担心赵佶会变成昏君,因此不得不找赵佶说个明白。 今天的赵佶在高俅到的时候依然在蹴鞠,不过跟之前的时候比起来,周围却是多了不少观看的人。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那个被高俅推荐给赵佶的蔡京了。 在看见蔡京之后,高俅的心中‘咯噔’一下,暗地里开始地方了起来。这个蔡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是在上辈子看到的那些评价,又或者是这辈子知道的蔡京做过的事情,高俅都不认为这个蔡京是个好人。之前需要用到蔡京,而且觉得蔡京又不会有什么威胁,因此高俅才会将其推荐到赵佶的面前。 可是现在想来,高俅却是有些后悔了,说不准自己离开东京汴梁之后,赵佶发生的这些变化,就跟蔡京有关。 这边高俅还在琢磨蔡京的事情,那边赵佶已经踢完了球,从球场里面走了出来。 没有理会迎上来的蔡京等人,赵佶径直走向了正在发呆的高俅,“怎么,被我高超的技巧惊呆了不成?” “是啊!是啊!皇上的技巧真棒啊!” 刚才还在想着别的事情,高俅也没有注意到太多,此时一抬头看见了赵佶,随口便附和了起来。 “得了吧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我?你这样做让我觉得自己及跟个笨蛋一样你知不知道?” 笑骂了高俅一句,赵佶将自己擦汗的巾帕甩到了高俅的胸口上,然后抱怨了起来。 “你知道就不要问我了行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我对这种运动的事情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高俅接住了赵佶扔过来的巾帕,然后又随手扔向了一边的内侍,不过嘴上却是丝毫没有停歇。 “行了行了,朕知道说不过你,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难道是河州有功人员的名单拟好了?” 没有接着和高俅争辩,赵佶转移了话题,问起了高俅来的目的。 “什么说不过我,明明是没理嘛!”小声抱怨了一句,在赵佶反应过来之前,高俅又连忙说道:“河州有功人员名单的事情我还在准备,毕竟我不是直接指挥河州将士,所以这个名单的事情我不能直接做完,还要等河州那边传过信儿来,然后再跟我凭记忆写出来的那份比对,到时候才能真正确定下来封赏的名单。今天过来,其实是有别的事情。” “唔~,你还能有什么事情?” 上下打量了高俅一番,赵佶实在是想不到高俅来找自己还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皇上您最近是不是手头有些紧啊……唔唔唔~~~” 高俅的话还没有说完,赵佶已经抢先一步捂住了高俅的嘴巴。 “你瞎说什么啊!”赵佶低声在高俅的耳边说了一句,然后转过头去,冲着目瞪口呆的蔡京等人,开口说道:“那什么,高爱卿找朕有点事情要商量,朕去去就回,去去就回!” 说完不等蔡京等人反应,赵佶拉着高俅就离开了现场,只留下满头雾水的蔡京等人愣在了原地。 皇宫之大,高俅没去过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就这样被赵佶带着三拐两拐,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到了这里之后,赵佶才松开了拉着高俅的手,面色不善地开口说道:“高俅,你是想干什么?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子,说这种事情!我堂堂大宋,怎么可能会没钱……” “那什么,皇上,我说话直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宋有钱是大宋有钱,您缺钱是您缺钱。我就是想知道您是不是真的缺钱,如果缺钱的话我这里有那么一点办法,如果不缺钱,那就当我没说。” 来之前高俅已经将一切的事情都想好了,最后的关键点都落在了一个钱字上,所以他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开始的时候高俅也是想跟赵佶说不能奢靡,可是来的路上却又想起来了一些别的事情,两边一串联,高俅觉得事情倒也不是不能从另一个角度来办。如果处理的好了,那么赵佶的生活就算是奢靡了一些,其实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因此,才会有了高俅现在的这番问话。 赵佶很是想反驳高俅,可是想想自己现在的情况,却是忽然间叹了一口气,“唉!高俅你说的不错,朕是有些缺钱了啊!以前当王爷的时候,想要买什么东西,钱不够也就不够了,买不买也不是特别重要。可是现如今当了皇上,想要的东西还是买不起,却是让朕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啊!” “皇上您既然缺钱,那咱们就应该找找来钱的路子,这点我没有说错吧?” 既然找对了思路,高俅便毫不犹豫地开口了。 “你说的当然没错,可是你让我上哪里去找来钱的路子?我一个皇上,总不能像平民百姓一样去做生意吧?” 白了高俅一眼,赵佶没好气地说道。 “这个,皇上您自然是不好去做好生意的。不过古往今来想要得到钱财的话,无外乎就是开源节流。”说道这里,高俅看着赵佶似乎是有话想说,连忙补充道:“当然,我们要钱不是为了攒起来,而是为了花出去,所以说节流这件事情自然是不能做的。那么我能能做的,也就是开源了。” “你说的倒也……不行!朕身为一国之君,岂能随便给百姓加赋税?高俅,你当时给朕提的要求,朕可是铭记在心,一刻都不曾忘记,你不用再试探朕了!” 赵佶刚想赞同,可是随即又想起了高俅曾经跟赵佶提过的要求,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皇上,开源未必就非要从赋税上面下手,这个不用您说,我提都不会提。只不过现在朝廷之中有那么一些地方实在是需要整顿一番了,如果能够处理的话,必然能够省下不少的钱财,而且对我大宋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此刻的高俅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就像那拿着棒棒糖哄骗小孩子的怪蜀黍,正在对一个懵懂的孩童进行着诱惑。 “这个……你说的地方不是地方,那又是哪个地方呢?” 赵佶自然能听出来高俅意有所指,所以才会有这么一段跟绕口令一般的对话出现。 微微一笑,高俅凑到了赵佶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就是——禁军!” “什么?!这怎么可以?禁军乃是我大宋的根基,怎么可以轻易便动呢?这不行,这绝对不行!” 一听到高俅说要动禁军,赵佶大惊失色,立刻开口反驳起来。 “哎哎哎,你先冷静一下行不行?我没说要动禁军,只不过现在的禁军需要整顿一二,而在这个过程之中还能有钱拿,所以才来跟你说的。不管事情行与不行,你总该听我说完了再反驳吧?” 高俅也没想到赵佶的反应会这么大,只不过禁军的改革势在必行,因此就算是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跟赵佶闹翻,高俅也是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你说的倒也对,不过先说好,禁军负责我大宋的守备,整顿可以,但若是将战力整顿的没了,那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我都坐不稳位置,全都得让辽国或者哪里给抓了去当阶下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手头真的很紧,在高俅说完之后,赵佶竟然立刻就恢复了过来,摆出了一副先听听你说的架势。 有了赵佶这句话,高俅这才算是踏实下来,别的高俅不敢说,但是现在禁军的战力……呵呵,除了西北禁军之外,剩下的不管是北路禁军,又或者是戍卫东京的禁军,哪里还能有什么战斗力? “咳咳,既然皇上您明白这个道理,那我也就跟您直说了吧!”高俅故意装出一副冒死直谏的样子,满脸正气的说道:“从我大宋开国开始,吃空饷的问题便屡禁不止,不过当时因为太祖出身行伍,对军政、军纪十分的看重,因此当时吃空饷的问题虽然存在,但是却无伤大雅。可是到了真宗一朝,兵籍不实的情况就开始逐渐增多。而从仁宗皇帝开始,我大宋朝禁军吃空饷的问题就更加严重了,到现在为止,我甚至都不知道守备东京的禁军之中,还能不能凑出十万人来!” “这……这……这不是真的吧?高俅,你在骗我对不对?” 突然间听到这个消息,赵佶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不怪赵佶如此失态,在当初高俅从王厚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比之赵佶也没有强到哪里去。东京汴梁乃是大宋的国度,这里驻扎的禁军具体有多少如果不查记录的话谁也说不好,但是怎么着也该有个二十来万人的,现如今高俅说不知道能不能凑出十万人来,那就是说禁军缺额已经达到一半了,这委实有些骇人听闻。 “骗你?我也希望我是在这里编瞎话啊!可是这些事情是我清清楚楚从哪些被人陷害的将军口中听来的,虽然里面必然会有这些人的怨气在,但是他们所说的,十之有九是可以相信的!” 高俅说的基本上和当初王厚讲的差不多,只是没有说的那么细致而已,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特别的有底气。 “……”面对高俅,赵佶忽然间沉默了,等了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说道:“高俅,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唉!禁军一事实在是关系重大,我虽然有心去调查,但是也担心有人借机害我。而且兵权这种事情影响太大,我在跟你说之前,是不能有所动作的。” 其实高俅手里面是有证据的,毕竟有章惇留下的那帮人在,就算是曾布这些人早上吃几饭碗高俅都能够知道,不过这种事情是不能让赵佶知道的,不然随之而来的就是猜忌了。 “这么说,如果我给你足够的放权,你就能够彻查禁军的事情,是不是?” 赵佶的脸色没有丝毫的表情,就像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一般。 不过高俅心里面明白,赵佶现在应该是认真起来了。虽然说赵佶喜欢琴棋书画胜过国家大事,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不是跟大臣们商议国事而是蹴鞠打闹,可是赵佶毕竟是个皇帝。就像亡国的李后主一样,虽然他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是他并不是不想去当一个好皇帝,只是力有未逮而已。 现如今的赵佶已经被高俅一番话给唤醒了,高俅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苦笑,“皇上,这件事情哪有那么容易?不要说当今的枢密院还在曾布的掌控之下,就是那些从吃空饷里面得到好处的人就不少,这盘根错节的关系,牵扯到的人也是数不胜数,想要查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可能的,我劝您也最好别动这个心思了。” 第十一章 远离蹴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不让我懂这个心思你还会跟我讲这些吗?高俅,别跟我玩你的那些心眼儿了!”赵佶狞眉怒目,死死地盯着高俅,说道:“高俅,在朕登基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你是来帮朕的,是来帮大宋的,从你提的要求没有一条是为了自己我就能看出来,你是真心想要大宋国富民强。现在这件事情要是不处理,大宋也就离着亡国不远了,这个时候,你还打算跟我绕圈子?你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是,皇上我发现你就特别容易激动你知道吗?我不是说事情不能办,只不过想要查这件事实在是难度太大,到时候造成的影响也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所以想要做成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一些别的方法。” 见赵佶激动起来,高俅赶忙开口,安抚起赵佶来。 “别跟我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我就问你,这件事情到底该如何处理?!” 白了高俅一眼,赵佶没好气地问道。 “是这样,直接查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在想,如果我们想个办法召集禁军集合起来,到时候粗一打量就能看出来少人,毕竟现在的禁军缺额实在是太大。到时候我们只抓‘事主’,不问首恶,禁军的问题我们就算是打开突破口了。” 这个主意不是高俅现想的,而是早就考虑了很久。 禁军缺额的事情就算没有牵扯进去全部的朝臣,但也绝对牵扯进去了不少的人,而想要动禁军,那就是在动这些人了。或许这些人对禁军的利益不会特别看重,因为利益再大也是没办法和自己的性命相比的,可若是牵涉到了这一帮子朝臣,那他们必定会联起手来阻止这件事情。 到了那个时候,别说禁军的改革完不成,甚至说高俅都可能会在这一次的事情之中将自己给赔进去。虽然说大宋朝明文规定不杀士大夫及上疏言事者,可是之前朝会的时候商量的高俅是要进殿前司的,进了那个地方,基本上就算是有武将的身份了,到时候真要是这样被杀,高俅想喊冤都未必有地方喊去了。毕竟才这么几十年,下去没多久的包拯未必就坐到阎王爷的位置上了。 只找那些当事人的麻烦,其实就是只去抓那些管理禁军的那些武将,禁军出问题他们必定跑不了,而只找他们却不动朝中的大员,明哲保身的行为模式下,必然不会有人会为了那些人跟高俅死磕,毕竟高俅的身后还站着赵佶。丢卒保车,自古以来便是如此,高俅也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要怪,就怪那些因为贪婪而参与进来的那些人。 不过高俅虽然想的挺好,可是赵佶却不是很满意,皱着眉头看着高俅,说道:“高俅你的意思我能明白,可是那些‘首恶’又怎么能够放过?跟那些所谓的‘事主’比起来,那些‘首恶’才是最该死的!” “不是,饭得一口口的吃,事情得一件件的办。况且禁军之中吃空饷的情况持续了这么多年,很多所谓的‘首恶’说不准早就已经入土了,跟他们计较根本不会对我们改革禁军的事情有帮助,反而会有所妨碍。”高俅跟赵佶解释着自己的想法,不过看样子赵佶并不买账,无奈之下,高俅只好开口说道:“那什么,我不是说‘首恶’就不处理了,只不过想要动禁军就暂时不能动他们。而如果禁军改革完成,又掌控在皇上你的手里,那到时候我们就会更加有底气,两件事情相辅相成,是要有个顺序的。” “呼!听你这么说,朕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不过……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开源’,你估计能够弄出多少钱来?” 自己的要求得到了满足,赵佶显然很是满意,话锋一转,再次回到了之前的那个问题上面。 “这个……我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如果非要我说的话,应该可以节省现在支出的四分之一。” 高俅不是学金融又或者说会计的,对这种事情真的不是很擅长,不过按着估计,应该是这么多。 首先禁军如果是剩下一半,那么军费就要减半,然后这些近禁军在短时间内还要回复之前禁军的基本职能,那至少要再加上他们军费的一半来训练他们,这样算下来就是四分之三了。 不过想到这里,高俅又想起了一些事情,连忙开口补充道:“对了,有件事情我差点忘了说了,这次禁军改革,只能先对在京禁军动手,其它的那些我们暂时不能动。而且这个弄钱的办法只有现在能用,日后禁军还是要慢慢恢复现在的规模的,到了那个时候,军费就不能再有克扣了。” “禁军恢复规模我倒是同意,不过为什么只对在京禁军动手?那西路禁军还有北路禁军呢?等下次吗?” 赵佶比高俅都明白禁军的重要,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如此生气,此刻听高俅这么一说,立刻就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北路禁军毕竟是守着边塞的,改革也得等在京禁军改革完成才能动他们,不然一起整改,到时候辽国打过来了,我们拿什么去抵挡?即使说现在的北路禁军不管用,但是至少能唬一唬辽国的那些人不是?至于说西路禁军,常年征战人家根本就没有吃空饷的问题存在,完全不需要整改。” 之前高俅说的很是简单,现在却是要开口给赵佶解释一番了。 “哦!原来如此,那么说我们用什么方法来集合在京的禁军呢?” 赵佶对这件事情比高俅还要赵佶,问完了一个问题之后,立刻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个我只是有这个想法,那就是让他们更换驻地。不过具体的做法还是需要好好想一下,因为禁军之中的一些规矩是必须要注意的,而这些事情我现在还没来的及去查。” 从河州到东京,高俅根本就没有空闲的时候,因此还不能提出具体的建议来。 不过高俅不知道这些事情,赵佶却是知道的,在听到高俅的这番话之后,赵佶的眼前就是一亮。 “更换驻地这种事情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从仁宗朝开始,就粮禁军就开始常驻地方了,想要动的话,虽然有些难度,却也不是完全不行。” 赵佶一边说着,一边自得地点起了头来。 “行不行的放在一边,那个什么‘就粮禁军’是个什么情况?你能不能稍微给我解释一下?” 高俅没来得及查这些东西,面对赵佶说的这些东西,自然是两眼一抹黑了。 “哦,这个容易,简单来说更换驻地一般来说有三种目的,而按着这三种目的一般将禁军更戍分为三种情况。第一种是就粮,就是说移驻到粮草丰足的地方,毕竟有些时候粮草运输不便,反倒是禁军更戍要来的简单,而且这种的一般是允许携带家属的。” 赵佶开口,为高俅解释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在京禁军应该和就粮没什么关系,反倒是在开封府各县驻扎的那些才应该算是就粮。那还有两种情况,分别是什么?” 如果说分两种,那高俅就不会再问了,可是分了三种,还剩两种,那高俅就有必要问一句了。 “除了就粮之外,还有屯驻和驻泊。前者是从京城调出戍边或者是守卫诸州,这种时候这些禁军是归属于当地管辖的;后者就要简单一些了,就是单纯的屯兵诸州,不过却不用听诸州的调遣。当然了,这两种都是不允许携带家属的。” 毕竟是当了皇上,赵佶对与这些常识性的东西还是十分熟悉的,讲解起来也很是通俗易懂。 “既然是这样,那就粮和屯驻都不合适了。我看不如用驻泊当做借口,让开封府各县驻扎的那些禁军和在汴梁城附近的这些禁军调换,对外就说这事一次常规的调动。正好有人提议我入殿前司,也可以用我当做借口,就说为了方便我掌权做如此调动,想来应该没有人会发觉的。” 高俅或许不是一个好的棋手,可是他将自己当做棋子的行为,显然是一种很大的进步了。 计划好了前面,赵佶接着问道:“这个倒是简单,不过后面该如何行事?” “后面事情就简单了,我们找人查清楚汴梁城驻扎的禁军何事调动,到了那天你随便找个借口去看禁军调动。到时候在‘不经意间’发现禁军有问题,事情就可以顺利展开了。” 高俅不仅将自己当做棋子,就算是赵佶,也依旧没能逃脱出去。 “嗯,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改革禁军,你又什么好的人选没有?” 赵佶问这个问题,纯粹是下意识的,毕竟前面都让高俅出了主意,现在再问一句也是挺正常的。 “人选倒是有,不过适合的倒是没有几个。其中最合适的,我想应该就是王厚了。” 禁军的事情还是王厚告诉自己的,高俅当然不会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虽然说还有其他的人选,比如说折彦质等人,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推荐王厚才是高俅唯一正确的选择。 从来瓜田李下,麻烦总是不断。与其推荐那些跟自己熟识的人,倒不如找王厚这样一个跟自己并没有什么交情的人来,除了王厚比折彦质等人更加了解在京禁军的问题之外,更加方便行事之外,还能为高俅升去不少的麻烦。 “唔~,王厚么,倒也是一个人选,不过朕记得好久之前似乎下令召他进京了,不过后来听说他偶感风寒,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到现在也没有到汴梁来。” 对于出自自己口中的命令,赵佶还没有那么容易就忘却,不过仔细想了又想,却是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那个王厚在做什么了。 “这个……许是水土不服?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想来应该是耽误了。不过我猜皇上您后来应该是把王厚个忘了吧?不然几道敕令下去,王厚就是拼着一条命不要了,现在也应该到汴梁了。” 稍微犹豫了一下,其实是在编造借口,高俅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完了自己的瞎话。 王厚没到的原因高俅自然是知道,若不是高俅的拦截,王厚几个月以前就见到赵佶了。当然如果不是那一次拦截,高俅也就没有那么快往河州一行了。只不过让高俅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王厚竟然真的敢一声不吭就这让在路上耽搁起来了。这就好像是同班同学,一个告诉另一个作业可以拖到第一节下课再说,可是听到的这个人直接就给拖到中午了,更加狗血的是,‘收作业’的赵佶也完全忘了有这么回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从上次见过面之后,高俅也就没有再关注王厚那边的消息了,虽然当时也是急着去往河州,可是现在想起来,高俅却是有些后悔,至少也应该找人盯着那个王厚一些的。 本来这种事情是有必要好好责问王厚一番的,不过想来自己当时也并没有催他,现在又是用人的时候,赵佶也就没有多追究了,“那什么,等一会我去安排人传令,让那个王厚火速进京,禁军的事情,可是不能拖啊!” “是,皇上圣明!” 常规拍了赵佶一句马屁,高俅也没有什么好讲的了。 其实高俅这边还有不少的事情要跟赵佶说,不过难得赵佶现在的情绪高涨,高俅自然没有必要再用别的事情来刺激他,轻出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暂时就算是定下来了。 “行了吧!真要是圣明,那就不是皇上了!”赵佶没有理会高俅的这番话,很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正事已经谈完了,要不要去看看朕蹴鞠,猜猜朕今天能进几个?你要是猜中了的话,朕可有奖品哦!” “算了吧,赌球害人,远离蹴鞠!” 高俅连忙摆手,坚决地拒绝了赵佶的提议。 第十二章 发火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虽然被高俅拒绝了,但是这依旧不能影响赵佶对于蹴鞠的热情。 不过这种事情高俅也很能理解,别说是现在,就算是一千年以后,世界早已没有我……不对不对,搞错了。是一千年之后的中国,对于足球的热情也没有丝毫的减弱,哪怕说偌大的国家已经找不多十一个人去踢那个世界杯了。 当然说这些就扯远了,回到这个年代,蹴鞠可着实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虽然说施耐庵写的《水浒全传》里面关于高俅借助踢球而得到赵佶赏识,最终成为权倾朝野的太尉这件事儿是假的,在人物事迹和性格上进行了颠覆性的创作,可是这件事情却也从侧面说明了很多,最直接的就是宋代上至王侯将相,下到贩夫走卒,对于蹴鞠这项运动都是十分喜爱的。 除了从赵佶这里见过蹴鞠,其实高俅还在大街上见过表演踢球技艺的足球艺人,用头、肩、背、胸、膝、腿、脚等部位完成一整套的表演,据说有人能够‘使球终日不坠’。当然高俅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所以以前也就没有过多的关注。 虽然说高俅没打着跟赵佶赌点什么,不过只是单纯看赵佶蹴鞠的话其实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个年代不像后世那样科技发达,很多后世的娱乐活动在这里根本就看不见,高俅就算是现在回家,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的。 跟蔡京等人站在一边看赵佶蹴鞠,当然高俅抽空还会看看在一边喊的声嘶力竭的蔡京等人,反正觉得是挺有意思的。 也不知道看了有多久,高俅只听见蔡京等人的嗓子都已经哑了,可见这些人为赵佶加油是有多么卖力了。不过高俅倒是没有这样做,虽然说有点不给赵佶面子的假象,可是高俅就是不愿意嘶喊。 蔡京等人喊哑了嗓子,赵佶那边也确实踢累了,随手赏赐了那些陪着自己蹴鞠的人一些财物,赵佶便离开球场去梳洗更衣了。而高俅这边也没有什么事情,干脆就和蔡京等人一同去到议事的地方坐坐。 议事的地方高俅倒也不是十分陌生,在赵佶登基之前的那次朝会高俅就是在这里跟赵佶见的面,因此还算是熟悉。就隔着一道月亮门,另一边是武将们休息的所在,不过一般来说朝政的事情武将都不插上嘴,所以平日里也没有武将会聚集在议事的地方。 不过文官不比武将,虽然今天没有什么事情,可是房间里面也已经有了不少人,其中身份最高的应该要数曾布了。而地位在曾布之上的韩忠彦,却是没有在场。 看见高俅进来,曾布微笑着冲高俅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高俅回礼,然后曾布才再次跟身边的人聊了起来。 高俅也没有多说什么,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然后打量起屋里面的人来。还别说,真的让高俅看见了熟人,曾经有过来往的上官均正坐在了一个角落之中,发现高俅看向自己之后,微微颔首,也没有过多的表示。 这个时候,高俅才算是回想了起来,之前自己似乎是跟赵佶说过那么两句,然后上官均好像是升官了,现任给事中,虽然官职不算很大,但是平常处理公务,审读内外出纳文书、驳正政令、授予官职不当的,记录下来上报,也是个很重更要的位置。 古代的通讯不像现代,一封信正常来说个把月到就算是快的,说不准等了好几个月的一封信到手就问一句‘您吃了吗?’,所以在这个时代生活久了,生活的圈子也就相应缩小了。已经快有半年没有跟上官均见过面,高俅也是没有任何的感觉。 高俅无所事事地打量着屋子里面的人们,蔡京那边却是在喝了茶水之后便开始跟身边的人聊上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巧,还就在高俅的正对面。 “嘿,就昨天跟你说的那事儿,我跟你说,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当今皇上跟先帝一样,都对变法比较推崇,那些反对变法的元祐党人,现在处理他们,时间上是正好的,而且对我们也没有坏处,反倒实在是一件好事。” 蔡京没有压低声音,自顾自地跟身边的人说着。 不过这也是正常,从已故的上任皇上赵煦开始,到现在的皇上赵佶,对于变法的事情都是比较上心的。当然赵煦已经归天了,高俅跟他也不是很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热衷于变法,不过现在的赵佶高俅却是了解的,他想要做出一番成绩,可是又不愿意太过费力,所以才会沿着自己兄长的道路往下走。就连现在的朝堂,虽然说官员屡有调动,可是说到底,基本上还是赵煦在的时候的那个底子,基本上没有更改太多。 也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蔡京才会毫无顾忌地在公共场合说这种事情。当然了,也不排除他是在刻意在其他人面前显示自己。 不过曾布显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蔡京的身上,毕竟排除异己,打击元祐党人这种事情,都是他玩的不愿意再玩的了,蔡京的这点小心思曾布完全明白,因此也就不是很在意了。 不过曾布等人不在意,高俅却是一直听着,一来蔡京就坐在他的对面,他就是不想听也是不可能的,二来蔡京说的事情也确实吸引了高俅的注意力,虽然说不是什么好的感官。 高俅听着蔡京在那里大放厥词,而且越说越过分,心中突然间一股子邪火就窜了出来,正巧身边有小太监上来送茶,高俅顺手抄起小太监放在自己身边茶桌上的茶杯就朝着蔡京的脚下摔了过去。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随即‘啊~哎呀’的惨叫声响起,蔡京直接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现在毕竟才是七月,天气还是比较热的,天气一热,人穿的就少,可是偏偏中国人喝茶的时候就是热茶,高俅的茶杯在蔡京的脚底下摔碎,滚烫的茶水自然是溅了蔡京一身。蔡京又不是没有知觉,自然是忍耐不住,惊叫出声了。 “高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啊!” 一边拎起了自己贴身的衣服扇动着,蔡京一边抬起了头来,盯着高俅质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蔡大人想要定元祐党人的罪,我这个‘元祐党人的家属’自然就要好好回敬蔡大人!” 高俅不满于蔡京的计划,开口自然就不会有丝毫的客气。 当然高俅也不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就冲着刚才蔡京说的‘元祐党人的亲朋也不得宽宥’这一句话,就算是赵佶亲自问起来,高俅也敢梗着脖子硬顶。 “啊?高大人您……您什么时候成为‘元祐党人的家属’了啊?难道说您对于变法一事也不支持吗?” 有站在蔡京旁边的官员,听见高俅的话之后,立刻开口问了出来。 高俅不是正经混官场的,在汴梁之中也从来不参加那些文人的圈子,所以这些大臣们对于高俅的信息基本上全都是靠推测的,多的信息谁都没有。今天高俅自己说起这件事情来,就算是曾布,也忍不住将头转了过来,看向了高俅。 毕竟高俅能出仕是因为赵佶的原因,可是赵佶却是支持变法的,如果说高俅不支持变法,那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由不得曾布不关注。 “呵?什么时候成为‘元祐党人的家属’的?”轻笑一声,高俅连问那人是谁都不问,直接开口说道:“我从小便跟在东坡先生的身边,有人要对东坡先生下手,你还问我支不支持变法,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就这一番话,所有的人都立刻反应了过来。苏轼这个人整个大宋就没有人不知道,不过在朝政上,苏轼还真的不是那么精明。 变法一事上分为‘元丰党人’和‘元祐党人’,前者是元丰年间支持变法的那一类人,后者则是元祐年间反对变法的那一部分人。可是不管是‘元丰党人’还是‘元祐党人’,却都苏轼这一派别的人多方打压,实在是以为苏轼站的位置太尴尬了。一方支持一方反对,可是苏轼却是反对盲目变法的同时反对全盘否认变法,这样做虽然很有原则,但是却是两方不讨好。 当‘元丰党人’得势的时候,苏轼便被归为‘元祐党人’多加打压,而当‘元祐党人’掌权之后,苏轼便被当成‘元丰党人’而被排挤,不然以苏轼的才学和能力,就算是做不到韩忠彦的位子上,至少也不会落得现在在西湖边上休养。 一直以来,大家对于苏轼这一批人的情况其实都是十分的熟悉的,不过为了方便自己行事,所有的人都故意装作不知道,借此对苏轼下手。今天高俅在这里堂而皇之地提出来,这就让人没有办法接下去了。 “咳咳,高大人,我也不是说要对东坡先生做什么,只不过有这么个想法,有什么说的对与不对的地方,您……您多包涵!” 这个时候蔡京被茶水烫到的地方已经好了很多,听到高俅的话之后,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反而跟高俅道歉起来。 “不用,我不包涵。而且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面对我一定很不满,你也不用否认,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给我讲什么妲己?”高俅完全不在乎蔡京的感受,冷嘲热讽一番之后,环顾了一下看过来的众人,接着说道:“变法与否,应当是取决于所变之法对大宋朝是否有利,而不是说变法对我们是否有利。为了变法而变法,这早就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意义。我不反对变法,但是也不赞同盲目变法,更加反对这种用变法为借口来排除异己的行为。我知道有人会因此怀恨在心,不过我也可以将话放在这里,我不在乎,什么‘元祐党人’、‘元丰党人’的,我全都不是,我是大宋之人!” 高俅的一番话说完,蔡京的脸色一会红一会青,瞬间变得绚丽多彩起来。而其他的人因为没有跟高俅直接对上,所以对高球的这番话也就没有太当回事。只有一个人,坐在角落之中,盯着慷慨激昂的高俅,目光熠熠。 如果高俅观察到了这个人,那他就会发现,这人正是现在被怼之人蔡京的弟弟——蔡卞。 说实话,其实蔡卞比之蔡京还要热衷于变法,只不过他所想要的变法比之蔡京的那些歪门邪道要正经的多,基本上跟高俅所说的是没有太大区别的。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而原因就在于——蔡卞是王安石的女婿! 蔡卞本身不是一个攀龙附凤之人,跟王安石女儿的婚姻还算是比较纯粹的。只不过在成为王安石的女婿之后,蔡卞越发被王安石所引导,完全成为了王安石的一个小迷弟,哦,或许应该叫做小米女婿。 王安石变法失败之后,对于蔡卞的打击比之其他人都要大,而在这么多年的宦海沉浮之中,蔡京也对变法一事越来越有深刻的见解。 别看现在的曾布也是当初王安石变法的支持者和参与者之一,甚至现在都算是变法派的守军人物,可是在蔡卞看来,由于曾布个人的私心,在曾布这里的变法早就已经变了味。也因此蔡卞现在不再跟曾布等人来往,而是暗自谋划着,等待重现自己岳父功绩的哪一天。今天听见高俅这一番话,却是让蔡卞大为触动。 “诸位,今天高俅失礼,搅扰各位了,改天必定摆酒赔罪。”冲着周围的大臣们一拱手,高俅表达了自己的歉意,然后冷眼看着依旧龇牙咧嘴的蔡京,轻声道:“高大人若是有什么不满就直接来,这一次的茶水算是个提醒,做人不要那么下三滥,如果还有下次,那咱们可就要走着瞧了!” 说完这番话,高俅也不管蔡京是个什么表情,冲着周围的大臣们一拱手,转身便离开了。 第十三章 家里的麻烦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发这一通火,其实影响还是挺大的,当然这些人里面心里面都是怎么想的,高俅并不能完全猜到,可是自己的意思这些人一定都明白了,以后如果有来往的话,那么就要简单很多了。 当然高俅不是猜不到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只不过他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去做。今天的事情必然会让蔡京心怀不忿,可是就蔡京目前的权势来说,高俅根本就就没有必要正眼瞧他,或许以后蔡京会走到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上,但是那也只是有可能,更何况现在他跟高俅对上了,高俅怎么也不会让蔡京如果的。 其实说起来,有赵佶站在高俅的身后,包括曾布在内的所有朝臣,高俅其实都不必在乎他们的感受,只不过如果没有必要,对于曾布这种差不多位极人臣的存在,高俅一般不会主动找麻烦。 好在现在的曾布对于变法的态度也有所改变,曾经的曾布有必要借着变法来往上爬,可是爬到了现在的位置上,头上除了一个不怎么管事儿的韩忠彦,剩下的就是赵佶了,曾布想往上爬也是没有什么机会了。因此对于变法的事情,他也就不再上心了。 而且从私教上来说,从原先的章惇到现在的曾布,跟苏轼之间的关系都是比较不错的,只不过在政治理念上面有了分歧,再加上欲望等因素在其中作祟,所以才会发展到现如今的地步。可是在私底下,离开了朝堂之后,他们的关系依旧要好。 当初苏轼不得不将高俅留在汴梁的时候,就曾经想要将高俅托付给曾布,只不过后来因为这样又或者那样的原因,只能是选择了将高俅托付给自己的亲弟弟苏辙,虽然苏辙紧跟着苏轼的脚步就离开了汴梁,高俅实际上也没有跟了苏辙。 今天高俅当着这么多人表明自己的态度,一定会有人看不惯他,可是也同样会有认同他的人,不过这种事情只要人活着就一定会有,避免是不可能的。高俅现在对朝臣们还不是十分的了解,倒不如像今天做的这样将自己的理念讲出来,认同自己的自然会亲近自己,而反对自己的,却也不能拿高俅如何。 说起来,高俅也是有些喜欢上了这种让其他人‘看不惯自己却又干不掉自己’的感觉。 不管这些朝臣如何想,现在高俅的心里反正是挺舒服的,离开了群臣议事的屋子之后,直接就离开了皇宫,回家去了。昨天赵玉儿等人虽然已经完成了‘乞巧’,可是昨天才是七月初六,今天七月初七,必然还有事情在等着高俅去做。 回到家里,情况却是有些出乎意料,赵玉儿这一帮女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全都出门去了。不过这些麻烦的女孩子不在,高俅倒也十分乐的清闲,回自己的房间写信去了。 之前王厚来汴梁的时候高俅将其拦下,现在又推荐王厚去整顿禁军,如果是别的时候也就算了,可是现在跟蔡京有了矛盾,高俅就不得不防了。人家都说‘小人报仇,从早到晚’,高俅在没有彻底解决蔡京之前,谨慎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高俅在信里面要求王厚彻底忘记跟自己认识这一事实,并且信看完之后一定要焚毁。这两件事情是必须要嘱咐的,跟兵权牵扯到一起,就算赵佶如何信任高俅,总是会有所防备,而这一防备,关系往往就会出现裂痕。而焚毁信件的目的就简单多了,如果不是跟王厚不太熟,没有更好的途径通知王厚,高俅甚至都不想写这封信,毕竟有了实物就容易出事。 做好了这些之后,时间也差不多是中午了,赵玉儿这帮女孩子就像是掐着表一样,从外面回来了,当然跟着她们回来的,还有一个李清照,也不知道她们到底是怎么碰上的。 “呵呵,回来了啊!” 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高俅站在前院之中,看着高兴归来的赵玉儿等人,开口说道。 “是啊!今天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我们就提前回来了。怎么,今天你也没有事情吗?” 赵玉儿走在最前面,听见高俅的话之后,开口反问了一句。 自从高俅从河州回来之后,可是天天入宫议事,着实忙了两天,因此赵玉儿才会这样问。 微微一笑,高俅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开口解释道:“又不是天天需要朝会,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这不是就回来陪你们过节了嘛!” 这点高俅倒是没有说谎,其实不只是现在,从古到今,除了最后一个清朝之外,就没有一个天天上朝的,而在不上朝的时候,有人会到皇宫之内专门议事的地方议事,有的人就会待在家里或者是自己办公的地方。 之前的时候多久上一次朝高俅并不清楚,也懒得去查,不过自从王安石变法之后,大宋上朝就规定成了五天一次,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是不会召集群臣多加朝会的,比如说昨天赵怀德的事情就算是要紧事,只不过正好赶在了第五天。 并且在赵佶登基之后,开始的时候还算是兢兢业业,不过后来发现朝会大多数时候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说,干脆就定下来了一个‘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的规定。这一点上,高俅倒是很确认赵佶是开创者。 “过节?哼哼,我们女孩子过节,你掺和什么?” 赵玉儿并没有领情的意思,撅起了小嘴。 “嗨!谁还不是个孩子了?凑个热闹嘛!” 知道赵玉儿是在说气话,高俅虽然不知道赵玉儿到底在生什么气,不过却也不是很在乎,不要脸的处理方式,他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了。 “噗!你还是个孩子?不要闹了,你比我都大好吧?” 李师师跟高俅的关系一直就不算很好,找到了机会,自然是好好嘲讽一番了。 就站在李师师的身边,李清照开口,替高俅辩解起来,“哎呀呀,哥哥这不是还没有行冠礼嘛!说是孩子也不为过啊!” “也是啊!公子,您到底该什么时候行冠礼呢?而且从去年到现在也没见您过过诞辰,实在是让人好生奇怪!” 李韵点头附和着李清照,不过随即又想起了一些事情,随意地开口问道。 只是李韵这一番话说完,花想容的面色却忽然变了。别人不清楚,可是她跟了高俅这么多年,却是十分了解的——高俅根本就没有诞辰! 说来复杂,其实事情也十分的简单,高俅从后世而来,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是何年何月出生的,只不过按着当年来的时候的年纪,推测着今年应该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是具体是多少,却是不好说了。宋朝毕竟不是现在,没有测骨龄等一系列的手段。 至于诞辰的问题也是如此,高俅过生日按理说应该过这辈子的生日,可是这辈子的生日他又完全不知道。在苏轼身边的那些年,王朝云一直是按着苏遁的生辰来给高俅过生日的,高俅虽然没有拒绝过,可是也没来没有接受,在留在汴梁之后也就更加不愿意过生日了。 “……那什么,中午了,你们想吃点什么?” 高俅不知道该怎么接李韵的话,沉默了一阵之后,紧跟着转移了话题。 “哎?姐姐问你话,你怎么……” 李师师是坚决站在李韵一方的,见高俅转移了话题,开口就要责问。 不过李韵通晓人情世故,一看高俅的表情就知道有些不对劲,连忙伸手拉住了李韵的胳膊,说道:“公子看着安排就行,我们也不是挑食的人。” “哦!那就好办了!” 随口答应了一声,高俅也不等李师师等人回应,转身就走。 李师师不爱吃的那几个菜高俅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而且有那么几个菜是只有李师师不爱吃,其他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妥。高俅不是一个坏人,可要是说他是好人的话却也不是太准确,对于李师师的这种行为,高俅做出了自己强有力的包袱。 当一桌子菜摆到餐桌上的时候,李师师的脸都绿了,死死地盯着高俅,企图在高俅的脸上留下深刻的印记。 “呵呵,大家慢慢吃啊!不要着急,后面菜还有,多吃,多吃啊!” 享受着‘报复’的快感,高俅坐到了一边的桌子旁,毕竟女眷这么多,高俅跟他们在一起吃饭也是有些不合适的。 一大桌子菜,其实菜式就三种,只不过是装了很多盘而已,看着满桌子自己讨厌的菜,李师师越想越委屈,嘴也越撅越高。 “好了,一会姐姐给你单独做一些吃食,别生气了!” 李韵按住了李师师略微颤抖的玉手,小声安慰着。 当然在心底,李韵也会埋怨高俅太过小家子气,跟李师师一个小女孩还如此较真。 世间的事情往往如此,别人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就开始埋怨你不够友好,可是全然不顾你才是最先受到伤害的那个人。 赵玉儿她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高俅这边就只有他一个人了。虽然说往日里高俅也会让张千、武松等人陪着他吃饭,可是今天有外人‘李清照’在,就算是蝶儿都没有落座,这边高俅也不好叫张千等人一同过来吃饭。 不过饶是如此,高俅也是觉得心里面很是舒服,当然,和‘报复’李师师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想起了曾经的七夕佳节。 在上辈子的时候,高俅可是没少被喂‘狗粮’,尤其是在这个节、那个日的时候,就算是到了半夜十一、二点乃至凌晨两、三点,高俅刷个微博都还能看到有人在微博的评论区里面艾特自己的另一半。而在这种被喂狗粮的时候,高俅总是会很贴心地在这些人的下面回复上一句‘上次你艾特的不是这个人哎’。 来到了宋朝,以前的时候是没有过乞巧节的习惯,今天再次过七月初七,高俅没有遇到任何一个喂‘狗粮’的人,心里面自然是十分的舒坦,因此哪怕只有他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吃饭,却也没有觉得有多么孤单,反倒是觉得今天的这碗饭格外的香甜。 当然高俅也不是没有机会结束自己‘单身狗’状态的机会,只不过一来高俅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二来高俅也不敢真的跟赵玉儿或者花想容甚至是李韵、蝶儿等人中的任何一个有实质性的进展,世事难料,说不准哪天高俅就又能回到自己生活的那个年代了,到时候这边娶妻生子了,那自己还要不要回去?古天乐版的《寻秦记》除了项少龙的帅气之外,给高俅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当项少龙有机会回去的时候却不能回去了,高俅可不愿意犯这种错误。 一直以来,高俅并不是完全没有想法,抛开赵玉儿、李韵和蝶儿暂且不说,跟高俅在一起十几年的花想容绝对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而且从身份上来说也没有任何的阻碍,高俅真要做点什么,其实还是十分容易的,可是做完了之后呢? 本来一碗饭吃的十分开心的高俅,想到这里又觉得这饭有些难以入口了。怎么事情就全都纠结住了呢?难道自己真的就躲不开这些问题了? 越想越烦躁,高俅干脆将碗放在了桌子上,筷子也随手扔了出去。筷子打在碗盘上,发出了‘当’的一声脆响,坐在领一张桌子上的花想容等人听到声音,齐齐地转过了头来。 当然高俅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的了,现在高俅的脑海之中仿佛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个浑身洁白的天使,一个满面漆黑的恶魔。恶魔不停地劝说着高俅应该找另一半好好过日子,而天使则是在一天不停的说‘对啊对啊’。 “你们真是烦死了!” 高俅忍无可忍,突然开口,冲着两个唠叨不休的小人开口嚷了起来。 花想容等人看看高俅,然后又互相望了望。 李师师压低了声音,说道:“他是怎么了?疯了?” 第十四章 河灯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一顿饭吃的很是不开心,高俅后面也就没有再跟赵玉儿她们一起,就算是到了晚上赵玉儿等人来找他出去游玩,高俅也借口有事给拒绝了。 躺在书房之内的书桌之上,高俅呆呆地望着自己正上方的房梁,仔细思考着自己以后的路到底该如何走,自己到底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赵玉儿等人。 花想容跟高俅认识的时间与赵玉儿相差无几,也就是几天的差别,不过赵玉儿肯定在高俅这边没有花想容的分量重的。倒不是说衮国长公主身份的赵玉儿没有一个丫鬟出身的花想容身份尊贵,只不过花想容毕竟跟高俅朝夕相处了十年,甚至于如果不是高俅的思想是个成年人的话,早几年的时候花想容甚至可能会跟高俅一起洗澡。再者说了,高俅本身就不是一个古代人,对于尊卑贵贱根本就没有那么明显的意识,如此,花想容的分量在高俅这里自然是要重一些了。 而在花想容之后,便是李韵了,哪怕说的她的身份有一些问题,可是毕竟跟高俅之间有那么一次难以言述的邂逅。高俅又不是那种吃干抹净便不认账的渣男,怎么也不可能将李韵给省略掉。 在李韵之后,便是赵玉儿,虽然说她跟高俅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毕竟认识的时间比较早,最多也就比花想容晚那么几天而已。而且人家一个长公主能够什么都不在乎地跟高俅住在一起,这种明目张胆的‘同居’,除了当今皇上赵佶的默许之外,赵玉儿也是要很大的决心才可能做到。 最后一个是蝶儿,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当初蝶儿之所以会跟着高俅前往河州,除了明面上要照顾高俅之外,实际上是赵玉儿等人商量的计划,想要借助蝶儿从高俅这边打开一个突破口。不过蝶儿目前的身份还是高俅府上的一个小丫鬟,所以倒也没有必要考虑太多,只要在她之前有一个成功的,那她就一定能上位。 当然,现在似乎又搅和进来了一个李清照,这倒也是一个麻烦。 以前的时候高俅故意回避了这个问题,现如今想要想出一个办法来,却也是没有任何的头绪。回去与否尚且不知,这边的牵挂太多,势必会影响高俅的判断,这也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就在高俅为难的时候,忽然间书房的门响了,只听见张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公子?公子!” “门没关,你进来吧!” 平常也没什么人会来高俅的书房,就算有也不敢直接闯入,所以高俅也就一直没有养成栓门的习惯,不过现在看来,反倒是省了高俅不少的事情。 “是,公子,长公主她们已经……” 张千推门而入,正要跟高俅汇报一下赵玉儿等人的动向,却是忽然间发现赵佶正躺在书桌之上,一下子就愣住了。 “已经什么?你这是跟谁学的毛病,怎么说话就说一半啊?” 从书桌之上坐起,高俅很是不耐烦地说道。 “哦,那什么,长公主她们出去游玩了,您真的不跟着去看看吗?” 张千很恢复过来,心中思考着高俅到底是在干什么,不过嘴上却是没停,说完了自己来禀报的事情。 “跟着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这帮子女人,真是……唉!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做,那我们就跟着出去逛逛吧!” 正想着一口回绝,可是话到了嘴边,高俅却是一声叹息,让后改了口。 “啊,那公子,需不需要我去准备一下?” 张强想的是去找个马车,又或者多找几个人跟着高俅,平时出门的时候他基本上就是这样做的。 不过今天是七月初七,街上不说是人满为患,但至少也是摩肩接踵,准备什么的实在是没有必要。 因此高俅一挥手,直接说道:“不必准备了,你叫上武松就够了。” “那个……公子,长公主她们出门的时候,我跟武松商量了一下,他带着尤勇、吴谋还有几个人跟着去了,算是保护长公主他们,这个……” 虽然说高俅的吩咐很是简单,可是张千却是面露为难之色,根本就没办法做到高俅要求的事情。 高俅这边人虽然是不少,但是平时真的顶用的也就这么有数的几个人,长时间以来要是有人出门,如果是李韵又或者李师师出门,张千随便安排两个人跟着也就是了。但如果说是花想容和赵玉儿出门,那至少要有张千或者武松跟着才行,前者是跟高俅关系太近了,真要是出了事情没法向高俅交代,而后者则是大宋的公主,出了事情更是没法交代。 今天赵玉儿和花想容以及李韵等人一同出门,张千跟武松商量了一下之后,决定就留下张千一个人,毕竟跟在高俅身边的年头比较多,张千显然更加合适留在府上。 “既然这样,那就你跟着我去好了,反应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不用带许多人了。” 高俅心里面有事,所以记性就要差上了许多。 以往高俅在节日里出去逛街的时候,那就没有个不碰上事儿的,近的有赵明诚这一次,如果不是借助了赵佶的侍卫,高俅可能真要吃上点亏了,虽然当时带出去的人不少,可是好多都是跟在花想容她们身边了高俅这边反倒是没剩几个人。 再远的还有高俅才来北宋的那一次上元节,虽然说落水的事情不能跟逛街挂上钩,可是随后让快马踢飞出去那可是跟逛街有个十成十的关系,如果说没有那次的事情,高俅的身体可就不会这么差了。 综上所述,高俅要是想要出门的话,其实还是多带上一些人的好,尤其是这种节日的时候出门,更是应该多带一些人。只不过现在高俅脑子有些乱,却是没有想这么多了。 赵玉儿等人出门有一段时间了,高俅现在才出门,显然是看不见她们了,只不过在出门之前赵玉儿等人说过了他们要去哪里,所以说高俅倒也不必担心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她们去。 基本上是一路走一路问,问街边的行人或者商贩看没看见几个姑娘带着人这这边走过去,也不是说张千记住的地点有问题,只不过东京汴梁实在是繁华,不论去哪里都有好几种走法,不这样问一下的话高俅是别想知道赵玉儿等人从哪里走的了。 转来转去,转去转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走的了,高俅竟然带着赵佶走到了河边。 要是往日的话,高俅是绝对不会到河边走的,虽然说他上辈子多少还能在水里面扑腾几下,可是这辈子还没睁开眼就在河里面溺水了,要不是苏轼在河边路过的话,可能高俅当时就能领回程的车票了。 心理阴影跟年龄无关,而且消除也很是困难,正是因为有了溺水的‘童年’阴影,高俅才会越发的讨厌靠近河流,因此要是往日的话高俅是绝对不会靠近这里的。而今天之所以会靠近这里,倒不是高俅找赵玉儿等人找的着急了,慌不择路,而是因为高俅那轻微的夜盲症。 都说东京汴梁繁花似锦,可是那也说的是东京的内城,而不是现在所处的外城。因此那种灯火通明的景象在高俅目前身处的这个地方可是没有的。不过话虽然这样说,可是现在的河里面,其实跟灯火通明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了,因为河里面现在一排排、一列列的全都是河灯。 正是因为有了河灯的光亮之后,患有夜盲症的高俅才会被光亮吸引到了河边,不过等他发现了自己是在河边之后,又急忙向后退了几步,仿佛这样能够让他心安一般。 “公子您看,河那边的那个人好像是武松啊?” 张千可没有夜盲症,接着河灯的灯光还有天上的月光、星光,他正好看见了河对面的武松。 可以说张千的眼比较尖,不过实际上,却是因为武松身后的尤勇、吴谋身材太过显眼了,张千看见了高人一头的尤勇、吴谋,自然也就顺势看见了站在两个人身前的武松。而找到了武松,那赵玉儿等人自然也就不会太远了。 “那我们过去吧?” 高俅也看不清河对面到底是谁,影绰绰看见对面有一些人,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今天是乞巧节,河边又是放河灯的地方,有人自然是正常的。高俅看不清河对面是谁,不过对张千的眼神他还是比较相信的,因此便直接忽略了张千那询问似的语气。 河边自然是有桥的,虽然说离着不太近,不过也不是太远,高俅在张千的陪同之下,慢慢想着桥边蹭了过去。 等站到了桥上之后,高俅这才第一次觉得夜盲症有那么一些好处了。即使心里面知道自己现在站在桥上,桥下面就是河水,可是高俅并不能看清楚河水的模样,加上有放河灯的人往来行走,声音盖住了河水的声音,高俅就更加安心了。掩耳不能盗铃,但是用来安心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走过了桥,高俅跟在张千的身后找到了武松等人,赵玉儿他们正蹲在河边放河灯。而对于放河灯的事情,高俅也是知道一些的,这河灯又叫做荷花灯,目的多种多样,也用不着一一去问。不够高俅倒是觉得,这个放河灯的行为可能跟赏花的情况分不开。东京也流行送花,不过却不是送玫瑰花,而是荷花,尤其是那种并蒂莲,更是让汴梁之人趋之若鹜。 如果高俅没有记错的话,最开始好像是有人说看见并蒂莲的人来年科考必定会高中。高俅自然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毕竟科考不是年年都有,要是今年看见了并蒂莲明年却没科考,这不是扯淡是什么? 高俅在这边胡思乱想,赵玉儿等人那边却是已经放完了河灯,准备站起身来。高俅的身前是李清照,站起来之后往后一退就撞在了高俅的身上,随后就向前倒了出去。 本能的,高俅上前一步,拉住了李清照的胳膊就向后一拽,不过他却忘了自己这辈子身体到底有多孱弱了,他将李清照是拉回来了,不过自己脚下一滑,却向着前面倒去了。看着映入眼帘的花灯,高俅最后的挣扎,就是在倒下的同时尽量转过身去了。 ‘噗通’一声,高球落水了! “噗啊~!我~唔~不~会水……” 挣扎了两下之后,高俅喝了好几口水,勉强喊出了一句求救的话之后,便彻底没有了声息。 张千本来凑到武松身边准备跟他聊会天儿,听到声音之后转头去看,正好看见高俅在水中缓缓沉没,当时脸就变得煞白,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紧跟着一个呼吸的功夫,张千与武松等人先后跳到了河水之中,几个人合力将高俅给托出了水面。而这个时候,有心人才刚刚发现,这边的河水才不过刚到张千等人胸口的位置,换句话说,如果高俅要是在水里面站起身来的话,水最多也就是到脖子的位置,绝对不会更高。 一番紧急施救,高俅吐出了两口水,慢慢地苏醒了过来。 “我刚才……是怎么了?” 很是艰难的,高俅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公子!您刚才落水了!” 看见高俅醒来,张千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回答起来。 “不是,我不是问落水的事情,我感觉自己的左脸这边有点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高俅费力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轻轻摸了一下疼痛的地方,却发现入手有些发硬。 顺着高俅的手仔细看了一番,张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公子,您脸上好像让河灯给烫了一下。” 事情就是这么寸,高俅落下的时候看见的那个河灯才过去,另一个河灯又跟了上来,偏偏高俅又没能完全转过身来,因此脸就落在了河灯上面,好在河灯上面用的是蜡烛,如果换成汽油,那才叫恐怖。 第十五章 陈无己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就这一次落水,高俅足足在家里面待了有十多天,直到七月二十的时候才第一次出了门,去皇宫找赵佶问了一下吐蕃部族的迁移问题。 其实高俅也没有什么伤势,只不过那天落水之后紧跟着就感冒了,而且再加上有心理阴影的存在,高俅才会一直在家里面养着。本来早几天高俅就已经休养的差不多了,不过脸上还有河灯烫伤的地方,因此他才在家里面多待了几天。 如果不是后来赵怀德找上了门来,那高俅可能还在家里面待着。 赵怀德找高俅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情,正是为了他们部族的迁移问题。距离上次在朝堂上面见赵佶已经差不多过了半个月了,可是赵怀德始终没有等到大宋的官员来跟他商量部族迁移的问题,这让他实在是心有不安。而在东京汴梁之中,赵怀德又不认识其他的人,想要直接觐见皇帝也不太可能,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过来找高俅了。 高俅听完了赵怀德的话之后,即刻便起身入宫了,在被赵佶笑了足足有五分钟之后,高俅这才一拍桌子,提醒赵佶要注意一些。 等到赵佶平复了心态,高俅将自己的来意一说,赵佶才解释起来。 吐蕃迁移的问题赵佶不是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正像当初朝会上所说的,这件事情不仅大,更是十分的繁琐,到现在曾布他们也不过是才有了一个大致的方案,而更加具体的行动方案却还是没有定下来。本来这种事情是应该通知赵怀德一声的,不过因为曾布等人对吐蕃部族迁移的事情实在是太上心了,反而就忽略了还有赵怀德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没想到是这种情况的高俅,虽然说也有些意外,但是至少踏实了下来,吐蕃的事情有曾布等人上心,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又陪着赵佶写了一会字,高俅便告退离开了。 本来还想着去朝臣议事的地方坐一坐,看看他们这些人都聊些什么,可是再一想自己之前在那些人面前的表现,高俅倒也没好意思过去。只不过离开皇宫的时候,高俅正好就碰到了一个人。 李格非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入宫,正好也从皇宫里出来,而在李格非的身边,跟着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正有说有笑的往外面走着。 看见了熟人,尤其是李格非这样身为‘苏门后四学士’的熟人,高俅也没办法装作没看见,因此便站在了宫门边上,等着李格非走过来。 正经过宫门,李格非也看到了高俅,笑着便迎了上来,“这不是高俅嘛?你怎么在这里啊?” “没什么,进宫找皇上禀告些事情,刚出来。您这是……” 高俅心里面吐着槽,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异样。 其实跟李格非比起来,高俅更像问那么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要知道李格非只不过是一个吏部员外郎,算起来也就是正七品而已,朝会上站班都没有他的位置,如今从皇宫之内走出来,这不是很奇怪吗?虽然说大宋朝朝会的时候并不是按着品级高低才能进殿站班,也跟官员的职能有关,可是李格非这样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出现在这里确实很不正常。 不过因为高俅跟李格非算是熟识的关系,又是李清照的亲爹,就算不看李清照的面子,高俅总也要估计苏轼的面子,所以高俅也就没有多这一句嘴。 转头看了一眼李格非身边的中年人,高俅又转过头来看向了一边的李格非,犹豫地问道:“这位是……” “哦,你问他啊?陈师道,叫做无己的那个陈师道,你该听说过吧?” 听到高俅问自己身边的人是谁,李格非微微一笑,朝着高俅挑起了眼眉。 “陈师道?叫做无己的那个陈师道?等等,陈无己?你是陈无己!” 念叨了一遍对方的姓名,高俅开始还有点疑惑,后来用字带上姓念了一遍,高俅立刻就想了起来。 在北宋一说‘师道’,很多人第一个想到的是种师道,毕竟投在这位老种经略相公门下的鲁智深实在是太过有名了。从后世而来的高俅,自然也是不例外,在苏轼身边待的那几年,并没有将他在这个方面的观念给更改过来。 不过一说‘陈无己’,高俅却是挺有印象的,因为苏轼跟这个家伙之间的书信往来可是不少,而且大多数时候苏轼都是习惯叫陈师道叫做‘无己’。因此一提‘陈无己’,高俅便立刻回忆了起来。 ‘苏门’除了有‘苏门四学士’和‘苏门后四学士’之外,还有‘苏门六君子’,而这个所谓的‘六君子’,就是在‘四学士’的基础上加上了陈师道还有李廌。 那个李廌因为屡试不中,后来就对仕途有了厌恶之心,具体到了哪里,这个高俅因为不关心,后来也就没有问过苏轼,毕竟那个时候高俅已经离开了苏轼的身边,专门写信问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必要。 而高俅之所以能记住这个‘陈无己’,除了有他跟苏轼通信的关系之外,还有就是他写的诗、词了,毕竟能将诗与词的风格写的这么相像的高俅还是头一次见,虽然说可能也是由于高俅读过的诗、词不多。不过这位‘陈无己’的诗、词内容狭窄,词意艰涩却是高俅平生仅见的,在跟苏轼谈论的时候苏轼也是这样评价这个‘陈无己’的。 人家都说‘闭门觅句陈无己’,或许陈师道的诗、词如此,便是与其闭门苦吟有关了。 “原来是陈先生当面,倒是小子失礼了。” 虽然说高俅勉强能跟陈师道平辈论交,可是人家毕竟大高俅那么多岁,真要是平辈伦交这种事要是陈师道开口还行,高俅自己可是不能这么干的。 不过陈师道身为‘苏门六君子’之一,虽然喜欢闭门苦吟,可是待人接物的习惯却是没有多少不同。 “岂敢,岂敢!”见高俅如此客气,陈师道跟高俅客气了两句之后,转头看向了一边的李格非,小声说道:“文叔,这位就是先生最小的那个……” “嗯~!” 李格非没等陈师道说完,立刻重重地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什么情况?你们两个人在这跟我打哑谜呢?” 虽然没有听清楚陈师道后面说的是什么,但是本能地,高俅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不过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这两个人说的到底是哪方面的事情了。 “没什么,没什么,只不过小哥儿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当年你我二人曾经见过面的啊!” 陈师道摆了摆手,没有给高俅解释自己刚才的话,反而话锋一转,说起了另一段往事。 对于这种近乎于套近乎的话,如果是别人说的话那一定是套近乎了,可是从陈师道的最里面说出来,显然不可能是套近乎,而是真的是有这件事才对。 高俅对于陈师道的印象仅限于纸面上,不过既然陈师道如此说了,那想来应该是不知道在哪里两个人见过面,或者说是陈师道看见了高俅,而高俅却没有注意到陈师道也是有可能的。天下人熙熙攘攘,认识的人还记不过来,那些不认识的,自然就更加不会被人放在心上了。 高俅微微一愣,紧跟着朝着陈师道一拱手,说道:“原来还是故人,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哈哈哈哈!真没想到,你们两个人还见过面?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站在一边的李格非看看陈师道,又看看高俅,然后大声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陈师道的肩膀,开口问了一句。 “这个……我也没什么印象了……” 李格非的问话显然是问陈师道的,可是他却是在盯着高球看,高俅无奈之下,只好小声回答了一句。 “什么?高俅你没有印象?我说无己啊,你怎么也学会说瞎话了?” 听到高球说没有印象,李格非斜着眼睛看向了陈师道,开口揶揄道。 “哼哼,我陈师道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不过小哥儿没有印象其实也是正常。”陈师道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元祐四年,先生出知杭州,路过南京的时候天色已晚,便在南京住下了,我当时任职的地方离南京不远,因此第二天便赶过去送行。当时正看见三夫人抱着一个孩童上马车,想来那位被抱着的孩童就是小哥儿了吧?” “唔,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听陈师道这么一说,高俅倒也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了。 这里陈师道说的南京可不是‘六朝古都’金陵城,而是在现在的河南商丘,当时路过这里的时候确实天色已晚,为了安全起见苏轼就带着人进了城住下了。第二天的时候也确实有几个人前来送行,不过苏轼不会做官,可是这做学问、交朋友的本事可是天下无双,不管是到了哪里,总是会有人来送行,因此高俅才会对陈师道送行没有太深的印象。 而在陈师道口中的那位‘三夫人’,其实就是王朝云了。虽然说高俅跟在苏轼身边的时候苏轼身边只剩下王润之和王朝云了,可是在这两位之前还有一位名字叫做王弗,虽然说走的比较早,可是苏轼门下和朋友们大多还是当她在而称呼。因此王朝云才会被叫做‘三夫人’。 一想起王朝云,高俅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发闷,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眼眶也不由得有些湿润了。 李格非和陈师道两个人都被苏轼教导过,做官的品性一般无二,看人的本事也是学到了不少,而且像这两位的年纪人情世故比那些年轻人可是看的多,一见高俅的这幅模样,立刻就知道是有事情触动了高俅。 “那个……可是三夫人她……” 李格非与身边的陈师道对视一眼,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果是在后世的话,有亲人离世必然是要通知一番的,不过在这个年代交通不便利,而且又有其他一些因素,所以苏轼也就没有跟其他的人说这件事情。如果说在那之后苏轼又入朝为官或者是怎么着的,那别人也能猜到,可是从那之后苏轼基本上在西湖边上转悠了,别人想知道也是没有机会的。 “唉!人有旦夕祸福,小哥儿还要节哀才是。” 陈师道叹息一声,开口安慰起来。 “我……” 正想说自己没有事情,可是随后便被一声呵斥给打断了。 原来是几个人从宫门内而来,看见宫门处站着李格非等人,忍不住开口了。 “喂!前面的,没事堵着宫门,想死不成?” 几个人之中的一个,很是不耐烦的开口,呵斥起来。 “哦?是谁想死?我倒是可以成全他!”正想到伤心的地方,被人这样打断,高俅的火气也上来了,绕过了李格非向宫门内看去,他去世忽然间笑了起来,“呵呵,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蔡京蔡大人啊?这样耀武扬威的,您是真菜呢?还是装菜呢?” “你!” 先前开口的是跟在蔡京身边的一个人,听见高俅如此说,立刻就想上前争辩。 不过蔡京随即便伸出手来拦住了这个人,转回头来,云淡风轻的说道:“原来是高大人当面,却是误会了,误会了!” “嘿嘿,哪里有那么多的误会?蔡大人若是有什么话不妨当面直说,您这样做反倒是让我心生不安了。” 左右已经跟蔡京交恶了,高俅也就不在乎那边多,直接嘲讽起来。 “岂敢,岂敢。当日高大人一杯茶水,可谓是振聋发聩,让蔡某幡然醒悟,至今仍不敢忘记高大人当日之‘教诲’!” 虽然知道高俅是明着找茬,可是当日一杯滚烫的茶水他蔡京都忍了,今天又岂能再找麻烦? 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在官场上若是忍不得气,那就会混得像李格非和陈师道这样的人一样,蔡京可是深有体会的。 第十六章 穷困潦倒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嘿嘿,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蔡大人记住了就好,不过最好能记一辈子,不然以后还要再提醒蔡大人,那我可有的忙了。” 知道蔡京心里面必然不满,不过高俅丝毫不在乎,接着开口讽刺着。 “是是是,高大人的教诲,在下必当铭记在心。不知道高大人这是在做什么?聚集在宫门口,这可是有些不大妥当吧?” 蔡京忍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却也开始给高俅下套了。 “哦,正好从宫门这边过,我想起来还有事情忘了跟皇上说了,这正要入宫,这两位大人要出宫门,偏偏堵住了我的去路,正欲绕道,没成想蔡大人却是到了,这让我更加为难了啊!” 没有理会蔡京的那一套,高俅直接开口反攻起来。 一般来说,城门处都是不允许长时间逗留的,更何况是宫门口了。守卫宫门的侍卫心里面明白不能让人在宫门处聚集,可是高俅的身份别人不清楚,他们却是好几次看见高俅跟当今皇上一同从旁门出去,是以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是这些守卫宫门的侍卫也没有多说什么。 蔡京的意思就是想着借这个机会坑高俅一下,虽然说必定不会对高俅造成什么太大的危害,但是恶心他高俅一下,蔡京也是十分开心的。 不过高俅也是知道对方的意思,根本没有接这一茬,更是不在乎好多人看见他跟李格非与陈师道两个人在宫门口闲聊,睁着眼说瞎话,表示自己正要入宫,结果被李格非与陈师道给挡住了。 这样做看似是将李格非和陈师道给‘卖’了,但是实际上,高俅却是将蔡京也给卷了进来。想要动高俅是不可能了,但若是蔡京想要对李格非与陈师道下手,那他自己也必定不能幸免。而当两方都被波及之后,有高俅帮助的李格非与陈师道,显然不会吃什么亏,但是他蔡京却是极有可能作茧自缚。 想通了这些,蔡京心中的怒气也有些压不住了,“既然是下官挡住了高大人的路,那在下让开就是了。我们走!” 前面的话是做样子的场面话,后面蔡京却是召集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跟自己离开。左右也奈何不得人家高俅,与其待在这里自取其辱,却是不如早些离开。想明白了这些,蔡京一挥衣袖,怒气冲冲的便离开了。 “呵呵,这个家伙!”看着才行远去的背影,陈师道不屑地笑了一声,然后再次看向了高俅,“高大人,挡路的已经离开了,您还要入宫吗?” “算了,算了!好好的心情被人给搅和了,想要跟皇上说的事情也忘了,我还入宫做什么?回去了,回去了!” 借着陈师道的问题,高俅故意大声嚷嚷了起来。 就是做给旁人看的!高俅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不如来我的府上喝两杯如何?” 陈师道没有评价高俅的行为,反而笑着邀请起高俅来。 “这个……行倒是行,不过我不胜酒力,恐怕喝不了两杯。”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高俅看向了一遍的李格非,“若是李大人也一同去的话,那才是好。” “哈哈哈哈!就算高大人不说,我也会请李大人一同前去的!” 陈师道哈哈大笑,完全将满脸铁青的李格非的意见给忽略了。 “李大人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是身体有哪里不太舒服吗?” 与陈师道一同走着,高俅发现一旁的李格非脸色不太好,出于关心便开口问了一句。 不过李格非只是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高俅的问题。 如果高俅真的熟读历史或者听到了李格非的解释,那他就不会有任何的疑惑了。在历史上,这位陈师道可是‘冻饿而亡’,由此可以想象他的官职到底有多小,他的家产到底有多薄了。 虽然说高俅不知道这些,可是跟着陈师道到了他的家之后,高俅也基本上明白了过来,只看陈师道的家宅便知道此人的生活并不富裕。等坐在了酒桌旁边,高俅也知道李格非的脸色为什么会那么难看了。 两碟小菜,一壶残酒,哪怕说是高俅流落东京的时候都没有吃过如此简陋的一顿饭!菜不多也就罢了,酒不是好久也能忍耐。可是你这残酒算是怎么回事? 最可气的是陈师道竟然还一本正经的给三人一人倒上了一杯,难怪在知道来陈师道的家喝酒之后,李格非的脸色会那样难看了。 “呵呵,略显简陋,请勿见怪啊!”陈师道面上也有些尴尬,笑了两声之后举起了自己的酒杯,看向了高俅,“刚才小哥儿说不胜酒力,就是不知道小哥能喝多少啊?” “这个……滴酒不沾!” 说起了这件事情,高俅也是有些尴尬了。 高俅早就不是上辈子的那个高球了,喝酒的能耐早就没了,平常闻闻味道也就罢了,真要是喝酒的话,一口他就能睡到明天了。 “小哥儿可是觉得我这儿的酒不好?” 虽然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可是为了面子,陈师道还是佯装愤怒,开口质问起来。 “那倒不是,我是真的不能喝酒,让我吃菜倒是好办,可是这酒我是喝不了的。沾唇就醉,连先生都为这件事情感到遗憾来着。” 为了增强自己的说服力,高俅没有办法,只好将苏轼给抬了出来。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苏轼平常没事的也喜欢喝点小酒,有时候还会叫上苏过一起喝。不过每次到了这种时候,苏轼便会看着低头吃菜的高俅连声叹息,‘这么好的一个苗子不喝酒可惜了啊’。如果不是让王润之和王朝云两人批评了很多次,苏轼可能就要好好‘培养’高俅一下了。 “那好吧,既然小哥儿喝不了酒,那我和文叔就……文叔你可别跟我来这套,听见没有?” 看见端着酒杯的李格非想要放下酒杯,陈师道连忙开口呵斥起他来。 “那什么,端的久了有些累了。” 假笑了两声,李格非满脸无奈地端起了酒杯。 一壶残酒,本来就没有多少,分到陈师道和李格非的杯子里面就更少了,因此没一会两个人就喝完了酒。 “夫人!夫人!还有酒没了?” 一看见没有酒了,陈师道忍不住大声嚷嚷了起来。 刚才的准备酒菜的时候高俅倒是见了陈师道的这位夫人一眼,此刻陈师道一嚷嚷,那位夫人又走出来了。 “没有酒了。” 陈师道的夫人满脸的无奈,却也只能如实回答。 “哎哎哎,没酒好办,我让人去打一些来也就是了!”担心陈师道会因为要面子而冲着他的夫人发火,高俅紧忙开口,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了门边,冲着站在屋外的张千喊道:“张千,去打几壶酒来!” “哎!哎?小哥儿你这是做什么?” 没想到高俅的动作如此的迅速,陈师道这边除了无奈之外,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哎~!不碍的,不碍的!来,我们先喝茶,喝茶!” 高俅摆了摆手,随即将自己面前的茶壶推到了桌子的正中央。 这边高俅和陈师道与李格非三个人对坐饮茶,外面张千回来了,除了打了酒之外,还买了不少的吃食,除了一小部分留在了外面之外,剩下的大部分都送到了屋子里面来。 “公子,外面我们几个等着也有点饿了,所以我自作主张,除了酒之外又买了些吃食,这些我们吃不完,送进来请您尝尝!” 张千出身官衙,以前就是一个衙役,对于察言观色这一类的事情也很是在行,以前是不屑去做,今天有需要了,他也是没有丝毫的慌张。 在李格非和陈师道两个人的注意力被酒菜吸引之后,高俅冲着张千点了点头,故意大声说道:“行了,东西就放在这,你也出去吃东西去吧!” “是!公子!” 张千答应一声,然后转身出了门。 “两位,来我为你们斟满!” 高俅是不喝酒,可是看着面面相觑的陈师道与李格非二人,也是知道该自己开口了。 抄起酒壶给两个人倒了一杯,高俅自在地喝着茶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对饮。 张千被高俅吩咐出去买酒,自然不会买那种劣酒,而且就算是张千平时要喝酒也不会喝太差的,毕竟跟在高俅的身边,平时花销都是从皇上那里出来的,也用不着多费心。 正是因为酒好,所以陈师道与李格非两个人一杯接一杯的基本上就连起来了,到了后面,也不用高俅帮忙斟酒,两个人都是左手酒壶右手酒杯,喝完便倒,倒完了抬起手来便喝干。 这样喝酒,一杯两杯的倒还好说,可是多了以后,两个人也渐渐的醉了。 “我说,小哥儿你怎么会跟蔡京对上的?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得罪了这种小人,以后行事可是要小心谨慎了!” 陈师道喝的不少,不过也没有喝醉,喝完了一杯酒之后,开始嘱咐起高俅来。 “嗨!这种人不干好事,早晚会跟他对上。反正我也不会怕了他,大不了回去种田,有什么了不起的?” 知道陈师道是为自己好,可是跟蔡京之间高俅可是没办法和平相处的,高俅虽然知道这样做不是为官之道,可是却也不愿意改正。 “你啊,这脾气怎么跟先生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唉!” 尘陈师道端着酒杯正想要感慨,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一声长叹,后面的话也就在没有说出口。 正在一边静静听着陈师道与高俅聊天的李格非,听见了陈师道的叹息声,笑着摇了摇头,“跟先生一样又怎么了?不说是他了,就算是你、我二人,这为人处世也跟先生年轻的时候多有相似之处,只不过真么多年下来,呵!” 虽然说李格非是在开解陈师道,可是这话落到了高俅的耳朵里面却是真真切切的听出了李格非的失落。 不过这种事情也是正常,不管是陈师道还是李格非,能够被苏轼赏识,那才学人品自然是一等一的,报国之志也是有的,不过看现在两个人的情况,却是不那么尽如人意。 李格非就不用说了,一个礼部员外郎,官职微不足道,又是在礼部任职,平常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而陈师道也不用问,虽然还不清楚陈师道是什么官职,可是看其生活的寒酸,也知道他在官场上的品级不会比李格非要高。 必须要说的是,大宋对于给官员的薪俸其实是非常高的了,相比较明、清两朝官员俸禄微薄,养家糊口都困难。大宋每个月除了有钱财发放之外,还会有禄米、职钱、公用钱、茶汤钱、薪炭、厨料等令人眼花缭乱的名目,甚至于仆役的一些开销朝廷也会负担一部分。而且到了后来因为不愿意麻烦,干脆就直接折合成钱财发放了。 以一个七品的县令为例,每个月至少也能有十二两的薪俸,按着这个年代的购买力来说,这个工资最低也相当于后世的一万块钱了。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陈师道依然是如此的穷困潦倒,这就让高俅很是不明白了。按理说陈师道都能够出入皇宫了,这收入就算再低也不应该低到哪里去才对,可是看其家徒四壁的情况,却明显是有问题的。 想到这里之后,高俅又想起了之前在宫门口的时候思考的那个问题——李格非一个小小的礼部员外郎,是为什么会去皇宫的呢? 当高俅将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后,李格非立刻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本来嘛,我这样一个礼部员外郎是没有机会入宫的,不过中书侍郎召集人手讨论吐蕃迁移部族的礼仪教化问题,礼部的人员基本上是全额到场的,所以我也就跟着去了。” 本来这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李格非解释起来也没有费多大的功夫。 第十七章 故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按理说吐蕃内附的事情是高俅发起的,这件事情他是没有理由不知道的,不过实际上高俅根本就没有参与后面的事情,而是推荐了曾布来全权负责此事,所以直到现在高俅都怀疑当日自己在议事房里面跟蔡京对上之后,曾布不发表任何的看法,原因还是在自己给其送了功劳。 不过那件事情已经远了,也没有深思的必要,所以就没有多考虑。 今天听李格非说起吐蕃诸多部族内附的事情,高俅这才意识到曾布那边还没有讨论完,不由得有些好奇。 “原来今天您进宫是去讨论那些吐蕃部族礼仪教化的问题了啊!人都说‘人讲礼为先,树讲枝叶为源’,礼仪教化乃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对于这些内附的番邦外族来说,更是要加强重视啊!” 之前高俅定下的计划便是要对这些内附的吐蕃部族进行同化,而在这一过程之中,教化自然是十分重要的,只不过因为这件事情后来是由曾布负责,所以高俅才没有多嘴而已。 谁知道就在高俅说完这番话之后,李格非竟然露出了一个苦笑,“是啊!礼仪教化乃是重中之重,可是偏偏就将我们吏部放到最后才召集起来讨论,而且礼部的那些人……唉!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啊!” “这是……难道是礼部的那些人都争抢着去吐蕃部族之中传播教化吗?” 听着李格非的抱怨,高俅本能地想出了这样一个看似十分合理的猜测。 吐蕃部族内附这件事情十分的重大,要是办好了那可是功劳一件,当日在朝会之上有那么多人都支持这件事情,高俅就已经见这件事情给才明白了,不过去吐蕃部族之中的人虽然不会少,可是也绝对不可能太多,因此有人争抢功劳,这其实也是十分正常的。哪怕是礼部的官员,他也至少是个官儿,他也是个人,有功劳就去抢,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嗨!如果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那文叔怎么可能还会这个样子?”一边的陈师道突然间开口,替李格非回答道:“你别看礼部的那些人平时衣冠楚楚,看着怎么样似的,可是到了这种时候却是一个人也不愿意顶上来,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中书侍郎虽然不会将礼部放在第一位召集议事,可也绝对不会放在最后一个啊!” “是这样吗?这我倒是没有想到。”高俅不知道这里面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导致这种局面,不过紧跟着高俅的注意力就被陈师道的话给吸引了,“那什么,您怎么会对这件事情如此的熟悉?难不成您也是礼部的官员?” “什么‘您’不‘您’的,显得这么生分,你若是愿意便喊我一声‘无己兄’,或者直接喊我‘无己’也是一样的。至于说我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清楚,倒是沾了人家的光了,本来负责记录的那个人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能参加议事,我今天就临时补上了,其实我就是一个秘书省正字而已!” 先是纠正了一下高俅的称呼,紧接着陈师道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不过看的出来,他对于自己现在的情况倒也没有什么不满的。 秘书省正字,高俅实在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官职,不过仅从字面意思上来考虑的话,估计也就是个整理文书的,甚至于算不算正式的官员都有待查证。如此一来,陈师道的家境贫寒倒是得到了额解释。这样一个听起来跟后世的临时工没有什么差别的职位,哪怕是在现在这个官员薪俸超高的年代,估计也不会有太多的钱拿。 再者说了,虽然大宋发给官员的信封不低,可是问题在于东京汴梁可是整个大宋的国都啊!在刚来北宋的第一年高俅其实就已经发现了,东京汴梁的物价至少是其他地方的近两倍以上,要是稍微偏远一些,那可能直接就是两倍甚至两倍还多了。 这个事情高俅暂时没有什么好的处理办法,只能是先记在了心里面。 沉吟一阵,高俅看向了李格非,“那不知道您是如何想的呢?其他的人不愿意去吐蕃部族之中宣扬教化,那您愿意去吗?” “去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不过我现在家中尚有一女,而且那赵挺之又是铁了心想让他的儿子取我的宝贝女儿,你这让我怎么放心的离开?除非说……” 李格非自然不像是他的同僚那般,只是说起这件事情来,他也是有一些顾虑,而这顾虑也是最终着落在了高俅的身上。 “不是,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我?让我觉得浑身发毛你知道吗?” 嘴角抽搐了两下,高俅很是无奈地摊开了双手。 李格非的话高俅自然是明白的,毕竟这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一点要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再听不出来那根本就是脑子有问题了。而且就算是真的听不懂李格非的话,可是李格非那种老丈人打量自己怪女婿的眼神,高俅也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可是问题在于,高俅跟李清照之间现在连个火星子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摩擦出爱情的小火苗?而且就算是高俅跟李清照两个人真的看对眼了,可是高俅家里面现在还有至少四个人在看守着高俅,这让高俅想要做什么都必须要好好思考之后才敢行动。 高俅这里是千难万难,但是李格非已经将话说出口了,真要是没有正当的理由高俅也是不好回绝。 想了一会之后,高俅心一横,选择了装傻,“那什么,我的情况您也知道,现在我也没地方住去,暂时是借助在原先端王的府邸之中,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可以让妹妹来我这边暂住一段时间。衮国长公主也在我那里,想来赵挺之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上原先端王的府邸里面去闹事儿吧?” “这个应该是不会,赵挺之那个家伙虽然为人不怎么样,可是胆子也同样不大,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没等李格非开口反对,一旁的陈师道突然开口,赞同起来。 “哦?您对那个赵挺之好像很熟悉啊?” 只是听了这么一番话,从陈师道的预期之中,高俅听出了不同寻常的一位,忍不住开口多问了一句。 “呵!那等货色,我怎么可能跟他熟识?哼!” 陈师道轻蔑的一笑,没有明确地反对高俅的话,不过却也充分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也就是这么一句话,高俅便明白陈师道必然是跟那个赵挺之有关联,不然以陈师道的为人,不应该会说出这种话来,不过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高俅却是不太知道了。而且苏轼门下的这些人为什么都特别厌恶赵挺之,高俅也一直没有深究过,今天偶然提到,却是勾起了她的兴趣。 “您老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从陈师道那里得不到答案,高俅转头看向了一边的李格非,想来李格非应该会知道内情才对。 “呵呵!”李格非轻笑一声,看了陈师道一眼,然后身子向着高俅这边一倾,接着小声说道:“陈师道的夫人和那赵挺之的夫人都是郭概的女儿,你说他们两个的关系还用得着我多说吗?不过说来也怪无己倒霉,自己的老丈人非要给自己找一个水火不容的人当连襟,无己也是有苦没地方说去啊!”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这个赵挺之到底怎么了?他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了?不然的话,虽然为讨厌了一些,也不至于这么被轻视吧?” 知道了陈师道与赵挺之之间的关系,高俅的心中就更好奇了,这个赵挺之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会被李格非他们如此看不起呢? “这个事情要说起来那可就远了,那个时候还没有你呢!”喝了一杯酒,陈师道边回忆便给高俅解释道:“当年赵挺之才入朝的时候,为了投到变法派之中,做的事情说是人神共愤可能夸张了一些,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不堪入目了。数次罗织罪名弹劾先生,不是说先生诽谤先帝,就是牵强附会说先生之学术如王莽、袁绍、董卓、曹操之流。对此我们自然是十分的厌烦,因此也是无时无刻不找机会对其进行讽刺、挖苦,因此双方也就交恶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没有听先生讲过!” 点了点头,高俅忽然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 王安石变法那都是哪年的事情了,那个时候高俅还没有因为失足落水而来了这个年代,就算是苏过,估计也就是个不大点的孩子,那个时候的事情高俅要是能知道才是见了鬼了。 而赵挺之为什么会被苏轼门下的这些人如此厌恶,高俅也基本上搞明白了。最开始的时候这些人或许只是对赵挺之有诸多不满,不过时间一长,这种按情况不仅没有丝毫减退,还随着赵挺之的不断动作而加剧了,以至于到了现在,可能都已经变成了一众生理上的厌恶,就好像人一旦看到垃圾就会觉得恶心一般,早就和复杂的政治立场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好了好了,话扯远了,高俅,我女儿那边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就这样让她住到你那里去?” 眼看着话题越说越远,李格非赶紧打断了高俅,再次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知道这可能是有点不太方便,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回头让她去我那,我自己出去住,这样一来我家里面就她和长公主等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高俅故意没接李格非的话,将话往旁边一引,接着说道:“吐蕃部族的教化问题您是一定要去的,这不仅仅是为了吐蕃部族,更是我们传播先生理念的一个良好开端,因此这次的事情您可是不能推辞的!” “传播先生理念倒是好说,不过你说的那个什么‘开端’是什么意思,你能详细地解释一下吗?” 李格非饱读诗书,自然明白事理,可是对于高俅的意思,还是不太明白,因为这里面显然是有一整套计划的,不问个明白那是不行的。 其实对这件事情高俅以前就已经开始做了,只不过当时是跟黄庭坚商量的,而现在黄庭坚高俅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了,似乎已经开始远离朝堂。可是事情离开了黄庭坚也得继续下去,因此才会有这一次的谈话出现。 “咳哼,是这样,先生的理念都是好的,但是先生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他老人家不懂为官之道。虽然也可以说先生是满身的正气,可是为在于正气在这种事情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想要推行自己的理念,还是应该好好向上爬。这一次吐蕃部族内附是个机会,做好了官升三级也未必不可能。而当官位高了,想要实现抱负还有困难吗?就像当初的变法派一样,还不是因为王文公的位置够高才能撑起一片天的?” 高俅的话其实逻辑性并不是很强,不过面对着两个学识渊博的人,他也并不需要解释的太过完美,只要提出了一个大概的意向,两个人就可以心领神会。 果不其然,就在高俅说完这番话之后,李格非与陈师道两个人全都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陈师道才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李格非,说道:“虽然说我并喜欢官场之习气,不过小哥儿说的也有道理,文叔你应该参与进这次的事情。” “可是小女那里……” 知道陈师道说的有道理,可是李格非还是挂念自己的女儿,显得十分的犹豫。 “唉~!这种事情就算再怎么着急也得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先生闲居杭州,信件往来也得有两个月。况且这也是我跟安儿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您老非得跟着掺和是吗?这件事我回头跟她谈,您还是先把正事儿做好吧!” 高俅烦不胜烦,给出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第十八章 先成一半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李格非去吐蕃部族宣扬教化的事情用不着高俅去操心,毕竟现在礼部的那帮自以为‘礼部天官’的官老爷们对这件事情躲之唯恐不及,既然如此,那有人毛遂自荐,他们必然是没有必要再去争这一份他们不根本不想要的‘苦差事’。 真正让高俅觉得为难的,反倒是这位陈师道,让高俅是没有一点的脾气了。 曾经的上官均,不过是一个起居郎的身份,可是高俅依旧是找到了办法去给他安排上了,现在上官均已然身为给事中,也就是比吏部尚书赵挺之低了一级而已。可是这也是有前提的,因为上官均最早的时候是从殿中侍御史升了左正言,后来因为坚持己见才会被贬为工部员外郎,然后在被贬为起居郎的。可以说人家有那个基础,升官问题也不大,人们也都能接受。 可是现在的这个陈师道,虽然高俅不清楚他曾经做到过怎样的位置上,但是不管怎么想高俅也绝对不认为陈师道原先曾经身居高位。如此一来,一个起于微末的官吏,想要让他爬上来的话,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的,除非说陈师道是像高俅一样跟赵佶搭上了关系,不然就算是曾布想要提拔这样的一个人,也只能是花费大量的时间、经历,让其慢慢往上爬了。 想来想去,高俅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最后只能是无奈地冲着陈师道拱了拱手,开口询问道:“如果说是入翰林院,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翰林学士么,那倒也是……” 听到高俅的话之后,陈师道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也不是很差,于是便点了点头。 不过没等陈师道表达自己的看法,高俅立刻就满脸尴尬地打断了陈师道的话,说道:“那什么,不是说去当翰林学士,其实能坐到什么位置上我心里面也是一点的数都没有。可是说实话,您现在这个秘书省正字的身份实在是……如果没有一个转折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是帮着您两位找机会,并不是说带着您两位投机取巧,就像那吐蕃部族宣扬教化的事情,就算只做前期少说也得三五年。” “哎~!这个你不用解释,我们心里面都明白。更何况那种不择手段升迁的事情我们本来也不屑去做。”李格非回答完了高俅的话之后,转头看向了陈师道,开口说道:“无己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翰林院怎么不比你现在的情况好?还犹豫什么呢?” “你这真是……我又没说我不去,怎么倒是说起我来了?” 陈师道本来还在犹豫,可是被李格非这么一说,再犹豫就跟矫情没什么区别了,只能是苦笑着答应了。 一见陈师道松口了,高俅立刻就站起了身来,朝着两人一拱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去安排一些事情,您两位接着喝吧!” “嗯!那你慢着点啊!” 李格非也没有多问,冲着高俅摆了摆手便接着吃菜了。 陈师道倒是有什么话想说,不过知道高俅离开他的视野,他也没有开口。 等到高俅走了之后,陈师道才长叹一声,幽幽地说道:“先生这最小的一个儿子果然是不得了,我们努力了半辈子的事情,到了他这里好似探囊取物、反掌观纹,说不得,先生一生的抱负与志向,全都着落到他的身上了。” “嘿!你陈无己这次才算是说了句实在话!若非如此,我会上赶着想要将我那宝贝女儿嫁给他?来,喝酒!” 李格非颇为自得地说了一句,然后又端起了几杯。 “呵!你这个无赖,若非我没有女儿,说不得要和你一争了!” 被李格非的心态所感染,陈师道也跟着笑了起来,接着破天荒的开了句玩笑。 “哈哈!就看你陈无己的这幅尊荣,生了女儿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想跟我的宝贝女儿争,想得美吧你!” 李格非哈哈大笑,抬手跟陈师道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陈师道的家中,陈师道与李格非两个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高俅却是火急火燎地再次奔向了皇宫。 让陈师道入翰林院这件事情,高俅虽然是心血来潮,但也不是没有经过慎重考虑的。 翰林院是大宋的一个文职机构,算得上是本朝第一清要而显贵的地方,除了负责起草朝廷所用的制诰、赦敕、国书以及宫廷之中的文书之外,基本上就是陪在皇帝的身边当个顾问,算得上是皇帝的秘书处和参谋官员。 而在翰林院之中之中,大多是一些文学之士,所以说翰林院之中的品级之分其实并不像官场之中那样明晰。除了翰林学士承旨、翰林学士知制诰之外,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是凭借着才学来定地位的。不过这些年来翰林学士承旨已经不怎么设置了,再加上现在的皇上文学造诣之高令人惊叹,不说是后无来者,至少是前无古人了。 有好事的人曾经在私下里将当今皇帝的作品与那亡国的李后主相比较,竟然发现当今皇帝的作品更胜一筹。而之所以是在暗地里面比较,却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讨论,实则是因为那李后主亡国了,若是堂而皇之的将当今皇上与那亡国之主比较,恐怕就算有太祖皇帝‘不杀文人士大夫及上疏言事者’的遗训,也说不得皇上也只能违背一次了。 到了宫门,跟守卫宫门的侍卫打了声招呼,高俅径直便入了皇宫,反正昨天才开过了朝会,今天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高俅也没有必要非等着门口的侍卫一层一层向里面通报,然后再等着宫内的宦官来引自己进去。 守卫宫门的侍卫也知道高俅身份特殊,所以即使知道这样做多少有些不合规矩,却也没有多问,就在今天上午高俅个那两个人在宫门口聊上了他们都没管,现在入宫面圣,他们干嘛再去给自己添麻烦? 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赵佶的书房,让高俅十分惊奇的是,赵佶竟然还在书房之内练字。抬手示意一边侍候的小太监不要出声,高俅慢慢走到了赵佶的身边。 站在赵佶的身边,只见赵佶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至瘦处而不失其肉,其大字尤可见风姿绰约之处,不由得大为惊叹。尤其是那瘦硬的笔画,更是让赵佶的笔法外露,运转提顿等运笔痕迹分明可见,让风格愈加的明显了。 “好字!” 高俅看得久了,忍不住开口称赞起来。 不过高俅这一开口,却是吓了赵佶一跳,本来好好的一横,直接甩出去了一尺多长,甚至于墨水都甩到了一旁小太监的脸上。 “是谁这么……大胆?” 赵佶转过头来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正准备发火,却看见了高俅这张熟悉的脸,准备好的责骂之语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嘿嘿,皇上今天好雅兴啊,竟然在这练字,怎么,不踢球了?” 尴尬地笑了两声,高俅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太妥当,不过他也没想着道歉,而是随口跟赵佶聊了起来。 “原来是你这个家伙,上午你都来了一趟了,怎么今天又来了?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有什么事情,你就不能一次说完嘛?” 赵佶没有理会高俅的揶揄,很是不满地抱怨了起来。 其实这种情况已经超乎了高俅的意料了,若是在清朝的话,说不得高俅现在已经得了个‘惊驾’的罪名给拖出去杀头了,也就是汉人的江山,才会有如此的气量。 “事情本来是说完了,不过后来不是又想起一些事情嘛!” 见赵佶也没有生气的意思,高俅很是无赖地胡搅蛮缠起来。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赶紧说,说完了来看看我写的这……算了,都已经写废了,也不用看了!” 本来还想着让高俅品鉴一下自己的书法,可是一想到自己最后的那一笔,却是让赵佶一下子没了兴趣。 “那好吧!其实是我听见人说礼部的官员不愿意去吐蕃部族宣扬教化,所以才会再次入宫的。”高俅先是找了个借口,顿了一下之后,接着开口说道:“皇上您也知道,我今天早上找您来就是因为那武威郡公急不可耐,等着我们大宋接收他们已经等得着急了,可是现在礼部除了这种问题,那我早上来找您那是图什么许的?这件事情实在是重要,所以我才不得不入宫找您禀告啊!” “你说的这事儿……朕倒也是听着说了,不过礼部一向如此,朕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想来这么长时间都等了,也不急于一时,你就让那赵怀德再多等两天吧!” 虽然知道礼部那帮人的脾气秉性,可是毕竟这是自家人,赵佶也不会为了吐蕃的部族而对自己的手下人做什么。 “不是,等两天是可以等两天的,不过我是想,我们这边是不是可以做一些别的打算?比如说对那些去往吐蕃部族的官员加倍封赏之类的。”提出了一个建议,高俅又连忙补充道:“当然了,是在确定去的人选之后我们再公布这件事情,让那些成天拿着架子不知道主动响应皇上号召的家伙长长记性,这样以后要做什么的时候,不是更加方便吗?” 高俅可是深知人的欲望是有多么可怕,真要是提前公布这项决定,那礼部的人就算不是全都争抢着去吐蕃部族,至少也该有一半的人会出来像其他的部门那样争吵。可是那样一来,李格非想要取得这个去往吐蕃部族的名额的话,那就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你说的倒也对,不过我们提前公布不行吗?” 赵佶从全局出发,自然是要比较得失的,对于他来说,自然是提前公布比较好。 这个时候,高俅就必须硬上了,稍一拱手,立刻开口反驳道:“如果提前公布,那这些人必然就没有记性了,以后只想着如何多要封赏,对于长久来说必然不利。而且我觉得,也只有礼部这样的地方才能适用这一条,像那些争抢名额抢的头破血流的户部、工部,其实就没有必要这样做了。” “这个嘛……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既然如此,那干脆这样,自告奋勇的双倍封赏,事情做好了之后再翻两倍。你看如何?” 被高俅有道理的话给说服了,赵佶本能地开始完善其这个计划来。 “如此的话,那以后皇上您有事情找人去做的话,那他们必然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了!” 没想到赵佶竟然会如此配合的完善自己的计划,高俅强忍着笑意,赞同起赵佶的计划来。 “嗯!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过……”赵佶敲定了这件事情,然后一脸怀疑地看向了高俅,“你今天怎么会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莫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吧?” “您这话说的,事情是我一手促成的,赵怀德也是我带进京来的,这事情若是办不成,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家赵怀德?”说到这里,高俅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嘿嘿,更何况,我的高官厚禄不也跟这件事情挂钩么,这件事情一日定不下来,那我的功绩就一日无法结算,这样一直吊着我,也确实让我有些不太舒服。” “哈哈!你啊!放心吧,事情做的这么好,功劳少不了你的。等事情定下来之后,朕再送你一份大礼!” 赵佶笑着说了高俅两句,紧跟着一脸神秘地冲着高俅笑了两声。 高俅也不知道赵佶到底是说什么,不过他也没有细问,毕竟就赵佶的性格来看,估计不会是什么太过‘大’的礼品,不过还是应该给赵佶一个面子,因此便敷衍着说道:“是是是,那微臣就等着看皇上您的那份‘大礼’了!” “嗯~!”赵佶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了一边的小太监,“说了这么多了口也渴了,你去给朕和……哎?你的脸是怎么了?” 第十九章 进展顺利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小太监满脸的墨水,仔细看的话倒是显得有些滑稽,不过初一看到,却也是吓人一跳的。 其实小太监满脸的墨水还是被赵佶给甩上的,究其原因也要怪到高俅的身上。不过刚才赵佶做完这一切之后就跟高俅聊上了,小太监也找不到机会跟皇上告假,因此便只能强忍着站在一边了。 “哎!倒也是朕疏忽了,行了,你下去洗洗脸然后休息一下吧,今天不用你在这盯着了!” 赵佶是那种很通人情的皇帝,知道自己的错误之后,便给小太监放了半天假,算是弥补了。 皇上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不会少,这个小太监走了以后,自然还会有其他的小太监来补上他的位子,不过看那些小太监的脸色,却是对那个‘不幸’满脸沾满了墨汁的小太监很是羡慕。 “皇上,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就让我在这陪您写写字,其他的人让他们下去歇着吧!” 卖人情这种事情什么时候做都不会多余,高俅替几个小太监求起情来。 事情成与不成,其实对于高俅来说都没有多大的损害,而且从内心来说高俅也确实觉得这些小太监很可怜,净身入宫也就算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没有几天休息的时候,如果能帮到他们,高俅倒也觉得是一件善事。 退一步来说,就算这件事情成不了,赵佶不同意,那和高俅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毕竟这情高俅帮这些太监们讲了,可是有话语权的人不同意,这个就和高俅没有多大的关系了。而且就算是这样,等到事后这些小太监说起来,也是会念着高俅的好。 不过赵佶显然对这种事情并不是特别在乎,听见高俅如此说,便点了点头,冲着小太监们说道:“行了,既然有爱卿为你们求情,那今天朕就放你们一天假,都回去歇着吧!” “谢皇上!” 有了赵佶的首肯,小太监们自然是千恩万谢,偶尔看向高俅的目光之中,也是充满了感激。 “哦,对了,走之前记得送壶茶水过来,朕和爱卿在这里写字、议事,总不能一杯水也不让爱卿喝,那样也显得朕太过小家子气了。行了,去吧!” 在小太监们离开之前,赵佶又补充了一句,毕竟这事儿刚才就提出来了,而且他自己也是有些口渴了,将高俅搬出来,也只是一个幌子儿子。 不过赵佶却不知道,他这样做无疑提高了高俅在小太监之中的威信,虽然说现在看上去没有什么用处,但是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皇上要一壶茶,这件事情本来是很简单了,可是却又不简单。因为在皇宫之中,茶壶这种东西虽然存在,但是从来就没有往皇上面前端的道理,都是小太监们倒好了茶往皇上面前送,基本上等送到了的时候茶水也就不会太烫了,更容易入口。 今天赵佶要求小太监们送一壶茶,这些小太监们就得跑到比较远的地方烧水、沏茶,然后再给送过来。虽然比平时麻烦一些,可是相比较得到的半天假期来说,其实小太监们还是赚大了,因此人人身上都充满了干劲,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了。 跟高俅闲聊了一会,等到小太监们送了茶水过来,赵佶与高俅喝了一杯茶之后,然后赵佶就带着高俅回到了书案的后面。 “高俅,朕知道你擅写楷书,对其他的字体也多有研习,不过朕这字却是自己独创的,你觉得如何啊?” 站在自己的书法面前,赵佶可是充满了自信的,就差明着跟高球说‘快夸我’、‘快夸我’了。 “皇上您的字确实是好,笔迹瘦劲,至瘦处而不失其肉,其大字尤可见风姿绰约之初,实在是难得的好字,若干年后,就算不成取代楷书,至少地位也不会在其之下!” 深知‘瘦金体’情况的高俅,自然不会吝啬赞美之词,当然和赵佶的身份就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好!不亏是苏学士教出来的,对书法的品鉴犹在蔡左丞之上啊!” 被人拍马屁自然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尤其是让自己认可的人恭维自己,那就更加让人满意了,赵佶的书法得到了高俅的高度赞扬,显然是很合他的心意的。 可是在这个时候,高俅却是面色一沉,低声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 正开心着,赵佶听见了高俅的这两个字,瞬间就让他冷静下来,然后开口追问起来。 “不过恕我直言,这种笔体虽然说是皇上您独创的,可是我在别处也见过类似的笔法,虽然说笔意不尽相同,但大有相似之处,虽然不如皇上您的字,却也相去不远啊!” 高俅买了个关子,没有直接说是从哪里见到的,而是大声感慨起来。 “什么?竟然还会有这种事?快说,你是从哪里见到的那幅字?你可认识那个写字的人?” 说起了这件事情,赵佶浑身都充满了干劲,比处理朝政都要都动力。 “那个……事情还要从今天早上说起,赵怀德来找我问吐蕃部族迁移的事情商量好没,我就入宫来找您了,等我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一个半熟不熟的人,跟他聊了两句之后,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提议去他家里喝酒,我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做,索性就跟着去看看了。就是在那人的家里,我看到了那幅字!” 高俅沉吟半晌,缓缓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听完了高俅的解释之后,赵佶长叹一声,“唉!高俅啊高俅,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说呢?就最后一句话有用处,你竟然从早上开始讲,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啊!” “……我倒想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不过那个时候女娲娘娘还没有开始造人,我没有经历过,怎么给你讲啊!” 完全不在乎赵佶那怅然的表情,高俅振振有词地反驳起来。 “行了行了,算朕怕了你了,你就跟朕说,那个请你去喝酒的人是谁就行了,别的不要说那么多的行吗?朕天天勤于公务,已经够忙的了,你就别给朕添堵了!” 赵佶也知道自己拿高俅没什么办法,只能是诉诉自己的委屈,然后要求高俅尽量简洁明了了。 “不是,皇上您哪天勤于公务了,真是……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当我没说!”眼看着赵佶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高俅连忙止住了话题,转而开口回答道:“那什么,那个人名字叫做陈师道,据说和我家先生还有点关系来着,所我才会答应跟着去他家看看的。” “行了!朕知道你不是那种结党营私的人,不用跟朕解释那么多!你就明白的告诉朕一句话就行,那陈师道写的字真的跟朕写的这个差不多吗?” 赵佶的注意力全在书法之上,对于高俅的其他意思心里面明白的很,却也不愿意多讨论这种事情。 “倒也不是差不多,就是多有相似之处。您要是不信可以找他的字来看看,话有真有假,字总不会骗人吧?” 没有解释那么多,高俅直接跟赵佶说让他去看字,毕竟说的再多也不如实物有力。 高俅自然不是信口开河,之前在陈师道的家中确实见过几幅字,而且还特地问了陈师道一句,这字是不是买的,结果自然不是,陈师道已然家徒四壁,又那里来的钱买字画呢?因此那幅字确实是陈师道写的,而且从形体上来看,跟赵佶写的字也确实有相似之处,外形大概能有六、七分相似,当然感觉上就要差很多了,总体看来与正楷的有区别,却也没有瘦金体与正楷的区别那么大。 本来高俅并没有想好该怎么帮助陈师道晋升,毕竟翰林院也不是那么好进的,不过赵佶让高俅看字,却是让他突然间来了想法,这也正是应了那句老话——‘无巧不成书’。 “唔,既然你敢如此说,那这个陈师道看来真的是有一些门道了,既然如此,那朕即可召其入宫!”被高俅的话挠到了痒处,赵佶实在是有些忍耐不住,如果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可能他现在就已经出宫了,饶是如此,赵佶也是抬起了头来,冲着外面高声喊道:“来人啊!” 若是往常的话,赵佶这一番话出口就应该有人进来应事了,可是今天那些小太监们都被赵佶给放了假,想要找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等了好一会还没有人进来,赵佶实在是忍不住了,自己出门抓住了一个正好巡逻经过附近的侍卫,让其帮自己去办事。 如果是一个太监去做这件事的话,那效率自然会慢上很多,虽然说他们不是女人,没有那么磨蹭,可问题是他们也已经不是男人了,也不会有多么利索。不过今天去做事的是一个宫内的侍卫,想来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不过,高俅和赵佶两个人同时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陈师道人微言轻,官职不显,就算是朝中的同僚想要找他,若不是十分的熟悉都是你很难见到的,更何况是一个在宫内巡逻的侍卫?等到侍卫将陈师道带回到赵佶的书房之内,天都已经黑了下来。 “这……就是你在朕面前夸下海口的那个陈师道?” 赵佶满脸纠结的看着坐在自己的面前的陈师道,忍不住小声朝身边的高俅询问起来。 “皇上,我不是跟您说了嘛!今天我去陈无己家是因为它请我的熟人喝酒,我从他那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喝得差不多了,本来要是去的人快的话陈师道也不至于喝成这样,不过这……这……” 看着烂醉如泥的陈师道,高俅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这过错不在自己,不在赵佶,也是怪不到那个侍卫的头上。 可若是说怪陈师道,这又有些无理取闹,想来想去,高俅也不知道责任到底是谁的了。 “他这个样子还能写字吗?” 不管陈师道如何,赵佶可还是记着自己的目的,因此略带着些担心地看向了高俅。 “这个……看吧!兴许能写来着!” 面对赵佶的询问,高俅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只能略带无奈地看向了陈师道。 “嗨!那就试试吧!” 赵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于是便招呼着高俅与自己过去将陈师道给架了起来。 两个人将陈师道给架到了书案的后面,将其放到了椅子上,别看陈师道没有多种,可是高俅和赵佶两个人的身体也确实是不怎么样,才这样一番动作已然是累的不行了。 “接下来怎么办?就这样干看着?” 做完了这一切,赵佶抬起头来看向了高俅。 “这个……我试试!”高俅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想了半天之后,一咬牙,说道:“‘李白斗酒诗百篇’,有人斗酒凳上眠,这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大啊!” “谁……谁人说诗……百篇的!” 不出高俅所料,一听见有人提起‘诗’字,陈师道立刻就睁开了双眼,虽然眼神有些涣散,但至少已经清醒了不少。 “咳咳!陈无己啊陈无己,人家李白喝了酒之后才是吟诵佳句的最好时机,你这喝了酒之后烂醉如泥,不如人就不如人,可是差这么多,实在是有些让人……啧啧!” 后面的话高俅没有接着说下去,不过就这砸吧嘴的两下,其实才更加让人心里面不痛快。 任何的一个文人,哪怕说对那些名家、大师充满了敬仰之情,可是归根到底他们还是个文人,骨子里面肯定多少又那么一些不服输的尽头,这也不是什么劣根性,只不过是一种不服输的精神。 今天的陈师道就是如此,人家都说‘闭门觅句陈无己’,可想而知他为了写一首诗词会耗费多少的精力了,如此情况下,听见有人如此的贬低自己,也是有些按捺不住,张口便喊了起来,“谁说我烂醉如泥的?我只是……只是找找酒后的状态而已!” 第二十一章 蒙混过关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不是,那什么,这件事情比较复杂,其中的原因我不便现在跟你们解释,不过请你们相信我,安儿住过来也就是暂时的,你们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情闹得不愉快。” 高俅头皮发麻,却也是死咬着不肯开口解释。 这事情也是没有办法解释,难道跟赵玉儿她们说‘啊,李清照他爹李格非被我安排着外出做官了,所以李清照要来借住一段时日’,这样说赵玉儿他们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可是这话说不准哪天就传播到赵佶的耳朵中去了,到了那个时候高俅该怎么办? 那个时候,‘欺君罔上’的罪名估计都是小的了,哪怕相信自己跟赵佶之间的关系,高俅还是不能冒这个险。 “不便跟我们解释?呵!是不便?还是不敢啊!?” 赵玉儿挑衅一般的看着高俅,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不是,现在这个是不是我不想跟你们解释,更不是不敢跟你们解释,不过事关重大,入得旁人之耳总归是不太妥当的。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们现在却像审犯人一样在这里审问我,这算哪一档子的事啊?” 一而再,再而三,高俅也被问出了火气来了,本来自己问心无愧的事情,让人这样追着问个不停,谁心里面也不会好受了。 “你……” 赵玉儿正要跟高俅争辩,却是突然间被身边的李韵给拉住了胳膊。 “妹妹,别着急,这事儿不能这么做,公子他可能也有他的难处,我们还是别逼他逼得太紧了。” 李韵的成长环境可不是赵玉儿能够比拟的,那等所在最是能让一个女孩子成长,因此看见赵玉儿跟高俅对上了,连忙便站出来调解。 不过赵玉儿正在气头上,对李韵的话也是有些听不进去,任由李韵拽着自己的胳膊,目光却从未从高俅的身上移开,“高俅,让你说句实话,就那么难吗?” “……不是,我倒是想问问,我什么时候说假话了?这件事情我不能说自然是有不能说的理由,你们这样屡次三番追着我问,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长年累月积累起来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高俅也是真的生气了,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就算是没有日久生情,可是没有爱情总也该有友情吧?自己都说了不能说,一帮人还在这里一个劲的问,任谁心里面都不舒服。 “你……你以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李清照他把什么事情都说了!” 拿手指着端坐在自己对面的李清照,赵玉儿已然是带上了哭腔,显得十分委屈。 “安儿?”听见赵玉儿如此说,高俅也是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李清照,忍不住开口问道:“安儿,你到底说什么了啊?弄得我现在不上不下的,这算哪档子事儿啊!” “我就是照实了说吗!就是爹爹让我先住过来,其它的事情等日后再补办。” 李清照嘟着小嘴,小声辩解着,只是脸上闪过的羞涩,却表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李格非,真他娘的会给我惹事儿!” 高俅心中恼怒,忍不住说了句脏话。 “哼哼,那可是你未来的老丈人啊!你还这么说他……” 高俅身边的李清照还没有开口,坐在另一面的赵玉儿却是突然间开口,替李格非说起话来。 “赵玉儿我跟你说,你别没完没了的啊!事儿是你们挑起来的,现在想统一阵线了?门儿也没有啊!”高俅可不搭理赵玉儿这一套,大步走向了客厅的门口,“这事儿咱们今天好好说道说道,说不明白咱哪也别去,都听明白了吗?跟我进来。” 就这一番举动,高俅顺利地扭转了局面,完成了从一个被审问的‘嫌疑犯’到‘法官’的身份转换。 赵玉儿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李清照,同时起身往客厅里面去了。另一边的李清照不甘示弱,也站起身来跟了上来。 坐在客厅之中,高俅感觉好了不少,至少现在不用被人审问了,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什么,你们一个个的心里面想的是什么我都知道,我也是个正常人,也有七情六欲,这个自然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只不过有些事情现在确实是比较难办,这个你们也该理解我一下。” “我们理解你,可是谁又来理解我们呢?” 赵玉儿突然开口,反驳起来。 “听我说完行不行?我都说了安儿来咱们这暂住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不过涉及到一些别的事情,我现在没办法跟你们明说,除非你们想让我死,不然这事儿就别问下去了!”直接将话说死,高俅也是有些不想跟这些个女孩子纠缠下去,因为越纠缠越乱套,不过这话刚说完那边李清照的脸就阴沉了下去,高俅又赶紧解释道:“安儿你心里面想什么我也明白,不过我希望你们有一个算一个,等我把话说完,我就这一个要求,你们总不好拒绝我吧?” “你说!” 出人预料的,这次代表众人开口的,却是花想容了。 “嗯,那我就说了。”点了点头,高俅长叹一声,说道:“唉!我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想着就娶一个算了,因为人多了之后家里面一定会麻烦事儿不断,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不过三妻四妾的,男人心里面想的其实都是一个样,所以有些事情你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去争。” “就算是三妻四妾,总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啊!” 李师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这件事情跟李师师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却是跟李韵有关,基本上应该算是李师师替李韵说话。因为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对李韵是最为不利的,除去那个侍女蝶儿之外,其他的人衮国长公主赵玉儿就不用说的,李清照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身份基本上都比李韵尊贵,而花想容虽然差了一些,可是人家跟高俅在一起这么多年,两块湿木头这么长时间都能摩擦着了,何况人心还不是湿木头呢? “屁的先来后到,没你事儿别在这瞎搅和!”呵斥了李师师一句,也不去管李师师脸上那难看的表情,高俅接着说道:“事情其实很简单,但是你们非要将事情搞复杂了,那我又能怎么办?在我心里,你们都是平等的,没有任何的高下之分,或许你们觉得难以接受,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那些都不管,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 冷不防的,赵玉儿突然看向了高俅的双眼,言语之间也是直白的令人窒息。 “……冠军侯有言‘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我虽然比不上冠军侯,可是先生教导我那么多年,拳拳报国之意还是有的,现在大宋北有辽国,西夏也虎视眈眈,大宋内部就更别提了,军备废弛,奸佞频现,如果这些事情不处理好的话,说不得哪一天大宋就完了,若是大宋完了,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高俅很是漂亮的将事情推到了自己的抱负之上,虽然跟这个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至少说起来还是比较有那种理直气壮的赶脚。 “那得多长的时间?而且就算是没有了西夏、辽国,那日后那会有信的番邦外族出现,那个时候难道你还要我们继续等下去吗?等到那四海清平、朝政清明之时,怕是红颜已老,纵然云英未嫁,却只剩一头白发。” 说话的是李韵,这种事情对其他人来说或许还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落到了她的身上,却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李韵的年纪比赵玉儿等人大出去了十来岁,真要是等的话,说不得得有个一、二十年的,赵玉儿他们可能还等得起,可是李韵怎么等得起?在古代,人的平均年龄也没有六十岁,说不得自己等不到那个时候就入土了,这让李韵怎么能够接受呢? 当然除了李韵之外,赵玉儿等人也是不太同意的,毕竟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华也就是他们这几年的,真要是等的时间久了那最好的年华就过去了,她们也不希望这样。 看着几女脸色不善,高俅连忙开口解释道:“我就是那么个意思,你们别着急啊!按着我的估计,如果事情进展顺利,那三五年之内基本上就能安排妥当,我自己也不想入朝为官,怎么可能在朝堂之中待那么久嘛!而且事情总不是一帆风顺的,说不准明天我就让皇上给治罪了,到时候那些国家大事也都用不着我操心了。” “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呢!哥哥才不会治你得罪呢!除非……你不肯娶我。” 不知道是不是让高俅给说通了,赵玉儿的脸色好看了不少,甚至还开起了玩笑来。 赵玉儿是开心了,不过另一边的李清照却是神情低落,“这么说,我之所以会住过来,还是跟你那定国安邦的事情有关了?” “……你要说有关系,那吃饭睡觉都能跟定国安邦有关系,不过说起来倒也没有多大联系,只不过最近有点事情,你住在我这里比较好一些。” 高俅也没有办法明着解释这件事情,毕竟不管怎么看,好像都有那么一丝关系,可是实际上,却是一点你的关系都没有,只是这种话,说出来除了他自己,又有谁会信呢? “行了行了,事情说开了也就没什么了,过后大家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男人三妻四妾的,也不用担心会累死,就这样吧,姐妹们散了吧!” 李韵开口,算是为这件事情做了一个总结,只不过听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却是有点不同寻常了。 “好了好了,没什么事都先去睡觉好吧?有什么事情咱们改天再说了,对了,蝶儿你领李小姐找一间屋……哎?蝶儿呢?” 事情没有彻底解决,可至少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局面,高俅趁机结束了这次谈话,然后准备让蝶儿领李清照找一间屋子先住下,不过这一转头才发现蝶儿竟然不见了。 不过高俅这边话音刚落,客厅外面就有人搭茬了,“公子,蝶儿知道您还没有吃饭,所以刚才去准备了一下。” 随着说话的声音,蝶儿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还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两个菜一碗饭。 “还是蝶儿最懂事,不像有些人啊……唉!” 高俅说着,故意扫了赵玉儿等人一眼,然后又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些古代的老爷们更喜欢跟自己的丫鬟们搅在一起,因为实在是太顺心了,这边被自己的老婆吼完,那边就有丫鬟过来给捏肩捶腿,这种情况下只要脑子没有什么问题,估计都会觉得自己的丫鬟更好。 那边的蝶儿被高俅说的有些羞涩,低下了头去,赵玉儿这边却是小嘴一撅,转身走了。而花想容与李韵两人,却是留了下来。 “行了,李师师,你带李小姐去找间屋子住下来吧!蝶儿,你在这就好了!” 既然蝶儿给自己端了饭菜过来,高俅自然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再让蝶儿出去跑腿了,索性就将蝶儿留下了。 不去管一脸不情愿的李师师,也不去看依依不舍的李清照,高俅这个时候是真的饿了,一天的时间,早上出门比较急没来得及吃早饭,中午就在陈师道那里喝了几杯茶,尝了几口凉菜,到了这个时候,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都不算夸张。 饭菜是熟悉的口感,应该是蝶儿亲自下厨做的,毕竟跟在高俅身边的时间不短了,对高俅的口味也是比较了解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前这种事情都是花想容在做的,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可以说是高俅忙也好,花想容和赵玉儿在一块也好,这种事情花想容也是没再做过。 不过好在花想容跟了高俅十多年,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儿就吃醋,这点倒是让高俅很是放心。 第二十二章 改革殿前司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家中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告一段落了,或许日后还会因为这种事情再起争执,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至少在当天晚上,高俅是美美的睡了一觉,梦里面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接下来的几天高俅再次闲了下来,朝中还忙着吐蕃部族迁移的事情,多亏了高俅说服了李格非,礼部这边也算是有人出面了,这让其他被挑选出来的官员全都松了口气,毕竟这是一次集体捞功劳的大事情,若是礼部一日不能将事情定下来,那他们便一日不能够赴任,这是他们所不希望见到的。 当然随后赵佶下旨,对‘自告奋勇’的李格非好一顿表彰,让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振——原来整天看上去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皇上,竟然还在时刻关注着朝政大事的进展!这自然是就是额外的收获了,连高俅都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出。 礼部的那些人,除了真的不在乎的人之外,现在对李格非都是十分的眼红,不过礼部的人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主意,除了眼红之外,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择良辰,选吉日,这一次被选中的人有的奔赴河州着手准备吐蕃部族迁移的事情,有的人则是直接前往岭南开始规划吐蕃部族迁移过来之后的工作。而李格非,自然也不例外,坐着赵佶新赏赐的马车就走了。 高俅这边的任命也刚好下来,便是殿前司都指挥使,得到了这个职位之后,头天都没来得及见见自己将来的下属,紧跟着第二天就有一次朝会,不过高俅的官服还没有做好,因此上朝的时候就有些麻烦,总不能像上次一样一身便服入朝,那实在是不像样子。 不过高俅也是有办法,反正他是殿前司都指挥使,上朝的时候干脆就往后站站,站到队列的最后面,实在不行,直接站在大殿之外倒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反正高俅对那些在朝堂之上争来吵去的事情也是不感兴趣。 当然也不是说没有顺利的事情,比如说今天值守大殿的这部分人的统领,却是曾经陪着高俅走了一趟河州的熟人,记得好像是叫做林忠来着。 靠在了大殿的殿门上,高俅一边注意着大殿之内的情况,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门外值守的侍卫聊着天,“喂,我说,殿前司平时都做什么啊?昨天我接到信儿的时候都已经晚了,也没顾得上去来找你们,你现在跟我说说吧!” “咳咳!那什么,启禀殿帅,现在可是在开朝会啊!” 林忠满脸的为难之色,这种上班期间偷摸开小差的事情虽然他也不是没有做过,但是却头一次做的如此大胆,由不得他不心惊胆颤。 “哎呀!你哪里那么多的废话?我还能不知道现在是在开朝会吗?开朝会是开朝会,但是这事情也用不着咱们殿前司参与吧!说会话没事儿的,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怕什么呢?” 今天的朝会说的主要是吐蕃部族迁移一事的有功之臣的封赏,高俅也懒得多听,因为这种事情听一遍也是记不住的,所以听不听其实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听高俅都如此说了,林忠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一边偷瞄着四周的动静,一边跟高俅说道:“启禀殿帅,咱们殿前司本来是有都点检和副都点检的,不过这两位位置一般来说是空着的,所以殿帅大人您——也就是殿前司都指挥使,乃是殿前司最大的一位了,我们一边称呼您为‘殿帅’,当然也会有人称呼您为‘殿岩’。” “这个我当然是知道,你能不能捡重点说?这样从头开始讲,讲到朝会结束我看你都讲不完!汇报事情不知道找重点,怪不得你都快四十的人了还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侍卫。” 林忠说的这些高俅都知道,所以便有些不耐烦了,装模作样的训斥起了林忠来。 “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若不是这一次沾了大人的光,小人也不会从一个小小的指挥一跃成为都虞候。” 一句话,林忠说出了自己尊敬高俅的根本原因。 现在的大宋,殿前司的配置其实十分的简单,除了最上层的那两个位置因为本朝太祖皇帝担任过而不置,最高的便是殿前司都指挥使,而在殿前司都指挥使之下,紧跟着便是殿前司都虞候,之后还有诸班都指挥使、诸班都虞候、诸班指挥使、四直都虞候、诸直都虞候、诸直指挥使等等等等。 在高俅前往河州的时候,林忠随行,也不过是那四百人的指挥而已,可是现在一跃成为了都虞候,实在是让他想不高兴都不行。虽然说这个‘都虞候’也只不过是诸直都虞候,而不是殿前司都虞候,可是尽管如此,也已经很出乎人意料了。 诸直都虞候可是殿前司御龙四直之中本直的最高长官,虽然说未必有多高,可是在眼下殿前司诸多空缺的情况下,也算不上有多低了。 跟这个林忠一番谈话,高俅才明白,原来现在的殿前司基本上是没有多少管理层的,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认识的那个赵佶身边的侍卫统领担任了殿前司都虞候之外,之前殿前司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等等,一概是没有的。当然这不是说出现了吃空饷等情况,而是单纯因为赵佶将那些人全都给撤掉了。 这种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是身边的亲军侍卫,如果不是自己信任的贴己人,那也是不可能将他们留下的。不过赵佶显然也不是个绝情的人,虽然让那些人去到闲职养老了,可是给予的薪俸却是没有丝毫的减少,他们倒也不必为了后半辈子的生活犯愁,对他们这些以前还得每天‘上下班’的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殿前司,你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啊?不妨说出来让朕与诸位爱卿都听听?” 端坐在大殿之上的赵佶实在是有些忍耐不住了,开口直指高俅。 当然这也是高俅太过分了,一般来说就算是朝会议事,大臣们也都是安分守己,很少有人会凑在一边说悄悄话,当然官帽上面的双翅太长其实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可是高俅今天是站在大殿的门边上了,跟大殿外面的林忠聊天,自然就忽略了自己其实正在参加朝会这一事实。如果只是站在大殿的门边上也就罢了,毕竟没穿官府硬往前面凑也不好看,可是在大殿的门边上聊天就有些过分了,尤其是高俅的声音还越来越大,这种时候赵佶若是再不开口,那群臣指不定会说什么了,因此才会有了这么一出。 “哦!启禀皇上,是这样,昨天微臣接到皇上的诏令,说让臣出任殿前司都指挥使。有感于殿前司都指挥使的责任之重大,微臣可是彻夜未眠,一直在查近些年来殿前司的资料,可是这一查却是让微臣有些惶恐了。” 高俅昨天晚上睡得很香,现在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倒也没有人能站出来反驳他,虽然说高俅没有办法给出证据,但是其他人也没有证明他说的是假话不是。 “哦?惶恐?你的惶恐从何而来啊?” 本来只是想要提醒一下高俅让他收敛一点,谁知道竟然问出了事情来,赵佶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是这样,皇上,殿前司自我之下,包括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等职位在内,大多没有人担任,可以说除了微臣与殿前司都虞候之外,往下就到了上四军的那些人了,所以微臣就一直在考虑,殿前司是否有变革的必要。一直到刚才,微臣一直都在考虑这件事情,所以多少有些失态,还望皇上恕罪!” 说着话,高俅就是一拱手,反正这种事情他又不吃亏,何必在乎弯的这一下腰呢? “嗯!这件事情朕倒也考虑过,之前殿前司有很多爱卿都已老迈,所以朕便厚赐之后将他们调走了,只不过殿前司事关重大,因此一直没有补全。今天爱卿说到这件事情,左右吐蕃迁移一事也说得差不多了,那今天就议一议这件事情。”赵佶扫视了一遍群臣,目光又重新回到了高俅的身上,“爱卿,你可有何良策啊?” “是这样,皇上,既然那些空着的职位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们何不干脆舍弃掉这些职位?从殿前司都虞候往下一直到最下面的将虞候尽量舍弃,可以将殿前司精简不少。” 高俅丝毫不在乎群人的目光,因为这件事情除了他自己还有对面的赵佶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多少发言权,毕竟这可是殿前司啊! 不过世间的事情往往如此,总有那些不长眼的人站出来。 比如今天,就在高俅说完之后,那吏部尚书赵挺之便站了出来,朝着赵佶一拱手,紧跟着厉声喝道:“高大人,你是想做什么?殿前司事关重大,有空闲的职位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可是废弃这些职位,你到底是想做什么?难道说是想直接插手上四军吗?” “哎~!吏部尚书,你何必如此着急呢?殿前司相比不是这个意思,我倒是觉得精简殿前司也是一件好事,倒不妨先听听皇上的意思。” 站在队伍中间靠后的蔡卞突然开口,替高俅说起话来,而且还将群臣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赵佶的身上。 “咳咳!那什么,高俅,好好说说你的想法!” 赵佶自然是相信高俅的,可是这种事情也不能做的太过明显,因此故意咳嗽了两声,然后才装作不甚在意地问道。 “是!皇上!”答应了一声,高俅开口,解释道:“刚才有人说我想要插手上四军,这实在是太过可笑了,就现在的情况,如果我想要插手上四军,谁还能阻止得了我呢?毕竟整个殿前司就我这个都指挥使最大了,我要是想做点什么,虽然不能说是手到擒来,可是花上个三五年的功夫,总能办成吧?毕竟现在殿前司长官少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估计这种想法,也就那种极个别的不长脑子的人,才会有了!” 明着损了赵挺之一句,反正高俅跟他之间注定不会有妥协的余地,干脆就坏人做到底了。 不过赵挺之毕竟是吏部尚书,多年为官,还是有人情在的,韩忠彦突然间开口,说道:“殿前司,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是了,没必要这样。” 高俅知道韩忠彦看似是为赵挺之说话,不过却是为了他好,不希望他过早树敌,因此也没有考虑太多。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除了掌管上四军的都指挥使,上、下的人不说是可有可无,可是也没有必要分的那么细,上四军有人统辖,每日里值班的人有人管理,这其实已经够了,甚至连我都是可有可无的。当然,留下我和殿前司都虞候,其实还可以处理一些事情。不过我的意思,却是给四军的都指挥使较大的权利,让他们有要紧事的时候可以直达御前,简单来说,就是让皇上您直接管辖。如此一来,殿前司便全都掌握在皇上您的手中了,任何想要插手上四军的人,也是只能想想了。” 一番话说完,高俅挑衅似地看向了赵挺之,而后者却是故意装作看不见,没有理会高俅。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这样一来……你不就清闲了吗?”赵佶的才学不差,很快就知道高俅的做法其实对自己很有利,不过他的注意力却跑偏了,“将事情全都堆到朕的头上,然后爱卿你就清闲了,这种话爱卿你怎么也说的出口呢?” “不是,皇上您的关注点是不是哪里不对啊?这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呢?” 虽然心里面确实是这样想的,可是高俅却不能够承认,毕竟这种事情是说出来可是一点都不光彩的。 第二十三章 近乎失控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啊呸!我还不明白你那点小心思?将事情推到朕的身上来,那你就可以落得个清闲,你以为朕是傻的不成?”赵佶丝毫没有仪态地训斥了高俅一同,紧跟着正襟危坐,轻咳了一声:“咳咳,那什么,高爱卿所言其实也有道理,不过这四军指……不是,应该说是殿前司的那两位指挥使虽然可以直达御前,却也必须多做限制,有事情还是先跟殿前司都指挥使和殿前司都虞候商议,若非必要而直达御前,这是要治罪了,具体的事项,殿前司回去拿个章程出来!” “这个……是!皇上!” 推卸责任的大计泡汤,高俅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不过他的注意力却是被赵佶的话给吸引了。 本来是上四军,如何就变成了两位指挥使?只不过是想了一下之后,高俅也明白了过来。上四军分为捧日、天武、神卫和龙卫,前面的两个归属于殿前司,后面两个却应该是归属于侍卫亲军司的,只不过长时间以来‘上四军’已经成为约定俗成的说法了,因此高俅才会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 大宋的基本制度是沿袭唐制,而军号则是沿用后周的,上四军则是其中最核心、资格最老的四支主力,捧日的前身为后周的铁骑骑兵,天武的前身则是后周的控鹤步军。如果说现在东京汴梁周围的禁军还有哪些已然保存有战力的话,估计也就剩下这殿前司控制的两支了。其余的那些,包括由龙捷转化而来的龙卫和虎捷转变而来的神卫,现在估计也好不了多少了。 “咳咳,那什么,虽然说神卫与龙卫不属于殿前司的管辖,不过既然殿前司都已经开始整改了,那不妨就扩大一些,侍卫亲军司也整顿一番,就先从那神卫与龙卫开始吧!” 轻咳了一声,赵佶没有再跟高俅谈论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说到了侍卫亲军司。 面对赵佶的这一番提议,倒也没有人站出来反对,毕竟这也是跟‘变法派’的理念相契合的,而现在朝堂上站着的基本上都是‘变法派’,他们又怎么可能站出来反对自己的理念呢?更何况,不论是捧日军还是天武军,又或者说是神卫还有龙卫,这四支军队都是属于皇上亲自管辖的范围,他不管是不管的,可是别人也别想着插手。 不过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让在场的一些大臣们变了脸色。 只见赵佶扫视了一下群臣,紧跟着装模作样的说道:“既然殿前司和侍卫亲军司都整顿了,那戍守京畿附近的禁军,我看也不妨趁机调动一下,让他们换换驻扎的地方……” “皇上!万万不可啊!” 赵佶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站在赵挺之附近的大臣连忙走了出来,大声阻止起来。 “哦?兵部尚书?你这是何意?” 故意装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赵佶死死地盯着兵部尚书,等着听他下面的解释。 “这个……这个……”兵部尚书也知道自己应该是有些莽撞了,抬起手来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吞吞吐吐地开口解释道:“戍守京畿的这些禁军,负责守卫京师的安定,一旦……一旦番邦外族打进来了,就要靠着这些禁军抵挡,皇上,这些禁军万万不可轻动啊!” “朕知道守卫京畿的这些禁军责任是多么的重大,可正因为如此,朕才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警醒这些禁军将士,让他们不要因为守卫京畿就放松下来,要知道,这京畿重地,可是跟边塞同样重要的啊!” 这是之前就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只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赵佶当然不会因为有人反对就松口,正相反,越是有人反对,便越坚定了他推行这件事情的决心。 最开始的时候高俅跟赵佶提起禁军之中吃空饷的严重程度,赵佶虽然听在了耳朵里,可是也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毕竟每年大把的钱花出去了,边塞的那些禁军可是屡有斩获,就算是守卫东京的禁军再怎么贪污克扣,总也应该有点效果才对。 更重要的是,赵佶平日里看的都是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虽然心里面也知道这些人远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厉害,可是这些人也并不是一点本事也没有,因此才会让赵佶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高俅有意夸大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禁军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重要了,哪怕高俅说的没有一句是真的,可是赵佶依然不敢冒这个险,所以同意实施高俅的计划,不过就今天提出这件事情之后群臣的反应,赵佶心里面却是已经完全相信了高俅。毕竟,那兵部尚书的反应太不正常了! 上面的赵佶心里面如何想,高俅是一点都不知道,可是高俅却明白,赵佶这次是真的有点着急了,事情虽然说是这么个事儿,可是不能这么做,兵部尚书是跑不了了,吃空饷一定有他一份,虽然说这里面实际上并没有兵部尚书一个管后勤的开口的份,但是一有吃空饷的缺额,兵部付出的军械物资必然要少上一些,那兵部尚书这里肯定会知情,知情不报的原因,自然就是其深陷其中了,所以这个兵部尚书是没跑了。 高俅现在要考虑的,不是如何帮助着急将这件事情强制推行下去,而是如何给赵佶一个台阶,毕竟牵扯进来的人太多,贸然出手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 “咳咳!皇上暂且息怒,兵部尚书并不是这个意思!”轻咳了一声,高俅离开了大殿的门框,上前一步,接着开口说道:“兵部尚书你也真是的,皇上只不过是想要让那些戍卫京畿的禁军互换驻守的地方,又不是说要像殿前司这样多加变动,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真要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问题,那集合起来的禁军,不是应该更有战斗力吗?而且皇上也说了,只是想要警醒一下这些常年不曾征战的禁军,兵部尚书这又是何苦来哉呢?” “这……这……是老臣过激了,还望皇上恕罪!” 兵部尚书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实在是太过了,刚才是骑虎难下,现在有了高俅这一番话,自然是就坡下驴,也不再跟皇上硬顶了。 “哎!这才对嘛!”赵佶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行了一边闭目养神的曾布,开口说道:“中书侍郎,现在枢密院的事情还是你负责的,既然如此,那京畿附近的禁军换防一事,你就看着安排一下,也不用说调动多远,但是一定要让他们离开原先的驻地,去别的地方感受一下。等什么时候闲下来了,最好还能从各方禁军之中选出几个能征善战的让他们好好比试一二……” “皇上!禁军调动也就算了,这个‘比试’是什么意思啊?” 这些都不是高俅和赵佶商量的,此时听见,高俅自然明白这是赵佶另有想法,可是直接商量又肯定不现实,所以一咬牙,替兵部尚书那帮人说了一句。 “这个嘛,自然是要看看各方禁军的能耐了,赢了的朕重重有赏,输了的朕也不会罚他们,让他们看到差距,你追我赶的,这样禁军才能始终保持战斗力嘛!” 赵佶的话中意有所指,可是却又好像很是简单,没有别的意思,这让人很是捉摸不透。 又议了一会事,等到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赵佶这才宣布散朝,而看外面的太阳,现在不是中午十二点,其实也差不多了。 高俅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欠,目送着群臣离开大殿。左右他是殿前司的都指挥使,可以说现在皇宫里面除了皇上、皇后以及那些贵妃等人,就他高俅说了算,可以说皇宫他是想什么时候进出都随他的心意,当然这得等他这位殿前司都指挥使见过了殿前司的人之后,毕竟不认识这个人,只凭着个牌子之类的,多少是不完全可信的。 正想着跟门外的林忠接着聊两句,兵部尚书却朝着高俅走了过来。 “哎呀呀!今天的事情多亏了高大人了,不然的话,我这一把老骨头,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呦!” 兵部尚书满脸劫后余生的庆幸,找高俅道谢起来。 “哎~!兵部尚书您这是哪里话?咱们同殿为臣,自然是应该多亲多近、互帮互助,我这也只是举手之劳。”高俅虚伪地跟兵部尚书客套了两句,紧跟着压低了声音,说道:“皇上今天也是心血来潮,您老也是的,没事儿挑这个话茬干嘛?皇上这也就是一阵一阵的,今天过去指不定哪天能想起来了,您干嘛非要往上面撞啊!” “唉!我这也是……算了算了,不说了,我啊,现在得赶紧回家一趟喽!” 兵部尚书本来想着解释两句,不过随后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摆着手便出了大殿。 高俅看得是满脸的疑惑,完全不明白兵部尚书这是怎么了。 在兵部尚书经过的时候,门外的林忠提鼻子一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压低了声音,凑到了高俅的身边,说道:“大人,那兵部尚书,许是尿了裤子了啊!” “嗯?什么?你在开玩笑吧?” 听见林忠的话,高俅多少有些吃惊。 古代开朝会是为了商议国家大事,哪里都好,但是也有不少的麻烦,比如说这人有三急的时候就没办法解决,年轻一些的倒还好说,一天不上厕所问题也不会太大,可是上了年纪的,可是忍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如果不是朝会不是每天都开,并且时间还都不会太长,恐怕那些老臣们会更加难熬。 总不能大殿之上商议着事情,然后臣子突然出班要求上厕所,那是不像话的。本来高俅想着这兵部尚书最多也就是尿急,尿裤子这种事情高俅连考虑都没有考虑过。 “嘿嘿!大人您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些老大人们其实每天散朝之后要做的事情都是先去茅厕,不过今天兵部尚书……您也看见他跟皇上在那里争论了,依照末将的分析,他十有八九是被皇上给吓尿了!” 对于兵部尚书的情况,林忠可谓是幸灾乐祸,没有一点同情的意思。 “行了!你那里来的那么多话!好好站班,听见没有!” 高俅也跟林忠一样笑了起来,不过随后就看见曾布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连忙让林忠站好了身形,自己则是迎上了曾布。 “见过中书侍郎!” 高俅冲着曾布一拱手,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 “哈哈哈哈!行了,你这个殿前司,可是我大宋开国以来最散漫的一个殿前司了,不穿官服不说,还靠着门框站着,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啊!” 对于高俅的受宠,曾布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如果是事出突然,没穿官服就上朝,这其实是有情可原的,可是你这没有任何的缘由就着便服参加朝会,这可是不应该了。更不要说朝会期间还倚靠着大殿的殿门,这不管是放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轻饶了。可是偏偏两者都出现了,可是当今的皇帝竟然还选择视而不见,那高俅的受宠程度就可想而知了,这也是为什么曾布也会对高俅假以辞色。 “哈哈!大人您玩笑了,之所以不穿官服,实在是因为事出有因,我那殿前司都指挥使的官服还没有做好,因此才会如此穿着草率。至于说倚靠大殿的门框……实在是因为在下的身子太过虚弱了,若是一次朝会完整的站下来,说不得以后大人就只能在今天才有机会看见我了!” 高俅半真半假地跟曾布开着玩笑,至于说曾布信与不信的,高俅倒也并不是十分的在乎。 “哈哈!行了行了,我又没说要找你的麻烦,何必这么紧张呢?”曾布笑着摆了摆手,突然间脸色一板,开口说道,“不过这殿前司变革一事,你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第二十四章 简政放权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简政放权!” 四个字,掷地有声,高俅十分诚恳地说了出来。 简政放权,顾名思义,就是精简政府机构,将权力下放。这其实也是高俅一直以来在考虑的问题,当然他想的并不是说这样做对大宋有什么好处,或者说是这样做能取得什么样的成果,而是纯粹为了方便自己。 大宋的基本制度是沿袭唐制,这个自然是不用再多解释,可是从大宋开国到现在,这更改的律法、规定一类的也是数不胜数,包括职、官在内,种类繁多实在是让人头疼,尤其是让高俅这个来自后世的人头疼。所以高俅从很早就开始考虑,如果自己入了朝堂,是否应该让朝廷之中的组成更加简单一些? 可以说高俅这样做,纯粹是为了方便自己,只不过这措施有了额外的作用而已。 “简政放权?好一个简政放权啊!”曾布念叨了一遍高俅说的这四个字,紧跟着眼前一亮,忍不住赞叹起来,“殿前司你这四个字可是让本官顿开茅塞,恍然大悟,这件事不只是殿前司,其实整个大宋都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本官这便回去好好思量一番!” “曾大人慢走!” 高俅也没有什么好留曾布的,干脆地客套了一句,目送其离开了。 等到大殿里面的群臣走的差不多了,最后一位韩忠彦才颤颤悠悠地开始往大门口走,路过高俅身边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哎~!老大人,您可慢着点啊!” 看着韩忠彦那颤颤巍巍的劲儿,高俅实在是担心他过门槛的时候再摔倒了,连忙走上前来伸出手去搀扶住了他。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出个门都得要人搀扶着啊!” 韩忠彦航叹一声,自嘲起来。 “老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如今的朝堂,还得靠您来撑着,您要是不中用了,您让大宋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指望……那些人吗?” 略微停顿了一下,高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些人’的名字,在官场之上,除非你已经做到位高权重,不然还是不要轻易表态的好。 “哈哈!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一旦我到了下去,那怎么对得起先帝,怎么对得起将这一切托付到我手上的子厚呢?不过今天看你所为、听你所言,老夫倒也是放下了下心来。” 右边的胳膊被高俅托着,韩忠彦的左手捋着胡须,多少有些欣慰的意思。 “老大人您玩笑了!哎~,慢着点!” 高俅没有接韩忠彦的话茬,轻轻一句带过,紧跟着像没事人儿一样,搀扶着韩忠彦下了台阶。 “行了行了,从这里到宫门也没有多远,你也没有必要搀扶着我走到宫门口去。而且你这是头一天上任,殿前司肯定还有不少的事情,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我这把老骨头,在你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可没有那么容易散架的啊!” 下了台阶,韩忠彦坚决的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回来,不再让高俅搀扶了。 从这里到宫门口虽然说不是很近,但是也没有说多远,而且沿途的侍卫也是站满了,韩忠彦就算是想出事儿也没有那么容易,见此情景,高俅也就没有再坚持,任由韩忠彦远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忠来到了高俅的身边,此时见韩忠彦已经走远,于是便凑到了高俅的耳边,说道:“大人,殿前司这边,你看要不要召集一下?” “这个嘛……还是算了,有殿前司都虞候在,我为什么非要去做这些事情?找个人给殿前司都虞候传个口信儿,‘殿前司一概事宜,让他酌情操办,如果不是需要上达天听的事情,不必找殿前司都指挥使’。” 仔细考虑了一下,半晌之后,高俅做出了决定。 殿前司确实是个很重要的地方,不过也太过容易招惹是非,如果可能的话,高俅其实还是比较愿意做一个闲人,没事的时候自己在家里读读书、写写字,偶尔陪花想容她们出去走走转转,有事的时候就给赵佶出个主意。这样的生活,其实才是高俅想要的。 只是世间的事情往往都是如此,真正能够让一个人自己做主、完全不被其他因素左右,这是非常难的,所以高俅才会同意赵佶的提议,进了殿前司。 不过殿前司在高俅来之前已经有了一位都虞候坐镇,换句话说人家就是一把手,现在直接‘空降’来一个都指挥使抢人家的位置,即使是说那位前端王府的侍卫头子跟高俅关系不错,这事儿面子上也是多少有些过不去的,更何况高俅跟人家其实也并没有多熟呢? 与其平白得罪人,倒不如明摆着告诉对方,他高球对殿前司是一点的兴趣都没有,进来也只不过是因为皇帝的安排,如果不是需要走形式的话,那殿前司还是你个都虞候说了算。如此一来,高俅也省了麻烦,也结交了人缘。唯一的问题就是,高俅之前想的跟殿前司的所有人打好关系,却是没那么容易了。 “大人,您这是……” 高俅的想法,自然不是林忠这样一个小小的站班指挥使能够理解的,因此在听见高俅的话之后,林忠显然有些不太能够接受。 “行了,殿前司终究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索性就给他又如何?只要我平日里出入宫廷不被阻拦,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要求的了。” 对这件事情高俅看得很开,人世间的一切都是遵循这同一个规律的,想要有得,那你必须有舍,全都想要,那你就全都得不到。 本来高俅是想要说‘朝堂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不过这种话目前想想也就算了,日后功成身退之时说说倒也无妨,可是现在说的话,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高俅也不是傻子。 “大人您想要在皇宫之内畅行无阻,这个倒是容易,不过殿前司的事情,您真的不管了吗?” 林忠的想法很是简单,跟着高俅走了一遭,回来就升官,然后高俅又入主殿前司,他林忠相当于是打上了高俅的烙印了,如果高俅不管理事务,那他又该怎么办? 不过高俅是不可能知道林忠的想法的,想法,他倒是对林忠的话感觉很是疑惑,“怎么我在皇宫之内畅行无阻就容易了?这话是何缘由?” “呵呵,沾大人的光,这一次河州之行,回来之后我林忠固然是收获最大,而是那些跟着去的小兄弟们,也一个都没有拉下,不少已经被提拔了起来,难道您没有发觉,这皇宫之中有不少领队巡视的人,都特别的眼熟吗?” 说起这件事儿来,林忠倒是轻松了不少,一想到有这么多的熟人在自己的身边,多少就有些底气了。 “……我算是知道你之前为什么会那样了。”听完了林忠这番话,高俅倒是知道了先前林忠为什么会对自己提出不管理殿前司而有为难,“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殿前司都虞候多少跟我有些交情,我现在已经明确表示不会插手殿前司,想必他也不会为了这点事情跟我过不去。而且大家都是为皇上做事,只要没犯错,别人就是想找麻烦也是不可能的!” “呵!借大人吉言吧!”林忠自嘲地一笑,紧跟着发觉自己这样做似乎是有些不大妥当,连忙转移了话题,“大人,那您现在要去哪里啊?” “唔~,应该是回家吃饭吧?这都中午了,站了一上午,我也是有点累了,回家吃个午饭再睡一觉,挺好!” 别的大臣是正儿八经的站了一上午,高俅基本上却是在跟林忠闲聊之中度过,不过说起瞎话来,他也没有丝毫脸红的意思。 “咳咳!如是这样的话,那属下想请大人捎带,我们这边换了班之后也该吃饭去了,正好今天遇上了大人,我们兄弟也想感谢大人一番……” 不知道是不是还存了劝说高俅的心思,林忠竟然邀请高俅吃饭。 “感谢什么的就不用多说了,估计你们也就是想要请我喝酒,不过你们跟我走了河州一趟,怎么就没人发现我不能喝酒呢?”笑着问了林忠一句,高俅紧跟着说道:“有我这么个不喝酒的人在,肯定扫你们的兴,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用管我了!” “那……是!大人!” 仔细想想,高俅去往河州的路上,一直到那河州刘仲武请高俅喝酒,高俅也是滴酒未沾,林忠本来还以为是高俅公忠体国,不愿意饮酒误事,现在知道了高俅不能喝酒,却是有些焕然大悟的感觉。 “行了,你做事去吧!我先走了!” 挥了挥手,高俅让林忠退下,自己晃晃悠悠地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了。 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高俅大摇大摆地走在皇宫之内,周围的侍卫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唔~,这样说多少也是有些过了,因为在高俅这次经过那些侍卫面前的时候,有不少人都冲着高俅微微点头,然后挺起了胸膛,站得更直了。 高俅心里面明白,这些人都是跟着自己去往河州的那些人,不过也看的出来,并不是所有跟高俅去河州的人都被提拔了,因为冲着高俅点头的人里面有不少还是大头兵的模样。不过这样也是对的,跟着高俅去河州的人里面,刨除林忠还有整整四百人,真要是哥哥都提拔的话,那侍卫亲军司的低级军官基本上就要换一遍了,除非赵佶脑子抽筋了,不然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想到了‘赵佶脑子抽筋’,高俅又忽然回忆起了今天早朝之上赵佶那急功近利的表现,多少有些皱眉,这个赵佶,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赶呢? 心里面想着事儿,高俅就有些注意力不集中了,还没有走到宫门口,就跟一个迎面而来的人撞上了,这一次撞击还不算,高俅嘴里的痛呼还没有出口,紧跟着又是一个人撞在了之前那个人的身上,直接将高俅给压倒到了地上。 “哎呦喂~!” 高俅身体受弱,根本受不了这种冲击,躺在地上就呻吟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附近有巡视的侍卫看见这边的情况,连忙跑了过来,将高俅身上的两个人给拉了起来。 “指挥使大人,您没事吧?” 有侍卫将高俅从地上搀扶起来,一边帮着高俅拍打身上的浮土,一边轻声询问着。 “没事,没事,只不过摔了一下,没什么大事的。你们也别围着人家,吓坏了人家可怎生是好?” 站起身来的高俅没有在乎自己身上的疼痛,却是先让围着那两个撞了自己的侍卫退开。 一来皇宫之中,侍卫这样聚集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二来这次的事情高俅本身也有一定的责任。正是考虑到了这两点,高俅才没有让这些侍卫继续站在这里。 驱散了围过来的侍卫们,高俅看向了面前撞了自己的两个人,轻声安慰道:“心里面有事儿,倒是忘了看路了,没有撞坏你们吧?” “高大人……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 站在前面的一个人是一个小太监,显然也是认识高俅的,听见高俅如此说,吓得腿都软了。 “行了,我又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怎么?这是做什么的?” 前面的是个小太监,看其服饰高俅也能看的出来,可是后面的这个人一身粗布衣裳,却是让人猜不透到底是干什么的了。 “这个……此人本是一名银匠,前些日子入京补为太学生,正巧皇上这里有点小玩意儿泼破了,所以才找此人前来的。” 面对高俅的询问,小太监只是犹豫了一下,紧跟着就全都说了出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既然已经成为太学生了,那怎的穿的如此破落?须知尔等可不是那等街头的无赖,将来也是要入朝为官了,如此穿着实在是不成样子。” 看着一个太学生破衣烂衫的,高俅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第二十五章 一波又起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是!大人教训的是!” 那人只是低着头,听见高俅的话之后,将头埋得更深了。 “好了,看你这样子,想必是才入京不久,我这里有纹银十两,你拿去买一身合体的衣服,然后再买些笔、墨,想来剩下的还够你生活一段时间的。之后抄抄写写,找份事情做,总也不会差了。” 从自己的招文袋里面取出了一锭银子递到了那人的面前,高俅倒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只不过是不想看着太学生如此落魄,毕竟太学生多少也算是朝廷的脸面,如此可是不成样子的。 也许是因为害怕,又或者是因为其它的什么原因,那人并没有伸出手来接这一锭银子。 一旁的小太监抬起脚来踹了一下那人的小腿,低声说道:“快接着!这位可是殿前司都指挥使高大人!” “是是是!小人谢过高大人!” 有了太监的这句话,那人才伸手接过了高俅的这锭银子。 “本来有这种事情,我该上报皇上好好商议一下太学生的供给才对,不过东京汴梁之中虽然花销大,但是读书人挣钱也不会太难,所以也就没必要说了。记住,你是太学生,以后要自称‘学生’,什么‘小人’、‘大人’的,乱七八糟!” 同情这个太学生是一回事,可是对其素质,高俅却没有太大的期望了。 这一锭银子给出去肯定是能帮上他的,但是他会不会因此发愤图强,将来成为大宋的栋梁,这个就看他自己了,高俅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不过就算他不发愤图强,对高俅来说,其实也不过是十两银子儿子,并不是什么大事。因此,高俅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高大人,您看,这……” 小太监欲言又止,不过想说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 “行了,赶紧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高俅挥了挥手,没有多计较。 “谢谢高大人!谢谢高大人!”连声道谢,小太监又回过了头来,瞪了那人一眼,“快走!” 没有对这段小插曲太过上心,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高俅便接着往皇宫外面走,正好走到宫门口的时候,遇见了开封府的少尹谢文瓘,只见其行色匆匆,满脸焦急之色,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高俅就伸手拦住了谢文瓘,“谢大人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让您这般急切啊?大中午的不吃饭都要赶进宫来,难不成有皇亲国戚犯案了?” “啊?原来是高大人啊!您可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这正有要紧的事呢!” 谢文瓘满脸的焦急,虽然知道自己不能得罪高俅,可是因为事态紧急,也是不能再顾忌那么多了。 “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要大中午的进宫?谢大人,皇上是个什么脾气您不会不清楚吧?您这样进去,说不准就要惹到什么麻烦,倒不如把事情跟我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您趁着这段时间就冷静一下,别这样风风火火的,您说呢?” 本来只不过是闲得无聊多问了一句,可是这谢文瓘的态度却是让高俅来了兴致,因此也更加认真了。 要说起来,其实高俅跟谢文瓘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最早的时候认识也是因为当今的皇帝赵佶喜欢出宫游玩,而大多数时候高俅都会陪着赵佶一起。这出宫的次数多了,也就难免会起了争执,东京汴梁城中起了争执,自然是要开封府的少尹来决断的,因此这一来二去高俅也就跟谢文瓘相熟了。 今天谢文瓘没有上朝,不过高俅升任殿前司都指挥使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因此才会如此客气,不然换了往常,哪怕高俅在赵佶面前得宠,谢文瓘也是不会在乎那么多的。 “唉!高大人,不是我不想冷静下来,实在是今天的事情太过麻烦了,就那吐蕃来的武威郡公,他……他闹出了人命来了啊!” 说起这件事情来谢文瓘就窝火,今天本来他也是要上朝的,不过天还没亮就有人来报案,还是跟吐蕃有关系的事情,这就由不得他装聋作哑了。 “武威郡公?你是说那个赵怀德?不会吧?他不是那种人啊!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高俅跟赵怀德相处时间不算长,可是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管怎么看赵怀德也不像是这种人啊! 退一步说,就算是这个赵怀德伪装的好,将自己装扮成了一个无害的好好先生,可是总也不至于吐蕃诸多部族迁移的事情刚刚定下来他就原形毕露了吧?除非他是个傻子,不然不会做出这等自毁长城的事情来。可若说他是个傻子,那他又怎么可能会伪装呢?这件事情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奇怪。 不过紧跟着,高俅又想起了一些事情来,脸色十分怪异地看着谢文瓘,开口问道:“难不成……是他上烟花场所的时候玩得太过了,把人家的姑娘给……” “哎呀!高大人,您是想到哪里去了啊?死的是一位年过七旬的男子啊!” 谢文瓘赶紧解释了两句,也省的高俅再瞎猜了。 不过谢文瓘这一句话一出口,高俅得了脸色就更诧异了,“吐蕃的人玩得都这么开吗?跟一个男的也就罢了,还是年过七旬的……” “噗!我的殿前司都指挥使高大人啊!您能不能别拿我开涮了?跟青楼妓馆没有关系!是那武威郡公从酒楼出来撞倒了一个年过七旬的男子啊!” 谢文瓘只感觉自己脑门上的青筋都暴跳了,看着满脸震惊的高俅,低声咆哮起来。 “哎哎哎!谢大人,息怒!息怒啊!您岁数也不小了,这么生气对自己的身体可不好啊!”赶紧安抚了谢文瓘两句,高俅沉思了一会,然后下了决定,“好吧!不管怎么说,那武威郡公是我带进东京汴梁的,现在吐蕃诸多部族迁移的事情也才刚刚定了下来,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等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置身事外……” “高大人,您是说您跟我去看看?” 谢文瓘也不傻,这种事情他一个权发遣开封府的少尹,根本就不可能处理的了,如今有人肯出来承担,他自然是十分开心了。 “你想什么呢?我是说我陪你去见皇上!就算是我要去,这件事情也得先告诉皇上才行,谢大人你为官多年,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反倒失了方寸了呢?” 什么事情都要走个程序,高俅可是深知这走程序的重要性,一旦出了事情,走了程序这责任至少要少上一半。 “对对对!你看我都急糊涂了,高大人,走,你我一同去面见皇上!” 谢文瓘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感慨了一声之后,拉起高俅的胳膊就走。 到了赵佶这里,赵佶也是正好在吃饭,看见高俅之后连忙招呼起来。 “来来来,高俅你来的正好,这边有才上供过来的鲥鱼,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运过来的,你也赶紧过来尝尝!” 赵佶用筷子指着一条精致的小鱼,招呼着高俅,却完全没有看见紧跟在高俅身后的谢文瓘。 “皇上!我又不是来蹭饭的,再者说了,这鲥鱼运送艰难,只这一条小鱼,价值便不知几何,有这个钱,够您买不少文玩字画的了!” 对于鲥鱼,高俅也是知道一些的,鲥鱼出水便亡,更是只在江南才有,若是让赵佶喜欢上了这一口,那么麻烦说不得就要接踵而来,因此高俅便从曲线‘点拨’了赵佶一下。 对于吃的方面,赵佶虽然说也是比较讲究,可是跟他对文玩字画的喜爱比起来,却是有如云泥之别,所以高俅一说这一条鱼能买不少的文玩字画,赵佶立刻就有点吃不下去了。 “对了!皇上,那什么,给事中谢文瓘有重要事情向您禀报!” 提醒了赵佶一句,高俅紧跟着就转移开了话题,同时向侧面走了一步,将身后的谢文瓘给让了出来。 “臣,给事中,权发遣开封府,谢文瓘,见过皇上!” 等高俅让开了之后,谢文瓘连忙行礼。 “嗯!原来是开封府啊!你有什么事情吗?非要在这大中午的来面见?” 赵佶对自己任命的这个谢文瓘还是有点印象的,不过对于其打扰自己进餐,却还是有些不太开心。 “是这样,皇上,臣权知开封府,今早接到了一桩案子,乃是我开封府的百姓状告武威郡公赵怀德杀害老父,此一件事情事关重大,臣一直在梳理,可是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以至于今日的朝会,臣都未能参加!” 谢文瓘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自己没能上朝的原因都说了。 “哦!我说为什么今日里早朝没看见你呢!不过这件事情……高俅,你怎么看?” 没有将谢文瓘的事情放在心上,赵佶转头看向了高俅,明摆着是想看看高俅是什么想法。 “这个……皇上,臣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您要我说的话我也说不上什么来。不过以我的观点看来,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了,赵怀德没有理由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恕我直言……一个老头子大半夜的上街……这件事情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高俅不想表现的太过明显,不过还是替赵怀德说了句话,究其原因,高俅还是不希望赵怀德出事。 “唔~,既然这样,那高俅你就去帮开封府处理这件事儿吧!朕也不再另外找人了,还有……以后朕吃饭的时候你就别进来了,你不吃也就算了,弄得朕也没了胃口……” 很是偷懒地将事情推给了高俅,然后赵佶又多嘱咐了一句,言语之间对高俅刚才的那番话很是不满。 当然高俅是不会在乎这些的,让一个赵佶不满,能够换得江南地区百姓的安稳,这笔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 带着谢文瓘往外面走,高俅还特地问了一下那赵怀德摊上了官司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原来,昨天赵怀德知道了吐蕃部族迁移的事情已经全都定了下来,并且负责这件事情的官员也已经离开东京汴梁,分别去往河州和岭南地区,这可让赵怀德高兴了,当天便带着人去了酒楼里面喝酒去了。 去酒楼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了,再加上这些吐蕃来的人一个比一个能喝,愣是喝到了后半夜,也多亏了这是在大宋,没有宵禁的习惯,不然这么一帮子人一直赖在酒楼里,早就让人给赶走了。 不过说起来,如果赵怀德等人要是早让人给赶走了,那也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偏偏没人赶他走,等到他自己出来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老头躺在了他的马车前面,仔细一查,这个老头早已气绝多时。 按着赵怀德的想法,这种事情就应该直接报官,可是还没等他派人去官府,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了几个人,将他们这些人就给团团围住,紧跟着就把他们五花大绑,押送到了开封府府衙门前。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无非就是谢文瓘升堂文案,然后再派人取证。 不过问题出就出在取证上面了,那几个抓了赵怀德前来的人一口咬定人是赵怀德杀的,还纠集了一帮人到府衙的门口,也不闹事,也不喧哗,有官员出来问就说‘我们就求个公道,不能看着番邦外族欺负我们大宋’,摆明了是要开封府给他们一个交代。这样一来,谢文瓘就感觉很棘手了,虽然知道这件事情里面有猫腻,可是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引导百姓的舆论,这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人家都说开封府的府尹难做,其实难做的是少尹。开封府的府尹都是皇室的人担任,有那么个虚衔,实际上什么事情都不用管,可是少尹却是实实在在做事的,有了事情百姓也只会找谢文瓘这个少尹的麻烦。 可以说,如果这次的事情处理不好,那别说什么吐蕃部族迁移了,就算是东京汴梁城,恐怕动摇出大乱子了。 第二十六章 先声夺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考虑到事情的复杂性,高俅没有直接跟着谢文瓘去开封府的府衙,而是先去找了林忠让他挑了百十个今天不用执勤的侍卫,让这些人跟着自己一起去。 一百多个人走起来可是很壮观的,而围在开封府府衙门口的那些百姓,最多也才二十来人,并且还是以老弱妇孺居多,看见高俅领着的一百多顶盔掼甲的士兵围了上来,立刻跟瑟瑟发抖的鹌鹑一样,不敢再出声了。 高俅带着谢文瓘走到了府衙的台阶之上,转过身来,看向台阶下面带畏惧的百姓,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咳咳!诸位,本官乃是殿前司都指挥使,有关吐蕃人在东京汴梁行凶一事,皇上已经知晓,并大为震怒,因此派我来彻查此事。” “大人,皇上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包庇吐蕃人吗?” 人群之中,那不知道是那个开口,突然间来了这么一句。 听到了这句话,谢文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不过高俅却是笑了起来,“你们为什么这么说呢?皇上有什么必要包庇吐蕃人呢?” “哈!大家谁不知道,现在有吐蕃的部族归顺我们大宋,他们正是迁移进我大宋的时候,为了安定吐蕃的民心,皇上怎么想,还用得着多说吗?” 依旧是那个声音,依旧是混杂在人群之中,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人开的口。 “哈哈!怎么会呢?越是这种时候,更是应该杀鸡儆猴,让那些吐蕃人知道,进我大宋是来踏踏实实做百姓的,若是敢为非作歹……我大宋也不会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立场是必须要坚定的,高俅可不会在这件事情让人问倒了,只不过‘杀鸡’、‘杀鸡’的,杀的是那只‘鸡’,现在说却也是为时尚早。 有了高俅这句话,百姓们的脸色全都好转起来,更有甚者,欢呼起来,“皇上英明啊!” “哈哈!行了,你们在心里面想着就好了,喊再大声皇上也听不见的!”笑着跟百姓们说了一句,紧跟着高俅的笑容就阴森了起来,“当然了,皇上也说了,涉及到这件案子,不管是哪方查出来,绝对不能轻饶,如果是吐蕃人,那就要一杀到底,如果是那些知法犯法的人嘛……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就好像是三伏天里突然间进了冰窖一般,本来还情绪高涨的人群,突然间集体打了个冷颤。 高俅说这番话,自然不是为了在这帮平头老百姓的面前的抖威风,而是在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从最开始听见赵怀德惹上人命案的时候高俅就觉得不对劲,现如今在开封府的府衙门前竟然有人聚众闹事,这就更加让高俅确定了,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谋划的。只不过这件事情究竟只是一次单纯的‘碰瓷’事件,又或者是针对赵怀德,甚至是针对他高俅自己的,这个高俅却是不能确定了。 “既然大家都来到了这里,那我看不如就先别走了,跟本官进去看看这案子是如何断的,也好让你们知道本官不偏不向,没有偏袒那吐蕃的人。” 知道了有人设计了这次的事情,那刚才几度开口挑事的人自然就不能让他跑了,高俅冲着自己带来的人一努嘴,示意他们将这些百姓带进来。 不过还没等高俅转身走进府衙,之前的那个声音再度出现了,只不过这次伪装的沙哑了一些,“大人!我等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十分的关心,只是希望朝廷能够秉公执法,还望大人暂息雷霆之怒,放了我们吧!” “咳咳!大家请放心,本府以头上的官帽作保,殿前司的大人必定不会为难诸位,只是希望诸位百姓能够亲眼看看,我大宋朝廷从来都是向着我大宋的子民的!” 听了这么一会,谢文瓘也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了,一有人开口,立刻就替高俅解释起来。 有了谢文瓘的这番话,对方再想说什么也没用了,因为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包括哪些白发苍苍的老者,全都是神情激动,不用殿前司的人押送便跟着高俅走进了开封府的府衙。 来到了大堂之上,早就有快、壮、皂三班衙役在这里等着了,其实一般来说,快班衙役分为步快与马快,只是负责缉捕的事宜;壮班是做力气活的;只有这皂班,才是在堂上站班的。不过大多数的时候这三班衙役分的并不是特别清楚,壮班有时候也会跟着皂班一起值堂役,而今天听说殿前司的大人物来了,快班也就凑了个热闹,出来跟着一起站班了。 “谢大人,您请上座吧!” 对于律法一事,高俅虽然多多少少知道那么一些,可是用来判案,却是多少有些不够,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没有坐到主座上,而是示意谢文瓘坐上去。 “哎~!高大人这是哪里话?您是皇上亲派,这次的案件理当您来审理,那上座的位置,我又怎么能够占据呢?还是高大人您上座吧!” 谢文瓘能权知开封府,自然对于人情世故什么的十分的了解,也就没有答应高俅的提议。 开封府,东京汴梁城,这是什么所在?这可是大宋的国都!就这一座城里面,居住着整个大宋至少七到八成的王公贵族,高官更是数不胜数,有点事情就能牵扯到各个官邸之中去,这样的地方做少尹,谢文瓘就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可是待上一个月,也就能全明白了。 不过今天的事情高俅确实没办法坐到主位上,想要再跟谢文瓘推辞,堂外还有不少百姓再看着,多少也是有些不太合适的,想了一会,干脆一拉谢文瓘的衣袖,开口说道:“本官来这里只不过是陪审,谢大人您才是开封府的少尹,不过这样谦让来、谦让去的总不是个办法,既然如此,那不如你我二人同审此案,你看如何?” “好!如此甚好!” 虽然知道人情世故该如何做事,可是真让人家端坐在自己的大堂上,谢文瓘心里多少事有些不是滋味的,高俅的这个主意,让谢文瓘心里面多少好受了一些。 有壮班的衙役搬过来来的一把椅子,然后将原先大堂上的那把椅子稍微挪动了一下,让两把椅子并排。高俅与谢文瓘一左一右,从两侧分别走上了大堂,然后坐了下去。 “高大人,您请?” 看着自己面前的惊堂木,谢文瓘向着高俅的面前让了让。 “哎~,我又没有坐过堂,这坐堂的规矩我知道的课不多,还是谢大人您来吧!还有,咱们别这样一直谦让了,这样下去我担心到天黑都审不完啊!” 高俅是来处理事情的,可没有心思跟谢文瓘在这里客套,因此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呵呵!倒是本官想错了!”尴尬地一笑,谢文瓘也没有往心里去,转头看向了堂下,抓起惊堂木‘啪’的一拍,开口喊道:“拿原告、被告上堂!” 底下有值班的快班衙役下去押人上堂,值班的皂班衙役和壮班衙役同时拉长了声音,高声喊道:“威~~~武~~~!” “启禀大人!双方已带到!” 等到值班的衙役喊完了之后,快班的衙役带着赵怀德和几个身形壮硕的小伙子来到了大堂之上,朝着谢文瓘一拱手,算是交差了。 那几个壮硕的小伙子精神状态还是比较不错的,就是神色有些悲伤,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之事。反观赵怀德,却是满脸的憔悴,一看就知道是遇上了麻烦。 “嗯!你们下去吧!”冲着快班的衙役一挥手,谢文瓘紧跟着看向了自己身边的高俅,“大人,您看这个……” “没事儿,待我好好盘问一番!”高俅是不懂律法,可是他来也不是为了给哪一方判刑的,而是为了能够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稍一思考,紧跟着抬起头来,看向了堂下,“原告,你状告何人,所为何事,前因后果,一一讲明,本官与开封府,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按理说高俅这是正经的套路词,底下的人听见之后应该是顺着高俅的话开始解释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个壮小伙子之中的一个竟然满脸的愤恨,上前走了两步,语带悲愤的说道:“大人!这件事情我们早就讲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现在您不说将那蛮子给判刑,反倒是要我们再说一遍,您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袒护这些番邦外族的蛮子吗?” “是啊!是啊!人家都那么惨了,还让人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将!” 堂下的百姓之中又有人开始挑事,鼓动百姓们。 “都给我闭嘴!再有大声喧哗,扰乱公堂者,斩!”高俅被弄得心烦,直接从谢文瓘的面前将惊堂木给拿了过来,重重地拍了一下之后,大声喝道:“今日一事,涉及甚多,皇上有旨,不管是何人过错,一旦查明,必定重罚,再有扰乱公堂者,我就让你们知道我殿前司的刀可不是放着生锈的!” “呵!大人好大的威风!不过有这能耐,干嘛不冲着番邦外族使去,反倒是跟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耍威风!大人想要偏袒,那就直说,我们认了便是!” 依旧是刚才那个开口的壮小伙子,开口讥讽起高俅来。 不过高俅并不理会他这一套,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看着堂下的小伙子,直接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讲,那本官也就不为难你,你说这些吐蕃的人杀了你家的长辈,这总没错吧?我现在就让人将这些吐蕃人推出去斩了,这也符合皇上的质疑,从重处理,你可还有话说?” “大人英明!” 小伙子的严重闪过一道精光,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嗯!既然如此,那吐蕃人的事情就算是了解了,等退堂之后就将他推出去斩首。不过你,却也是罪责难逃!” 高俅哪里受过这种气,更何况在场的人里面就他的身份最高,怎么可能惯着这些地痞无赖? “嗯?大人您这是哪里话?我们乃是苦主,哪里有罪责了?” 听完高俅的一番话,开始的时候小伙子还是满脸的得意,可是听完了最后一句,脸色却瞬间变得难看了。 “哪里有罪责?你刚才说本官偏袒吐蕃人,可是本官现在要将他们斩首,而不去管事实真相,那么你刚才的话就是诽谤。如果是一般时候,诽谤朝廷命官也不会给你太重的责罚,可是本官乃是殿前司都指挥使,来这又是代表的是皇上,你如此言辞,便是诽谤圣上!若是一般的时候也许有容情的可能,但是这件事情跟吐蕃人的案件有关,所以也一样要从重出发,因此,退堂之后,你们几个就跟这吐蕃的人……一起去吧!” 高俅满脸的煞气,丝毫没有破绽。 “高大人,这……” 谢文瓘很想跟高俅说一句‘这不合规矩’,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出口了。 “谢大人,您是开封府,退堂一事,还是您来吧!” 高俅将惊堂木推到了谢文瓘的面前,靠坐在了椅子上,冷笑着看着堂下的那几个小伙子。 看着面前的惊堂木,谢文瓘很是纠结,怎么好好的一桩案子,就让高俅给弄成这样了呢?早知如此,刚才还不如自己直接坐到堂上,也就不会出这么多的事情了。不过看身边这位高大人的押司,好像事情又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再三犹豫之后,谢文瓘还是决定要配合搞起。伸手抓起了惊堂木,紧跟着就要拍响。 这一次惊堂木一旦拍响,那紧跟着就是十几条人命,当然,说的是赵怀德这边的人再加上那边的几个壮小伙子,一共十几条人命。从大宋开国至今,如此草率的判案,并且将人命捆绑在一块小小的惊堂木之上,这可是头一次,也就只有高俅这等人才会如此行事了。 第二十七章 无套路审案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看着谢文瓘拿着惊堂木的手从高处落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谢文瓘的惊堂木落在桌案上的那一瞬间,那个刚才开口挤兑高俅的小伙子开口了,“大人且慢!” ‘啪’的一声脆响,惊堂木落在了桌案之上,之间那小伙子面如死灰,似乎遇到了什么打击一般。 “哎呀!什么人还有话说啊?本官可还没吃中午饭呢,赶紧结案吧!谢大人,您拍了惊堂木没喊‘退堂’,那这惊堂木需不需要重拍一下啊?” 故意装作没有听见那小伙子的话,高俅扭头看向了谢文瓘,眼睛之中满是笑意。 这个时候,谢文瓘才明白自己身边坐着的是怎样的一个人。这个高俅根本不是不明白大堂之上该如何行事,他是故意这样做的!想到这里,谢文瓘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不是胡搅蛮缠吗?那我干脆就给你来个蛮不讲理!高俅的做法可谓是将人心给揣摩到了极致了。跟这样的人作对,那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谢文瓘都忍不住替那几个壮硕的小伙子默哀起来了。 “大人!小人觉得,这次的案件您还是好好审问一下才好!” 眼看着高俅根本就没搭理自己,小伙子也着急了,连忙开口,展示自己的存在。 “哎?还有什么好审问的?不是都说完了吗?”高俅故意装出一副惊奇的样子,然后十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冲着大堂外围着的殿前司的人喊道:“快点,两边一同拉出去,全都给我砍了!判案?判什么案?吃饱了闲的没事啊?” “是!大人!” 殿前司的人可不管那么多,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开封府府衙,就算是朝中一品大臣的面子他们也未必就放在了心上,毕竟是皇上身边做事的人,可用不着卖别人人情。 “大人!此事疑点重重,我家长辈为何半夜出门,又怎么会被吐蕃人所杀,全都太过蹊跷了,还望大人明察啊!”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小伙子的额头上里面渗出来了一片汗珠,急声喊了起来。 “不是……说没有必要再审的是你,可是说需要我明察的还是你,你这……让本官很是为难啊!” 做戏做全套,高俅可不会因为事情有了转机就轻易松口,不然的话后面这些人就会有恃无恐,那高俅可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咳咳!这个,高大人,我朝律法,没来都没有过如此情况,这件案子,我觉得还是再细细审问一下的好!” 这个时候,谢文瓘很是自觉地站了出来,给高俅找了个台阶。 “这样啊……”高俅装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不过心里面却是乐开了花,“本官倒是对这个不是十分的熟悉,不过既然谢大人都开口了,那本官自然要给谢大人个面子,这样,殿前司的人,先退下吧!” “是!大人!” 殿前司进入大堂的人齐声答应,然后慢慢地退了出去。 “咳咳,那什么,堂下的人听着,本官日夜操劳,到现在还没有吃上午饭,如果让本官知道你在这里胡搅蛮缠,耽误本官的时间,那可就不是砍头那么简单了。所以,开口之前,要先想清楚,听明白没有?” 即使不能真的对他们做什么,可是吓唬他们一下也是可以的,高俅可不会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为首的那个青年忙不迭地答应着,然后开口说道:“小人名叫牛二,今天清晨早上出来寻找家中的老父,平常的时候老父就有清早出门锻炼身体的习惯,因此小人也没有当回事儿,谁知道……谁知道我那年过七旬的老父竟然死于这帮十恶不赦的吐蕃人的手里啊!呜呜呜呜~~~” 牛二说完之后,突然间就哭了起来,而且还真的挤出了两滴眼泪,惹得在大堂外面围观的百姓也不由得悲从中来,跟着难过起来。 若是平常的时候,高俅说不得也会跟着众人一起难过一番,可是一想到这个人的名字,高俅却一点难过的心思都没有了。牛二!这不就是《水浒传》里面那个有名的泼皮无赖嘛!虽然说这个牛二的成名之处是在于他让杨志给杀了,可是人家也确实是成名了啊! 唯一让高俅拿不准的是,《水浒传》里面杨志卖刀不知道是在何处,如果是在东京汴梁的话,那这一切就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想着想着,高俅陷入了沉思。 “高大人?高大人?” 谢文瓘坐在一边,眼角瞥见高俅眉头紧锁,忍不住出声提醒起来。 “嗯?啊!谢大人啊!您有什么事情吗?” 思考的状态并不是很深,高俅被谢文瓘这一叫,立刻就回过了身来。 “高大人,那牛二已经说完了,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是不是让那武威郡公也说一遍案情?” 知道高俅肯定是在想事情,可是公堂之上哪里有时间给你慢慢思索,谢文瓘现在是不好自己出面,不然的话,肯定不会这样拐弯抹角地提醒高俅的。 “这个……赵怀德就不用问了吧?事情现在已经很清楚了,问不问他我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分别了,更重要的是,我觉得就算是我们问他,估计他也讲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清楚的知道前因后果的,比如说今天的事情,高俅心里面已经确定那个牛二是在诬陷赵怀德了,而且就赵怀德喝醉酒让人绑起来的时候的状态来猜测,估计是不可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的,因此高俅也不想着接着问了。不过这里毕竟是开封府的大堂,所以有事情高俅还是要跟谢文瓘商量一下的。 “嗯!高大人所言有理,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文瓘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实际上心里面却是苦笑不已。 事情本来就很简单,那牛二押送着赵怀德来的时候谢文瓘就已经看出来了,可是这次的事情又不是那么简单,如果能够轻易下决断,那他谢文瓘何必要入宫见皇上呢?难不成是想要皇上骂他无能吗? “接下来……你去找人出去给我买点饭菜来!”高俅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没等谢文瓘反应过来,抓起惊堂木‘啪’的拍了一下,喊道:“本官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现在要去看看死者,察看一番,你们全都在这里等候,不得离开,若是有人胆敢违逆,可就不要怪本官不留情面了!” “大人……您不能走啊!” 牛二也不知道高俅是想做什么,可是他本能的觉得有问题,所以就赶忙阻止起来。 另一边的赵怀德也有些着急了,开口附和道:“是啊!大人,您只听了牛二的话,都还没有问我啊!” 赵怀德最开始的时候是十分的不安,因为看谢文瓘的意思好像并没有要偏袒他的想法。不过后来看见高俅到来,他确实一下自己就安心了,毕竟吐蕃诸多部族迁移的事情都是高俅一手促成的,不管怎么说高俅也不应该眼睁睁看着赵怀德倒霉。可是高俅来了之后接连的动作,却是让赵怀德也不是十分的确定了。 首先是问也不问,上来就要砍了自己,紧跟着问了那边的牛二之后又不问自己是什么情况,只要是个正常人心里面都没法相信高俅这是为了自己,更何况是赵怀德呢! 当然高俅是不会在乎他们心里的想法的,起身边离开了座椅,转身绕过了屏风去往后衙了。谢文瓘见高俅走了,他自然也不好多留,抓起惊堂木拍了一下,嘱咐了衙役们一句看好人犯,然后也转过屏风走了。 到了后衙,谢文瓘正好看见高俅在跟几个衙役吩咐着什么,等到他走近之后,高俅那边已经吩咐完了,那几个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一般,也顾不上跟谢文瓘打声招呼,转身便跑了。 “高大人!您……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先前高俅的一系列作为谢文瓘都没有管,可是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 “哎~!谢大人,您着什么急呢?事情现在其实已经很清楚了,我们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些小小的证据,我故意如此,便是为了给那些衙役们时间出去搜集证据,不然的话,这样磨蹭下去,恐怕到明天这事儿都完结不了了。” 高俅安抚着谢文瓘,却也没有将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毕竟……自己嫌麻烦不想走流程这种事情,不好说,也不好听啊! “嗯!高大人果然是‘高’啊!既然如此,那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 听高俅的话说的十分有道理,谢文瓘也就没有再反驳,不过还是多问了一句。 “接下来……谢大人,我到你这府衙中来,可是连午饭都还没有吃,这传出去‘殿前司都指挥使帮开封府少尹做事,开封府少尹连顿饭都不管’,怕是不太好听吧?” 反正一时半会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总是要等到衙役们回来之后才能继续,高俅便跟谢文瓘开起了玩笑来。 “噗~哈哈哈哈!高大人玩笑了,您能来我这里,可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啊!我又怎么能不管饭呢?我这就叫人去准备,这就去!” 心中知道高俅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谢文瓘倒也没有真的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随口吩咐了一句,便有人去准备饭菜了。 东京汴梁城之中繁华至极,所以饭馆、酒楼什么的就算不是比比皆是,可也差不了许多了,跟何况,一地的府衙门前,也从来就不可能没有饭馆,因此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人送来的饭菜,并且摆放妥当了。 谢文瓘也是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焦头烂额的也没有顾上吃饭,因此便跟高俅坐在了一起,吃起饭来。因为一会还要生堂审案子,如果说是弄得浑身酒气,那自然是不太合适的,因此谢文瓘也就没有让人准备酒,不过这也方便了高俅,省的费那一番口舌了。 这边高俅吃着菜,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谢文瓘聊着天,外边风风火火的就跑进来了一名衙役,却是刚才被高俅派出去的人之中的一个,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线索了。 果不其然,等这名衙役说完之后,高俅和谢文瓘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 “哈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若不是高大人,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 谢文瓘笑着,心里面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总算是有个水落石出的苗头了。 “呵呵,谢大人言重了,这等小事儿您怎么会考虑不到呢?只不过一时情急,稍有忘却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那证人跟来了吗?” 高俅倒也不是恭维谢文瓘,只不过是当事者迷,谢文瓘一时没有想到,不然这等细节,他没有理由不思考到。当然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高俅已经转头看向了一边的衙役。 “启禀二位大人!因为事态紧急,所以小人便先行赶了回来,不过那证人小的也跟他说了,想必他应该正在来的路上!” 衙门口当差,自然是要机灵一些的,听见高俅问话,衙役立刻就回答起来。 “嗯!这事儿你做的不错,事后必然有你的一份功劳。现在,你立刻去接那人过来,等证人一到,我们便开堂审案!” 给衙役开了一张空头支票,高俅便再次将其打发了出去。 当然高俅也不是说不会给衙役好处,只不过这好处他是给不着的。这衙役是开封府的人,高俅给他奖赏是不太合适的,只不过他现在是代表着当今皇上来断案的,因此才敢开这个口。 在高俅吃饭的时候,大堂外面已经渐渐乱了,倒也不是那些百姓们不识时务,只是高俅这一去时间也太长了,让人忍不住猜想他到底去做什么了。反正,不像是去查看死人的尸首。 第二十八章 水落石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等到证人到达开封府的府衙,时间上距离高俅离开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换成大宋朝的时间的话就是半个多时辰了。如果不是殿前司的这些人就在外面守着,这些围观的百姓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了。 高俅和谢文瓘也不敢耽误,让衙役带了证人在衙外等候,两人先行上了大堂。 这一次上堂谢文瓘可是有了底气,开堂之后,一拍惊堂木,拿手指着牛二,喝问道:“大胆的牛二,本府现在已经掌握了重要的证据,你若是肯从实招来,那本府念在你为了治下百姓,还能网开一面,如果不然,可休要怪本府不留情面了!” “这……大人!小人之前所言,句句属实,早就从实招来了!” 牛二稍一犹豫,紧跟着就咬紧了牙关,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连殿前司都来人了,那么他牛二除了一条道走到黑,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想到事情败露之后自己可能的下场,牛二的面目都狰狞了。 “哼!本府好生跟你讲话,你却是不肯招认,抄手纹饰,你万不肯应,那就不要怪本府心狠了。大刑之下,本府就不信你还敢狡辩!” 身为一个读书人,谢文瓘可是从来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活,只是今天的事情让他实在是太窝火了,因此便有些失态。 “哼!大人若是想要屈打成招,那边由得大人您了!” 牛二梗着脖子,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此刻大堂外的百姓可就有些乱了,虽然不敢明着说什么,但是悄悄话却是不断。 “哎~,谢大人,您先别着急啊!”开口劝阻了正准备叫人对牛二用刑的谢文瓘,高俅转过头来,看向了堂下的牛二,开口说道:“既然你如此说,那本官也就不得不说两句了,来人啊!将证人带上来!” 早就等待多时的衙役们押送着一个粗布衣裳的青年走上了大堂,看青年的年纪,倒是跟牛二相差不多。 “堂下,你是何人,有何话想说,尽管一一道来!” 虽然知道大概的信息,可是高俅并没有见过这个证人,因此他这也不算是在演戏。 “是!大人,小的本是东京汴梁城内的一个脚夫,平常也没有什么钱财。去年的时候那牛二借了我一两银子,可是到了今天还没有还,还望大人您明察啊!” 青年满脸的委屈,对于他这等人来说,一两银子不算是巨款也差不了太多了,这一借就不还,可是让他有些吃不消了。 “咳咳!行了,本府知道了。”谢文瓘也不知道这青年说的事情到底有什么用,因此也就没有问他,而是转头看向了一边的牛二,问道:“牛二,你可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 咬着牙,牛二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三个字,不过他的眼睛里面,倒像是能喷出火来一般了。 还没等堂上的两位大人说话,那青年直接就跳了起来,大声喊道:“好你个牛二!你爹去年似的时候找我借了一两银子,我看在咱们同住一条街上的份上许了你半年的期限,后来有帮着你发送了你爹,可是这都一年了你也不还钱。现在更是说不认识我,你的良心都让狗给叼走了吗?” “哦?牛二他爹去年过世了?这话可是属实?” 高俅也没有料到那‘一两银子’会扯出这种事情来,开始他还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没想到却是如此的情况,忍不住就多问了一句。 “跟大人您回,小的句句属实,早知道牛二是这等人,我才不会借他那一两银子呢!” 青年满脸的委屈,要知道那可是一两银子的,对于他这样挣一天花一天的人来说,这一两银子不说是多年的积蓄,至少也是多半年才能攒下来,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样心痛了。 “嗯!好!你且退下!”有了这个青年的证词之后,高俅的心里面反倒是轻松了不少,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谢文瓘,“谢大人,您看……” “咳咳!堂下的牛二!你口口声声说那死去的老者是你的父亲,可是现如今本府已然知道,你那老父早在去年便已经故去,你还有何话说?” 谢文瓘可是完全放松了下来,案子审到这个地步,其实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有着‘一两银子’的债主在,那牛二根本就不可能有翻案的机会。 “大人!小人并不认识这人!还望大人明察!” 牛二的头慢慢地低了下去,不过紧咬着的牙齿却是一点都没有放松,估如果不是碍于现场情况的话,恐怕他早就已经扑上去咬死他的债主了。 “哦?你竟然还敢嘴硬?莫不是你真的以为本府不敢对你个刁民用刑吗?” 哪怕是文人出身,可是谢文瓘也有自己的脾气,这个牛二两次三番的否认,可是激怒了他。 “哎~,谢大人,不要动怒!我来跟他说!” 说起来,这次的事情高俅只是来帮忙的,不过谢文瓘这一再想要用刑,却不是高俅希望见到的。 换做是平时,一个泼皮牛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打也就打了,可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敏感,不能让百姓们有‘屈打成招’的想法。 “牛二,你当真以为,咬紧了牙关,说不认识这个人就算完了?你住的那条街上,认识你的人应该不少吧?想来你那老爹的白事,也有不少的人参与了。若是将他们全都找来,你就算是咬死了不认,你觉得我们就不能定你的罪了吗?更何况,你老爹的坟茔……” 如果不是必要的话,高俅绝对不会走最后这一步。 牛二你不认,那简单,找到所有认识你的人,你老爹去年就死了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甚至可以直接找到你老爹的墓穴,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能死撑吗?可是挖人坟墓这种事情,多少是有些不合适的,甚至于高俅都不想找那么多人来指正这个牛二,因为那样还是比较麻烦的。 “……大人,我……” 高俅的一番话,可是让牛二一下子就泄了气。 “你不用多说,先好好想想,这个案子你心里面想必有数,我心里面,自然也已经有数了!”按理说这个时候攻破了牛二的心理防线,高俅应该趁胜追击,可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好生安抚了牛二两句,紧跟着转过了头去,看向了赵怀德,说道:“嘿,堂下那人,说说吧,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个前因后果?” “是!大人,其实我们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本来昨天接到消息,说是我们吐蕃族内附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并且朝中的各位大人们也都离京赴任了,我们心里面高兴,就找了间酒楼好好喝了点酒,可能是等到四更快要五更的时候,我们实在喝不了了,就准备回管驿了。谁知道,刚一出酒楼的门口,就发现有一个老人倒在了我们的面前,紧跟着我们就让他们给绑了来了!我等实在是冤枉,还望大人明察啊!” 赵怀德也算是聪明,将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基本上复述了一遍,却是丝毫没有表现出自己跟高俅相识的迹象来。 “嗯!你不用担心,既然你们吐蕃的这些部族内附了,那从这项决议通过之日起,你们也就都是我们大宋的子民了,本官与开封府少尹,自然会秉公处理,不会让一个好人受冤,当然更不会让一个坏人逍遥法外!” 冠冕堂皇的话,高俅也是学了不少,这个时候说出来,倒也是挺合适的。 “好啊!大人英明啊!” 听完高俅这一番话之后,堂外那些聚集着的百姓立刻就齐声喊起好来。 百姓们从来都是如此,他们是最单纯的,从来都没有那么多的坏心思,只不过当别有居心的人出现的时候,他们也同样不能分辨,因此才会惹出很多的麻烦。 “肃静!肃静!”高俅也没有拍惊堂木,朝着堂下喊了两句,紧跟着又看向了牛二,“牛二,你可曾想好了?这件事情,你到底还有没有什么说法了?若是有的话,那本官也就不说什么了,该用刑的用刑,想来也不会有人为你抱不平了,你觉得呢?” “大人,小的……招了!小的是看吐蕃人有些钱财,因此才想要讹诈一番的。”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牛二再想胡搅蛮缠也是没用了,一松口,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了下来。 “嗯!既然你已经说了实话,那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吐蕃人的事情了。吐蕃人可以暂且退下了!” 已经将赵怀德的事情梳理清楚,高俅自然就先让其离开了。 “多谢大人明察秋毫!” 赵怀德客套了一句,赶紧带着自己的人走出了大堂,跟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站到了一起。 “嗯!既然无关人等已经退堂,那现在说说你吧!”高俅和善的面容一改,板起了脸来,“这名死去的老者到底是何人,他的死究竟跟你有什么关系?这可是跟吐蕃人一点的关系都没有了,若是不将真情实话讲出来,那……” “大人……” 牛二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就像刚做好的白纸一样,没有一点的血色。 “好了,谢大人,皇上叫我来只是让我协助审理吐蕃人的事情,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跟吐蕃人没有关系了,那这个牛二是怎么回事,就请谢大人自己审理吧!本官还要会皇上那里复命,就不多打扰了!” 其实刚才高俅是在兴头上,毕竟审案子的瘾谁都有,可是冷静下来,高俅却是明白,这是人家谢文瓘的地盘,自己之前的表现就有些不太妥当了,若是再越权,就太给人口舌了,因此便就此止住,没有继续下去。 “高大人公务繁忙,下官也就不多留大人了,不过这件事情,您看就这么了结了吗?” 谢文瓘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不过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蹊跷,因此他才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行了!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往下查估计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来,皇上那边我会去说的,谢大人不必担心。”对这件事情高俅心里面跟明镜一般,不过事情知道了是知道,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必要了,抱拳拱手,冲着谢文瓘深施一礼,“这样,就此别过!” “高大人好走,下官就不远送了!” 堂上还有个牛二的事情没有处理掉,谢文瓘也就没有亲自送高俅离开,客套了一句,接着就做自己的事情了。 高俅离开开封府的大堂,里面接着又审起了案子来,那些之前被殿前司裹挟进府衙的百姓,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已经被高俅暗示着给放开了,有的人提前溜了出来,将事情传播了开来,等高球领着殿前司的人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一大群听到消息前来的百姓。 本来想着绕开这些来看热闹的百姓,却没有想到竟然直接让人家给拦住了,“这位大人,敢问您可是今天那位断案的殿前司的大人?” “不错,正是我,老人家,您有什么事情吗?” 高俅满脸微笑,也不好说别的,只能顺着人家的话说了 “大人!您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啊!只可惜您是在殿前司,不然的话,这开封府的府衙,该您来管才对啊!” 百姓们知道的不多,不过他们却知道殿前司是自己一辈子碰不上的,而开封府,这一辈子却少不了要打几次交道。 “好了好了!大家的心意我明白,不过如今的开封府少尹谢大人,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官,只不过今天的事情涉及到吐蕃人,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现在里面还在审案子,你们有兴趣的可以进去看看。”轻轻躲开了对方的奉承,高俅托了谢文瓘一把,接着大声说道:“大家记住,只要大家是我大宋的子民,遵守我大宋的律法,那大宋自然会给你们公道,可若是作奸犯科,那也不要怪大宋的律法之下,没有情面可讲了!” 第二十九章 巧遇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算是教育了一番看热闹的百姓,高俅接着就带着人离开了。虽然还有人想要说什么,可是有殿前司的人围着高俅,寻常人想要靠近高俅也是不可能的。 等到高俅被一群殿前司的侍卫簇拥着离开之后,那些百姓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全都一窝蜂地涌进了开封府的府衙,去看谢文瓘如何审那个牛二去了。紧跟着,不过是几天的功夫,这件事情就传遍了东京汴梁,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殿前司有那么一位‘断案如神’的大官儿。 不过这件事情高俅却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在向赵佶禀报了这件事情之后,便回家歇着去了。虽然说还有殿前司改革的事情,不过高俅不想太过劳累,因此就暂时没有动手,而是准备等着王厚来了之后再说,毕竟殿前司也算是禁军的一部分,让他来做实在是没有更合适的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跟赵佶商量过这件事情之后,派出去找王厚的人走了也有一个多月了,可是王厚竟然还没有到,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个情况,不过眼看着就到八月十五了,高俅也就没有再关注王厚的事情。 大家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真要是到了过节的时候,其实高俅的心里面也正是难受的时候,可是真的到了节日却不过,他其实心里面也觉得特别的难受,总之就是十分的纠结。 之前用了十几年的功夫,高俅才逐渐从七一建党、八一建军、十一国庆的阴影之中逐渐走出来,可是到了现在,八月十五的时候,高俅却又开始难受了。 宋朝距离唐朝不远,因此节日上一般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这八月十五,却还算不上是一个节日,虽然说八月十五这一天的活动还是比较丰富的,可是说到底,它就不是一个节日,也没有什么假期。 可是对于高俅来说,不过中秋节,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似的。说白了,就是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当然在过不过节之外,一想到明天早上还去要去参加朝会,高俅就觉得心里面一阵的不开心,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的官服早就做好了,还想像之前那样糊弄事,往大殿的门口一站,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下午的时候,赵玉儿她们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这个时候没在家,估计是和李清照一一起去参加那帮子大家闺秀的诗会去了。高俅今天也是闲的发慌,趁着天气凉快,便也想上街逛逛。 叫上了张千还有武松,其他的人高俅就没有再喊了,他也没想着走多远,就是准备逛逛附近的院子,话说自从他搬到赵佶的这个王府里面住,还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两边有什么邻居。但是话又说回来,赵佶这端王府深宅大院,左右几十米都没有第二个门,平日里想要串门其实也是没有可能的。 溜达来溜达去,高俅也不知道怎么就溜达到了皇宫南门这边的那条主路上,平时的时候高俅没少走这里。许是习惯了,才会往这边走,高俅心里面如此猜想着。 正当高俅准备转身往别的路走的时候,却看见一队人从南面缓缓行了过来,为首的正是跟高俅有过一面之缘的王厚,在他的身后跟着不少的护卫,簇拥着五辆马车,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亲眷。 正在高俅疑惑之时,王厚已经快马来到了高俅的面前,手中缰绳一勒,停在了高俅的面前。 高俅面色一僵,突然间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记性来,难道说自己没有传信给王厚,让他假装不认识自己吗?这大庭广众之下,突然之间停在自己的面前是要闹哪样?难道他是觉得自己的脖子很硬吗? 好在没有等多久,跟在王厚身后的马车也跟了上来,‘吱呀’一声停在了高俅的近侧,紧跟着第一辆马车之中便钻出来了一个小脑袋,“爹爹,怎么不走了?” “哦!没什么,正好这边有间客栈,你照顾好娘亲他们还有王伯伯的家人,便在这里等候,爹爹要一人进宫面见皇上!” 王厚瞟了高俅一眼,紧跟着就转过了头去,跟自己手底下的侍从吩咐了两句,然后一抖缰绳,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高俅环顾四周,终于在回头的时候,看见了自己身后店面的招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王厚脑子抽筋了,反倒是他高俅挡在了客栈的门前,怪不得会有这么一出,真正的是虚惊一场! 王厚带来的几辆马车上陆续有人下来,在客栈门前聚集,客栈里面的小二发现情况,也早就有人走出来准备迎接这一批人数众多的客户了。 高俅正好是夹在两批人的中间,自然是多少有些尴尬,连忙起身往一旁走去,不过高俅这一动,却是让出门来迎接客人的客栈伙计看愣了。 呆立了有五分钟的时间,小二突然间转会了头去,朝着客栈里面大喊了一声,“掌柜的!来大人物了,您赶紧出来吧!” “哎呀!你这个欠打的家伙,什么大人物值得你这样吵吵嚷嚷的?” 还没见着掌柜的出来,他的声音倒是先从客栈里面传了出来,听上去虽然有些老迈,可是还算是有底气。 站在一边,高俅还没有走远,听见这番对话就站住了,准备在一边看看热闹。谁知道高俅还没看出什么来,那客栈的伙计竟然朝着他走了过来,满脸谄媚的笑容,想也知道之前他所说的‘大人物’是谁了。 “那什么,高大人,您还亲自出来逛街啊?” 店小二之前凑热闹的时候亲眼目睹了高俅审案的过程,不过像他这种升斗小民也从来没有接触高官的机会,因此说出来的话就让人嘀笑皆非了。 正巧王厚带来的那些家眷从一旁路过,听见客栈伙计说的这番话,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突然变了脸色,面带厌恶地啐了一口,“呸!趋炎附势之徒!” “你……” 那少年也没有压低了声音,店小二自然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可是他一个客栈的伙计,跟客人对上,也是不大妥当的,因此除了生闷气之外,也没有别的能做了。 “好了好了,你啊!我逛街不亲自出来逛,找别人替我逛,那还是我逛街吗?不怪人家说你,你还真是有谄媚的嫌疑啊!” 不轻不重地说了客栈伙计一句,高俅倒也没有往心里面去,吃国家的俸禄,这俸禄里面有一部分钱就是百姓非议你的,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是是是!高大人您说的是!” 客栈伙计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是在一边附和着。 “行了,别跟我这儿浪费时间了,我又不会住你家的客栈,你啊,该招呼客人招呼客人去吧!” 平心而论,高俅倒是为了客栈的伙计好,毕竟王厚带来的人不少,伺候好了,挣的钱肯定也不少,可是如果搞砸了,这伙计肯定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您这话说的,旁的时候也就罢了,今天大人您在这过,还跟小的说了几句话,这光彩可是给足了小的了,什么客人不客人的,就算是掌柜的知道了,他也不能挑我的不是。毕竟什么客人,也比不上咱们东京汴梁的‘青天大老爷’您啊!” 即使知道自己的做法可能有些不当,客栈伙计依旧在坚持着。 就在这个空当,客栈的掌柜出来了,看见客栈伙计没有招呼客人,张口便骂,“你这个腌臜货哦,不去招呼客人,在那里偷懒,这个月的工钱你还想不想要了?” “不是,掌柜的,您仔细瞧瞧,这位是谁!” 伙计没有丝毫的慌张,将自己面前的高俅让了出来。 “能是……哎呀!原来是高大人啊!您老可是不常见,今天这是出来走走?” 掌柜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看见了高俅,赶忙上前两步。 “呸!又是一个趋炎附势之徒!” 面目清秀的少年再次开口,却是将掌柜的也给骂了。 “哎~!秀儿,别胡说!”被少年搀扶着的一个老妇人低声喝骂了少年一句,紧跟着说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少开口,少开口!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娘~!” 少年满脸的委屈,不过却也没有争辩。 看着这奇怪的组合,高俅心里面倒是越发的好奇了,王厚有这么个年纪的儿子,高俅是一点都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他这个儿子的亲娘……怎么说呢,感觉比王厚还要大了不少,或者说,是老了不少,如此情况下,倒是让高俅不得不怀疑王厚的口味了。这么不挑食的吗? “大人?大人!” 掌柜的在一边说了一会话,却是没有得到高俅的回应,忍不住喊了高俅两声。 “啊?嗯!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高俅回过神来,看向身边的掌柜,多少是有一些歉意的。 “啊!掌柜的是说,请您进去喝一壶茶,坐一会!” 客栈的伙计十分的机灵,快速地替自己的掌柜解释起来。 “哦!哦!好!好!” 正巧,高俅也打算看看王厚带来的这些家眷是个什么情况,因此借坡下驴,跟着掌柜的也就走进去了。 客栈的客房大多是在后面,前面的这一大间,包括楼上楼下的,全部都是酒楼的经营范围。按着掌柜的想法,来了高俅这样的大老爷,就应该让人家去楼上雅间里面坐。不过高俅跟着掌柜的进来就是为了看看那王厚的家眷,如果真的去了雅间,那还怎么看?因此高俅婉拒了掌柜的好意,随便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就坐下了。 不多时,伙计送来了一壶茶,紧跟着就在掌柜的呼喊之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高俅这桌,往旁边伺候王厚的那些家眷去了。 跟在高俅身后的张千帮着高俅涮了涮茶杯,然后给高俅倒了一杯茶。 看得出来,这茶叶不是一般的货色,至少在平常的酒楼里面可是见不到的,高俅估计这应该是客栈掌柜的存下的私货,绝对不会多了。当然,跟赵佶送给高俅的那些还是比不了的,只不过高俅喝茶没有那么多讲究,所以也就没有分析茶水了,而是观察起王厚的那些家眷来。 按理说,像王厚这样被召进京城的人,朝廷是要给其安排住所的,不过他们今天到的时间可不算早,估计今天怎么也不可能安排得了住的地方了。因此,王厚的这些家眷跟客栈的掌柜交涉之后,开了房间,然后那些下人、侍从的就开始讲行礼往后面搬了,只留下王厚的家眷们在这里等着吃饭。 看了一会,高俅也没有看出什么来,觉得实在是无聊,起身便向离开了。临走之前,还让张千掏出了一块银子放在了桌案上。 这边高俅刚站起身来,还没有走开,一直观察着高俅的掌柜便赶了过来,“哎呀呀!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啊?您能在我们这小客栈小憩片刻,喝一壶茶水,那是我们的荣幸啊!您怎么还留下银子了呢?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啊!让街坊四邻的知道了,他们会戳我脊梁骨的啊!” “不是,掌柜的,喝茶给钱,自古变应该如此,有谁能说您的不是呢?” 高俅开解着掌柜,不过心里面却是暗暗下定了决心,以后没事儿的时候绝对不出来闲逛了! “不不不!别人给钱那我是一定会收的,哪怕是当今皇上来了,该给钱也是给钱,可是您这样的青天大老爷,我怎么能收您的钱呢?当日您审理吐蕃人那案子的时候,虽然我没有在场,可是后来您所说的话我也是知道的。您这样的好官儿,喝我的茶水,那是给我面子啊!” 不管是从什么角度来说,掌柜的都不会收高俅的钱,不只是因为他说的这长篇大套,更是为了他们客栈的招牌。 青天大老爷在我们这喝过茶水,这样一传扬开来,多少是个噱头。可是如果高俅给钱了,这噱头可就没那么好使了啊! 第三十章 麻烦事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不是,掌柜的,你没必要这样……” 高俅还想着跟掌柜的争辩,不料想却是又有新情况发生了。 就在掌柜的说完刚才那番话之后,之前那个面带不忿的少年突然间愣了了一下,紧跟着就激动起来,站起身来就往高俅这边冲了过来。等到了高俅近前之后,紧跟着就跪了下去,直接抱住了高俅的大腿。 一直注意着情况的张千本来还想出手拦截,谁知道少年竟然来了这么一出,本来少年的身高就比较矮,这样一跪下,张千想拦截都是来不及的。 “哎哎哎!你这是做什么……” 冷不防让人靠近了身边,高俅可是吓了一跳急忙就向后撤。 高俅的身后便是凳子了,这一退自然是撞在了凳子上,直接又坐回到了凳子上。 “哎呦喂!我说客官啊!您这是做什么啊!快点起来啊!” 掌柜的也是被吓了一跳,伸手就想将少年从地上拉起来。 谁知道少年竟然一甩手,将掌柜的手给打开了,“走开!不要碰我,我要找高大人给我申冤!” “你这……” 掌柜的活了这么大,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因此不免有些进退失措了。 “行了,掌柜的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我便在这里坐一会,跟着位小兄弟好好聊聊。” 高俅自己也不就是二十岁左右,说不准还不到二十岁,因此跟少年称兄道弟,倒是也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是是是!大人您忙着,你忙着!” 有了高俅开口,掌柜的自然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倒退着就离开了。 等着掌柜的离开了之后,高俅才开始打量起地上的少年,刚才少年跪下保住高俅的大腿,高俅向后一退坐到了凳子上,那少年也因此松开了手,跪在地上也变成了侧身坐在地上。 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少年倒是没有王厚那五大三粗的样子,而且听他的意思,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高俅帮他。如此分析,这个少年应该不是王厚的子侄,因为现在王厚此次入京是好事,也用不着高俅帮他‘申冤’。 如果说是王厚‘强抢民女’,然后这个少年是想要告王厚……高俅很快就将这个念头给抛出了脑海,这种事情,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接下来少年的一番话,也是让高俅完全从胡思乱想之中拉了回来。 “大人,家父讳名王赡……” 少年一句话,着实是吓了高俅一跳。 “够了!”高俅伸出手去捂住了少年的嘴,然后站起身来,想着不远处的掌柜的喊了一声,“掌柜的,你说你们这儿有雅间,能不能带我上去看看?” “嗨!大人您这话说的,哪还能不让您看呢?我这就带您上去!” 掌柜的也是殷勤,没有招呼店里的伙计,而是亲自带高俅往楼上走。 高俅也是真的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王赡的儿子,早先跟王赡见的那一面,王赡已经是生机全无,一副待死之相,因此高俅对他本来的相貌也就没有太过深刻的了解。后来王赡被贬,高俅曾经跟赵佶进言,想办法保住了他的家人。当时向太后还在世,因此这件事情是秘密进行的,没成想今天竟然见到正主了。 只是看这少年的意思,似乎是想要为王赡喊冤了。 可是这件事情,高俅却是没有办法管的,其中的曲折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反倒是没有办法跟别人讲清楚的。 掌柜的领着高俅走到了楼上的雅间,推开窗户就能看到临街的风景,不过因为高俅是有事情要跟少年说,所以在将掌柜的赶走之后,便将窗户给关上了。 “别紧张,来,坐!” 关上窗户之后,房间里就暗了下来,高俅拉开了一张椅子,随后招呼着少年一起坐下。 少年找了个靠近高俅的位置坐了下去,双腿并拢,身子前探,低声道:“大人,您这是……” “唉!我跟你爹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当初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帮助你爹,而且别说是我,就算是当今皇上,在那个时间里,其实也是有心无力。不过好在,将你们这些家眷保住了,也算对得起老将军的在天之灵了!” 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高俅慢慢地回想起了曾经发生的那一幕幕,不禁有些感慨。 赵佶说出那个‘不’字的时候高俅并不在场,可是他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却是十分的震惊,直到现在,高俅也没有能够想明白,赵佶是哪里来的勇气,在朝政被向太后把持的情况下,公然说出这等反对的意见。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高俅才开始真正地思考起这样一个问题来——赵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赵佶怎么也应该跟自己一样是个穿越而来的后世人,那他的所作所为就一定是他最本初的流露,再加上他曾经展现过的那些稍有些不成熟的手段。如此情况下,赵佶本来应该是一代明君才对,怎么就成了史书里面的亡国之主,大大的昏君了呢? 许是没有注意到高俅陷入了回忆之中,少年神情激动,猛地站起了身来,“大人!当初……当初是您帮了我们?” “哎呀!你先坐下,别那么激动!别那么激动!”差点被少年吓了一跳,高俅赶忙招呼着少年坐下,然后开口解释起来,“其实当时帮你父亲的人不少,不过当时大权在别人手里,我们也只能是保下你爹,然后互助他的家眷,这已经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你爹他竟然如此刚烈,在被流放的路上,他就……唉!” “爹爹是被人害死的!还望大人替我爹爹申冤!” 听完高俅的话,少年双拳紧握,神情激动起来。 “被人害死的?难道说……是有人杀了他不成?可是当时他已经沦落到了那个地步,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了啊!难不成是仇杀?” 王赡自尽的事情高俅知道的是比较清楚的,当时还和赵佶两个人很是悲痛了一番,因此对少年的话,高俅还是不太相信的。 “虽然不是直接死于那些人之手,可是爹爹的死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那些人陷害我爹爹,我爹爹他又怎么可能会自寻短见?” 少年满脸的悲痛,毕竟是伤心之事,倒也是十分正常。 “……怪不得你一直让我踢你爹申冤,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也不能帮你!” 有了少年这番话,高俅算是明白了,少年这是想要找那帮陷害王赡的人报仇。 可是当年参与进这件事情的人却是不太好办,两个主谋,一个向太后已经入土,高俅是没有任何的办法,还有一个是曾布,如今位高权重,高俅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剩下的那些人虽然说也在其中推波助澜,可是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因此找他们的麻烦也是有些牵强的。 还有就是,当年王赡的事情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向太后等人需要这么一个借口来试探赵佶的底线,真要是算起来,赵佶其实也是有责任的。 更何况,王赡确实是想不开自杀的,如果因为曾经陷害过他就要被问责的话,那有一天苏轼要是出了事,那高俅岂不是应该在朝堂之上掀起腥风血雨? 不过这些道理,少年却是不懂的,听见高俅明确拒绝了自己的请求,他立刻就激动了,“为什么?大人,你不是青天大老爷吗?在入京城之前我就听见人说了,说您‘断案如神、秉公执法’,难不成,那些都是假的吗?” “假倒是不假,只不过经过这么多人的传播,多少有些夸大了。我本身就是一个殿前司的小官儿,之前审案子也只是机缘凑巧,如果你是听了那些市井传言而来找我的,那我就不得不让你失望了,真是抱歉。” 对于自己‘断案如神’这话传言,高俅其实也是知道一些的,不过京城之中包括附近的京畿地区还算是收敛,并没有传的那么邪乎,可是往远一点的地方,传播成什么样高俅就没有办知道了。 “难道……难道爹爹冤屈,就这样……就这样……” 也许是觉得报仇无望,少年浑身的力气再一瞬间都消失了,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这件事情,不过就我个人的观点,宦海沉浮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难道我就能够因为‘乌台诗案’找那些坑害我家先生的人报复了吗?这显然是不合理的。当然你要是真的不愿意放弃,我这里倒也有主意……” 以前帮了人家,现在高俅也没有理由将以前的情分抹掉,因此便有了其它的想法。 “大人请说,但凡能为爹爹报仇,我一定要做!” 一听还有机会,少年立刻坐直了身子,急切地问了起来。 “这个……我是没办法帮你,不过你可以自己动手嘛!从军或者是读书,只要将来有一天你能做到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上,那你想要做什么还用得着求人吗?你说是不是?” 办法听起来很美好,其实高俅却是另有所想,只盼着这孩子能够在不断的进取、努力之中,明白其中的道理,最后自己放弃了。 如果少年始终不肯放弃,高俅倒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因为等少年能够爬到较高的位置上的时候,高俅自己应该已经离开朝堂了,到时候闲云野鹤,眼不见心不烦,倒也用不着太过操心。 “多谢大人开导,可是从军或者从文,这两个都……”少年面露为难之色,对于高俅提出的两条道路感到十分的为难,不过又看了一眼高俅,紧跟着笑了出来,“似乎也有其他的办法,敢问大人今年贵庚啊?” “额……大概快二十了吧?我是先生捡回去的,具体的倒是不太清楚了。不对,你问这个干什么?” 高俅就是好脾气,有人问,下意识就回答了,可是回答了之后,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咳咳!没什么,就是想拜大人为师,还望大人应允!” 咳嗽了两声,少年没有回答高俅的问题,转而向高俅拜起师来。 “拜我为师?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找老师也该找个比我年长一些,懂得多一些的吧?我有什么能耐当你的老师呢?不行,这可不行!” 高俅觉得,少年这肯定是想着借拜师来拉近关系,紧跟着再求他,有了师徒名分,到时候拒绝却是没那么容易了。 “哼哼!大人也太过自谦了吧?东坡先生门下,懂得东西怎么能用年龄来判断呢?与其苦苦寻访名师,倒不如拜在大人门下了!” 少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狡黠,倒是说出了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我是先生……哦,对了,我刚才自己说的‘乌台诗案’。不过你为什么不找王厚呢?从军的话升的比较快,也用不着死读书啊!” 开始还想问一下少年是怎么猜到的,可是紧跟着高俅就明白了过来,自己刚才透露的信息可是不少,少年如此聪明,读书也应该是一块好料子,只是直接答应,似乎有显得不太妥当。 “从军……我年纪不够!” 少年犹豫了一下,紧跟着一咬牙,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那倒也是,看你这小身板的,还不如我这个病秧子强呢!”高俅站起身来,仔细看了少年一番,“不过这件事情你还是考虑清楚的好,你就算是成为我的学生,我也不会更改我的初衷,所以说,你还是考虑清楚的好!” 说完这番话,高俅便越过了少年,直接冲着房门而去了。门外边张千和武松一直在等候着,见高俅出来便跟着高俅离开了。 背对着房门坐着的少年,在高俅的脚步声远去之后,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略带无奈的笑容,“当学生不行,那如果是别的什么人呢……” 第三十一章 人来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有了少年的这件事儿之后,高俅也算是没有心思逛街了,直接带着张千和武松回府了。刚一转到自己家门的那条街上,正好看见一个面带焦急之色的小太监正在自己的府门前来回踱步,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要进去还是想要离开。 高俅都不用问,心里面已经将小太监来的目的猜的差不多了,如果不出意外,估计就是那着急派人来找高俅进宫了。 之前王厚入城高俅可是遇到了,既然王厚到了,并且入宫了,那么京城禁军的事情也就会提上日程了,这个小太监应该就是来请高俅入宫商议事情的。可是高俅心在却是没什么心情,因此也就不想入宫,招呼了张千和武松一声,三人准备绕路,走后门去了。 可惜的是,还没等高俅转身溜走,小太监已经看见了高俅,急忙想着高俅这边追了过来,“哎呀!都指挥使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我等您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了啊!” “啊!啊啊!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高俅故意装出一副才看见小太监的样子,很是惊讶地开口问了起来。 “哎呀!我的都指挥使大人啊!皇上急召您入宫,您看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走啊?” 怪不得小太监如此的着急,人家来的时间可是不短了,这回去之后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再耽搁他也就没有办法了。 “唔,皇上找我么,这倒是正常。不过我这边还有点事,这样,我写一封信带回宫里去,皇上一看就能明白了!” 高俅可是不在乎那么多,为了逃避公事,也是费尽了心思了。 不过高俅倒是胆大,可是小太监却是有些接受不了,“这……这……这怎么行啊?都指挥使大人,您就别为难我了,我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啊!” “你看,你都耽误这么长时间了,还在乎这一会儿吗?”高俅‘安慰’了小太监两句,然后解释道:“皇上找我是什么事情,我大概已经知道了,不过我去跟不去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的,你你这我这封信,皇上看了自然会明白,你也不会受到责罚,我的话你还不信吗?” “这……那大人您快点写信啊!” 小太监也知道高俅在皇上面前是什么情况,也是不敢多说,不过催促却是免不了的了。 “你要不是在这跟我废话,我早就把信写好了你知不知道?正好,门房这边也有纸笔,我就不去书房了,也省的你着急!” 又说了两句,高俅迈步走上了台阶,从门房那边拿来了笔墨还有纸,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其实内容很简单,只有四个字——‘迟则生变’。 旁人看到这四个字也不会想到太多,不过这四个字给赵佶看其实也就够了,高俅的所有意思都已经写在了里面。自然,他偷懒不想去参加议事的意思是没有包含在里面的。 按着高俅的想法,王厚进京之后直接面见皇上,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里面可能要出事,有心人再一联系,肯定能想到当今皇上可能是要对禁军下手。这个时候不抓紧时间做事,还在这里商量来商量去的,那才是傻。 信写完了之后交到小太监的手,不用高俅嘱咐,小太监便急匆匆地离去了。 等到小太监走了之后,高俅又将笔墨送回了门房那边,心里面也是颇多的感慨。一般来说,如果不是真正的深宅大户,是不会特地设置门房,并且还在门房里面准备笔墨的,之所有深宅大户会如此,其实也是为了方便。 像那种大户人家,不说亲朋往来络绎不绝,但是却也差不了太多了,可是主人未必就每时每刻在家,有人来了,主人家不在,门房这边有笔墨倒是可以记在纸上,等主人家回来直接看就行了。 不过自打高俅住进赵佶的这间宅邸,那门房基本上就没有起到过作用,虽然说这也和高俅的人缘……额,似乎也说不上人缘,毕竟高俅根本就不认识几个人,平日里也没有人上门拜访,而认识他的人,找他也是十分的好找,根本都用不着留言什么的。 一边考虑着门房是否有裁撤的必要,高俅一边往府邸里面走去,这个时候,赵玉儿她们也已经回来了,正招呼人往院子里面摆桌椅,看样子是已经做好了中秋之夜赏月的准备了。 看见高俅回来,正忙着指挥下人们搬动桌椅的赵玉儿就是一愣,“你怎么回来了?” “嗯?怎么,我不该回来吗?” 高俅被问的有些糊涂,很是不解地反问了一句。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玉儿矢口否认,然后又开口解释道:“不过哥哥派人来召你进宫,难道说你回来的时候没有碰到那个等在门口的小太监吗?” “……我说怎么那个小太监一直在门口转悠,合着是你让他在外面等着的是吧?真是……算了,我也不说你,皇上那边我已经传过信儿去了,今天八月十五,我哪儿都不去,就在家好好待着!” 一想到赵玉儿让一个太监在自己的家门口转悠,高俅就有点不太高兴,可是又不能真的说她什么,也只能是略过这件事,表明自己的意思了。 “哼哼!算你有良心!”不知道赵玉儿想到了什么,竟然俏皮地一笑,然后转身招呼起花想容等人来,“姐妹们,今天他哪儿都不会去,一会儿姐妹们好好露一手啊!” 若是没有赵玉儿这句话,高俅或许还不会怎么样,可是赵玉儿这句话一出口,高俅的脸就白了。露一手,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别的,只可能是做饭了,花想容、李韵和蝶儿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高俅对她们三个人的手艺还是十分信任的,尤其是花想容,高俅吃她做的饭吃了十年,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担心。可是赵玉儿、李清照和李师师三个人……高俅想都不敢想,那三双洁白无瑕的双手,究竟会烧出怎样的黑暗料理来! 想到今天晚上自己可能面临的局面,高俅脸上的表情都呆滞了。赵玉儿等人去忙活了,自然不知道高俅脸上是何等的精彩。 张千一直跟在高俅的身边,看见高俅的模样之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唉!公子,忍忍也就过去了,没什么的!” “……你怎么不替我忍忍呢?” 眼角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水,高俅转过了头去,无比幽怨地望着张千,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那什么,我倒是想替公子‘受难’来着,不过这不是客观条件不允许嘛!公子,您就人了吧!” 张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反正这件事情也是落不到他头上,他倒是没有任何的担忧。 “唉~!” 转过身去,高俅看了看已经有些明显的月亮,满腹的委屈,却也不知道该找谁倾诉了。 夜幕降临,月亮也越发耀眼了。而高俅内心十分惧怕的场景,也终于在这一刻到来了,看着满桌子精美、细致的菜,高俅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如果说这一桌子的菜,味道真的有像它们的模样那么好看的话,那高俅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可是一想到赵玉儿等三人的手艺,高俅实在是对这种期待不抱任何的期待。现在让高俅为难的是,他甚至不能够凭借外表分辨出哪些是花想容她们做的,哪些又是赵玉儿他们做的,一步行差踏错,后果可是万劫不复,由不得高俅不心惊肉跳。 好在蝶儿很快地就借着送碗筷的理由来到了高俅的身边,凑到了高俅的耳边,低声说道:“公子,长公主她们做的那些都是处理过的,没事的!” “嗯嗯嗯!” 低声答应着,高俅却是放下了新来,感受着耳边那柔声细语,身子就竟然也跟着就酥了。 稀里糊涂地被蝶儿喂了几筷子菜,高俅的也有些眼花缭乱了,倒不是说这一桌子菜有多好吃,只不过好几只玉手接连不断地给高俅夹菜,高俅吃的速度完全就比不上补充的速度,很快他的碗里就堆积的像一座小山一样了。 “停停停!今天是八月十五,咱们没必要这么着急吧?饭得一口口的吃,可是在吃饭的空当,怎么也得赏赏月吧?” 高俅实在是有些吃不下了,连忙开口,让几个女孩子先停下手中的活计。 人家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高俅到了今天才明白,这句话是多么的有道理。如果是一个的话,其实还好应付了,两个的话,倒也不会有多么难过,可是五个一起来,高俅却是完全招架不住。不知道为什么,高俅竟然隐隐有些怀念上辈子当单身狗的时光,虽然说‘狗粮’冰冷,但是完全可以吐出来,可是五个女孩子给你夹的菜,十双眼睛盯着,你敢吐?反正高俅是没有那个胆子。 正找借口转移几个女孩子的注意力,门口却是又侍卫赶了过来。 “启禀大人,门外有一少年求见,说是跟您有约,特地前来拜师的!” 侍卫冲着高俅一抱拳,简单地说清了外面的情况。 “唔~,真的来拜师了?至于的吗?” 不用问,高俅估摸着应该是王赡的那个孩子来了,不过真的有必要这么着急吗?下午才见过,晚上就赶过来拜师,别是有其他的事情吧? “公子,什么人啊?” 花想容坐在高俅的右手边,听见高俅的自言自语,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 “这个……故人之后,说是要当我的学生,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来!”高俅思考了一下,再看看自己眼下面临的情况,突然间心一横,冲着侍卫说道:“去,将他带进来吧!” “是!大人!” 侍卫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这边高俅便跟赵玉儿几个人解释起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以及对方拜师的原因。当然高俅也不是说真的就决定收那个人当学生了,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个人分散赵玉儿他们的注意力,高俅还是能够轻松一些的,因此才会如此直截了当的让侍卫带人进来。 正说着话,那少年被侍卫带了过来,看见高俅这一桌子的情况,当即就是一愣,“这……” “哎呀!你来了啊!快坐!快坐!正好赶上了,先一起吃个饭再说!” 以高俅的想法来说,‘肚怕少壮’,怎么着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也比自己多,有这么个‘饭桶’帮忙,他可是轻松不少。 “大人,您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这么多……这么多的……” 拿眼睛扫了一遍赵玉儿等人,少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看上去倒像是羞于启齿。 “这么多?哦,你是说她们啊!唔~,除了我左手边的这位,其他的基本上都是过来暂时借住的,当然了,其实就算是我也算是暂时借住在这里。” 顺着少年刚才的目光扫了一圈,高俅立刻就明白了少年是什么意思,毕竟这么多女孩在聚在一个人身边,别说是古代,就算是现代,别人也很难不往别的地方想。 当然高俅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除了赵玉儿之外,包括高俅在内,身份其实并不足以住进这种规模的宅邸,只不过这件事情是当今皇上允许的,别人就算是有所不满,却也没有办法开口反对。 不过即使是赵佶让高俅住在这里,可是也说不准哪一天出现什么变故,赵佶就不让高俅住在这里的,所以高俅自己暂住也是有理由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 少年犹豫着,同时也是组织着语言,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现在良辰美景,可谓是稍纵即逝,若是再想看这样的月色,那就得等到明年了啊!” 其实高俅并不是很了解月亮运行的规律,他只不过是在随口胡诌罢了,当然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没有要跟高俅争辩的意思。 第三十二章 事启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八月十五的月亮又圆又亮,可是这一天的月亮是不是一年之中最圆最亮的,高俅倒也不是十分的清楚,毕竟他没有专门研究过这方面的知识,平时的时候对月亮也没有仔细观察过。 不过没有专业知识,对于赏月倒是没有任何的影响,因此高俅倒也是看的十分入迷。至于说月亮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自己具体又是看什么,高俅其实也十分的疑惑,只是觉得越看越着迷。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不知道为什么,高俅的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了这么两句诗,随口便吟诵了出来,由此产生的,便是内心的愤懑。 今人不见古时月?呵!自己一个现代的人,却是见到了宋代的月亮,多么奇幻,又多么让人无奈。今天的月亮,必定能见到后世的光景,可是今天的自己,却未必再有回去的那天了。这边高俅正在伤怀,坐在他身边的那些女孩子们却是纷纷走到了一边,焚香祈祷起来。 相传在春秋战国时期,丑女钟离春入齐国宫廷成为,在八月十五的夜晚,为齐宣王所见,月光之下,那钟离春竟然异常貌美,因此而被立为后。到后来的时候,没到八月十五的晚上,女孩子们就有焚香拜月的习惯了,祈祷自己能够‘貌似嫦娥,面如皓月’。 这个典故还是高俅在某一年中秋之夜的时候给苏轼倒酒,苏轼在酒后告诉高俅的,当然真实与否就很难保证了,不过高俅倒是对这帮子女孩子拜月的行为没有任何的好奇了。只是当目光扫视过全场之后,高俅却是被少年给吸引。 少年坐在高俅的对面,姿势动作都做的比较隐晦,不过倒也能看的出来,像是在对月祈祷。间或还偷眼瞧一下高俅这边,看见高俅望向他之后,立刻就停止了一下动作。 一个男孩子拜月亮?总不是祈祷自己变成一只‘兔子’吧?难不成是想要祈祷自己跟吴刚一样强壮?不过北宋这个时候,已经有吴刚的故事了吗?高俅还真不是十分的清楚。 想不通的事情不纠结,高俅一直觉得自己这是一个好习惯,对于少年的异常他视而不见,装作没事一样招呼道:“来啊,吃菜,这一桌子的菜我可是吃不完,你也多吃点,省的浪费了。” “啊!是!” 少年似乎是从呆滞之中苏醒过来一般,尴尬地笑了笑,拿起了筷子。 “你看你这小身板,你得多吃啊!不然怎么能够变得强壮呢?你看看我……额,我是不太行,不过你看看他们几个……”高俅拿手一指张千等人,接着说道:“孔武有力,多有个武将的样子,你身为王老将军的儿子,怎么也不能太文弱了啊!” “是!大人您教训的是!不过我拜师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隐隐露出了一个苦笑,少年却也没有反驳高俅的话。 “嗯~,这个嘛,不管你想不想从军,先在我这里读几年书也好。不过我所学的东西都比较杂,暂时还没有办法系统性的教导你,因此你平时只能是自学,有问题的时候问我,要是还想听我讲课,我劝你还是别有这个念头。” 对于自己所学,高俅还真的没有什么条理性,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懒得去梳理脑海之中的知识。 “只要大人可答应,那便可以了!” 少年似乎已经认定了高俅,在听见高俅的话之后,立刻就表态了。 “嗯!既然如此,那以后你也别叫我大人了,干脆就叫我……先生算了。” 一边在心里面安慰自己‘就当收了个书童吧’,高俅一边不动声色地跟少年说着。 “嗯!先生!” 就好像是怕高俅反悔一般,少年连忙喊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这一喊,让我感觉怪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份转变的缘故,总之高俅对少年喊自己感觉到十分的别扭,不过话是自己说的,阻止少年好像又不太好,于是转移了话题,转而问道:“对了,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这个……我叫王……王麟,麒麟的麟。” 不知道少年在犹豫什么,吞吞吐吐,好半天才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原来是叫王麟啊!那王麟,是这样,按理说你认我为老师,当我的学生,咱们至少应该走个流程,举办个仪式什么的,最好再把你的长辈叫过来一起说说这件事儿。不过我看你娘的岁数也不小了,劳动她老人家我心里面也挺过意不去的,况且我这个人本身也怕麻烦,所以说这中间的流程咱们就省了。你回去跟家里长辈说一声,然后好好商量一下,是定个时间来我这里读书,还是吃、住都跟在我身边,你觉得怎么样?” 生怕王麟听不懂自己的意思,高俅开口解释起来,毕竟这也不是一件小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的好。 “不用考虑了!我便跟在先生的身边了!” 正常情况下,王麟至少也该犹豫一下的,不过在高俅的话说完之后,王麟却是立刻开口了。 “我说你……” 高俅本来还想着说一下王麟,做决定别那么快,不过话还没说完,却被人给打断了。 “好你个高俅啊!口口声声说什么‘迟则生变’,你倒是躲在家里面好吃好喝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啊!” 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怒,从大门口的方向传了过来。 高俅甚至都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来的人是谁了。普天之下能够用这个语气跟自己说话的人有不少,不管是苏轼还是章惇,反正能找出十几个来,可是能够自由出入这当今皇上曾经府邸的人,却是只有那么寥寥数人。就算是皇宫里面来人,能不能进来那还是两说,一般的朝廷重臣也是休想踏进来的。 前后一筛选,来的这个人是谁就不用多说了,自然是当今的皇上——赵佶了。 “唉!讨债的来了!” 高俅低声抱怨了一句,紧跟着站起了身来,不顾满脸好奇的王麟,独自向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了。 王麟觉得好奇,敢跟自己的老师,当朝的重臣如此说话,并且自己的老师还不生气,这人的身份就很有意思了。若是正常的情况下,高俅的这个学生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座位上,可是王麟却是没有这个自觉,站起身来就跟上了高俅。 走到了门口,高俅仔细看了一番,赵佶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后面位数不少的侍卫之外,紧跟在赵佶身后的,便是今天下午才入城的王厚了。 “不是,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事情得尽快办,可是你这……跑到我这来喊什么呢?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暗地里有计划是吗?” 王爷曾经居住过的府邸,占地面积自然是不小了,从大门口到高俅刚才坐着的地方,距离也不算是很近,能够让高俅听见的声音,如果门外有人的话自然也会听得到,因此高俅才会有这样的一番话。 “尽快办、尽快办,你不来这事情怎么办?非得朕……真的让我生气了,你才会好好做事是吧?” 赵佶也是满肚子的火气,跟王厚商量来商量去,一直就卡在了一个地方,本来想找高俅问问下面该怎么办,可是来了就看见高俅这边欢声笑语,一想到自己‘兢兢业业’,而高俅这边却是歌舞升平,赵佶心中的火气自然是不打一处来了。 “……别说那么多,遇到什么问题了你就直接说行吗?少一点套路,多一些真诚!” 跟赵佶认识那么多年了,高俅知道赵佶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所以说赵佶肯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还记得你之前说的‘偶然’吗?现在王厚到了,可是给他找借口,这个还真是难住我们了,这个时机还真不好找啊!” 赵佶被高俅戳穿之后也没有任何羞愧的意思,直接说起了自己的来的目的。 听完赵佶的话之后,高俅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毕竟最开始的时候这一切他都参与了策划,“哦,你是说这件事啊,很简单啊!今天正好是八月十五,外面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与民同乐不是应该的嘛!出来走走,转转就去到了城外,再迷个路,碰见那些人在换防,看了之后觉得有问题,决定彻查。如此简单的事情,有什么好难的?” “……你倒是告诉我,哪一支的人马今天晚上会动?” 听完了高俅的话之后,赵佶沉默许久,好半晌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啊?这个需要知道吗?” 被赵佶问起,高俅显然更加惊讶。 “废话!不知道这个,我怎么去看?” 赵佶的火气瞬间爆发出来,大声斥责起高俅来。 “不是,你别着急啊!”看着赵佶那紧皱的眉头,高俅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想想咱们的目的,哪一支人马调动跟我们有关系吗?就算今天晚上他们全都老老实实地在床上睡大觉,想怎么说还不都是靠我们一张嘴吗?” “你是说……诬陷他们?” 赵佶愣了一下,紧跟着明白了高俅的意思。 只是这种事情,高俅又怎么可能承认,当即否认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瞎说啊!这里面的事情你应该都已经了解了,他们做的事情确实是不对,怎么能够说是诬陷他们呢?除非禁军一点问题都没有,不然把他们抓起来先判后查,肯定不会有冤假错案!”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涉案的会有那么多吗?” 按着高俅的说法,那朝堂之上还能站班的人可就没有多少了,赵佶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我觉得你最后的那个‘吗’字完全可以去掉。把那些人抓起来排成一排,一个个都杀掉肯定有冤枉的,不过隔一个杀一个就绝对会有漏网的。这个事情从大宋立国开始就存在,中间百多年,到现在问题已经很严重了,真要等到积重难返那天……怕是世上真的有神仙,那也是没有任何补救的办法了!” 想想历史上的北宋,高俅可是不会有任何的动摇的。 “唉!你说的我也明白,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起去吧!” 赵佶沉迷于玩乐是不假,可是他知道玩乐是要有基础的,所以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那什么,我家里这边挺忙的,您也看见了,我走不开啊!” 挺好的日子,即使‘吃了点苦’,可是那也是幸福的,高俅可不想跟赵佶出去遭罪,当即拒绝了。 “走不开?国事重要还是家事重要?更何况……我怎么觉得你在不在的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呢?” 赵佶说着朝着院子里面正在起身的女孩子们看了一眼,揶揄起高俅来。 “那是您的错觉!”高俅睁着眼睛说瞎话,完全不承认赵佶的言论。“反正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师出无名,我才不去!” “出师无名?嘿嘿!”赵佶突然奸笑了两声,说道:“你可是殿前司都指挥使,殿前司是做什么的还用的着我多说吗?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师出无名吗?” “不是,我怎么感觉我好像上当了呢?” 当初觉得殿前司十分的清闲,所以高俅才会答应当这个劳什子的指挥使,可是今天再想想,自己好像真的是上当了。 “行了!别那么多话了,赶紧去赶紧回,走吧!” 赵佶说着,跟身后的侍卫们比划了一下,紧跟着就有侍卫走到了高俅的身边将其架了起来。 “行行行!怕了你了,别动手,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不停地挣扎着,高俅可不想让人看自己自己被人架着,因此连忙大喊了起来。 两个侍卫离开了高俅的身边,高俅转身跟王麟吩咐了两句,让他跟院子里刚拜完月的女孩子们交代,自己便跟着赵佶离开了。 第三十五章 闲聊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这个嘛,我记得好像是有兵部的人……” 刚才的情况下,林忠抵挡的很是费力,所以现在也只能是一点一点回想了。 “废话!我还知道兵部尚书冲在最前面了呢!还有别的人吗?” 高俅可是记得兵部尚书最先冲着自己冲过来,当即撇了撇嘴,然后习武之人就这个记性吗? 不过没等着林忠开口补充,一个声音突然间插了进来,“还有户部和工部的人!” “户部和工部?那倒是……哎?曾老大人,您还没走啊?” 听倒这两个部门有人参与了进来,高俅倒是没有多少的惊讶,不过看清楚跟自己说话的人之后,却是让高俅吃了一惊,因为说出那句话的人,正是今天被赵佶点名斥责的人——曾布! “走?我还能走到哪里去啊!”曾布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随后开口说道:“吏部、吏部还有刑部,他们跟禁军都扯不上关系,不过兵部、户部、工部还有我掌管的枢密院,却是脱不了干系,这一次……唉!” “老大人,您也不必如此颓废,其实皇上也不是真的想要拿谁问罪,只是事情就摆着这里,禁军之糜烂,若是不能好好的治理一番,短则三五年,长也不过三五十年,我大宋必然要出大问题。当然了,您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到了那个时候,您自然是看不到的了,可是您的子孙后代呢?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个道理您不会不懂,难道还需要我给您讲解吗?” 前面赵佶已经用权势威吓了曾布,现在高俅做的,却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毕竟曾布不管如何,他总归是别人的父亲、别人的爷爷,他有子孙后代,自然就可以说的通。 “不错!高大人这番话,也正是我一直想要跟你说的!”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却是韩忠彦慢慢地迈着步子走了过来,站在了曾布的身边,接着说道:“曾大人,您实际上还长我两岁,可是在有些事情上,你却是过于的执着了,该放手的时候,也是该放放手的!” “放手!?哈哈!哈哈哈哈!” 本来快要被高俅说动的曾布,在听完韩忠彦的这番话之后,突然间大笑了起来。 “哎~,曾大人,不管你怎么想,我就想问您一句话。一条满是破洞的老船上,补上了那些破洞,虽然不能够完全阻止船舱进水,但是却能够减缓船舱进水的速度,这样的事情您会做吗?如果将大宋比作这条船的话,您也是穿上的一员,这船真要是沉了,对您又有什么好处吗?” 眼看着好不容易就要说动的曾布被韩忠彦一番话给刺激了,高俅也管不了那么多,干脆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讲给了曾布听。 这些道理,其实本不用高俅来讲,因为到了曾布这个年纪,该懂的事情和不该懂的事情他都懂了,大道理根本就不用别人给他讲。可是他被权利蒙住了双眼,却是需要有人来提醒一下他了。 “嗯!高大人所言甚是有理!”哪怕是曾布,也不得不承认高俅所言是对的,转头看了一眼韩忠彦,冷笑了一声,说道:“哼!你还不如一个年轻人,一把的年纪,都活到什么身上去了!” 说完这句话,曾布转身就走,丝毫不给韩忠彦开口反驳的机会。 “唉!是啊!我这一把年纪,都活到什么身上去了啊!” 想想自己的平生,再想想自己刚才一番话将曾布给刺激到,差点就好心办了坏事的情况,韩忠彦也很是无奈。 “老大人,曾大人他一向如此,您也不用太往心里去的!” 不管怎么说,高俅还是比较喜欢这位韩忠彦韩老大人的,所以一见韩忠彦情绪低落,立刻开口安慰起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韩忠彦确实不是一块当官的材料,这么多年了,最后还是靠着他的父亲韩琦的荫蔽才能够位极人臣,不得不说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平时的时候韩忠彦装聋作哑,只有在真正的大事上才会站出来表态,这么多年了一直处于一个明哲保身的状态,不得不说跟他不会为官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非要评价韩忠彦刚才的行为的话,他就是忘记了官场之中的规则,曾布的权利欲但凡小一些,朝堂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只是这种话不能够这么说,高俅除了安慰韩忠彦之外,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人家韩忠彦又不是有心的,说太多也并不是很合适。 “嗯!现如今,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可是不多了,不过老夫倒是一直有一个问题,不知道高大人能否替老夫解惑啊?” 韩忠彦似乎对刚才的事情也没有太往心里去,捋着胡子便转移了话题。 “额……老大人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可是拒绝的话高俅也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了。 “唔~,高大人少年得志,只是老夫一直好奇,高大人今年到底多大了?人老了,自然就喜欢问东问西的,高大人可不要见怪啊!” 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光打量着高俅,说是长辈看晚辈,却也不是很像,韩忠彦的目光之中,显得很是奇异。 “这个问题,老大人您还真的问住我了。”没想到韩忠彦竟然问这种事情,高俅愣了一下,感觉很是为难,“不是我不想跟老大人您说,只不过我自幼被先生从河水之中救起,别说年纪多大,就算是曾经家住何方、家中是否还有其他人,我都是一概不知,所以您的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没有办法回答了。只能说,我今年大概在二十岁左右吧,应该还不到二十。” “原来是这样!”韩忠彦多少也听说过高俅的事情,只是从来都是只言片语,以前也不好多问,今天高俅开口解释,却是让韩忠彦明白过来,“既然如此,那高大人想必还没有婚配吧?” “……我是没有婚配,不过老大人,您可别接着问下去了,我现在还一脑门子的官司呢,您要是再把您的女儿、孙女什么的介绍给我,我可是受不了的!这个话题咱们还是别说下去了!” 在官场好歹也混了几天了,高俅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当即结束了这个话题。 韩忠彦的想法,高俅其实也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韩忠彦本人虽然才学不差,但是能够做到如今的门下侍郎的位置,却跟他的才学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是托了他那死去老爹——魏郡王韩琦的福。人家都说‘富贵无三代,清官不到头’,虽然到了韩忠彦这里只不过是第二代,可是韩忠彦本身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靠着老爹的荫蔽能够做到如今的位置上已经很难得了。 而韩忠彦的子嗣,不像韩忠彦一样有长辈的荫蔽,日后的官宦之路必然不会那好顺利,在这种情况下,韩忠彦为自己的儿孙后代找一强援,倒也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了。不管是不是官场之中,自古以来联姻就是一个十分巧妙的办法,而恰巧现在皇上面前最为得宠的高俅又是如此的‘年少有为’、‘风华正茂’,韩忠彦有此想法也就不足为奇了。 被高俅拒绝之后,韩忠彦倒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依旧捻着自己的胡须,说道:“婚姻大事,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又已经到了这般年纪,还不娶妻生子,岂合乎常理?” “老大人!您这话说的很对,不过‘媒妁之言’好说,可是这‘父母之命’却是不好办,等我找到了我的父母,然后让他们来跟您详谈,您觉得怎么样?” 耍无赖这种事情高俅可还是会的,而且韩忠彦怎么看也没有那么好的身手能够教训他,因此他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随口开起玩笑来了。 “你说的倒也是实话,不过子瞻现在应该是还在杭州,一封书信来去最多两个来月,想来他也不会驳了我的面子吧?” 面对耍赖的高俅,韩忠彦反倒是笑了起来。 你高俅是没有父母,可是你总有个先生吧?按着中国人骨子里的认知,现在的苏轼也确实是能够替高俅做主的,而苏轼跟韩忠彦的关系,那也是不用多说了,韩忠彦觉得苏轼不仅不会拒绝,估计还会立刻起身来东京汴梁操办此事!想到这里,韩忠彦也就不去理会高俅,越过了高俅便出了大殿,笑着就离开了。 “大人,韩老大人笑什么呢?” 等着韩忠彦走远之后,刚才躲了开来的林忠才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问道。 “……他笑什么你去问他啊,你问我管什么用?” 高俅翻了翻白眼,对于‘不讲义气’的林忠充分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当然高俅的心里面也明白,林忠刚才退开自然有他退开的道理,两个朝中重臣在这里谈话,一个殿前司的小指挥使往前凑,这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 林忠不知道高俅心里面想的这些,缩了缩脖子,躲到了一边,嘴里面嘟囔着,“那还是算了吧,韩老大人啊,还是别问他的好。” “行了!别那么多的废话,我来问你,殿前司的改革怎么样了?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呵斥了林忠一句,高俅开始问起了殿前司的情况。 虽然说高俅是殿前司都指挥使,整个殿前司里面就数他最大,可是因为考虑到具体的情况,高俅一直没有真的插手过殿前司的事情。现在的殿前司,还是赵佶曾经的那个侍卫统领、现在的殿前司都虞候掌管,高俅没有出现在对方的面前,但是两人却是在冥冥之中有了一种默契。 京畿禁军的事情事关重大,哪怕高俅并不用直接参与进去,但是身在东京汴梁,若是出了事情还是会受到波及,因此才找林忠问了这么一句。 “殿前司的改革……说实话,大人,很难说是改了还是没改。” 说起殿前司的事情,林忠的表情很是奇怪,似乎是疑惑,又好像是有些担忧,总之是十分的复杂。 “到底是怎么回事?殿前司都虞候我也是认识的,他不像是那种会做出格的事情的人啊!” 跟殿前司都虞候不是很熟,可是殿前司都虞候还只是端王赵佶身边的一个侍卫统领的时候,高俅也是跟他见过面的,以面相来说,这个人应该是比较稳重的那一种人才对。 “倒不是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殿前司的情况大人您也是知道,具体的改革也差不多是您提出来的,现在的殿前司,基本上是什么都没有改动,不过人员的设置更加合理了而已,而且您说的操练什么的,那位都虞候大人上任之日起就已经做过变动,现在也是维持原状而已。” 林忠是实话实说,整个殿前司是真的没有什么大的变动,一切跟那位殿前司都虞候上任之后的情况差不了太多。 听完林忠的一番话,高俅倒是明白了过来,感情是殿前司不想变动,而是没有必要变动了,这倒是引起了高俅的注意,“这个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等以后有时间了,还真应该见见这位殿前司都虞候了。” 如果高俅没有猜错的话,早在这位殿前司都虞候上任之初,他就已经着手改革殿前司了。保不齐之后殿前司有那么多空闲的职位,也跟这位殿前司都虞候有关,可笑高俅竟然还以为他自己才是最聪明的那个,却不清楚早就已经有人走在了他的前面。 多少有一些不甘心,从后世而来,却没能比一个古人更加聪明,高俅说心里没有芥蒂那是骗人,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有这么个聪明人,倒是也让高俅省了不少的事情,说不得这次禁军的改革,比高俅想的还要容易。 至于说高俅猜想的是否正确,这得等到高俅跟那位殿前司的都虞候见过面才能知道了。 第三十六章 革命本钱有点薄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高俅自然是要去见见那位好长时间不曾见过面的端王府侍卫统领了。 “那什么,林忠,带我去找那位都指挥使,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他好好聊聊。” 高俅就认识一个林忠,其他的人虽然面熟,却也不太熟悉,因此有了事情,先就找到了林忠。 只是林忠一脸的为难之色,看看四周,又看了看高俅,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不能啊!” “怎么不能?我是殿前司都指挥使,难道还不能健健殿前司的都虞候了吗?” 以前是没有想去做这些事情,可是高俅毕竟是殿前司的都指挥使,不能见殿前司都虞候,这让高俅多少事有些不能理解的。 “不是,大人您是殿前司都指挥使,您想见殿前司都虞候,那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您想见就去见,可是小的不行啊!现在还不到中午,小的还得在这里站班啊!” 林忠摊了摊手,对高俅的要求也是没有一点的办法。 就像林忠所说,他是殿前司的一个小小的站班指挥使,现在是他的‘上班’时间,若是擅离职守,让人看见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高俅是无所谓,殿前司的都指挥使是站朝堂的,用不着跟他这样的底层指挥使一样站班,可是他是不能走的啊! “这个倒是我疏忽了!”高俅知道自己有些想当然了,当即对林忠表示了理解,“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在这里站班吧!我自己去转转,能够找到殿前司都虞候就跟他聊两句,找不到就算了!” “不是,大人您……” 林忠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高俅已经转身走远了,而林忠又不能大声喧哗,因此只能目送着高俅远去了。 其实林忠想要跟高俅说的事情很简单,虽然他是在站班,可是高俅身为殿前司都指挥使,下个正式的命令就能将他调走的,怪只能怪林忠自己,之前废话太过,太过矫情,以至于拜拜错过了这个偷懒的机会。 高俅转来转去,皇宫里面他没转过的地方不多,但还是有不少的,更麻烦的是,很多地方高俅虽然见过,但是其实并不知道是什么所在。皇宫之内很多地方都是有人住的,高俅也不能随便乱跑,又找不到殿前司所在的地方,高俅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来回转悠了。 转悠来,转悠去,最后高俅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道:“嗨!我在这里费什么劲呢?直接去找皇上不就结了?” 也就是在刚才,高俅才想起来,自己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样一个人来回瞎转的。本来这件事情就没有必要背着赵佶,他也没打算瞒着赵佶,那为什么不干脆去找赵佶,然后让赵佶出面将那位殿前司都虞候召唤回来呢?自己在这里来回转悠,跟个白痴有什么区别? 想通了这些,高俅便直接朝着赵佶的书房去了,那里算是高俅最为熟悉的一个地方,倒是不用担心自己会迷路。 若是往常的时候,早早散了朝会,赵佶应该是回去蹴鞠或者是找一些其他的游乐方式,写字画画什么的需要心境,在没有足够的铺垫之前,赵佶很少会直接开始做这些事情。 不过今天显然是比较特殊的,昨夜里赵佶看到了禁军的情况之后,显然受了不小的刺激,而像这种时候,赵佶散朝之后应该是会来书房的。毕竟写字、画画除了是一种娱乐消遣之外,还是一种很好的途径。那句著名的‘愤怒出诗人’,可不是一点根据都没有的。 只是让高俅没有想到的是,虽然他确实看见了赵佶回到了书房,可是高俅看见的赵佶,却是斜靠在座椅上,沉沉睡过去的赵佶。自然是昨夜赵佶太过劳累,所以没有坚持住,回来之后就睡下了。 在一边伺候的小太监看上去满脸的为难,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才好了。 看见高俅到来,小太监连忙就迎了上来,“高大人,您看……您看这该怎么办啊!” 按理说小太监应该叫醒皇上,让皇上回寝宫去睡觉的,毕竟没伺候好皇上可是一项大罪。不过问题同样在这里,惊醒了皇上下场也不会有多么好,如此,小太监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唉!让皇上睡吧,整整一夜没合眼,皇上肯定也是有些劳累,这样,你去取一条毯子来帮皇上盖上也就是了,就别将皇上吵醒了。” 以己度人,高俅知道熬了这一夜是个什么感受。 之所以高俅现在没睡着,一来皇宫之中没有他睡觉的地方,二来他也并不像赵佶那么困。大殿之上议事的时候,高俅正靠在大殿的门框边上打盹,清醒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很多,等散了朝之后,精神多少也恢复了一些,因此也就没有那么困了。 给小太监吩咐完了之后,高俅才想着今天估计是办不成事了,溜溜达达就往外走,刚走倒出了书房的门口,正好就看见了殿前司都虞候在前方不远处经过,世上的事情如此之巧的可真是不多见了。 那殿前司都虞候好像是有什么事情一般,风风火火,转瞬之间便走了过去,高俅想开口叫他,可是高俅正站在书房的门口,这一喊必然会惊动赵佶,犹豫了这一下之后,再想开口喊也是没有机会了,连忙抬腿追了上去。 虽然说殿前司都指挥使和殿前司都虞候是殿前司的两大巨头,权力上相差无几,可是高俅的身体素质跟那位曾经担任过端王府侍卫统领的人却是不能同日而语,跟着跟着就跟丢了。等高俅停下脚步,站稳身子,准备好好端详一番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离着皇后的寝宫不远了,附近也没有其他的地方,真不知道那个殿前司都虞候到底跑到了哪里去了! 暗暗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的事情确实是不太容易办了,高俅摇了摇头,一阵倦意涌了上来。也罢!先回家补觉,有什么事情等回头再说也就是了,反正也不是特别的着急。 “啊~!” 正想着转身离开,可是一转身却猛然看见身后面出现了一张人脸,吓的高俅差点没直接猝死过去。 “呀!” 一声轻呼,那人显然也被高俅的反应给吓了一跳, 其实人吓人这件事情一直挺让人奇怪的,一个心里没有做亏心事的人,恰巧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当这个人发现身后的人的时候,就会觉得被吓了一跳。甚至有时候,站在后面的这个人还会被前面的人给吓一跳。可是仔细想来,却是找不到这人被吓一跳的具体原因,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高俅本来站的地方离着墙壁不算远,被这么一吓唬,向后撤了两步,直接撞在了墙壁上,不过也多亏了这墙壁,高俅才没有摔倒在地上。等高球回过神来,看清楚了面前站着的人是谁之后,突然间就松了口气。 只见当今皇后的贴身侍女环儿正满脸惊恐的看着高俅,显然也是被高俅的反应给吓着了。 “不是,我说咱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人吓人,真的是能够吓死人的啊!” 看清楚了是环儿,高俅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如果换了一个侍卫换着小太监之类的人来,高俅免不了要好好斥责他们一番,毕竟高俅自己身体就不太好,这么被吓唬真的是容易出事情的。可是换了环儿,不说她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仅仅因为她是个女孩子,高俅就不太好意思开口。 “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看大人您站在这不停张望,所以有些好奇,所以才……才……” 环儿满脸的委屈,想要替自己辩解一番,不过看着高俅那张惊魂未定的脸,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过以后可千万不要这么干了啊!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让你这么一弄,搞不好皇上就得提前几十年帮我想个谥号了!” 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心口,高俅长长舒了口气,跟环儿开起了玩笑来。 当然,其实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要知道,谥号在中华文化之中,是用来评价一个人的是非功过的,而只言片语往往不能叙述清楚,为了方便在这个人死后盖棺定论,所以会有一个谥号进行概括。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有谥号,除了皇帝、皇后以及那些地位比较高的王公大臣之外,其他的人死了之后也不会有谥号。 因此谥号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那就是它是送给死人的!古往今来,只有一个人在活着的时候得到了谥号,那就是汉献帝刘协,被迫退位之后被他的那位‘便宜叔叔’刘备送了个谥号,由此可见,刘备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好……似乎有些扯远了。 由于谥号的特点,所以环儿在听见高俅的这番话之后,头就垂的更低了,“大人……” “好了好了,我又没说要怪你。”对于环儿不能理解自己的‘幽默’,高俅只能是在心底里表示了一下惋惜,然后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不在皇后身边伺候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哦,是皇后娘娘她叫我去请殿前司都虞候过来,不过殿前司都虞候走的太快,我根本就追赶不上,因此才会慢了一些的。” 环儿也没有考虑太多,见高俅问起了,随口便回答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停了环儿一番话,高俅倒是知道了殿前司都虞候为什么会往这边走,而且到了这边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不过随即高俅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当时脸上就有些尴尬了,“那什么,这样说来的话,你是一直跟在后面的了?” “呀!难道说,大人您真的是跟着殿前司都虞候过来的……不是不是,那个……我……” 能在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的侍女,脑子不是最聪明的其实也差不了太多了,仅仅凭着高俅的一番话,环儿已经猜想到了事情的大概。 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凑巧,高俅在后面‘尾随’殿前司都虞候,却根本就没有想到殿前司都虞候是被环儿叫来了,而环儿正好就跟在了高俅的身后,这一路走下来,高俅的所有行为全都被环儿给看在了眼里。 “没事,那什么,我就是有些事情要找殿前司都虞候商量一下,正好从皇上那里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他,可是没等我叫住他,他就跑掉了,我这才跟着他来到了这边。”几句话解释清楚了自己为什么会跟来,高俅可不想闹出更大的笑话,说完了这些,高俅顺势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皇后请殿前司都虞候来做什么啊?难道是这边需要加强护卫吗?” 苍天可鉴,高俅问这个纯粹是出于好奇,而且他的猜想也不是毫无根据的,现在小皇子赵桓正在一天天的长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接赵佶班的人肯定就是他了,如此情况下,加强护卫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个……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皇后娘娘说太子也开始懂事了,文韬和武略一样都不能落下,所以想着叫殿前司都虞候过来问问,小太子该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武。” 对于这件事情,环儿显然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不过大概的情况她还是能够说出一些来的,毕竟是皇后身边贴身的侍女。 “这样啊!不过为什么不先学文……哦,对了,之前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说等些时候来着。” 顺着话说,高俅就想问为什么不让太子先学文,不过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反应了过来。 之前很早的时候赵佶就跟高俅说过这件事情,不过高俅觉得太子实在是太小了,学习也不用那么着急,孩子还是应该有个美好的童年,因此当时就给拒绝掉了。不过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了,高俅现在都已经有些忘了。 第三十七章 革命本钱有点薄(2)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嗯!那大人您要跟我一起进去吗?” 对于高俅所说的,环儿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的,不过现在她需要回皇后那里去复命,正好高俅也要找殿前司都虞候,因此就干脆的问了一下高俅需不需要跟她一起进去。 “这个……我觉得也没有这个必要,反正我的事情也不是特别着急,过些时候再跟他说也是可以的。” 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高俅对于见皇后这件事情,现在多少有些抵触,或许是因为上次玩弄人家的儿子让人家给发现了?总之是不太愿意见面。 “哦~!那环儿就先回去复命了,大人您慢走。” 环儿拉长了声音,显然对高俅拒绝了自己有那么一丝的失落。 高俅也闹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只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困,就算是殿前司都虞候现在就从皇后那里谈完了事情出来,高俅也是没心思跟他商量事情了,再不睡觉,高俅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就这样与世长辞了。 还是还没等高俅跟环儿告别,只是刚刚离开了墙壁之后,高俅的身子就随之一软,紧跟着就再次靠在了墙上,然后顺着墙壁就向地上瘫倒了。 “啊~!大人您……您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环儿正依依不舍的准备离开,猛然看见高俅竟然昏死了过去,当时就被惊吓到了,连忙开口喊了起来,同时迈开腿跑到了墙边,努力地将高俅给架了起来。 皇后这边自从有了小太子之后,平时大家做什么都是轻手轻脚的,好长时间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了,因此在环儿扯着嗓子喊起来之后,皇后寝宫这边的人反应倒是比较快,他们到这边的时候巡视的侍卫还在往这边赶。 “环儿姐姐,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一个小宫女你看见了环儿架着一个男人,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显然她是才来这边不久的。 “殿前司都指挥使高大人突然间昏倒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先把他扶到我那里去吧!” 环儿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她自己一个人虽然能扶住高俅,可是却有些勉强,因此不得不找人帮忙了。 按理说,这件事情应该先通报给皇后,然后让皇后拿主意,看看到底是怎么个处理的办法。不过也不知道是顾忌皇后正在跟殿前司都虞候商量事情,还是有一些小小的私心,环儿决定先将高俅带到自己那里去,然后再说其他的。 有了一群宫女、小太监的帮助,就算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年男子来了都可以被轻松带走,更何况是高俅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读书人,因此很快的,高俅就被带到了皇后寝宫不远处的一间小屋子里面。 屋子并不算大,严格说起来,跟高俅早先借住的驸马王诜的小院子里面的房间差不多,除了一张床之外,剩下的东西实在是乏善可陈。 将高俅送到了床上,环儿将恋恋不舍的宫女还有满脸好奇的小太监全都赶了出去,回过身来坐在床榻边上,替高俅盖好了被子之后,又满脸羞涩地轻抚了一下高俅得了脸庞,这才带着满脸的红晕站起身来,出了房门找皇后禀报这件事情去了。 皇后正在跟殿前司都虞候商量事情,不过话还没有说完,皇后的贴身侍女环儿便跑了进来,在皇后的耳边耳语一番之后,皇后立刻就站起了身来,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太医局之中请人过来,自己带着侍女环儿直冲着环儿的房间去了。 殿前司都指挥使在宫内无故昏倒,这种事情虽然说传出去一定会让人想入非非,但是这件事情注定是不可能传出去了。 一番忙碌,太医局的人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高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拜会的钱乙。除此之外,在书房之中睡得好好的赵佶也被皇后派去的人给叫醒了,来到了这边。 为高俅仔细诊治了一番之后,钱乙的右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启禀皇上,高大人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劳累过度,因此才会晕厥,只要好生休息,不用药石,也能够恢复过来的。” “那还好,那还好!”本来还满心担忧的赵佶,这个时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打量起钱乙来,“哎,你不是已经辞官在家了吗?怎的今天会来这呢?” “回皇上,钱老大人在儿科一途上实在是超过我等太多,如今夏天已经过去,秋高气爽,却是孩童容易患病之时,因此太医局的诸位大人们商议过后,便决定请钱老大人来指点我们一番。听见是殿前司都指挥使大人晕厥,钱老大人便执意来此……” 太医局扶着钱乙来的这个人首先将责任撇了个干净,然后还给钱乙留下了解释的余地。 在皇宫之中当太医可不是跟在民间行医一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果是皇上、皇后乃至于小太子生病了,这些人实在是躲不开了,那他们没有办法,硬着头皮也要上,不过既然只是一个殿前司都指挥使昏厥了,而且又有人自告奋勇前来,那太医局里能说得上话的人自然是能不来就不来了。 等身边的人说完了之后,钱乙一捋胡须,朝着赵佶点了点头,解释道:“启禀皇上,这殿前司都指挥使,幼年时期便是由草民诊治的,这么多年来一直有来往,也算是相识,因此听闻他晕厥了,草民便不请自来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了。” 对于钱乙所说的,赵佶也是多少知道一些,因为当年高俅被快马踢飞的场景,他可是看了个一清二楚,虽然说后来的事情他不清楚了,但是对钱乙的话,他已经完全相信了。 “嗯!既然如此,那高大人想来是没有什么事情了,不过不知道现在他方不方便移动?毕竟这里……” 皇后点了点头,随即说起了别的事情。 钱乙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皇后的意思,这里毕竟不是高俅应该待的地方,有事情来,没事可不能随便停留,“这个……倒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草民如今这身体的状况确实有些不太方便,倒是不能带高大人一程了。” “没事儿,皇宫里面还能没有人用吗?来……哎?王岳?你怎么会在这里,也是来看高俅的吗?” 赵佶正想着招呼人过来将高俅抬走,可是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自己曾经的侍卫统领,现在的殿前司都虞候,随口便问了一句。 王岳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听见赵佶开口问话,当即一拱手,不带任何情绪的开口回答道,“是!皇上!” 一旁的铃儿听见王岳如此说,秀眉轻皱,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转而看向了依旧躺在自己的床上,人事不知的高俅。 “那什么,正好,一个殿前司的都指挥使昏倒了,你一个殿前司的都虞候正好将他送走,也省的朕再另外安排人了。”为了省事而如此下令,赵佶这样的皇帝就算不是后无来者,但也算是前无古人来,说道最后,又想起了一些事情,连忙补充道:“对了,你带着他正好跟钱老大人走一趟太医局,拿些药材给这家伙补补,不然这样下去,朕还真担心有朝一日他撒手不替朕干活了。” “是!皇上!” 王岳嘴角抽搐了一下,可是也不好跟赵佶明说,只能低下了头,答应起来。 “那什么,既然没什么事情了,那大家就都散了吧!” 眼瞅着事情也说完了,赵佶的困意也涌了上来,不过好在他不用想高俅一样再往家里赶,转身出门多走几步就是皇后的寝宫,在这里睡也就是了。 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太监、宫女们最先撤走了,因为也没什么好围观的了,再待下去哪怕皇上和皇后的脾气再好,说不准也要惹祸,因此还是先走为妙。 等屋子外面围着的人走光了之后,赵佶也准备带着皇后回寝宫休息了,而王岳也准备叫人将高俅给背起来,然后与钱乙一同赶往太医局了。虽然有赵佶开口让王岳将高俅送回去,但是不管怎么说,王岳也只是比高俅低了半级而已,再加上赵佶又没有说让王岳背着高俅,因此这样做也不算违背了赵佶的意思。 前脚赵佶带着皇后等人出了门,迎面就走来了一个宫女,怀里还抱着一个正‘哇哇’大哭的孩童,看模样正是快要一岁的赵桓来了。 看见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赵佶可是满心的欢喜,连忙就迎了上去,只可惜赵桓正哭得厉害,根本不搭理站在一边不断献殷勤的赵佶,多少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尴尬的。 就是这个时候,王岳也带着人背着高俅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本来不省人事的高俅,在听见赵桓的哭声之后,眉毛忽然间就皱在了一起,紧跟着浑身就轻微的抖动了起来,最后一用力,竟然睁开了双眼。 “这是……怎么了?” 费劲的抬起了头来,高俅的脑子还是不太清醒,不过听力却是没有什么问题,听见了有哭声传来,下意识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呜~” 本来正哭的起劲的赵桓,在听到了高俅的声音之后,突然间就停止了哭泣,转而满脸委屈的嘟起了嘴巴。 “哎?这不是皇上吗?您醒了?” 高俅第一眼自然是看见了赵桓,可是随即又看见了站在召唤身边正不断扮鬼脸想要逗赵桓开心的赵佶,出于对赵佶的尊重,高俅便先对赵佶说了这番话。 “朕醒了?是你醒了才对吧!”听见高俅的话之后,赵佶停下了自己有些愚蠢的行为,转过身来,轻咳了一声之后,说道:“那什么,不是朕说你,你的身体真的是需要好好锻炼一番你知不知道?朕平日里叫你跟朕一起蹴鞠,你总是推三阻四,可是你现在看看,不过是一晚上没睡,你竟然就能当场晕倒,以后有事情让朕怎么还敢交给你去做?” “……昨天我就说了我不想去了啊!” 一阵无语,随后高俅小声抱怨了起来,昨天如果不是赵佶死缠烂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跟着出去跑这一夜,怎么现在又成了他自己的不是了呢? “你说什么?” 赵佶不是故意发问,而是因为真的没有听清楚。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高球可不会告诉赵佶自己刚才在抱怨,转而说道:“那什么,怎么这么热闹啊?” “哼哼!还不都是你忽然昏倒在了外面,皇后的侍女看见你昏倒将你扶了进来,如果你的身体好一点,那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啊唔~,说的朕都有些困了,改天再好好教训你!” 本来准备好好说教一番,不过赵佶随即就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整个人的精神也就不太行了,有感于此,赵佶也就不想再说高俅了。 “啊唔~,让皇上您这么一说,我还有些困了呢!微臣先告退了!” 被赵佶的哈欠传染,高俅也打了个哈欠,倦意顿时又涌了上来。 “嗯!那什么,回见吧!回见……啊唔~!” 赵佶摆了摆手,显然是不想再多说了。 这边王岳带着人准备将高俅送走,钱乙在太医局的人的搀扶下紧随其后。 还没等高俅离开现场,皇后却是忽然间开口了,“等一下,桓儿与高大人似乎很有缘分,而且之前皇上也曾说过给桓儿找老师的事情,如此……” “我已经跟高俅说过了,说过了!” 赵佶困得不行,连忙开口解释起来,只希望自己能够早些回去睡觉。 “等我睡醒了再来教导太子,等我睡醒了再来!” 声音越来越小,高俅显然也是没有什么精神了。 如此,小太子赵桓的教导问题,就在这样一个巧合却又荒唐的情况下定了下来。而高俅最终也是没有守住自己的想法,给赵桓一个快乐的童年…… 第三十八章 不安生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王岳送高俅回府,因为早先王岳就是赵佶府上的侍卫统领,而高俅现在住的又是赵佶登基之前的府邸,因此王岳这一趟也算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带人将高俅送了回来。 如果是平时的话,高俅这样人事不知的被送回来,身上还一股子女人家的脂粉香,少不得要被赵玉儿等人给弄醒好好盘问一番。不过幸运的是,今天高俅回来有王岳相送,经过外人的口一解释,赵玉儿等人除了心疼高俅之外,却也没有了别的心思。 尤其是赵玉儿跟王岳其实也认识了好多年了,因此王岳的话这帮女孩子也没有丝毫的怀疑,一切事情进展的都十分顺利。 接下来的时间里,高俅便在家中好生休养起来,除了因为赵桓的事情入了一次皇宫,给其留下了一本自己随手在书房里面拿出来的《诗经》,至于说他能不能读的懂,这可就不是高俅能管得了的了。即使高俅已经答应教导赵桓,可是不说高俅自己有没有教导学生的经验,单说现在的赵桓,年纪太小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学习,所以高俅还是本着‘偷懒’的行动方针应付了这件事。 当然面对赵佶的时候,高俅自然是不能够将实话说出来了,只是推说自己现在正在联系如何教导学生,那个被自己带在身边的少年王麟便是他的‘试验品’。 自然这也不是假话,毕竟王麟也确实是高俅的学生,即使说现在很多时间王麟都是在自己看书,偶尔高俅才会集中替其解答一次问题。不过王麟毕竟已经不是那种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小孩子了,这样让其自学其实比让高俅这个半吊子来教导他更加有效。 吐蕃诸多部族迁移的事情依旧在继续,曾布这边查处京城禁军的事情也进展神速,才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基本上已经将京畿禁军大部分的将领都给抓了起来。而在这一次的事情之中,高俅才真正知道了京畿附近有多少禁军——九万!仅仅只有九万! 并且这九万人里面还包括这服兵役长达三十多年的老兵和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新兵!病的人倒是没有多少,因为缺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哪怕上面的那些官员再怎么贪污,分到这些士卒手中的也是比原来要多上一些的,因此这些士卒的身体其实还是不错的。 当这些资料全都摆到了赵佶的桌案上之后,赵佶的脸已经黑的跟锅底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老百姓口中的‘八十万禁军’,就算有大部分都驻守在外面,可是京畿部分留下的禁军也该在二十万乃至三十万之多,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任谁看了都是后背发凉,靠这样的禁军守卫东京,真的能起到一丝一毫的抵挡作用吗?赵佶的心里面知道,这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不顾高俅称病不朝,赵佶直接让王岳带着人将高俅从家里面给抬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而书房之中除了赵佶之外,还有老神神在在的韩忠彦,满头大汗的曾布,以及跟在一边等候的王厚等人。 “呦!几位都在啊!”笑着跟韩忠彦等人打了声招呼,高俅靠坐在了曾布旁边的椅子上,“微臣身体有恙,不便起身行礼,还望皇上恕罪!” 不是高俅太过放荡,只不过现在高俅心里面也有点不痛快,本来在家里待的好好的,正在逗蝶儿,谁知道直接冲进来一大帮子五大三粗的壮汉,扛起自己就跑,如果不是认识领头的王岳,高俅甚至都想让张千带着人上来火并了,这都哪跟哪儿啊! “行了!别在这跟朕说你那些废话!看看这些吧!” 没有搭理高俅,赵佶随手将自己面前的一本奏折递给了身边的小太监。 然后小太监双手接过奏折,送到了高俅的面前。 “怎么了这是?有事啊!”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高俅也没有继续耍自己的小脾气,满含疑惑地看了赵佶一眼之后,翻开了手中的奏折,“唔~,原来是京畿禁军的现状?这不是挺好的吗?老弱……没有病残,还有九万人,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了?” “没有病残……每年那么多的财物拨下去,怎么可能会有生病的?还有你说的那什么‘残’,京畿附近的禁军都多少年没有经历过战事了,哪里来的残啊?现在禁军就这九万人,真正能用的,能有一半就不错了,这种情况,还怎么继续下去啊!?” 赵佶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大声喊着。 “哎~,皇上,别那么激动嘛!兵贵精不贵多,虽然这句话说得比较片面,但也还是有那么一些道理的。京畿附近的禁军又不是非要跟人拼死一战,有几万人其实也就够了。就算真到了用上这几万人的时候,只要这几万人能挣到各地援兵赶到,那不就结了?对于这件事情,王厚王大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才对吧?” 轻轻地合上了奏折,后面的内容高俅也懒得看下去了,在他看来,就为了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叫自己来嘛! “王厚是跟朕说过这件事情,不过京畿附近的禁军原本的建制至少在二十万人之上,现在剩下几万人,这也差的太多了啊!你让朕如何能安心?” 赵佶满脸的忧愁,事情也确实像他说的那样,二十万变几万,这谁都是接受不了的,尤其是这些士卒还是用来保护他的,哪怕是老弱病残,但是数量多了也是让人安心的,可如果人数太少,哪怕全都是精兵,那赵佶也是食不知味、寝不安席。 “这个事儿……不太好办啊!征兵得有个由头,不能说兵营里面人少了就开始征兵,如此一来,闹得跟我大宋要亡国……咳咳!那什么,要面临危急关头一般,怕是会动摇人心啊!” 思前想后,高俅还真的没什么好主意了,让赵佶不扩军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想要扩军,必然要征兵,但是征兵又会动摇社会安定,社会一不安定赵佶肯定又会想着扩军,简直跟死循环一样,完成让人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唉!高大人所说,确实也是我等一直所担心的。禁军之中存在问题,这个大家其实都是知道一些的,可是任谁也不知道禁军已经糜烂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处理,确实让人左右为难啊!” 曾布叹了口气,对于此时面对的困境也很是无奈,自己都已经这个岁数了,虽然还有心更进一步,不过说起来也不会再在官场之上待几年了,如此情况下,还要处理这种棘手的事情,怎么也不可能开心的起来。 ‘嗒嗒’的轻响声响起,赵佶的手指轻敲桌案,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叹了口气,“唉!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皇上,办法倒不是没有,只不过可能有些不大妥当!” 本来躲在一边角落之中的蔡京,不知道什么时候挤了出来,满脸谨慎地小声说了一句。 “不大妥当就不要说了!” 对于蔡京,高俅本能的就有一种厌恶感,此时看见他站了出来,直接开口嘲讽起来。 “行了,高俅,你要是没有主意就先安静一会儿吧!蔡京,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本来都已经没有主意了,赵佶也就没有顾忌那么多,准备听听蔡京是如何说的了。 “唔~,皇上的担心其实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微臣以为,既然在我大宋境内找不到办法,那不如将目光放在我大宋之外,未必不能得到妥善的解决!” 不知道是蔡京还没想好主意,还是故意要卖关子,总之他是没有直接说出什么办法来,反而是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不过仅凭着这些,高球却是已经听明白了,‘啪’的一声响,他拍在了自己座椅的扶手上,紧跟着怒喝道:“蔡京,你是觉得我大宋现如今太过安定了,所以想要给我大宋添点麻烦是不是?” “高俅,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已经知道蔡京要说什么了?” 狐疑地看了高俅一眼,赵佶不免猜测起来,毕竟不管怎么看,高俅的反应都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我……” 高俅愣了一下,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跟赵佶解释这件事情。 其实蔡京所言,高俅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呢?将国内的矛盾转移到国外去,这正是二战期间那个臭名昭著的国家所做的事情,可是现如今大宋朝根本就没有必要如此,胡乱出主意,那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怎么了?高俅,你倒是说话啊!” 等了一会,赵佶还是没有从高俅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免有些着急了,开口催促起来。 “唉~!这件事情比较难办,只能是从长计议,征兵的事情不是不能做,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用大宋的安定为代价。先操练现有的这些人,兵员的事情,慢慢会得到解决的。” 高俅没有正面回答赵佶的问题,不过也渐渐想起了一些事情。 为什么大宋征兵困难?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跟大宋重文轻武的风气有关,哪怕是折彦质这样世代的将门之家,在文臣面前也是越来越抬不起头来,而这种情况下,想要征兵,又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如果说能够将这种风气扭转过来,那事情一定能很好的得到解决。只是这种话说出来实在是太过得罪人了,高俅实在是不愿意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了。 “慢慢的会得到解决的,可是朕有些等不了啊!” 赵佶摇了摇头,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可是落到自己的身上,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等不了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啊!大宋禁军的问题积弊百年,想要在一朝一夕便解决,显然是不太实际的,不过好在上四军的建制完整,京畿的禁军整改之后就算不能跟最初的军力相比,可是也能抵得上十之三四了,到时候京畿附近的驻地分布重新挑选,不再分到各个县里面去也就是了。” 除了劝说,高俅确实也没有其他能做的了,他毕竟只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神仙。 “呵!早知如此,还不如不知道的好,最起码那样朕还能开开心心过几天的安生日子,哪像现在,还要为了这些事情发愁!” 苦笑一声,赵佶也开始发起牢骚来。 “皇上,此言差矣!事情总是需要解决的,讳疾忌医可不是一种明智的做法。现在虽然看似举步维艰,但实则是一个好的开始啊!” 一直闭目养神的韩忠彦,突然间开口,安慰起了赵佶来。 “韩老大人说的是,不过每当朕想到这件事的时候,总是会越发的不安啊!”道理其实人人都懂,可是懂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赵佶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算了,此事暂且搁置,京畿禁军的九万人就先交给王厚,尽可能的给朕将这些人训练的好一些吧!” “是!皇上!” 王厚头一低,答应下来。 “嗯!既然如此,那没什么事情的话,诸位就先回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召集了一大帮人前来,到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讨论出来,这让赵佶多少有些灰心丧气。 不过就在赵佶的话音刚落,蔡京突然站了出来,朗声说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嗯?你还有什么事情?” 赵佶皱了下眉,显然对蔡京的出现有那么一些不满,而且他又用不好跟人假以辞色,因此脸色多少有些不好看。 “启禀皇上,殿前司都指挥使胆大妄为、结党营私,实在应该严加惩处,还望皇上明察!” 说着话,蔡京从衣袖之中抽出了一封奏折,上前两步,交到了赵佶身边的小太监手里。 本来正准备要走的众人,看到这幅场景便站住了,准备看看蔡京这是打算要做什么。 第三十九章 不对劲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唔~,是这样么?那高俅,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赵佶打开奏折看了一眼,随后便将奏折合上扔在了桌案上,然后看向了一边稳如泰山的高俅。 “好说的?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在家里好好地,莫名其妙过来商量一件根本没有解决办法的事情,还有人说我结党营私,不该是他该好好说一下吗?怎么就问到我头上了?” 被一系列事情弄得心烦意料,高俅也懒得理会那么多了,开口就抱怨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赵佶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蔡京,那你有什么话说?” 赵佶转过头来看向了蔡京,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启禀皇上,殿前司都指挥使,结党营私,在朝中勾结朋党,大力扶植自己的亲信,桩桩件件,都有凭有据,还望皇上明察!” 前面事情都已经做了,这个时候就算是打退堂鼓,也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蔡京瞥了高俅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去。 “结党营私?勾结朋党?扶植亲信?还真是有点意思啊!” 高俅的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很是玩味地看着蔡京。 高俅不是没想过有人会攻讦自己,毕竟身在朝堂之中,不管你有没有犯错,总免不了有人会犹豫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会对你进行陷害、中伤。对于蔡京会行这种事情,高俅也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自己之前都已经是跟他撕破脸了,因此虽然惊奇于其会在这么个时候给自己添堵,可是也并没有感到多么的意外。 不过让高俅没想到的是,蔡京攻讦自己找的借口竟然如此的让人无语,结党营私?扶植亲信?勾结朋党?整个东京汴梁之中,谁不知道高俅是奇懒无比的一个人,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就是在家里面待着,偶尔出去逛逛也从来没有说跟哪位官员一起过,甚至有很多在朝为官的同僚都在暗地里指责高俅不通人情。这样的情况下,竟然会有人说高俅结党营私、勾结朋党? 扶植亲信,这一条罪名就更加让人觉得好笑了,连殿前司这样直属于高俅的机构高俅都从来没有插手过,而是任由皇上的亲信王岳去管理,扶植亲信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可笑蔡京竟然还说的这样有鼻子有眼的,真是难为了他了。 正当高俅准备好好戏耍蔡京一番的时候,却看见赵佶面沉似水,瞪了他一眼。随即高俅就闭上了嘴,耸了耸肩之后,没有继续说下去。 “说说你的证据!若是有不实之处,可不要说朕偏袒殿前司都指挥使。” 赵佶深吸一口气,十分郑重地嘱咐起蔡京来。 “是!皇上!”就好像已经看见高俅被问罪一样,蔡京的脸上满是兴奋之色,赶忙说道:“礼部员外郎李格非,本是一名不见经传的官员,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被破格提拔,此前听说殿前司都指挥使还特意向皇上禀告,要求重赏礼部自告奋勇的官员。” “是!是有这件事情,不过这跟高俅有什么关系?蔡京,你可别在这里跟朕瞎胡说啊!” 这件事情当时高俅跟赵佶详细禀告过,因此赵佶知道的也算是清楚,听见蔡京说这件事情,当即有些不悦了。 “皇上,您有所不知啊!这个李格非曾经在苏轼门下游学,而我们的殿前司都指挥使大人,他可也是苏轼门下的人,如此说来,这件事情就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说不上是什么隐秘的消息,其实这些事情大家都是十分清楚的,蔡京说的也并不复杂。 不过这样一来,却是让众人更加糊涂了,蔡京说这些人所共知的事情做什么?要知道大宋自改元开国开始,一直是重文轻武,可以说大宋的整个朝堂就代表了大宋的文坛了,那些有关于文人雅士的事情,你要是没有一点心思去了解,那肯定就不会知道。可是稍微用上一点心,这些事情就是很容易就能够被打听出来的,蔡京用这些就想扳倒高俅,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听完蔡京的这番话,又听见了身边人的议论之声,赵佶也有些不耐烦了,‘啪’的一拍桌子,说道:“蔡京,你若是再跟朕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趁早给朕滚出去吧!” “皇上息怒!这些事情虽然是有一些人知道,可是有一件事情大家肯定不知道,李格非的女儿,我大宋小有名气的才女李清照,现在已经住到了高俅的府上!” 蔡京有备而来,本想着好好卖一卖关子,可是眼看着赵佶已经生气了,他也是不敢再拖延,赶紧将后面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还有这种事情?” 一听见蔡京的这番话,曾布的眼前忽然亮了起来。 紧跟着,除了闭目养神的韩忠彦之外,一帮人就开始议论了起来。虽然说还有一个韩忠彦没有参与讨论,可是嘴角的笑容,却也已经说明了一切。 文人雅士,想来和风花雪月的风流事是密不可分的,不管年纪多大,也不管是坐着的曾布又或者是站着的王厚等人,他们终归都还是男人。对于这种话题,自然是比较感兴趣的了,不过对于蔡京说这番话的目的,他们却是下意识的忽略了。 “咳咳!肃静!肃静!”赵佶轻咳了两声,示意众人安静,紧跟着转头看向了高俅,“高俅,可有此事?”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李清照住在我那里是不假,可是您可是见过她好几次了啊!而且我跟李格非李大人都是出自先生门下,不看僧面看佛面,让李清照住我那里又怎么了?她跟长公主待在一起,相处的也挺不错的啊!” 高俅摊了摊手,对于蔡京所说的全然没有任何的想法。 就如高俅所说的一般,李清照住进家中的事情虽然没有跟赵佶禀告过,但是赵佶隔三差五地就去找高俅,见李清照的次数也不少了,禀告与否,其实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更重要的是,这本来就是一桩私事,也没有跟赵佶禀告的必要啊! “好了!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听见高俅说起了‘长公主’,赵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了蔡京,“蔡京,你还有其他的证据吗?没有的话就退下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启禀皇上!除了李格非的女儿之外,王厚王大人家中的一名少年也入了殿前司都指挥使的家中!” 眼看着第一件事没有起到一丁点儿作用,蔡京咬了咬牙,将准备放在后面的一件事情抛了出来。 这番话一说出来,众人的脸色就都不一样了。曾布脸上是惊讶,韩忠彦脸上则是略带一丝忧虑,王厚则是坦坦荡荡,总而言之,各人心中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这件事情跟前一件事情可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一个女子住进了当朝大员的家中,怎么听也都是风流事,可是一个朝中正如日中天的武将的孩子进了这个当朝大员的家中,这意义可就不一样了。哪怕是掌管枢密院的曾布,虽然说也时常会接待一些武将来家中做客,可是却也没有过高俅这样的行为。 位高权重者勾连武将,这事情别说往下查,就算是听起来都让人觉得很是惊悚,尤其现在又是京畿附近禁军整改的期间,真要是有点什么事情的话,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小事情了,本朝的太祖,当初也只不过是后周的一名重臣而已啊!陈桥事变、黄袍加身,太祖摇身一变,从前朝的重臣变成了本朝的开国皇帝,这件事情距离现在还不到一百五十年啊! 前鉴不远,覆车继轨!这种事情只是听见,就让人浑身汗毛倒竖啊! 哪怕是赵佶,在听闻这件事情之后,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死死地盯着高俅,低声问道:“高俅,这件事情……可是真的?” “是啊!那孩子皇上您也见过啊,就是那个十二、三岁的的孩子,我说收他当学生的那个。我应该跟皇上说过才对啊!” 高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受,毕竟这件事情他也从来都没有隐瞒过,因此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 “王厚!”赵佶忽然间大喝一声,转身看向了身旁不远处的王厚,冷声问道:“此事可是属实?” “是!皇上,确有此事,不过这件事情却不像这位蔡大人说的那样,那孩子其实跟我……” 这种事情实在是事关重大,王厚也不敢跟赵佶撒谎,只能是开口解释。 “行了,不用解释了。”不过没等他的解释说出口,赵佶已经把手一挥,转回了身去,“蔡京,你还有别的事情要禀报吗?” “启禀皇上!翰林学士陈师道,同样为殿前司都指挥使高大人推荐,听闻其书法与皇上您颇为神似,此事……” 本来这件事情是放在王厚的事情前面说的,不过现在顺序一变幻,效果却是更加好了,这是让蔡京都没有想到的。 “好了,你住口吧!” 不等蔡京说完,赵佶已经冷冷地开口,让其闭嘴了。 “皇上,我……” 蔡京一愣,紧跟着就想解释,自己后面还有话没有说完啊! “朕让你住口!” 几乎是咬着牙的,赵佶呵斥了蔡京。 “……是!皇上!” 对于皇上的态度,蔡京的心中十分的忐忑不安,看上去自己的话好像是见效了,可是为什么皇上又不让自己的接着说下去了呢?那到底皇上是信了,还是没信呢? 且不说蔡京心里面如何想,高俅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怎么自己做事做的好好的,什么亏心事都没有做过,身子正的一匹,可这些事情从蔡京的嘴里说出来之后,影子就斜的一匹了?而且看赵佶的那脸色,好像也确实是有些不太高兴,这到底是怎么了? 高俅对这种事情是不太理解,不过韩忠彦却是听明白了。宦海沉浮数十载,韩忠彦经过、见过、听过的龌龊事情实在是不胜枚举,因此在蔡京说完之后就知道事情坏了。王厚的事情暂且不说,一个写字跟当今皇上十分相似的人被推荐上来,哪怕最开始的时候推荐的人心思十分的单纯,可是左一分析,右一分析的,这事情就会走了样,如此看来,高俅却是危险了。 韩忠彦心里面暗叹一声,自己明哲保身一辈子,这次却是说不得要冒一次险了,心中这样想着,颤颤巍巍地就站了起来,“启禀皇上,老臣……” “皇上!殿前司都指挥使高大人,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还望皇上明察!” 比韩忠彦更快的,是坐在他身边的曾布,比韩忠彦还大了几岁的他,‘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替高俅说起情来。 “皇上!老臣也是这个意思!”偷眼瞧了一眼身边的曾布,韩忠彦微微一笑,紧跟着抬起头来看向了赵佶,接着说道:“高大人为人光明磊落,平日里就算是与同朝为官的大家也少有来往,老臣更加知道,高大人本也不愿入朝为官,皆因……” “好了,诸位卿家的意思,朕都明白!你们放心,朕自然会秉公办理,不会冤屈了他!” 有韩忠彦与曾布联手替高俅说情,哪怕是赵佶,也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了,不过想想高俅一直以来的那种无所谓的态度,还有刚才韩忠彦的那一句‘高大人本也不愿入朝为官’,赵佶心里面又很是不舒服。 思虑良久之后,赵佶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将殿前司都指挥使高俅,下刑部大狱,等朕好好思量之后,再来跟诸位卿家商议吧!” “什么?这……皇上!” 没想到等到最后等来了这么一句,韩忠彦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差点就要冲上前来抓住赵佶的衣服好好质问一番了。 “行了!没什么事儿的,诸位卿家就可以回去了,让朕好好静一静!” 赵佶没有理会韩忠彦,摇了摇头,起身在小太监的护送下,离开了。 第四十章 主动入狱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剩下的人之中,高俅的脸上满是失落,跟蔡京脸上的庆幸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韩忠彦长吁短叹,曾布反倒是一脸的从容。 “曾大人!你怎么还这么轻松啊?这事情……” 看着曾布那么轻松自在,韩忠彦可是心急如焚,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 “哎~,韩大人,何必如此着急呢?皇上真要是相信了那蔡京的话,下大狱的,可就不只是高大人一个人了啊!” 曾布没有韩忠彦那么着急,反倒是将事情看了个清楚。 如果赵佶真的相信蔡京说的这些,并且还将这些内容自己加工成了‘高俅图谋不轨’的形式,那么要处理的就不只是高俅一个人了。李格非去了岭南准备教化迁移而来的吐蕃部族,可是王厚和陈师道可是在东京汴梁的啊,尤其是王厚,就在这个屋子里面。真要是觉得高俅密谋什么,王厚首先就应该跟高俅一道了。 可是当今皇上偏偏没有这么做,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作为帝王来说,时常敲打一下臣下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管是曾布自己,还是说韩忠彦等人,谁不是宦海沉浮几十年,上来又下去,下去又上来的?对于当官的来说,这种事情其实根本就不算事儿。 韩忠彦刚才只不过是急的有些糊涂了,实际上这些道理,他早就看透了,不然也不会明哲保身这么多年,经过曾布这一提醒,他倒是也冷静了下来。 屋子里面蔡京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心中暗呼一声‘叨天之幸’,也顾不得再去考虑为什么皇上之惩处了高俅一个人,赶忙转身离开了。 蔡京自己心里面也明白,不管是从权势上又或者是人缘上来说,自己都跟高秋是没有办法比的。自己不过一个尚书左丞,人家高俅可是殿前司都指挥使,中间差了至少有四五级,要是平常的时候,自己想见高俅的面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说因为两人的关系不好,蔡京其实也并不想见到高俅。 再说人缘,蔡京活到现在最高也就做到户部尚书的职位上,而且哪个户部尚书还是临时代理的,没有多久就让人给轰了下来。虽然说这些年他也没少曲意逢迎,跟别人交好,可是跟给满朝文武都带来了一大桩功劳的高俅相比,孰重孰轻他心里面也是明白的。更何况,平日里高俅确实是廉洁奉公,少与人往来,自己却总是在人前彰显自己,别人待见谁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疑问了。 蔡京离开了,不过剩下的人却是都感觉到有些尴尬,这算怎么回事儿?大宋改元开国到如今,大家也没有听说过这么荒唐的事情啊! 其中最为为难的就是王岳了,将高俅下刑部大狱,可是这里哪有刑部的人?难道还要自己下令将高俅抓起来送到刑部大狱之中?可是这传出去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殿前司都虞候奉旨将殿前司都指挥使下刑部大狱’,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滑稽。 更何况,现在殿前司里面有不少底层的人对高俅可是感官不错,四百人带出去,一半的人回来就升官儿了,殿前司的人怎么可能会对高俅态度不好?这样的情况下,王岳指挥着殿前司的人去抓高俅,王岳还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思来想去,王岳狠狠地一跺脚,拽过了自己身边的亲信,低声嘱咐道:“我去请皇后,看看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你们好生盯着,没有我的命令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大人请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的!” 王岳的亲信重重地点了下头,这里面的情况他也看的明白,自然知道自家大人是什么意思了,当即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除了蔡京和王岳之外,剩下的人就跟僵持在了这里一样,谁都不好意思先离开了。 良久之后,韩忠彦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轻咳一声,说道:“咳咳!好了,大家要是没有什么要说的,就先回去,好好想想事情该怎么办,别在这里杵着了!” “韩大人所言有理,诸位,大家回吧!” 曾布站起来附和着韩忠彦的话,招呼大家一同离开。 就这样,屋子里面的人才在韩忠彦与曾布的带领之下,陆续离开了房间,或者是回家,或者是寻人,总之是各有去处了。到了最后,整间屋子里面,除了日常打扫这里的小太监,还有那奉命盯着高俅的殿前司的人之外,就剩下高俅和王厚两个人了。 “高大人,我……”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始终跟自己脱不了干系,王厚看向高俅的目光之中,满是愧疚之色。 “怎么,你还有事情吗?” 高俅故作轻松地站起了身来,活动了一下,用玩笑的语气跟王厚说着。 “不是,大人,我……” 王厚毕竟是个武将,虽然心里面觉得对不住高俅,可是这番话却是很难说出口,大丈夫,从来都是如此。 只是仅仅看看他的表情,高俅已经猜到了王厚想要说什么,当即摆了摆手,安慰起王厚来,“行了,这件事情跟你就没有什么关系,你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京畿附近的禁军改革一事,事关重大,必须要一以贯之,绝对不能半途而废。这,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啊!” “大人放心,下官必定肝脑涂地,将力保此事顺利进行!” 双手抱拳,王厚对着高俅鞠了一躬,郑重其事地保证起来。 “还有……”高俅走进了王厚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在王厚的耳边说道:“京畿的禁军,他们的指挥权注定不会交到你的手中,不过不管是谁接手,你必须要保证京畿的这些禁军还会听从你的军令,这点你一定要记住!” “大人,您……” 与刚才的愧疚不同,此刻的王厚,脸上满是震惊之色,震惊于高俅跟他说的这一切。 “王厚!你要明白,禁军本应该保家卫国,但是京畿附近的禁军,更多的时候却是只是一个‘形象工程’,就是说这些禁军用不着上战场,只是摆个样子。可也正因为如此,京畿的禁军就更容易滋生问题,如果你不想让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禁军糜烂,至少在有生之年,你要对他们又一定的掌控力。话止于此,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吧!” 高俅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跟王厚说这些,但是他还说跟王厚说了,因此再想什么原因不愿因的,其实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大人,我……记住了!” 王厚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之所以说记住了,其实还是因为没有明白,可是在王厚的印象之中,这位高大人好像从来都是料事如神的,并且行事也是以家国天下为重。既然是如此,那高大人说这番话应该就是有原因的,只不过自己还没有理解。 “好了,没什么事情,我也该走了,刑部大狱,我也只是听说过,却也从来没有进去过,还挺好奇的呢!”拍了拍王厚的肩膀,高俅转身走向了一边一直盯着自己的侍卫,面带轻松地问道:“请问,是你带我去刑部大狱吗?” 被问到的这个人自然是王岳的心腹,听高俅这么说,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为难之色,“这个……高大人,您是殿前司都指挥使,这件事情您应该明白啊!这件事情它……它就不归我们殿前司管啊!要不您再问问别人?” “……难道还要我自己走去刑部大狱吗?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沉默了片刻,高俅很是无奈地吐槽起来。 不过任凭高俅说什么,这个侍卫却是再也不肯回答了,无奈之下,高俅也只能是自己前往刑部大狱,让人家将自己下狱了。 一边感慨,一边往宫门的方向走去。高俅的心里面就好像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一般,虽然知道赵佶这个皇帝不靠谱,可是这么扯淡的事情,古往今来估计也没有几个皇上能做的出来了。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高俅正在心里面抱怨着路途遥远,却突然间发现宫门外面多了个熟悉的身影,仔细看来,正是张千。这倒是让高俅觉得有些奇怪了,因为自己出门的时候是让王岳带着人硬生生从屋子里面抢出来的,当时自己也嘱咐了张千等人,告诉他们没事儿,可是现在张千又是怎么出现在宫门外的呢? 出了宫门,高俅还没有说话,张千已经快步迎了上来,满脸关切地问道:“公子,您没事儿吧?” “不是,我能有什么事儿?” 高俅挠了挠后脑勺,然后从脚下往上看,自己看起来难道像是有事儿的样子?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之前出来了几位大人,他们说您被皇上下了刑部大狱,可是急坏了我了。本来武松是跟着我一起来这边等着接您回去的,听到这个消息,我便先让他回去报信儿了。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啊!” 双手合十,好好地感谢了‘天地’一番,然后张千才开口解释起来。 事情要从高俅被带出府说起,因为知道王岳带着人是要领高俅入宫,所以张千等人并没有阻拦。可是高俅说完了事情总要出宫回府,这段路上没有人跟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张千还是带着武松,两个人来到宫门外面等候起来。 之前韩忠彦与曾布带着众人离开之后,正好在门口遇见了张千与武松。虽然说韩忠彦跟曾布不认识这两个人,可是其他的人却多多少少对高俅身边经常跟着的这两个人有一些印象,不管是为了卖个人情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有人就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两人。 听到这个消息,张千和武松自然是十分的焦急,不过他们两个人又没有官职在身,不能够进出皇宫,因此除了干着急也就没有其他能做的了。后来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张千在这里等着高俅出来,然后武松回去报信儿,因为府里面还有个衮国长公主,而长公主总归是能入宫的,只要能入宫打听清楚了是什么事情,其实就要好办很多了。 “唔~,这么说玉儿她们不是快要到了吗?那我们可得赶紧走了啊!” 沉吟一声,高俅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抬腿就要离开。 “公子,您这是要去哪了?” 张千还在大呼侥幸,看见高俅要走,当即就急了,赶紧开口问了起来。 “去哪儿?去刑部大狱啊!你不是都知道了嘛,我被下了刑部大狱了啊!” 事情虽然说有些荒诞,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高俅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可是……可是……” 知道高俅肯定不是在撒谎,张千却又不敢相信,如果是下刑部大狱的话,怎么自家公子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一个人走出皇宫了?这不是开玩笑嘛! “行了,别可是、可是的了。今天商量事情刑部没来人,殿前司又不管这事儿,所以你家公子我就得自己去刑部大狱了。赶紧走吧,一会碰上衮国长公主,这事儿才有的麻烦呢!” 中华上下五千年,还有没有其他人遇到过这么糟心的事情,高俅不知道,不过上赶着自己进刑部大狱的,他应该是独一份了。 “公子,衮国长公主来了不好吗?她来了,您不是就不用去刑部大狱了吗?” 对于高俅的顾虑,张千并不明白,于是便开口问了起来。 “……其实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今天我被下刑部大狱这件事情其实也挺蹊跷的,我现在也只不过是刚刚有了头绪,但还没有完全想明白。不过若是让玉儿截住我了,我没进刑部大狱,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儿,说不得,下大狱就能解决的事情,还会变的更麻烦啊!” 高俅摇了摇头,哪怕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可是他多少也是能够明白这里面的麻烦的,只不过他讲不出来而已。 第四十一章 恳情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回想自己做过的事情,桩桩件件,虽然不能说每一件事情都能够拿到台面上来说,可是高俅相信,自己背着赵佶做过的那些事情,他是不可能知道的。毕竟,有很多事情高俅安排下去之后,他自己都不清楚具体的过程是怎么样的。 今天蔡京说的事情赵佶全部都知道,可是赵佶依旧因此将高俅下了刑部大狱。虽然说现在闹出了笑话,可是赵佶的态度是实实在在的,这就让高球不得不反思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赵佶下了如此的决定呢? 带着这个问题,高俅往刑部大狱的方向走去,绕开了主路,正好也躲避了正急匆匆赶来的赵玉儿等人。等赵玉儿等人来到了宫门之外,高俅早就已经带着张千跑远了。 看着空荡荡的宫门,赵玉儿等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了一边正不断眨眼睛的武松。 “这个……这个……张千他应该是等在这里才对的啊!这个……这个……他怎么不在了呢?” 身为习武之人,曾经又在江湖绿林之中厮混了那么久,武松的感官还是十分的敏锐的,立刻就察觉到赵玉儿等人看他的目光不对劲了。 可是说起来武松确实也是冤枉,公子出事,被下到刑部大狱,这件事情他和张千两个人可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回来之后没看见自家公子也就算了,毕竟皇宫里面的事情武松也不清楚,说不准哪里就耽误了。可是连张千都不见了,这是怎么个情况?难道说是情况危急,张千顾不上许多,自己一个人挺身而上将公子劫走了?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宫门这边不可能一点的痕迹都没有啊!那些士卒那么冷静,怎么看都不像是出事的情况。 回想一下以衮国长公主为首的这帮女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表现,武松十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都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会有什么下场了。 当武松带着这个消息回府上报信儿的时候,听到消息之后,赵玉儿跟蝶儿直接就昏死过去了;花想容还算是坚强,硬撑着没有晕过去;李韵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跟李师师说了些什么,随后李师师就离开了府上;只有一个李清照还算是冷静,叫醒了赵玉儿,安排好了蝶儿,然后跟花想容还有李韵,簇拥着赵玉儿出了门。 如果是虚惊一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现如今的情况,却是让武松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好了!我们不要再在这里等下去了,为今之计,还是尽快进宫打探一下消息为好!”李韵年长一些,自然也要镇定一些,阻止了想要质问武松的花想容等人,转头冲着赵玉儿说道:“长公主,我们这些人里面,只有您能够进出宫廷,一切,还都拜托您了!” “嗯!我这就进宫去找哥哥!” 赵玉儿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下头,抬腿就要走。 不过没等赵玉儿离开,李韵一伸手,又将她给拦了下来,“长公主殿下,这件事情我觉得您还是别直接去见皇上,不如先上皇后那里问问情况再说,直接去的话,妥不妥当无所谓,就怕好心办了坏事啊!” “这个……好!” 虽然知道皇后其实并不为自己哥哥喜爱,可是现在已经有了孩子,怎么着也要管点事儿,赵玉儿只是思考了一下,立刻就同意了下来。 李韵自然是没有未卜先知之能的,对于王岳去找皇后禀报这件事也并不清楚,只不过从平常百姓家的生活来推理,有了事情之后,要做的还是先找好说清的人,显然皇后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更何况,高俅成为少师的事情虽然没有书面行文,更没有宣扬开来,可是他的的确确已经是小太子的老师,有这样一层关系,李韵自然是要考虑到的了。 衮国跟长公主要进宫,自然是没有人胆敢阻拦的,一路上畅通无阻,直接就冲着皇后的寝宫去了。等赵玉儿到了皇后进宫之外,差人通报过后,被人领进去的时候,王岳正在跟皇后汇报这件事。 当然不是王岳有心拖延,故意拉长了时间,只是王岳之前来的时候不凑巧,皇后正哄着小太子睡觉,也就没敢直接让人禀报,而是等着小太子睡着了以后,王岳才跟皇后汇报这件事情。而凑巧的是,赵玉儿也在这个时候来到了皇后的面前。 “姐姐,我……” 看着面色苍白的皇后,赵玉儿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妹妹,你的来意我知道,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前因后果我们总要闹清楚,然后才能够跟皇上去说。” 赵玉儿来到的时候王岳基本上已经将情况跟皇后说完了,因此不用赵玉儿解释,皇后也明白赵玉儿来自己这里是为了什么。 “可是……可是他都被下了刑部大狱了啊!” 赵玉儿已经带上了哭腔,双目之中也蓄积起了泪水,一眨眼,两行清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在下巴上汇合之后,摔在了地上,飞溅开来。 “妹妹,你不用担心,皇宫大内,刑部没有人敢进来拿人的。而且王岳也差人在那边看着了,想来还没有出问题。只是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是让人猜不透啊!” 眉头紧锁,皇后跟皇上之间从前没有什么感情,也就是现在有了小太子,赵佶才接长不短的过来看两眼,这样的情况下,想要知道赵佶是个什么样的人,确实也是为难了一点。 思虑半晌,皇后摇了摇头,叹息道:“唉!还是想不明白,皇上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姐姐!” 赵玉儿心中焦急,却也不敢催促皇后,只能如此喊皇后了。 “别急!别急!”皇后安抚了赵玉儿,转身看向了自己的贴身侍女环儿,吩咐道:“去,把桓儿给我抱过来,说不得,要找皇上好好说道一番了。” “这个……皇后娘娘,小太子刚刚睡下,若是如此,怕是会吵醒了他啊!” 环儿一脸的为难,虽然她对高俅有好感,可是跟赵桓这个小东西也很是亲近,更何况现在高俅好像也没有什么危险,如此情况下,环儿还真有些不太想弄哭了小太子。 “哼哼!老师都要让人家下到大狱里去了,他还能在那里睡得着觉,抱过来,若是哭了,那就更好了!” 皇后咬了咬牙,心中已经将后面的事情给盘算好了。 当皇后抱着哇哇大哭的赵桓,带着满面愁容的赵玉儿,来到赵佶平日里蹴鞠的场所,赵佶正在在一处角落里,对墙而坐,不住地自言自语着。 “皇上!” 轻轻拍打着赵桓的后背,安抚着自己的孩子,皇后又轻声呼唤了赵佶一声。 “嗯?啊!是皇后来了啊!你这是……妹妹,你也来了?” 赵佶听见声音,转回身来,看见了皇后,很是自然地打起了招呼,等他看见了赵玉儿之后,明显就是一愣。 “哥哥!皇上!高俅他究竟犯了哪一条王法,非要让他下刑部大狱不可?” 赵玉儿上前两步,声音悲戚,犹如杜鹃啼血一般。 “这个……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件事情……嗨!朕跟你们说不明白!” 很想跟赵玉儿等人解释一番,可是想到这件事的由头,赵佶却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是摆摆手,想着敷衍过去了。 “既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那就请皇上收回成命吧!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桓儿的老师,就算是不看在他跟你相识多年的份儿上,也请看在桓儿的面子上吧!” 皇后轻轻拍打着已经逐渐止住啼哭的赵桓的后背,轻飘飘地吐出了一句话。 “皇后,妹妹,你们这是……朕也没有怎么着他不是吗?下刑部大狱,可是刑部难道还能来宫里面抓人不成?真是……”正想着跟皇后她们理论一番,赵佶随即又想起了高俅跟他说过的那句‘不要试图跟女人讲道理’,当即闭上了嘴巴,转过头去看向了站在皇后身后的王岳,吩咐道:“去,去把高俅给朕找过来,让朕的这个傻妹妹看看,朕没有将他怎么样!快去!” “是!皇上!” 王岳答应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等王岳走了之后,赵佶这才吐出了一口气,看着松了一口气的赵玉儿,问道:“这下放心了吧?” “倒是麻烦哥哥了,不过今天的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之前武松也就是听那些知道事情的官员们说了个大概,赵玉儿却是从武松的口中得知的,因此整件事情的始末其实她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只是知道高俅要被下刑部大狱了。 “起因……其实也没有什么起因,不过是一点小事,不值一说,不值一说。” 赵佶摆摆手,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思。 这边赵佶敷衍着赵玉儿,死活不肯开口解释这一切的原因,那边王岳却是急匆匆地回来了,而且除了他自己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了。 “怎么回事?高俅呢?赌气不愿意来?” 按着王岳面色铁青,赵佶觉得十分的奇怪,随口便问了起来,正好也躲避了赵玉儿的不断询问,要是再跟赵玉儿磨叽下去,赵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疯掉了,还好王岳回来的及时啊! “这……启禀皇上,殿前司都指挥使高俅高大人,他……他已经不在书房之中了!” 王岳的表情十分的古怪,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何止是高俅不见了啊!就连自己吩咐留下盯着高俅的那个亲信都不见了,听书房那边伺候的小太监说,高俅跟王厚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就离开了,而王岳留下盯着高俅的那个亲信,就跟在高俅的屁股后面走了!可是这种话,怎么说才能不给自己招惹麻烦呢?王岳真的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 “你看,朕说什么来着!你们一个、两个的还都跑到朕这里来求情了,可是高俅呢?他已经回家了,这哪里用得着你们操心?就这样的行为,若不是看在相识多年的情面上,朕早就发火了!” 一听到高俅离开了,赵佶的心中就有了一股邪火,高俅你是回家了,可是自己这边却是被烦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发找人说理! 越想语气,最后赵佶也懒得废话了,直接一摆手,说道:“行了,都回去吧!让朕一个人待一会,成天这个、那个的,烦都要烦死了!” “可是……” 赵玉儿满脸的担忧,还想要辩解一番。 不过皇后已经伸出手去拉住了赵玉儿的手腕,微微摇头,拽着赵玉儿的手腕就往外走,等走到了外面之后,皇后这才开口说道:“好了,既然人没事儿,那就不要再说那么多了,有什么问题,等回头再说吧!” “不是这样的,姐姐,我从府上来,这一路上可都没有看见他啊!他要是回家了,我来的时候肯定能够碰上啊!” 赵玉儿不够聪明,可是她也不傻,这里面出了什么差错她不知道,可是她却明白,这中间发生的事情肯定是她不愿意见到的。 “这个嘛,也许是走小路回府了呢?这种事情也未必不可能,听姐姐句劝,先回去看看,真要是没回家的话,再想办法找找。” 皇后对王岳还是比较信任的,既然王岳说高俅不在宫内了,估计就是出宫了,至于后面发生了些什么,皇后倒也不太担心,总不至于,堂堂的殿前司指挥使,傻到自己走去刑部大牢让人家将自己关起来吧? “那……那我就先回去看看,今天的事情,劳烦姐姐了。” 没有什么好的主意,赵玉儿也只能是如此了,跟皇后行了一礼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等赵玉儿离开之后,皇后转过了身来,面向王岳,吩咐道:“查查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尤其要查查,那个蔡京到底是要做什么!” “是!” 王岳低下头答应了一声,紧跟着快步离去了。 第四十二章 出人意料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高俅确实是没有回家,而且也是自己走进了刑部大狱,自己从狱卒的手上拿过牢门的钥匙,自己找了一间好算是整洁的牢房走了进去,紧跟着关上了牢门,将牢门给锁上了。 当钥匙再回到狱卒手中的时候,狱卒都要哭了,堂堂一朝廷大员,张嘴闭嘴自己犯了王法,要进刑部大狱,这算是怎么一档子事儿?尤其是自己这边也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啊!最要命的是,这几天牢头有事儿,告假出门去了,根本就不在东京汴梁城内,狱卒还不认识上面的那些大老爷们,这就算是想要找人禀报都没有办法。 刑部大狱里面,牢门之内,高俅正独自坐着发愁,虽然说这间牢房已经是十分的干净整洁了,可是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跟赵佶的王府相比,高俅躺也躺不下,只能是坐在床板上发愁,这一夜可怎么过啊! 牢门之外,狱卒却是不那么发愁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大不了自己充军发配,总不至于因为殿前司都指挥使把自己关在刑部大狱的牢房之内,就把他这么一个小小的狱卒给当街问斩。破罐子破摔,狱卒是无所谓了。 同在牢门之外,张千却是开始发愁了,按理说这件事情他应该立刻回去禀告衮国长公主她们,请她们想办法,可是这牢狱从来都是进来容易,在衙门口干过的张千可是知道,这牢狱之内可不是那么好待的,他怕,怕自己离开之后,高俅万一出什么事情,他就是万死都难辞其咎。 刑部大狱外面,赵玉儿等一大帮人沿着从皇宫到府邸所有可能的线路来回寻找高俅,可是遍寻不到,无奈之下,便开始在整个汴梁城的街道中开始寻找高俅了。 十分凑巧的是,这件事情让在衙门里面帮忙的李直方给碰上了,李直方一听说高俅失踪,立刻就攥紧了拳头,这件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啊!虽然说李直方跟高俅之间并没有什么个人的感情在里面,可是李直方是被苏过派到高俅身边的,哪怕说后来高俅没管过他,任由他在开封府的府衙应差,可是总归是有关系的,真要是有个一差二错,李直方都不敢想象以后自己见了面怎么跟苏过交代了。不过好在李直方知道高俅跟开封府少尹谢文瓘相识,所以一合计之后,跟一同巡逻的衙役打了声招呼,去找谢文瓘禀报这件事情去了。 开始的时候,只不过是高俅身边的这些人在找他,虽然说也会惊动百姓,但是一伙人找人这种事情就算没碰到过大家也都听说过,所以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不过等到开封府一插手,这件事情就变了味儿了,一大群的衙役呼啸而过,在大街上来回走动找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皇上被人行刺、开封府满大街捉拿刺客呢! 一直到了月上中天,整个汴梁城让谢文瓘带着人搜了三遍之后,还找不到高俅的踪影,谢文瓘这才脸色难看的让自己手下的衙役们先行回衙,自己去找衮国长公主禀报这件事情了。 在赵玉儿面前陈述完了一切,谢文瓘突然找到了灵感,高俅无外乎是从皇宫到王府、或者说是去了刑部大狱,皇宫里面怎么样他不敢多想,王府里面肯定也是没有,沿途大家都就差没入民宅了,那么汴梁城中,现在好搜的也就一个地方了,那就是刑部大狱。 没人知道狱卒都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只不过在得知衮国长公主驾到之后,狱卒忽然间整个人像泄了气一样瘫倒在了地上,随后又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一跃而起,欢呼着跑出去迎接了。 在赵玉儿等几个女孩子见到高俅的那一刻,或许是因为环境太过凄清,衬托的人物也有些悲凉,又或者是因为几个女孩子内心思念过深,总而言之,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一个两个的全都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一直到劝说好了赵玉儿等人,高俅也没有答应跟着赵玉儿等人离开,不过他确实也是将几个女孩子劝回去了,中间的辛苦,等候在外面的张千等人却是不知道的了。 第二天又是例行的早朝,久不上朝站班的谢文瓘却是比谁来的都早,着实让大殿上站班的同僚们吃了一惊,纷纷讨论谢文瓘这是吃错了什么药了,怎么突然就上朝了呢? 等大臣到齐,赵佶也坐定之后,小太监说过‘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的话,谢文瓘当先走出了朝班。 “启禀皇上,臣,谢文瓘,有事起奏!” 谢文瓘可是硬挺着熬了一夜没睡,倒不是他不想睡,只不过前半夜的时候他还没有回到家,后半夜发了一会愁就到上朝的时间了,现在的他,可完全是靠一身正气硬挺着了。 “哦?有什么事情吗?难不成又有人寻衅滋事,找武威郡公的麻烦了不成?” 赵佶对谢文瓘没有太深的印象,上一次见面,还是为了赵怀德的事情,此时谢文瓘一出来,自然而然就让赵佶想起了上一次的事情。 “这个……武威郡公倒是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殿前司都指挥使高大人,他……” 说到这里,谢文瓘一脸的古怪,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高俅?他又怎么了?唔~,今天他好像是没来上朝啊!怎么,难道是昨天他心里不痛快,出去跟人打起来,让你开封府给抓了不成?” 平时上朝高俅就不爱往前站,经常是靠在大殿的门边,或者会找个不显眼的角落,总之是很‘不守规矩’,因此赵佶今天没能发现高俅来上朝,也是正常操作。 “那倒不是……”谢文瓘揣在袖子里面的手在自己的袖口蹭了蹭,将汗水蹭掉,然后十分无奈地开口解释道:“高大人,他去了刑部大狱了!” “去了刑部大狱了?难道说……他把自己关在里面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赵佶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赵佶昨天可是在皇后和衮国长公主的面前说的好好的啊!真要是发生了这种事情,自己怎么跟皇后和衮国长公主交代还在其次,问题是他自己怎么下台啊! 昨天还在为高俅‘私自回家’而愤愤不平的赵佶,此刻却又开始为高俅‘私自下狱’而万分恼火。人家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 一想到自己没有办法下台,赵佶也没有心思搭理谢文瓘了,低着头自言自语起来,“高俅啊高俅,你到底想要朕拿你怎么办啊!” “咳咳!皇上,臣上次朝会上疏有关整顿吏治一事,不知皇上考虑的如何了啊?” 曾布走出了朝班,轻咳两声,打断了赵佶的自言自语,然后开口说起了之前的事情。 “哦!哦!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简政放权’的事情吧?那个事情倒是可行,不过不知道爱卿是如何想到的啊?” 不管之后有没有台阶,反正现在有了个台阶,赵佶也顾不上那么多,顺着曾布的话就说了起来。 不过赵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曾布微微一笑,回答道:“回皇上,此事乃是殿前司都指挥使高大人所言,只不过高大人似乎对朝政一向不太上心,因此老臣才斗胆替高大人上疏的。” 曾布这番话一开口,赵佶立刻就觉得说不出的难受,就好比他正仰天长啸、感慨于蓝天白云,紧跟着一团鸟屎就落到了嘴里。 高俅!又是高俅!难道说自己这个皇上不知道高俅是个人才吗?如果自己不知道,当初又何必用他呢?可是这帮人也不想想,他高俅哪里有个当臣子的样子!自己不过是想要维护一下自己的权威,难道就做错了吗?不管怎么想,赵佶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不过话题又扯到了高俅的身上,哪怕再不愿意,赵佶也不能再回避了,轻咳一声,接着说道:“咳咳,曾大人所言倒真是让朕吃了一惊,没想到,高俅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好啊!好啊!诸位卿家,若是没什么事情了,今日里朝会就先开到这里吧!退朝!” 说完了‘退朝’,赵佶也不等大殿之中的群臣反应,起身便离开了,留下一众大眼瞪小眼的大臣们。 “这……这算是怎么回事啊?曾大人,我怎么有点糊涂了啊?皇上这是怎么个意思,是要办高大人,还是要放高大人啊?” 谢文瓘莫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无奈之下,只能找上了正在捻着胡子、若有所思的曾布。 “谢大人,这件事情,恐怕是我们想错了,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硬生生让我们给搞复杂了。也怪老夫,刚才太过着急,却是疏忽了。失策,失策啊!” 摇了摇头,曾布没有给谢文瓘解释清楚,摇着头就离开了。 大殿之中一阵纷乱,知道事情缘由的在那里讲,不知道的在一旁听得,简直要比上元节晚上的灯会还要热闹。 再说赵佶,今天可真的是应了他的名字了,他现在十分的着急,离开了大殿之后,紧跟着换好了衣服就想出宫去刑部大狱,不过还没等着他穿上鞋子,外面有人来报,皇后和衮国长公主来了。赵佶的手一抖,刚拿起来的鞋子又摔在了地上,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其实昨天晚上赵玉儿在刑部大狱出来之后就想着入宫找赵佶说说这件事情了,不过等它从刑部大牢里面出来,都已经差不多后半夜了,李韵她们几个一合计,这么晚了再让赵玉儿入宫多少是有些不合适的,因此便拦住了她,等到天亮之后才让赵玉儿入宫。 赵玉儿入宫之后,自然是轻车熟路,先去找了皇后。正巧那个时候赵桓刚好醒过来,皇后正在逗赵桓玩儿。赵玉儿来了说完了事情,皇后便着人盯着,看什么时候下朝,等到赵佶下朝之后,皇后便抱着小太子,领着赵玉儿过来了。 皇后来了之后也没在外面等着小太监通报,基本上就是前后脚的进来的,正好就看见了赵佶没抓住写字的那一幕。 “不是,皇后,妹妹,你们听朕解释,这个事情,真的不能怨朕啊!”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通病,在面对女人的时候,尤其是不止一个女人的时候,男人说话总是没有什么底气,赵佶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嗯!皇上说的都对,这件事情确实不能够怨皇上您,不过现在好像不是追究问题的时候,后面到底该如何处理,这才应该是现在应该要考虑的。” 皇后没有反驳赵佶的话,而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面说,反正事情总会有个说明白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把高俅从刑部大狱里面捞出来。 “这不,朕也是左右为难啊!本来事情挺简单,如果高俅不是这么一根筋的话,那朕哪里用得着这么发愁?可是现在的情况,满朝文武估计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朕也觉得十分难办啊!” 赵佶也是有苦说不出,身为帝王,如果是没人的时候说了句话,没人知道这件事情,收也就收回来了,昨天在书房之中,若是高俅没有接下来的动作,赵佶自己也装糊涂,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可是现在,‘金口玉言’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收回来的啊? “这个嘛,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皇上您听我说……” 皇后的父亲是德州刺史,对于一些事情,皇后其实也是十分明白,直接就给出了解决的办法。 赵佶听完之后,一阵沉默,随后呼出了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在此之前,朕倒是想先找高俅谈谈。” “那自然是看皇上的意思了!” 皇后笑了笑,没有接赵佶的话茬,随口敷衍了过去,主意十分简单,也不存在操作上的困难,想来也用不着担心了。 第四十三章 对话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刑部大牢之中,高俅却是十分的轻松自在,本来他自己选的这间牢房就是暂时关押犯了事情的朝臣的,而像这种级别的人,自然不可能像王赡当时待的牢房那样简陋,毕竟这里面住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出去了。而且一般这样的人,家里面都是比较有钱的,而本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牢房吃犯人’的原则,狱卒们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 当然像高俅这样的,狱卒们除了小心伺候,却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别的朝臣进来之后都是家里面给他们钱托着他们帮忙照顾,可是这位不请自来的爷可好,两个黑铁塔一般的侍卫在旁边守着,一个孔武有力的人忙前忙后伺候着,旁的人就算是想要插手也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正当狱卒坐在一边长吁短叹的时候,忽然间有人闯了进来,狱卒本能地起身想要去拦截,可是随即就看见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掏出了一块腰牌,只看了一眼,狱卒就很知趣的退到了一边的角落之中。虽然并不认识那块牌子是什么,可是狱卒却是看过刑部提人的时候出示的腰牌,形制规格跟这一块大致相同,不过却是要简陋一些。当然最让狱卒为之心惊的,却还是站起来的同时看到的对方脚上的鞋子,他长这么大只见过一次,不过那一次却足够让他终身铭记了,那一次是在一个犯人的脚上看见的,而那个犯人,却是殿前司里的一个指挥使! 高俅不知道牢门之外都发生了些什么,依旧在拿着一本古籍坐在那里翻阅,时不时的,还端起一边的茶杯喝上那么一口,着实是清闲自在的很。 来人走到了牢门之外,最先遇到的就是守在牢门之外的尤勇和吴谋两个人,一见有人来了,这两个人从牢门两侧往中间一靠,直接就将牢门给堵死了,来人也就不得不停下了。 “好大的狗胆!你们竟然敢拦……” 来人喝骂一声,这就准备要动手了。 不过随即就要其身后的的人给拽了一下,随后那人训斥道:“闭嘴!滚开!” “这……是!” 只犹豫了一下,这人立刻就退到了一边。 这个时候高俅也已经被惊动了,其实刚才尤勇和吴谋两个人有所动作的时候高俅就注意到了,不过这两个傻大个子做出什么事请来都是十分正常的,并且这一晚上这两个人也没少跟不知情的狱卒起冲突,到了最后,那个知道情况的狱卒,甚至都不敢跟自己的同伴换班了。 只是随后的两个声音,却是让高俅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第一个倒还好说,只是有一些熟悉,可是第二个却是比较要命的了,当即开口说道:“尤勇、吴谋,你们两个让开!” “是!大人!” 两个人齐声答应,紧跟着向两边退了开来,露出了身后的牢门。 “哼哼!你在这里过得倒是舒坦啊!高俅!” 看着牢房之内的高俅悠闲自在,来人正是当今皇上赵佶,只听他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句话,显然是十分生气了。 “这个……苦中作乐,苦中作乐。”高俅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这牢坐的确实是有些过分了,不过随即他就转移了话题,“那什么,皇上,您纡尊降贵,到这里来做什么?” “做什么?你竟然还有脸问朕!你倒是跟朕说说,也没有人拿你,怎么你就自己跑进了刑部大狱了?你可知道,就为了你的事情,玉儿撺掇着皇后来找朕,你知道朕的内心是多么的憋屈吗?” 一拳头砸在了牢门上面,赵佶满脸的悲愤,自己一个皇帝当得好好的,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情,纵观古今,哪里还有比自己更加悲催的皇帝? “皇上,您这话可就让我不理解了,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开口要将我下刑部大狱,就算是没有人能拿我,可是我真要是不进来,皇上您的心里就会开心了吗?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情,估计您还是会生气吧?” 将手中的古籍放在了桌子上面,高俅满脸的坦然,盯着赵佶,开口反问起来。 “你……我……” 赵佶想要开口反驳,可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在他知道高俅离开皇宫的时候,以为高俅就这样回家了,确实是比较气愤。 “皇上您看,如果我不进来的话,您会生气,可是我进来之后,您还是生气。虽然两者的结果是一样的,可是我进来了,对皇上您的权威就是一种维护,这总归是没有错的吧?相反我若是不进来,这件事情传扬开来,又会传成什么样子,这您想过吗?” 高俅摊开了双手,简单明了地将事情分析了一遍,其实这是他早就已经分析清楚了的事情,只不过现在才开口说出来而已。 “……可是,朕开始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意思。” 一阵沉默,赵佶的怒气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转而跟高俅说起自己的想法来。 “我明白!皇上,我在这刑部大牢之中待了一夜,其实都已经想明白了。其实蔡京说的没错,我所做的一切,确实是勾结朋党、结党营私,他说的其实都是对的!” 一夜的时间,已经足够让高俅冷静下来,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问题了,而在旁观者的角度仔细考虑了一番之后,高俅也已经将事情全都看明白了。 可是赵佶在听了高俅的这番话之后,却是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地开口说道:“可是,你并没有……” “皇上,您先听我说!”没有让赵佶接着说下去,高俅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接着说道:“这些事情就是结党营私的行为,这是没有错的,不管是怎么想,都是如此。而之所以我这样做不能算是结党营私,其实还是因为我的身份定位的问题,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也是皇上您为什么会说出将我‘下刑部大狱’这种话来的原因。” “……是什么原因?” 依旧是沉默,不过跟之前的那一次相比,却像是理屈词穷,好半晌之后,赵佶才开口问了一句。 “呵呵,皇上啊皇上,您何必跟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这些本来就是结党营私的事情,落到我身上就不能算是结党营私,不还是因为我并不能算是一个正经的官员吗?与殿前司都指挥使这样的身份比起来,其实我真正的身份定位,还是更像一个幕僚,为皇上您出谋划策,所以我做的这些结党营私的事情,其实也就算不上是结党营私了,不是吗?” 高俅笑的十分灿烂,可是在这灿烂的笑容之下,却又满是无奈、心酸。 正如高俅所说的,身份的定位,导致了这件事情的性质是天差地别。如果是一般的权臣做这种事情,肯定就是结党营私了,可是如果只是皇上的幕僚,那这种事情其实就是十分的平常了。 不过正如高俅之前所说,身份定位的问题,也确实是导致赵佶态度改变的最直接的原因。 长时间以来,高俅对于赵佶其实并没有太过恭敬,至少像今天这样说话全是敬语,那是想都不要想的。而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最本质的一条就是高俅根本就没有拿赵佶当皇帝,也没有拿自己当一个臣子,而是以一种平等的幕僚身份去帮助赵佶。所以,平日里高俅行事,其实多少就有些不合规矩了。 当初赵佶还只是端王的时候,高俅这样做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甚至于在赵佶继位之后,向太后辞世之前,高俅这样做也还说的过去。可是向太后已经故去快要一年了,赵佶早就已经成为独掌大权的皇帝了,可是高俅已然这样做,问题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人是一种最为复杂的动物,时间、身份的转变会导致心态的转变,进而影响其做人、行事的准则。就好比一千年后的公司招聘,小公司的老板会许诺很多很多,但是一旦小公司变成了大公司,老板就会十分自然地忘记曾经的那些承诺。赵佶,也是如此。 其实赵佶想要的十分简单,就是让高俅能够改变自己的定位,好好当一个尽忠职守的臣子,可是他却永远不会明白,这对高俅来说,其实比要他去死还要难。 高俅在大牢之中想了一夜,最终才将这件事情给缕清了,而在他明白之后,他隐隐意识到,如果自己戳破了这层窗户纸,那么就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可是就算是不戳破这层窗户纸,回到从前也只是一种奢望,思前想后,权衡利弊,在见到赵佶的那一刻,高俅决定,跟赵佶摊牌。 面对高俅的这番话,赵佶无言以对,良久之后,才轻叹了一声,说道:“唉~!高俅啊高俅,你竟然将事情分析的这么清楚,又怎么会不知道如何补救呢?现在你将这些全都说给朕听,相比……你已经有所决断了吧?” “决断?唔~,这我还真没有想好,不过听先生说儋州其实还不错,只不过能不能去的,还得看皇上您的意思了。” 事情说开了之后,高俅倒是轻松了很多,不管怎么说,大宋也没有杀文人士大夫的习惯,他也不担心自己会被砍头什么的,大不了就是以后渔樵耕读,过得辛苦、寒酸一些罢了。 “儋州?呵呵,你想这样一走了之?就真的不能为你自己想想,为玉儿想想,为朕……想想?” 相比较于高俅的轻松,赵佶却是更加烦闷了。 “还有什么好想的呢?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其实也就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了。皇上,您想要我成为的那种人,我不想去当,可是您应该也容不下现在这种身份定位的我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高俅曾经生活的那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王侯将相’这些,因此当个忠臣这种事情,茶余饭后的时候可以想想,但是绝对不可能去做,这是原则问题。 “可是……” 赵佶显然有些不甘心,毕竟对高俅这个人,他还是比较看重的。 “没什么可是了!”很是粗暴地打断了赵佶的话,高俅笑着说道:“皇上,监牢之中不是您应该来的地方,您还是早些回宫去吧?” “你……唉!也罢!也罢!” 双目紧闭,赵佶抬起头来,长叹一声,转过身去就要走。 不过在赵佶转过身的那一刹那,高俅却是再次开口了,“对了,皇上……” “你改主意了?” 就好像是听到了喜讯一般,赵佶转过身来,满含期待地看向了高俅。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嘱咐皇上两句。” 高俅多少有些尴尬,不过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怪也只能怪自己记性太差,刚才忘记说这些话了。 “你说!” 跟开始的地愤懑与后来的郁闷相比,现在的赵佶,倒是冷静了很多。 “嗯!吐蕃诸多部族迁移一事,事关重大,必须要多加小心,这些吐蕃人无可选择的情况下内附,却也不是那么甘心的,还需多加提防,并且要坚持教化,同化他们的子孙后代。而禁军改革一事也已经开始,只要能有所成效,哪怕北路禁军不堪一用,也足以撑到勤王之师赶到。只此两件事情,不管是为了千秋功业,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希望皇上您能坚持住。” 答应了一声,高俅快速地说了起来。 “……朕记住了!” 沉默之后,赵佶转身向外走,临出门之前,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其实高俅也不明白,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哪怕是原本历史上的‘靖康耻’,离着现在也得有个几十年的,按理说就算他不嘱咐,按着现在的情况来看,‘靖康耻’的时间也会推后,其实他已经做的足够多了。 或许,啃着馒头咸菜,却在忧国忧民,说的就是他吧? 第一章 不如归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其实皇后给赵佶出的主意很简单,反正高俅也已经下了刑部大狱了,干脆就借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他,到时候放他出来,先随便降他几级,然后等过些时间再找借口将其官复原职也就是了。这样一来,既维护了皇上的威严,又不会伤害到高俅,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主意。只不过赵佶这刑部大牢一行,这个主意注定是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 当然,牢狱之中的事情,除了高俅与赵佶等有限的几个人之外,其他的人是永远不会知道的。因此在赵佶回宫之后,准备下旨将高俅贬斥的时候,皇后和衮国长公主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并且跟赵佶展开了一场十分激烈的争辩。而这一次争辩的内容和结果,同样没有其他的人知道。 而关于高俅的处置,最后定下来了,任龙图阁学士出知杭州。而定下这个决策,时间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这三天之中,韩忠彦等一大帮朝臣不断上疏,却好像是一点的作用都没有起到,后来听书房的小太监说,那三天所有关于高俅的奏折,不管是求情的还是落井下石的,皇上一概没有看,全都扔到了火盆之中,付之一炬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结果在外人看来其实已经算是不错了,毕竟只是出知杭州,以这位殿前司都指挥使所做的事情来说,其实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太过严重的惩罚了,甚至于可以说当今皇上还对这位高大人有所优待。说不准过几年之后,这位高大人又会被调回东京汴梁,摇身一变成为朝堂上的又一位重臣,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殿前司都指挥使这个职位都实在是太过尴尬了,虽然说是位高权重,可是在朝堂上面的发言权,却是比之礼部尚书还要不如,这种情况下,甚至有人猜测皇上是不是故意给高俅找升迁的机会了。谁让现在武将转型那么难,有这种行为其实也很容易理解。 当高俅从刑部大牢回到自己暂住的端王府府邸的时候,府上的侍卫、下人们都用一种十分难过的眼光看向了高俅。不过高俅心里面清楚,他们在乎的并不是自己的死活,而是自己在这端王府府邸住着,毕竟有人住着他们这些人才有一碗饱饭,当然这也不能说他们跟高俅之间没有死人恩情,只是吃饭这件事情更加重要罢了。 吩咐张千和武松等人去收拾自己的书房,然后又让花想容去收拾自己的衣物,高俅一个人坐在端王府的前院之中,很是悠闲自在地品起茶来。 说实话,高俅对这个结果其实并不是很满意,因为按着他的想法,其实还是想要找个地方游山玩水,悠闲自在地过完下半生。但是考虑到自己是十足的‘手无缚鸡之力’,高俅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谋生的好法子,因此只能是先凑合着答应了下来。好在杭州这个地方高俅还是比较熟悉的,而且苏轼现在就在杭州的西湖边住着,而苏过也在杭州的余杭县当官儿,去杭州对啊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只是不知道,杭州府当年的那孔目、勾押、押司等人,是否还在了,如果还在的话,倒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就在高俅感慨的同时,张千等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来到了高俅的面前。书籍什么的还是比较好收拾的,一整摞放到箱子里面也就是了,笔墨纸砚这些东西小心地用盒子装好,然后也放在了箱子里面,当然箱子里面还有油纸等东西垫着,这些就不用多说了。 不过有些事情,张千他们却是不得不跟高俅禀告一声了,来到了高俅的面前,张千面带为难之色,开口喊道:“公子……” “唔~,收拾好了是吗?别着急,等一会马车来了之后就能搬上去了,你们两个也找地方先歇一会去吧!” 高俅正在品茶,自然是头都不抬,随口答应了一声。 “不是,公子,是关于钱财的问题,您看这……” 说起了这件事情,张千也感觉很是无奈,跟在高俅身边这么久了,他们可从来都没有为钱的事情发过愁,可是今天却是为钱发愁了,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钱么,我应该是有一个月的俸禄才是,取出来带上也就是了,其余的就不要动了。不管怎么说,衮国长公主他们是不跟我们一起走的,全带走,她们不就没得用了吗?反正到了杭州之后就能接着领俸禄了,倒也不用太过着急。” 钱这个东西,就是促使高俅答应去杭州的一个决定性因素,没有钱,还真的是挺麻烦的。 “这个……事情就出在这里了,公子,咱们的东西不少,可是银钱却只有三百两,而且不知道这杭州谁跟着公子去、谁不去的,这个钱,恐怕有些紧张啊!” “……怎么会这么少?按理说每个月的俸禄、职钱、茶汤之类的都已经折合成现银了,一个月怎么说也该有个五六百两才对吧?” 高俅对自己的工资算的可是十分清楚的,正俸不多,只有两百两上下,可是其他的补贴可是名目繁多,就算到不了一千两,可是也不应该这样少吧?更何况,还有给自己仆役的钱没算在里面呢! “公子,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是得怪您。在正俸之外的职钱、茶汤、薪炭这些,都是需要您去上报的,尤其是那些公用钱、给卷之类的,您是殿前司的都指挥使,应该跟殿前司报备才是,可是您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自然也就没有了。另外还有谦人的钱财,那是一年一给,现在还不到时候,也是领不到的。” 武松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好好的富裕日子过惯了,突然间知道自己没多少钱了,确实也挺难受的。 “这个……责任确实在我。” 仔细想了一下,这件事情还真没有别人什么事情,高俅也是无话可说。 长久以来,高俅花钱都不用想那么多,因为每个月宫里面都会送月钱过来,而这个月钱是按着曾经的端王的规格发放的,另外赵玉儿每个月也能领钱,不过那是另外一回事了。总而言之,以前高俅不用为钱发愁,可是现如今他要去往杭州了,再想从宫里拿钱是不用想了,现在端王府的账房里面肯定有不少钱,但是高俅拉不下脸来去拿。 思前想后,高俅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唉!这件事情也是我疏忽了,不过三百两也不算少了,反正跟我走的不会是全部人,三百两银子也是够用,不行的话路上节省一些也就是了,衣、食、住、行,花销应该不会很大的。” “是!公子,那您看马车的事情……” 既然自家公子都说没事了,张千也没必要在这里较真,只是马车的事情还是要问一下的。 以往高俅出门都是坐端王府里的马车,但是这一次的情况显然不能跟以往相提并论了,往杭州一行,高俅基本上是不会回来了,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这样的情况下,直接将赵佶留在端王府的马车给带走,多少是有些不合适的。 “这个嘛,这块牌子你拿去,叫几辆车来也就是了,赶紧去,这都快中午了,收拾好了东西咱们好上路了!” 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块牌子,随手扔向了张千,高俅一系列行动有如行云流水,十分的熟练。 这块牌子可不是一般的牌子,这可是能在东京汴梁之中最大的车行租车的牌子,而且按着规格,这种牌子能享受到的待遇也是不一样的。当然高俅的这块牌子还有其他的作用,那就是——联系暗谍的那帮人! 当然了,今天高俅动用这块牌子的目的其实十分的简单,就是单纯的为了叫几辆车过来,毕竟就这一家叫车不用给钱,现在这种没什么钱的情况下,还是能省就省吧! 关于暗谍的后续事宜,之前的时候高俅已经都安排好了,其实不只是暗谍,包括远在河州的薛海带领的那些‘赊刀人’,高俅也已经做好了安排,大抵上就是说好好发展,等自己重回朝堂。当然自己以后还会不会回朝堂,这个高俅倒是不再想那么多了,反正先这样安排下去是没有错的。 除了这些人之外,高俅本来还应该跟其他的人打一声招呼的,不过仔细想来,这些人居住在东京汴梁之中的各个方向,一个一个的跑,高俅可是有些等之不及,毕竟自己还得要赶往杭州上任,太过耽误时间可不是一件好事。好在自己一个堂堂的殿前司都指挥使,离职赶赴杭州也不算是小事,过两天应该就能传扬开来,到时候那些人也就都会知道了。 正在考虑着日后万一有见面机会该怎么跟这些人解释,一帮女孩子却是背着包裹从远处走了过来,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你们……这是做什么?” 看着这帮女孩子,高俅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 “做什么?去杭州啊!早就听说杭州美景天下无双,我们早就想去看看了,是不是啊?姐妹们!” 赵玉儿故作轻松地回答着高俅的问题,同时还叫上了自己的这帮姐妹给自己助威。 “你们这是胡闹!”‘啪’的一声,高俅拍在了凳子旁边的茶桌上,紧跟着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赵玉儿,厉声道:“你是衮国长公主,以公主之尊,岂能擅自离开东京汴梁?更重要的是,你我现在无名无分,你堂堂公主,随便就跟我走了,这传扬出去,会传成什么样子,这您想过没有?” “这……我……” 被高俅一通训斥,赵玉儿无言以对,但是也没有服气的意思。 “别跟我废话了!还有你,李清照!”狠狠地摆了下手,高俅转头,看向了面带犹豫的李清照,叹了口气,说道:“唉!你爹他让你住在我这里不假,可是你要是跟我走了,或许传出去会是一段风流韵事,可是你爹他该怎么办?堂堂礼部要员的女儿,为情私奔,传出去好听吗?还有你娘……多的我也不说了,你自己心里应该都明白的!” 跟李清照没必要说那么多,高俅知道,以李清照的学识,这些事情他都是明白的,只不过她心里面也有不舍,另外大家都这样做她要是不做的话显得不合群,因此才会跟着收拾行李。此时有了高俅这一番话,李清照也算是有了借口。 说完了这两个人,剩下的高俅就没有什么好办法了,扫视了一眼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几个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其实把你们都留在东京,这才是我想要的,毕竟在这里,你们不用跟着我行路颠簸。可是容儿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李韵你这个我也没办法说,蝶儿我也没有理由阻止你,不过李师师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这里面也没什么热闹好给你凑的。” “哼!” 李师师‘哼’了一声,抬起头来,没有理会高俅。 “好了,我话就说这么多,你们自己好好想想,这一趟杭州是不是非去不可?想好了之后再说,反正现在咱们也不着急,你们说行吗?” 这种事情强行劝说的效果是不会太好的,除了一个李清照理智一些之外,剩下的这些高俅一个都没有把握劝说动,因此才会留下时间给他们自己思考,当然也是留下时间给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几个女孩子将包袱放在了一边,然后让下人搬来了桌椅,坐到了一边商量起来。大门外面,却是不断有人来了,而且来的人都是高俅的熟人,尤其是其中的几个人,更是出乎高俅的意料之外了。 除了长时间不曾在意的李直方之外,还有钱乙这位老人家也在周五味的搀扶下赶了过来,当然最让高俅意外的,还是得说那一个光头了。 第二章 有去有留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秃瓢,好长时间不见了,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了?” 看着光头下面那张熟悉的脸庞,高俅还真是难得的开心了起来,这个家伙,自己得有半年多没见他了吧?或者是一年?总之是很久了。 “小僧……法号悟凡!施主,你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喊小僧秃瓢?” 肥白大胖的脑袋上面隐隐有一些凸起,显然是悟凡和尚也生气了,要是寻常人,估计青筋暴跳会更加明显一些,不过在悟凡的大脑袋上,却只能是依稀看见了。 “好的呀!秃瓢!没问题!秃瓢!对了,秃瓢,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是来为我送行的吗?” 高俅很是‘无意’地刺激着小和尚,但是内心里面却已经是乐开了话,这么长时间没见,这个小和尚还真是变化了不少。 当然让高俅开心的,还是要数‘秃瓢’这两个字了,以往跟小和尚斗嘴很少占便宜,可是有了这两个字之后,却是占尽了便宜。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悟凡小和尚也已经很久没有来找过高俅了。 “对了,怎么了这是?一来来这么多人?都是来给我送行的吗?可是也不应该这么齐整吧?” 看了李直方等人一眼,高俅很是有些想不明白,其实他们来都好解释,可是一起来,却是让人有些不能理解了。 “这个嘛,小僧本来今天是出来访友的,正好听见说施主你要去杭州,小僧一合计,也是该回杭州一趟了,所以就跟大相国寺的老方丈辞行,准备跟施主一道回杭州的。” 悟凡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光头,毕竟说起来就是过来蹭车的,他的脸皮还没有那么厚,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大相国寺的老方丈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是不是特别高兴?” 仔细盯着悟凡的大脑袋看了一会,高俅憋出了这么一句。 一直以来在人前都是十分严肃的李直方,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毕竟高俅的这番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就算是悟凡,此刻也是有些拉不下脸了,面色难看地开口问道:“施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啊!秃瓢!” 高俅随口解释着,不过任谁看见了高俅的表情之后,都不会相信高俅所说的话有一分的可信。 当然,高俅也不是一点的根据都没有,最先见到小和尚悟凡的时候,那个时候虽然也是比较健壮,可是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精壮的少年僧人,可是这一年的时间也不知道小和尚吃什么了,竟然吃的肥白大胖,直接从小和尚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大和尚’。考虑到大相国寺里面的和尚出来化缘的机会比较少,高俅说出这番话来,自然也就不是无的放矢了。 “小僧没什么好跟施主言讲的!” 悟凡撇了撇嘴,紧跟着转过了头去,不再理会高俅的。 其实悟凡的行为也是比较容易理解的,本来就吃着亏,又找不到好的反击说辞,除了听而不见,还能怎么办呢? 自然高俅也已经说得十分开心了,跟小和尚说完了之后,紧跟着他就转头看向了李直方,“怎么?你也是想要回杭州吗?” “是!从杭州到汴梁,时间也已经不短了,左右在东京汴梁之中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倒不如回余杭县看看小苏先生。” 李直方倒是一如既往的直白,不过这直白之中,却是有着些许的无奈。 “这个……我看你也没什么行囊,这段时间以来,在开封府里面,过得怕是不怎么如意吧?” 仔细观察过后,高俅得出了这样一番结论。 其实李直方和小和尚悟凡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行囊,不过小和尚是一个出家人,没有行囊倒是比较容易理解的,只是李直方在开封府里面应差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也没有什么行礼好带,怎么看也不像是混的好的样子。 必须要承认的是,从第一次跟李直方见过面之后,高俅对李直方几乎就不怎么关注了,当然这也怨不得高俅,毕竟随后没多久他就去往河州行监军的差事去了,紧跟着回来之后要处理吐蕃诸多部族内附的事情,也是比较忙。一来二去,就将李直方这个人给遗忘了。 其实苏过当时将李直方派到高俅身边的意思,高俅也是心知肚明,无非就是想借着高俅来帮李直方谋一份好差事,因为不管怎么说,当年李直方立下大功之后,没有得到应得的赏赐,这在苏过看来是不应该的,哪怕说这件事情其实应该算在苏轼的头上,毕竟是苏轼没有给李直方申请下来。只是现在苏轼已经是半退休的状态,苏过觉得自己又义务做这些事情,因此才会给高俅派过来。 现在高俅都已经要走了,可若是带着李直方回余杭,见了苏过之后,却是不太好说了。 思前想后,高俅在心里面下了决心,“李直方,兄长将你派到我这里来,自然不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跟我一同回去见他。现在京畿禁军正在重整,我给你写一封信,你拿着信去找主管此事的王厚将军,他看了信之后,自然就会知道如何安排你了,你觉得如何?” “这……但凭大人安排!” 只是犹豫了一下,李直方随即便答应了下来。 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正常人自然是会去争取的,而李直方显然也是一个正常人,所以在高俅开口之后,只是稍一思考,随即便答应了。 说完了李直方的事情,高俅转头看向了钱乙,笑着走到了钱乙的身边,“钱老,您今天这事怎么了?怎么有功夫到我这里来啊!” “唔~,上次碰到你在宫中昏倒,回去之后老夫仔细考虑了一番。虽然说这些年来药石不断,你身体的痼疾已经差不多痊愈,可是毕竟根基太差,想要像个平常人一样,多少还是有些费力。这些日子老夫倒是遍翻医术,可是老夫思前想后也没有找到一个能够解决此事的办法,如今你已经要离开东京汴梁。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甚至于,以老夫的身体,能不能有下一次见面还未可知。因此,老夫特地将这些年来关于你身体的诊治方法、用药记录下来,并且写了一些可能奏效的想法,你带着它,路上好好看看,说不准就能给自己找到一个好的治疗办法了!” 钱乙说话的速度很慢,但是一番话说出来却是一点停顿都没有,足见其底气十足,身体还十分的硬朗。 在钱乙说完之后,搀扶着他的周五味从自己的衣袖之后掏出了一卷薄薄的册子,看上去不是很厚,只是二、三十页的样子。不过隐隐透出的墨香味,却是表明这本册子在前不久才写过。 “既然是钱老所赠,那我就收下了!” 高俅对于医学其实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钱乙的一番心意,他自然是要好好保存的。 正如钱乙所说,以现如今这个时代的交通、通讯来说,这一次高俅离开东京汴梁,以后还有没有跟钱乙见面的机会,真的就不好说的。临行之前给双方留下个值得纪念的送别,多少还是有必要的。 自然,这本册子高俅不看,到时候也可以请别的医生看,然后再帮他诊治,只不过高俅觉得自己的身体现在还算是可以,因此就没有想那么多了。 “好了,事情都已经说完了,那老夫也就先回去了。你走的时候,老夫可就不送你了!”钱乙跟高俅说明了一下情况,紧跟着转过头去冲着自己收的徒弟周五味说道:“五味,走吧,咱们回去!” “是!师父!” 周五味答应一声,搀扶着钱乙向着门外走去。 “武松,你帮我送一下钱老先生。” 冲着一边的武松喊了一声,高俅自己倒是没动,不是他不想亲自送钱乙,只是钱乙现在的状态根本就走不快,有送钱乙的功夫,这边给李直方写信都能写上三大张纸了。 “公子,我……” 听到了高俅的话之后,武松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面带犹豫,看了李直方一眼。 “你……”被武松的行为弄得一愣,高俅随即便反应了过来,“那悟凡,你帮我送一下钱老吧!我这边还得帮李直方写信,就拜托你了!” “阿弥陀佛,施主放心,之前就是小僧与五味子将老人家搀扶过来的,此刻再送出去,却也是一次圆满!” 听着高俅没有喊自己‘秃瓢’,悟凡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当然,这也跟五味子有关。之前悟凡说的‘访友’,其实就是出来找五味子了,谁让两个人都是杭州来的‘老乡’呢!不够也正是因为悟凡心血来潮,所以才会知道高俅要去杭州的事情,因此才会赶过来要跟着高俅一起离开。 目送着小和尚悟凡将钱乙送走,高俅转过头去看向了武松,思忖再三之后,开口说道:“武松,你跟在我身边年头也不短了,如今我要回杭州,你若是有意,可以跟李直方一同去王厚将军那里,相比会有你的用武之地。” “公子,我……” 虽然心中是有此想法,可真让武松开口,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人生在世,人不想做高官光耀门楣?当年高俅让李万、张千招揽武松,武松二话没说跟着高俅直到现在,情义其实都已经尽到了,换谁来都是说不出苛责的话来的。现如今武松想为自己的前程博一次,高俅倒是也能够理解。 旁的人或许不清楚高俅这次是怎么回事,可是武松却是多少知道一些,高俅这一去杭州说不准就不会回来了,但凡有一丝回来的希望,武松都愿意接着跟在高俅身边,毕竟高俅官至殿前司都指挥使,只要能回来,往上爬根本就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高俅回来的可能性实在是不大。 知道了武松的想法之后,高俅忽然间发现,自己似乎是有些自私了,当即有了决定,“这样,我写一封信,你们一会儿再问问张千,如果他也有这种想法,那你们就一起去王厚将军那里,也算是我离开东京汴梁之前,为你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公子……” 话说道这个份上,武松多少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的。 “好了!话不必多说,去门房拿一下纸笔,我现在就写信!” 因为自己常用的那些笔墨纸砚什么的都已经装好放在了箱子里面,高俅也不想再飞这个事情,于是就让武松去门房拿了。 信的内容也不用多负责,就是告诉王厚这里有几个不错的苗子,让他在改革京畿禁军的时候,多加照顾。没有费太多的时间,高俅就将信件写完了。 按理说这件事情还应该问问尤勇和吴谋的想法,不过仔细想了一下之后,高俅倒是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必要。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在这两个人的身上,虽然说他们的身手不差,可是脑子却真的不是很灵活,禁军之中不适合他们。而且跟禁军中的差事比起来,高俅倒是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这两个人去做,所以问不问的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等高俅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出门去叫车的张千已经回来了,整整五辆马车,就算是高俅的东西再多上一倍也是能够运走的了。 出乎高俅的意料,在张千听武松说完了信件的事情之后,他并没有表态,反而是一言不发,沉默着开始讲高俅的行李往车上搬,任凭武松在一旁说什么,他也是不肯再开口回答一句。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无非是两种原因。 一是张千接受了武松的想法,同意跟武松一起去禁军之中发展,此时的沉默以对,是因为不知道跟高俅说什么,因此只能是默默做事;二是张千不同意武松的行为,不愿意搭理武松,因此用沉默来应对。 第三章 归去来兮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至于说究竟是这两者之中的哪一个,高俅还没有猜到,不过现在也没有功夫猜测了,因为另一边的那些女孩子们,已经将事情讨论的差不多了。 李清照肯定不能跟高俅一起走,这是没什么好说的,人家父母尚在,跟高俅走实在是不太像话,传出去也不好听。李师师也不走,并且依旧住在这里,等什么时候高俅再回来,说不准还能见到她。 剩下的人里面,花想容是一定会跟高俅一起离开的,毕竟在那年的上元节假日的时候,花想容就已经算是高俅的人了,除了高俅之外,她没有任何可以依赖的人。 李韵和赵玉儿没有表态,这个就是比较麻烦了,高俅也猜不透她们两个人的想法。而蝶儿就比较纠结,从内心来说她想跟高俅一起走,可是身为赵玉儿身边的侍女,这样走了似乎又不太合适,因此是左右为难。 只是这些事情,高俅却是管不了太多了,各人有个人的想法,各人有个人的生活。就连武松他都肯放出去任他自己去打拼,这些本就管束不了的女孩子,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像是赵玉儿,高俅是绝对不会带走的也就是了。不管怎么说,赵玉儿的身份都太过特殊了,哪怕高俅将李清照带走了,大家提起来也就是一件风流韵事,最多暗地里说说高俅的坏话。但是赵玉儿不同,她毕竟是衮国长公主,走是可以走,但是不能这么无名无分的走。但是现给赵玉儿一个名分……高俅倒也不是不同意,只是就算是赵佶那里说通了,这时间上也是有问题的,因此也就只能是想想了。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定下的决定,女孩子里面,高俅就带着花想容一个人走,正如当初他与花想容来一样。李清照暂时还是住在这里,在李格非回来之前,这里有赵玉儿住着,一边的人可是不敢来打扰的,也算是一处躲麻烦的好去处。蝶儿留在府上照顾赵玉儿,毕竟李清照最终还是要离开这里,不会在这里住一辈子,因此还是要留下个人跟赵玉儿作伴才行。李师师是不走的,李韵没有表态,不过估计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冲动的行为,毕竟这些女孩子里面数她的年龄最大,数她最懂事了。 除了这些女人,剩下的人之中,张千还没有表态,武松和李直方已经确定了要去王厚那里了。所谓大好男儿汉,建功立业,这种事情也是正理,高俅也就没有多说。而尤勇、吴谋两个人,虽然有心跟着高俅,不过高俅考虑了一番之后,将他们留在了府上,负责保护赵玉儿她们。只有张千,高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过既然张千没有表态,他也就干脆装着糊涂不去过问了。 思来想去,确定跟自己的走的,除了花想容之外,就一个悟凡小和尚了,细细想来,却是让人唏嘘不已。正在感慨之间,高俅却是忽然想起来了一个人,四处看了看,却是没有发现人影。 “公子,您找什么呢?” 花想容站到了高俅的身边,轻轻开口问着,一如当年跟在高俅身边的时候一样的乖巧。 “唔~,没什么,没什么。唉~!”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高俅却没有开口跟花想容解释。 其实高俅在找的,是自己的那个便宜学生,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自己名义上的学生,自己要走了,总是有一些话想要嘱咐他。不过到了现在都没有看到他,估计这个孩子应该是不会出现了,不过这样也好,跟自己这个被贬谪的人拉开距离,对他也是一件好事儿。 东西装车,高俅带着花想容登上了马车,和尚自己坐一辆,剩下一辆装上了行李。还多余一辆马车,便让其回去了。 将第一辆马车上的车夫赶到了最后一辆马车之上,张千一言不发地拿起了鞭子,站到了马车旁边,安静地等待着高俅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武松觉得,自己手里面抓着的这封信,似有千斤之重,抓在了手里,却像是压在了心上,让人说不出的沉重。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时间也不早了,我们现在就登程,你们也就不用送了。” 扫视了一眼众人,高俅拒绝了他们送行的好意,将他们拦在了门里。 下了台阶,临上车之前,高俅看见了自己门前角落之中一个瘦小的身影,身子一顿,刚刚抬起的脚又落了下来。 迈步走到那个身影的身前,高俅忍不住摇了摇头,叹息道:“唉~!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呢?” “先生,我……” 来人正是王麟,看样子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有事在身,不会跟着先生一起走,这并不要紧。不过先生必须要告诫你,好好读书,学成之前不要随便显露于人前,毕竟事情往往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凡事三思而后行,切不可意气用事。” 头一次,高俅真的将自己当成了一位老师,耐心地嘱咐起了他的这个便宜学生来。 “先生……” 王麟声音哽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难过的?以前的时候先生不想管你的事情,不过现在却是想管也管不了了,你自己心里面有数就行,先生还要赶路,就不跟你唠叨了。你也回去吧!” 最后又多说了一句,高俅这才转回身去,走向了自己的马车,一踩小板凳,上了车。 张千扬鞭打马,赶着马车离开了大门前。绕过了一个街口,往南边一拐,冲着南边的城门去了。毕竟杭州是在南边,高俅去杭州,走其它的城门就是浪费时间。 只是才一出城门,还没有走出五十米去,张千就已经一勒缰绳,将马车停在了一边。 “怎么了这是?为什么要停车啊?” 在马车里面正在感慨着的高俅,感觉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忍不住拉开了车帘,伸出头来问道。 当然在高俅伸出头来,看清楚了外面的情况之后,也是明白了张千为什么会将马车停在这里了。因为就在不远处,韩忠彦等人正站在那里,显然是来为高俅送行的。 “哈哈!我就说嘛!我平时的人缘也不差,怎么会没有人来为我送行呢?感情大家全都在这里啊?” 抬眼看了一下,高俅发现,自己认识的韩忠彦、曾布、陈师道、谢文瓘等一大帮人全都来了,甚至于往常只曾见过几面、没有什么交流的一些同僚也来了,这让高俅心里面多少是有些安慰的,忍不住就开口笑了起来。 当然还有一个人影,让高俅觉得有些诧异,只不过那人站的远了一些,再加上一些其它原因,高俅也就没有跟那人打招呼。 下了马车,高俅走到了韩忠彦等人的面前,深施一礼,随即站起身来,打着官腔,说道:“诸位同僚,今日我高俅往杭州一行,本想着不惊动大家了,不曾想大家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还是都来了,在次,我高球,谢过诸位了!” “呵呵,高大人这是哪里话?这一次出知杭州,实在是皇上有意栽培高大人,如此情况下,我等自然要前来庆贺了!” 不知道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又或者是真的糊涂了,韩忠彦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就在韩忠彦说完这之后,除了站在他身边的曾布满脸微笑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之外,其他的人可是觉得莫名其妙。怎么高俅这都被贬到杭州去了,还能说是特意提拔他呢?老大人莫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老大人真风趣!” 知道自家事的高俅,虽然有些不理解韩忠彦的话,可是人机韩忠彦毕竟是好心来送你自己的,高俅总也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因此沉默了一阵之后,只能如此回答了。 “哈哈哈哈!诸位,你们不会以为,皇上让高大人出知杭州,便是将他贬谪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韩忠彦忽然间就笑了起来。 “怎么,难道说不是这样吗?” 陈师道做人比较耿直,听见韩忠彦的话之后,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 “当然不是了!”站在一边的曾布,这个时候忽然间开口了,捋着胡须的手也放了下来,正色道:“之前的时候,高大人虽然可以说是位高权重,不过殿前司都指挥使再怎么样,也是一个武官,可是此去杭州,再回来的时候,却是摇身一变成为了文臣。看似是被贬官了,可是实际上,却是进行了一次转变,这样的好事,别人是求也求不来的啊!” “这个……倒还真是……” 按着曾布的话来分析,这确实是一件好事,不过他们却不知道高俅跟赵佶说过的那番话,因此注定他们不会明白,高俅这一去,基本上是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如此,倒是还要先恭喜高大人禄位高升了啊!” 谢文瓘适时开口,将送行的气氛突然间给改成了恭贺升迁的气氛,倒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没有了送行的氛围之后,高俅倒是自在了不少,因此这样也算是好事一件。又跟他们聊了几句,看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高俅这才跟他们告别,登上了马车,往南方去了。 至于那个让高俅感到熟悉的身影,自始至终都没有跟高俅说过一句话,也没有靠上前来过,只是在高俅上马车之后,冲着马车做了个揖,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如果有认识他的人,见了面之后就会知道,这个人也是有名的一个才子,乃是当今尚书左丞的尚书左丞家的大公子。而那位尚书左丞,其实就是当日‘诬告’高俅,以至于高俅出知杭州的蔡京!而这位大公子,自然就是高俅的老熟人——蔡攸了。 蔡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高俅不得而知,而蔡攸为什么没有凑上来,高俅心里面却还是明白的,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没有脸凑上来。毕竟他爹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或许蔡攸今天来这里,是跟他的父亲起了争执?当然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毕竟赵挺之和他的儿子赵明诚之间,关系也没有多好。 不过这件事情高俅倒没有往心里去,因为在他看来,有生之年自己应该是不会再被赵佶召回的东京汴梁了,那他又何必想那么多呢? 其实高俅不知道的是,蔡攸确实是因为他的事情而跟自己的父亲蔡京闹翻了,起因是什么不为人知,不过争吵的重点,倒是高俅。争吵的过程没有必要考虑,不过在这次争吵之后,蔡攸跟自己的父亲蔡京彻底决裂,转而住进了同样跟他父亲争执不休的二叔蔡卞的家中。并且在日后的朝堂之上,这叔侄俩,对蔡京可是不遗余力地进行阻击,直闹的让人大呼奇怪。 日后的事情,高俅自然是不会知道的,现在的他正在赶往杭州府的路上。 其实去杭州的路线高俅不是没有走过,只不过年头实在是太久了,再加上这些年来有些道路改建等原因,高俅倒是还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走了。还在那三个车夫都很有经验,虽然说未必认得全部的道路,可是边走边问,这一路上倒也没有出过岔子,一个多月后,差不多到了十月中旬,高俅终于算是赶到了杭州府。 回想起这一路上的奔波劳累,高俅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可算是能好好休息一阵了! 当然最开心的还要数小和尚悟凡了,这一路上高俅借口银钱不多,每到吃饭的时候就将他打发出去,让他自己去化缘,除非真的是没有地方去化缘,不然高俅肯定是不会给他饭吃的。一路走来,小和尚悟凡竟然生生的瘦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初到东京汴梁时候的那个身材! 更让小和尚不能接受的是,每当说道这个问题的时候,高俅总是会说这是磨炼他,让他是一点的脾气都没有。 第四章 归故里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看着略微有些熟悉的城门,高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中有千言万语,却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才好了。 他可不会忘记,当年便是在这里,就是这个城门之外,他站在那些流民的面前,将他们给说动了,让他们去了西湖修建河堤、清理西湖葑田。现在回想起来,高俅都觉得很是奇怪,自己那个时候怎么那么虎,面对着成千上万的流民,就那样镇定自若地从城中走了出来? 虽然说当年在城门外临时搭建的那些房子已经全都被拆掉了,不过却多少还有些痕迹,落在了高俅的严重,让他感慨不已。 城门处有巡视的兵丁,看见有马车停在了城门处,便走了过来,准备将他们驱赶走,毕竟这里是来往的要道,这样堵着城门可是不行的。更何况,早些时候就有公文传过来,说是杭州府要来一位知州大人,算着日子,估计也就是最近就能到了,上司来了看见这种情况,指不定要怎么斥责他们。 不过这个兵丁刚一走过来,看见了马车旁边站立着的张千,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即惊呼道:“张千!怎么是你!” “嗯?谁啊?”杭州府这块地面上认识张千的人不少,他自己心里面也清楚,毕竟当初他就是这里的一个衙役,认识他的人怎么也不会少了,可是这样跟他说话的,却是没有几个,当即转过了头去,看清楚了说话人的相貌之后,张千也愣住了,“李万,怎么是你?你不在衙门里面应事,怎么跑到这城门口来当差了?” “嗨!别提了,自打你走了之后,也就开始的那段时间我过得还行,天长日久的,混得也就一般了。不过多少也能够混日子,也就没想着别的,不过这段时间听说是来了一位新任知州,衙门里面的几位大人商量的一下,决定让个人到城门口这边等着那位大人来,然后什么时候那位大人来了赶紧通报进去。”简单明了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李万上下打量了张千一番,发觉对方的情况好像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当年你是跟着苏大人走了,后来苏大人接连左迁,最后又回到了咱们杭州府,可是也没听见说你回来,怎么今天反倒是又回来了呢?” “这个嘛,说来话长了,虽然说当时我是跟着苏大人走的,可是实际上,我却是追随那位小公子才会离开杭州府的。不过小公子的身体状况你也应该还记得,孱弱不堪,在到了东京汴梁之后,小公子的身体愈发的虚弱,无奈之下,便留在了东京汴梁,我也就跟着小公子留在了东京汴梁。” 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经历,更加具体的张千却是没有说出来,倒不是跟李万生分了,只不过这大庭广众的,拉着李万一个劲的说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那是十分不合适的。 “唔~,这么说那么小公子也来了?不过不知道这一次回杭州是因为什么啊?难道是来看望苏大人的吗?” 对于张千所说的那位‘身体孱弱的’小公子,李万可是记忆犹新,毕竟那可是让鼎鼎有名的苏东坡的‘养子’啊! “这个,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实际上,却是小公子触怒的皇上,被贬到杭州来的。” 这种事情也没有瞒着的必要,因为高俅最终还是要到府衙去交接公文的,况且李万又是自己相交多年的好朋友,张千便随口解释了一下。 不过李万毕竟是李万,虽然说眼下混得并不如意,可是单凭张千的一番话,他就分析出了很多的东西,而在分析出了这些东西之后,他的眼前就是一亮。 “等等!你刚才说,那位小公子‘触怒了皇上’、‘被贬谪到了杭州’,难不成那位小公子就是我要等候的那位大人?不过小公子今年才多大啊?那位小苏大人现如今也只是咱们杭州府下的一个县令,这位小公子被贬谪成了知州,那他之前该是何等的风光?张千,这么多年不见,你也学会了说大话了?” 虽然说分析出了很多的东西,可是再从常理以判断,李万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了。 想想苏轼的亲儿子苏过,那位小苏大人,也不过是杭州府下余杭县的一个县令,这都算是‘年轻有为’了,可是那位小公子被贬谪后成了知州,那他之前不得比知州大很多?可是那位小公子今年才多大?行冠礼了没?这种事情,任谁听了都是不可能相信的啊! 虽然说跟张千是十几年的朋友了,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李万却还是相信了自己的判断,毕竟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便可官居朝堂,这件事情怎么听怎么不切实际。 “呵!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年少又怎么了?想那古秦之甘罗,一十二岁便担任使臣出使赵国,为秦国谋得了十几座城池,更是官拜上卿,我家公子虽未及冠,却也相差不多了,怎么就不能官居高位了呢?” 被李万蔑视了,可是张千却是一点生气的想法都没有,不仅如此,引经据典,更是将李万说的哑口无言。 看着李万呆滞的眼神,张千忍不住在心里面感慨,如果当年自己不是毅然决然地辞别了父老乡亲,跟着高俅走了,恐怕自己也会像李万这样在杭州府厮混一辈子,临死也懂不了那么多的道理吧? “……真没想到,十年不见,张千你竟然能够说一口如此流利的官话,啊,不是,是大道理。”李万很是感慨了一番,当然他随即就察觉到了自己说错了话,感慨错了目标,赶紧转移话题,说道:“那什么,张千,你真的没跟我开玩笑?那位小公子,真的就是这一次来出知杭州的那位大人?” “李万,你我相识多年,这种事情上,你觉得我又必要骗你吗?我家小公子,这一次确实是来杭州任知州的,而且是以龙图阁学士的身份来的。公文就在马车之中,你若不信,一会儿与我一同去那府衙之上看我家公子交接公文,那不就行了吗?” 张千又费了一同口舌,不过却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毕竟公子的荣耀,就是他的荣耀,此时正是‘衣锦还乡’的重要时刻,若是平时的话,他可是不会说这么多的话的。 “那……那……你能不能跟我透漏一下,这位小公子,之前在东京汴梁的时候,做的是什么官儿啊?” 见张千言之凿凿,李万也相信了七八分,随后好奇心作祟,又多问了一句。 “这个嘛,小公子早先官拜殿前司都指挥使,不过有小人作祟,再者小公子的脾气你也知道一些,受不了那个委屈,就想着辞官不做了,后来好说歹说,才同意出知杭州的。” 故意做出一副犹豫的样子,张千将事情说了个大概,隐去了那些不好告诉其他人的部门。 当初高俅确实有过辞官的打算,不过那也只不过是一时气愤,等他冷静下来之后,考虑到自己确实没有什么谋生的本事,就再也没有说过这种斗气的话了。因此张千说的这些,只能说是不够全面,放到史学里面就是‘春秋笔法’,说不上是错的,但若是说它是对的,却也是有些牵强。 这就是读书的好处,张千也再一次为自己能够跟随高俅离开杭州,而感到万分的庆幸。 “殿前司都指挥使?那可是皇上跟前的人啊!就算是跟当今的那几位老大人也是平起平坐的,这位小公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啊?”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李万已经一点的怀疑都没有了,若是之前张千在知州的问题上跟自己开玩笑,李万多少还是敢想的,可是殿前司都指挥使几乎已经是武将的顶点了,任凭你封侯拜相,也不可能比殿前司都指挥使更加吃得开,这样的人物,是没有人敢假冒的! “怎么做到的,这个我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不过改天有空了,咱们倒是能够好好唠唠。” 就在城门口,张千总不能喊着‘我家小公子跟当今皇上要好’这种话,因此即使他知道一些事情,却也只能是推脱不太清楚了。 再次感慨了一番,李万回想起当年跟张千一起混日子的时光,再看看现在两个人的身份对比,一肚子说不完的话。 远处高俅已经感慨完了,往马车这边走着,正好看见的张千在跟李万叙旧,不过考虑到这里是张千的老家,有个相识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没有太过上心,只是在上马车的时候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张千,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吧!先去投文要紧!” “是!公子!”张千回头答应了一声,转过头来,满脸歉意地看向了李万,“李万,你看着……改天吧!改天有时间了,我一定去找你好好喝一次酒!” “哎呀!什么改天啊!你们不是要投文吗?我就是在这里等着知州大人来的,既然等到了,自然是跟你们一起去府衙了!走,我跟你一起走!等我一下,跟他们嘱咐一下就跟你走!” 好不容易能够结束这差事,李万可不想再给人留下办事不利的话柄,当即转回身去跟城门口的那些人交代去了。 刚才李万是去驱赶停在城门口的那几辆马车的,虽然说后来跟马车上下来的人聊了起来,不过其他人也没有在意,说不准就是人家李万的熟人了,爱说说去,反正跟他们也没有关系。 既在公门内,必定好修行。怎么不是跟人家拉关系,爱做什么做什么,这些人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可是等到李万跟他们说完了情况之后,这些人却是有些后悔了,新任的知州大人到了,自己今天做的这事可就不是那么漂亮了,这话怎么说的? 想想自己之前的懒散行为,几个凑在一起聊天的兵丁后悔不迭,连忙起身,走到了城门口属于自己的岗位上,认真地守护起城门来了。 在高俅的马车经过陈门口的时候,有一个兵丁想要展示一下自己‘认真工作’的态度,想要上前拦住马车,不过刚一有这心思,立刻就让身边的老兵给瞪了一眼,当即不敢动了。人都说老兵油子,人老了之后懂得自然就多,这年轻人一有个动作老人就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可是你刚才擅离职守人家没说什么,这也就算了,可是你现在知道了人家是谁再凑上去展示你的‘忠于职守’,是觉得自己的饭碗太结实了,准备换个饭碗不成? 投文的过程很简单,高俅将自己带的公文和印鉴让对方看了之后,立刻就接手了衙门口的管理权。不过因为时间上已经是下午了,现召集人手开个‘见面会’什么的也不现实,所以高俅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古往今来,别的会后高俅不知道,可是在大宋,除非是那些日夜兼程的差役,不然基本上很少有一大清早赶到某一个地方的,但凡是离着目的地比较近了,能够在短时间内赶到,不管多晚,大家都是要赶过去的,因为大宋是没有宵禁的,虽然说晚上城门的检查会比较严格一些,可只要不是在边州,那基本上是不会有关城门这种事情发生的,而在城里过夜怎么也比在外面强,所以要是听着说谁一大清早赶到了,那肯定让人觉得十分奇怪。 衙门口依旧是当年的那个衙门口,地点没有变动,包括高俅曾经生活过的后衙,都跟当年没有太大的差别,只不过年头太久了,偶尔有过修缮也就是了,不过大抵上跟高俅记忆之中的那个衙门没有太大的区别。 问过了衙门口的人,当年的那批押司等人,有的升官,有的辞官,还有的犯事被流放了,基本上原先的那批人是不在了。不过高俅也没有太过在意,反正跟那些人又没有什么交情。 第五章 接连到访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高俅带着人收拾好了后衙,毕竟今天晚上睡觉的地方是要收拾好的,等收拾完了之后,便带着花想容和张千出了衙门,准备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了。而小和尚悟凡,高俅却是选择性的将其遗忘了,毕竟那是一个和尚,自己出去再和尚的面前大鱼大肉的,怎么想都不合适,与其让双方都觉得尴尬,倒不如不通知他了。 不过小和尚悟凡一路上都没有吃到好东西,这个时候也憋坏了,在高俅离开的同时他就已经在衙门口等着了,在高俅出门的时候正好堵住他,硬是跟在高俅的屁股后面跟着去吃饭了。 吃饭没什么好说的,不过高俅看见了一个让他感到眼熟的人,那个人的左眼蒙着一个眼罩,似乎是有什么问题。不过高俅怎么也没有想起来这个人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后来也就放弃了。不过他却没有发现,那个左眼有问题的人,却是在一直看观察着他。 一夜无话,转过天来,天刚亮,就有衙役进到了后衙,向高俅禀报有人求见。如果是一般的情况,衙役也不敢这么早就进来打扰自家的大老爷,不过今天的情况却是有些特殊,来人不仅能够喊出自家老爷的名字,更是一个女人!闹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衙役也不敢耽误,赶紧就上了后衙禀报。 换在是以前在东京汴梁的时候,如果是上早朝的日子,天还没亮高俅就得起身了,如果不是上早朝的日子,这个点高俅差不多也该醒了。不过现在高俅已经不是在东京汴梁了,虽然说按着习惯也已经醒了过来,可是难得有这种清闲的日子,高俅也是少有的赖床了。 当然高俅赖床,花想容等人却是没有这个习惯的,早早的就起来开始收拾了,毕竟昨天只是收拾了睡觉的地方,整个后衙还有很多的地方没有收拾出来。 在衙役通报之后,花想容考虑了一番,决定先出去看看来的人是谁,也不用跟对方打照面,只要躲在门后面远远地瞧上一眼,知道来人是谁也就可以了。毕竟从小就跟高俅待在一起,高俅认识的人她基本上也都认识,看看对方是谁,也好判断有没有通知高俅的必要,不过这一看,却是让花想容都为之一惊,犹豫了片刻之后,就走出门去,领着那人进来了。 等到日上三竿,赖床的高俅也不得不起来了,这个时间按着后世的计时方法大概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高俅昨天又没有熬夜,这样一直在床上躺着也并不是那么好受的。 起床穿衣,高俅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正好看见了正坐在院子里面正陪人聊天的花想容。不过可惜的是,正在跟花想容聊天的那个人此时背对着自己,所以高俅并不能看见对方的容貌,不过仅凭背影分析,高俅觉得这个人是十分的眼熟,而且应该跟自己的关系特别的近。 就在高俅苦思冥想的时候,那人好像是听见了身后的动静,直接转过了身来,面向高俅了。 仅是一眼,高俅立刻就呆在了当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一个多月之前迟迟没有表态的李韵! “不是,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呢?” 高俅的声音很小,也不知道李韵听见没听见,不过就高俅自己来说,他也不希望李韵听见,毕竟这话让人家听见,多少事有些尴尬的。 也不知道李韵是真的没有听见,又或者是听见了装作没有听见,脸上的笑容依旧,站起身来,朝着高俅走了过来,“公子,多日不见,可曾想过人家啊?” “这个……你不是应该留在东京汴梁了吗?怎么就到这边来了呢?而且看样子,你好像比我们到的还早啊!” 当着花想容的面,高俅自然不可能从正面回答李韵的问题,只能是转移话题了。 “唔~,这个嘛,只不过是早了一些时日罢了,倒也没有早太多。而且……”李韵说着,朝着高俅抛了个媚眼,“而且如果我当时就说要跟过来的话,那长公主她们不也都要跟过来了吗?能够两个人分食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再给自己找几个竞争的来呢?公子,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高俅稍微疑惑了一下,毕竟这个‘两个人’的说法,实在是让人想入非非,不过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 什么‘两个人分食’,说的根本就不是吃饭的事情!所谓的‘两个人’,说的是花想容和她李韵!非要说跟高俅有什么关系的话,那高俅也只是作为被‘分食’的那一方存在,其它的倒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可是这般赤裸的话语,哪怕高俅也偷摸看过一些少儿不宜的文学作品,但还是感觉到面红耳赤。以前的李韵可不是这个样子啊!怎么这才一个多月不见,已经变得如此大胆了? 高俅有此疑问,却是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实,李韵可是侍文苑里面出来的人!不管李韵曾经是因为什么进的侍文苑,也不管李韵出了侍文苑之后变得如何温文尔雅,但是李韵在侍文苑里面生活了那么久,有一些东西,她就是不想学,耳濡目染之下,时间长了也就明白了。以前的时候当着赵玉儿等一大帮的女孩子的面,李韵虽然也有心挑逗高俅,可是有这个心却没有这个胆子。 也不是说李韵胆小,只不过‘狼多肉少’,一旦自己开了先河,李韵可不敢保证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尤其是那个衮国长公主,那可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再后来的李清照、蝶儿,也是让李韵感觉到无奈。蝶儿不用说,一个小小的侍女,自然很想跟了高俅。而李清照就更加特殊了,小时候被高俅救过,而高俅还因此差点送命,即使是到了今天,高俅的身体依旧不是那么好。 慎重考虑之后,李韵自然是要老实本分一些了,不过到了杭州府,现在除了李韵之外就一个花想容,而花想容的性格李韵早就摸透了,自然会比较放纵一些了。 “好了!好了!这些事情就不要说了,既然你已经来了,而我也拿你没有办法,那你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只要不在我做事的时候烦我,那就随便你了。” 想想自己曾经跟李韵的那段往事,高俅心里面明白,自己是拿李韵没有办法了,不过只要她不闹翻天,那高俅也就由得她去了。 其实高俅拿很多人没有办法,尤其是对女人,不过具体到了人,还是有一些区别的。花想容让高俅没有办法,那是因为花想容从来都是逆来顺受,高俅说什么可就是什么,这种情况下,高俅也不好意思拿花想容如何;赵玉儿让高俅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是衮国长公主呢,哪怕说是对高俅有好感,可人家毕竟还是长公主,高俅就得好好供着人家;李韵让高俅没有办法,却是那一段往事的原因了。 不过这些事情就算是让李韵知道了,她也不会有丝毫的在意,眼看着高俅松口了,她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不知道公子您肯不肯帮人家了!” “你……想要做什么?” 犹豫了一下,高俅却也没有拒绝,毕竟以李韵的头脑来说,应该不会提出那种让自己为难的事情来才对。 “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人家有个哥哥,这一次能来全都托了他帮忙,不过杭州这边他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地方好去。如果公子您能够给他安排个差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李韵的要求自然不算是过分,这都是她已经想好了的。 如果是让高俅在府衙里面给帮着安排个差事,那可能还会有些问题,不过李韵只是让高俅帮着安排个差事,都没有说具体安排到那里,反倒是让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复杂了。 事情很是简单,高俅这才松了口子,也没有考虑太多,直接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干脆就先让他到衙门口应差吧!反正平时也没有什么活计,倒也算是轻松。对了,这人是你的亲哥哥吗?” “嗯!一奶同胞!” 李韵点了点头,身世郑重地回答着高俅的问题。 “我就是问问,也没别的意思。那什么,这边的事情张千还算是比较熟悉,你回头跟他说一声,让他看着安排也就是了。我这几天可能会比较忙,就不亲自帮你去安排了!” 将事情推到了张千的头上,高俅可谓是落了个轻松自在。 “既然如此,那人家就跟容儿妹妹好好收拾住宅,不跟公子您在这里闲聊了哦!” 李韵笑着,跟高俅摆了摆手,转身找花想容去了。 高俅自然是落了个轻松,不过也并没有多么轻松。高俅可是还有事情要做的,杭州府上一任知州离任的时候留下了一些公文,这些东西高俅可看可不看,倒也不急在一时,而跟自己的属官见面,这个高俅也不是很在乎。可是跟余杭县县令见面的事情,却是要好好安排一下了,毕竟自己跟苏过,可是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当然,还有那个金明局的事情,在高俅让苏过代为传信之后,这件事情就一直没有回音,高俅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具体如何了,如果说童贯在杭州府一通搜刮,那高俅可就要头疼了。金明局不是童贯的,而是当今皇上赵佶的,童贯搜刮了东西必然是要送回东京汴梁,可是这一送去,就注定是要不回来了。 等到时候差不多了,童贯拍拍屁股就能走人,可是高俅能怎么办?他是杭州的知州,他就算是想要走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只是高俅昨天才来到杭州府,对金明局的事情还不是很清楚,要去拜会童贯,还是得先找人问一下才是。 正在高俅准备找一个衙役问问金明局的情况,却有一个衙役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看见高俅之后,当即松了口气,找了过来。 “大人!可算找到您了!” 衙役故意喘着粗气,做出一副辛苦的模样。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这府衙才多大,你累成这样,怕是可以直接回家养老了吧?” 高俅并不反对在领导面前积极的行为,可是总也该装的像一些,像这人的表现,高俅就觉得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端的无聊至极。 “咳咳!那什么,大人,金明局的大人来访,说是要见您一面,您看这件事情……” 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衙役倒也不敢有任何不满的表现,只能是转移话题,说起自己要禀报的事情来了。 “唔~,说曹操曹操到吗?还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高俅暗自嘀咕了两句,紧跟着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到了一边,接着问道:“那什么,来的人可是一个名叫童贯的宦官?” “这个……小人也不知道啊!不过来的人是有胡子的,应该不是宦官吧?!” 衙役位卑职低,自然不可能认识金明局的人,听见高俅的问题之后,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凭猜测答话了。 “有胡子的?那还真的说不准了!罢了,你去将人请到客厅去吧!” 稍一思索,高俅也没有分析出来,不过见了面也就知道是不是了,所以干脆让衙役去请人进来了。 童贯是有胡子的,这件事情高俅可是记得很清楚的,毕竟做宦官做到如此有个性的,纵观中华历史,也就童贯这一个而已。可是金明局里面似乎不是全部都用的宦官,所说仅凭着胡子来判断,那是什么结论都的不出来的。 好在人就在外面,让衙役去请进来,高俅来到客厅之中安心坐下,等待着来人,准备看看到底是谁赶的这么巧来见自己。 等那人走进了客厅之后,只看了一眼,高俅立刻就笑了。 第六章 迎来送往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童贯!果然是你啊!怎么了这是,难不成我在心里面嘀咕,还让你听见了不成?” 看着威武雄壮的童贯走进了客厅,高俅忍不住笑了起来,能在这边遇见熟人,倒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您嘀咕什么了?” 童贯一愣,没有明白高俅的意思,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 “好了好了,不说那么多了,快坐,快坐!”高俅招呼着童贯坐到了左手边的椅子上,接着问道:“那什么,之前我让我家兄长转交给你的那封信,你应该都看了吧?” “自然是看过了!大人请放心,在杭州期间,金明局并未有强取豪夺的行为,对百姓也没有侵扰。” 童贯很是自然地说出这番话,倒是没有一点的异样。不过这也和金明局的工作有关,他们只是负责帮当今皇上搜集文玩字画,又不是来刮地皮的,因此高俅说与不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唔~,这个我倒是相信,毕竟你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不过你今天怎么就过来找我了呢?这么凑巧,莫不是一直派人盯着衙门这边吧?” 高俅挑了挑眉毛,很是好奇地看着童贯。 正如高俅所说,世上凑巧的事情不少,可是总不能桩桩件件都跟他高俅有关吧?一想到童贯他就出现了,这个高俅倒不认为是有什么人能够猜到自己心里面所想的事情,不过童贯能够来见自己,那他就一定是知道自己到了杭州府,并且已经住进了衙门里了。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说童贯没有安排人手盯梢的话,高俅可是不会相信的。 果然,就在高俅说完之后,童贯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尴尬地说道:“高大人,这种事情瞒不过您,确实,我是派人在衙门这边盯着,而且自从得到您要从东京出知杭州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在这边盯着了。” “唔~,是这样啊!可是不对啊!我出知杭州,这件事情你又怎么可能知道?” 虽然说童贯说的跟高俅猜测的差不多,不过却让高俅更加疑惑了。 要说是苏过知道自己要来杭州做官,高俅都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可是童贯知道他要来杭州,这是为什么?金明局可不是一个正规的官方机构,它只不过是一个被赵佶临时设立在杭州、用来收集一些东西的部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有正规的公文往来,里面也只会记录最近赵佶的喜好,而不会记载什么公务正事。而高俅出知杭州,自然是应该算是公务里面的。 “高大人有所不知,不知是何缘故,半个月前皇上传下信来,让我等全部回京,我觉得事有蹊跷,就多问了一句汴梁城最近发生的事情,所以才知道高大人您要出知杭州。” 童贯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全都讲了出来。 在童贯说完之后,高俅倒是明白了一些。估计是赵佶觉得这个金明局实在是有些不合规矩,而高俅又屡次三番跟他说不能搜刮民脂民膏,赵佶担心高俅到了杭州之后对这个金明局下手,所以才会提前通知童贯这些人,将这个临时设立的金明局给撤销,并且让童贯这些人回京了。不管怎么说,看高俅以往行事的风格,确实是有可能悍然对金明局下手的。 “倒也是有些道理,不过你来找我,到底是想要说什么呢?难不成只是因为太久不见,所以想来见见我?不能吧?!”高俅苦思冥想,却是猜不出童贯为什么回来找自己,皱着眉思考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半个月前传来的消息,你到现在还没有走,就不怕回京之后皇上怪罪吗?” “呵呵!高大人有所不知,金明局散落在外的人手有不少,全部召集起来可是需要时间的,况且这路上总有个耽搁的时间,所以回京的时间晚上一些,倒是没有什么大碍。我之所以前来,还是想要向高大人表示感谢!” 童贯说的很是真诚,显然不是在弄虚作假。 可是说道感谢,高俅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他感谢的呢?难不成是感谢自己劝阻他不要搜刮地皮?不应该啊! 或许是看出了高俅的疑惑,没等高俅发问,童贯便赶紧开口解释道:“金明局乃是皇上所立,我等都是奉命行事,可是想要找文玩字画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如果不会东坡先生,我们恐怕真的就只能去做那些搜刮百姓的事情了啊!”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轻轻地点了点头,高俅算是明白了童贯的意思。 在没有高俅搅局的历史上,童贯所管理的金明局依然是开在杭州,不过那个时候的苏东坡却是颠沛流离,根本就没有在杭州定居下来。可是现在,因为高俅的缘故,对于苏轼,朝廷早就呈现出了一种不管不问的状态。 定居在西子湖畔,苏轼有的是闲情雅致,没事写写字、画幅画,童贯这边搜集文玩字画,苏轼这边正好就在写字、画画,无形之中倒是形成了一种默契。而童贯之所以会感谢高俅,按着高俅的猜测,可能还有童贯猜测是自己想苏轼求情了的原因,虽然说高俅其实并没有跟苏轼说过这些。 不过即使是个误会,高俅也没有跟童贯解释的必要,沉吟了一番之后,接着便说道:“这倒是一件小事,不过你这样拖着不回京真的不要紧吗?” “这个……自然是不太好的,所以今天在拜会过高大人之后我便会离开了。” 被高俅两次追问,可能是觉得再不回答就有些不好了,童贯犹豫了一下,讲出了实话。 “哦!是这样啊!” 点了点头,高俅接着就没话了。 其实情况也是有些尴尬,不管怎么说,高俅跟童贯之间都没有什么太多的交往,平日里有事情的时候说上一两句也就是了,现在没什么事情,硬要唠嗑的话,高俅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跟童贯说些什么,难不成要问对方为什么这么个性长胡子吗?那不打起来才怪呢! 双方沉默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高俅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而童贯也没办法接高俅的话,双方就只能这样对峙着。 又过了有五分钟的时间,童贯实在是忍不住了,轻咳了一声,说道:“咳咳!那什么,高大人,此次您出知杭州,实在是杭州百姓的福分,不过杭州毕竟比不过京师重地,您可不能在这边久留啊!” “哦!这个嘛,我倒也考虑了,不过朝中的事情,我离开之前都已经安排好了,各项事宜只要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有没有我在倒是不重要,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候,不好好看看杭州的风景,那怎么行呢?” 没有在意童贯的话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更深的意味,高俅说的可都是大实话,这一次来杭州之前,所有的事情他都交代完了,哪怕赵佶是一头猪,只要他不乱伸手,所有的事情都能够顺利进行,这点高俅还是有信心的。 不过童贯要问的,哪里是这些事情?今天童贯来见高俅,实际上就是为了探探高俅的口风,毕竟昔日朝堂上堂堂一位大员,说出知杭州就出知杭州了,如果不问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大员是不是失势了,那童贯怎么知道自己以后该以何等的态度来对待高俅? 可是高俅的一番话,倒是让童贯给误会了。本来高俅是跟赵佶闹翻了,然后又因为种种原因,最后才出知杭州的,可是高俅说的这些都是比较隐秘的事情,旁人是不会知道这里面的真实情况的,而在有心人一分析,高俅的这番话却是完全变了味道。 首先,‘朝中的事情离开之前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代表了什么?在有心人看来,高俅这就不是被贬谪到杭州府了,而是有计划地离开了东京汴梁的权利中心,所以他并不是失势了,而是另外有所谋划。 其次,‘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候,好好看看杭州的风景’,这种话,如果放到后世来说的话,那就是十成十的老干部外出旅游度假! 最重要的是,从这两句话推出来的内容一结合,相互印证,倒是让这番话更加的可信了!如果说童贯心里面没有想那么多的话,那这番话自然是可以一笑而过,可是童贯是带着目的性前来的,听见了高俅的这番话,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那什么,高大人,时间也不早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这就先告辞了!” 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童贯也没有心思跟高俅这样枯坐下去了,虽然说跟高官拉关系是必要的,可是也得有个尺度才行。 “哦,有事情你就先走,我这不要紧的!” 心里面其实巴不得童贯早些走,毕竟看童贯的样子应该也不会有帮着赵佶荒淫无度高俅也就懒得多嘱咐的,说的多了,再起反效果就不好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高大人请留步!” 说着话,童贯站起了身来,朝着高俅一拱手,转身便离开了。 等着童贯离开了客厅之后,高俅才自言自语道:“谁说要送你了啊!这么神经兮兮的,难道是来探我的底的?现在的人不会都这么无聊吧?” 也闹不清童贯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高俅也就没太往心里去,顺带着一开始想要找童贯的事情也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回到书房高俅写了一封公文,出了书房找到了张千,让张千找人给自己送去给余杭县的县令,其实这份公文里面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不过是跟苏过说一声自己已经到了,然后让他过来自己这边两个人小聚一下。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事情,不过高俅的目的却不是那么简单,在京城做甩手掌柜的已经做习惯了,高俅来了杭州也不想处理公务,好在有苏过这么个‘地头蛇’在,让他过来先帮自己忙完最开始的这一段时间,高俅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主意了。而之所以要用公文的形式,也只是高俅想要图方便罢了。 这边让张千去安排投递公文的事情,高俅转头想要回书房,却是碰上了小和尚悟凡。 “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看着悟凡的那张脸,高俅本能的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不然这个秃瓢不可能这么笑眯眯的! “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都已经回到杭州了,小僧就想先回去看看师傅,所以这才特地来向施主辞行的!” 小和尚悟凡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很是不好意思地说着。 这种行为也是人之常情,说实话,如果不是高俅这边必须要先处理完一些事情,高俅可能也会选择先去看看苏轼,毕竟也是这么多年没见了,于情于理高俅都应该去看看苏轼的。不过事情没做完,高俅虽然不担心朝廷因为这种事情找自己的麻烦,可是让苏轼知道了,肯定是要发脾气的,毕竟高俅的这位先生可是一直心系朝廷的。 被小和尚悟凡勾起了心里的一些回忆,高俅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你想要回去看看了元禅师,你就回去看吧!不用跟我说的,唔~,按着你的脚程,今天晚上能到吗?用不用给你拿些银子,路上总是吃饭可以化缘,住店总不能也靠化缘吧?” “这个……倒是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过既然施主您都说了,那我不拿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了。” 小和尚悟凡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脸上倒是没有多少害羞的意思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要脸面!”心里面明白,小和尚悟凡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所以高俅也没有真的往心里面去,不过还是掏出了身上的碎银子,“我这里有五两,你就是回东京这一路上住店也都过了,快些走吧!” 第七章 苏过到访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送走了小和尚,高俅这边暂时也就闲了下来,虽然说有公务在身,可是高俅已经打定主意要留着等苏过来了让他帮自己做,所以高俅就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了。 花想容和李韵在后边收拾东西,张千也去帮自己跑腿了,高俅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事情来打发时间了。期间有衙役过来禀报,说是高俅让安排的那个人已经给在衙门里头有了差事,问高俅要不要见一见。 思前想后,高俅拒绝了这个提议,安排的那个人是李韵的亲哥哥,这基本上就可以算是高俅的大舅哥了,虽然说日后两个人一定会相见,可是现在高俅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因此这件事情暂时就先放在了一边,等到什么时候高俅做好准备再说了。 一天懒懒散散,没什么事情,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的,苏过可就过来了。负责公文往来的人可不是悟凡这样的惫懒和尚,一天的时间在各县之间打个来回儿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当苏过来到了高俅的面前之后,高俅着实激动了一下,走上前去,跟苏过抱在了一起。 “容儿,去,把我带过来的那点茶叶拿出来泡上!”回头吩咐了花想容一句,高俅再次转回头来,拉住了苏过的手,“来,兄长,这边坐!” 因为跟苏过的关系比较亲近,高俅也就没有分什么主次,而是跟苏过坐在了一边的客座上,并且上苏过坐在了自己的上首。 “季旻,能够再次见到你,还真是好啊!”看着高俅那张越发成熟的脸庞,苏过也很是感慨,长叹一声之后,说道:“唉~!自打去年东京汴梁一别,现如今也已经有一年多了啊!” “可不是么!一年多不见了,兄长一向可好啊?先生的身体现在应该也好了不少吧?” 跟苏过拉着家常,高俅问起了苏轼的近况。 去年苏过去东京的时候,苏轼的身体可是每况愈下,不过也正因为这样,高俅让人送了不少的补品过来,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是苏轼已经是命悬一线,那些人参也能够吊住他的命了。所以高俅并不是十分担心。 果不其然,就在高俅问出来之后,苏过随即就笑了起来,“多亏了季旻你送回来的那些人参、灵芝等一堆补药,爹爹的身体倒是好了不少,现在整日里跟了元禅师吵架斗嘴,倒是挺有精神的。不过就是前日里外出钓鱼,不小心落到了水里,闹起了风寒。为了这件事情,爹爹可是好生埋怨了了然禅师呢!” “呵呵!这怎么能怪到人家了然禅师的头上呢?先生也真是的!” 虽然说知道苏轼偶感风寒,可是听苏过的意思,苏轼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因此高俅也就没有往心里面去,依旧跟苏过有说有笑的。 “嗨!谁说不是呢!不过爹爹跟了元禅师吵架斗嘴这都一辈子了,也不差这么几句,所以我们也就没敢多说。”说起了自己的亲爹,苏过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正要多说两句,提鼻子一闻,当即就精神了,“嗯~,好茶啊!” “哈哈!就知道兄长你喜欢这个!容儿,端茶过来吧!” 看见苏过这副模样,高俅也是觉得好笑,招呼了一声,让花想容直接端着茶壶过来。 其实刚才苏过闻到味道,正是花想容才刚开始沏茶,这会正要往杯子里面倒茶,不过听高俅这么一说,花想容也不敢多耽搁,倒好了两杯茶就送了过去。 “兄长,来尝尝啊!这可是我从东京汴梁带回来的茶,总共就那么几两,喝完了之后,指不定哪年才能有了!” 看着这杯茶,高俅也忍不住感慨了起来,这可不是再生资源,以他的俸禄来说,以后想要买这种茶可不是那么容易了,毕竟,这可是宫中御用的茶叶啊! 在离开端王府的时候,高俅特意嘱咐过,端王府的银钱不要拿一分一厘,只带他自己的俸银也就是了。不过在银钱之外,那些茶叶、药材、衣物、布料什么的,高俅也是没有少拿,不然的话,就那么几件衣服、两箱子书,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多用一辆马车。实在是因为好东西太多了,高俅不得不这样做就是了。 正当高俅招呼着苏过喝茶,苏过却是投来了鄙视的目光,“你当为兄是傻的吗?现在这水这么烫,我脑子不好才会想着现在去尝!” “哈哈哈!兄长你还真是爱开玩笑啊!”大笑了几声,高俅逐渐恢复了平静,“就是不知道,先生若是知道我来了杭州,是不是也会这般开心啊!” “唔~,这个嘛,季旻你是在担心自己被贬谪的事情让爹爹知道吗?” 高俅的话说的不清不楚,苏过也只能是猜想高俅的意思了。 “那是自然的,先生宦海沉浮那么多年,若是让他知道我现如今也被贬谪了,说不准会动怒啊!若是平常的时候也就罢了,可是先生的身体……” 高俅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苏轼现在看似是闲云野鹤,好不自在,可是实际上,他又如何不想在朝堂上大展拳脚呢?可是无计可施的他只能将这份希冀寄托在苏过等人的身上,真要是让苏轼知道高俅被贬官了,说不准会勾起什么伤心事来呢! “这个……有一件事情其实我一直都没来得及告诉你,季旻,你听了以后,可不要怪罪为兄啊!” 正端着茶杯晾茶的苏过,在高俅说起这件事情之后,脸色变得十分的古怪。 “什么事情?” 高俅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苏过是什么意思。 “其实……你做殿前司都指挥使的事情,我一直就没有告诉爹爹,毕竟殿前司都指挥使算是个武官,而爹爹又是个文官,我们不知道爹爹会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所以……” 说到最后,苏过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不停地往高俅的脸上瞄,似乎是在观察高俅的脸色。 “所以,我做官的事情咸亨就还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都不用苏过继续说下去,高俅已经明白了苏过的意思,当即接着苏过的话说了下来。 “是!之前的事情,爹爹倒是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不过你做官的事情我们没有说,而这次你出知杭州,我才将你来杭州做官的事情告诉了爹爹。想必现在爹爹正高兴呢!” 隐瞒事实,哪怕是出于好意,可是在苏过看来,这种行为也是有些问题的,所以在面对高俅的时候,多少有些难为情。 “唔~,这么说来,先生应该是以为我直接就从一介布衣升任杭州知州了?这倒也是一件好事!” 高俅点了点头,反正是让苏轼高兴了,那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 虽然说在外人看来高俅是被贬官了,可是苏轼不知道这些,只会以为高俅才步入官场就已经能成为一州的知州,显然是有平步青云之势。虽然说杭州知州的职位对苏轼来说其实并不算很高,但是一州之长的身份其实也并不算很低了,之所以对苏轼来说不高,其实还是因为他是被贬谪来的。但是单从高俅的年龄上分析,不去考虑之前的什么‘殿前司都指挥使’,以弱冠之年便做到一州的知州,其实已经是很了不得了。甘罗那种奇人遇到的奇遇,根本就是不能复制的。 “既然先生开心,那自然就没有什么了。不过最近这两天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我倒是不能先去看望先生了!” 知道了苏轼那边没有问题,高俅也就放心了很多,转而开始将话题往别的方向上引了。 “这个倒也是,你初来杭州,有很多事情是需要处理的,不管怎么说,公务还是比较要紧的。若是让爹爹知道你为了看望他而耽误公务,少不得要好好责骂你两句了!” 对自己亲爹的脾气,苏过可是知道的十分清楚,这种事情,他还是真能干的出来的。 “是啊!先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过我现在遇到了一些问题,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 故意装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高俅开始引诱着苏过踏进自己的‘圈套’之中了。 “什么问题?季旻你讲出来,说不准我能帮你呢!” 也不知道高俅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不过苏过跟高俅的关系实在是要好,自然是义不容辞了。 “这个嘛……兄长你也知道,我其实没怎么处理过政务,所以这来了杭州之后,两眼一抹黑,很多的公务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啊!” 高俅满脸为难地讲出了自己的无奈,但是却一眼都没有去看身边的苏轼,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呢!如果就是这样的话,为兄我倒是能帮上点忙,毕竟平日里府县的公文都是差不多的。” 苏过不知道高俅的小心思,拍着胸脯将自己就给‘推销’了出来。 “是吗?那还真的要多谢兄长了!既然如此,那我这边的公文什么就全都交给您了啊!” 生怕苏过明白过来反悔,高俅赶忙将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干苦力的,高俅可不想再错过了。 “你……是故意的吗?” 虽然说开始不太明白高俅的想法,可是苏过是何等的聪明,一件高俅的这幅模样,立刻就将事情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哎呀!兄长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嘛!来,喝茶!喝茶啊!” 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高俅自然是不会承认自己最开始的那点小心思了,毕竟也不是那么的光彩,因此便开始敷衍起苏过来。 不过即便是猜到了高俅的心思,苏过也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从小到大,苏过可是没少替高俅扛事儿,当即笑了笑,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小口抿了一下。 “对了!差点就忘了!” 正准备端起茶来喝茶的高俅,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来,一拍脑门,嘀咕了一句。 “嗯?什么?” 苏过没听清楚高俅说的话,还以为高俅是在跟他说话,当即便开口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就是带了一些东西回来,虽然说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这边,去看望先生,不过这些东西倒是应该先送过去的!” 刚才想起了自己带回来的那些东西,所以高俅才会有这样的一番话。 人可以先不过去,但是东西还是应该先送过去的。去年找人带过来的人参什么的虽然不少,不过也算不上多,不管苏轼吃没吃完,高俅这边反正是带了不少,先找人给送过去反正是没有问题的。 就连送东西的人高俅都已经想好了,就让李韵的那个亲哥哥去送,实在是再完美不过了。毕竟高俅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人手了,可靠的就剩下一个张千,其余的人都留在了东京汴梁。现在张千能不派出去就不派出去,这一个张千要是再走了,高俅身边就真的没有可用的人了。而李韵的亲哥哥,高俅虽然还没有见过,但是想来应该是比较可靠的。 打定了主意,高俅叫过了花想容,让其去挑一些好的人参、灵芝什么的,包好了交给张千。让后又嘱咐起张千来,让他将这些包好的人生什么的交到李韵的亲哥哥手上,让李韵的亲哥哥送去先生那里。至于地址,高俅已经详细问过了苏过,并且告诉了张千。 东西都是从东京汴梁带出来的,而从东京汴梁带出来的这些东西基本上又是高俅从赵佶的手里面拿到的,都是市面上见不到的一些好东西,因此花想容也用不着选的那么仔细,直接从最上面取了一些就带了出来,交到了张千的手上。 张千也不敢耽误,抱着这些盒子就走出了客厅,找李韵的亲哥哥去了,之后李韵的亲哥哥再将这些东西送到苏轼那里,苏轼如何在了元禅师的面前显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第八章 回忆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高俅这边看着苏过处理政务,自己倒是十分的清闲,也多亏了苏过不在意这些,不然换个小心眼的来,说不准要跟高俅好好理论一番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苏过在处理政事上确实是有一手,不愧其在余杭县干的这一年。虽然说未必比那些官场上的老油条熟练,但是跟高俅这样的半吊子比起来,却是万万全完的碾压姿态了。 甚至于,高俅都在考虑,是不是应该跟苏过缓缓身份,让他来当这个杭州的知州,自己去当余杭的那个小县令了,毕竟自己平日的开销并不是很大,小县令的俸禄好像也够他生活的了。不过这个念头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别说赵佶会不会冲到杭州暴打他一顿,近在咫尺的苏过肯定就不会乐意了,朝廷大事,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真要那样,这大宋还成什么样子? 接下来的两天里,高俅每日坐在书房之中,看着苏过替自己处理公务,实在是自在的很了。不过也多亏了杭州府这边没有什么事情,不然别说高俅这边的事情两天之内能不能处理完,单单是余杭县那边的事情就能拖的苏过脱不开身,不过好在是真的没有什么大事。 这天等苏过将全部的公务全都处理完毕,高俅也算是松了口气,虽然说这些事情交给了苏过让他帮自己处理,可是这毕竟是高俅自己的事情,他要是不在一旁陪着苏过,总是让人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因此他也没办法擅自离开府衙,一个人出去游玩。 好不容易等着苏过处理完了,高俅可算是开心了,叫上张千就拉着苏过出门去了。而花想容和李韵,最近两天好像是在做些什么特殊的事情,高俅也就没有叫上她们两个人。 杭州城说大不大,毕竟不是东京汴梁那等所在。可是杭州城说小也不算小,毕竟这还是一州之府,而且杭州又是大宋之中数得着的富庶之地,所以比其他的地方还是要繁华不少的。 走来走去,走去走来,高俅其实对杭州城也并不是特别的熟悉,虽然说十年前曾经来过这里,并且在这里待了有那么一两年的事情,可是十年过去了,别说高俅早就已经记不清杭州府的模样了,就算是高俅还记得杭州府里面是个什么样子,可是杭州府也早就已经变换了好多次了,临街的店铺也换了好几拨人。莫说是高俅这个杭州的过客,就算是张千,对于很多是地方也是认不太出来了。 走过了一间药铺,高俅忽然间就停了下来,抬头看看药铺的招牌,又向药铺的门里望了两眼,随后有些迟疑的说道:“这里……以前是个医馆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呵!当然是个医馆,就算是季旻你记错了,我也是不会记错的啊!要知道,当初咱们来到这里之后,可是没有直接去府衙,而是先来的这个医馆。当时季旻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还是找这里的那位神医诊治的啊!” 说起当年的事情,苏过自然是不会忘记了,毕竟那个时候苏过是跟着高俅一起来的,而且哪个时候苏过的年纪就不小了,差不多跟高俅现在的岁数一样,他自然是记得很清楚的。 “唉~!我依然记得,我被……抱在怀里,然后进去找周老先生诊治的情况。只不过时过境迁,当年的一切都已经变了模样了啊!”回想起当初的情况,高俅的心中一阵的酸楚涌了上来,随口吟唱到:“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好词啊!季旻,下面还有吗?” 本来也在回忆曾经的苏过,在听到高俅的这两句词之后,眼前忽然间一亮,紧跟着就追问起来。 “还有吗?自然是有的,不过……我有些想不起来了,或许日后还能想起来吧!” 高俅强做笑容,却是没有跟苏过解释那么多。 这两句词后面自然是还有内容的,而且不光是后面,前面也有内容,只不过这是李清照写的词,高俅感慨之时无意识地拿来用也就算了,真要是‘抄袭’人家的词,别说这首词前后的内容符不符合自己身份的问题,就是高俅这内心,也是过意不去的。哪怕今生李清照再也不可能写出这首词了,可是高俅也是不能那样做的。 “什么,可惜了!”苏过也是个随性之人,听见高俅如此说,也就没有多问,摇了摇头之后,看着药铺,随口问道:“季旻,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这个……也好!” 反正都已经来到了这里,高俅自然是要进去看看的,毕竟当年跟周济民也算是相识,如今过门而不入,他又不是大禹,也不需要治水,干嘛不进去呢? 走进了药铺,有一个小伙计正无聊地趴在了柜台上,最里面也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喂!起来,来人买药了!” 张千一巴掌拍在了柜台上,低着嗓子喊了一句。 听到这一句之后,伙计直挺挺地跳了起来,“哎呦喂!谁啊?你们可真是……那什么,客官您要买点什么啊?” “我……” 看伙计那明显要骂人的脸色,张千就是一阵恼火,就想着上去给伙计来上一巴掌。 “行了!多大的事情啊!那么大的火气做什么?”高俅及时拦住了张千,随后又看向了药铺的伙计,“你们这间药铺开着门,总是要做生意的吧?难道来了客人,你就这个态度?” “是是是,客官您说的是,您要买点什么啊?” 药铺的伙计也没有回应高俅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然后就问高俅想要买什么。 “买什么?让你这么一搅和,我还真忘了自己要买什么了。你们这没有坐堂的郎中吗?让他给我看看我应该就能想起来要买什么了!” 进来药铺也不是为了卖药,高俅只不过是想见见故人,所以此刻自然是要想办法找话题往那边引了。 “这个……客人您说笑呢吧?我们一眼就能看过来,您自己看看,这哪有坐堂的啊?” 药铺伙计满脸的为难之色,朝着自己的店内一努嘴,很是无奈地说着。 “哎?不对吧?我记得这里以前可是一间医馆啊!现在改了药铺就改了药铺,可是那坐堂的郎中总不该没有吧?周老呢?他不在这里面了?” 进药铺里面来就是为了见周济民,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让高俅都有些闹不清楚了。 “哦,原来是周老的熟人啊!小的我多嘴问一句,您是不是很久没来这杭州城了?” 伙计自然是要聪明伶俐的,听高俅说了这么多,也没见高俅说要买药,伙计很快就猜出来了高俅的目的,当即反问起来。 “这个……自打十年之前离开这里之后,我确实就没再回来,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反正已经让对方看了出来,高俅也就没有否认,不过听这药铺的伙计说话,里面好像还有什么变故,这就让高俅有些好奇了,忍不住就追问了起来。 “嗨!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在五年前,这边发生了一件事儿,自打那件事情之后,周老就将这间医馆给改成了药铺,而且定下了永不请坐堂之人的规矩。所以说,我们这间药铺,只负责卖药,那看病之事,却是不再做了。” 当年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隐秘,有不少人知道,自然就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伙计很是轻松地跟高俅解释着。 “发生了一件事情?什么事情,能够让周老都不愿意行医了?难不成有‘医闹’不成?” 思来想去,高俅也只想到了这么一个解释,不然的话,一名好好的医生,怎么就会转行了呢? “嘿!这‘医闹’二字,还真是精辟啊!”虽然说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字,可是伙计很快就对这两个字表示了认同,“可不就是那些‘医闹’嘛!周老好好看病,好好开药,结果那些人回去之后却不按着周老的药方煎药,不仅有些药材的量放错了,煎药的火候、时间也都不对,最后吃出了人命,却来骂我们周老医术不精。如果不是当时的大老爷明察秋毫,找来了附近的数位有名的郎中来翻看药渣,恐怕周老就要被那些‘医闹’给毁了啊!不过尽管如此,那件事情对周老的冲击也是有些大了,所以……” “闭上你的嘴!” 就在伙计说的正起劲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紧跟着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 “啊!掌柜的,我……” 看见中年人走了出来,伙计的忍不住缩起了脖子,不敢作声了。 “回头再收拾你!”训斥了伙计一句,这位掌柜的随即转头看向了高俅等人,“诸位客官,您要是想买药就买药,不想买药转身就是大门,别在这里跟我们胡搅蛮缠!” “得!我还变成胡搅蛮缠的人了!行吧!反正也不是飞见周老不可,日后有缘,自然是还有机会见到的,我们走吧!” 看对方那种谨慎地模样,高俅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肯定不会简单,可是自己又能说什么呢?怪他们严防死守吗?可这又不是他们的错! ‘医闹’这种事情,一直到了一千年后,依旧是没有办法解决的。虽然说确实有一些医生医术不精或者是医德有亏,可是有哪个行业就全都是十全十美的人呢?所有行业的从业人员都是参差不齐的,因为一个坏的就去否认大部分好的,甚至于否认这个行业,最终导致那些好的转行或者被逼死,最后这个行业彻底如一潭污水一般,这就是那些人想要的吗?或许,这就是那些人想要的吧! 每个行业都不会缺少人来做,可是那些真正的行家里手,却是被持有这种言论的人给慢慢逼走,这不是一个时代的悲哀,而是人性的悲哀。或许在之后再也没有人会行医?可是那又如何?咎由自取,如是而已。 抛开了脑海之中的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高俅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这些事情,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高俅不是党人、犹太人、工会会员、天主教徒、新教教徒,这些事情也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插手的。如果说高俅依旧在东京汴梁之中,那么处理完了京畿禁军改革的事情之后,高俅其实就能着手改变这一切,不过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所以高俅也就不会再去考虑那么多了。 一边感慨着一边往前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就看见了一条小河,抬头一望,正好看见了河对面的一座酒楼,而在不远处,一条老迈的狗正带着几条小狗往这边跑来。 “唔~!这里……好像是当时先生跟了元禅师吃饭的地方啊!只不过,当时我是在那边的酒楼上面,而不是在这河边了。” 高俅稍微回想了一下,便回忆起了这里是哪里。 当时就在河对面的酒楼之内,了元禅师被高俅这么一个‘小不点儿’说的哑口无言,虽然说了元禅师有故意相让的嫌疑,不过高俅当时倒是没有考虑那么多,毕竟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经历这么多的事情。 “好了好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感慨呢?季旻,你这么感时伤逝,真像个老头子一样!你今年……对了,你今年多大了来着?” 苏过本来想要说高俅的年龄,可是滑到了嘴边,却是愣住了,他还真不知道高俅今年多大了! “这个嘛……兄长,你这话还真把我给问住了,我今年多大,这件事情还真是不太好说!” 年龄的问题高俅一直没有解决,虽然说在东京汴梁的时候也让人去私底下调查过自己可能的‘身世’,可是几次三番的却是一直都没有结果。不过年龄这个问题知不知道其实问题也不是很大,高俅也就没有太过纠结,今天却是让苏过又给提起来了。 第九章 酒楼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那什么,兄长,咱们什么时候去见先生?公务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估摸着要去见先生应该问题不大吧?” 没有在自己的年龄问题上多纠结,高俅直接问起了去看望苏轼的事情,多年不见,一直靠信件来交流,高俅也是有一些想念苏轼的。 当然除了在想念苏轼之外,还有那么两个人,让高俅想起来就伤心,以至于到了今天还是一身的素服。虽然说那两位已经不在了,可是上他们的坟前上香却是应该的,只不过碍于一些原因,高俅一直都没有提起罢了。现在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高俅自然是要催促苏过了,虽然说他自己也能去,可是带上苏过,心里面却是更加踏实一些。 那两位的坟茔,想必应该就在离苏轼居住的地方不远处,一想到那两位,高俅的眼眶就不免有些湿润了。 “唔,倒是也该去看看爹爹了,说起来,我也有半个月没有去看望过爹爹了。”说起了这件事情,苏过也是唏嘘不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打上一任知州因病致仕之后,公务往来就特别的频繁,闹得我也是一直都没有歇着的时候,以前一个月至少能去看爹爹三、四回,现在可倒好一个月就只能去两次了,现在你这个新任知州以来,说不得,以后一个月只能回去一次了啊!” “……兄长,咱有什么话直说行吗?你这么拐弯抹角的,让人心里面特别别扭你知道吗?” 正在伤感的高俅,突然间听到了苏过的这一番话,已经到了眼角的泪水硬生生的就给憋了回去,什么叫‘自己这个新知州来了之后一个月就能回去一次’了?自己不就是找他帮忙处理了一些公务吗?至于这么说自己吗? “哈哈!季旻,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苏过大笑了两声,没有在乎高俅的这两句埋怨,紧跟着解释道:“我知道娘亲她们去世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不过你也不能每次一想到这件事情就痛哭流涕吧?人总有生老病死,这是免不了的事情,九泉之下,娘亲她们若是知道了你是如此的难过,她们就会开心了吗?” “她们……当然是不会开心的,不过,兄长你应该明白,‘节哀顺变’这种话,从来都是客套话,就算是想出了这四个人的那位古人,其实也并不能做到。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实在是不应该,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有些事情是说不明白的,有些道理是用不上的啊!” 明白了苏过是想要宽慰自己,可是高俅却是没有办法听进去,有些事情永远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一般。 “季旻你……唉!我也不多说你了,这些道理你都比我懂,从小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比我要聪明,我劝你也是白劝。不过今天正好走到这里了,咱们就不如去那间酒楼里面坐坐,你说呢?” 正着讲道理讲不通,苏过干脆就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旁的事情,反正今天是出来闲逛的,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吧? “……也好,反正也差不多要中午了,咱们就在这里吃饭算了!” 抬头看看太阳,估算了一下,差不多也是中午十一、二点前后,也是该吃饭的时间了,高俅也就没有决绝苏过的提议,也是很多年没再来这里吃过了,进去逛逛也是好的。 十年的时间,一件酒楼或者是倒闭,或者是繁盛,又或者一如既往,总归是出不了这三种可能的。就高俅在东京汴梁见过的,一件酒楼动辄就更换了牌匾,那也是常有的事情,小二熬成掌柜的虽然不多,却也时不时的有这么一例出现。不过今天这个酒楼,却是让高俅有些好奇了。 整间酒楼从里到外,装修什么的是一丁点的变化都没有的,可是从掌柜的到伙计高俅却是一个都不认是,这可就让人很是疑惑了。因为一般来说,换了东家之后,这家店就算手头再拮据也是要重新装修一番的,除非是那些打着招牌字号的百年老店,可是那样的百年老店,又怎么可能轻易地转手呢? 坐在了昔日的那个雅间之中,高俅望着窗外潺潺的流水,忍不住摇了摇头,“十年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还没怎么样呢,这十年就过去了啊!” “行了!别一个劲儿的感慨了,看看吃点什么才是要紧的!” 为了不再勾起高俅那些令人伤感的回忆,苏过干脆就不再顺着高俅说了,直接往一边扯开了话题。 “唔~,我倒是也不知道吃些什么好,干脆这样,有什么拿手的菜色,全都送上来就是了。” 点菜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一个难题,高俅也懒得去处理这种让人为难的事情,干脆让伙计看着上菜了。而且就这种小酒楼之中,就算是再贵的菜,又能贵到哪里去呢?无非是三、五两银子的事情罢了。 苏过不过是一个余杭县的县令,每个月的俸禄不过是二十两上下,却是从来都没有如此靡费过,听见高俅的话之后,脸上立刻就出现了为难之色,“季旻,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啊?我们就三个人,吃不了多少吧?” “嗨!兄长您吃不了多少,我也吃不了多少,可是张千他可是个大肚子汉,他可是挺能吃的。而且就算吃不完,咱们不也可以带回去吗?反正也是浪费不了的,没事儿!” 不说高俅这个知州比苏过这个县令高了不少,俸银要多了不少,单单是高俅带出来的那三百两,其实就已经够高俅花很长时间的了。 从东京到汴梁,虽然说用钱的地方不少,可是无非是打尖儿、住店,这些根本就花不了多少钱,车马费高俅安全不用掏,衣服、药材等七零八碎的东西也很多,这些地方面根本就不用不着花钱,因此到了现在,高俅才不过花了三十多两,手里还有两百六十两银子。这种情况下,高俅根本就没有必要小心翼翼地计算自己的开销。 “罢了罢了,我是说不过你的,你愿意如何便如何吧!” 苏过忍不住摇了摇头,也是知道高俅在东京汴梁之中肯定是过惯了富裕的日子,况且现在的高俅也确实没有必要这样接见,因此苏过就没有再跟高俅争辩。 “好了!小二你下吧!”点完了菜,高俅很是自然地就让小二离开了,不过在小二临出门之前,高俅又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对了,小二,你们这儿的东家在吗?如果在的话,我想见见他!” “这个……东家倒是在,不过东家愿不愿意过来我就不知道了,这个小的可不能给您保证!” 小二只不过是酒楼里面的伙计,平常也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所以在听到高俅的要求之后,显得比较为难。 “没事儿,我只是单纯的好奇,并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东家愿意过来,那自然是最好,不愿意过来,我也不会说什么,别太担心了!” 只不过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高俅才会如此,不过事情也不是很重要,所以高俅也没有要求小二一定要做到。 “是!小的记下了!” 小二点了点头,见高俅没再说话了,便转身离开了雅间。 等着小二离开了之后,张千才带着些许疑惑地看向了高俅,“公子,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唔,倒是也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是想起了几个故人,如果要是找这间酒楼的东家应该是知道一些的,所以说顺便就想找他问问,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高俅将自己的目的说出,其实确实就是这么简单,高俅也没有想要做些别的什么。 这边高俅跟苏过、张千两个人说着话,已经有另一位伙计送过来了刚冲好的茶水。紧跟着几个凉菜送了上来,陆续地就上起了热菜。期间这个送菜的伙计也曾问过高俅需不需要喝酒,不过高俅和苏过的酒量都不怎么样,而张千一个人又不太好意思喝酒,所以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 等到菜都上的差不多了,一个壮汉才出现在了门口,看着屋内的高俅,低声开口,说道:“就是几位客人要见我吗?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值得几位如此啊!” “呵!菜都上全了才来,感情这位酒楼的东家也挺……” 听到了这个声音,再想想对方出现的这个时间的凑巧,张千本能地反嘲讽了一句,不过转头看的时候,却是忽然间愣住了。 正低头吃菜的高俅,听见张千说话就说了一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也抬头看了起来,“张千,你是怎……张江?怎么是你?!” 门外面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高俅在杭州的时候认识的那个耆户长——张江! 如果高俅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张江是跟杭州府的一霸林豹成了亲家,后来具体是怎么样高俅就不知道了。可是今天看这张江的样子,却好像过的并不是多么的如意,这就让高俅有些不理解了。 “您是……” 听着高俅的意思应该是认识自己,可是张千仔细想了半天,自己好像也不认识对方啊! “嗨!这话怎么说的!那什么,张千,你让他好好看看!” 高俅本想着让张江好好瞅瞅自己,可是想了一下之后,却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转而让张千站了起来。 十年前的高俅,不过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幼童,而且那个时候痼疾未除,身体可不是一般的瘦弱,这些年来的调养,早就让高俅和当年不是一个模样了,如果张江还能认得出高俅来,那才叫见鬼呢! 张千慢慢地站直了身子,与张江四目相对,互相看了一会之后,张江忽然一声惊叫! “哎呦!这不是张千吗?你又回杭州府了?这么说……您是苏老大人家的小公子?” 张江认出了张千,当即就惊呼了一声,然后再看了看高俅,依稀之间觉得高俅的眉眼很是眼熟,随后便认出了高俅。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坐下再说!坐下再说!”招呼着张江坐到自己的对面,高俅随后说着:“那什么,你好好的耆户长当着,怎么就变成了这酒楼的东家了呢?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这个……一言难尽啊!” 也许时间真的是最好的磨炼,张江曾经不过是一个拙嘴笨舌的耆户长,现如今,却也知道感慨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记得你好像跟林豹……” 具体的事情高俅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说到这里的时候,高俅便故意停下了,将后面的话留给了张江。 “嗨!别提了!小公子您是不知道,当年我跟林豹做了亲家,娶了他的妹妹,没过几年我那婆娘也有了身孕,不过后来生病,我那大舅哥找人看病,煎药的时候却是弄错了分量、搞错了时间,害的我孩子都没了。” 说起了林豹,张江可是满脸的无奈,虽然说自己大舅哥不怎么样,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大舅哥,他又能如何呢?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后来如何了呢?” 高俅感慨了两句,紧跟着再次追问起来。 “后来?哼!后来我那大舅哥以为是看病的给瞧错了,好一顿闹,错过了我那婆娘的救治……” 说起了这件事情,哪怕林豹是自己的大舅哥,张江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毕竟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节哀顺变啊!” 话说到这个地步,高俅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些什么,只能用自己都不愿意听的话来安慰张江了。 不过高俅的话刚一出口,张江却是愣住了,好半天之后,才开口说道:“小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我那婆娘又没死,我为什么要‘节哀顺变’啊?” 第十章 团练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额……是这样吗?那你刚才说……” 听了张江的话,高俅也是觉得有些尴尬,怎么自己这劝人还劝的不对了呢? “嗨!我刚才说错过了我那婆娘的诊治不假,不过也只是再也不能怀孩子了,大人倒是没什么事情。不过子弹啊件事情之后,我那大舅哥也没脸再在杭州城待下去了,后来托人找关系的,找了个差事儿做,不过听着说好像是不太如意,前些日子刚回来,不过也没有来见我们。” 张江摇着头,对这一笔糊涂仗也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唔……没脸再在杭州城待下了?难不成……给你夫人诊治的人,是杭州城内的周济民老先生?” 对于张江的话,高俅觉得很是奇怪,仔细思考之后,更是一脸的怪异。 按理说就算是林豹做的事情不对,最多也就是没脸见张江和他自己的妹妹,怎么能够在杭州城还待不下去了呢?如果不是这里面牵扯到了不得了的人,那么这件事情才能说得通,接着往下想,张江的老婆看病,牵扯到的人物,那自然是只能医生了。再结合刚才听着药铺掌柜的说周济民遇到‘医闹’了,这前后一联系,整件事情就串到了一起了。 虽然说听起来有些巧合,可是在这不大点儿的杭州城里面,谁跟谁都是能扯上关系的,所以说这种巧合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巧合了。 在高俅说完之后,张江忍不住感慨起来,说道:“小公子一如当年那般聪慧,不错,就是老先生给我家婆娘治的病,本来这件事情也怪不到人家头上,可是我那大舅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您应该也知道,自然是不管不顾地就冲到人家里去,将老先生给拉出来,硬逼着在我那孩儿的墓前磕头。后来事情弄清楚了,老先生一怒一下不再行医,我那大舅哥也是没脸再在杭州城里面待下去了!” “嗨!这种事情,怎么说呢?!糊涂账!” 对于这种事情,高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周济民冤枉吗?确实是冤枉,毕竟好好行医,悬壶济世,可是偏偏赶上这么档子事儿,不管是因为哪里出的问题,首先周济民心里面就不会好受,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啊!医者父母心,遇到这种事情心里面肯定是不好受的。随后又被人不问青红皂白地这番侮辱,周济民作为一个人的尊严都受到了践踏,如果是换了血气方刚的周五味在这里的话,说不准就直接扑上去跟林豹玩儿命了,可是老先生终究不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怒之下不再行医,却也是常理。 可是林豹就错了吗?虽然说行为过激了一些,但是终究是可以理解的。人家都是张江的大舅哥,是张江夫人的亲哥哥,也是那不幸离世的孩子的亲娘舅。老百姓都说‘爹亲叔大,娘亲舅大’,如果是一家人之间闹什么矛盾了,亲娘舅来了那是说了算的,这种情况下,亲娘舅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其实并不是不能理解。 人啊,就是这样,当自己站在一方的时候,按着这一方的思路去分析,很容易就会感同身受。可若是说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种鬼话,旁观者连最基本的情况都不一定能够完全了解,又怎么能看清楚‘当局者’的无奈呢? 这一个发生在北宋杭州府的‘医闹’事件,注定是一笔糊涂账。 “算了,咱们不说这个,那什么,现在你就在这里开着酒楼,也不做别的什么了?” 这件事情怎么着也算是人家张江的伤心事,也是说不清道不明,高俅干脆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转而问起了张江现在的情况,毕竟当初的张江可是个耆户长,虽然说并没有多大,但是那也算是吃朝廷俸禄的,怎么着都比开个酒楼要安稳的。 “以前我是耆户长,可是后来稀里糊涂的我就留在了杭州,那耆户长的差事我也没法接着干啊!后来我那大舅哥离开杭州,托人找了个差事,这酒楼他盘下来也没人看着,我就在这里先给管着了,倒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说起自己的遭遇来,张江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毕竟按着现在的价值观来说,他确实是在走下坡路了。 “唔~,从刚才你就说那林豹在外面托人找了个差事,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跟林豹之间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不过现在已经说起了他,高俅就顺便问了一句。 “这个……听说是花大价钱找了个团练副使的差事,也不知道集体如何,不过好像是不太好,要不然他前些日子也不会回来杭州了不是!” 对自己的这个大舅哥,张江的心里面也很是复杂,不过还是照实跟高俅说了。 不过等张江说完,高俅却是满脸的怪异,跟坐在自己身边的苏过对视了一眼,高俅发现苏过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团练使,全名团练守捉使,唐代管制,负责一方团练的军事官职。而团练,其实就是地方性的民兵组织。在唐代的时候,团练使有都团练使和州团练使两种,都是负责统领地方团练的,地位略低于节度使。不过一般来说,都团练使都是由观察使兼任,州团练使都是由刺史兼任的。 不过跟唐朝的团练使比起来,大宋朝的团练使根本就是一文不值了。 大宋朝采用的是强干弱枝的政策,团练使只不过是一个虚衔而已,各州的团练使只不过是武将的寄禄官,没有固定的人员限制,没有执掌,也不驻守本州。而寄禄官,则是只有名衔而无职事的一种管,只作为升迁、铨述的一个一句,换而言之,就是一个空有名号的闲职。 虽然说团练副使比团练使还要差生那么一些,可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捞到的。如此情况下,林豹托人给自己找了这个么差事,怎么能不让高俅感觉到不可思议呢?而深知这里面的猫腻儿的苏过,自然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这林豹能托人找这么个闲职,也确实让人感觉到其手段不一般。 “那个……小公子,还有……这位公子,你们这是怎么个表情?我大舅哥那团练副使,有什么问题吗?我记得,苏老大人也当过团练副使吧?” 虽然是道听途说的,可是对于这件事情,张江记得还是比较清楚的。 苏轼曾经当过黄州团练副使,自己的大舅哥现在也是团练副使!这种道理,在升斗小民这里就是如此。 “这个嘛……张江你说的都对!都对!哈!来吃菜,吃菜!”高俅也不好打击张江,招呼着张江吃菜,随即转移话题,冲着说道:“说起这件事情来,我倒是想起来了,这杭州的团练是谁负责的?我好像也应该见见他才对啊!” “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了,杭州这边的军务已经有一年多没人管了,毕竟这边也不是边州,有没有团练其实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的。所以我也就从来没有问过。” 对于高俅的问题,苏过还真是回答不上来,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关心过这件事情,所以现在就是想要回答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不过苏过这话也不是没道理的,如果是河州那等所在,常年要防备吐蕃人,那军备自然是要整齐的,可是杭州这种地方,平日里又没有什么事情,也用不着管理军务的人啊!既然是用不到的,那又有谁会在乎呢? 就在这个时候,正埋头吃菜的张江忽然间就抬起了头来,说道:“杭州的的军务?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来着,他跟你我那大舅哥说,杭州这会派过来了一位大人,会重整军务,所以我那大舅哥才会回来的,想要看看有什有什么机会。按着时间上来说,那位大人应该是已经到了才对!” “有这么回事儿吗?我从东京汴梁出来,倒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回事,难不成是在别的地方调动过来的吗?” 仔细想想,高俅也不记得东京汴梁有谁跟着自己的步伐出来了,反正这件事情,他是没有什么印象的。 只是这一番话,却是让苏过的表情突然间凝滞了,好一会之后,苏过才开口,问道:“季旻,你确定从东京汴梁出来,不清楚这件事情吗?” “兄长您这是怎么了?要是知道的话,我还能瞒着您吗?真是的!” 对于苏过的怀疑,高俅可是很不高兴的,哪怕他瞒着赵佶都做过不少的事情,可是跟苏过,却还是从来没有隐瞒过什么。 “那个……季旻,皇上给你的敕令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看过?” 苏过的脸色有些难看,强忍着心中的情绪,开口问着高俅。 “没有啊!有什么问题吗?” 赵佶给高俅的东西,高俅还是真的没有看过一眼,毕竟口头上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让自己以龙图阁学士出知杭州,还有什么好看的? 在东京汴梁的时候,因为入了朝,所以平日里高俅就不带着招文袋了,一来没什么用,二来也不方便了。不过离开的时候那招文袋又重见了天日,高俅就干脆将赵佶给自己的东西塞进了招文袋里,再也没有过。 “有什么问题吗?可能是我想多了,不过我觉得一会回去之后,季旻你最好是看一看,上面是怎么写的,因为我觉得张江说的那个派出来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在说你啊!” 想想这种可能,苏过忍不住摇了摇头,虽然说高俅跟自己的关系比较亲近,可是这种事情还是让他感到嫉妒。 权知杭州州事,或者是权知杭州军州事,虽然说这两者只是差了一个字,但是这之间的差别可是有如天上的云彩和地下的泥土一般了。如果说是前者,倒还是好说,如果是后者,那高俅这跟贬谪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怎么?这是怎么回事?小公子您……您当官儿了啊?” 张江虽然脑子不算灵光,可是也算不上笨,听着高俅跟苏过的对话,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连忙询问起来。 “这个……是吧!皇上跟我说,让我以龙图阁学士出知杭州,别的倒也没说,所以给我的东西我也就没仔细看,估摸着里面是有什么我没有发现。” 前面的回答是冲着张江说的,不过后面的话,高俅却是用来回答苏过的了。 “哎呀呀!原来您就是我们杭州府的新任知州大人啊!这个……那个……我……嗨!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您不要怪罪啊!” 一听见高俅承认自己的身份,张江立刻就慌了神,如果高俅只是苏轼家的一个小公子的话,那张江倒是不觉得如何,可是杭州府的知州大人啊!那可是跟当初的苏老大人一样了啊! 如此情况下,张江自然是要大惊失色了,跟本地的父母官坐在一起吃饭,自己这是多大的胆子啊!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一个知州而已,至于这样大惊小怪的吗?坐下该吃菜吃菜,别整那么多没用的!” 眼看着张江就要行礼,高俅连忙摆了摆手,不说自己跟他相识,就是自己的理想,高俅也是不希望让别人太过拘束的。 “那怎么行!大人您可是知州啊!这样,我去让人再去炒两个好菜,您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知道了高俅的身份不一般,张江自然是没有办法做到像刚才一样了,连忙起身跑出了雅间,去忙活去了。 “你看这……这话怎么说的?这还是以前认识的人,怎么就这么大的反应呢?” 高俅面带为难之色,看着身边的苏过,感觉很是无奈。 “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不过时间久了,可能人家就会习惯了吧!” 想想自己当初回到家之后的情况,苏过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古往今来都是如此,他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第十一章 委任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算了吧!这顿饭吃的也是没什么意思了,本来是来找找当年的回忆的,结果你看现在这……张千,留下一锭银子,咱们走吧!” 被张江搞得一点心情都没有,高俅却也不能发脾气,只能是跟张千吩咐一声,然后起身就走。 后边张千放下了一块银子,大概又五两左右,然后便追着苏过离开了。 刚嘱咐完自家的厨师做两个好菜送上来,张江刚从后厨走出来走到大堂,准备上楼上雅间去找高俅,却看见高俅从楼梯上面走了只来,直接走出了自家的大门,连带着苏过也离开了。因为张江之前嘱咐过伙计,高俅这一间不用掏钱,所以从掌柜的到伙计也没有想着拦一下高俅。 好在最后还有个张千,张江紧走两步赶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张千的胳膊,“兄弟,这是怎么了?大人这怎么就要走了啊?” “这个嘛,我家公子突然间想起来了一些要紧的事情,不得不赶回去处理,所以今天这顿饭就只能先这样了。改日,改日有机会了,我家公子肯定还会过来的!” 对着张江,张千自然是不能说的太直接,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张江两句之后,就赶紧出门追高俅他们去了。 面对这种突发情况,张江自然是没有任何办法的,除了有些遗憾之外,别的倒是也没有多想。不过随后便有上楼收拾的伙计捧着一块银子跑了下来。 看着这一块大概五两上下的银子,张江沉默了。 且不管张江心里面在想些什么,高俅已经跟苏过带着张千一同回到了府衙,而回到府衙之后,高俅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花想容去给自己做点饭,虽然说刚才在张江那里点的菜不少,可是高俅根本就没怎么吃就离开了,就算高俅的饭量不大,吃这么少也肯定是不行的。 在跟花想容吩咐完了之后,高俅随后便走向了自己的书房,一通翻箱倒柜之后,在自己书箱之中的一个角落之中发现了许久不见的招文袋。打开了招文袋之后,赵佶给高俅的敕令便跃然眼前了。 取出了招文袋中的敕令,高俅仔细地阅读了起来,在看到‘权知军州事’的时候,真个人就愣住了,大概经过了五分钟之后,才抬起了头来,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唉~!这他娘的算什么事儿啊!” 高俅叹息一声,紧跟着就抱怨了起来。 本以为自己能够来到杭州这边好好享受一下‘退休’的生活,可是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赵佶也不知道是脑子里想了些什么东西,竟然将杭州都扔给高俅了!这让高俅还怎么静静的享受生活?而且这件事情赵佶也没有对高球说,而是写在了敕令之中,如果不是机缘凑巧,可能高俅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还有这么回事儿了。 可是现在问题来了,州事高俅可以找苏过帮忙,可是这军事上面高俅该怎么办?如果当初知道赵佶会来这么一出的话,那怎么着也要将李直方带回来了。当然武松就是没有什么必要了,毕竟李直方多少也算是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事情,武松是一点儿都不懂的。 可是现在李直方留在了东京汴梁,并且还是高俅给李直方写的‘介绍信’,高俅想要找人给自己帮忙也是找不到了。虽然说身边还有一个张千可以用,可是张千以前只是在衙门里面做过衙役,跟做过县尉的李直方完全没有相比较的可能,而且高俅身边就这么一个人了,要是脸张千都派出去了,那接下来高俅该怎么办? 思前想后,高俅也是没有姓楚什么好的办法来,“那什么,兄长,你知不知道杭州这边团练是个什么情况?如果我要是对这件事情不管不问的话,会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这个……你问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啊!我所管辖的余杭县,百姓生活富足,平日里鸡鸣狗盗的事情都不怎么发生,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回答?”苏过皱了皱眉头,对于高俅的问题,也确实是帮不上任何的忙,思前想后,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看你倒不如找个衙役来问问,说不准知道的能多一些。” “兄长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那什么,张千,你去给我叫一个衙役来,我有些事情要好好问问他们!” 高俅点了点头,心里面也知道苏过说的都是对的,因此一抬头就将张千给打发了出去,找人去了。 书房在后衙之中,而后衙就是在衙门的后面,前后是相连的,张千这一去,大概是一盏茶的时间,也就是十来分钟的功夫,便找了一个衙役带了回来。 “公子,人我给您找来了!” 张千的声音之中有一丝紧张,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高俅也不明白张千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他也不是十分的在意,一边看着桌子上的敕令,一边随口说道:“行了,让他进来吧!” “是!公子!”张千答应一声,随后朝着门外说了一句,“进来!公子要问你几句话!” 门外的衙役走了进来,站到了书桌的面前。 高俅又盯着桌子上的敕令看了一会,然后慢慢地抬起了头来,“我来问你,咱们这杭州地面上,乱不乱?有没有什么人数众多的盗匪横行?” “启禀大人,盗匪倒是也有一些,不过前些年也不知道是出了些什么事情,听说是换了个头目,这两年倒是安静了不少。说乱的话,其实也没有多么乱。” 衙役朝着高俅一拱手,十分恭敬地回答着高俅的问题。 “哦!原来是这样……哎?李万?怎么是你?” 听完了衙役的回答,高俅也正好看见了对方的脸,愣了一下之后,高俅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那个……大人,我……” 李万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然后低下了头来。 当年高俅跟着苏轼离开杭州的时候,张千曾经跟李万仔细地商量过这件事情,中间的过程不去考虑,最后李万是没有跟着高俅一起离开杭州,而张千却是跟着高俅走了。虽然说现在的高俅明面上算是被贬谪到了杭州,可是以高俅的年龄来说,二十岁左右的知州,这也是了不得的啊!没看见余杭县的县令小苏大人都快三十了嘛! 当日在城门口的时候,李万跟张千见面的那一次,在知道了高俅回来杭州做官之后,他就有些后悔了。随后的几天之中,张千说起这些年来的经历,更是让李万嫉妒万分,那可是殿前司都指挥使啊!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到了哪一个级别,可是李万心里面也明白,绝对要比知州大了不知道多少了! 如此情况下,再次出现在高俅的面前,李万的心里面又怎么可能不五味杂陈呢? “好了好了!这个等回头再说,现在咱们先说说杭州的治安问题,那些盗匪,这两年里安分了不少,是一直安分守己吗?不应该吧?” 对于这种事情,高俅最多也就是在书里面见过,不过就凭着猜测,高俅也知道,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不然的话,真要是那么安分,那里还算是盗匪呢? “这个……大人您明鉴,听往来的客商们说,这些盗匪平日里只对过路的商贾下手,索要的金银也不算是很多,算是很守规矩的。常说的‘十不抢’、‘七不夺’、‘五不准’什么的,他们倒是挺遵守的。” 李万所有的认知都是从哪些行路的人嘴里听说的,虽然不一定多么准确,但是基本上是不会错的,这一点李万还是有把握的。 在听完李万的这番话之后,高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所谓的‘十不抢’、‘七不夺’、‘五不准’之类的,高俅还是知道的,都是盗匪之中的规矩。 ‘十不抢’,说的是喜车丧车不抢;僧侣、道人、尼姑不抢;鳏寡孤独不抢;单身的行夜人不抢;走方卖药的郎中不抢;摆渡的不抢;车店的不抢;赌博的不抢;信差不抢;挑八股绳的不抢。 ‘七不夺’,说的是娶姑娘送媳妇的不夺;送葬起坟的不夺;和尚道士不夺;妓女不夺;吹鼓手不夺;学士不夺;郎中不夺。 ‘五不准’,则是说不准抢穷困百姓;不准调戏、奸**女;不准进产妇房间;不准走猪或驴在前面横走过的路;不准动用娶亲人家的酒饭。 这里面有的交叉,有的互为补充,确实是盗匪之中不成文的规矩。这些规矩之中,有的是因为确实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比如说信差、挑八股绳卖瓜果梨桃的,跑出来抢一次都不一定够鞋的磨损;有的则是因为跟人家之间总有打交道的时候,那车店、摆渡、还有走方卖药的郎中,说不得什么时候就用上人家,干嘛要去得罪他们;最后就是对运道的敬畏,那些婚丧嫁娶的、僧道之类,抢了他们就相当于损了阴德,况且油水也不会很多,犯不上为了这点钱财给自己添麻烦。 当然这说的都是守规矩的盗匪,那些无法无天、无恶不作的,却是不会管这么多,不过那些坏事做绝的人,下场也并不会多么好。 一帮子盗匪守规矩,这倒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不过好到跟收过路费一样,这就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难不成是后世的某个收费站的工作人员也穿越过来了?高俅不知道。 “守规矩的盗匪么,但是他们终归还是盗匪。他们要只是如此的话那还好说,可是谁能保证他们一辈子都会如此的安分守己呢?” 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书桌,高俅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么一股盗匪将规矩是一件好事情,但是他们终归是盗匪,就算他们现在守规矩,谁能保证他们一辈子都会守规矩呢?在一些特殊的时候,就算是那些良民都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暴徒,更何况本身就是暴徒的人呢?将希望寄托于对方会一直如此,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大人,难道……您是要……” 稍微有些迟疑,李万也没敢将话全都说出来,毕竟如果真是像他想象的那样,那这事情可就要闹大了,自打十年前的流民事件之后,杭州府的地面上可是平静了很久了。 “我要什么?我什么都不要!只不过这盗匪毕竟还是盗匪,我就算不对他们做些什么,总也应该要防着他们啊!这点上总是没有错的吧?”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其实李万能不能理解不是很重要,只要自己身边的苏过知道了自己的想法,那后面就好商量了,稍微思考了一下,高俅接着说道:“好了,杭州本地盗匪的事情我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李万,我来问你,杭州团练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团练的事情……大人,团练的事情没什么人知道具体的情况,毕竟团练都已经散了这么久了,哪里还有什么团练啊!” 对于团练的事情,李万的脸色显得很古怪,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内心的为难。 “团练散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说实话,高俅之前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不然听到这个消息肯定要跳起来不可。 这可是一方的团练啊!怎么说没就没了?若是往常的话,高俅肯定要抓住李万的衣领让他好好解释一番,不过从东京汴梁而来,一手引导了京畿地区禁军的改革,高俅却还是有些承受能力的。 就连京畿的禁军只剩下的一小半,而且这一小半儿还是加上那些老弱的,那地方性的民兵高俅又能要求他们什么?尤其是杭州这种地方不必河州那种边州,团练这种乡兵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平日里有个小偷小摸的,衙役就已经完全够处理的了,那种团练根本就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所以说团练出问题,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第十二章 意外来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再加上杭州这边该是有一些时间没有人管理团练的事情了,那么团练废弛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只不过高俅不能够想象的是,团练竟然已经不复存在了!团练没了,杭州这边要是出些什么事情,那可就够高俅受的了,高俅甚至在怀疑,赵佶是不是因为知道了杭州这边的团练已经糜烂成了什么样子,故意在给高俅找麻烦! 如果说团练只是有一些懈怠,那么这件事情还是比较好解决的,最多高俅费些心力罢了,可是现在的团练已经没了,这让高俅怎么处理? “兄长,你看这……” 万般无奈之下,高俅只好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苏过,低声询问起来。 “这个……李万,团练里的人不会凭空消失,他们都去了那里,这你应该听人说起过吧?” 苏过也不是很懂团练的事情,只能是凭着自己在公务上面的经验,开始询问李万。 “这个小的就不是十分的清楚了,如果是以前的话,衙门这边跟团练那边接长不短的还能有一些联系,不过到了现在,已经是井水不犯河水了,各管各的,他们去了哪里,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大概是回家务农了吧?他们也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好去,经商又不会,只能是凑合着种田来维持生计。” 对于更加具体的事情,李万这么一个小小的衙役,自然知道的不会那么清楚,摇了摇头,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来。 “回家务农么?这个倒还真是个麻烦!” 高俅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都回家务农了,不过暂且先这么想,这却是也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了。 试问一个老百姓好好的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种田,没有任何缘由的你就要找人家回来参加团练,哪怕说这个人以前就是团练里面的乡兵,这样做也是有些不太合适的。而且眼下杭州府的地面上又是那么的太平,人家的小日子过着挺舒坦的,又何必要来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当然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全都回家务农了,这个高俅还是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的,如果有那么多地给他们种的话,他们还至于参加团练吗?说不准这团练干不下去了之后,有的人就落草为寇了,这也是说不准的。 不过想太多都没有用,高俅现在遇到的麻烦可是实实在在的,如果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来,那这杭州的团练就只能是抛下不管了,高俅毕竟只是一个人,又不是天上下来的神仙,总不能撒豆成兵吧? 只是话又说回来,团练就算是整不起来,对高球来说其实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的,大不了就是混日子嘛!水泊梁山又不是在杭州,真要是出什么问题,反正也轮不到杭州这边。想到了这里,高俅就踏实了下来。 “唔~,不管团练之中的那些人都去了哪里,总之先尽可能的召集人手吧!如果之后召集起来的人多了,那么咱们就按着人多的方法来操练,如果人少的话,我们就按着人少的办法来操练。反正这团练的事情是要先准备起来的。” 思前想后,反正是要做,高俅也就没有再犹豫,直接将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 “这个……季旻,团练的人手解决了,可是还有粮草什么没有解决,你看这个……” 见高俅定下了基调,苏过在一边忍不住开口提醒起来。 苏过自然是好意的,虽然说高俅是奉命‘权知杭州军州事’,可是这衙门和团练那边终归是两个系统,团练那边要用的钱财、粮草等物,总不能从衙门这边出吧?看着高俅如此轻易就开口了,苏过着实是有些担心。 “这方面我还真的没有考虑到,不过兄长你说的也有道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团练的人组织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可是粮草等辎重要运送的话也是需要时间的。不过这件事情么……”说到这里,高俅停顿了一下,随即转过了头去,看向了站在门边的张千,“张千,你去负责一下这件事情吧!” “啊?我!公子,您不是开玩笑吧?” 听见高俅的话之后,张千当即就是一愣,自己也就是在衙门里面当过差,自家的公子怎么这么大胆,直接就让自己负责这么大的事情呢? “开玩笑?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高俅翻了翻白眼,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我现在身边没有什么人了,不让你去办我还能找谁呢?虽然说兄长就这这边,可是不说兄长对这方面的事情了解多少,单说在这边帮我处理公务,已经很难为他了,团练的事情再让兄长盯着,那就太不像话了!” 在高俅说完这番话之后,苏过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的神色,而张千却是随即明白了过来。就像高俅所说的那样,苏过毕竟是余杭县的知县,因为知州的传召而来,在这边帮着高俅处理了两天事务,这其实是不打紧的。可是团练的事情一旦开始,那就是要一直盯着的,苏过若是负责团练的事情,那他治下的余杭县怎么办?总不能才不管不顾了吧? 高俅的身边现在没有多少人可以用了,虽然说还有李韵的哥哥在,可是高俅根本就不了解这么个人,又怎么可能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托到对方的手里呢? 如此考虑,高俅也只能让张千去操办这件事情了。毕竟张千曾经在衙门里面待过一些年头,有一些事情他是知道怎么处理的,而且召集起来的团练,肯定也是在杭州府的附近,倒是不用担心高俅需要用人的时候找不到张千。 这边安排完了之后,高俅便将张千和李万给打发了出去。其实对于张千的那点小心思,也就是想要提携一下自己故交李万的想法,高俅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有明着说出来。如果没有这点小心思的话,张千又怎么会找李万过来呢?衙门里面的差役不少,比李万资格更老、知道更多的人肯定也是在的。不过这种事情,说不说的其实都没有什么必要。 等着张千跟李万离开之后,高俅随手将赵佶交给自己的敕令就扔到了书桌之上,然后向后一靠,靠坐在了椅子上,随即一声长叹,感慨道:“唉~!怎么事情就这么多呢?就不能让我安安心心的享受闲适的生活吗?” “你啊!还是这个样子,若是让旁人看到了,指不定要怎么说呢!” 看着高俅如此的懒散,苏过也很是无奈,天底下敢于如此随便的对待皇上敕令的,估计也就高俅这么一个人了,可是话又说回来,季旻的这性子,其实也是很早以前就已经养成了的。 “怎么说?爱怎么说怎么说,我管他那个去了!兄长你可真是,有这个操心的闲工夫,不如讨个婆娘,生个孩子,先生知道了,肯定是会十分开心的!” 对于苏过的说法,高俅是十分的不在意,并且随口还嘲讽了一句。 只是在高俅说完这番话之后,苏过却是突然间笑了起来,“我那儿子都好几个月了,我还讨什么婆娘?这种话啊,季旻你还是给自己留着吧!整天这么不着调的,什么时候才能成家?人家容儿跟你总也有十年了吧?你就一点的想法都没有?” “哎呦呦!兄长你可饶了我吧!这种事情啊,就是糊涂账,不说还好,你这一说我就觉得头疼!”说起自己的终身大事,高俅可是一脑门的官司,生怕苏过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赶忙开口,转移了话题,“那什么,兄长你的儿子都好几个月了,那岂不是说今年上半年就已经出生了?那再算上怀胎十月的话,兄长你至少是去年到东京汴梁去之前就成婚了啊!这件事情,怎么没有跟我说呢?” “这个么,其实就是去年年初时候的事情,不过当时操办的仓促,也就没顾得上写信通知你,随后我到了汴梁之后,又不小心让你将那些事情知道了,我哪里还有心思跟你说我成婚的事情?” 面对高俅的质问,苏过可是不想被埋怨,也顾不上接着追问高俅了,赶紧开口解释了起来。 “你这么说……倒也有点道理。” 想想去年年初的时候,正好是赶上帮赵佶争夺皇位的事情,平日里可是忙得很,跟苏过说句话的功夫都很少,后来局势稳定下来之后,赵佶登基开恩科,苏过平日里就是用工苦读,高俅也不好去打扰,再后来苏过金榜题名,紧跟着就赴任余杭了,说起来倒是自己以前没有问过这件事情。 不过以前忘了问,今天却是想起来了,高俅的眼珠骨碌转了一圈,随后问道:“不知道兄长娶的是哪家的姑娘啊?我那侄儿又取了什么名字?” “这个,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人家,只是寻常而已。至于你那个侄儿么,‘左手执龠,右手秉翟’,取名为苏龠。” 苏过随口回答着,倒也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可是高俅心里面却明白,苏过心里面肯定还是有芥蒂的。当然不是说苏过就对自己的夫人又多么不满,只不过这种事情,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苏轼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苏迈,二儿子苏迨,三儿子苏过。 大儿子苏迈出生最早,娶过两个媳妇,第一个是吕陶公的女儿,第二个是石康伯的女儿。后者自然是不用多说,当世名家,不知道的自然是没有几个人了,而前者,那吕陶公至少也是一个御史的身份。可以说,苏迈的这两个媳妇出身都是十分不错的。 二儿子苏迨,因为观念跟苏轼不同,所以之前一直都是在外游学。娶过两个媳妇,第一个是欧阳修的六子欧阳棐的六女,后来续弦娶了自己亡妻的亲妹妹,这自然是更加不用说了。 只是到了苏过这里,娶的女子出身却没有那么好了,虽然说琴瑟和鸣,平日里苏过跟自己的夫人过得也算是和睦美满,但是这心里面也不是一点的想法都没有的。 不过这种事情,高俅也是没办法插嘴的,毕竟他是一点的经验都没有,摇了摇头,随即便说道:“唔!倒也是个好名字,先生看了这个小家伙之后,肯定开心的不得了吧?” “开心……应该是吧?如果龠儿不拽爹爹胡子的话,我觉得爹爹可能会更开心的!” 想想自己的儿子,苏过的脸上也渐渐的露出了笑容,不管怎么说,那可是自己的儿子啊! “小家伙嘛!总是这么淘气!反正先生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不是么?” 高俅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苏轼不是第一天当爷爷了,说起来,苏迨的那两个儿子出生的时候,自己好像都还没有来到北宋呢! “是啊!两个家伙,岁数都已经不小了,而且也已经娶妻生子了啊!”苏过自然是知道高俅说的是谁,随即话题一转,接着说道:“所以说,季旻,你的事情最好也上点心吧!苏符他们哥俩儿都要有孩子了,你这个当叔叔的还没有结婚,这成什么样子嘛!” “哎呦喂!我说兄长,我好不容易把话题给引开,您怎么又转回来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成吗?” 说来说去,结果又让苏过说到了自己的身上,高俅可是十分的无奈,连忙求饶起来。 “不是说不说的问题,只是这件事情,你必须……” 苏过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高俅,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高俅都是没有理由拖延的。 不过事有凑巧,就在苏过准备好好教育高俅一番的时候,突然间张千从外面走了进来,朝着高俅一拱手,说道:“公子!” “嗯?怎么你又回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高俅皱了皱眉,这张千才出去一会儿,按理说应该是去做自己吩咐的事情去了,怎么这就回来了?不过这回来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帮自己躲开了苏过的训诫。 第十三章 新任通判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公子,是这样,通判大人到了!” 张千满脸的慎重,将自己回来的原因说了出来。 其实也是听凑巧的,张千刚带着李万出了府衙的门口,迎面就碰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直接就截住了他们。如果是往常的话,张千也不至于在意这种事情,在高俅的身边这么多年,多少的气度还是学到了一些,绕开对方也就是了,不过对方却掏出了一份公文,说是来找知州的,这就让张千不得不停下了。 仔细看过对方公文上面封着的火漆之后,张千知道对方确实是公门中人,在问过了对方的身份之后,赶紧让李万招呼着对方,自己就先跑到后衙来通知高俅了。 通判,通常来说是作为一州之长的副职存在的,为的就是权衡一州知州或者知军的权力,平常的公文,一般是要有通判的签发才算作数。并且在特殊时候,通判还有直接越过知州上报的权力。就比如说十年之前的杭州,再苏轼上任之前,整个杭州府就是由通判代为管辖的。由此也可以知道通判的权力有多大。 虽然说因为官职的混乱等一系列的因素,通判并不是每个州府都会设置,但是一旦出现,那么就一定是跟知州平起平坐的,所以张千才会如此的紧张。 “通判么?这里什么时候有的通判?”高俅皱了皱眉,随即看向了身边的苏过,“兄长,这个什么通判的来历你可知晓啊?” “这个嘛……还真没有听说过。上一任知州在任的时候,一直都没有通判下来过,随后那位头知州因病致仕,你就走马上任了。这通判是个什么情况,我还真不是特别清楚许是朝廷才任命的?” 在余杭县当了一年的县令,苏过还真没听过有关通判的什么消息,那之前肯定是不存在这么个人的,如此想来,这个通判应该是新来的才对,至少不会比高俅的任命要早。 “才任命的?倒也是说不准!” 仔细想想,赵佶将偌大的一个杭州交给自己,这也确实不是那么现实的,之前高俅还有些疑惑,现在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知州,反倒是让他明白了过来,这必然是赵佶一种制衡的手段了。 “季旻,我跟你说,不管如何,这通判都是朝廷任命的,一会见他的时候,你可别太失礼了才好!” 深知高俅的脾气秉性,苏过赶忙提醒了起来,不然一会儿见面了真要是闹得不好看了,那才叫麻烦了。 高俅微微一笑,明白苏过是担心自己,连忙开口解释道:“兄长放心,就我现在的状态,巴不得能有个人来分担我的职责,哪里会失礼呢?只要那个通判跟我好好说话,那我肯定就不会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这点还请您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啊!那什么,咱们是不是出去见见这位通判?” 有了高俅的口头保证,苏过才算是踏实了下来,想来那位通判大人,也不应该是不知礼数之人,所以苏过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高俅与苏过一同转出了书房,来到了前面的客厅之中,在门外面,高俅就看见了一个跟苏过年纪差不多的俊俏书生坐在了那里,正端着一杯茶仔细地品茗。看这人的模样,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人,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高俅和苏过便同时都送了一口气。 迈步走进了客厅之中,还没有说话,高俅先举起了双手,然后就要准备见礼。 不过对方的动作却是比高俅要快,那边高俅刚举起手来,对方已经放下茶杯,站起了身来,朝着高俅一拱手,然后从一旁的茶桌上拿起了一份公文,递到了高俅的面前,说道:“想来您就是知州大人了吧?在下张根,乃是新任的通判,这是某的公文,今日才到杭州,便过来拜访了。” “哦!原来是张大人,请坐,请坐,不要拘束嘛!” 随手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公文,高俅看了一眼上面的火漆,随后便放到了一边的茶桌上,紧跟着便领着苏过坐在了张根的对面。 坐下了之后,高俅看了看张根,然后又低头思考了一下,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明白了一些,“那什么,张大人,您认识我是不是?” “这个……在下乃是中书侍郎曾布曾大人的学生,原先也是在东京汴梁之中任职,曾经远远地见过大人一面。只不过当时在下只是一个户部的小官儿,没有资格到高大人的面前,因此高大人没有见过在下也就是了。” 面对高俅的询问,张根也没有丝毫的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来历。 曾布的学生,仅凭着这么一条,整根也就不用再给任何人名字,不过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张根对高俅这个被贬谪的人,还是恭敬有加,虽然说比不上对待自己老师时候那么尊敬,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唔~,曾大人的学生,这么说你通判杭州,是曾大人举荐的了?” 一听张根说自己是曾布的学生,高俅当时就松了一口气,不管自己跟曾布的关系关系如何,可是两方毕竟没有什么过节,如此一来,也就没有必要那么紧张了。 “这个嘛……自然是老师举荐的。” 说起这件事情来,张根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毕竟还是一个年轻人,凭着自己老师的关系升官,在现在的张根想来,多少还是有些羞于开口的。 “这个倒真是,曾大人举荐你出知杭州,是不是嘱咐过你什么?” 闹不明白曾布是怎么个想法,不过高俅也没有太过上心,想来对方也没有对自己下手的必要,那么应该就是别的事情了。 “老师倒也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祝福在下,让我跟大人您好生学学。其他的,老师就没有说过了。” 看着高俅那明显稚嫩的脸庞,再想想自己老是嘱咐自己时候的状态,张根完全想不明白自己的老师是想要自己跟高俅学些什么,难不成是学习如何‘驻颜有术’吗? “这个么……曾大人说话还真是寓意深刻啊!” 高俅也闹不明白曾布这是想要做什么,不过想来想去,跟自己交好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毕竟高俅出知杭州,权知军州事,日后被重用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在这种情况下,提前派出个人来跟高俅交好,倒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是啊!老师说话一向如此!”很是赞同高俅对自己老是的评价,张根忍不住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道:“那高大人,不知道这杭州府……现在有什么要务吗?” “要务么,要说有还真有。杭州的团练现在是糜烂不堪,不管如何,我们总是要拿出点办法来的,哪怕说团练重建之后用不上,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团练就这样糜烂。” 说到这里,高俅忍不住又看了张根两眼。 这就好鄙视高俅正在打瞌睡,紧跟着曾布就扔过来了一个枕头。其实高俅对政务什么的不是不懂,可是真让他自己去做的话,他就会觉得很麻烦,特别的不想做。现在出现了张根这么个通判,不管是从私人的角度来说,还是从职责分配上来说,高俅都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将事情交给对方去做。尤其是团练的事情,根本就是要从头做起,如果让高俅来办的话,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要活活累死的,所以这种事情交给张根去做,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高俅高兴的就要跳起来了,只不过随后张根的反应,却是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团练?团练的事情我还真不是特别的清楚,以前的时候我是在户部任职的,对于这团练什么的,根本就是一点都不了解啊!” 张根倒是没有说假话,毕竟这种事情他也没有必要说假话。 张根本是户部的人,而户部是负责掌管户籍、财政的一个所在,虽然说官场众人对于其他方面的工作内容多少都是了解一些的,可是真要说到操作,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可能了。 高俅也没有料到是这种情况,不过仔细想想,这种事情又不是那么难理解。通判是知州的副手,平常负责的事情也是有关户籍、财政的事情,让一个户部的人来做起事是十分正常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张根这么个人也总比没有的好,想通了这些,高俅随即便无力地摆了摆手,说道:“不管怎么样,这团练的事情我们必须要提上日程来,虽然说你对团练的事情不是特别的熟悉,不过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你做的事情都是自己熟悉的。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曾大人又何必举荐你通判杭州呢?让你好好在户部做一辈子不就行了吗?” “大人说的倒也是真情实话,那您看……” 即使是知道团练的事情自己差不多是一窍不通,可是无奈高俅说的话也确实是有道理,张根没有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接着问高俅了。 “我看?我看什么?我告诉你,团练的事情我是交给你了,我什么都不看了!”高俅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转头朝着是身边的苏过努了努嘴,“看见没有,我身边的这位。” “看见了,还没有请教,这位大人是……” 之前高俅进来的时候苏过就跟在后边,张根自然是看见了苏过,不过注意力一直放在高俅的身上,倒是没有对苏过十分的关注,此时说起来,自然是要先问问对方是谁了。 “他么,是余杭县的县令,来这边跟我商讨公务的,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要跟他好好商量一些事情,团练的事情我是没有什么时间来操办了,你可要努力啊!” 其实苏过早几天就过来了,只不过这些天来一直帮高俅处理积压的公务,可是这些事情高俅是不可能告诉张根的,因此便随便找了一些借口来敷衍张根。 不过张根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一根筋还是怎么的,听完了高球的这番话,张口便追问起来,“高大人要跟余杭县的县令一起处理公务,倒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啊?高大人,可否透露一下?” “这个嘛……西湖葑田,在十年前的时候已经处理过了,当时任杭州知州的乃是苏东坡苏老大人,这十年过去了,西湖虽然没有再出过大问题,可是凡事小心为上,本着谨慎万全的态度,我准备跟余杭县的县令去西湖边上察看一番。如果没有出现问题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但是如此出现了问题,我们能够及时发现、及时处理,那不是能够让我们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吗?” 虽然这番话的缘由是假的,可是高俅后面所说的要做的事情,却是没有骗张根。 现在苏轼就住在西湖的边上,虽然高俅还没有去过,但是肯定是要往西湖那边去才对,所以说高俅闲下来之后肯定是要去西湖的。路上顺带看看西湖的风景,谁能说这样做不是在‘察看’西湖葑田治理的情况呢?至于说为什么要带上余杭县的县令跟自己一起去,高俅却是没有过多解释的必要,不过好在张根的注意力好像也没有在这上面。 “高大人果然是高大人啊!怪不得在离开东京汴梁的时候,老师还叮嘱我要跟高大人学学,如此的做法,‘防患于未然’,高大人古往今来不算是第一人,也绝对是少见的了!不愧是高大人啊!”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张根突然间感慨了起来。 只不过张根的这一番吹捧,倒是让高俅的脸红了起来。虽然说对方的话都是好话,可是听在高俅的耳朵里却是多少有些尴尬的,毕竟自己的初心可没有对方说的那么好。不过现在当着人家的面,高俅也不好真的表现出来,因此只能是红着脸接受了对方的吹捧。 第十四章 暗谍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唔~,那什么,这边的事情我们就不多说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团练的事情是马虎不得的。要知道,杭州府的盗匪虽然说没有多么残暴,但是他们毕竟是存在的,仅靠衙门里的这些衙役,肯定是不够的,所以说,你的任务可是十分艰巨的,你可要上心啊!” 随口将话题转移了开来,高俅也担心自己一会真的露馅儿了,那样面子上可就不太好看了。 “是!下官一定会上心的,一定会将团练的事情处理妥当!” 面对高俅的‘嘱托’,张根信誓旦旦地保证起来。 “嗯!你有这个决心就行!”见张根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开来,高俅松了一口气,随即想起了一些事情,“那什么,我看你好像是一个人前来,是不是身边还没有合用的人手啊?” “这个……高大人明鉴,我身边确实是没有什么人,不过这有必要吗?用衙门里的人不行吗?” 张根有些好奇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有些不明白高俅的意思。 “衙门里面的人……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单靠衙门里面的人,行事恐怕就没有那么方便了。”高俅自然是知道张根可能是没有过这种经历,思考了一番之后,接着开口说道:“那什么,既然如此,我这边正好有两个人,就先让他们帮你一下吧!” “如此,那就多谢大人了!” 有人给自己送免费的劳动力,遇到了这种好事儿,张根也不是傻子,自然是满心欢喜地就答应了下来。 “嗯!张千、李万,你们两个人进来一下!”朝着客厅外面等候的张千和李万喊了一声,在张千和李万进入客厅的同时,高俅转回了头来,冲着自己对面的张根介绍道:“这是张千和李万,一个是我身边的人,一个就是这衙门里的人,虽然对于团练的事情他们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好赖是个人手,就先让他们两个跟在你身边帮帮忙吧!” “多谢高大人了,这一次我出来的匆忙,实在是没有时间去招揽贤才,本以为这一次就只能靠自己亲力亲为了,没想到高大人如此体贴下官。不过这两个人跟了我……高大人您那边还有没有人可用了?” 虽然是例行客套,不过按着规矩来说,张根还是多问了两句,若是这两个人带走之后,高俅这边没可用的人了,那显得多尴尬? “我这边……倒还有人可用,不过我这边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也不打紧的。”有人可用,高俅这边还有一个李韵的亲哥哥可以用,不过后面一条才是关键,高俅最近也没有旁的打算,只不过自己要偷懒这种事情不能明着跟张根说,只能是转头看向了张千和李万,转移张根的注意力,说道:“张千、李万,这位是张根张大人,乃是我们杭州府新上任的通判,不过因为来的比较急,所以他身边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们就先跟着张大人,帮他做些事情,也好尽快将团练的事情处理妥当!” “是!大人!”张千和李万同时答应一声,紧跟着又一齐转过了身来,冲着张根一拱手,朗声道:“小人张千(李万),见过通判大人!” “啊!好说!好说!”张根连忙站起来回礼,等跟张千和李万回了礼之后,又转头看向了一边的高俅,“那什么……高大人,你看咱们接下来……” “哦!哦!哦!这个啊,那什么,张大人车马劳顿,先行回去休息也就是了,等晚上的时候我在后衙之中摆下酒宴,为张大人接风洗尘!” 例行的客套总是不能免的,反正自家也是要吃饭的,高俅倒也没有想的太多。 随后张根起身行礼,离开了客厅,找自己的住处去了。府衙的后面不一定都有让人居住的后衙,但是一般有后衙的衙门,都是最高一级的长官居住的,哪怕是空着,旁人也不能占用。所以说这张根就不能居住在后衙了,至于说他住在哪里,其实都是有专门的处所的,倒是不用他自己去找。 至于说那通判应该住在哪里,高俅倒是没有什么兴趣去了解这件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多问了。 张千没有跟着张根和李万一起离开,倒不是说他视高俅的命令为无物,也不是张根不想带着张千,只不过眼下张根是要回去休息,张千跟着他回去也不可能有什么事情做。李万跟着离开,是因为他是衙门里的差役,通判大人回去休息,不管是引路也好,或者是帮着做些闲散的活计也罢,总有用他的地方。 “唔~,正好,张千你没跟这他走。那什么,你去张江的酒楼那边,订上一桌子的酒席,晚上我们……算了,还是让他们送过来吧!在后衙这边吃饭,多少要自在一些。” 看见张千没走,高俅随口便吩咐了起来,这种事情总也是要有人做的,张千在这里,倒是省了高俅不少的力气。 当然高俅大可以让花想容和李韵下厨的,这两个人做饭都还算是可以的,尤其是李韵,烧一桌子的菜其实不是什么难事儿。只不过高俅不想麻烦这两个人,而且在家里面弄一桌子酒席出来,着实也是比较麻烦的,倒不如直接从外面定一桌酒席来,省时又省力。 打发走了张千,高俅这边便跟苏过聊起了去看望苏轼的事情。 其实在高俅来到杭州府的第一天,高俅就打算先去看望苏轼一下的,只不过因为公务缠身,真要是直接去的话,多少还是有些不妥的,所以便没有成行。 不过后来苏过便赶了过来,并且将高俅这边积压的公务全都给处理了,如此一来,高俅可算是有了时间了。尤其是现在来了个通判张根,有什么事情让他处理着也是合情合理的,高俅已经是随时可以去看望苏轼了。 这边高俅正跟苏过商量着哪天出发去看望苏轼,去的时候又应该带些什么礼物。毕竟苏轼住在西湖边上,可不是他一个人在,苏过的大哥苏迈、二哥苏迨,以及这两位的妻儿孩子,全都在这边侍奉苏轼来着。苏迈、苏迨不用多说,就算是不给他们带东西,他们也挑不出什么了理儿来,毕竟高俅比他们两个人小。可是苏迈的两个儿子和苏过的那一个儿子,高俅却是不能置之不理了。 哪怕苏迈的两个儿子都跟自己差不多大,高俅还是得准备上礼物,毕竟辈分就在这里了,长辈见晚辈,每个见面礼,那成什么样子?一想到要准备礼品,高俅就不由十分感激苏迨,毕竟苏轼的三个儿子里面,就这一位还没有孩子,着实替高俅省了不少得了力气。 这边高俅正跟苏过商量着,那边跑进来了一个衙役,看见高俅之后,连忙抱拳拱手,“大人!外面有信使求见!” “信使?哪里来的信使?” 高俅眨了眨眼,有些猜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自己刚到杭州府没几天,哪门子的信使就找上门来了? “这个……小人不知!” 衙役满脸的为难,虽然自己问了人家了,可是人家不跟自己说,那自己能怎么办? “季旻,先把人请进来吧!别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苏过接过了话茬,仿佛没有听见衙役的话一般,其实这也是在帮衙役,不然高俅真的要罚这个衙役的话,那这衙役也是没有任何借口好找的。 不过苏过的话也不是信口胡说的,以古代的通讯来说,一封信要走上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送到收信人的手上,哪怕是不着急的事情,在这话总是情也会变的十分着急。因此听见信使到来的消息之后,大多都会赶紧看看是谁来的信,信里面写的又是什么。 “这样……兄长说的也对!那什么,你去把信使叫进来吧!” 高俅没有考虑太多,苏过已经开口了,再说些别的就有些不合适了,因此便顺着高俅的话说了下去。 “是!大人!” 衙役答应一声,倒退着退出了客厅,然后转过身去请那位信差去了。 信差一进来,高俅就觉得似乎是有哪里不对,可是看过来看过去,却又没有发现这个信差哪里有问题,这让高俅觉得很是奇怪。这个信差平平无奇,一张脸也是十分的平常,仿佛在哪里见过,可是仔细一看,又让人觉得十分的陌生,总而言之,就是那种扔到人群之中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 “这个……兄长,我书房里面的那些东西还没整理好,您去帮我收拾一下吧!” 思考了一番之后,高俅开口了,不过不是对着信差说的,而是将苏过给打发走了。 书房里面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吗?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无非就是笔墨纸砚有些散乱,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所以高俅让苏过离开,去自己的书房里去收拾东西,其实并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好收拾,而是想要支开苏过。而这里面的缘由,则是高俅已经想明白了对方是什么人了。 这个信差哪里都不特殊,这就是他最大的特殊之处。扔到人群之中再也找不出来,这样综合起来一分析,高俅的记忆里面只有一众人有这样的特殊,那就是章惇留给高俅的人手——暗谍! 当初离开东京汴梁的时候,高俅其实并没有具体的通知暗谍,不是因为他不想给暗谍安排些事情,而是因为长时间以来暗谍在高俅这里其实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更多的时候就是一个传递消息的工具,就算高俅不去搭理他们,他们也是能够照常运作的。如此情况下,高俅也就想不起来要安排暗谍做什么了。 如今暗谍找到了杭州来,虽然还不知道暗谍是想要做些什么,但是不管暗谍是想要做什么,高俅都不能够让苏过知道,而且不只是事情不能让苏过知道,就连暗谍的存在都不能让苏过知道。毕竟暗谍的存在实在是太过敏感了,他们涉及到的层面不只是在文武百官之中,就连皇宫大内也有他们的一些人在,真要是哪天出了问题,苏过不知道暗谍的存在,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苏过虽然不知道高俅是想要做什么,但是这种做法在官场之中并不新鲜,当即笑了笑,站起了身来,“那好!我就先去书房里帮你收拾一下,顺便看看你这些年在东京汴梁收集了哪些古籍珍本!” 说完这番话,苏过便转身离去了。 等着苏过离开之后,客厅附近都没有什么人了,高俅才沉下了脸来,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信差,开口问道:“你……真的是个信差吗?” “大人明鉴,小的自然是个信差了。”那信差微微一笑,随后又接着说道:“不过在这信差之外,小人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就是了。” “暗谍的人?倒也是正常!”想想暗谍的人其实都是有其它身份作为掩饰的,现在这个暗谍只不过在明面上做着信差的工作,高俅倒也没有觉得有多么惊讶,只不过别的事情,高俅倒是需要问个仔细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难不成是东京汴梁出了变故不成?怎么这般堂而皇之的就给我送信来了?” “这个……跟大人您回,东京汴梁之中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上面的那几位商量过后,暗谍的工作不能够仅限于东京汴梁,因此便将我们这些不重要的人全都打发了出来,准备在整个大宋建立起一整套的……好像是叫‘情报网络’?” 信差皱了皱眉,实在是不明白那个什么‘网络’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好在他记性不错,倒是将这个词儿给说对了。 “唔~,建立情报网络么?靠信差是不行的啊!在东京汴梁不是有车行吗?弄个运货的也可以啊!” 想想日后的物流行业,高俅心里面盘算开了,就算是不用来传递信息,这行也是有搞头的啊! 第十五章 东京近况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如果真的将暗谍的车行开遍大江南北,首先收益就会不菲,毕竟不管是在哪个年代,物流总是吃的开的,尤其是暗谍可以借助朝廷的路径,更是便捷。其次,借助车行来传递消息,这就大大加强了消息往来的隐蔽性,虽然说还是有被人识破的风险,但是至少比用信差要来的安全。 当然对高俅来说,传递消息不传递消息的,其实他已经没有多么在乎了,毕竟他现在已经来到了杭州,安心过他的‘养老’生活了,东京汴梁里不出事儿,他也懒得去管那么多。不过物流带来的经济效益可是实实在在的,这就让高俅不得不上心了。 就算是不管大宋朝如何,高俅自己也得生活,万一哪天不当官儿了,有这么个车行在,高俅也能好好的当一个富家翁,如此分析,高俅却是不得不上心了。 “唔~,你们这些出来建立情报网络的人,全部都是用信差作为掩饰身份的吗?” 有了想法之后,高俅自然是需要先问一下这些人更具体的情况了,只有对他们有一个全面的了解,高俅才能知道自己记下来应该如何具体的布置。 “这个么,倒也不全是当信差了,从东京汴梁到各州府之间,暗谍的人手全都撒出去了。各州府的官道之上全都留有人手,下至贩夫走卒,中间有行商过客,往来有信差,总之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的。只要大人您一声吩咐,咱们很快就能聚集起人来!” 对于这一次的布置,暗谍的人可是信心十足,连带着这么个在外负责的人,也是信心满满。 不过跟他们的信心十足不同,高俅却是觉得很是为难,嘬了嘬牙花子,好半天之后,才开口说道:“各州府之间,暗谍的人手全都撒出去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暗谍的人手总共也没有多少吧?这样撒下去之后,一州一地,能有两个人的应该就算多了,这样分下来,能有什么作用?别跟我说,你们为了扩张情报网络,随随便便就招人了,那样的话,这暗谍可就算是废了啊!” “大人,瞧您说的!哪能那样随便就招人呢?暗谍原来的人手是不多,可是每个地方分下来一个管事儿的还是足够的,另外搜集消息、传递信息的那些人,其实并不需要他们多么精通此道,只要能够替暗谍办事儿就行,这件事情在之前的时候,我们已经商议过了!” 面对高俅的质问,这信差显得很是放松,毕竟这件事他们内部之前已经讨论过了,所以也不会有什么纰漏,自然不会被高俅给问住了。 “是么?既然如此,那你就跟他们传个话,让他们把在东京汴梁的车行给我开遍大江南北,这样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确定了人员的可靠性之后,高俅自然是安心了,开口便布置了起来。 “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我们这些人才从东京汴梁出来,离得近的虽然已经开始着手组织人员了,可是离得远的现在可能还没有到达,想要将这个车行开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高俅的这点小小的要求其实并不算什么,只不过是稍微改变一下行事的方略就可以了,不过这里面还有细微操作上的麻烦。 “不是那么容易……我这么年轻,等上几年的也无所谓,这件事情你们去做也就是了!” 只不过是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高俅现在倒不是十分的着急,毕竟手头的钱财还够花很长一段时间的,而且一个知州平时的俸禄也不少,倒是不用那么担心。 说完了自己的事情,高俅口风一转,随口问道:“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通知我暗谍已经开始发展的这件事儿吧?还有没有别的事情了,一并说了吧!” “瞒不过大人!其实我来杭州这边,还有消息要传递给大人的!” 这个人说着,走近了一些,靠近了高俅。 “还有消息?不会是东京汴梁的事情吧?” 知道对方是小心谨慎,高俅倒也不是十分的在意,因此也就没有想太多,接着就问了下去。 “这个……确实也是东京汴梁的事情,不过却也和大人您有关!”这个暗谍的人顿了一下,看了看高俅的脸色没有异常之后,这才接着说道:“那什么,大人,中书侍郎曾布曾大人,举荐了一个户部的官员出任杭州的通判……” “这个户部的官员是曾大人的学生,名叫张根,对不对?” 高俅翻了翻白眼,实在是没想到暗谍竟然会给自己捎来这样的消息。 当然高俅也不是说这消息有什么问题,可是消息从来都是讲究一个时效性,自己都见过张根了,暗谍的人才来跟自己禀报说有这么一件事情,这让高俅怎么能够接受呢? “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 看见高俅如此的镇定自若,并且还将那位杭州的新任通判的名字都说了出来,暗谍的人愣了一下,随即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没有什么难道,那位通判大人我已经见过了,就在刚才不久,我才将他送走了。你们暗谍这消息,传递的都是这么慢的吗?以前我还真是没有发现啊!” 原来的时候高俅对暗谍经常是不管不顾,因此也不知道暗谍的具体运作方式,今天看来,却是似乎有些不太妥当了。 “这个……大人您有所不知,暗谍的人手都是安插在不要紧的地方,能够打探到的消息实在是有限,而且这次曾大人举荐张根出任杭州通判,又是直接办理,根本就没有一点的拖沓。等我们打听到消息之后,那位张大人已经离开东京十余日了,而我们还要一路上布置人手,这自然就慢了一些……” 对于这一次的事情,暗谍的人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不是他们不想尽快传递消息,实在是有心而无力。 暗谍的人手从来都没有出现在重要的位置上过,充其量是一些杂役、侍卫之类的,这些人不会受人重视,经常能搜集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消息,可同时因为这些人都不是多么的重要,因此能够探听到的消息就十分有限了。往常的时候高俅不经常用暗谍的这些人,因此倒也没有出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现如今高俅来了杭州,暗谍的问题就凸显了出来。 不过这种事情高俅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毕竟暗谍的效率还是不错的,在张根提前离开十天的情况下,他们竟然也只比张根晚到了那么片刻,如果说他们路上不需要布置人手的话,应该比张根到的都早。在这个通讯困难的年代里,能有这样的效率,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唔~,这件事情么,已经后再说,东京汴梁那边,自打我离开之后,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吗?比如说禁军改革的事情,有没有耽误?” 高俅也没有在暗谍的事情上纠缠下去,口风一转,问起了别的事情。 “发生的事情倒是特别的多,不过大人您主持的那些事情基本上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吐蕃诸多部族内附和京畿禁军改革,全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倒是没有出现问题。旁的事情倒是有一些,比如说蔡京的儿子跟其断绝关系之类的,不过都算不上特殊。” 暗谍仔细回想着东京汴梁发生的那些事情,不过也没有想出什么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当然这个暗谍其实比高俅离开东京汴梁也就晚了半个月的时间,而半个月的时间里面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蔡京的儿子跟他断绝了关系?这可真是……让人有些意外啊!” 虽然在离开东京汴梁的时候看见了前来送行的蔡攸,可是高俅也没有想到蔡攸竟然会有如此的行为,难不成跟真的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太大,惹的蔡攸‘迷恋’上了自己? “说是让人意外,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蔡京和他的弟弟蔡卞之间关系就算不是势同水火,其实也是相差不多了。蔡京的儿子跟他断绝关系之后,随即便住进了蔡卞的府邸,想来也知道这里面是有关联的!” 虽然说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个请款,不过这也并不妨碍暗谍的人进行猜测。 “这个……太复杂了,我看咱们还是说点别的吧,皇上最近有什么动作吗?” 对于蔡京这一家子,高俅可是有些闹不懂,既然是闹不明白的事情,高俅索性也就不去多想了,直接开口,问起赵佶最近的情况来。 “皇上好像跟以前一样,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无非就是兴建了一个书画院,其他的倒是没听说有什么。不过衮国长公主那边倒是出了一些状况……” 一边观察高俅的脸色,暗谍的人一边小心小心翼翼地开口说着。 “玉儿……不是,衮国长公主那边能有什么事情?她一个公主,谁还敢怎么着她不成?” 说起了赵玉儿,高俅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不过在心里面,高俅还是觉得很是奇怪,毕竟最不应该出状况的,其实就是赵玉儿了。不管怎么说,赵玉儿都是大宋的衮国长公主,没有谋朝篡位的罪名,谁能够将她如何呢?当初高俅让李清照留在赵玉儿的身边,其实就是有这样的想法为基础,所以才敢如此安排的。不过听暗谍的人这意思,好像出现了一些高俅意料之外的情况。 “唔,倒也不是怎么样了,不过吏部尚书赵挺之之前上疏,说是衮国长公主年纪不小了,也该找个驸马了,为此可是好一通闹呢!” 说起这件事情,暗谍的人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不过这也怪不着暗谍的人,不管是谁,面对这种事情都会感觉手足无措的。 一位公主的年纪不管都大,嫁不嫁人的都跟朝廷的官员无关,更何况是一个吏部的人,你要说是礼部尚书的话,那这还情有可原,吏部尚书做这种事情,着实让人看不懂。如果说是想要为自己的儿子求娶公主,这倒也罢了,可是这位吏部尚书,偏偏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说衮国长公主应该出嫁了,这就让人有些看不明白了。 “是赵挺之么?这个倒真实是个麻烦!” 皱了皱眉,高俅有些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在当初李格非还在东京汴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去吐蕃部族那里宣传教化,为了防止赵明诚对自己女儿的骚扰,将李清照托付给了高俅。后来高俅出知杭州,自然是不肯能带着李清照一同前来,只能是让李清照留在了从前的端王的府中,让衮国长公主赵玉儿接着护着她。 赵挺之自然是没那个胆子替自己的儿子求娶衮国长公主,可是求娶李清照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尤其是李清照是大宋小有名气的才女,这样的一桩婚事要是成了,那对赵挺之来说肯定是一件好事。只是李清照现在有衮国长公主保护,这件事情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为了规避风险,赵挺之便提出了‘衮国长公主应该出嫁’了这么一个馊主意,一旦衮国长公主出嫁了,那么李清照自然是不可能跟着衮国长公主还有她的驸马一起去住的,如此一来衮国长公主就没有办法护着李清照了。 就这一系列的想法来说,赵挺之其实想的很对,不过他却是忘了一点,衮国长公主出嫁,嫁给谁呢? 虽然说高俅现在是出知杭州了,可是高俅本身是没有犯什么错的,所以在赵佶那里也是有点面子的,而高俅跟衮国长公主之间的那点小暧昧,赵佶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就算是抛开了高俅,赵佶跟衮国长公主之间的兄妹之情也是比较牢靠的,违背衮国长公主意愿的事情,赵佶多半是不会做的,因此赵挺之的想法,算是白瞎了。 第十六章 皇上缺钱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赵挺之……啧啧,赵挺之啊……” 笑着摇了摇头,高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么个人了,本来好好的圣贤书读着,偏偏要走权宦的路子,结果还走不好,只能是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混着,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暗谍的人不知道高俅心里面在想什么,听见高俅如此嘀咕,心中一动,压低了声音,凑到了高俅的身边,说道:“大人,需不需要我们把这位吏部尚书给……” “行了!一个跳梁小丑罢了,除了他自己之外,肯定也没有人会搭理他的,暗谍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就行!”对于赵挺之这个人,高俅是觉得没有什么关注的必要,随口说了两句之后,便转移了话题,“那什么京畿禁军的改革事情进行的如何?王厚那里,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麻烦是有一些的,不过属下离开的比较早,王将军那里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暗谍离开的时候禁军整改还没有遇到事情,所以他也不是十分的确定了。 “好像?你这个可真是……” 高俅很想训斥这个暗谍几句,可是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人家又不是没有仔细打探,只不过他在东京汴梁的时候确实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只是东京汴梁那边,京畿禁军的改革一事,确实是让高俅有些担忧。毕竟禁军改革与吐蕃诸多部族内附不同,这件事情虽然说已经开始步入正轨了,可是稍有差错还是会重蹈覆辙。毕竟东京汴梁那个地方别的不多,有权有势的人就特别的多,真要是出现个人一搅和,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了。 跟京畿禁军的改革比起来,吐蕃诸多不足内附的事情却是不用高俅多操心了。这么长时间过去,第一批迁移的吐蕃部族应该是已经到了岭南等地方了,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接下来继续顺着原先的规划去完成,自然是不会出现什么纰漏的。而且这吐蕃部族迁移还有一点是京畿禁军改革不能与之相比的,那就是吐蕃诸多部族迁移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再停下来了,一旦有人妄图插手其中,必然是要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要知道这些吐蕃内附的部族的百姓本身可都不是什么好人,不管是男女老少,只要拿得起刀枪的,那就是一个士兵,内附的事情对这些人很有好处,真要是有人出来阻拦,他们会如何应对,还用得着多说吗?正是由于这种特殊的情况,反倒不会有人敢插手吐蕃诸多部族内附的进程。 只是京畿的禁军改革,着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到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高俅是真的一点的把握都没有。 其实就在高俅离开东京汴梁的当天,有一些事情,已经不可阻止的发生了。 当王厚送完高俅离开东京汴梁之后,刚一回到家,正好就碰上有人前来禀报,说是有两个人带着高俅的书信前来找他,已经在客厅里面等候多时了,这让王厚觉得很是奇怪。有什么事情,刚才高俅为什么不跟他说呢? 等在客厅之中的那两个人,自然是拿到了高俅‘推荐信’的李直方和武松。 其实按着李直方的性格来说,实在是不愿意跟武松一同前来,毕竟武松之前的为人处世实在是让人有些看不惯。虽然说武松来投靠王厚是高俅同意了的,还亲手写了举荐的信件,可是在高俅被贬谪、出知杭州的这个时候,本来跟随着高俅的武松,却是选择了留下来进入禁军之中,这就让李直方觉得有些不合适了。 自古以来,忠孝节义都是中华民族最基础的道德价值观,如果说是高俅主动开口,让武松留下做些什么,那李直方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武松这样一个跟随了高俅很长时间的人,在这个时候却离高俅而却,显然是不忠不义的表现,这让李直方如何能接受的了?只不过这件事情李直方也是没有什么开口的立场,所以说才没能开口。 不过李直方可是不会忘了,在七、八年之前,高俅以一个小孩儿面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武松就已经跟在高俅的身边了,如今发生这种事情,让李直方心里面就有些疏远武松了。 武松当然也知道李直方多少有些看不起自己,可是这里面的事情,李直方又那里知道的那么清楚呢?人家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旁观者未必能够知道当局者所面临的全部情况,如此一来,旁观者又怎么能够说看的清楚呢? 就拿自家的公子被贬一事来说,旁人或许觉得没有什么,毕竟宦海沉浮、几起几落,都是十分平常的事情,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的公子这一次做的确实有些不大妥当了,说不得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重新回东京汴梁了。武松不是不想跟高俅一同离开东京汴梁,可是这一去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以后又该如何呢? 原先的时候武松只是一个街头卖艺的市井之徒,在跟了高俅这么多年之后,多少也学到了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可是最初武松同意跟着高俅,其实就是想求一个安稳的生活。本来自家的公子当上了殿前司都指挥使,武松还觉得十分的高兴,毕竟自己这就算是有出头之日了,高官得坐、骏马得骑,谁又不想有这种待遇呢? 现如今自家公子落难,若是自己没有机会也就罢了,可是自家公子偏偏给出了这么一个‘上进’的机会,武松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了自己的后半生做出一个选择。当然,在他成功之后,也是能够照拂自家的公子,这样也就不会显得如何了。 李直方和武松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在跟衮国长公主告别之后,便往王厚的住所赶去了。虽然说京畿禁军已经要开始改革了,不过最近这些日子还是在整理人员的资料,所以说王厚也还是在家中的。 果不其然,就在李直方和武松到了王厚的家中之后,等了没多久,王厚就回来了。 从李直方的手中接过了信件,王厚草草的看了一遍,皱起了眉头,随后又舒展开了,“高大人还真是……那什么,你们两个人的情况我已经都知道了,不过现在禁军才刚刚开始改革,虽然说我也想尽快给你们安排个职务,不过这爱要等他们将禁军的人员信息完全梳理完毕之后才算是可行。你们二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可以先在我这里暂住几天,等回头我去整顿禁军的时候,你们跟我一同前去,你们觉得如何?” 王厚说的很是委婉,其实他就是觉得李直方和武松两个人可能是没有地方住,所以就让这两个人住在自己这里了,毕竟高俅已经离开了东京汴梁,李直方和武松两个人,总也不好再留在衮国长公主那里了。说的这样婉转,这对于他这样一个武将来说,其实已经是十分的难得了。 当然王厚能有这样的表现,其实还是多亏了高俅。高俅在心里面将李直方与武松两个人的基本情况都介绍了一遍,末了又是好一通嘱托,这自然就让王厚上心了。而且王厚也是见过武松的,就在王厚之前第一次回京的时候,被高俅拦下的时候,武松就跟在高俅的身边,如今不看僧面看佛面,自然是要好生对待。而李直方就更加特殊了,原来他就做过县尉,更是有过捉拿贼寇的功绩,就算没有高俅的这封信,王厚也会对其刮目相看,现在有了高俅的这封信,自然是锦上添花。 面对王厚的这番话,李直方与武松对视了一眼,随即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叨扰大人一番,不过京畿禁军的改革事情,总也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我们需要再等待多长时间呢?” “这个……可能就是三五天的时间吧!毕竟也不是说要从头收集这些人的情报,只不过是将信息梳理一遍,挑出那些老弱和年幼的也就是了,时间上应该是要不了多长的。” 其实之前的信息已经收集完毕,现在要做的是整理一下,虽然说那些老弱和年幼的不可能打发回家了,但是京畿禁军整改,势必不能将这些人跟那些青壮的放在一起训练,这不仅对他们来说是不能承受的,对王厚来说也是不能接受的,因为这些人确实是会拖后腿。 “三五天的时间,倒也不是很长,如此,就麻烦王大人您了!” 武松低头想了一下,不管如何,自己也只能是这样说了。 李直方好歹跟衙门口的那些差役还有些交情,有事情可以去找衙门口的那些老朋友帮忙,可是他武松能怎么办?难道还让他去十字街口打拳卖艺吗?真要是那样做了,往后武松也就别想着再回来了。所以说对于武松来说,其实他是没有选择的。 就这样,李直方和武松便在王厚的家中住下了,只不过却不是住了三五天,而是一待就半个月下去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京畿禁军的全部情况其实都已经梳理完毕了,只不过在向当今皇上提交改革具体的方案的时候,却是遇到了麻烦。 京畿禁军改革的事宜,最早的时候是高俅用‘省钱’提出来的,不过因为京畿禁军的情况实在是太过糜烂,所以说到了后面赵佶已经是主动地来做这件事情了,都用不着高俅多说什么。只不过在心里面,赵佶还是没有忘了高俅最开始说的那些。 可是王厚提交的奏折,上面却要求赵佶拨下一大笔款项来训练禁军,这让赵佶如何能够答应呢? 看着王厚送上来的奏折,赵佶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唉!年初的时候就已经拨过钱了,本来高俅那个家伙还告诉朕以后都可以剩下一大笔的钱来,可是这还没等到来年呢,现在就又要朕再出一笔钱,还比年初的那一笔更多,这让朕……真是……唉~!” “皇上!京畿禁军的军械早已老旧,营地也需要重建,再有些其他的地方需要开销,这笔钱是省不得的啊!” 王厚自然是知道让赵佶掏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这笔钱要是不拿出来的话,禁军的改革怎么进行下去?难道靠自己的这一身正气吗? “朕当然知道这笔钱省不得,可是……这么多的钱完全能够将经济的禁军全都给武装起来了,难道军械往年就一件都没有换过吗?那些钱都去了哪里了呢?” 身为一个皇帝,身为一个还算是明智的皇帝,赵佶知道这笔钱不可能生下来,可是真要让他出这笔钱,却是没那么容易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割他的肉一样了。 “那些钱么,该在哪里就在哪里,这些年虽然说用了不少,但是多少还能搜出来一些吧?唔~!真要是这样的话,不仅这笔钱能够生下来,估计还能有不少的结余吧?唔~,好像就是这样啊!” 就好像是在念经一样,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韩忠彦,嘀嘀咕咕的说了这么一大堆。 不过他这番话却是提醒了赵佶,自己怎么就糊涂了?往年拨下去的钱可是不少,但是那些钱都没有到了禁军的身上,如此说来,必然是有人贪墨了,只要好好查查这一帮人,肯定能搜出来不少,到时候别说是这么一笔钱,就是再有个两笔、三笔的,赵佶也能够轻松应对了。 想到这里,赵佶忍不住看向了一边的曾布,轻咳了一声之后,开口问道:“那什么,曾大人,京畿禁军的事情是由你一手查办的,那些人现在都在哪里啊?” “这个……少数几个被下狱了,不过更多的,老臣只是让他们先回家反省,并没有做任何的处置,这件事情之前已经禀告过。” 曾布犹豫了一下,随即将这些事情说了出来。 第十八章 女孩儿心思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皇宫之内的气氛还算是和谐、融洽,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都算是有前例可循,办起来并不会有太大的麻烦。不过在赵佶原先的府邸之中,却是不那么和谐了,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的凄凉。 怪,只能怪李清照是个才女,而才女,从来都是多愁善感的。 因为高俅的原因,在离开时候并没有带多少人走,剩下的李韵、李师师、蝶儿和李清照,全都是跟赵玉儿住在一起的,而在高俅离开之后,这些人却是再也没有了出去游玩的心思。 首先赵玉儿是没有了心情,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然后,李清照这样个才女也是越发的惆怅,每日里就知道拿着一卷书在那里不停的唉声叹气,从早上起床之后一直到太阳落山,一直都是如此。蝶儿每天跟在赵玉儿的身边,也是心不在焉。剩下的那个李师师,却是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的意思,毕竟这件事情跟她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她对高俅又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在高俅离开几天之后,这一天赵玉儿等人依旧是坐在了府中的花园之中,对坐叹息。 “唉~!也不知道高俅现在已经走到了哪里,他的身体不好,可千万不要害了病啊!” 赵玉儿长叹一声,紧跟着抬起了头来,看向了南方,似乎是想要看到高俅的身影。 “是啊!他的身体不好,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都是因为我!” 一想到高俅身体不好,李清照就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书卷,毕竟高俅的身体不好,全都是因为她。 这件事情除了苏轼一家人、钱乙、花想容和两位当事人之外,别人却是不太清楚这其中的缘故了。在高俅刚来到大宋的时候,正好赶上上元节,然后出去游玩的时候,高俅推开了一个差点被快马撞上的小女孩,自己却是被那奔驰的骏马给一脚踢飞了出去,从此就落下了这么个病根。如果当时不是正好在汴梁,能够及时找到钱乙这样一位医术高超的神医可能当时高俅就已经可以回去他原先所在的那个年代了。 当时高俅救下来的那个小女孩,其实就是现在的李清照,所以说,高俅身体的不好,其实李清照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本来这件事情赵玉儿也是知道一些,不过当初赵玉儿并不认识李清照,后来李清照出现的也不算突兀,毕竟李清照的父亲是苏轼的学生,有了这么一层关系之后,赵玉儿倒是没有想过自己以前就见过李清照了。今天听李清照这么一说,虽然说心里面也是有一些好奇,不过却是没有往深里面想,因为赵玉儿的心思,现在全都放在了不知走到何处了的高俅身上。 “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你们这一个个的,就是喜欢瞎操心,本来咱们几个好好的,没事儿还能出去逛逛,参加个诗会什么的。可是你们现在的这个样子,让我都没有心情了。” 李师师没有管那么多,本来她是最不当回事的那一个人了,不过整天跟这么一帮子痴情女子待在一起,弄得她也是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没看见长公主和李小姐现在都很是不开心吗?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说风凉话!”蝶儿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但是她的身份特殊,实在是不好再赵玉儿和花想容面前表现出自己对高俅的思念,只能是转移话题,随口问道:“对了,李韵姐姐呢?从昨天的时候好像就没有看见她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姐姐她……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是姐姐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也用不着我们去操心她的事情的。” 李师师自然是知道李韵是个什么情况,可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跟赵玉儿她们开口说这件事情。 虽然说对李韵的身世背景了解的并不是很清楚,可是李师师却知道李韵还有一个亲哥哥,而前两天的时候李韵却是见了她的亲哥哥好几次,然后又跟李师师说了一些让她自己保重的话。如此想来,不用多问,李韵必定是让她的亲哥哥护送着她去追赶高俅去了。 李韵是前天晚上的时候离开的,当时正好是晚上,赵玉儿和李清照等人一个个的都在自己的闺房之中唉声叹气,自然是没有察觉到府中已经少了一个人。第二天没有看见李韵,赵玉儿和李清照她们却是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在高俅离开之后的第一天,李清照也是一整天没有出房门,一直到了第二天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有了先例之后,自然就没有人关心李韵为什么没有出现了。 不过现在蝶儿问了起来,赵玉儿倒也是记了起来,自己的身边还少了这么一个人,当即开口问道:“你姐姐不是个小孩子,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她跟个小孩子又有什么区别呢?之前清照将自己一个人关在门里,第二天出来的时候脸色多么差师师你应该也记得。这才过去没有几天,你姐姐可是不能出问题,要不我们还是去她的房间里看看吧?” “这个……我就怕咱们去了也是见不到的啊!” 李师师面色犹豫,小声嘟囔着,却是没敢大声说话。 不过几个人坐的都是比较近的,即使是小声嘟囔,赵玉儿也听了个大概,当即皱起了眉头,质问道:“师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李韵她不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吗?” “这……长公主,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昨天的时候我去姐姐的房间,别说没看见姐姐,就连姐姐的衣物什么的都没有看见。只怕……” 若是蝶儿问自己,李师师敷衍着也就过去了,可是赵玉儿是衮国长公主,李师师却是不敢再像敷衍蝶儿一样敷衍赵玉儿了。 “只怕什么?说!” 看着李师师的这幅模样,赵玉儿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当即追问了起来。 “是啊!妹妹,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吗?有什么事情,就别藏着掖着了啊!” 李清照虽然跟李师师同姓,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却是跟赵玉儿站到了一起,质问起了李师师来。 “这个……只怕姐姐她已经找她想要找的那个人去了……” 一个赵玉儿问起,李师师就有些受不了了,再加上李清照,李师师就更加没办法隐瞒了,不过在说的时候,李师师还是选择性的采取了委婉的多的措辞。 “找她想找的那个人去了?她想找的那个人是谁啊?难道是……” 蝶儿在一边重复了一边李师师的话,随即就愣住了,哪怕就是她这样的一个小丫鬟,脑子也是灵光的很,前后一联系,当即就有了猜测。 “还有什么难道的,她肯定也是往杭州去了。唉~,她就有这样的胆气,可是我……” 赵玉儿打断了蝶儿的话,对于后面的内容,她心里面也是明白的很,却是不想在听下去了。 虽然说赵玉儿的身份要比李韵等人都要高的多,可是这件事情上却是没有办法像李韵一样自由、任性的,赵玉儿毕竟是衮国长公主,虽然说跟当今的皇上赵佶之间的兄妹感情不错,又跟自己的嫂子当今的皇后关系亲近,在东京汴梁城之中,没有人真的敢对她如何,可是想要离开东京汴梁,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李清照在一边没有说话,虽然说她的身份比不上赵玉儿,可是她也有自己的难处。就像高俅离开的时候说的那样,李清照的父亲是礼部官员,李清照做事不能够太过随心所欲,再加上李清照的亲娘就在东京汴梁,她这一走,可是会让人家说闲话的。 两个名门之女,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是左右为难,瞻前顾后,活的反倒是不如李韵这样洒脱,这样的情况,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算了,她都已经走了,那我们还能说什么呢?不过她一个人上路,是不是有些不安全啊?” 沉默了一会之后,李清照才开口,却是在担心李韵的安全问题了。 “安全倒是挺安全的,姐姐还有一个哥哥在,倒是能护送着她,想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都已经将话都说的差不多了,李师师自然是没有再瞒着的必要了,干脆就将真实情况全都说了出来。 “是这样么?那倒也好。” 事已至此,除了这样说,赵玉儿也是没有什么其他好说的了。 只有蝶儿,在李韵解释清楚了之后,感到十分的失落。本来以为李韵走出了一个不错的道路,结果却是这样让人无奈。蝶儿虽然有心学习李韵的行为,奈何她没有一个能护送自己的亲哥哥,这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几声叹息过后,凉亭之中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李清照靠在栏杆之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凉亭外的花圃,好一阵之后,突然间开口说道:“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高俅离开东京汴梁的时候,正好就是九月初的时候,过了几天,也恰巧就是九月初九重阳节。李清照的这一番咏唱,却是将本该几年之后写出来的诗词,提前创作了出来。这件事情若是让高俅知道,恐怕他也会觉得很是无奈了。 至于说高俅为什么会无奈,实在是因为这首词是李清照有感而发,在原本的历史上,本来是李清照在成婚之后写出来的,而现如今却是为了高俅而写,李清照是何用意自然是不用多说了,如此的情况下,高俅就会十分的头痛了。 “好词!好句!好一句‘人比黄花瘦’,清照你现在的模样,可不就是比黄花还瘦么。可是高俅啊高俅,你可知道,这里还有女子在痴痴的想你、念你吗?你……知道吗?” 看了一眼李清照因为长时间没有好好吃饭而消瘦下来的脸庞,赵玉儿赞叹了李清照的词句之后,紧跟着感慨了起来。 赵玉儿倒是也想说些诗词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奈何读书读的不少,却是没有读出什么来,此刻想要说出一些独创性的东西,却也是没有办法了。 “公子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公子却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不然的话,公子又怎么会舍得离开我们呢?” 蝶儿没有读过书,但是却能听懂李清照话里的伤感,而对于赵玉儿的感慨,却也是感同身受。不过却是比赵玉儿多了一些对高俅的理解,有些事情,其实也不是高俅能够决定的。 凉亭之中的感慨依旧在继续,宫里面却是已经有点混乱了。 早上的时候,吏部尚书赵挺之上了一封奏折,说是衮国长公主年纪已经不小了,应该要许配人家了。 这件事情其实跟吏部尚书是一点关系都扯不上的,毕竟赵挺之又不是在为自己的儿子求娶公主,所以赵佶也就没有太当回事,在奏折上面写下了训斥赵挺之的话之后,随即便扔到了一边。 可是这件事情,赵佶却是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了。虽然说赵挺之跟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赵玉儿的年纪确实是不小了,正常的情况下,一个女子到了赵玉儿这般年纪都没有成婚,实在是不像话的。可是赵玉儿的情况,却是有一些特殊的。 在赵佶他爹还活着的时候,赵玉儿的年纪还小,所以也就没有定下什么婚约。随后赵佶的老爹死了,他的兄长继位,却是也不关心赵玉儿。现在轮到赵佶当皇上了,虽然说他对赵玉儿的婚事很上心,可是他也明白赵玉儿的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 赵玉儿是喜欢高俅的,若是以前的话,喜欢也就喜欢了,可是现在高俅被贬了,这样就让赵佶没有主意了。 第十九章 蔡家父子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赵佶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只不过是在跟高俅闹别扭,不过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接受了皇后给他提出的意见。结果后来又有韩忠彦等人掺和了进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赵佶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接受了皇后提出来的这个建议。 现在回想起来,赵佶觉得,自己如果是直接让高俅娶了赵玉儿,好像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解决了。首先就是高俅的定位问题,毕竟驸马是不能够插手朝政的,别看有些时候驸马王诜也是穿着官服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可是他担任的是个闲职,就跟那种寄禄官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是没有权利的;其次就是赵玉儿的婚事问题了,毕竟‘女大当嫁’,赵玉儿也确实是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 不过现在高俅都已经离开东京汴梁了,立刻招他回来也是有些不像话的。就算是真的这样做了,也得登上那么一段时间,等到其他人都淡忘了这件事情之后,再下旨将高俅召回东京来,到时候再赐婚,才算是顺理成章。 又琢磨了一会这件事情,赵佶倒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比较有操作性的,不过具体的实施起来,还是需要安排一下的。想到这里,赵佶不禁又埋怨起了蔡京来,没事儿你不老老实实当你的尚书左丞,瞎添什么乱啊! 虽然也知道在高俅出知杭州这件事情上,自己应该要占最大的一部分责任,可是赵佶毕竟是皇上,哪有自己给自己定罪的呢?所以说,赵佶所有的怨气全都撒到了蔡京的身上。 古往今来都是如此,不管皇上做错了什么,只要他还掌握着这个国家的权力,那他就一定是对的,不仅是皇上自己如此想,就算是被皇上治理的那些人他们也是如此的想。 坐在书房中好一顿生气,过了一会之后,赵佶抬起了头来,看向了身边不远处待着的陈师道,开口问道:“陈无己,那什么,听说最近尚书左丞家里出了一点小问题?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这个么,臣倒是听说了一些,好像是尚书左丞的大儿子跟他闹矛盾,所以去到了尚书左丞的弟弟,尚书右丞的加重。而且尚书右丞,好像也跟尚书左丞关系不太好。至于说具体是什么原因,这个倒是没听人说起过。” 陈师道多少也听说了一些传闻,毕竟这件事情闹得挺热闹的,陈师道就算是想不知道也是不太可能的。 平常的时候,翰林院里面的人们都是没有什么正经事情做的,这人一旦闲下来,就算是有寄情山水、读书写字的爱好,总也不会一直如此,人都有一个疲倦的时期。因此‘八卦’这种事情,自然而然的就进入了人们的视线之中。别看翰林院里面都是饱学之士,可是说起这种事情来,却也是兴致十足,甚至有的人还将蔡京跟蔡卞这两个人的关系给分析了个透彻。 别看蔡京跟蔡卞这两个人是亲兄弟,可是蔡卞是王安石的女婿,为人可是十分的正派,虽然说在有些事情上确实有些死脑筋,可是跟他的大哥蔡京可是不太对路。本来尚书左丞和尚书右丞这两个位子没可能让两个亲兄弟同时担任,不过由于蔡京和蔡卞之间的联系十分的淡薄,所以说才会有这样的决定。往日里这样的事情最多也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谈资,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却着实是有些聊的意思了。 不过赵佶却是不知道这些的,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很在意的,稍微思考了一下,赵佶便开口说道:“那什么,陈无己,你替朕拟旨,责问一下这个蔡京,就说‘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孝悌有序,不可不察’大概按着这个意思,申斥他两句,让他好好的在家反省一段时间,最近几天的朝会就不用先参加了!” “是!臣遵旨,这就去拟旨!” 陈师道的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嘴角也勾了起来,只不过因为站位的问题,赵佶没有看见这些也就是了。 陈师道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官,这是绝对没有什么值得质疑的地方。可是不管陈师道再怎么好,他也终究是一个读书人,孔老夫子的那一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的话他可是记得十分清楚的,虽然说蔡京跟他陈师道之间没有任何的恩怨,可是蔡京攻讦的那个高俅跟他的关系可实在是太好了。不说高俅是自己先生的‘小公子’,就算是单从这件事情上来说,陈师道心里面也是有着一些芥蒂。 如果说蔡京是单纯的攻讦高俅,陈师道虽然说看不惯,但是也不会有什么太过激烈的举动,可是蔡京借着他陈师道来攻讦自己的亲朋好友,这个就不是陈师道能够接受的了。 正好赶上赵佶现在心里面也不痛快,让陈师道拟旨申斥蔡京,陈师道心里面冷笑连连,很快就按着赵佶的意思拟好了一道旨意,只不过在行文的时候,比之赵佶所表达的内容,还要严厉了几分,今本上只要是看的人,都能察觉到这道旨意之中所蕴含的怒气。 旨意拟好之后,陈师道递呈到赵佶的面前,请赵佶御览。 赵佶自然能看出陈师道所草拟的旨意里面措辞多么的凌厉,只不过赵佶心里面也是憋着火气,也就没有问那么多,浏览了一遍之后,发现大致要表达的意思是差不多的,也就直接取出了玉玺,盖在了这道旨意上。 “你去,到尚书左丞那里去宣读旨意。宣完旨意就回来,不要多说,明白了吗?” 将完成的敕令递到了一边小太监的手里,赵佶随口吩咐着小太监去蔡京那里宣旨,还特意嘱咐了一番。 “是!皇上!” 小太监自然是不敢多说,答应了一声之后,双手捧着圣旨退了出去。 等着小太监离开之后,赵佶转过头来,看着陈师道,接着问道:“蔡京的那个儿子,是叫蔡攸吗?你对他了解多少?” “唔,尚书左丞的那个儿子是叫蔡攸,现在好像是担任鸿胪丞,不过皇上您也知道鸿胪丞是做什么的,臣倒是跟他没什么往来,也不太认识。不过如果臣没有记错的话,此人应该是曾经参加过一次‘童子举’。” 对于蔡攸的事情,陈师道和高俅闲聊的时候倒是说起过那么一句,不过当时高俅也就说了这么一点儿,所以陈师道还真的不太清楚蔡攸是怎么回事儿。 “哦!参加过‘童子举’啊!这么说来,应该是当初跟高俅一同参加的才对。唔~,朕好像是曾经见过这个人的,不过又好像不太认识。不过既然能够担任鸿胪丞,想来也是有一些真才实学的,这样,陈无己你替朕拟旨,赐蔡攸进士出身,拜秘书郎,以直秘阁、集贤殿编撰,参与编修《国朝会要》。至于说蔡卞么,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的位置给他,就先作罢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赵佶将蔡攸给提拔了起来,不过蔡卞现在是尚书右丞,官位不算低,往上提拔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就此作罢了。 其实对于蔡攸,以前的时候赵佶还真的见过,当时一同见到的还有李光、王皋,后来李光还在赵佶那里做了几年幕僚,不过在赵佶登基之后,因丁父忧李光就离开了,到现在还没有过去太久,赵佶自然不会忘了李光这么个人。至于说蔡攸么,当时倒是挺巴结赵佶的,不过赵佶并没有搭理他,后来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今天想起来,却是因为高俅的原因随手提拔了蔡攸一下。 虽然说赵佶给蔡攸的这几个差事地位都不算是多么高,不过跟原来的鸿胪丞比起来,就要好上不少了。 陈师道自然是明白这里面的情况,不过高俅离开的当日,蔡攸的表现他也是看在了眼里的,如此情况下,让蔡攸担当个好的职位,其实对于陈师道来说,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快速拟好了旨意,赵佶过目之后,盖上玉玺,让另外一个太监去了尚书右丞的府上传旨去了。至此,尚书左丞和尚书右丞那里都去了传旨的小太监,只不过尚书左丞那里的旨意却是比不上尚书右丞那里的旨意了。相应的,去到尚书右丞那里的小太监,心里面却是挺开心的。 申斥尚书左丞的旨意,尚书左丞也不会拿宣旨的小太监如何,不过这可以给、可以不给的一点‘辛苦钱’,那是一定不会给的。而尚书右丞那里,宣旨的小太监是一定能拿到一份不菲的‘辛苦钱’的。 从古至今,中华民族一直是这样的传统,如果是有了什么好事情,不管是登科及第,又或者说是娶妻嫁女,都会给送信的人一份辛苦钱,也算是彩头,为的就是一个好兆头。如果要是什么不好的事情,那收到消息的人家难过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管你送信的人心里怎么想呢? 所以说去到尚书左丞家里的那个小太监,注定是得不到礼遇的,宣旨之后,将敕令交到了尚书左丞蔡京的手上,紧跟着就转身离开了,完全不去管蔡京的脸色是多么的难看。 再说到了尚书右丞家里的那个小太监,宣旨之后,不仅从蔡卞那里得到了一块十两上下的银子,还被拉着好一通闲聊。如果不是宣旨之后小太监还要赶着回去交差,可能蔡卞都要留这个小太监在家里面吃一顿饭了。 当然这个给小太监的钱本来应该是蔡攸出的,不过因为蔡攸还年轻,再加上平日里自己的俸禄又不多,所以听宣旨的时候根本就没带着银子。看出了蔡攸的窘迫,蔡卞这才挺身而出,替自己的这个亲侄子垫上了这锭银子。 虽然隐约知道自己的这个亲侄子被当今皇上提拔一定是有一些原因的,甚至是说跟自己的大哥蔡京都脱不了关系,可是蔡卞其实并不会去理会那么多,自己的侄子升官儿了,本来就是一件好事儿,想那么多有的没有有什么用呢?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尚书左丞的家中,蔡京正独坐在书房之中生闷气;尚书右丞的加重,蔡卞却是招呼人替蔡攸摆起了酒宴。正所谓一步踏错、步步踏错,本来没有什么事情的情况下,非要搞事情,那么事情就会接踵而来。 蔡京当时攻讦高俅,其实也是一个冒险之举,虽然说正好赶上赵佶的心里面有一些想法,他这个冒险的举动算是成功了,可是实际上来说,蔡京却是一败涂地。 稳坐在皇宫之中,听见了小太监跟自己回禀宣旨之后的情况,尤其是听到了蔡京接过旨意之后那满脸的死灰色,赵佶心里面就是一阵的痛快。 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不管是开心,又或者是不开心的,总要有个比较。你觉得自己现在不开心,你想想那些比自己还不开心的人,你就会很开心,现在的赵佶便是如此了。 东京汴梁依旧是东京汴梁,虽然说偶尔有个小插曲什么的,但是依旧是那个繁花似锦的东京汴梁,有人来,有人去,有人哭,有人笑。 远在杭州的高俅却是不知道东京汴梁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终究他不是在东京汴梁了,如果所有的信息都通过暗谍这样传递过来,不说暗谍会不会有暴露的可能,单说这个工作量,就让人有些不能接受了。考虑到所有的情况,在杭州的高俅,只能是让暗谍传递一些重要的消息,其他的事情暂时就顾不上了。 招待完了暗谍的人,高俅也没有吩咐太多,只是让他自己出去,或者是建车行也好,又或者说是酒楼、客栈之类的也罢,总之先搞起一个‘总部’来再说。至于说可能要用到的银钱,高俅就不管那么多了,毕竟他现在手里面也不富裕。 第二十一章 故人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或许高俅真的是天生就这么‘懒惰’,不管是在东京汴梁的时候,还是来到了杭州,只要是可以交给别人去做的事情,高俅都会给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然后高俅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只要在一边等待结果也就是了。 将准备礼物的事情分别交给了苏过和花想容、李韵之后,高俅再一次的闲了下来,坐在花园之中优哉游哉的喝起了茶水来。 等待晚上的时候,张江带着酒楼的伙计送了酒席过来,直接就摆在了花园之中,因为考虑到排面儿的问题,张千让人家给准备的酒菜还多了一些,不过这也正好,干脆就在另一边又重新白了一桌,包括张千等一帮人在内,在另一桌上吃,高俅、苏过还有新来的通判张根,则是坐在了这边的一桌上。 遇到了这种情况,张千挽留了张江两句,张江推辞了两遍之后,将酒楼的伙计先赶了回去,自己留在了这里,也跟着吃喝起来。 酒宴之上,自然是吃吃喝喝,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说的事情。只不过新来的这位通判张根的酒量不怎么样,才喝了两斤多的酒,就已经倒在地上昏睡不醒了,不过在这个时候,其他的人也正是在开心的时候,并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这位通判的身上。 高俅自然是不喝酒的,吃吃菜,没事儿再跟一旁的苏过闲聊上两句也就是了。不过在酒宴之上,却是有一个人引起了高俅的注意,那个人就是李韵的亲哥哥。 李韵的哥哥从落座开始就是背对着高俅的,不过高俅却总是觉得这个人自己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不过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是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推到了李韵的身上,毕竟是李韵的亲哥哥,自己看着眼熟也是正常的。这样一联想,高俅的心里面就没有那么多的问题了。 酒足饭饱,宾主尽欢。张根自然是不能留在高俅这里过夜的,叫过了陪着张根来的下人,让其带着张根离开了,随后收拾碗筷什么的,有张千和李韵的哥哥在一旁帮忙,张江倒也没有多大的工作量,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然后几个人一同扛着碗筷离开了。 高俅直接回房洗漱、睡觉,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一早,高俅可是起的很早,今天可是要回去见先生的,若是起的太晚了,等赶到先生那里说不得就已经是晚上了,那个时候苏轼估计早就睡了,想见也是见不到的。 花想容和李韵此刻也已经起床了,正在指挥着张千他们往马车上面搬东西,虽然说只是给苏迈他们准备的礼物,不过因为要分别‘包装’,所以也是大盒子上面摞着小盒子,看起来很是不少。 本来只是平常的场景,可是高俅却是看见了李韵亲哥哥的容貌,当时就愣住了。 其实李韵的亲哥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平常人的相貌,微微有点络腮胡,不过真正让高俅觉得震惊的,却是这个人左眼之上的那一块黑色的眼罩。这样的形象,看起来很像是那种纵横四海的海盗,哪怕这个人不是李韵的亲哥哥,看到这样形象的人高俅也是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只是让高俅觉得不对劲的是,自己好像是真的见过这个人! “嗨!你看什么呢?怎么跟傻了一样啊?” 李韵是和花想容一同指挥着张千他们干活儿的人,自然是不会亲自上手,看见高俅出来了,立刻就迎了上来,只是在发觉高俅在发呆的时候,神色就有些不太对了。 “这个……李韵,你这个亲哥哥,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啊!” 稍微犹豫了一下,高俅倒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倒也不是因为高俅还没想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见到过的对方,只不过是因为在这个世上见到有熟悉感的人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根本用不着去想那么多,虽然说高俅觉得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在得到高俅的这番回答之后,李韵的神色明显慌张了一下,心虚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回过头来,却是笑着问道:“是么,没想到,公子以前竟然还见过我哥哥呢?” “许是见过,因为我总感觉有一种特别的熟悉感,当然也可能是我想错了……” 高俅一直在思考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怎么会出现在李韵的哥哥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李韵神色的异常,当然,就连他自己脚下的台阶,他也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的。 处在思考状态下的高俅,很是寻常的向前走了一步,随即他的身子就失去了平衡,因为他的精神不集中,还以为自己是在平地上走路,自然用力就不会一样。一个人只要是走过台阶的,自然难免会遇到这种事情,只不过凑巧的是,今天发生在了高俅的身上。 不过高俅还是比较幸运的,李韵的哥哥那边正好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车上,这边回身的功夫正好看见高俅一步踏错,正要往地上摔倒下去,紧忙上前两步,一手伸出,直接抄向了高俅的胳膊。随后只听见‘嘭’的一声,一阵尘埃四溅,高俅摔倒在了地上——李韵的亲哥哥,这一次却是失手了。 李韵的哥哥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不过他想要拉住的人却已经摔倒在了地上,这种事情,哪怕是他都活了三十来年了,还是没有碰上过,尤其是当着自己亲妹妹的面儿,想要拉一把自己未来的‘妹夫’。 “咳咳!那什么,大人您没事儿吧?” 假装没有看到自己亲妹妹那想要杀人的目光,李韵的亲哥哥顺势弯下了腰,准备将高俅给拉起来。除了如此,他也是没有别的好办法了,谁让自己惹不起自己的这位亲妹妹呢? 高俅摔在地上将他给摔懵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被李韵的亲哥哥拉起来,他很是自然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随即就愣住了,“是你!” 站在高俅身后台阶上的李韵身子突然间就是一震,随即双手攥住了自己的衣角——这可怎么办!?高俅认出自己的哥哥来了!!! “原来是你啊!怪不得,我说我觉得你是那样的熟悉,感情咱们十年前就已经见过面了啊!” 没有发觉李韵的异样,同时也不可能发觉李韵的异样,高俅就这样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的这张脸,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高俅这一番话刚一出口,李韵的亲哥哥却是愣住了,“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十年之前咱们就见过面?十年之前您还是个不大点儿的小屁孩儿吧?您怎么会见过我呢?而且就算是见过我,又怎么可能记得住呢?” “怎么可能记得住?呵呵!呵呵!”此时高俅已经站起了身来,顾不得掸掉身上的浮土,看着面前这张异常熟悉的脸庞,咬牙切齿的说道:“当年你那一蹄子,差点就让我命丧黄泉,虽然我那时尚且年幼,可是差点要了我姓名的人,我又怎么会不记得?我又怎么能不记得呢?!啊~!” 最后一个字,高俅用的是二声,足可见他内心的愤怒。 只是高俅这样的一番话,却是让李韵的哥哥更加的疑惑了,“大人你说我那‘一蹄子’?您这是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我是人,哪里来的蹄子啊?” “呵呵!哈哈!哼哼!你是没有,可是你的坐骑有啊!当年你跨马闯街,差点就踩死了一个小女孩儿……” 说起陈年恩怨,高俅可是满腔的怒火。 只是高俅才要说出当年的原委,却是被李韵的哥哥给拦下了,“大人!您先等一下吧!当年我确实有过年少轻狂的行为,跨马闯街的事情也确实做过,不过您……可不是一个女孩子啊!” “我当然不是那个女孩子,因为那个小女孩儿被我给推了开来,如果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差点就命丧黄泉,也不会当那十多年的病秧子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高俅死死地盯着对方的那个黑色眼罩,突然间笑了起来,“哈哈!就算你不记得这些,可是你总不会忘了自己的左眼,是怎么瞎的吧?” “我的左眼……”李韵的哥哥抬起了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黑色眼罩之上,愣了一下之后,随即也咬住了牙,“原来那个时候的小兔崽子,就是大人你啊!” “干你大爷的!就是你家大人我,你可有什么不服吗?” 不管自己能不能打过对方,在这种时刻,在这种事情上,在这种陈年旧怨上,高俅可是绝对不会有一点的怯懦的,毕竟对方可是差点就把自己给弄死了啊! 事情回到高俅才到大宋的第二天,高俅满心欢喜的带着身边刚刚拿到糖塠儿的花想容在路边走着,一匹快马直接冲进了热闹的街道之中。大人们自然是闪避的及时,可是有一个小女孩儿却是没有那么幸运,在万分危急的时候,高俅挺身而出,将小女孩儿给推了开来,自己却是被那匹快马一脚踢中了胸腹。随后高俅手中的糖塠儿脱手,飞翔片刻之后,‘精准’的扎在了那骑马之人的左眼之上。 当年那位鲜衣怒马,却是不幸被伤到左眼的年轻人,今天却跟差点被他的坐骑给弄死的高俅站到了一起,就眼下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富有戏剧性了,这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的。 哪怕是李韵,此时也算是呆在了原地。自己哥哥的左眼受伤,如果不是诊治及时的话,恐怕连命都会搭进去,这件事情李韵虽然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哪怕是受到了一点的伤害,做妹妹的也是会十分的心痛的。 但是站在自己哥哥对面的高俅,却也是十分的冤枉。李韵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刚认识高俅的时候,高俅的身子骨儿是差到了何等的地步,李韵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不是高俅后来走运,从钱乙那里得到了一些不错药,可能现在的高俅依旧不能跟常人一样。 站在这两位的中间,李韵感觉十分的为难,一方是疼爱自己、保护自己的亲哥哥;另一方却是自己所爱的人。真要是爆发出了什么冲突的话,这让李韵该如何是好? 在这种让人头痛的时候,如果说李韵还能找到什么让她宽心的事情的话,那么估计也就只有一件了,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没有爆出来。之前李韵所担心的事情,现在却是完全没有发生,这恐怕是唯一让李韵有些庆幸的事情了,如果那件事情再被翻出来,恐怕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就要更加恶化了。当然了,现在的这种情况,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对于李韵的哥哥来说,这是伤眼之仇;对于高俅来说,这是差一点就杀身的恨。不管是从哪一方来说,现在都有跟对方大打出手,鱼死网破的理由。高俅的身手不怎么样,当然更加具体的说是身体不怎么样,打起来肯定是高俅吃亏,可是这个时候张千已经在马车上收拾好了东西跳了下来,就站在一边了,真要是出手,高俅或许要受伤,但是李韵的哥哥也肯定讨不了好去。 在对峙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之后,高俅突然间松了一口气,“算了,当年的事情,也实在是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现在就算是跟你讨要到了什么,对我又有什么益处呢?更何况,你是李韵的亲哥哥,我又能对你怎么样呢?” 在这件事情上,高俅确实有理由跟对方好好‘理论’一番,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真正为难的,还是李韵,毕竟高俅跟李韵的哥哥原本并不相识,如果不是李韵的话,两个人也不会再次相见,真要是闹起来,高俅和李韵的哥哥之间必定会有个结果,可是对李韵来说,却是无法承受的。 第二十三章 伤心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苏轼死了么?确实是死了。只是苏过的死因,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的话,恐怕谁都不会相信一代文豪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而亡故。 就在昨天的时候,高俅派人往苏轼这边送了信儿,说是今天会去亲自拜望先生。在得到消息之后,苏轼在天亮之后就开始忙活了起来,所忙的也不是别的什么事情,就是准备给高俅做一些他的拿手菜。 要知道,苏轼在吃货界里面都是鼎鼎有名的,虽然说也有人特别的喜欢吃美食,比如说一想到自己家的鲈鱼到了最肥美时候就准备辞官的张翰张季鹰。可是不管是哪一位吃货,跟苏东坡这样的吃货比起来,是在就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要知道,苏东坡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以一人之力完善了一个菜系,不管是东坡肉,又或者是东坡肘子,又或者是别的那些菜,可都是能够传承数千年的存在。 而高俅么,不管是上辈子,又或者说是这辈子,对于肉食都是没有什么抵抗能力的,所以在苏轼的认识里面,高俅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他在做饭上面的‘知音’了。倒不是因为高俅多么懂做饭,只不过苏轼身边的其他人比如说苏过还有已经辞世的王润之等人,都是不太喜欢吃肉的。 有了这些原因,在知道高俅准备来看望自己,苏轼早早的就起来开始做饭了,只不过有些事情实在是太过凑巧了,就在苏轼做饭的炉灶不远处,一个小炉子上面就是个砂锅,里面正在熬着苏轼要吃的药。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让人不知道如何说了,苏轼做饭的同时自己盯着自己的药,两边忙活之下,竟然将自己要吃的药给放错了药量。 本来这种事情实在是稀疏平常,倒是也不用太过在意,因为古代的这些医生很少有用重药来给病人治病的。可是这次的情况却是有些特殊,苏轼饱读医术,平常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都是自己开药,除非说是遇到了高俅小时候那样被快马踢中了、命悬一线的情况,不然只要不是特别紧急的情况,苏轼都是自己给自己开药方的。而自己开药方,难免就会用一些重药。 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高俅跟苏轼的关系实在是太近了,高俅都觉得苏轼的这个死法实在是有些滑稽了——自己开药、自己熬药、自己把自己给弄死了,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吧?尤其是发生在苏轼这样的人身上。 人们常常说‘能医不自医’,可怜苏轼这样的大文豪,竟然会忘了这么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然后以这种可笑的死法离开了人世,如果让章惇等苏轼的好友知道了苏轼的这种死法,恐怕这些人在伤心之余,还会啼笑皆非才是。 在确认了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亡之后,苏迈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毕竟自己的亲爹年纪也不小了,‘人道七十古来稀’,苏轼今年已经是六十有四,即使是知道这种事情比较忌讳,不能够轻易说出口,可是苏迈其实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的爹爹,估计是没有几年的活头了。 在确认苏轼的辞世之后,苏迈很快冷静下来,然后派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分别前往余杭县和杭州府报丧,让苏过和高俅迅速赶往自己这边来商量发丧的相应事宜。大儿子苏箪自然是去余杭县通知自己的三弟苏过,二儿子苏符则是去杭州府通知高俅。 很是凑巧的,苏符赶路赶到一半碰上了正好赶过来的高俅等人,并且还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高俅他们就一定会跟苏符擦肩而过。而不知道马车之中坐着自己三叔和高俅的苏符,也是一定要跑那一段冤枉路了。 来到了苏轼的住处,高俅下了马车,看见柴门上面挂着的白布,本来就精神不佳的他就好像是碰到了什么打击一样,忽然间就往后倒退了两步,‘咚’的一声,直接撞在了自己的马车之上。 听见了声音的苏迈连忙跑了出来,看见了自己的三弟以及三弟身边站着的那个青年,开口说道:“三弟,这位是……季旻贤弟?” “嗯!是!爹爹他……” 简答的回答了一下自己大哥的问题,苏过开口询问了起来。 “唉~!在里面,你们……去看最后一面吧!” 本来还算是平静的苏迈,在说起自己爹爹时候,突然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说不出的哀伤、惆怅。 “……嗯!好!”苏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的大哥,沉默了一阵之后,只能如此回答,等说完了之后,才看向了自己身后的高俅,“季旻,你……” “我没事,走,去看看先生!” 在苏过和苏迈对话的同时,高俅已经恢复了过来,强挣扎着站直了身子,颤抖着向柴门走去。 过了柴门,进了屋子,已经布置的差不多的屋子前面摆着一张床,上面一床被子,看那被子的形状,下面应该是盖着一个人。 床边跪着的苏迨,看见高俅和苏过进来,上前掀开了一侧的被子,露出了被子下面躺着的人的那张脸——确是苏轼。 “先生!” 高俅惨呼一声,跪倒在了门边。 本来就难过的苏过,在看见高俅的这番表情之后,也是忍不住,眼泪随之流了下来,不过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悲伤,上去搀扶住了高俅的胳膊,“季旻,站起来,没事儿,啊!” 高俅自然是知道苏过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内心的悲伤却是怎么也忍不住的,刚被苏过搀扶起来,身子又是不由自主的向地上瘫倒了,如果往复几次之后,高俅这才算是走到了苏轼的床边。 一到了苏轼的床边,苏过也没有理由搀扶着高俅了,不过他还是没有松开自己的手,搀扶着高俅,一同跪倒在了苏轼的床边,只是在苏过想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拽不动高俅了。 “季旻,行了,起来吧!”苏过心中本来就十分伤心,此时看见高俅的这幅样子,却是更加的难受了,嘴里也就难免带上了一些怨气,“季旻!” “我……我没事儿,我没事儿……” 高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手偷偷擦掉了脸上的泪痕,然后顺势在苏过的搀扶下站起了身来。 只不过任谁都能听的出来,高俅这所谓的‘没事儿’,其实还是有很大的事情的。 “唉~!其实这种事情,任谁碰上了都是会难过的,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也就不跟你们说那些‘节哀顺变’的废话了。只不过你们难过归难过,伤心归伤心,可是有一些事情该办还是得办的。” 苏迈毕竟是苏轼的长子,年纪比其他人大了不少,现在也是第一个冷静下来的。 “具体有些什么事情,大哥您直说就是了。” 微微摇了摇头,高俅现在的脑子还是比较混乱的,如果是往常的话,也许还能够猜测一下苏迈所说的那些需要去安排的事情到底有哪些,可是现在,他却是没有心思去想了。 “这其一么,自然是发丧,虽然说我们现在是在杭州,可是在这里下葬毕竟是不太合适的,祖翁与世长辞的时候曾经有过遗训,落叶归根,还是要回眉州的。此时爹爹他走的匆忙,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所以我们还是应该扶棺归乡。” 苏迈还算是比较沉稳,说的事情,也自然是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 这一次苏轼辞世,原因实在是让人无奈,可是这种无奈,却注定了苏轼辞世的时候没能留下任何的遗言,如此情况下,基本上就只能是苏迈几个人商量着来了。不过现在苏迈提出了这个么事情,大家倒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落叶归根本来就是正理,更何况苏迈他们的亲爷爷苏洵,这也是只有苏迈一个人见过,苏迈说什么大家也只能是听着。 “这件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既然有其一,那其二是什么?” 身边的高俅魂不守舍,苏过一边搀扶着高俅,一边仔细地询问了起来。 “这第二么,就是迁坟的事情。这件事情倒是也不用太过麻烦,此次扶棺归乡,一并办了也就是了。不过这第三么……老三,你得行文辞官了。” 苏迈的话里多少有些惋惜,自己这个三弟哪里都好,就是运气实在是不怎么样,之前的时候苏轼拦着他,不让他去应试,好不容易苏轼答应了,苏过也考中了,这才不过一年的光景,竟然又要辞官,若是换一个痴迷做官的人来说,此时甚至都能气死了。 不过苏过显然不是那种迷恋官场的人,在自己的大哥苏迈提出来之后,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嗯!好!等下我就去写!” 丁忧,根据儒家的孝道观念,朝廷官员在位期间,若是家中有父母去世,不管此人任何等官职,在受到报丧的消息之后,必须辞官回到祖籍,为父母守制二十七个月。如果有特殊原因,朝廷一定要强招这个人入朝为官,则是夺情。 按着苏过的情况来说,‘夺情’这种情况,基本上是不会出现了。 而苏迈所说的迁坟的事情,苏过其实也是知道的很清楚的,不过看身边的高俅有一些疑惑,因此就随口解释了一番。 苏家的人是埋在眉州的,这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连苏迈的亲娘王弗,也是埋在眉州的,而且跟苏洵夫妇的坟茔距离不过就是八步的距离。可是苏轼的夫人一共有三位,而且是俱都亡故,只是除了王弗之外,另外的两个都埋在了杭州这边。 也不是说苏轼不想着将王润之和王朝云葬在眉州,只不过却是条件所限,父母去世了有丁忧,可以回家奔丧,可是妻子死了却是没有这种待遇的,想要带回眉州安葬,也实在是不太现实了。就算是王弗的棺椁,其实也是在苏洵去世的之后,才一并运回眉州安葬的。因此,王润之和王朝云,也就只能是暂时安葬在杭州了。 现在苏轼去世了,苏迈他们自然是要带苏轼回眉州安葬的,正好父亲的另外两位夫人也是葬在了杭州,也用不着太过费事,干脆就一并迁走了。 如果是在后世的话,发丧、送葬这种事情还是要费上很大的功夫的,不过在古代,很多的流程都是被精简了,尤其是死在外地的人,基本上不会有太过麻烦的处理。苏迈等人一同为苏轼守了七天,然后就将苏轼给装进了棺材里面,准备运送回眉州安葬了。 七天里面,每日里都有了元禅师和他的小徒弟悟凡在旁边念经,苏迈和高俅等人便全都跪在了一边,等待着可能来吊唁的客人。 只不过在这个年代,交通本来就不便利,别说是等人来了,就算是苏轼辞世的消息传播开来,哪儿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别说是朋友了,就算是苏轼的亲弟弟苏辙,想要收到苏轼去世的消息,最快也得要一个月的时间了,赶来吊唁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高俅在苏轼的床边跪了七天,七天的时间里面,除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之外,便在没有看见过其他的苏轼的朋友前来吊唁了,而这个老人的名字,似乎是叫做张怀民。 当然前来吊唁的人还是不少的,杭州府得到了消息的官员、百姓,可是来了不少的人。 官员之中以杭州的通判张根为首,一大帮人前来吊唁,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说苏轼那偌大的名头,就算是看在现在杭州知州高俅的面子上,这些人也是得来的。百姓们就不用说了,苏轼任杭州知州期间,可是没少做好事,现在苏轼与世长辞,他们自然是要来送一程的。 七天的时间很长,但是七天的时间也是很短。到了第七天的时候,苏轼就被装进了棺材里面。 第二十四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王润之和王朝云的棺材已经在昨天就请人给起了出来,此时将这三个棺材装上马车,苏迈等人的家眷也开始陆续的上车了。 高俅这边跟张根对面而立,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这样很是随意的站着。 良久之后,张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这份公文,苦笑了一声,说道:“大人!高大人!我的高大人啊!您这是闹哪出啊?苏先生驾鹤西归,我心里面也是难过的,我也能理解您的想法,可是您这样做,实在是不太合规矩啊!” “规矩?什么规矩?我自从入朝为官开始,我又遵守过什么规矩呢?我意已决,万难更改,你也不用多说了。” 高俅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早在七天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自然不会因为张根的这一番话而有任何的动摇。 “可是……您这让我怎么跟朝廷解释?苏过他丁父忧是正常,可是您这个……没法说啊!” 面对高俅,张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劝阻了,道理人家不是不懂,可就是不按着规定来,他张根又能将人家怎么样呢? “没法说就不要说了!我写的东西你直接递上去就行,有什么问题,我自己担着!”直接将话给说死了,高俅抬头看了看天色,紧跟着又低下了头来,“好了,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你们就回去吧!” 说完之后,高俅也不管张根还想说什么,直接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随后车轮滚滚,向着眉州的方向前进了。 留在原地的张根,看看高俅的马车,再看看自己手中的这份公文,无奈地摇了摇头,紧跟着仰天长叹。这都是他娘的什么事情啊! 苏轼去世的消息传播开来,同时高俅辞官的消息也送到了赵佶的面前。在看到高俅请求‘丁忧’的奏折之后,赵佶一阵沉默,随即将奏折扔在了一边,没有多说什么。倒不是赵佶不想说什么,只不过高俅现在都已经离开了杭州,就算是还没到眉州,估计也是差不多了,这种情况之下,赵佶还能说什么呢? 在得到苏轼去世的消息传播开来之后,不说是人人哀叹,其实也是差不了多少的了。其实是苏轼那些朋友,不管是在朝的、不在朝的,反正都是十分的难过。 而苏轼的亲弟弟苏辙,也是悲痛万分,更是在悲痛之中撰写了祭文——《追合轼归去来词》,后又作《东坡先生墓志铭》。 就在众人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同时,有的人却开始暗中动作了起来。旬月之间,韩忠彦被罢相,不久之后,元祐党人的事情再次被提了出来。 只是眼下主持朝政的一干人等,全都是‘变法派’的元丰党人,本来还有个持反对意见的韩忠彦,此时却已经不在朝堂之上了。剩下的朝臣之中,曾布虽然也觉得这样做不太对,可是却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有因才有果,这种事情说那么多其实也是没有必要的。 元丰、元祐本来都是大宋的年号,只不过一个是宋神宗的年号,一个是宋哲宗的年号。当初赵煦的老爹宋神宗赵顼变法,可是来回的折腾,到了宋哲宗赵煦这里,却是不想变法了,因此当年反对变法的一干人等就全都翻了身了,并且还带领着一大帮的同乡好友一同回来了。正事因为这样,变法的才会被称为元丰党人,而反对变法的就成了元祐党人。 事情说起来其实挺复杂的,可是真的要找这一次事件的缘由,却是十分的简单,毕竟反对变法的人里面,以王安石为首的这一帮人,重新上台之后做的实在是太绝了,全部的新法全都给废弃掉了。可是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如果说祖宗传下来的律法是十全十美的,那怎么朝廷的冗官会那么的多,办事效率会那么的低下,要求变法的人会那么多呢? 从这点上来说,其实是元祐党人自己将路给走死了,倒是不能怨人家元丰党人。 不过此时的元祐党人事件,却是牵连甚广,不只是那些反对变法的,只要不是元丰党人、只要是开口反对过变法的人,就全都牵连在内,波及不可谓不广。 而在这次的事件之中,最倒霉的就要数苏轼了,本来在变法的事情上,苏轼的立场就是两边都不站,虽然不同意全盘变法,可是对于其中的一些变法内容,比如说免役法一类的,还是比较赞同的。不过这次的事件当中,却是将其归在了元祐党人之中。 正因为高俅‘不告而别’的事情而烦心的赵佶,对于这件事情却是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一见有人上疏说有人反对变法,当时就怒从心头起,连带着对高俅的怨气也一同发泄了出来,因此对于这些人提出的元祐党人的名单连看都没有看就通过了。 随后,蔡京看事情得到了皇上的认可,当即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人前,开始着手安排‘元祐党人碑’的雕刻事宜。连同司马光、苏轼在内一共三百零九个人,全部雕刻其上,昭示全国。所有被雕刻上‘元祐党人碑’的人,还在世的人,重者关押,轻者流放,不经允许,不得内徙。至于说已经辞世的那些人,虽然说不能将死人如何,但是他们的亲眷却是受到了波及,最轻的也是不得为官。 此碑一出,天下人人叱骂,元祐六年的状元马涓立刻作文大骂蔡京,不过却被列入了元祐党籍,随后免官禁锢,永不叙用。 面对这样的结果,虽然说人人心中都很是不满,可是却又无可奈何。现如今的朝堂之上,蔡京虽然不是只手遮天,但是权势是一时无两,而有能力斥责蔡京的人,却大多对这件事情持支持的意见,毕竟他们一个个的都是支持变法的,在这件事情上是没有更改的可能性的。不过在人前的时候,曾布也是斥责过蔡京两句,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把事情做绝了,想要收场的时候可能就晚了。 曾布的话本来是很中肯的,也没有说什么重话,但是落在蔡京的耳朵里面,却是觉得多少有些刺耳了。要知道蔡京现在可谓是如日中天,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那里能听得这种训斥的话语?虽然说面上没有表示,但是心里面却是实实在在的记恨上了曾布。 这些事情不是一天又或者说一月之内发生的,可是在高俅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此时正是正月十五,上元节。本来应该是一个喜庆的日子,但是高俅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整整三个月的时间,高俅他们这一行人才算是走到了眉州的彭山,即使是这样,他们也已经是紧赶慢赶了,要知道这个年代的交通实在是不够发达,再加上他们这一次是要扶棺归乡,因此注定是不可能走得太快了。 况且大宋朝的眉州,说白了就川蜀,也就是在后世的四川,而四川的路况,那就用不着多说了,本就南行,再加上高俅这一帮人还要运送苏轼、王润之和王朝云的棺木,这就更加注定了他们不可能走得快了。 不过好在苏洵就葬在眉州的彭山附近,到了这个地界,也用不着太过着急了,最晚再有两天的时间,高俅他们就能够将苏轼等人的棺椁运送到地方,然后下葬。 因为考虑到自己这一行人的特殊性,所以他们并没有进入到县城之中,而是在城外面找到了一个住宿的地方,包下了一处单独的院落。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之后,苏迈看着已经没有什么好忙的了,便招呼过了苏过来,开口吩咐道:“老三,那什么,今天毕竟是正月十五上元节,虽然说咱们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可是也总不能是这么个样子。你一会找个机会,领着老四还有其他人进城里面转转,一来问问现在彭山这边是什么情况,二来也是带着他们出去散散心。若是总是这样压抑着,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先撑不住了!” “是!” 苏过答应了一声,算是将这件事情给应承了下来。 苏迈口中的‘老四’,自然是说高俅了,其实按着苏过的意思,高俅其实是不用跟着前来的,毕竟高俅跟苏轼之间,说白了也就是先生跟书童的关系,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同寻常的地方。只是高俅执意如此,苏过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最后跟自己的大哥商量了一下之后,便默认了高俅的行为,只不过这称呼,更加的亲近了。 得到了自己大哥的嘱咐,苏过也是很上心的,毕竟包括高俅在内的一干人等,最近的心情状态实在是不怎么样,尤其是高俅,原先身体就不怎么样,好不容易有了一些起色之后又遇到这种事情,如果不让高俅的心情得到一些改变,苏过还真担心这样的心境再勾起高俅的旧伤来。 那边高俅正安排着赶车的人去吃饭,苏过就走了过来,轻轻拍了高俅的肩膀一下,开口说道:“季旻,那什么,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一会儿要是没有什么事情,那咱们就先去县城里面看看吧!一来也是找找这边还有没有亲朋好友,二来接下来下葬的时候总不能靠咱们几个人上手不是?” “这个……我就不去了吧?” 本来心情就没有多好,苏过提出这种事情来,高俅更加是不愿意去了。 眉州这边是苏轼的老家,自然是会有不少的亲戚还在这边,哪怕说没有苏过他们的长辈在了,但是同辈的肯定还有不少,至于那些晚辈么,就更加不用说了,肯定是很多的。但是这些人跟高俅又有什么关系?本来心情就不好,再去看着苏过找到自己的亲戚朋友,高俅的心里面肯定会更加的不舒服——谁让他现在就是孤身一个人呢? “嗨!你又没有什么事情,陪我走一遭又有什么要紧的?况且这些日子忙于赶路,很多的消息咱们都没有打听过,三个月的时间,保不准就出现点旁的事情,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了么?” 苏过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劝说高俅,只能是随便找起借口来了。 不过苏过这么一说,高俅倒是听了进去,虽然说高俅辞官的时候很是随意,但是真要是说高俅对于朝廷的事情一点都不伤心,那就是自欺欺人了,毕竟有很多的事情都是跟高俅有关联的,哪怕嘴上说不在乎,但是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牵挂的。尤其是京畿禁军改革的事情,还有吐蕃诸多部族的迁徙,也不知道是进行的如何了。 “这样……那好吧!反正也已经很长的时间没有入过城了,进去转转,买一些应用的东西也是好的。” 想起来三个月没有听到过朝廷的消息,高俅也是不好再拒绝下去了,毕竟有些事情,他还是真的该去了解一下。 “那好,你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我这边再去叫苏箪还有苏符他们!” 说通了高俅,苏过就转身去找自己的两个侄子去了。 至于说苏过的二哥苏迨,其实从杭州到眉州,这一路之上都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哪怕说苏迨却是也为苏轼的辞世而难过,但是苏迨跟自己的两个亲兄弟之间,关系确实也是不是太好。再加上苏迨的媳妇也是一个少言寡语之人,平日里也很少说话,而苏迨又没有个一儿半女的,因此平日里就没有办法跟苏迈他们交流。 不过这并不是苏过要操心的事情,毕竟自己的二哥这大半辈子都是这样过来的,常年间在外游学,苏过就算是想操心也没有途径了。 不过苏箪跟苏符这些日子确实也是憋坏了,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碰上这么档子事儿,自然是不会开心的。在得知自己的三叔要去县城之中的时候,当即做好了准备,当然也没有多么放肆,毕竟现在也不是该开心的时候。 第二十五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准备好了之后,高俅一行人便出了门,往彭山县的城门去了,只不过在进了城之后,却发觉有些不太对劲了。明明是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可是彭山县之中却没有多么热闹的氛围,虽然说也有张灯结彩,可是来往的人群,却很少有几个十分高兴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 虽然说高俅也因为苏轼的辞世而难过,可是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高俅冷静下来了,此时看见这种诡异的情形,高俅也是觉得有些纳闷儿了。 “我上哪知道去?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想来是这边的风俗有了变化也说不准啊!” 苏过很是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没有将高俅的话放在心上,毕竟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这彭山县怎么也不会变成个鬼魅之地的,如此一来,他操心这个做什么? 虽然知道苏过说话有些耍小脾气的样子,可是高俅也没有太过在意,正像苏过所说的,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谁知道这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呢? 不过不知道不要紧,高俅也正准备问一下,左右看了看,不远处就有一座酒楼,里面也没有几个人坐着吃饭,当即高俅就有了主意,“那什么,咱们先去那边吃点东西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吃饱了再说,你们觉得怎么样?” “‘民以食为天’,四叔所言甚是啊!” 苏符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连忙附和起高俅的话来,这三个月以来虽然说不上市餐风饮露,但是吃、住等等方面,实在是太过寒酸了,好不容易能够找个地方吃点好的,苏符自然是要举双手赞成了。 “唔~,这样也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去吃点儿东西吧!” 就算是高俅不提这件事情,苏过本来也是会说的,只不过现在让高俅提前说了,那自然就是顺水推舟了。 决定好了之后,一行人便进了酒楼,不过因为一会还有事情要做,所以就没有特别找雅间,而是随便在酒楼的一楼大堂随便找了两张靠近角落的桌子坐下了。 高俅、花想容、李韵和苏过是坐在一张桌子上的,苏箪、苏符、张千还有李韵的亲哥哥,则是坐在了另一张桌子上。 “几位客官来点什么?我们这里虽然不敢说是汇聚天下菜色,但是平常的大菜也是有几个的。” 酒楼的伙计强做笑容,招呼着高俅他们。 “你这个伙计,倒是挺老实的,人家都是说自家什么都能做,可是你却是这么坦诚,怎么,掌柜的短你工钱了?” 来到了苏轼的家乡,看着面前这么‘朴实’的店伙计,高俅也是来了兴致,调侃了对方一句。 酒楼的伙计也没有太当回事,随口回答道:“嗨!您这是哪里话!我们开门做买卖的,自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要是夸下海口,最后您点的菜我们做不出来,那吃亏的不还是我们自己嘛!” “呵呵!你这伙计,倒也坦诚。这样,随便上一些你们拿手的菜,一式两份,那边的桌子上多给一些也就是了!” 点菜这种事情高俅也不是很懂,因此上酒楼的时候都是很随意的让伙计们看着上菜。 高俅他们这一桌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另外一桌可是坐着两个‘大肚子汉’,不嘱咐一句的话,高俅还真担心苏箪和苏府会吃不上饭。 “得嘞!几位先做着,我下去给您送水过来!” 有了高俅的话之后,伙计也知道该怎么做了,找了个借口,便下去让后厨准备饭菜去了。 不一会儿,酒楼的伙计就跟后厨交代完了,顺带着从后面端过了一壶水过来,毕竟就算是凉菜也是需要时间来准备的,又不像后世一样有现成的可以从冰箱里面取出来,这么等着的功夫,总不能让客人就这样干坐着不是? “客官,您的水来了,菜一会儿就得,还请您几位稍等片刻。” 放下了手中的茶壶,伙计跟高俅他们陪着笑脸,倒退着就想要离开。 不过还没等酒楼的伙计离开,高俅已经先行开口,叫住了他,“那什么,不着急,不着急,我这有点事情想问你一下。” “哦?客官您想问什么?” 虽然不知道高俅是想要问什么,但是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坐在自家店里并且也是会使银子的,伙计自然要客气一些的回答了。 “嗯!我入城来的时候,看见街上往来的行人,好像大多都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彭山这边,上元节不是一个佳节吗?” 高俅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其实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先提议找地方吃饭,毕竟只有这等迎接八方来客的地方,消息才算是最为灵通。 只不过高俅想的倒是不错,可是店伙计听见高俅的问题之后,却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开口问道:“客官,您这些日子是不是一直在赶路,没有入过城啊?” “你是怎么知道?难道说,我们的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虽然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让对方看出不同寻常的地方来了,可是高俅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毕竟酒楼的伙计成日里接触的往来客商也是不少,看出来这些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不是,这小的眼拙,倒是看不出几位客官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不过这消息都已经传遍了,您几位还不知道,如果不是长时间未曾入城,那就不可能不知道了。” 酒楼的伙计小心的赔着不是,很是担心自己说的话哪里不对惹得人家生气了,别看这家酒楼还算是不错,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也是经营惨淡,没有什么客人了。 “消息已经传遍了?”高俅重复了一边伙计的话,随后跟苏过对视了一眼,接着才再次开口问道:“什么消息啊?闹到这般田地,难道说是要收税了吗?” “嗨!客官您这话说的,如果要是收税的话,这事情不就简单了吗?咱大宋立国百余年,虽然不敢说是人人富裕,但是多多少少手里面还是有几个闲钱儿的。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太过……小的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反正这次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心里不痛快。” 伙计明显是读过书的,只不过却是读的不多,因此在关键的时候,却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说了这么多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苏过心里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不过也不便明说,因此只能是催促起伙计来。 “其实啊,说起来也简单,就是朝廷弄出了一个什么‘元祐党人碑’,非要雕刻出来,苏大学士也在这里面。您几位一看就是饱读诗书,肯定也知道咱们彭山这边是怎么个情况,您说这个消息传来,让咱们这边雕刻那什么‘元祐党人碑’,乡亲们谁心里面能好受了?别说今天是上元佳节了,就算是之前过年的时候,也是家家心里都不舒坦啊!” 伙计对于这件事情也是心有怨气,不过这倒也是正常。 家乡出了一个有能耐的大文豪,这自然是一件大好事了,不说是人人脸上有光,其实也是差不太多了,可是现在被朝廷这么一弄,自己家乡的名人摇身一变成了坏人,谁心里能好受得了?尤其是现在‘元祐党人碑’的事情还没有过去,大家心里要是能开心的起来,那才是见了鬼了。 “原来是这样!”高俅沉吟半晌,明白了大致的情况,随即又想起了一些事情,便再次开口问道:“那‘元祐党人碑’,彭山这边到底是雕刻了,还是没有雕刻啊?” “这个么,跟您说实话,上面倒是派人下来督促雕刻这石碑了,不过咱们这边雕刻石碑的好手就一个,大名也没人知道,就知道他有个外号,叫做‘死要钱’……” 店伙计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估计也是不太清楚,当然到不说表现在话里面,而是在表情上。 “这么说,这个‘死要钱’给雕刻了?” 看店伙计的模样,像是不大知道的样子,高俅随口问着,不过心里面却是对这件事情不太关注了。 比起石碑的雕刻问题,高俅现在所考虑的,却是这件事情的起因和过程了。事情的起因不用多想,肯定是从蔡京那里起的头,这个不用问高俅也能猜得出来,毕竟在高俅还在东京汴梁的时候,就曾经因为这种事情跟蔡京起过争执,现如今高俅不在东京汴梁了,估计也就没有人会站出来阻止蔡京了。 其中的过程也不用多想,现在朝堂之上掌权的人里面十个有九个是支持变法的,哪怕是韩忠彦,在很多时候也是明哲保身,不会跟着掺和这种事情,尤其是这次的事情真正涉及到的人其实都没有手握实权,如此情况下,韩忠彦势必不会插手。 真正让高俅思考的,却是当今皇帝赵佶的态度,虽然说知道赵佶对于变法是持支持态度的,但是长时间的交流过程之中,高俅也没有觉得赵佶就痛恨那些反对变法的。但是这次的事情如果没有赵佶的同意,那肯定就是不可能通过的,如此一来,赵佶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就在高俅的旁边,酒楼的伙计依旧在说着,“……虽然平日里这个‘死要钱’就认钱,可是这次当官儿的找到他让他雕刻‘元祐党人碑’,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 苏符年轻,最是沉不住气,听见这里,忍不住连忙追问起来。 “嘿!那个‘死要钱’,直接将自己的手给打折了,还当着人家的面儿说‘我‘死要钱’就是靠着雕刻大学士的诗文才能够有一口饱饭,如今让我做这种事情,我是决计不肯的’。” 伙计越说越激动,连带着也有了那么一股子无所畏惧的气势。 不过就在伙计的精气神快要达到最高点的时候,一个声音却是传了过来,“嘿!六子你死哪儿去了?进来端菜啦!” “嘿!来啦!来啦!”泄了气了伙计无奈的答应了两声,随后跟高俅等人赔了个笑脸,“您几位先坐着,我这就去给您几位端菜!” 说完之后,伙计便退了下去。不一会,几个凉菜就被端了上来,随后热菜就陆续的端了上来。只不过看着这满桌子的酒菜,高俅等人却是全都没有了胃口。 “季旻,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即使是在苏过心里,现在也很是不好受的,虽然说他小时候也是跟着被贬谪的苏轼来回奔波,但是现在自己的老爹都已经辞世了,还要受到这样的排挤,只要是做子女的,心里肯定是不会好受的。 “我怎么看?我还能怎么看?该吃饭吃饭,该喝酒喝酒,接下来还有小三年,但是我少说还能活个三十年,我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 面对苏过的询问,高俅没有直接回答,但是言谈举止之间,却是将自己的心思全都透露了出来。 守制期间,高俅肯定是不会有什么举动的,不过过了这守制的时间之后,高俅却是不会再有任何的隐忍,接下来的时光里,高俅有的是时间陪那些人玩儿,而且是要‘好好’的玩儿! “不是,季旻,我不是这个……” 看见高俅的表情,苏过就知道高俅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可是这却不是苏过希望见到的,因此他还是希望开口劝说一番。 “好了!三哥你赶紧吃饭吧!吃完了饭咱们买些东西回去,顺带着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时间可是拖的不短了,咱们也不能总让先生就这样吧?” 没有去接苏过的话茬,高俅直接转移了话题。 本来高俅对于官场是没有什么太多的留恋的,之前的时候虽然也是觉得这俸禄好拿,但是到了该舍弃的时候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高俅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做一次官了。 第二十六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当然高俅也不是想着什么为百姓谋福祉这一类的事情,毕竟天底下的好官那么多,多高俅这一个人不多,少高俅这么一个人也不少。因此高俅这一次心里面想的,跟家国天下其实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就只是看蔡京不顺眼,仅此而已。 家国天下,高俅将一部分的吐蕃部族迁移进了大宋,只要当权者不玩什么幺蛾子,那么基本上就河州等地就能有好长时间的安生日子,而那些迁移进来的吐蕃部族,安抚好了,等上个三、五十年的,基本上就跟汉人没有什么两样了。京畿禁军的改革也已经启动,这件事情甚至都不用高俅再去操心,赵佶那么关心自身的安全,势必不会让人随便插手这件事情。 高俅做过的这两件事情,只要能够顺利的进行,就能保证大宋接下来几十年的安稳,虽然说肯定还会有番邦外族来犯等等琐事,但是至少在几十年之内大宋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国泰民安,高俅要考虑的,也就是如何找蔡京算账了。 一行人在酒楼凑合着吃完了饭,又在城里面转了一圈,买了些东西之后,便出了城,回到了落脚的那个院落。苏过将在城里面打听到的消息跟两位兄长复述了一遍,苏迈虽然也很是唏嘘,但是也没有太往心里去,毕竟这么多年过来,自己这一家人也没有当过什么大官儿,操这个心是没有什么必要的。 至于说苏迨,似乎根本就没有往心里面去,甚至是有没有认真听苏过将话,这都让人怀疑。 不过这些事情,却是跟高俅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此刻的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奋笔疾书。 高俅开始的时候是想给赵佶写信的,不过想来想去,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问赵佶的好,所以深思熟虑之后,便决定给暗谍的人安排一些事情做,毕竟这些人闲着也是闲着,有点事情做起事也算是一件好事。 本来高俅还打算给薛海、武松还有李直方等人写信的,不过再三考虑之后,还是放弃了,毕竟这些人在自己报复蔡京这件事情上,还真的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薛海远在河州,在高俅离开东京的时候曾经去信给他安排过一些事情,大抵就是先做好吐蕃部族这边的事情,然后看情况往西夏还有辽国等地方去渗透。日后能不能用上薛海,高俅倒也不是十分的在乎,毕竟有备无患,用不到那没什么好说的,可是到了该用的时候没有那可就让人抓瞎了。 武松还有李直方,这两个人现在应该是进了京畿禁军里面了,京畿禁军的事情还是比较重要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也没有必要让他们掺和进这件事情中来。仔细考虑过后,高俅便将这两个人给忽略了。 其他还有一些人可以安排的,不过高俅就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了,所以也就没有去考虑。信写完了之后,找了个时间让张千找人给寄出去,接下来的三年,高俅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了彭山。 其实就在高俅知道‘元祐党人碑’这件事情的同时,赵佶那边也已经发现了异常。开始的时候蔡京他们上疏,说的是有人反对变法的事情,后来牵扯出了‘元祐党人’的事情,只不过后来正赶上高俅罢官,赵佶心里面也是烦得慌,因此就没有细看蔡京等人提交的那份名录。而能够跟赵佶说这件事情的人,也很是凑巧的没能说了这件事情。 赵玉儿等人现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待在家里面读书写字,外面发生什么都不关心了。皇后知书达理,不过现在赵桓也正是学说话的时候,也没时间搭理赵佶。 陈师道倒是对这件事情比较关心,不过之前他有点事情,恰巧离京了,想要快速赶回京也是不可能的。剩下的人里面有几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不过要么是不太关心,要么是见不到赵佶的面儿,所以也就没办法提出异议了。 一直到了高俅都知道消息之后,赵佶那边才在一次很偶然的情况下,看见了德殿门外上面雕刻着的元祐党人的名字,在看见‘苏轼’的名字之后,赵佶的脸色都变了,赶忙回到了自己御书房,叫来了小太监翻找之前蔡京送上来的那份名录。虽然说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但是因为这东西还算是比较重要,因此还一直保存着,只是在看见白纸黑字上面的‘苏轼’两个字之后,赵佶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件事情说起来很是让赵佶头痛,可是他却是一点的办法都没有,谁让他之前的时候不仔细看呢?现在木已成舟,想要改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只能是先这么着,等这段时间过去之后,再看看有没有办法了。 本来赵佶这边就已经够头疼的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后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当即就抱着赵桓找了过来,可怜赵桓还没有睡醒,就这样被抱出来了,在看到自己的老爹赵佶的时候,他的眼睛还迷瞪着。 “那什么,皇后你今天怎么这么清闲,有空到朕这里来啊?” 看着皇后的脸色,赵佶心里面知道这肯定是有事情才会来找自己,不过想想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赵佶也不知道皇后来找自己到底事因为什么,心中也是忐忑。 皇后横了赵佶一眼,径直抱着赵桓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一边拍打着赵桓的后背哄着赵桓,一边冷眼看着赵佶,“皇上日理万机,成日里不是去韦贵妃那里就是去乔贵妃那里,忙的没有时间,不得已,我只能是抱着桓儿过来找您了。” “你看你这话说的,前些日子我不也过去看你了么?别说的朕好像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一样嘛!” 原先的时候赵佶跟皇后之间关系就不是特别融洽,毕竟不是自己选的,赵佶不喜欢皇后也是正常,只不过之前因为赵桓的原因去皇后那里的次数多了起来,现在突然不怎么去了,也是有些不太好说的。 “皇上您是不是薄情寡义,这件事情,倒是跟后宫没有多大的关系,虽然说您这些日子去看桓儿的次数不如以往,但是后宫妃嫔众多,这种事情倒也没有什么好指摘的。只不过,皇上您不觉得有些事情您做的不太合适吗?” 皇后自顾自地逗弄着怀里的赵桓,但是嘴上的话却是一直都没有停。 “这个么……有些事情,最近朕确实是疏忽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嘛,谁还能没个做错事情的时候?” 话说到这里,其实赵佶已经明白皇后此行是为了什么了,只不过为了自己的脸面,有些事情还是没有办法挑明的。 “是啊!人都有做错事情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皇后在说起这一句话的时候,竟然沉默了一下,等了好一会之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有些事情,错了也就错了,想改也是没有办法。但是有些事情能改,为什么还要一直错下去呢?” “你这……朕不也是没有办法嘛!话已经说出去了,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朕也没有必要太过激烈的将事情推翻吧?身为大宋之主,朕好歹也要给自己留下点颜面不是么?” 面对着跟随自己好多年的皇后,赵佶也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算是不看皇后的面子,总也得看自己儿子的面子不是? 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赵佶已经是足够的忍让了。毕竟不管怎么说,赵佶都是一朝的人王帝主,能够有这种态度,其实已经是很难得了。 不过皇后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皇上您要颜面,这个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这件事情,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办呢?” “这个……再等一段时间吧!过些时候有个机会的话,朕肯定是会将这件事情给处理妥当的!” 赵佶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做好这件事情,不过不管怎么说,先把眼前的这关给应付过去才是最重要的,因此想都没想,随口便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赵佶也没有料到,这件事情一拖就是三年,直接拖到高俅重回东京汴梁,这件事情都没有解决了。 事情其实本身没有多么复杂,无非就是替那些所谓的‘元祐党人’平反,但是之前定罪的时候蔡京将事情弄得是尽人皆知,赵佶想要将事情反过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蔡京的事情倒是好处理,因为在‘元祐党人碑’的事情过后,蔡京觉得自己的势力得到了极大的扩充,然后在一次朝会之上直接跟曾布对上了。本来事情也没有多么复杂,不过曾布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声音就大了一些,而且态度也不是那么的恭敬,因此蔡京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直接站出来斥责起曾布来。 只不过蔡京却不知道自己早就被赵佶给惦记上了,虽然说赵佶看曾布也不是那么的顺眼,看是看蔡京却是更加的不顺眼,因此在这件事情上赵佶很是无赖的没有表态,任由蔡京一个人在那里‘慷慨陈词’,不住地指责曾布。 可是曾布那是何等的人物?虽然说曾布本人还算是有点度量的,可是在朝堂之上让蔡京这样一个‘跳梁小丑’如此的呵斥,心中也很是气愤,只不过碍于身份没有当堂发作。 不过后来散朝之后,曾布却是直接找上了几个谏官,这一通攻讦下来,蔡京虽然说得以保全了自身,但是他纠集起来的那些党羽,却是被坑的差不多了,最好了一个也是被降了两级,调出了东京汴梁。 随后一段时间相安无事,大家也都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过就在蔡京刚刚踏实了一阵之后,紧跟着又有人站出来弹劾他勾结内侍,这样的罪名可实在是不小,饶是蔡京好一通解释,最后也还是没有逃脱了这个罪名。当然赵佶其实还是有点喜欢蔡京的,毕竟蔡京的文才摆在这里,虽然说为人可能不是太正派,平时也不招同僚的待见,可是有些事情没了他还真是让赵佶有些不适应。 不过在这个时候,外出的陈师道早就已经回来一段时间了,面对如此的机会,饶是陈师道正直了大半辈子,也是忍不住打了蔡京这条‘落水狗’一顿,一番谏言,直接让蔡京被贬知江宁。 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陈师道的心里面也已经舒坦了,虽然说对于蔡京还是比较痛恨,但是却也没有再做些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而曾布那边,本来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出气的行为,蔡京倒霉了,曾布的气也就已经消的差不多了,所以也就没有再关注他。 如此一来,蔡京倒是想了个歪点子,硬是赖在自己的家里不去江宁赴任,由此又是惹的一帮御史言官好一通声讨。当然几个御史言官说的话能有多少威力,实在是不用多考虑,只是夹杂在这帮人里面,还有一个让蔡京都为之气结的人——蔡京的亲儿子蔡攸。 本来已经是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被蔡攸这么一鼓噪,立刻就惹起了一番风浪,最后不得已之下,蔡京连忙翻出了自己收藏多年的一副古画,直接送到了赵佶的面前。有了这幅古画之后,赵佶才算是表了态,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不过蔡京也就是暂时被闲置了下来。 如此一番‘热闹’的动作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元祐党人碑的事情大家都已经不那么关注了,蔡京也沉寂了下来。 不过在所有人都没有关注的地方,高俅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回京找蔡京好好‘理论’一番了。 此次回京,高俅却是没有带太多的人,除了花想容、李韵还有张千这三个人之外,就只有一个苏符随行。 至于说李韵的那个亲哥哥,在一年前的时候就说有事情要做,离开了彭山。 第一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当高俅站到了东京汴梁的城门之下,看着那高耸的城门,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等了好一会之后,才慢慢地吐了出来。 “三年了啊!这东京汴梁,依旧是东京汴梁,也没有什么变化,不过东京汴梁之中的人是不是还是那些人,却很是难说了。” 三年前的时候,高俅就是在这个城门处离开的,只不过当时是出城,也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城门,今天看见,倒是感慨了起来。 “公子,您就别感慨了,咱们紧赶慢敢,好不容易在过年前赶了过来,现在咱们应该是进去找个地方好好歇歇才是啊!” 经过了三年,李韵俨然已经开始当家了,看见高俅站在城门处感慨,忍不住开口提醒起来。 “嗨!我这不是……” 高俅正想解释一下,却是突然间被人打断了。 “嘿!前面的,你们进城不进啊?不进可别挡着城门啊,我们还要进城呢!” 有后来的人也赶着马车,到了高俅这行人的后面之后,却是被前面的高俅等人给挡住了,忍不住开口叫嚷了起来。 “叫嚷什么!你们……” 张千自然是气不过,张口就想着斥责回去。 不过还没等张千说完,高俅已经一伸手,将其给拦住了,“好了好了!又不是多么大的事情,咱们先把马车赶开,让人家先进城吧!” “这……是!公子!” 愣了一下,张千紧跟答应下来,招呼着后面的车夫一起将马车拉到了一边,将进城的路给让了出来。 等在后面的人一见城门已经通畅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赶着马车就准备进城。当然也不是说这个年代的人素质就特别高,没有‘路怒症’什么的,只不过这里可不是哪个山野乡村,东京汴梁城脚下,随便扔出去一块砖头,砸中的人可能就有一定的背景,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能不得罪人还是不要得罪人的。毕竟高俅这一行人虽然说衣衫也没有多么华丽,可是看人家那模样就不像是一般人家,后面的人也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只是没等后面的这些人进城,在后面又冲过来了一群人,个个都骑着马,呼啸而来,看上去很是威风。 看后面那群人的架势是没打算停的,不过高俅后面的那几辆马车才刚刚走到城门口,想要躲避也是来之不及了,可是不躲避又不行,看人家那身上的穿戴、配饰,应该是在朝为官的武将,不躲的话人家就算是撞了你也是白撞,最后你还得给人家赔不是。可是想要躲又实在是没有太大的空间,闹得是手忙脚乱,最后就将城门给彻底堵死了。 “嘿!今天这事怎么了?城门这边怎么乱成这样?守门的士卒何在?全都死了不成!?” 一行人之后稍微靠后一些的一个人大声喊着,眼睛还向城门之内不住地扫视,寻找着守城门的人。 “这里!大人,小的在这里!” 刚才的时候守城的兵丁看见马车在城门前乱成了一团,也是想躲这个麻烦,因此就撤进了城门之内,此时听见外面有人招呼,连忙开口答应着,只不过想要出城门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快快将这些人全都给驱赶开,耽误了我家大人入城,误了家国大事,你有几条命够赔的?” 刚才叫喊的那个人声色俱厉,接着训斥着守门的兵丁。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人不过是狐假虎威,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而且守城门的这些士卒也不用搭理这些人,可是不管怎么说,城门之处毕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事情真要是闹起来对他们也没有好处,虽然说对方未必会真的将事情闹大。 守城门的士卒们也不说话,低着头就去疏散堵住城门的那些马车了。 那边守城门的士卒疏通着城门,高俅却是慢步走到了这群人的面前,抬起头来看着那个领头了,高俅突然间笑了起来,“嘁!三年的光景,这人,变得可真快啊!” “你……” 跟在后面的人正准备呵斥高俅一句,但是随即发现自家的大人好像有些不对劲,当时就把嘴巴给闭上了。东京汴梁这么大,他惹不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何必为了在自家大人面前露脸而赔上自己的前程呢? 此时那领头的人已经渐渐恢复了过来,刚一见高俅的时候还有些震惊,但是此时却是已经恢复了过来,“那什么,高……不是,公子,您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回来看看东京这边怎么样了,看看在东京汴梁的这些人还好不好。不过看起来,你倒是过得不错嘛!” 上下打量着对方,高俅忍不住感慨起来,这一别三年,如果不是还认得对方的那张脸,恐怕高俅也不敢贸然出来跟对方说话了。 “您这话说的,我这还不是托了您的福么,您看这……哎呦!我糊涂了!”马上的人正要跟高俅客气,可是随即发现有些不对劲,自己好像比高俅高出了不少,反应过来自己是坐在马车上之后,连忙翻身下马,站到了高俅的面前,“公子,您这三年不说是音信皆无,可是也差不了太多了,您这突然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我这……” “嗨!有什么好说的呢?回来了就回来了,回不来就回不来,哪里有那么多好说的?不过看你现在的这样子,呵呵,威风啊!” 高俅打量着对方,自然能看出对方的拘束来,不过再想想刚才对方那副样子,却又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 “公子,我这……” 被高俅这么一说,这人立刻就想开口辩解。 只是不等对方组织好语言,高俅已经一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得志时莫要猖狂,示意时不要彷徨。你怎么做,没必要跟我解释。” 说完这番话,高俅也不理会对方的反应,转身便走向了自己的马车。此时城门处已经通了,高俅领着花想容等人上了马车,由张千赶车,进了东京汴梁。 而后来的这一队人马,就这样目送着高俅这一行人进了马车,丝毫没有任何的动作。 而赶车的张千,在进城之后,却是忍不住回头向后张望了一眼,转回头来之后,却是喃喃自语,“武松,你可别犯糊涂啊!” 没错,在城门处碰到的这个人,正是当日跟李直方一起拿着高俅的一封信,前去王厚那里讨差事的武松。只不过现如今的武松,却是跟当初大不一样了,不过这种情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随着身份、地位的不断变化,一个人要是能够还像以前一样,那这个人准是个傻子。 武松自然不会是个傻子,在禁军之中的这三年,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的话,那可能不会有什么成就,可是武松是借着高俅的推荐进去的,上面又有王厚的支持,顺风顺水,自然是扶摇直上,今日里的这番情况,却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不过这些事情,倒是不被高俅放在心上,毕竟武松只不过稍微猖狂了一些,也没有真的在自己面前做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呢?昔日武松只不过是一个在市井之中卖艺讨生活的闲汉,受了别人不少的冷眼,如今好不容易做官了,‘报复’以前的生活,也不是不可以的。 马车之中的高俅不住的感慨,马车却是没有一点的停歇,径直来到了曾经的端王府门前。 停车之后,张千随即一跃下了马车,然后向着台阶上站立着的两个侍卫,呼喊了一声,“嘿!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本来两个侍卫在那站着都快睡着了,被张千这么一嗓子,愣是给惊醒了,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又同时看向了台阶下面的张千,“哎呦!这不是张哥吗?您这是回来了?” “我说,今天是你们两个当值?不过看起来,怎么比三年前的时候,要没精神了啊?” 这两个人张千是认识的,其实不光是这两个,这府邸之中所有的侍卫张千都认识,毕竟在原来的时候,整个府邸的安全工作,其实都是由张千负责的。 看见了张千,本来有些迷糊的两个人当时就清醒了,“您这话说的,自打大人离开了之后,咱们这边三个月、半年的也不见来个人,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是这么混下来了。反正长公主身边有人护着,咱们这也就是个‘聋子的耳朵’,没精神这不是挺正常的嘛!” “你们啊!可真是……算了,长公主在府上吗?” 张千本来想要训斥一下两个人,可是心思一转,却是发觉自己现在没有立场去评说什么,只能是硬生生止住了话题,问起了别的事情。 “张哥您这可是真的凑巧了,若是早来上一时半刻的,长公主可能还不在,不过就在刚才不久,长公主才刚刚回来,应该是正在里面吃饭呢!” 侍卫抱着肩膀,随口就将府邸之中的情况全部告诉了张千。 在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之后,张千回身,凑到了马车边上,低声说道:“公子,长公主还住在这里!” “是么?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嘛!正好,回来之后也不知道去哪里落脚,先看看这边的情况再说吧!” 高俅装模作样的感慨了一番,随即撩开车帘走出了车厢。 其实高俅刚才这些话说了跟没说是一样的,只不过是顾忌花想容和李韵的存在,高俅才会有这样的一番‘表演’。自古以来,女人这种生物就是最让男人为之头痛的,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一旦涉及到了两个或者说两个以上的女人之后,事情就会复杂起来。 高俅回到东京汴梁,自然是没有地方好去的,虽然说他可以去找暗谍的人要钱,然后买下一座府邸,但是这样一来暗谍的存在就有暴露的可能。当然高俅也可以去找驸马王诜,然后重新住进自己曾经住过的那座小院子,可是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高俅还真的不愿意去做,毕竟寄人篱下,多少是有些难受的。 如此反复考虑之后,高俅也就只能回到曾经端王的府邸这边来了,只不过上一次住进来是有了赵佶的同意,这一次进来却是要直接找赵玉儿同意了,如此情况下,不给花想容和李韵两人一个‘清楚’、‘明白’的交代,高俅可能就真的要受点罪了。 本来还懒散的两个侍卫,看见高俅走出了马车之后,立刻就站得挺直了。刚才跟张千之间,不管怎么说,两个侍卫也没有太紧张的必要,因为张千的身份在他们看来其实比他们高不了多少。可是高俅不一样,原来人家就住在自己身后的这座府邸之中,更是官职殿前司都指挥使,虽然说后来遇到了点变故,可是毕竟不是他们这样的侍卫能够比得上的,自然是要恭敬一些了。 “那什么,高大人,您回来了?” 其中一个守门的时候看见高俅走了过来,连忙走下了台阶,迎接起高俅来。 “行了,我进去看看长公主。你们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整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有点精气神,听明白没有?” 毕竟高俅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虽然说算不上是这里的主人,但是实际上也是差不了太多的。 有了高俅的这番话之后,两个侍卫也不敢像刚才那样放松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用眼角的余光送着高俅进了大门。 看着这两个侍卫的样子,张千也是觉得好笑,不过他还是事情要做,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将马车之中的其他人全都叫了下来,然后带着人将马车先赶到了一边。至于说马车上面的东西,张千却是先没有动。虽然说自家的公子去找人家长公主了,但是事情到底会如何,却还是很难说的,等到事情定下来之后再动,反倒是比较好的。 第二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高俅曾经幻想过,当自己再一次出现在赵玉儿面前的时候,可能会出现的那种种情况,可是任凭他想的再多,却也是没有预料到,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跟赵玉儿重逢。 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桌子的菜,这自然是十分正常的,不过有些不正常的地方,却是坐在桌边的那些人了。李师师还算是正常,衣衫都是比较完整的,不过赵玉儿、李清照还有蝶儿这三个人,身上的衣衫却是都有一些凌乱,尤其是赵玉儿,上半身已经露出了大半,除了那一块抹胸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其他的东西遮挡了。 看着这幅场景,高俅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随即就感觉自己的鼻孔里面好像有东西流了出来,当那东西流到上嘴唇的时候,高俅忍不住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有那么一点点咸啊!伸手去摸的时候,入手有些温热,并且还略带着一些粘稠的感觉。 高俅的手抬起,放到了自己的眼前,仔细看去,却是一片鲜红,原来,自己竟然是流鼻血了么? 流鼻血这种事情,其实也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人不管是男女老少,谁还不流个鼻血呢?只不过今天高俅遇到的这个情况,却是有些不一样了。 本来么,高俅上辈子和这辈子两世加起来,也是没有跟女孩子有过什么特别亲密的接触的,甚至于上辈子的时候,高俅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美甲师,那样他就能天天摸女孩子的小手儿了。这样的情况下,猛然看到如此香艳的场景,高俅流鼻血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了。 门口的高俅已经看傻了眼,屋内的三个人却同时慌了神,三声尖叫汇成一声,直接穿透了了高俅的耳膜,“啊~~~~~~” “不是,你们这是……” 高俅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子,一边想开口问一下这几个人到底是在做什么,不过还没等高俅将话问出来,对方的反应到了。 赵玉儿她们也是慌了神了,巨大的震动之后便是极为‘疯狂’的举动,她们随手抄起了手边能够拿得到的东西就朝门口扔了出去。因为现在正好是在吃饭,所以这几个人扔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以饭菜为主了。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夸一下高俅了,虽然说高俅平时的反应并没有那么迅速,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是本能的向旁边一闪,躲过了大多数的攻击。虽然高俅没有躲过全部的袭击,但是真正碰到他的,就只有一件轻薄的纱衣罢了,不过这纱衣自古以来就是以轻薄著称,因此这样的‘武器’其实对高俅是造不成任何的伤害的。 唔……或许这话说的也是绝对了一些,因为在被纱衣蒙头之后,高俅感觉自己的鼻血喷涌速度再次提升了。 就在高俅躲开之后,只听见‘嘭’的一声,房门被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紧跟着屋内就是一阵的鸡飞狗跳,乱成了一团。 高俅右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左手将蒙在头上的纱衣取了下来,看着这一件十分清透的纱衣,忍不住苦笑连连,这大冬天的,你们这几个女孩子还用得着这东西吗? 就在高俅苦笑的同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之间蝶儿的小脑袋瓜儿从门里面挤了出来,左右扫视了一番之后,抬起头来,正好与高俅四目相对,当时蝶儿的小脸就红透了。 “那什么,蝶儿,你们这是……” 高俅尽力想要做出一副和善的样子,奈何此刻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却是没有那么容易达成自己的目标了。 “咳咳!” 蝶儿没有理会高俅的意思,轻咳了两声之后,迅速出手,将高俅左手上的纱衣给抢了回去,然后又是‘嘭’的一声,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如此情况下,隔着一道房门,高俅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跟房内的赵玉儿等人沟通了,当然房间里面到现在还乱着,也是高俅没有办法跟她们沟通的重要原因。不过沟通不沟通的,高俅暂时也不是十分的在意了,倒不是高俅真的不在乎这件事情,只不过现在高俅的鼻血还在不停的流淌,要是不好好处理一下,说不准高俅就会成为大宋历史上第一个因为头次看到香艳场景而流鼻血过多身亡的人了。 迈步走到一边,随手招呼过来了一个下人,也不用高俅多说什么,下人也已经明白了高俅的意思,赶忙去给高俅准备水去了。也不是说这个下人在端王府里住的时间长,多么懂高俅的心思,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下人而已,也就是知道高俅是谁,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真正让那个这个下人如此‘懂事儿’的原因,其实还在高俅的身上,虽然说高俅已经尽力去堵住自己流血的鼻孔了,可是流鼻血这种情况,并不是说你尽力去堵住就能解决问题的。此刻的高俅,胸前一片已经被他自己的鼻血给沾满了。 等到下人端过了水来,高俅赶忙清洗起了自己的鼻子来,只是留鼻血这种事情,也不是说清洗就能解决问题,充其量也就是将血污给处理掉了,想要止住鼻血,要不是用东西堵住,要不就是多次清洗。在这个没有卫生纸的年代,高俅也只能是用后一种办法了,谁让那些草纸什么的质量太次,高俅可不想委屈自己的鼻孔。 这边高俅还在努力的清洗这自己的鼻孔,房间里面赵玉儿等人也已经准备好了,轻咳了一声,开开门,赵玉儿本来还打算说些什么,却是发现本来应该站在房门前的人却是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刚才我出现幻觉了?” 看着房门前空荡荡的,赵玉儿也有些迷糊了,难不成真是自己思念成疾,所以才会见到如此的幻象么?可是……可是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这幻象怎么的如此的羞臊人呢? “那个……长公主,应该不是幻觉才对吧?就算是一个人出现了幻觉,可是咱们刚才是四个人同时看见的,总不能咱们四个人同时出现了幻觉吧?” 李清照眨了眨眼,也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不过还算理性的她,却是觉得刚才的一切应该不是幻象才对。 这个时候,蝶儿也开口了,“是啊!长公主,刚才那块纱巾就是从公子的手上拿回来的,这又怎么可能是幻象呢?我可是真真切切的碰到公子了啊!” “嗯……你刚才碰到他了?” 沉吟片刻之后,赵玉儿眯着眼睛看向了身边的蝶儿。 不知道因为什么,蝶儿竟然感觉身边的空气好像突然间就变冷了,“公主,刚才那块纱巾在公子的手上,从他手里拿回来,自然是不可避免的碰了一下……” “唔~,如此说来应该不是幻象,那么他应该是有事情离开了才对,这么点功夫他也应该跑不远吧?” 一边说着,李清照一边往外走,其实这也是在替蝶儿解围,毕竟眼下的气氛,着实也是有些尴尬了。 “说的也是,那么说……呀!” 赵玉儿跟着李清照一起往外走,出了门之后,一抬头,就看见了正蹲在院子角落之中‘洗脸’的高俅,当即惊呼一声,快速跑了过去。 其他的人比如李清照和蝶儿,自然是紧随其后,同时心里面也是有些担心的。虽然说高俅是蹲在角落里面,她们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那殷红的水却是实实在在的刺痛的她们的心。 这其实也算是一个误会,洗鼻孔这种事情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落在别人的眼里,其实跟洗脸的动作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的,再加上从高俅指缝里面流下来的水,正好也是混杂这鼻血的,这场景看起来确实是比较吓人了。 不明就里的赵玉儿等人感到了高俅的身边,看着高俅这等‘惨状’忍不住惊呼起来,“呀!” 赵玉儿等人赶过来的时候,高俅正用鼻孔吸掌心里面的水,毕竟洗鼻孔这种事情,真的用手的话还是不太方便的。本来这种事情也实在是很平常的,不过赵玉儿等人这一惊呼,却是吓到了正在用鼻孔吸水的高俅,而在人体构造之中,鼻孔也是有管道跟咽喉相通的。高俅被赵玉儿等人吓了一跳,本能的就多吸了一口气,本来已经快要流出鼻孔的血水再次被吸了回去。 如此一来,高俅就不可避免的呛咳了,“咳咳!” 猛地咳嗽了两声之后,高俅将从鼻孔吸进来的血水吐了出来,紧喘了两口气之后,高俅站起身来,准备找那个‘吓唬’自己的人算账,不过这刚一站起来,却是被人给紧紧的抱住了,随后就听见自己的怀里传出来了抽泣的声音。 “不是……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能不能先把我松开?我快要被你给勒死了!” 看看面前的人,高俅不用细想也知道保住自己的肯定是当今的衮国长公主赵玉儿,可是不管怎么说,这样抱着也确实是不像话的,尤其是自己现在满身的血污,这样抱着就更是不像话了,因此连忙开口呵斥起赵玉儿来。 “可是……可是……你……” 赵玉儿泣不成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高俅的‘惨状’,随即又将头埋在了高俅的怀里。 “不是,你先冷静一下,让我把脸上的鼻血洗干净了,有什么事情,咱们一会儿慢慢聊成不成?你这样,让我也觉得很是难受啊!” 手上、脸上的血污还没有清洗干净,更不要说擦干了,高俅总也不能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当即给了蝶儿等人一个眼神,让其帮自己将赵玉儿给拉开。 不过不管是蝶儿,又或者是李清照,都好像是没有看见高俅的眼神示意一般,就那样呆呆的望着高俅,直把高俅瞅的后背都有些发毛了。 “行了行了!至于这么着急么?有什么话,不能等到一会再说,非要在人前你侬我侬的,还有没有个样子了?” 最终还是李师师解救了搞起,一直跟高俅不怎么对路,这个时候李师师也是看不下去,在一边冷嘲热讽起来。 不过不管李师师最初的目的是什么,至少赵玉儿在听到这番话之后,还是乖乖的离开了高俅的‘怀抱’,而高俅也终于可以好好的松一口气了。 “行了,有什么事情咱们等一会慢慢说,你现在回去换一身衣服,我也去清理一下自己,顺带着也换一身衣服。”高俅向后倒退了两步,跟赵玉儿嘱咐完了之后,转托看向了一边的蝶儿,“那什么,张千他们也会来了,蝶儿你去通知张千一声,让他给我拿一身衣服过来,我这一身,可是没办法再穿了。” “是,公子!” 蝶儿十分乖巧的答应一声,转身往府邸大门的方向去了。 这个时候,赵玉儿也已经冷静了下来,看看高俅的样子,有从下到上打量了自己一番,赵玉儿也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跟高俅打招呼,转身就跑了。李清照看了高俅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也跟着赵玉儿的脚步离去了。 倒是李师师,犹自站在原地,上下打量着高俅,“啧啧,三年不见,倒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啊!” “哦?大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呢?” 高俅倒是对李师师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毕竟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太深的了解,此时回答对方,也只是礼貌性的答话罢了。 “这个么,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你就是跟三年之前不一样了。算了,这些事情也跟我没有关系,你跟以前不一样了,要头痛的人又不是,我还是看姐姐去了!” 李师师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下去,说完了话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不过从始至终,李师师也没有问过高俅,李韵是不是跟他在一起,这一次是不是也跟着一起回来了。仿佛从一开始,李师师就已经知道了一切一样。 第三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不过这种事情,高俅倒也不是十分的在意,就像李师师说的那样,自己跟李师师挨不上边,自己的事情跟她无关,同样的,李师师的事情也跟高俅无关。虽然说两人中间还有一个李韵,可是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眼下高俅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好好的洗漱一番,然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本来刚才的衣服就已经被鼻血给弄脏了,后来赵玉儿这样扑进高俅的怀里,更是将那片血污又给弄得大了一些,当然同样的,赵玉儿的衣服也被弄脏了。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赵玉儿刚才才会赶着回自己的屋子里去换衣服。 当然高俅的情况可能还要麻烦一些,刚才本来已经清洗的差不多了,可是被赵玉儿这么一搅和,脸上却还没有洗干净,甚至于在刚才的亲密接触之后,高俅也觉得自己的鼻孔又有些不对劲了。 快速回到自己曾经的房间,早就已经有人准备好了洗漱所用的一切用品,甚至于连洗浴用的洗澡桶也已经准备好了,看样子是想着高俅万一来个彻底的洗漱,这样子也算是有备无患。只不过高俅虽然也有些意动,可是在仔细分析了自己现在所面临的情况之后,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现在外面还有不少的人在等待着自己,如果说高俅现在就这样洗个澡,他倒是舒服了,浑身干净,肯定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这样做肯定要耗费不少的时间,让外面的那些人一直等着似乎也不像回事,所以说简单的洗漱一番,去掉脸上的血污也就是了。至于说彻底的清理一遍,还是放到晚上再进行比较好。 三两下洗完了脸,高俅又将布巾沾了沾水,小心的擦拭起自己看不见的脖子来,虽然说也不清楚脖子上面有没有沾染上自己的鼻血,可是就算是没有,高俅擦一擦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反正现在张千还没有把衣服送过来了,高俅也是没有什么事情好做的。 一边擦着自己的脖子,高俅一边打量着自己曾经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屋子。看得出来,在高俅走之后,这府邸之中的下人也并没有因此有丝毫的放松,当然也可能是赵玉儿特意嘱咐过这些下人,总而言之,整间屋子跟高俅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不同,虽然细微之处可能略有一些变化,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保持了原来的模样。尤其让高俅都为之赞叹不已的,其实还是这间屋子的卫生,整整三年没有人住,竟然还能够保持的这么干净,就连细微的角落之处也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浮土,这种事情,就算是在后世的时候也是十分的难得的。 一边感慨着,高俅一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倒不是说他想要这个时候就寝,只不过提前准备好了,一会儿张千送衣服过来的时候,他也好直接换上,那样可以省去不少的时间。即使高俅现在其实要那么多的时间也没有什么用,不过他这样枯坐着消磨时间,也实在是有些无聊得慌。 将自己的外套放在了一边,高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不由得感慨了起来,“这衣服好是好了,可是怎么就一点都不防水呢?只不过沾染了一些血污,清洗的时候竟然连内里也一同给浸湿了,我说前胸这一块怎么有些发潮呢!” 抱怨的同时高俅又开始脱衣服,直到剩下一条裤子,高俅这才算是罢休了,毕竟裤子又没有牵连到,脱裤子实在是没有必要。不过上半身么,高俅就算是光了膀子了。 开始的时候,高俅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坐了有半分钟的时间之后,却是没来由的抖了一下。开始高俅还以为是被人惦记上了,这一抖是冥冥之中的反应,不过紧跟着高俅就反应了过来,没有那么多的感应事情,只不过天气太冷了,高俅被冻了一下子。要知道,现在可是寒冬腊月,这座府邸虽然修得好,往日里风刮不进、雨泼不进的,可是这对温度的抵挡却是没有多么好了。 刚开始的几分钟里高俅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高俅的身体再弱,他还是一个大小伙子,还是多少有点御寒的能力的,只不过在三分钟过后,他就觉得有些受不了了,这屋子里也没有个火炉,这样等下去可真不是个办法! 没奈何,高俅只能是将目光投向了床榻之间,好在那几床被子还挺厚的,倒是能够缓解高俅此刻的尴尬。只不过等高俅好不容易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了之后,‘吱呀’一声,房门就被推开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高俅的嘴角抽了抽,差点就要骂了出来,好你个张千,早不来玩不来,我这被窝里刚有点温度你就来了,这是跟我过不去吗?你但凡要是早来个三五十秒的,我这边也就毫不犹豫的出了被窝换上衣服了,可是你现在来,却是实实在在的坑了自己一把。 虽然心里面有气,但是高俅还是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不太合适的,只能是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一把掀开了自己的身上盖着的被子,起身去换衣服,不过还没等到高俅离开床铺,只不过是刚好坐在了床边上,正准备穿鞋的时候,却是看见一个小脑袋从门边伸了进来。 只看了一眼,高俅就被吓到了,又赶忙躺在了床上,并且迅速将刚才掀开的被子给拽了回来,盖在了自己的身上。来的人不是张千,而是赵玉儿! 其实这种事情,刚才高俅就应该想到的,毕竟张千跟了高俅十来年了,不管是做什么事情,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来都没有这种不吱声就开门的行为,尤其是在进高俅的房间的时候,那是一定要先通知高俅一声的,哪怕是高俅都没在屋子里面,张千依旧会是如此的行为,规矩到了极点。 今天高俅也是脑子有些不太清醒,刚才听见门开的声音只顾上生气了,却是忘了这根本就不是张千的习惯,机缘凑巧之下,却是弄得场面有些尴尬了。 不过高俅尴尬,赵玉儿倒是没有什么太激烈的反应,虽然她的小脸儿此刻已经红透了,不过看起来还是镇定自如,想来这一幅画面跟之前自己被高俅‘看光’的场景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赵玉儿经历了之前的‘大风大浪’,此刻自然是要镇定的多了。 “那什么,你……休息了啊?” 赵玉儿虽然看起来很是镇定,不过言谈之间还是有些慌乱,毕竟这种事情自从大宋开国至今也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一个未出嫁的公主竟然看见了一个男人‘赤身裸体’,这种事情实在是有够羞臊人的。 “咳咳!我是在等张千给我送衣服过来,我那衣服不是湿透了么,有那么一点冷,我就干脆将衣服脱了,然后上床上躺一会等着了。” 高俅觉得自己的逻辑好像也是有一些混乱,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一辈子的尴尬事情就算没有都赶在今天,其实对于高俅来说也是相差不远了,如此情况下,高球觉得自己还能够镇定的说出话来,其实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哦!那什么,那你……先好好休息吧!” 眼神游离,赵玉儿似乎是在打量着高俅,不过实际上却是在高俅盖着的被子上来回的扫视着,如此循环往复了几次之后,最终说出来了这样一番话,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哦!哦!好的!好的!” 高俅此刻脑子混乱,也没有察觉到赵玉儿的异常,随口答应着赵玉儿的话,然后目送着赵玉儿退出了房间。 等到赵玉儿关上门之后,高俅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赵玉儿让自己‘好好休息’,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明明是在等张千送衣服过来啊!偏偏自己竟然还鬼使神差的答应下了,实在是有够混乱的。 高俅也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就在他思考的同时,门外面传来的张千的声音,“公子,衣服给您送过来了!” “哦!行了,我知道了,你先等……” 高俅想着自己先裹上被子坐好,这样多少也有个样子,不然像刚才那样躺着,实在是不太像话的,不过就在他拖着被子做起来的同时,一件衣服随之被抖了出来,高俅的话也就随之戛然而止。 那赫然是一件抹胸啊! 感觉到自己的鼻孔似乎又有不对劲的征兆,高俅赶忙深吸了两口气,将自己翻滚的血液暂且平息了下去。前后一联系,高俅大致明白了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想来应该是赵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的房间过夜,然后这一件抹胸在换衣服的时候就给忘在了床上,不过因为不知道高俅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赵玉儿虽然知道抹胸在这里,但是也并没有多么在意。今天事发突然,赵玉儿肯定是想着来找机会拿回自己的抹胸,毕竟这等私密的衣物落在高俅的手里,多少事让人感觉到羞耻的。 想通了这些之后,高俅实在是哭笑不得,自己这三年不再东京汴梁,事情怎么的就这么乱呢?这些事情暂且不提,高俅首先要换好衣服,然后去跟赵玉儿等人重新‘见面’。抓起了那一件抹胸,高俅想着将其塞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之中,不过这抹胸入手丝滑,鬼使神差之下,高俅忍不住抬起手来轻轻的嗅了一下——嗯~,很香啊! 不对!不对!现在可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啊! 高俅狠狠地甩了甩脑袋,想要将那些太过艳丽的画面从自己的脑海之中甩出去,不过这种事情却是徒劳无功的,几番努力之后,高俅最终是放弃了。 “好了,张千,你进来吧!” 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高俅只能是将这一件抹胸藏好,然后想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了。 张千双手捧着高俅的衣服走进了房间,看着高俅那涨红的脸,觉得很是奇怪,不过却也没有多问什么。看自己公子的模样,还有在一边洗漱的架子上面搭着的衣服,想来是自家的公子弄湿了衣服,然后被这寒冷的天气给冻红了脸!嗯!一定是这样的! “公子,衣服我给您放在这了!” 将衣服放在了高俅的身边,张千倒退着出了房门。 虽然说公子哥穿衣服很少有自己给自己穿的,但是这种事情张千自问是做不来的,要做也是留给花想容和蝶儿他们去做,不过这种事情想想也就算了,张千可没兴趣多问。 高俅也没有多说什么,换好了衣服,紧跟着又梳洗了一番,随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慢慢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要说起来,高俅跟三年之前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头发长了一些,但是胡须却依旧没有多少,毕竟说起来,高俅现在也不过就是二十岁左右,胡子不多也是十分正常的。不过就是这头发,高俅却是没有什么办法了,上辈子高俅可是没有留过长头发的,这辈子却是‘尝鲜’了,不过随之而来的麻烦就是不好打理。此刻花想容也不再,高俅也只能是随便收拾一下,也就算了。 在会客厅之中,早就有人收拾好了一切,上好了茶,并且放置好了小火炉。等到高俅走进了客厅之后,众人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当然高俅寻摸着大家应该不是因为看见他而觉得倍感欣慰,只不过是因为客厅关门,她们感觉得到了‘解放’,因此而高兴。 不过高俅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这大冷天的,虽然说外面还没有下雪,不过天气也是比较寒冷的,虽然客厅里面有几个火炉用来供暖,可是一直开着门,火炉能起到的作用也就有限了。 第四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不过等高俅来了之后,关上了客厅的房门,这外面的环境就算是跟屋里面隔绝了开来,小火炉也渐渐开始发挥出它的作用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客厅之中就温暖了起来。连带着赵玉儿等人的脸上,也是满脸的享受。 “咳咳!那什么,大家都到了啊!” 咳嗽了两声,高俅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不想让大家因为这温暖的环境而不关注自己,还是想缓解之前的尴尬,不过仔细想起来,估计还是后者居多。 慢步走到了主座的位子上,高俅坐下之后,却是忽然也没有了精神,变得懒懒散散起来,当然这也不能怪高俅,实在是这主位的位子实在是太过舒服了。当然,这样说是不够严谨的,严格说起来,其实还是小火炉的功劳,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有眼力劲儿,在主座的旁边就放着个小火炉,温暖的火光照耀,由不得高俅不懒散了。 其实不光是高俅在这里懒懒散散,就算是他带回来的花想容和李韵两人,也一样是懒懒散散的。也就是张千和苏符两个人还算是正常,一个昂首挺立,一个正襟危坐。虽然说两个人这样的原因不太一样样,张千是因为这样做习惯了,而苏符则是头一次来这里,因此难免有一些拘束。 不过即使有两个‘异类’出现在了高俅带来的这些人当中,但是对于改善局面,却是一点的帮助都没有的。张千自然是不用多提,这个时候不该他开口说话,那么只要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的话,那么他就一定不会开口说话,所以指望他打破这个局面是不太可能的了。而苏符也是不用多说,虽然也算是出生在官宦人家,并且自己的长辈还都是官场中人,尤其是他的亲爷爷苏轼,那更是天下闻名,可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从小就没有过过富裕日子的苏符,此时可是十分的拘谨,根本就是手足无措了。 而赵玉儿这边,除了李师师之外的三个人,此时还是处在一种十分尴尬的心理之中。蝶儿不用多说,虽然说现在也没有人真个拿她当下人看待,可是这个时候也是说不上什么话的。赵玉儿和李清照两人,虽然说有开口的机会,可是一想到刚才那种让人羞臊的场景,却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至于说李师师,这个时候目光游离,也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平日里的搅局者,今天竟然也是罕见的安静了下来。 ‘咕~~~咕咕~’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客厅之中稍显尴尬的凝重气氛。 “嗯?怎么回事?” 正在默默相守的高俅,听到声音之后,顺着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正好看见苏符满脸通红的按在了自己肚子之上。 不用问,苏符应该是饿了。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因为昨天夜里住宿之后,离着东京汴梁这边也不算太远,所以今天早上起来赶路就比较急,所以早饭什么的也就是没有的。苏符此时肚子饿了,倒也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噗!” 李师师突然间笑了出来,眼角含春,不过却是很快就收敛了起来。 “咳咳!那什么,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情,咱们一会儿再说!” 虽然自己现在还不是很饿,可是顾忌到苏符,高俅还是开口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有了高俅这番话,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好在现在也还没过去吃饭的时间,府邸之中的厨房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这边一说吃饭,那边饭菜很快就准备好了。接下来,自然是一次很平常的饮宴了。 等吃完了饭之后,高俅等人又回到了客厅之中,虽然说跟刚才的情况稍有不同了,可是这吃饱喝足之后,人就更加的容易疲乏,因此高俅再一次的瘫坐在了主座上。 站在门边的吴谋瞥了高俅一眼,随即冲着与自己对面而立的尤勇撇了撇嘴。不过尤勇却好像没有发现吴谋的小动作一样,没有任何的回应。 “咳咳,那什么……唔,我想说什么来着?”就在众人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高俅轻咳了一声,从主座上坐直了身子,接着说道:“对了,进来之前,听门口的侍卫说长公主您刚从外面回来,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去做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吗?” “哦,倒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不过赵桓那孩子也已经不小了,开始读书认字,眼下也没有个老师教导他。正好我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所以隔三差五的就去宫里面陪着姐姐教他读书写字。” 有了一个好的开头,赵玉儿也就没有那么尴尬了,而且高俅问的又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事情因此她就随口回答起来。 其实就像赵玉儿所说的那样,如今的赵桓已经四岁了,如果不出现意外情况的话,这个孩子以后必然是要继承当今皇上赵佶的位子的,所以说在这个年纪,启蒙教育也是要开始进行了。不过有些事情,赵玉儿却也是知道的不太清楚。 并不是赵佶没有给赵桓找过教他读书的老师,不过赵佶给找过的这几个教导赵桓读书的人,却都是让皇后给赶了出来。也不是说赵佶给自己儿子找的这些个老师水平不行,只不过找的这些人实在是不适合教书。 赵佶第一个想找来教导自己儿子的人选,其实是蔡京,毕竟不管蔡京这个人为人如何,至少他的才学是有目共睹的,让他来教赵桓读书写字,那是没有太大问题的。不过赵佶的这个想法刚给皇后一提,却是立刻就被皇后给拒绝了,理由就是蔡京这个人人品不行,人品不行的人,就算是他的学识如何的渊博,又如何能够教导赵桓呢? 有了皇后的这一次拒绝,赵佶也是谨慎了很多,毕竟皇后说的也是有道理的,自己也不应该只注重才学。后来深思熟虑之后,赵佶将自己身边的翰林学士陈师道指派给了赵桓当老师。 不过陈师道这个人倒是正派了,学识也还算是不错,但是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不懂得如何教导孩童。皇后初一见陈师道的时候还觉得不错,毕竟陈师道是个很有风骨的人,而且才学也不错,不过等让陈师道教导赵桓读了半天书之后,皇后却是大失所望,让人恭恭敬敬的将陈师道给送走了。 再后来,赵佶又给自己的儿子找了几个老师,不过最后的结果却都是大同小异,坚持时间最长的一个也不过是教导了赵桓一天,然后皇后就再也不允许他们来教导自己的儿子了。 其实说起来赵佶找的这些人都是学识渊博之人,而且除了最开始的蔡京之外,为人也都是十分的清正,不过有一点却是没有办法避免的,这些人在教导孩童方面,确实是不太合格的。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们,毕竟在这个连‘幼师’这个概念都没有产生的年代,让一帮老先生教导一个四岁的孩子,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是这样么?那就难怪了!” 高俅点了点头,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其实赵佶给赵桓找老师的这件事情,高俅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虽然说他人并没有在东京汴梁,不过暗谍一直是留在东京汴梁的,而且时不时的还会给高俅送去最新的消息,只是大多数时候,高俅也就是看一下第一句话,也就是说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除此之外,高俅多的也就不回去了解了。 没有察觉到高俅的异样,赵玉儿接着说道:“现在你回来了,我可就不用再去陪着赵桓读书了。” “嗯?关我什么事儿了?” 高俅没有反应过来,听着赵玉儿的话,也是愣了一下。 “关你什么事儿?你还好意思说了,你可是赵桓的老师啊!这才过去三年时间,你不会已经忘了吧?” 故意做出了一副浮夸的表情,赵玉儿上下打量着高俅,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个……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也难说得紧!” 仔细回想了一下,高俅发觉,赵玉儿好像说的也没有错。 当赵桓老师这件事儿,赵佶曾经不止一次的跟高俅提起过,并且还让高俅当少师来着,这一说,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高俅还没有离开东京汴梁。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当时赵佶是十分的上心这件事情,不过高俅却是觉得那个时候的赵桓实在是太小了,因此当赵桓老师的这件事情,双方也就是在口头上有了约定而已。 时隔三年,赵佶还会不会承认这件事情,高俅心里也没有抱以期望。不过话又说回来,当不当赵桓老师这件事情,其实高俅也未必就在意了,毕竟当‘帝师’的好处,最快也得等赵桓登基之后才能得到体现,可是以赵佶的身子骨来说,赵桓想当上皇上,至少也得等个二、三十年的,高俅可没有那个闲工夫玩什么‘帝王养成记’。 “想起来了?没什么问题的话,回头你就去教赵桓读书吧!” 想着自己终于不用再陪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读书,赵玉儿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 “这个回头再说,也不是什么值得着急的事情。现在的当务之急么……玉儿,我们这一帮人在你这落脚,没什么大问题吧?” 相比较教导赵桓读书,高俅现在更关心的问题,却是自己能不能住在赵玉儿这里了。 “这个当然是……唔~,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就去找哥哥,让他把这里送给我,反正到现在也没有给我修建府邸,这里送给我也没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赵玉儿本来想直接答应,不过话还没说完,却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这件宅邸说起来本就不是赵玉儿的,而是曾经的端王、现在的皇上赵佶的,赵玉儿答应让高俅住在这里,但若是赵佶不答应,那这事情可就麻烦了。不过赵玉儿也是铁了心要跟高俅一条道走到黑了,因此找自己的哥哥要下这座宅邸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赵玉儿真的开口了,赵佶也未必不会同意这件事。 只是考虑那么多也是没有必要的,依着高俅的猜测,其实赵佶更大的可能还是装着不知道这件事情,毕竟当初高俅离开东京汴梁的时候,那件促使高俅离开的事情起因就不是那么好说,现在高俅回来了,就算是有什么问题,赵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能性最大,而且基本上不会出现上来就找高俅麻烦的这种情况出现。 “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那这样,我们先在你这里住下,回头有什么问题的咱们再说。” 权衡利弊之后,高俅下了决定,反正就像他说的那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回请,现在也就不用那么着急了。 “嗯!你们先住下,有问题回头再说!” 赵玉儿点点头,算是答应下了这件事情,当然从一开始,赵玉儿也没有表示过反对也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对了,那什么,张千你辛苦一趟,出去买些酒菜什么的,晚些时候咱们这边应该有客人要来,先准备上,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说完了自己的事情,高俅便开始布置起来。 其实刚才吃饭的时候高俅就已经很想吐槽了,虽然说赵玉儿这里的菜色还算是丰富,可是看的出来,这府邸里存放的食材并不是很多。就刚才那顿饭来说,虽然府上的厨子已经尽力了,可是有一些菜实则是不应该被摆上来的,所以从这方面来说,府上存的那些食材是不够用的。不过这也算是正常,毕竟平常那些厨子们只要做好赵玉儿等几个人的饭菜也就是了,根本用不着操心太多,而赵玉儿等人的饭量自然不用多说了。 第五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考虑到事出有因,那几个厨子自然也是没有做错什么,因此高俅也不准备找他们的麻烦,不过接下来可能就会有一些人到访,为了预防万一,高俅还是必须早做准备。 其实高俅要应付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今的皇上赵佶,不过赵佶是否会来,是否今天就来,这个高俅就是没有一丁点的把握了,不过就算是赵佶不来,肯定也会有其他的人前来的,必定得到自己回来的消息的人不少,虽然这个时间还没有找来,但是晚一些时间是一定会来的。 赵玉儿等人虽然对这件事情比较好奇,不过却都没有多问,就像以前高俅在这里的时候一样,有些事情,她们这些女流之辈没有必要参与,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虽然说李清照有心想问一下,不过一对上高俅的目光之后,整个人就慌得不成样子,所以事情也就是不了了之了。 其实就高俅的本心来说,倒是挺想找赵玉儿等人聊聊的,毕竟之前那副香艳的场景现在就跟印在了脑海之中一样,怎么也抹不去。不管是出于好奇也好,出于别的目的也罢,高俅反正是非常想找赵玉儿等人问问,‘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不过这种事情也实在是不好出口,或许日后会有机会找赵玉儿她们问个清楚,不过目前来说就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一切就跟高俅离开之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张千领着苏符出去置办货物,顺带着领着苏符转一转这东京汴梁,就算是不能让苏符立刻对东京汴梁熟悉起来,但是最起码也要认识几条大道,省的回头出门的时候再不认识回来的路了也是个麻烦事请。 赵玉儿等一帮女眷成群结队的往后远去,该归置自己的屋子就去归置自己的屋子,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就聚在一起说一些悄悄话。说的反正都是这三年来的经历,也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只不过女孩儿心思一向如此,也用不着太过在意。 高俅稳坐在客厅之中,时不时的喝上一口茶,安心等待着那不知道何时才会到访的客人。这茶是喝了一杯又一杯,从下午一点前后一直坐到了下午四点多快要五点了,却还是没有人来,这就让高俅觉得有些奇怪了,虽然说自己在东京汴梁也没有什么朋友,可是也不应该没有人来找自己吧?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是出于避嫌的话,没什么人来倒也是正常的。 已经喝了好几杯茶水的高俅也是有些不耐烦了,就算是这样一直坐着没事,可是喝了这么多的茶水,总也是需要往外‘倒掉’一些,站起身来,一抖身上的衣服,准备走出客厅,去茅厕方便一下。 不过还没等高俅迈开腿,有下人就从外面跑了过来,“大人,有客来访!” “哦?有人来了?怎么选了这么个时间?罢了罢了,让他进来吧!” 正准备去茅厕方便一下,结果就碰上了来人,高俅也是无奈,只能是先强忍一下,先见了来人再说。 不过高俅这次却是疏忽了,因为想上茅厕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强烈,倒是让他忘记了问一下到底是谁来访了。 重新坐下之后,高俅很是烦躁,也不知道怎么的,手竟然下意识地去端桌子上的茶杯了,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却是已经端了起来。 “嗨!这算是什么事情啊!” 好在端起茶杯的高度也是比较低的,随手一放,高俅就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随即生气闷气来。 就在高俅生闷气的同时,刚才进来报信儿的那个下人也已经将人带了进来,那人还没有进客厅,却是已经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高大人,咱们可是有几年没见了啊!您可还安好啊?!” “嗯?是你……您啊?怎么有闲暇到我这里来了呢?” 看见了来人之后,高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站起身来跟对方客套起来。 其实高俅想过来拜会自己的人,可是想来想去却也是没有想到这个人回来,而且这个人竟然还是第一个前来拜会自己的,而这个出乎高俅意料的人,就是曾经的武威郡公——赵怀德! “嗨!这不是闲着无事么,正好听人说高大人您回来了,正好就来这边看看。许久不见,高大人的精神还是蛮好的嘛!” 赵怀德也没有什么拘束的感觉,或许说他们吐蕃人天生就是这样自来熟,早就已经成了习惯了。 “倒也是。”高俅点了点头,赵怀德这人也是实诚,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索性就跟他聊上两句,想到这里,高俅便招呼开了,“您先做,拿谁,给武威郡公……对了,您现在是……” 高俅正想着开口,却是发觉自己的称呼好像是有点问题,当初离开东京汴梁的时候赵怀德的安排也正好就下来了,不过高俅那个时候的心情也是不太好,因此也就没有多么关注。而且赵怀德在东京汴梁的这些年也是挺老实的,没有任何的动作,因此暗谍那边也没有提起过他。不过今天见面,却是让高俅多少有些尴尬了,自己完全不知道赵怀德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咳咳!那什么,郡王!郡王!” 看见高俅的表情,赵怀德也是觉得有些尴尬,连忙小声提醒起来。 “哦哦哦!那谁,给武威郡王上茶!” 有了赵怀德的提醒,高俅已经反应了过来,赶紧开口让站在门边侍候着的下人去端茶了。 “不是,我不是武威郡王……算了算了,高大人您随便叫我算了!” 发觉到高俅喊错了自己的封号,赵怀德想要纠正高俅一下,不过听见高俅已经吩咐完了下人,他也就懒得再去多说什么了,反正也只是一个封号而已,叫什么好像也不是特别的重要。 “嗯,郡王您刚才说什么?”高俅感觉自己好像听见赵怀德说话了,不过当他问起的时候,赵怀德却是没有回应,自讨没趣的高俅,只好转移话题,开口说道:“没想到三年不见,您都被封为郡王了,看您这面色,过得倒是挺滋润的啊!” “滋润?可不是么,除了平时不能够离开东京汴梁太远,倒是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约束。每日里除了饮酒作乐,也就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了,我这大腿上,可是实实在在的有了赘肉了啊!” 想想自己这三年的生活,赵怀德也是十分的感慨。 所谓有得必有失,虽然说东京汴梁的生活很好,封王之后更是衣食无忧,但是赵怀德却是没有了往日在吐蕃的那种自由、畅快的感觉。虽然说赵怀德是一个郡王,可是整个大宋的王爵也是有不少的,平日里那些人也还算是有人追捧者,可是赵怀德不一样,他是个吐蕃人,哪个读书人会闲着没事去追捧一个吐蕃人呢?哪怕说这个吐蕃人现在已经封为了郡王。 可以说,赵怀德这三年的生活过的很是滋润,但也是过的十分的无聊。物质上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是在精神上,赵怀德却是空虚的紧。要不然也不会再知道高俅回到东京汴梁之后,便立刻赶过来见高俅了。 “有得必有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简单的敷衍的两句,高俅也就没有接着在这个问题上跟赵怀德接着聊下去。 大宋的王爷什么可是不少,但是却没见过一个能够像赵怀德话里一样‘自在’的,哪怕是当今皇上赵佶的叔伯兄弟们,也一样是跟赵怀德过同样的日子,整天里不是声色犬马就是风花雪月,能够做的事情实在是有限的紧。 关于这方面的制度,说不上好,却也是说不上坏的,反正大宋百多年的时间里,除了最开始的那几朝之外,基本上所有的王爷都是一直是这样过来的。 “唔~,郡王您过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事情么?你那些部族的安顿做的如何了,这些事情您还在关心么?” 生怕赵怀德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高俅连忙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旁的事情。 其实高俅心里面明白,不说赵怀德现在还关不关心他手下的那些部族的问题,就算是赵怀德还关心他手下的那些部族,可是赵怀德身在东京汴梁,又如何能够插手那些部族的事情了?高俅可是知道,那些部族全部都被打散了,除了部族的首领被集中起来看管之外,剩下的所有人,全都以家庭为单位给打散了开来,然后再重新安排。而且安置这些人的地方还是比较广的,广到这些人就算是想要互相联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自然就像高俅所想的那样,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赵怀德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过来,“嗨!那些小崽子们的事情我还关心什么呢?他们现在都是大宋的子民,反正有大宋管着,我还用得着操什么心?不过听人说他们过得还算是不错,这样也就够了,总比原来风餐露宿的要强不少。” “这个么,倒也是实在话。不过要我说,郡王您平时没什么事情的话,也可以学着读读书、写写字啊!总归也是个消遣不是?” 随口跟赵怀德胡扯着,高俅也是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些什么了。 从‘鸡头’变成‘凤尾’,这种事情在有的人看来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一些人来说,却又不是一件好事。事不关己,高俅也没有办法完全做到客观的分析,赵怀德现在是接受了‘郡王’的身份,可是这种从自由到不自由的心理落差,却未必会好受了。只是这种事情高俅也不好插嘴,不过赵怀德若是安心受着也就罢了,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心思,那高俅说不得还会第一个出手收拾他。 也不知道是察觉到了高俅态度上的变化,还是因为真的不喜欢‘读读书、写写字’,在高俅说道这个的时候,赵怀德苦笑一声,站起了身来,“哈!高大人,读书写字这种事情么,我现在还是有些不能适应,您非要跟我说这个,那就别怪我不懂礼数了。我这就告辞了!” “您看这话怎么说的嘛!既然您执意如此,那我这里还有事情,也就不送了啊!” 高俅心里面明白赵怀德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不过这个时候高俅却是不愿意跟赵怀德接着磨叽下去了,倒不是说高俅为人如何,而是因为高俅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 “你这……我……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告辞了!”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结果却得到了高俅的这番回答,赵怀德也是有些生气了,一甩衣袖,直接走向了门口。 听了高俅的吩咐去准备茶水的下人这个时候正好进门,迎面就碰上了赵怀德,连忙向旁边一躲,这一躲之下,却是差点就将茶水给洒了。 “你……哼!” 虽然说自己才是冒失的那一个,但是赵怀德此时心里面有气,却也是没有那么客气了,不过考虑到这里不是自己发火的地方,所以开口之后,却是没有了下文。 “这是怎么了这是?” 看着赵怀德怒气冲冲的离开,端茶水的下人忍不住问了站在门边的同伴一句。 “嗨!谁知道呢!反正没咱们的事情,别那么多话了!” 一直在门边侍候的下人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在大户人家做事,有些事情听到了也权当没有听到,所以对于同伴的问题,他就很是直接的回绝了。 “这可真是,怎么话说的呢?这可是……哎哎哎!哎呦!” 端茶的下人也知道自己可能是问多了,摇了摇头,放弃了接着追问下去的行为,不过人虽然走了,可是这茶还是要端进去的,不过刚走了两步,却有人从后面冲了过去,差点就碰翻了他手中的茶杯。 冲过去的那人却是连头都没有回,直接走进了客厅,朝着高俅一行礼,说道:“大人,翰林院陈大人到访!” 第六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陈大人?唔~,想来应该是他了!”高俅仔细琢磨了一下,随即想明白了来访的人是谁,点了点头之后,开口吩咐道:“去请陈大人到这边来,外面那个谁,把茶端进来,等会陈大人进来之后你先伺候着。我这里有点事情,等会就过来!” 说完这番话之后,也不管那些下人们听没听清、记没记住,高俅站起身来,直接就走出了客厅。 其实刚才赵怀德在的时候高俅就已经有些忍不住了,下午喝了那几杯茶,本来也是到了该方便的时候,结果赵怀德来了说了一通有的没的,实在是让高俅憋得够呛。这个时候好不容易有机会了,高俅自然是先要去解决一下自己的个人的生理卫生问题了。 好在来的人也不是外人,也用不着顾忌那么多,如果要是换一个人来的话,高俅可能就要换种方法来对待来人了。 等高球从进了茅厕解决了个人的生理卫生问题之后,从茅厕出来,浑身都透着舒坦,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是会如此状态的。 迈步往客厅走着,刚一走进客厅的大门,高俅却是愣住了,仔细看了两眼坐在座位上的那个人之后,高俅忍不住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再次将目光投了过去。等确认自己一开始没有看错之后,高俅却是有些纳闷了,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左右,发觉环境没错,自己应该不是出现梦游之类的现象,这才迈步走进了客厅。 其实也不怪高俅,虽然说高俅的行为是有一些反常,可是也确实是事出有因的。因为端坐在客厅之中的不是一开始高俅所想的那个人,而是另外一个高俅还算是熟悉的人。 开始的时候下人前来禀告,说是有一位‘陈大人’到访,高俅认识的姓陈的人里面,能够符合条件的并且在东京汴梁的人也就只有陈师道一个。而高俅跟陈师道之间虽然也并不算是十分的熟悉,可是这关系也是要比一般人要亲近的,毕竟还有苏轼那一层关系在。可是现在坐在客厅之中的却不是陈师道,而是高俅在殿前司时候认识的那一个小官儿——林忠。 之前猜测的来访的人和自己实际看到的人不一致,高俅自然是很是纳闷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不管怎么说,高俅也已经来到了客厅门口了,人家林忠已经看见自己了,再找下人问是什么情况,那就有些不太合适了,因此高俅只能是在心底叹气,但是在表面上却是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来了啊?坐,坐!别那么拘束!” 高俅往主座走着,同时跟林忠打着招呼,眼看着林忠竟然站起来了,连忙开口让其坐下。 “高大人!” 已经站起身来的林忠,也没有完全听从高俅的话,而是等到高俅走到主座之上坐下之后,他才跟着慢慢的落座了。 “唔~,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呢?难道是今天没轮到你在殿前值班吗?” 高俅也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对方开口,所以只能是这样随便找个话题了,不然的话,还真没办法打开局面了,毕竟高俅跟林忠之间,关系就算说是一般都是有些勉强的。 “这个么……自然不是。本来今天下官是在值班的,不过听人说原来的那位‘青天大老爷’回来了,下官觉着怎么也该来拜访您一下,所以就找了现任的都指挥使大人告假。本来那位大人还有些不太情愿,不过一听说下官是来拜访您的,当即就同意了。来到之您这边的时候也很是凑巧,本来还想着找人通禀一声,结果正好碰上陈老翰林,我就跟着一起进来了。” 虽然说高俅并没有问那么多,可是当着高俅的面儿,林忠还是将自己来到这里的过程全都说了一遍。 其实在宫里面的时候事情还是比较简单的,这快靠近年关了,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那基本上就不会再开朝会了,所以说在大殿前面值班这种事情,其实也就是每天里去了照常站班也就是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工作,虽然说平时的时候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听说高俅回来了,林忠反正是想着过来拜会一下,找了自己的同僚说过这件事情之后,便去找到了现任的殿前司都指挥使告假,让这位同僚帮自己值班,自己就溜了出来。 还真的是凑巧了,林忠到了高俅这边的之后,陈师道这边还没有进门。陈师道是翰林学士,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还会帮着赵佶拟旨,而林忠是殿前司的人,平日里经常在宫内值班,因此这两个人也算是认识。正好赶上了,陈师道干脆就将林忠给一起带了进来。 这些事情都不是高俅所关心的,不过林忠的一番话却是让高俅有些明白了,怪不得赵怀德能够得知自己回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早几年的时候,高俅还在东京汴梁,那个时候吐蕃诸多部族迁移的事情才刚刚定下来,然后就有人耍手段‘阴了’赵怀德一把,如果当时不是高俅使用了一些小手段,快刀斩乱麻,直接以力破局,最后赵怀德肯定是要吃亏的。虽然说赵怀德也不至于被如何如何了,但是肯定也是要被赵佶训斥一番的。 而在那次事件之后,加上暗谍的人在暗处的推动,高俅的‘青天大老爷’的名声就传播了开来,今天高俅进城的时候闹得城门都堵住了,肯定有人发现了高俅的身份,因此这消息就传播了开来,所以才会有了赵怀德下午前来拜访高俅的事情发生。 “……大概应该是这么个原因吧?不知道我猜测的对不对啊?” 将自己的想法跟林忠一说,高俅随即就追问起林忠自己说的对不对了,当然高俅其实是很有把握的,即使自己说的不是事实,但是跟事实也是相差不过两三分而已。 “大人果然高明!这一番分析确实句句在理,而且也都说对了。不错,百姓们看见您在城门处怒斥那禁军的将军,如此不畏强权,百姓们自然是欢欣鼓舞,有认出您来的人就将事情给传播了开来。” 对于高俅,林忠可是彻底的服气了,仅凭着自己话里面的只言片语,竟然就将市井上面的传闻都给推测的差不多了,这等头脑,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匹敌的。在这一刻,林忠深深的为自己的明智选择而激动了一把。 “怒斥禁军的将军?欢欣鼓舞?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京畿禁军改革之后,反而有人飞扬跋扈了吗?” 高俅能猜出林忠话里面说的意思,但是却没有办法正面回答了。 高俅在城门口处怒斥禁军的将军不假,倒也不是什么不畏强权,实在是那个所谓的‘将军’其实就是高俅原来身边的人。对那武松知根知底的,高俅就算是一介布衣,也不会畏惧于他啊!但是这百姓的反应,却是让高俅有些不太能接受了。难道说,自己推动京畿禁军的改革事宜,是自己做错了吗? 想到这里,高俅的心里就更加的难受的了,连忙追问起来,“林忠,你跟我说说,现在的禁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呢?” “这个……下官不敢欺瞒大人,京畿的禁军改革倒是颇有成效,只是训练士卒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做好的,那些京畿的禁军至少还得有个三五年才能独当一面。不过现在里面的那些将军什么的……都是王厚将军推举的人,当今皇上也颇为满意,平时倒也规规矩矩,不过有的时候也会比较跋扈一些了……” 面对高俅的询问,林忠自然是不能隐瞒的,毕竟自己来就是有讨好高俅的意思,现在若是瞒着高俅,等日后之后了,那自己今天这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跋扈了一些么?这倒也是个问题!” 面对着这种情况,高俅眼下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一个人得志之后,必然是要有一个发泄的过程,就好像是后世的那种‘暴发户’,突然间有了钱,自然是要大花特花,让别人都知道自己有钱。而现在的武松那些人,其实就是这么一种状态。这种状态说不上对,但是说是错的也是不太合适的,这是一个人成长一定会碰到的另一个过程。 如果说在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高俅在东京汴梁,那么事情就比较容易解决,不过现在却是不太好动手了。尤其是现在高俅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忙活完,更加是不可能去管武松他们了,因此只能是暂且搁置。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刚才说你是跟着陈大人一起进来的,怎么现在只有你在这里,那陈大人去了哪里了呢?难不成他有什么急事,提前离开了吗?” 想不到解决的办法,高俅干脆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陈师道的去向。 “这个……下官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本来下官跟陈大人一起在这里等候大人您,可是后来客厅门口过去了一个人,陈大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嘴里面嘀嘀咕咕的就追了出了,等下官回过神来的时候,陈大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了。您这里下官也不敢乱转,因此只能是坐在这里等候了。” 对于刚才的变故,林忠也是觉得很是无奈,好好的坐着等待多好,陈大人你干嘛随便乱跑呢? 不过这件事情,临终却是误会了陈师道了。想那陈师道一直一来都是刚直不阿的,为人更是规规矩矩到了令人无奈的地步,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失礼的事情来,本来应该在客厅等候主人家却私自跑了,这种事情其实是不应该出现在陈师道身上的。 不过有时候事情就是凑巧了,苏符正好从客厅的门口过去,而陈师道也是十分凑巧的看了门外一眼,正好就看见了从客厅门口路过的苏符,这一见当时就有些吃惊,也顾不的许多,直接就追了上去。 说起来,苏轼所有的后代之后,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其实最像他的就是这个苏符了。大儿子苏迈太过沉稳,苏迈的大儿子苏箪跟他老爹一样也是沉稳的过分;二儿子苏迨不用多说,常年游学在外,跟苏轼的脾气秉性是一点都不像;三儿子苏过虽然有一些苏轼的样子,但是少年老成,却是没有苏轼的那份洒脱了。至于说苏过的儿子苏籥,年纪还太小,还看不出什么来。 苏轼儿孙之中,最像苏轼的,也就是苏符了。不管是脾气秉性,还是眉眼相貌,都是跟苏轼很是相像。也就是高俅认识苏轼的时间太晚,在高俅认识苏轼的时候,苏轼都已经四十多岁了,早就不是那种风华正茂、衣袂翩翩的美少年了,因此才不会觉得苏符有多么像苏轼。 不过陈师道却是跟苏轼认识很多年了,在看见苏符之后,当即就觉得这人太像苏轼了。不过苏轼在三年前已经辞世,而且就算是苏轼还活着也不会这么年轻,陈师道也不会认为这个人有可能是苏轼,但是就算是这样,陈师道还是想到了这人应该是苏轼的亲族,再加上苏符实在是太像苏轼了,因此陈师道才会追出去。 等高俅在后花园之中找到拽着苏符不住打量的陈师道,了解到了这其中的缘由之后,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我说咱们就别在这里感慨了,有什么事情到前面客厅里去谈吧!人家林忠还在客厅里面等着呢,扔下人家一个人也不像话啊!” “这个……可是……” 虽然知道高俅说的在理,但是看见苏符的那模样,陈师道却是十分的犹豫。 看出了陈师道的心思,高俅也没有让其为难,大手一挥,直接说道:“仲虎,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索性就跟我们一起去前面客厅吧!正好也说说你的事情!” 第七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高俅将苏符从眉州带到东京汴梁,自然不是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做个小书童的,而是想着让苏符在仕途上有所发展。要知道,苏家的几个人里面,苏迨自然是不用多说,跟仕途的联系实在是有限的紧,而苏迈和苏过两个人,却也没有多大的发展。 就算是苏过,在刚刚有所起色的时候却是碰上了苏轼辞世,这种事情却是没有办法去说理了。仕途自然是算不上顺利,而且想要重回官场,再接着往上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以说,苏迈这一代暂且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不过下一代里面,苏符却是一个好苗子。现在刚刚十八岁的苏符,正是青春年少,将他带出来,顺带着有机会提携他一下,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高俅觉得自己都是有理由这么做的。尤其是想到百年之后面对苏轼的时候,高俅更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本来高俅还考虑过是不是要带着其他人一起来,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当下的处境,却是发现做事还是要稳妥一些的好。诚然,苏迈他们的才学是没有问题的,担任一些重要的官职也是可以胜任的,但是这个世界上能够一蹴而就的事情实在是少之又少,为了稳妥起见,高俅还真的是不能这样做。 等高俅带着陈师道和苏符重新回到了客厅之中,林忠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虽然说高俅在后院跟陈师道说话的时间不算是太长,可关键是林忠觉得自己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尴尬,这样一直坐着,是在也是差点意思。 “这些年宫里面有什么变故吗?尤其是最近一些时间,有什么比较特殊的事情发生吗?” 虽然看出了林忠的坐立不安,但是高俅还是有些事情想问一下林忠,所以就没有直接开口让其自便。 “这个么,跟大人您回,宫里面倒是也没听说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不过前些日子有位姓韦的贵妃听说是有身孕了,反正是闹腾了一段时间。” 面对高俅的询问,林忠也是不敢多做隐瞒,只是他知道的事情也并不算是很多,因此回答起来,也是语焉不详。 “有位贵妃有身孕了?这个倒是……” 对于林忠提供的这个消息,高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要说这个消息不重要吧,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当今皇上赵佶的儿子,说不准日后是什么身份的。虽然说高俅知道有那么个宋钦宗,可是关于这个‘宋钦宗’的详细消息,高俅却是知道的不多了。或者可以这样说,所有宋徽宗赵佶的子嗣之中,高俅就知道有那么一个康王赵构,而且就算是这个康王赵构还是高俅从那么个‘泥马渡康王’的故事之中听来的。因此只要这个姓韦的贵妃生的不是赵构,那么说不准就是日后的‘宋钦宗’了。 虽然说中华民族自古以来都是有那么个嫡长子继承制的规矩存在,但是很多时候这个规矩也不是能够百分百被贯彻执行下来,就比如说如果现在皇后给赵佶生的这个嫡长子赵桓如果出点什么小状况,那日后如何,谁还能说的准呢? 不过这种事情高俅倒是没有办法插手了,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忌讳太多,高俅可不想惹到一身的麻烦,不过遇到这种事情还是要多问上两句,因此再次看向了林忠,“那姓韦的贵妃闹腾什么了?难不成还想着给她的孩子争取皇位吗?现在还没生下来,那孩子是男是女都还说不准吧?” “这个老夫倒是知道一些内情,有太医给其诊断过,怀的确实是一位皇子。” 在高俅问起这件事情来的时候,本来正在拉着苏符说话的陈师道突然间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哦?无己兄知道这里面的详细情况?这是怎么回事呢?” 对于陈师道突然开口,高俅觉得很是诧异,毕竟就陈师道的身份来说,这件事情跟他应该是扯不上任何的关系才对的。只是高俅的问题也是含了两个方面,一个是问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再一次就是问陈师道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当然,在称呼上高俅已经不像原先对陈师道那么恭敬了,不过也不是说跟陈师道之间的关系就不好了,只不过现在有苏符在,按着辈分来说的话,高俅是应该跟陈师道平辈论交的,以前的时候没有听从陈师道的劝告那是对其尊重,现在跟其称兄道弟,则是为了在‘晚辈’的面前有点长辈的样子。 “这个么,说来倒也是凑巧,那位姓韦的贵妃在知道自己怀的是一位皇子之后,立刻就派人去禀告皇上,而当时老夫正好就陪在皇上的身边,因此才知道了这件事情。至于说有人传闻那位贵妃闹腾的事情,却也不是什么争权夺位的事情,只不过是贵妃想为自己的孩子寻一位好老师而已。” 陈师道捋着自己的胡子,将话止住了,往下面肯定还有别的事情,但是陈师道显然是已经不想说下去了。 对于陈师道的这番作态,高俅也是将事情猜到了七八分,估计是那位贵妃替自己未出生的儿子找老师的时候,赵佶曾经跟陈师道提起过这件事情,不过陈师道在教过了赵桓之后直到自己对教导小孩子是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因此就给拒绝了。在这件事情上,陈师道多少是有些不露脸的,自然也不愿意提起了。 事情听来很是简单,但是高俅却不是这样想。 这位姓韦的贵妃真的没有任何的小心思吗?这倒是未必的。其实在高俅看来,这位贵妃肯定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的。给自己的孩子找一个好的老师,教导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人才,这件事情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现在孩子还没有出生,这位贵妃就如此的上心,这就有些反常了。 仔细想想最近几朝的继承情况,高俅大致能够猜到这位贵妃心里面想的是什么。皇位虽然说是希望渺茫,但是只要自己的儿子够优秀,却也是未必没有机会的,要知道现在的皇上赵佶,也不是宋神宗的嫡长子啊!甚至于,赵佶都已经是宋神宗的第十一个儿子了,有了前例,自然是给以这位贵妃希望了。 不过这希望在高俅看来,却实在是有些渺茫了。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高俅都看不出这位贵妃有任何出头的希望。首先家世上,皇后出身官宦之家,其父乃是一州的刺史,可是那位贵妃么,如果高俅没有记错的话,开始的时候她只不过是赵佶另一位妃子的侍女而已;其次皇后虽然不插手朝政,但是在朝中却未必没有自己的拥趸,不管是因为礼法站在皇后这边的,还是因为一些人情原因站在皇后这边的,肯定是要比那位贵妃那边的人要多得多。 虽然说争夺皇位的是赵佶的儿子,可是真正比拼的时候,还是离不开他们亲娘的帮助。更不要说赵桓乃是赵佶的嫡长子,如此的优势之下,那位贵妃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稍一思考,高俅也知道自己应该站在谁那边了,虽然说这样对那位贵妃来说可能有些残酷,但是这跟高俅有什么关系?高俅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位贵妃的啊! 手指轻轻敲打着身边的茶桌,高俅沉吟片刻,随即抬起了头来,“林忠,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你该忙就去忙吧!” “是!大人!那小的就先行……” 有了高俅的这句话,林忠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乖乖的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了。 只是还没等林忠将话说完,高俅已经再次打断了他,“对了,现在的殿前司都指挥使应该是王岳吧?在我离开之后,也就只有他这个原来的殿前司都虞候能够接任这个位子,你会去替我跟他说一声,‘我这两天有些忙,过些时候定会上门拜访’。” “是!大人!” 林忠小心的将话记了下来,也没有去问高俅为什么要自己传达这些话给殿前司都指挥使。 目送着林忠离去,高俅心里面已经开始思考了起来。 其实一开始林忠来的时候高俅就觉得有些问题了,后来说了这么多话之后,高俅已经猜测到了一些事情。毫无疑问,这是王岳在借着林忠来试探自己的意思,而这个王岳,如果高俅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站在皇后一边的。 皇后么……其父是德州刺史王藻,皇后肯定也是姓王的,说不准这个王岳跟皇后之间有什么关系。高俅也并不想多去了解,反正这件事情上高俅肯定是要站队的,与其瞻前顾后,不如提前出手,先占一个好位置,日后要办一些事情的时候,自己也能方便一些不是? 就在高俅思考的时候,陈师道在一边呼喊起了高俅,“季旻!季旻!喂,你在想什么呢?” “啊?啊!没什么,怎么了,无己兄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么?” 刚在心底做好了打算的高俅,此时听见陈师道喊自己,随即惊醒了过来,连忙追问了一句。 “嗯!我跟仲虎这孩子聊过了,我觉得这孩子还算是不错,因此我在是不是应该将其推荐进太学之中,你也知道现在这孩子的年纪还不算大,而且科举去年才举行过,等下次的话还等要一年多的时间,趁着这段时间,倒不如让他进太学里好好学习一番。你觉得如何?” 陈师道刚才跟苏符聊了好一会,此时提出自己的意见来,倒也不是毫无根据的。 只不过陈师道的提议虽然有道理,却是跟高俅的打算有些背离了,听完陈师道的建议之后,高俅满脸的为难,“这个……无己兄,我也不跟你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此次我带仲虎这孩子出来,为的就是让他将来能够有一番作为,毕竟这孩子是我见到的,少有的好苗子。只不过这太学么……实在不是我心中所属……” “哦?难道说季旻你有什么好的选择?你是想着自己教导他吗?” 想想原先高俅的作为,好像也没有出过差错,在这种时候,陈师道也是犹豫了。 太学之名起源于西周,到了宋朝仍然是最高学府,率属于国子监。这个时候的太学,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学制,招生多是选拔官宦人家的子弟,当然平民百姓之中的子弟如果特别的优秀,也是可以入学的。 以苏符的家世、才学来说,入太学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太学之中是那种模式化的教育,虽然也有‘精英教育’,但是却比不上专人调教的。苏符的问题,就是在于他的学识太高了,进了太学之后,想要有所精进,实在不是一、两年之内能够完成的。 “好的选择么,实不相瞒,开始的时候我是想着请无己兄你来教导他的。你也清楚,虽然我读书也不少,但是我所学甚是驳杂,平常自己用的话倒是没有什么,教教入门的孩童也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像仲虎这样的,我虽然有心,却也担心会教错了。” 高俅倒是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反正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其实就像高俅这样的情况,在这个年代可能不是很常见的,但是到了一千多年之后,却是在是再平常不过了。虽然说那个时候全民的教育普及程度已经十分的高了,可是所学的东西一直到了二十岁,还都是十分驳杂的,只有说那些长到二十岁、上到大学两、三年之后,开设了专业课之后,才会有专一但是精深的学问。 高俅虽然在这个年代也是读了不少的书,可是后世的习惯却是一并带了来,虽然说他读的书着实是不少,到用的时候也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可若是说道精深的话,跟陈师道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所以说高俅想要将苏符交给陈师道来教导,自然是再正常不过。 第八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可是,事情又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呢?以陈师道的脾气来说,如果能教导苏符的话,不用高俅开口,他自己也一定会将这件事情给揽下来,而不会出现刚才的那种情况,说什么让苏符去太学之中这种话。 果不其然,就在高俅在脑海之中刚想明白这件事情的时候,陈师道已经是一声长叹,开口说道:“唉!季旻你有你的不便,可是我也有我的难处啊!别看我现在好像是没有什么事情做的样子,可是现在是靠近年关了,大家忙活了一整年,这才有片刻的闲暇,如果是平常的时候,我还要陪在皇上身边,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的。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教导仲虎他读书呢?” “这倒也是个问题,不过太学也实在是……”高俅理解陈师道的难处,可是真要是将苏符送到太学,他也是有些犹豫的,左思右想,最后只能是无奈的提了个折中的主意,“要不这样,太学么,让他去,学不学的先混个身份,平常有时间你就教他一些东西,没有时间教他就让他自学,你觉得怎么样呢?” “除此之外……倒也是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不过好在仲虎这孩子现在懂的东西也不少了,平日里应该也遇不到太多的问题,等到他有想不通的地方来问,也不会造成他的困扰。” 稍微一思考,陈师道觉得这已经是眼下唯一可行的办法了,因此便默认了高俅的提议。 “既然如此,那仲虎……”高俅说着,转过了头去,看向了苏符,“等回头我去帮你问一下进入太学需要哪些流程,你便先去太学之中学习。不管能不能在太学之中学到些什么,至少也可以在里面交个朋友什么的,你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总跟我们这些长辈打交道,交些朋友对你也有好处。” “是!侄儿记下了!” 恭恭敬敬的朝着高俅一拱手,苏符将高俅的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虽然说高俅这个‘便宜’的四叔年纪也不比苏符自己打多少,可是高俅的辈分就在这里摆着,苏符自然是不能说别的。而且就高俅目前的经历来说,可谓是世间少有,别说官场之上那些庸庸碌碌一辈子的官员,就算是跟那些名士相比,高俅也是可以跟其一比的,虽然说未必会胜,但是至少人家已经有了那个资格。 “嗯!这件事情倒也不是多么重要,回头上心一些也就是了。对了,无己兄,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事情要跟我说,还是单纯的听到风声之后,来探望我的?” 苏符的事情简单的一带而过,也没有什么值得特别说明的,高俅开始问起陈师道的来意,虽然说陈师道看望高俅这件事情很是寻常,但是也不能排除人家有重要的事情在身,高俅也就是担心陈师道忘了,所以就随口提醒了对方一下。 “哦,你说这个啊,那倒是……倒是什么来着……我好像给忘了……” 陈师道来找高俅之前,已经想好了要跟高俅说一些事情,不过来到高俅这里之后,还没见到高俅就先追着苏符离开了,等到坐回来说了这半天的话,却是将自己一开始想说的事情给忘得差不多了。 “……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说不准等一会不经意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想起来了。” 高俅对于这种情况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别说是已经上了岁数的陈师道,就算是他自己,也经常是做着事情的时候就忘了自己接下来想要做什么,这其实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倒是也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心中觉得有些无奈,但是这种事情既然发生了,陈师道也是没有好的办法,毕竟自己这些年来的记性,确实是有一些差了。 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自然是闲聊了,不过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高俅便叫过来了张千,让其先准备好酒菜。虽然说只有陈师道一个客人,但是这酒席确实不能马虎的。 酒席宴间安,陈师道自然是十分的感慨,端着酒杯,不住的跟高俅和苏符举杯。只是高俅从来都是不喝酒的,因此就没有参与进去,好在陈师道对高俅不喝酒的习惯也是知道的十分清楚,自然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跟高俅过不去。好在还有一个苏符在,倒是陪着陈师道喝了不少的酒,尤其是苏符正是青春年少,喝酒其实跟喝水也没有太大的区别,靠着一股子冲劲,硬是将陈师道给喝醉了。 “季……季旻啊!你是不知道啊,当初那个什么‘元祐党人碑’……立碑的时候我是不在东京汴梁,不然我肯定……肯定不会答应的……只是等我回来之后,皇上那边又不愿意松口……几次上疏,虽然是……是将那蔡京给贬斥了,却……却是没能将那块石碑如……如何,真是……真是让我……嗝……” 陈师道满嘴酒气,来着高俅的手开始说起自己心里面的委屈来。 因为这块‘元祐党人碑’的事情,陈师道可是没少找当今皇上上疏,甚至于有一段时间将赵佶给说的烦了,直接将其给外派了出去。不过好在这块‘元祐党人碑’上刻着的人不像是蔡京那样臭名昭著,陈师道多番努力之后,配合着一些人的帮助,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虽然说‘元祐党人碑’还存在,但是至少搞出这次事情的蔡京已经谪居了,这就已经很是不错了。不过‘元祐党人碑’的事情,当今皇帝赵佶始终是没有松口,任凭陈师道等人多番努力,却是也没有任何的进展了,这在陈师道的心里,始终是心有芥蒂的。 “‘元祐党人碑’的事情么……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在我看来,当今皇上十有七八也是认识到了这件事情做的有些过分,且不说元祐党人也是为了大宋江山,本就没有必要动用如此激烈的手段,单说是那份名单其实就很有问题。只不过这件事情是当今皇上首肯过的,就算是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问题,可是如果没有个合适的机会,没有一个台阶的话,皇上却也不会那么随便就将事情给拨乱反正。所以说,事情没错,但是我们做事的人,其实还是需要一些手段的。” 关于这件事情,高俅倒是已经看得明白了,别说什么赵佶的行为有问题,就算是这件事情放到高俅身上,其实也不会那么简单就了结的。 很多人都觉得认个错没有什么,哪怕是皇上,错了之后认个错也就没什么了。只是这种想法,从来都是升斗小民所想的,一国之主、万乘之君,颜面可是十分重要的,认错是没有什么,但是得分什么事情、分对什么人。至少在面对自己的臣民的时候,做错了事情,哪怕是错了,那是不能直接认错的,非得有一个特别完美的台阶给他,他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 现在的赵佶,其实就是这么个心态。赵佶自然是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多有不妥之处,不然的话,也不会将蔡京给贬谪了,虽然说对蔡京的贬谪其实是虎头蛇尾,蔡京根本就没有离开东京汴梁,只不过是谪居家中,根本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可是赵佶能够将蔡京贬谪,其实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朕已经知道事情不对,但是朕却不能这样轻易认错。 如果是按着原先高俅的性格,在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肯定会找到一个比较稳妥的解决方式,比如说就送给赵佶一个‘台阶’,让他就坡下驴。可是三年之后的高俅,却跟三年之前的高俅有些不同了,虽然说高俅现在有办法给赵佶一个很是不错的‘台阶’,但是高俅却是不愿意再这样做的。 知道你赵佶身为皇帝,有身为皇帝的难处,但是你做的事情让我高俅不高兴了,那么这件事情咱们就得好好的掰扯掰扯了,反正最后自己是吃不了亏的,那还有什么好怕的?高俅的心里,现在就是这么个想法。 “四叔,您在想什么啊?怎么笑的有些阴险呢?” 喝酒也是不少的苏符,仗着年轻力壮却是还没有多少的醉意,看着高俅那有些异常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没你什么事儿,小孩子家的少问那么多了!没事多看看五经,别总瞅着你四叔看!” 正在想事情的高俅被苏符说了这么一句,当即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当长辈的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是应该呵斥晚辈了,所以高俅便来了这么一句。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不过苏符此刻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听完了高俅的话之后,忍不住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四叔?五经?四叔也没喝酒啊!怎么的就醉了呢?” 没有理会苏符的自言自语,高俅朝着一边站立着的张千一摆手,开口吩咐道:“看来今天晚上我这位兄长是回不去了,张千你去让人准备出一间客房来,再打发个下人去到我这兄长的府上,说一声今天晚上人回不去了,先且住在我这里了!” “是!公子!” 张千答应一声,转身下去吩咐去了。 回过头来,高俅这酒宴却是没有办法继续进行下去了。陈师道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而苏符也就是刚才还算是清醒,这一会酒劲儿上来了,也是迷迷糊糊的,整个酒桌上就剩下了高俅一个人清醒,自然也就没有办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虽然说高俅还能找赵玉儿她们过来陪自己吃饭,但是想想人家几个小女儿家还有着说不完的话,自己也是插不进嘴去,这件事情也就干脆想想也就作罢了。 有下人进来搀扶陈师道和苏符两个人回房间,高俅起身径直往书房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倒也是风平浪静,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发生。高俅每日里就是待在府邸之中,仔细琢磨自己的事情,偶尔也会有一些人前来拜访,高俅也一一接待了。 其实很多人在高俅回来的当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只不过出于避嫌等考虑,所以除了陈师道、赵怀德还有一个略带着些投机思想的林忠前来之外,其他的人并没有登门拜访。不过后来几天很多人看着高俅这里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也就渐渐了安静了下来,陆续的登门拜访了。 拜访的人不少,但是能够进到高俅的府邸之中的,却并不是全部的人,甚至于只有一半的人能够见到高俅的面,很多的人都是被高俅拒之门外了。也不是高俅想着要‘耍大牌’还是怎么的,只不过有些前来拜访的人高俅实在是不熟悉, 尤其是这里面有一个叫王安中的翰林学士,自称是苏轼的学生,觍着个脸就来拜访高俅,这让高俅怎么见?虽然说这人确实在苏轼的门下游学过一段时间,说是学生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当初苏轼名列‘元祐党人碑’的时候,你王安中在哪里?现在看着有便宜可占你就跳出来了,当初需要你仗义执言的时候你怎么就一个屁都没放呢?对于这种人,高俅没有直接让张千带人将其乱棍打出,高俅觉得自己就已经很是给足了对方面子了。 抛开这些让人烦不胜烦的不速之客,还是有不少的熟人来到高俅这边拜访的,其中以王厚、蔡卞等人最是先来。后来曾布也曾派人递上过帖子,邀请高俅过府一叙,只是考虑到自己眼下的情况,高俅没有直接答应对方,而是约定好了节后再过去拜访。 其实高俅眼下也没有什么好忙的,只不过有一件事情他已经筹谋了很久,眼下正好是做这件事情的好机会,去见了曾布之后,高俅也着实是担心会影响自己的事情,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回复。 第九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时间一转,就在高俅接待来往宾客的时候,腊月三十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算起来,这已经是高俅在宋朝过的第十六个年了。 如果是寻常的人家,此刻家里面一定是热闹非凡的——来回奔跑、打闹的孩童,心疼孩子而仅仅跟随的老人,已经忙里忙外的一大家子人,那是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不过在高俅这里,却是没有那么好的福气了。 往上自然是不用多说,高俅没有长辈,而赵玉儿、花想容、李韵和蝶儿等人也是一样,别说是长辈了,就算是亲人都没有几个了。而往下也不用提,高俅倒是有晚辈在,那就是苏符,可是苏符的年纪跟高俅都差不了几岁,按着辈分把他当孩子还可以,从年纪上来看,却是差点意思了。 不过即使自己没有办法感受这种亲情的温暖,但是高俅却是充分展现了自己的胸怀。府邸所有的人,不管是守门的侍卫也好,扫撒庭院的下人也罢,只要是家人在东京汴梁的,全都放回去过年,等过了年之后,什么时候朝廷的假期结束了,他们再回来就行。当然虽然说得很是豪气,但是高俅心里面明白,也就是给了这些人一个星期的假而已。 不过高俅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实施起来却不是那么的实际了,因为在端王府之中的做事的人,除了侍卫之外,大多数人的家人都不在东京汴梁,甚至于有不少的人根本就已经没有家人来的。而侍卫之中虽然大多数的人在东京汴梁又家人在,不过还是有一些人的家人不在东京汴梁,因此府邸之中的人其实也并没有少太多,只不过就是守备的侍卫少了一些而已,不过平时这些侍卫也是没有他们什么事情的,因此倒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对于那些家人不在东京汴梁的,高俅也是做出了承诺,等过了年之后,每个人给上一个月的探亲假,有家人的回去看看家人。当然那些离着家人实在是太远的人,那就只能是自认倒霉了,高俅虽然想着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帮助他们,可是总不能因为这样就将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吧? 送走了最后一个有地方可去的侍卫,高俅坐在客厅之中,双眼无神的望着门外,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哎!只恐一年佳节至,无亲无故自飘零啊!” “四叔,您这是在说什么呢?大过年的,您这样唉声叹气的,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啊!” 满脸喜气的苏符从客厅之外走了进来,直接坐在了靠近小火炉的一张椅子上,随口提醒了高俅一句。 “你这个小子,在你爹娘的身边待了那么多年,如今头一次在外面过年,自然是鸟出樊笼、鱼归大海。可是你四叔不行啊!我在外面孤苦无依的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离开东京汴梁,却是遇到……唉!守制的三年,虽然说心里面也很难过,但是有你爹他们兄弟三人在,你四叔我的心里也是有点依靠,可是如今重回东京汴梁,却是再次变成了原先的样子!如此,你让四叔怎么高兴的起来?” 高俅也知道自己的唉声叹气有些不合时宜,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举目四顾,却是没有一个能够说会家长里短的人在,这让高俅心里如何能够好受了?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团圆的日子里! 虽然说苏符也算得上是一个‘亲人’,可是苏符毕竟还是年轻,还是小孩子性格,高俅能够跟他讲的东西实在是不多,而花想容她们……说实话,高俅并不想将自己的这种心态让花想容她们知道,因为她们知道了之后,肯定是会担心自己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件事情又能怪谁呢?您早些跟花姨成亲,产下个一儿半女的,我才不相信你还有功夫在这里感慨这种事情。” 翻了翻白眼,苏符却是对高俅的话不以为然,正相反,苏符觉得高俅实在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如果早些时候就成亲生子,现在享受天伦之乐,根本就不会有现在这种情况出现了。 “……这里面的情况你根本就不明白!一个小屁孩子,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想当然,你哪里晓得你四叔的顾虑啊!” 高俅的左脸抽搐了一下,不过却也没有发作,而是强行为自己辩解了一番。 当然苏符是不会相信高俅的说法的,双手在火炉边行搓了搓,随即开口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觉得四叔您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不过跟您来到东京汴梁之后,侄儿倒是也了解了一些,艳福这种事情……确实不是那么好享受的啊!” “你这个臭小子!瞎说什么呢!” 虽然苏符说的确实也是高俅所头疼的事情,可是这种事情让一个晚辈当着自己的面儿提出来,多少是让人尴尬的,高俅恼羞成怒,随手将自己手中的一块巾帕团成了一团,砸向了苏符。 “四叔您这话说的,您也没比我大几岁啊!”揉成了团的巾帕始终还是巾帕,没有任何的杀伤力,苏符丝毫不在意的从自己的肩头将巾帕拿了下来,随手递到了高俅面前,“行了,我是小辈儿,不跟您争,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高俅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苏符这小子到底是怎么了,接过巾帕的同时,就想着开口训斥其一番,不过还没等开口,却是看见门口的人影,当时就精神了,“咳咳!那什么,安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啊?我吗?我刚到这边……” 听见高俅喊自己的乳名,李清照的脸直接就变成了一个红苹果。 “刚到这边?你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高俅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对李清照的称呼问题,接着询问起来,按着高俅的猜测,如果不是有事情找自己的话,现在李清照应该是在跟赵玉儿等人在一起准备过年的事情。 “嗯!那个……我找人将我娘请了过来,前几年的时候过年我们就是这样做的,毕竟我爹他现在还在外面做官……” 说起自己的事情,李清照的脸就更红了,显然是想起了一些比较羞人的事情。 “唔~,这样么?倒是也好,有个长辈在的话,这年过着多少也是有些气氛……”没有察觉到李清照的异样,高俅沉吟一阵,随后开口说道:“这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这宅邸这么大,就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多少显得有些空旷,这样,苏符你去找一下张千,让他去将你陈叔叔他们一家也请过来,人多一些,总归是要热闹一点的。” “是!四叔,我这就去办!” 本来苏家跟陈家的关系就比较亲近,对于高俅的提议,苏符自然也是十分赞成的。 有了高俅这番话,苏符去找张千商量这件事情去了,当然从心底来说,苏符也是想着自己去请陈师道他们一家过来。倒不是说苏符真的特别懂礼节,只是苏符没有在东京汴梁过过年,因此想要出门去溜达一圈,本来没有借口,此时却是可以光明正大出去溜达了。 不过苏符离开了,李清照却还站在客厅的门口,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巾帕,也不知道到底是在为难些什么。 “怎么了?安儿你还有事情吗?” 本来以为自己能够在热闹之前独自一个人安静一会,却没成想李清照还站在这里,高俅也是觉得奇怪,就多问一句。 不过高俅的问题问出口容易,但是李清照回答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了,“那个……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不不,也应该算一件大事……就是我娘她……我娘她想见见你……” “嗯?见我?见我干什么?这不太合适吧……” 虽然李清照的声音不大,可是高俅独坐客厅之中,环境也是足够的安静,因此听得十分的清楚,只是对李清照说的事情,高俅却是觉得有些为难了。 也不是说高俅跟李清照她娘之间有什么不能见面的理由,只不过高俅实在是觉得这关系有些混乱了。从苏轼那边说的话,高俅其实是跟苏迈、苏迨还有苏过是一辈儿的,也就是说高俅其实跟李格非是同辈论交。只不过高俅跟李清照这边的情况也是有些特殊,虽然算不上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有点复杂的,因此高俅跟李清照也只能是按着同辈来算。 那么问题就由此出现了,高俅在面对李格非的时候,虽然说有李清照这层关系在,但是更多的时候,高俅跟李格非都是从苏轼这边来论交,也就是说两人是平辈来论的,毕竟苏轼的面子还是比较大的。可是现在高俅去见李清照的娘,这让高俅怎么定位自己的身份? 如果是从李格非那边算的话,高俅见了李清照她娘喊一声‘嫂嫂’其实就已经够了,可是从李清照这边算,高俅却是应该喊人家一声好听的。更麻烦的是,苏轼的面子在李清照她娘这边应该是没那么好使的,毕竟苏轼是李格非的老师,又不是李格非老婆的老师。一想到这种麻烦的关系,高俅就觉得有些头疼。 “不……不行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高俅表达出拒绝的意思之后,李清照竟然松了一口气,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深深地失望。 自然高俅已然没有发现李清照的异样,他依旧沉浸在这种理不清的关系之中,听到李清照的话之后,下意识的回答道:“不是说不能见,只是我现在的身份多少是有些尴尬,这样去见,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啊!” “其实……其实也不用说什么的……” 对于高俅‘急切’的解释,李清照的心里很是满意,脸上的红晕更是明显,声音也越发的微弱了。 “不用说什么……真的假的啊?”高俅不是很相信李清照的话,不过细细想来,人家到了自己这边做客,自己不出面,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的,“那好吧!我就跟你过去看看,不过先说好了,到时候要是说错了话,可不能怨我啊!” “……” 李清照嘀咕了一句,不过声音太小,说的是什么,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不过李清照脸上的红晕,却是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 高俅没有关注那么多,还在思考见了面之后该怎么说话的高俅,几乎是糊里糊涂的就跟着李清照离开了客厅,往后院去了。 见李清照她娘的过程也很是……诡异,没错,就是诡异!李清照她娘,也就是李格非的夫人,看见高俅之后,一言不发,只是不住的微笑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笑什么。不过不管李清照她娘在笑什么,反正高俅是觉得浑身发毛,强忍着浑身的不自在坐了下去,说了几句家长里短的话之后,便像打了败仗的将军一样,落荒而逃了。 等从那间气氛有些不正常的房间出来之后,高俅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以后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再干这种蠢事了! 心里面正在叮嘱自己,高俅就觉得远处好像有一道黑影闪过,皱了皱眉眉头之后,高俅朝着那边走了过去。其实这个方向,高俅倒是十分的熟悉,那就是自己的书房,不过自己书房这边能出什么问题? 走到了书房门口,推开房门,扫视了一眼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现高俅这才迈步走进了书房,四处转了一下之后,确实没有什么异常,高俅也就放下了心,不过在高俅转身的瞬间,确实看见了桌上的一张纸,随即就是一惊,因为高俅的习惯是很好的,如果不写字了,纸笔墨砚都是要放好的,此时书桌上面出现了一张纸,显然是有人来过了。 只是当高俅看清了纸张上面的内容之后,却是松了一口气,“这帮家伙!以后一定要提醒他们,没事儿别这么神神秘秘的!” 第十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其实纸张上面也没有写什么字,只不过是画了一个有缺口的圆,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的内容了。不过就是这个圆圈,高俅却是知道,这是暗谍的人安排自己吩咐的事情。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事关重大,虽然说不是什么需要特别费力的事情,可是一旦做下了就肯定会引人关注,因此不管是高俅自己,还是暗谍的那些人,都是特别的小心,此刻的通知,就是小心谨慎的明证。 等到事情办完之后,这张纸上的圆的缺口,应该就可以补上了,不过那个时候肯定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倒也不用暗谍的人来通知了。 随手将纸张揉成了一团,扔进了一边的废纸篓之中,高俅也没有对这件纸张特别的在意。就算是有人看见了这张纸,可是因为这其中的含义只有高俅和暗谍的人明白,所以也用不着担心有人看着这种纸就分析出什么来。 这一次的事情,说来隐秘,但是真的要是做出来了,却一定是人尽皆知的,而且就算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具体是谁动的手,却也一定能够猜到是高俅策划了这件事情。 本来高俅也没有想过要用太过激烈的方式来说明、或者说是表明自己的心迹,可是自从高俅从眉州回到东京汴梁之后,当今皇上赵佶竟然装聋作哑,好像完全不知道高俅已经回到了东京,从始至终连个口信儿都没让人传过来,这就让高俅有些恼怒了——你不是喜欢装聋作哑吗?那我这边就做点让你不能继续装聋作哑的事情!要是这样你都忍了,那自然是没什么好说得了。不过你若是忍不了……那就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说道说道了。 微微一笑,高俅迈步走出了自己的书房,往前院里去了,按着时间来算的话。自打将苏符支使出去之后,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就算是苏符没见过东京汴梁之中的环境,有了一些贪玩,可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苏符也应该将陈师道给请过来了。陈师道即将到访,高俅自然是要提前出去迎接一下了。 只不过出乎高俅预料的是,陈师道没有等来,却是等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不是,你怎么来了?” 上下打量了对方一边,高俅觉得有些纳闷,要知道在高俅还没有离开东京的时候,自己跟对方就已经没有多少来往了,如今三年过去,在大年三十这个重要的时候,对方却登门拜访自己,多少是让高俅有些想不明白的。 “早就听说兄长从眉州回来了,只不过前些日子我还在外面领兵,却是没能立刻赶回来。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空闲,自然是要先来兄长的府上拜访一下了。” 来人微微一笑,很是优雅的回答着高俅的问话,看得出来,比之三年前,此人倒是有了很大的长进。 “这可真是……那什么,先进客厅里面说话吧!天也够冷的,咱们就别在院子里面傻站着了!” 不管如何,对方都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高俅摇了摇头,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将人了客厅之中。 其实话说回来,高俅跟对方也没有什么恩怨,而且在一些方面其实高俅还是曾经借助过对方的,不过不管平时怎么想,只要跟对方一见面,高俅就觉得很是尴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对方总是惦记着自己的‘妹妹’,这就让高俅有些无奈了。 实际上高俅当然是没有妹妹的,不过当年被人给涮了一道,无奈之下借着男扮女装才算是逃了出来,而那男扮女装的样子正好就让眼前这人给看到了。也不知道是对方眼瞎还是高俅女装的样子确实称得上是‘大佬’,反正对方就是喜欢上了女装的供求,可是其中缘由高俅又不知道怎么跟对方挑明了,后来阴差阳错之下,高俅就有了这么一个‘妹妹’。 没错,今天来拜访高俅的,就是折彦质,麟府折家的第七代。 原先折彦质还年轻的时候,是以朝请郎的身份待在东京汴梁的,不过后来高俅实在是太忙,然后忙完一段时间紧跟着就离开了东京汴梁,所以对于折彦质的消息也就不那么关注。这三年折彦质是怎么过来的,现在官居何职,来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高俅是一概不知道的。 坐在客厅之中,高俅几句几杯喝茶,却是找不到可以跟对方聊的话题,因为一想到这荒唐的事情高俅就很是无奈,因此也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好在折彦质也是长进了不少,眼看着高俅好几次端起了茶杯喝茶,却是没有开口说话,微微一笑,随即开口,说道:“兄长,今日里来的有些着急,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兄长啊?” “打扰?那是……怎么可能呢?”高俅将‘自然’这两个字给吞了下去,紧跟着改了口风,“现如今我无官无职,能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呢?倒是你,好些年不见,倒是比以前长进了不少,就是不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些什么啊?” “这个么,按理说来应该是不能跟外人说的……”折彦质犹豫了一下,随即在高俅反应过来之前,接着开口说道:“不过兄长您自然不算是外人了。说起来,我倒也是没有什么事情做,本来前年的时候家父有心让我回去,不过正好京畿禁军这边也缺少人手,我就留了下来。现在帮着王厚将军训练禁军,不过却也没有官职在身。” “这样么?倒也是正常!” 对于折彦质的说法,高俅倒是没有怀疑,毕竟对方也没必要在这方面撒谎。 而且对于折彦质说自己没有官职在身,高俅倒也能够理解。折彦质毕竟是麟府折家的人,入朝为官,那也只能是武将。而如果折彦质要带兵的话,也只能是回麟府去带兵,在旁的地方想要有个一官半职的,却是不可能的,当然那种挂个名号的寄禄官不算在其中。 究其原因,也是朝廷对这些武将之家的提防手段。大宋朝崇文抑武,对于那些武将不多家打压,其实就已经是十分难得的情况来的,如果还要坐视那些武将的势力坐大,那可不是朝廷能够忍受的了。 其实对于那些武将之家,朝廷也是一直想要对其下手,不过这件事情朝廷之中的人也就是想想,真要那样做,却也是没有那个胆子的。不是所有的武将之家都是杨家那样的死脑筋,尤其是折家和种家,历经几朝而不衰,势力虽然明面上看起来是缩减了不少,但是真要是有人敢对他们下手,这两家在顷刻之间爆发出来的能量,不说是倾覆大宋,却也是会给大宋以沉重的打击。 更不要说,折家还有种家都是镇守边关的存在,常年征战,如果没有这两家的存在,大宋朝的边疆能否安定,那可就是很难说的一件事情了。虽然大多数的文人都看不起武将,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却也只能是装聋作哑。 所以说,折彦质肯定是要当官儿的,而且肯定也是要领兵的,但是却只能是回到麟府去接他老爹折可适的班儿,其他的就没有可能了。 知道了折彦质现在的情况,高俅又跟对方闲聊了两句,只不过聊的也都是禁军的事情,包括禁军士卒的训练、禁军将领的安排、以及现在禁军之中存在的问题。其实高俅对折彦质现在的想法很是感兴趣,只不过考虑到自己可能无法应付,所以也就一直没有询问。当然很是让高俅觉得奇怪的是,折彦质从始至终也都没有询问过自己‘妹妹’的事情,这让高俅多少就有些想不通了。 “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我也就不多打扰兄长了,这就告辞了。” 说了不少的话,折彦质也是不得不走了,虽然说东京汴梁不是他的家,可是在东京汴梁这边他还是有一些族人的,尤其是一些长辈,在大年三十这天不回家,可是说不过去的。 “哦!那什么,我就不送你了,这边还有客人。” 随口答应着,高俅也不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实则是在刚才高俅跟折彦质聊天的时候,陈师道那一家子就已经到了。不过因为高俅刚才还在跟折彦质说话,因此张千站在客厅门口跟高俅打了个手势,也就没有进屋来禀告。 事出有因,折彦质自然也不是那种交情的人,跟高俅拱手之后,起身便离开了,只是临走之时却是撂下了一句话,“现在我还没有建功立业,但是三、五年之内,必然要有所建树,然后前来迎娶翠兰!” 折彦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但是这句话却是将高俅给惊呆了——原来这小子根本就没有忘了这茬儿,反而是越发的魔怔了!瞧瞧折彦质的称呼,‘翠兰’是多么的亲密的称呼啊!高俅很难想象,如果折彦质知道了所谓的‘高翠兰’其实不过是自己女装的样子,是直接崩溃了,还是拔出宝剑来追杀自己? 对于这种糊涂事情,高俅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摇了摇头之后,将脑海之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全都甩了出去,紧跟着起身除了客厅,找陈师道去了。 陈师道一家总共三口来到了高俅这边,除了他的夫人之外,还有一个跟苏符年纪相仿的女儿,显然还没有出阁。当然不是高俅有多聪明,只不过如果这个女孩子出阁了,那肯定就是在夫家过年,而不可能跟着陈师道出来了。 看陈师道女儿的样貌,倒还算是中上,而且看其跟李清照等人聊得很是投机,显然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轻轻挠了挠自己的下巴,高俅突然间有了个想法。当然,高俅不是想着自己赢取这个女孩子,且不说自己这边的感情纠葛实在太多,就单说对方的相貌,也不是美到了让高俅‘见色起意’的地步。高俅想的,其实是撮合这个女孩子跟苏符。 也许真的是当长辈当上瘾了,高俅很是自觉地,就开始操心起苏符的婚姻大事来了。不过从道理上还是说的过去的,毕竟高俅是苏符的‘四叔’嘛!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苏符的亲爹苏迈不再,高俅这个当叔叔的,自然也是有这个开口的资格。 不过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毕竟高俅是从后世来的,还是推崇‘自由恋爱’的,当然这‘自由恋爱’里面高俅推波助澜一番,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 “真么想到,无己兄你竟然还有孩子啊!” 脑子里面全是乱七八糟想法的高俅靠近了陈师道,随口找了个话题。 不过高俅这番话,却是让陈师道有些不乐意了,立刻回应道:“你这是什么话!以前的时候为兄是家境贫寒的了些,可是这身体确实没有毛病的,怎么就不能有孩子了?实话跟你说,除了这个丫头之外,为兄还有三个儿子呢!” “嗯?无己兄你还有三个儿子,怎么没有一并带过来?” 高俅刚才措辞不当,不过在听完陈师道的话之后,却是忘记了向陈师道道歉,而是接着问了一句。 “这个……那三个孩子都在外做官,眼下不在东京汴梁……” 说起自己的三个儿子,陈师道的脸色有些异常,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的。 不过陈师道的这副模样,却是给了高俅提醒。以前的时候陈师道的家境实在是要多差有多差,孩子肯定也是寄养在了别人家,这寄养在外的孩子,自然就不会多亲近自己的爹娘,这倒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涉及到陈师道隐私的事情,高俅也不远多提,随口说了几句有的没的,高俅便走开了。 府邸之中有了李清照的娘和陈师道这一家,多多少少就有了些过年的气氛,这一晚上高俅等人可是好好的开心了一晚上。 当然转过天来,高俅就更加开心了。 第十一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正月初一,一大早,就在皇后的寝宫之中,赵佶端坐在椅子上,听着下面小太监结结巴巴的禀报,面沉似水,从脸色上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是赵佶的手却是攥紧了椅子的扶手。 也不怪赵佶如此的失态,实在是小太监禀报的事情让他有些不能接受了。就在今天早上,有人来禀报,立在端礼门外的‘元祐党人碑’让人给毁掉了,不过是谁动的手,却是没人清楚了。 发现这件事情的是守卫端礼门的侍卫,在天亮之后,端礼门的侍卫们换班的时候,发现了在一边不起眼的地方,本来应该矗立的‘元祐党人碑’只剩下了一堆碎石,大惊之下,连忙禀报了上来。 本来这件事情应该追究昨夜值班的侍卫的责任,而且赵佶也确实是已经将端礼门的侍卫给找了过来,只不过昨夜是大年三十,侍卫们有所松懈其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而且这又是赵佶自己吩咐过的,过年的这天晚上,守门的侍卫减半,巡夜的可以适当减少一些。因此虽然出了事情,可是赵佶想要重责守卫端礼门的侍卫,却也是做不到的。 “皇上,殿前司都指挥使王岳王大人到了!” 就在赵佶生闷气的时候,有小太监进来禀报,却是王岳来了。 其实天刚亮的时候,皇宫里面的赵佶得到了消息,住在宫外的王岳也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即使说王岳是住在宫外的,可是给王岳传递消息的人只要出了皇宫,那就是没有任何的阻碍的,可是皇宫里面虽然不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是也像差不了太多,想传递个消息,还是比较费事的。 消息传到的时候,王岳还在搂着自己的相好的在睡觉,虽然说王岳还没有婚配,但是府邸之中也是有几个女眷在的。不过在听到宫里面来人之后,王岳提着裤子就直接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也顾不上外面的天气寒冷,一手拽着自己的裤子,一手抓住了来人的衣领,开口询问起来。 等知道皇宫里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王岳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让大清早的冷风一打,直接在身上就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后面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了,王岳赶紧穿衣洗漱,然后赶往皇宫。 本来面沉似水的赵佶,在听到太监的禀告之后,忽然换上了一张十分无奈的面容,随即叹息道:“让他进来吧!” “是!皇上!” 小太监答应一声,转身出去给王岳传递消息去了。 得到了赵佶的允许,王岳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了赵佶的面前之后,行了一礼,随即站直了身子。 “你来了?事情已经听说了吧?” 看着面前这个跟了自己好些年的‘侍卫’,赵佶轻叹一声,随口问了一句。 “是!皇上。事情臣已经听说了,所以便直接赶了过来。” 眼下不是打马虎眼的时候,听见赵佶的文化之后,王岳赶紧开口回答起来。 “嗯!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朕也就不多跟你废话了。直说吧,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抬起手来轻轻的揉了下自己的额头,赵佶显然是很为这件事情而苦恼,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王岳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跟皇上打马虎眼,只是这事情也确实是比较麻烦,因此即使是心里没底,却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这个……不知道皇上您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呢?” “朕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朕还能怎么看这件事情呢?!呵呵!”摇了摇头,赵佶忽然间嗤笑一声,接着说道:“皇宫大内,守备森严,一块石碑竟然就这样别人毁掉了,而且还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被人发现。虽然说昨天朕是吩咐过,所有守备的侍卫们都可以不用那么忙碌了,可是这件事情却是让朕不得不深思——如果有一天有人想对朕下手,那朕是不是就会跟这块石碑一样,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了,才会有人发现朕已经遇害了?” “这个……皇上!臣倒是觉得,这件事情上,那些侍卫虽然说有些失职,但是却也未必就证明皇宫的守备有什么缺陷……” 涉及到了自身的事情,王岳可是没有办法继续装糊涂来敷衍了,不然敷衍到最后,可能就把自己的命给敷衍没了,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只是王岳这边才开口说了一句,赵佶已经一摆手,打断了王岳的话,“行了!别跟朕说那些有的没的了,石碑被毁,那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人发现,朕都觉得是侍卫亲军司里面都有了别人安插进来的人手!这样的皇城,你让朕怎么能住的安心呢?!” “皇上您莫要着急,且听臣一言!” 王岳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不过却也镇定了下来,越到这种时刻越是不能慌乱,不然一个失误那就可能造成重大的损失,不管是听说的还是亲眼见到的,那种‘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例子可是有不少的 “听你一言?你还想跟朕说什么?你还好意思跟朕说什么?啊?!” 一想到自己贴身的侍卫都可能不再可靠,赵佶也顾不得那么多的,说话之间就涨了两个调门。 不过赵佶这声音一大,却是将皇后给惹了出来,只见皇后牵着赵桓的手,慢慢的从一旁走了出来,看见赵佶那失态的样子,当即就皱起了眉头,“瞎嚷嚷什么?亏你还是一国之君,些许的小事就让你这样失态,若是让人知道了,说不准会怎样笑话你呢!” “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话就笑话了,朕还在乎这些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王岳竟然还想着跟朕解释……” 本来就是一肚子火的赵佶,在被皇后这样一番冷嘲热讽之后,当即就忍不住了,开口就叫嚷了起来。 “既然他想解释,那你就让他解释,有什么值得大呼小叫的?就算是要问罪,你总也应该先听完他的说辞再决定吧?这样大呼小叫,能有什么结果呢?!” 再次皱了皱眉,皇后对赵佶的表现多少有些厌恶了,以前看着还有点样子,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呢? “你……好!好!那朕就听听他能有什么解释!”再次被皇后嘲讽,赵佶却是没有办法反驳了,只能是忍着一肚子的火气,看向了王岳,“你不是要解释吗?朕就听听你的解释,只不过你要是解释的不好,那就别怪朕了!” “是!皇上!” 面对着暴怒的赵佶,王岳深感无奈,不过还是伸手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一块巾帕,看模样里面似乎还包着什么东西,递给了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很是懂事的接过王岳的巾帕,然后送到了赵佶的面前。 巾帕打开,里面是一些碎石,看样子,似乎就是昨夜之间被人砸毁掉的那块端礼门外的‘元祐党人碑’。 看着这一巾帕的碎石,赵佶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看碎石,又看了看王岳,“你这是什么意思?拿着这些烂石头给朕看,是想说明什么呢?” “这个……皇上,臣来的时候正好经过端礼门,门外面的‘元祐党人碑’自然是已经被人给毁掉了,不过在原先放置石碑的地方,这些碎石却是有些蹊跷,因此臣才会特意收集了一些碎石块带过来。” “这些碎石块……有什么问题吗?” 赵佶能够猜到王岳给自己看这些碎石块肯定有他的用意,但是赵佶平日里虽然多有舞文弄墨的事情,可是对于石碑这一道的东西不是很懂,因此翻看了一番之后,便放弃了努力,直接开口询问起来。 “启禀皇上,这些碎石块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或许是有些问题,但是臣对这些东西也不是很了解。不过臣却是发现了一件很是怪异的事情,那碎掉的石块,似乎在分量上有些不对劲,要知道那‘元祐党人碑’可是不小,就算是被毁掉了,那碎石块肯定也是很大的一堆,可是臣看到的那些碎石块,却是要比应该有的碎石块要少很多。” 王岳要说的事情其实跟这些碎石块本身没有太大的关系,不过他也明白自己应该快些点出事情的重点,因此不等赵佶责问自己,连忙将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当然在听到王岳的这番话之后,赵佶也冷静了下来。王岳自然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假话的,也不是说有没有必要的问题,而是因为这种事情上王岳根本就没有办法作假,虽然说王岳是殿前司都指挥使,可是这皇城里面还是赵佶最大,因此这件事情上王岳根本就没有办法蒙骗赵佶。 对于王岳的解释,赵佶是相信的。虽然说没能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翻出来,但是至少守卫端礼门的侍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因为这次的‘元祐党人碑’被毁,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的简单。 “如此说来,那‘元祐党人碑’应该不是在原地被损毁了,而是被人在暗中给运走了,然后留下了一地的碎石,让我们以为‘元祐党人碑’被毁了。这样一来,他们没有费多少力气,而且还把事情给做成了,倒是十分的聪明……只不过,到底是谁做的这种事情呢……” 前后一联系,赵佶觉得自己已经将事情猜测的差不多了,不过一想起来做这件事情的人,赵佶就觉得很是愁得慌。 闲着没事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跟那一块‘元祐党人碑’过不去呢?而且那么大个头的石碑,你要运走肯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么费时、费力,难道就是为了驳朕的面子不成?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皇后,听见赵佶的这番话之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在这里问是谁做的这种事情,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还能有谁呢?前些日子那人回来了,你却是不闻不问,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还在这里装傻,很好玩吗?” “你这……你说的是他?”本来有些生气,但是一想到自己根本就没有道理,赵佶也是泄了气,“可是就算是他有做这件事情的理由,可是他那里来的人手来做这件事情呢?他手底下也没有什么人啊!” 自然,赵佶也是怀疑过这个人的,只不过怀疑来、怀疑去,却是觉得还是不可能,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个人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势力的,这样的事情,他就是有心,但是没人也是做不到的啊! “手底下没什么人?将一块石碑运走,然后扔下一些碎石头,需要什么人呢?” 皇后瞥了赵佶一眼,随即开口说了起来。 “这个……好像有那么一些道理……” 虽然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可是皇后说的却是合情合理的,赵佶也是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于是在心里面就接手了皇后的这个说法。 不过事情虽然是已经大致的清晰了,可是却更加让赵佶觉得头痛了,嘬了嘬牙花子,好半天之后,赵佶才开口说道:“去个人,上衮国长公主那里去传个信儿,让高俅进宫来见朕!” 有小太监听从赵佶的话走了出去,接着就往衮国长公主的府邸去了。 而这个时候的高俅,也才是刚刚才起床。要知道这个年代可没有后世的‘春节联欢晚会’,娱乐活动可谓是匮乏的紧,哪怕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也是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好做的,因此昨天晚上早早的高俅他们就都回屋睡觉了。 这边高俅刚一起床,外面张千就来了,站在门外,开口说道:“公子,宫里面来人了,说让您进宫,您看这事儿……” “宫里面来人了?这倒是是事情……你跟那人说一声,就说我昨天夜里偶感风寒,今天实在是没办法出门了,让他回去吧!”高俅站在屋里面,连门都没开,直接就将这件事情给推掉了,不过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今天这大过年的,给人家塞个喜钱儿。” 第十二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小太监前来传旨,却是没能够将高俅给请动,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不过小太监也很是无奈,如果要是别人的话,听到当今皇上传召早就屁颠颠儿的赶着去皇宫了,可是这位却是好大的架子,根本就没见自己的面儿。 可是小太监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虽然说是来替皇上传旨的,如果有人敢不听他是可以找人来直接就将人架着给‘请’走的。可是这皇上要见的人也不是一般人,虽然没有官职在身,却也不是他一个小太监招惹的起的。尤其是自己脚下踩着的这块地方,可是当今皇上曾经的府邸、现在衮国长公主的府邸,在这里耍横,小太监可没有那个胆子。 自己回去之后肯定是要被责骂一番的,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怪到自己的头上,虽然免不了责骂,却也不用太担心有什么惩罚。而且默默袖子里面的银子,小太监反而是更加的心安了。跟已经到手的银子比起来,那不轻不重的责骂,又能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要知道他也不是皇上身边的人,平时能够得到好处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不过让小太监没有想到的是,在将消息带回来之后,皇上却是没有怪罪他,反而是十分平静的将太监、宫女全都摒退了。中间发生了一些什么,小太监自然是不清楚的,不过在一段安静的时光过去之后,皇上竟然很是冷静的走出了寝宫,带着人出宫去了。 其实在赵佶的心里面,对见高俅这件事情,还是比较拒绝的,当然说不上十分的坚决,可是见到高俅之后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有些事情还是比较尴尬的,若是不见面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是见了面之后,这就让人倍觉难受了。正是因为如此,自从高俅回到东京汴梁之后,赵佶才会装聋作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也是运气好,正好这段时间也赶上了过年,自然就没有人拿着这些事情来烦赵佶,而赵佶也就懒得装糊涂了。 可是这次的事情,赵佶却是不能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了,因为这次的事情实在是有够麻烦的。‘元祐党人碑’的事情,赵佶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不太地道,可是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尊严,身为一国之主,若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认错也就认错了,不过现在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为了自己的脸面,赵佶当然是想装糊涂的。可是这次的事情麻烦就麻烦在赵佶根本就没有办法隐瞒下来,若是不能想出一个好办法,恐怕后续的事情会更加的麻烦。 ‘元祐党人碑’矗立在端礼门之外,虽然对于守卫端礼门的侍卫来说是很不显眼的,不过那毕竟是因为侍卫们都站在门洞子里面。当初立下这块‘元祐党人碑’的时候,蔡京那一党想的就是震慑住元祐党人,自然是要选个鲜艳的地方,因此在外面看的话,‘元祐党人碑’可是十分显眼的。 现在‘元祐党人碑’不管是被高俅找人给偷走了也好,毁掉了也罢,总之赵佶想要将这件事情瞒下来,那是不可能的了。也就是现在时间尚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件事情传播开来,要是再等上一天、半天的,整个东京汴梁城恐怕就要传遍了。 赵佶带着满脸的火气来到了赵玉儿的府邸之中,高俅正好就在客厅之中慢悠悠的喝茶等候,一听见有人禀报说当今皇上来了,高俅立刻起身出了客厅,将赵佶从大门口迎到了客厅之中。 早上的时候高俅听见有人来传召自己进宫,就已经猜到后面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了,因此在让张千送走了宫里来的人之后,便独自坐在了客厅之中,而赵玉儿、陈师道等人,则是听从他的吩咐,在后院之中,全都不得出来。 “草民高俅,见过皇上!” 看着赵佶落座之后,高俅很是随意地朝着赵佶拱了拱手,客套了一句之后,便随即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从始至终,高俅的双手都是插在了一起,被衣袖掩盖住了,根本就没有抽出来。当然言谈举起之间显示的不在乎,就是更加的明显了。 赵佶也是习惯了高俅如此随性的作态,因此也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想到自己来这里的事情,直接开口问道:“高俅,我来这里的意思,想必你应该清楚吧?” “这个么,皇上您这正月初一,一大早的就来我这里,应该是来我这里拜年的吧?可惜了,草民手头拮据,倒是没办法给出回礼了。” 高俅完全是一副滚刀肉的模样,摆明了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就是不跟你赵佶直接开诚布公的谈。 “……端礼门外的‘元祐党人碑’,说是你叫人给毁了的吧?” 强忍着没有将一边的空茶杯扔向高俅,赵佶干脆的将自己的来意给挑明了,不然这样聊下去,说不准聊不到正事儿就让高球给气疯了。 “端礼门外的‘元祐党人碑’么?不错,是我让人给砸了,怎么了,皇上您想治我什么罪呢?” 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高俅可谓是有恃无恐,反正这件事情说出去你赵佶也不露脸,还真能拿着这件事情治自己的罪吗?反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高俅也就直接承认了。 “就算是你不承认,但是朕也是……”开始的时候,赵佶却好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听到高俅的话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不过正准备放狠话,赵佶却是反应了过来,随即眨了眨眼睛,“什么,你承认了?” “是啊!这件事情就是我找人做下的,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高俅知道赵佶的心里肯定是十分吃惊的,不过这也正是高俅希望见到的结果,毕竟只有先动摇了对方的判断,在之后的谈判之中才能取得一个有利的地位,虽然高俅没有学过谈判的知识,但是心理学的东西,他还是懂一些的。 本来已经想好了如何跟高俅进行一番‘激烈’的争论,然后再陈述自己的难处,最后一举将高俅给‘拿下’。不过看高球现在的这个样子,赵佶却是觉得,自己之前想的是有点多了。 “那什么,高俅啊!朕心里面也清楚,‘元祐党人碑’的事情,朕做的是有些不对,可是你也得想想朕的难处啊!你这样……” 被高俅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赵佶却也只能是接着说下去,不过却是跳过了那些想象出来的‘争论’环节,直接开始表明自己的不容易。 不过高俅又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呢?轻轻摆手,高俅直接打断了赵佶的话,微笑着说道:“皇上您不必多说了,您的难处您知道,我也是清楚的,不过我正是因为知道了皇上的难处,所以才自己想办法的呀!现在事情做完了,也没用着皇上您出手,这不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吗?” “‘挺好的事情’?亏你说得出口!朕的为难之处在于如何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不是说选谁去做这件事情,不然区区的一块石碑,说砸也就砸了。可是你现在做出这种事情来,你哪里是在砸石碑啊!你是在打朕的脸啊!” 本来就一肚子的火气,刚才还能强忍着,可是高俅屡次三番的如此轻慢,却是让赵佶也开始着急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度。 “打皇上的脸?那草民哪里敢呢?毕竟您可是皇上啊!只有您折辱臣民的份儿,哪会有您受辱的事情发生呢?” 斜着看了赵佶一眼,高俅可是没有顾忌那么多,直接开起了嘲讽模式。 只是高俅的话说的还是比较婉转了一些,正在气头上的赵佶却是有些听不出来的,在高俅开口之后,当即就懵了,“‘折辱臣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皇上您真的以为我就是因为先生的事情而做下这等事情吗?” 说到了正事上,高俅坐直了身子,开始认真了起来。 “难道……不是吗?” 在高俅说完这番话之后,赵佶是彻底的愣住了,因为这跟他之前想的,已经相差了太多太多了。 最开始的时候,赵佶想着是高俅是因为苏轼的事情而心怀怨气,再者三年前的事情高俅也是有生气的理由的,所以说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不过做是做了,承认应该是不会承认的。可是等赵佶来了之后,高俅却是很干脆的承认了,而且还直言不是因为苏轼的事情而策划了这次的事情,这就让赵佶有些想不通了。 见到赵佶已经失去了方寸,高俅微微一笑,紧跟着长叹一声,开口说道:“唉~!想那司马温公,虽然说是反对变法,坚决维护祖制,但是其目的也是好的。要知道,变法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想变法那些年里发生事情吧,难道说变法都是好的吗?虽然说司马温公的做法有些过于激烈,但是出发点却是好的,是为了大宋的江山稳固、百姓安泰。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过世之后却要背上这样的骂名,这样合适吗?那些跟司马温公一样的人还有不少,还需要我一一举出来吗?” “这件事情……就算是你说的有理,可是跟眼下的事情还是没有太大关联了。现如今你做下了这等事情,你让朕怎么收场?” 在元祐党人和元丰党人两者之间,赵佶肯定是站在元丰党人这边的,不过这种事情向来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因此赵佶也没打算跟高俅再这件事情上理论,直接跳过了这件事情,说起了自己来这边的目的。 “收场……有什么不好收场的呢?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不对的,皇上您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不对的,现如今到了这等地步,也该是做出决定的时候了,拨乱反正,就在此刻,皇上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高俅耸了耸肩膀,将自己的目的直接说了出来。 整件事情,高俅一开始就已经考虑过了。事情本来就是错的,可是赵佶顾忌到了自己的脸面,所以这件事情才会一直拖到现在,不然那所谓的‘元祐党人碑’,早就应该随着蔡京的被贬而毁掉了,那里还等得到高俅回来安排人毁掉这石碑? 高俅现在做的,就是堵死赵佶的出路,只留下一条路给他,反正事情已经坐下了,你赵佶虽然贵为一朝天子,可是这件事情上你却是没的选择了,别说是退路,就算是原地不动都是不可能,你只能是往前走。可是往前走是往前走,别的路却是没有了,高俅给赵佶留下的路,就只有这么一条。 当然赵佶也不是没有别的出路,比如说硬挺着跟高俅对着干,可是那样一来虽然说高俅是好受不了,但是赵佶这边肯定是更加难受的,这就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了——是赌一口气跟高俅硬刚到底,还是借坡下驴,将这件事情给处理掉? 赵佶很是犹豫,虽然他也是很想展现一下帝王的威严,直接跟高俅干起来,可是高俅给他的这条路却是眼下最好的一条路了,如果说后续处理的时候还能保住自己的颜面,还想这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的? “那个……你是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吧!” 赵佶猜到高俅肯定又一整套的计划,不然以高俅的性格肯定不会贸然发动这次的事情,因此在自己想不出来的时候,赵佶很是干脆的就放弃了自己思考。 “这个么,昨夜之间天降闪电,将端礼门外的‘元祐党人碑’给击毁了……” 看着赵佶的态度、神色都很是正常,高俅也就不再卖关子,开始说起自己的目的来。 不过高俅一开口,却是让赵佶皱起了眉头,“什么天降闪电,那‘元祐党人碑’明明是被你……” “皇上!想要不丢面子的解决这件事情,那‘元祐党人碑’就一定是被闪电击毁的,您有问题,等我说完再提,行吗?” 被赵佶打断,高俅倒也没有生气,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也就算了。 第十三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有了高俅这番话之后,赵佶也是没有脾气,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接着说道:“行,你接着说!” “嗯!就说昨夜里天降闪电,将端礼门外的‘元祐党人碑’给击毁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我觉得,这肯定是上天在警示着什么,只是这些年来大宋国泰民安,当今皇上勤政爱民,也没有做过什么不对的事情,因此我在想,这应该是朝中有了奸党,所以上天就用这样的手段来警醒我们。皇上您自然是英明睿智,知晓了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就派人去明察暗访……” 高俅慢悠悠的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同时还不着痕迹的拍了拍赵佶的马屁,也算是缓和了一下两人之间有些紧张的气氛。 自然而然的,听到高俅的话之后,赵佶觉得很是受用,脸上露出了微笑,接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皇上派出去的人明察暗访之下,却是发现‘元祐党人碑’一事之中实在是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京中百姓更是对此满腔怨愤,只不过碍于奸党的存在而敢怒不敢言。” 说到这里,高俅偷眼看了一下赵佶的脸色,发现赵佶的脸色,显然没有刚才好了,不过这也是十分正常的。 虽然说高俅将事情说的很是圆满,看是是将赵佶从这件事情中摘了出去,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跟赵佶密切相关的。说什么‘百姓对此满腔怨愤,敢怒而不敢言’,还不是因为当今皇上刻意回避这件事情,闹得大家也不敢多提么? 不过计划已经进行了一半了,别说赵佶的脸色只是不如刚才,就算是赵佶此刻勃然大怒,高俅也必须是要将话说完的,因此轻咳了一声,便随即开口说道:“咳咳!而这个所谓的‘奸党’,自然是当初一力推行这件事情的蔡京了。而皇上,您当初也正是受了此人的蒙蔽,所以才会放任此人为所欲为!” “那……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呢?” 赵佶已经隐隐猜到了高俅的意思,毕竟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的,而这个承担责任的人又不可能是赵佶,因此只能是蔡京出来背黑锅了。 不过虽然说是蔡京背黑锅,但是实际上蔡京也并不冤枉,毕竟当初‘元祐党人碑’的事情上,赵佶确实是疏忽了,客观上虽然没有受到蔡京的蒙蔽,但是主观上赵佶其实也是认为自己是有些冤枉的。更不要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蔡京一手主持的,让蔡京担责任,倒也是合情合理的,在这件事情上,赵佶也不会觉得高俅做的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让赵佶觉得有些不踏实的是,高俅跟以前已经是大不一样了,明摆着这次的事情就是他做出来‘报复’自己的,当然说‘报复’可能是有些重了,可是高俅肯定是会做出一些针对自己的举动,这件事情赵佶是十分的确定的。 “怎么处理?这个么……上天既然是降下了警示,那么‘元祐党人碑’的事情自然就是错的,而一意孤行推行此事的蔡京等人,更是朝中百年不见的奸党,定是要严惩一番的。皇上您是受了奸党的蒙蔽,本来也是说不上有什么责任的,可是毕竟这件事情也是您点头之后才展开的,因此在拨乱反正之际,皇上您下一道‘罪己诏’也就是了。” 将自己的全部谋划全部说了出来,高俅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反正自己的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等着赵佶点头也就是了,而赵佶有可能不点头啊?高俅反正是不太相信的。 而对于高俅提出的意见,赵佶也是有一些犹豫。‘罪己诏’这个东西么,一般是帝王在朝廷出现问题、国家遭受天灾人祸、政权处于安危之时,自省或者检讨自己过失、过错发生的一种口谕或者文书。常用在君臣错位、天灾人祸、政权危难之时,为的就是表明皇上的深切自责。 当然高俅提出‘罪己诏’这一出也不是没有仔细考虑过的,赵佶之前顾忌自己的颜面,所以一直没有将这件事情平反,现在让他下一道‘罪己诏’这肯定是有难度的。客户‘罪己诏’这个东西,除了作为帝王对灾难还有过错的反省、自检之外,更是有着积极的作用。那就是可以笼络人心,毕竟‘罪己诏’这个东西,就是为了告诉天下臣民‘皇上知道错了,日后肯定会为国为民勤勉执政’这一类的信息。总体而言,就是丢小面子,笼络大人心。 赵佶虽然登基没有几年,但是身为皇帝,这方面的信息肯定也是恶补过的,因此他必然是知道这个‘罪己诏’对他来说其实还是利大于弊的。如此情况下,赵佶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唯一的问题就是,赵佶对自己的面子还是比较看重的,在下决定之下,犹豫还是肯定会有的,不过在犹豫了一阵之后,赵佶终于是抬起了头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呼~!高俅,你说的不错,朕正是受了那奸党的蒙蔽,所以才会有这次的事情发生。而这个‘罪己诏’么,朕肯定是会写的,而且是回宫之后就开始写。不过这次的事情毕竟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而且蔡京之前又是屡次被朕贬官,所以蔡京这个人也没有必要受到太过严重的惩处,此次就勒令他在家闭门思过,三月之内不得出门,你看这样如何?” “这个么……自然是可以的,毕竟您是皇上嘛!” 在赵佶提出对蔡京的处理方案之后,高俅显得有些不情不愿的,不过在思考了一下之后,还是同意的赵佶的提议。 那么说高俅就真的是不情愿的答应了赵佶吗?却也不是这样。蔡京这个人受到赵佶的喜爱,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过对于更加具体的事情,比如说蔡京究竟是如何取得了赵佶的信任之类的,高俅却是没有兴趣知道。现在的蔡京虽然是屡遭贬谪,却是一直‘赖’在东京汴梁没有离开,这里自然是得到了赵佶的默许的。换而言之,要对付蔡京,首先高俅就必须过了赵佶这一关,可是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跟赵佶对着干,再想对蔡京下手,着实是有些难度的。 高俅仔细考虑过,蔡京这个人肯定是要处理掉的,不过现在他手上也没有一丁点的权利,却也没有必要太过关注,将这笔账记上,回头的日子还长着,慢慢算也是来得及的。所以高俅刚才的表情,其实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让赵佶知道,自己是想要对付蔡京的,但是却也没有违逆当今皇上的意思。 明面上看起来是高俅为了赵佶而做出了退让,但是实际上,却是赵佶让高俅给好好的算计了一次。不过高俅真正算计到的还是蔡京,只不过是蒙骗了赵佶而已,所以从心理上来说,高俅也没有什么愧疚感。 “嗯!蔡京的事情说完了,那么说说那块石碑吧!你到底是将它运到哪里去了?” 商量完了正事儿,赵佶自然是准备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了,要知道运送石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说作业时大年三十,可是这街上也是有巡夜的衙役的,因此高俅如何瞒过所有可能遇到的人,这让赵佶实在是想不通。 可是高俅又怎么可能将这件事情告诉赵佶呢?总不能明摆着告诉他,‘我让人在那石碑的附近直接挖了一颗坑,然后将是被埋在了坑里’吧?真要是这么说出来,高俅可不能保证赵佶会不会翻脸不认账,直接否决掉自己刚才的谋划。毕竟高俅现在的凭借,就是赵佶已经不知道‘元祐党人碑’在哪里。 昨夜的事情,说起来很是离奇,但是实际上却是非常的简单。高俅只不过是吩咐人带上铁锹什么的去‘元祐党人碑’那边挖个坑,挖好了之后将整块‘元祐党人碑’平躺着放在里面,然后埋上土,‘元祐党人碑’的位置上再扔上一杯的碎石头也就是了。虽然说现在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想要挖坑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正块石碑也就是长和宽比较离谱,实际上厚度却是没多么厚的。因此高俅派出去的人,只要挖一个面积足够大的浅坑也就是了。虽然说天寒地冻,可是表层的土壤也是不用太费力气的,因此这些人很容易就做到了这些事情。 而高俅之所以这样安排,而不是让人将是被运走毁掉,其实还有着看赵佶笑话的心思。等到事情尘埃落定,‘罪己诏’一发布,高俅再去告诉赵佶,其实‘元祐党人碑’一直都在端礼门外的那个地方,赵佶的脸色肯定是会很精彩的。 只是这些事情,高俅却是不会现在就告诉赵佶的,因此面对着赵佶的询问,高俅只是微微一笑,接着开口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你真是……算了!算了!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就不多问你了。不过你这次回来是怎么打算的?如此大张旗鼓的来,不会是想着在这里混吃等死吧?” 赵佶也知道高俅不会在事情未定之前跟自己说实话,其实他刚才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见高俅不肯说,便转移了话题。 之前赵佶没有来见高俅,所顾忌的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当年因为高俅的身份定位问题,赵佶将其贬出了东京汴梁,时隔三年,这人又回来了,是想着跟当年一样,还是另有打算?赵佶猜不准高俅的心思,因此只能是先避而不见了。 不过赵佶却是不知道,高俅也正为这件事情而为难。要说安心给赵佶当臣子的话,那高俅是肯定不会愿意的,毕竟也是后世穿越而来的人,怎么可能愿意顺从这种‘封建阶级思想’?可是想当个‘幕僚式’的官员,那赵佶的心里肯定是有芥蒂的,毕竟赵佶是一个皇帝,肯定不愿意自己手下的臣子有高俅这样‘特立独行’的。 想来想去,高俅却是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今天被赵佶问起,也是能是回以苦笑,“呵呵,这个么……我也是没有想好,不过现在也不用太着急,这年还没过去呢,就算是我有了决定,走马上任也得等到七天之后了吧?既然如此,还请皇上多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你是可以慢慢考虑,朕这边的事情却是要急着一些来办了啊!” 考虑到高俅说的是真的没有不对的地方,赵佶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跟高俅不一样,赵佶这边的事情却是不能耽误那么久的。 虽然说现在是过年期间,还在假期之中,可是‘元祐党人碑被毁’这件事情的传播,却是不会因为过年而有丝毫的延缓的,因此这就注定了赵佶只能是尽快处理完这件事情,不然等到消息完全传播开来之后赵佶这边才有动作,那肯定就要差一点效果了。 “既然如此,那皇上您该忙就忙,我现在反正是闲人一个,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的,就不耽误皇上您的时间了。”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面对着赵佶,高俅却是不能用‘端茶送客’的这种方式来应对了,因此只能是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你可真是……算了!朕说什么反正你也是不会往心里去的,与其说了之后你无动于衷,让朕更加的不舒服,还不如朕从一开始就不说了!”想着要斥责高俅一番,赵佶却是发现自己拿高俅这样的‘滚刀肉’没有任何的办法,因此只能是站起了身来,向着客厅的门口走去,“行了!你就接着优哉游哉的吧!朕可是真的要去忙了!” “草民高俅,恭送皇上!” 高俅嘴上客气着,但是身子却是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根本就没有站起身来,目送着赵佶离去了。 第十四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送走了赵佶,高俅也算是放下了心来。当然了,这里说的放下了心来,不是说赵佶不用担心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了,而是说高俅可以不用再记挂着这件事情了。要知道,‘元祐党人碑’的事情可是在高俅的心里面记了三年了,只不过这三年高俅一直在眉州为苏轼守制,因此才一直没有动作。虽然说高俅也曾想过是不是借用暗谍的人给蔡京找点麻烦,可是仔细考虑过后,却是发现蔡京实在是没有暗谍金贵,这让高俅也是没有半点儿的脾气。 好在今天跟赵佶见过面了,蔡京的命运也是已经注定了的,虽然说暂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是日后高俅也是会留在东京汴梁的,天长日久的,有的是机会跟蔡京等人慢慢‘玩儿’。 自然高俅现在也是面临了一个很麻烦的问题,那就是自己应该如何自处? 当初高俅之所以跟赵佶之间闹得不愉快,全都是因为高俅的身份问题,虽然说高俅是在朝为官的,可是高俅却并没有真的像是个赵佶的臣子一样,虽然说没有勾肩搭背这种举动,可言谈举止之间也绝对没有对赵佶的恭敬之心。遇到这种情况,将心比心,高俅也不认为赵佶心里面会痛快了,只不过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是比较特殊,所以才能相安无事那么长的时间。 现如今高俅回来了,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却还是没有办法找到一个更加好的定位。 在这件事情上,高俅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是找人请出了陈师道和苏符,准备好好的商量一个这件事情,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妥善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 被从后面请过来的陈师道脸上满是不情愿的神色,似乎是自己的好事被高俅给破坏了一般。不过跟在陈师道身边的苏符,却是满脸的庆幸,看向高俅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感激,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后园之中遇到了什么事情。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看着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的不对劲啊?” 虽然自己也有事情要跟陈师道和苏符这两个人商量,可是高俅还是比较好奇陈师道和苏符这两个人到底遇到了一些什么事情,毕竟这两个人的事情好像是连在一起的。 “怎么回事?老夫在后面正询问这小子的生辰八字,就有人来请我过来,说是你有事情要跟我商量,你还问我是怎么回事?” 陈师道显然是心情不太好,在高俅问出自己的问题之后,紧跟着就开口责备起高俅来。 “这个……老哥哥你是看上了这个小子?可是这种事情,怎么也是该咱们长辈之间商量吧?你问他这种事情,他也是做不得主啊!”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陈师道这一开口,高俅就已经明白了陈师道是什么意思。 陈师道要苏符的生辰八字,肯定不是那种封建迷信之中用来诅咒别人的手段,而是另有所图。而能够让陈师道如此看重,又是用的到生辰八字的事情,那就只能是姻缘一途了,而正好陈师道昨天来的时候是带着女儿来的,偏巧陈师道的女儿又跟苏符的年纪想法,所以说这件事情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当然这件事情高俅其实也是支持的,毕竟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苏符跟陈师道的女儿,还真的是特别的般配。首先是年纪,苏符跟陈师道的女儿是差不多大的,这点就很好;其次,苏家跟陈家之间的关系也是比较好的,尤其是陈师道是苏轼的学生,跟苏符的父亲苏迈是同一个辈分的,也就是说苏符和陈师道的女儿是同辈人,也不存在隔辈的问题;最后就是由家世引出来的其它事情,比如说苏符学识渊博,而陈师道的女儿也是知书达理…… 反正同意的理由有很多,高俅也是乐见其成的。不过在这个时候,高俅俨然已经是化身成为了‘封建残留余孽’的家长式人物,对于苏符的表情已经是完全的不关心了。 陈师道自然是不知道这一眨眼的功夫高俅已经思考了这么多的内容,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略带一些不屑的看向了高俅,“我倒是想找你谈,可是你知道这小子的生辰八字吗?” “这个……还真不是特别的清楚……” 被陈师道问起,高俅自然是只能是实话实说。 其实跟苏符在一起生活已经走过了三个年头,过了四个年了,但是高俅对这件事情还真不是特别的清楚,不过高俅不清楚的只是生辰八字,而不是说不知道苏符的出生日期。所谓的生辰八字,其实又被叫做‘八字’,也就是指一个人出生时候的干支历日期,年、月、日、时是四柱干支,每柱两字,所以叫做生辰八字。 高俅对日期还是能记得比较清楚的,来到大宋之后对于皇帝年号的纪年方法也是掌握的差不多的,可是唯独在这‘天干、地支’上面,却是没那么聪明了,最多就是知道天干地支,但是这对于推倒生辰八字,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的。所以说陈师道的说法,却也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 “他的生辰八字我确实是不知道,不过这件事情你最后不还是得找我谈嘛!你还能指望他一个小辈能够将事情给谈成了?老哥哥你又不是没成过亲,这点事情怎么会不懂呢?!” 对于苏符和陈师道女儿的婚事,高俅内心是同意的,可是对于陈师道的这个态度,高俅却是觉得不满意,因此回怼了一句。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算了算了,这件事情咱们回头慢慢聊,反正也不用急于一时。你刚才叫人去请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吧?不然的话,你肯定不会如此的。” 陈师道是可以跟高俅对着吵起来的,可是却也没有这个必要,因此便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起高俅有什么事情来。 “嗨!你说这个,可真是……我差点都忘了你们找我……不是,是我找你们!差点忘了我找你们还有事情了!”高俅一拍脑门,紧跟着清醒了过来,不过思绪没有跟上,因此说话还是有点混乱,好在做了个深呼吸之后,高俅冷静了下来,于是开口说道:“那什么,刚才皇上来过了。” “哦?皇上来过了?这么说一大早你就嘱咐我们不要上前院里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那就难怪了!”陈师道左边的眉毛一挑,显然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想明白了,不过紧跟着他便开口问道:“那皇上来找你是有什么事情?你们说了什么?现在你找我们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么……‘元祐党人碑’昨夜无故被毁,所以皇上来找我商量这件事情……” 稍微犹豫了一下,高俅还是决定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这两个人,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的。 不过就算高俅不说,陈师道也已经猜测到了一些,“那‘元祐党人碑’是你让人给毁掉的?肯定是了!不然皇上肯定不会一上来就找你的,而你现在又安然坐在这里,显然是没有受到责罚,这样说来……皇上肯为这件事情平反了?” “你还真是聪明的厉害啊!没错,你猜的是一点都没错的!昨夜‘元祐党人碑’无故被毁,皇上认定这是奸党误国,所以上天降下了警示,因此最迟也就是这几天里,皇上会贬斥那些奸党,然后下一道‘罪己诏’,‘元祐党人碑’的事情,算是能够了结了!” 说到最后,高俅却是突然笑了起来,事情虽然是能够‘算是’了结了,但是肯定还没有完,毕竟高俅心里面还没有真的舒服,日后也是会找蔡京等人慢慢算账的。 “‘元祐党人碑’的事情算是了结了?这倒是好事一件啊!不过你找我们来是为了什么?难道说皇上责罚你了?” 虽然‘元祐党人碑’的事情确实也是陈师道的一块心病,可是年头多了,陈师道反倒是没那么在意了,相反高俅为什么叫自己前来,这倒是让陈师道更加的疑惑了。 “我叫你们来么……你们肯定还记得,当年我被下到刑部大狱,然后被贬出京,知杭州军州事的事情吧?”高俅慢条斯理的说着,不过却也没有准备听陈师道和苏符回应自己,问完了问题之后,紧跟着在这两个人开口之前,便接着说道:“那件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所以我们今天要说的事情也就不是那件事情。其实今天要说的这件事情,却是那些事情的起因,所以我才会提一下那些事情……” “四叔您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说好吗?‘这些事情’、‘那些事情’的,听得我的头都有点发懵了您知道吗?” 实在是有些受不了高俅的这种说话方式,苏符赶紧开口打断了高俅的‘领导式’发言,催促其赶紧说明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这个事情么,倒也是简单。我自从当官以来,其实都是很不称职的,当然我说的不是我没有尽到做官的本分。只是跟皇上之间的关系,却是不像是个正常的官员,与其说我们之间是‘君臣’,倒不如说我们是‘朋友’。可是这种关系是在当今皇上登基之前确立的,后来皇上登基,这种关系就有些不合适了,可是就我自己来说,我更是喜欢之前的那种关系。因为这件事情,虽然皇上也知道蔡京当时用来攻讦我的事情其实是完全站不住脚的,可还是将我下了刑部大狱。现如今我回来了,却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妥善的办法解决,今天找你们来,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办法处理这个事情,既要照顾皇上的感受,又不能委屈了我……” 一大段的话说完,高俅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毕竟这些话还是太多了,说的高俅口干舌燥的,手也就忍不住伸向了一边的茶杯。 “原来是这样吗?怪不得当年你都下了刑部大狱,可是我和格非,还有王厚将军,都没有受到任何的牵连,原来是因为这样!”陈师道点了点头,倒是明白了当年为什么自己会‘躲过’了那次的事情,不过对于高俅的问题,陈师道也是有些无能为力,“这个事情说简单还是真的简单,但是说难又确实是很难的!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可是却也不好执行啊!” “哦?您这么快就想到了主意?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啊!” 还在苦思冥想的苏符,听到陈师道的话之后,面带惊讶的看向了陈师道。 “这个又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你要是年纪打一些的话,肯定也能知道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的!” 瞥了苏符一眼,陈师道的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的自得,与此正相反的,他好像还有些为自己懂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法而感到有些许的羞愧。 “不是,咱有什么说什么,别打马虎眼儿行吗?到底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你倒是说出来啊!” 早就被这件事情给烦的不行,高俅自然是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处理办法,因此见陈师道还没有打算开口说出他的主意,连忙开口催促起来。 “这个么……说来说去,其实还是你一个身份的问题,所以说从这方面入手,也就是可以完美解决这件事情的……” 陈师道显然是有些犹豫,虽然开口了,但是却说的很慢,而且也没有直入主题。 “行了!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具体是怎么解决,您说的简单明了一些行吗?” 高俅实在是烦不胜烦,直接开口打断了陈师道的话,并且让其简单明了的说完主意。 在高俅这么说之后,陈师道也很是无奈,立刻就严肃了起来,“后院之中,可是有一位身份尊崇的人,那位身份尊崇的人就是当今的衮国长公主,当今皇上的妹妹……” 第十五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等等!等等!你是说衮国长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会是是要我娶她吧?” 不用等陈师道说完剩下的话,高俅已经将陈师道的话给打断了,因为他已经猜到了陈师道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咳咳!”轻轻咳嗽了两声,陈师道显得也是很无奈,“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之中最简单的一个,也是最圆满的一个,只要你娶了衮国长公主,你就是驸马爷了,你就是当今皇上的妹夫,自然就不用为之前的问题发愁了。” “你这个主意……你这个主意……” 一边的苏符也是被镇住了,最里面一直在不停的重复,甚至都忘记了对陈师道要用尊称了。 “我这个主意很是不妥是不是?如果这个主意很妥当的话,你以为我刚才为什么会犹豫?不早就直接跟季旻说了嘛!” 陈师道翻了翻白眼,根本就没有将苏符这小子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你的这个主意,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做到的啊!” 高俅摇了摇头,却是觉得十分的为难。 其实陈师道的主意不能说是不好,毕竟能够解决问题,不仅让高俅能够留在朝中,而且还能让当今皇上无话可说,并且在两人之间也不会有什么芥蒂留存,那让高俅娶了衮国长公主赵玉儿,就是唯一的不是办法之中的办法了。 只要高俅娶了赵玉儿,首先就解决了高俅跟赵佶两人之间的关键问题,即使高俅不拿着赵佶当皇上对待,平日里如何的轻慢,却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了,毕竟大舅子跟妹夫之间,有很多事情根本就不用拿到台面上来说;其次就是官衔的问题,不过却也不是十分的重要,一旦高俅娶了赵玉儿,那身为驸马的高俅,肯定就是不能直接插手朝政了,这是祖制,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是高俅本身就没打算好好当官儿,要不然也不会跟赵佶有分歧了。 按理说这个主意其实是很好的,可是真的要高俅做这些事情,却也是有些困难的,毕竟在感情的问题上,高俅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 娶赵玉儿本身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因为从内心来说,高俅根本就不反感这个没有一点公主架子的可爱姑娘,而且隐隐也是有一些喜欢的。可是问题在于,真要是娶了赵玉儿,那花想容怎么办?李韵怎么办?李清照怎么办? 蝶儿这个丫头倒是不用担心,反正她就是一个丫鬟罢了,只要高俅肯给她名分,那么她也不会有任何不满的理由的,但是其他几个人却是没有办法处理了。 花想容跟高俅在一起十多年了,基本上就是高俅来到大宋之后的第二天便跟花想容一起生活了,这样的情况下,不给她一个交代,别说是花想容愿不愿意,就高俅自己来说其实也是不太想这样。而李韵的情况就有些麻烦了,说实话高俅也说不清楚自己对李韵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不过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就是跟李韵发生的,按着‘名节大于天’的理论,不娶李韵肯定也是过不去的。而李清照的情况虽然好一些,但是却也没有好多少,尤其是论起交情、渊源来说,高俅也是该给人家一个交代的。 可以说,如果高俅要是决定了要娶赵玉儿,另外几个女孩子肯定也是要给人家一个交代的。不过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说驸马不能在娶了公主之后再迎娶别的女人,可是还得要照顾皇室的尊严,因此肯定是不能在迎娶公主的同时迎娶别人。只是考虑到自己的情况,这间隔的时间也是个问题。 当然这些问题可以回头找驸马王诜咨询一下,毕竟他是‘老牌’的驸马了,这方面的事情肯定是懂得不少。高俅唯一要考虑的事情,还是该怎么跟那几个女孩子说了。 赵玉儿肯定是没有问题,高俅将决定告诉她的话,除了开心之外,赵玉儿自然是不会有多余的想法。可是另外几个女孩子那边怎么交代?高俅是没有太好的主意的。 想来想去,高俅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只能是将目光投向了陈师道:“老哥哥,这个主意是你出的,我觉得吧,你是不是能替我跟后园里面的几个女人解释一下……” “想都别想!”不等高俅的话说完,陈师道已经变了脸色,赶忙拒绝道:“我这都一把年纪了,这种要命的事情才不会替你去做!我要真是有那么大的胆子,你以为你现在能就这一个嫂子?你还是找别人去吧!我看仲虎这小子就不错嘛,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您两位可不能这样啊!我年纪轻轻的,犯不着搭在这件事情上啊!再者说了,我一个晚辈,去操持长辈的婚事,这怎么说都是不合理的,您两位还是找别人吧!” 听陈师道说完,苏符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连忙开口否定了陈师道的提议。 开玩笑!花想容花姨脾气是好,不用说什么,可是那位李姨可不是好惹的,平时虽然说是待人亲和、知书达理,可是在她的笑容之下,却也隐藏着另外一张面孔。苏符又不是傻子,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上赶着去做呢?当即就找了个好借口,将这件事情给拒绝掉了。 而在听到苏符的理由之后,陈师道也是点了点头,赞同道:“这倒也是,婚姻只是自古以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应该有个长辈在才是好的。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么……哎?倒也是有一个不错的人选啊!” “哦?老哥哥你这是想起谁来了?” 高俅也不知道陈师道想起谁来了,不过陈师道一向不会信口胡说,高俅自然也不会怀疑其在蒙骗自己。 “这个么,季旻你不会是忘了吧?老师他还有一个亲弟弟在啊!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住在许州吧?离这里也不算是太远,请他过来,这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陈师道可是颇为自得,也就是自己,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还能想出一个好点子来,换一个人来,肯定就是手足无措了! “你是说……他?这个倒还真是……” 听见陈师道说的这个人选,高俅也是愣了一下,随后便低下头来仔细的思考了起来。 其实陈师道说的人却也不算是外人,乃是苏轼的亲弟弟苏辙、苏子由。在苏轼去世的时候,苏辙还在北方,本身年纪也实在是太大的,也没有办法奔丧,最后就是写了两篇感人的祭文也就算了。后来的时候似然苏辙多次想要南归,奈何年纪大了,家人也是不少,思虑再三之后还是苏辙的的二儿子苏适代替其父回到了眉州拜祭,而且也不只一次。 守制的这三年里,苏迈他们倒是和苏辙偶尔有信件往来。对于高俅的存在,苏辙也是默许了的。现在找苏辙来,倒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唯一要考虑的,却是苏辙这一大家子的安置问题了。苏轼都已经是子孙满堂,三个儿子、三个孙子了,苏辙自然没可能还是孤家寡人。就高俅了解到的信息,苏辙有两个儿子,一个是苏迟,一个是苏适,这两个人全都跟他们的父亲一样被‘元祐党人碑’的事情给波及到了,现在也是没有什么事情好做。 至于说再下一辈的人,苏迟好像是有三个儿子,苏适则是有两个儿子,至于有没有女儿的,这个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在高俅的记忆之中,好像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苏迟的一个儿子就归到了苏适的名下,不过具体是什么原因,高俅也没有多问,毕竟高俅的身份还是有些尴尬的,虽然说是亲近,可是过问这种事情也是不太合适的。 高俅要考虑的问题是,请苏辙来,那他的这些儿孙该怎么处理?本来按理说高俅是不能对苏辙这一支的人不管不问的,尤其是现在已经解决了‘元祐党人碑’的事情,那些受到‘元祐党人碑’波及的人肯定是要有所补偿了,可是高俅该不该帮他们一把呢? 从情分上来说,高俅是应该帮苏辙这一家子人的,哪怕是高俅跟苏辙并不熟悉,可是毕竟还得看苏轼的面子,高俅也是不能袖手旁观。可是高俅对这一家人却没那么熟悉,虽然知道苏辙肯定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苏辙的那些子孙后代如何,谁也不能打包票,因此就让高俅有些犹豫了。而最麻烦的问题还在于,这件事情高俅还没办法跟陈师道和苏符两个人讨论,这就很是麻烦了。 “怎么?季旻你觉得有些为难吗?” 察言观色,陈师道自然是发觉了高俅的神色有些不正常,当即便开口询问了起来。 “这个么……倒也不是,只不过就是觉得有一些问题,毕竟这件事情不好跟后院的人交代啊!”高俅也没办法和陈师道说自己为何而为难,只能是旧事重提,“要不然这件事情先悬着,跟皇上那边是这么说,但是更进一步的事情等到日后再说,你觉得这样做行吗?” “你觉得这样做行吗?” 陈师道没有回答高俅的问题,反倒是将高俅的问题复述了一遍,重新还给了高俅。 “好像……是不太行啊!” 高俅要是十分自信的话,也就不会问陈师道这种问题了,现在被陈师道反问,自然是没有什么话话说了。 “好像也不是不行啊!”本来坐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苏符,这个时候却是突然间开口了,“这件事情行与不行的,其实还是应该跟皇上说过之后才能确定是否可行,不过依我来看,倒是有很大的可能,毕竟皇上对这件事情肯定也是觉得为难的,所以说双方各退一步,倒不是不可能的。” “你这个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高俅翻了翻白眼,对于苏符的话,显然是有些不屑一顾的。 可问题在于,高俅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因此思来想去,却是只能先按着苏符说的做,探探皇上的口风再做决定了。 一番讨论,时间却是已经到了中午,客厅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少女,来叫高俅等人去吃饭。而高俅自然是认得这个少女的,她就是陈师道的女儿,昨天来的时候跟高俅是见过面的。 “唔,这位……叫什么来着?” 高俅本想着开口叫一下这个少女,可是愣了一下之后,却是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一时间颇为尴尬。 “陈舒窈,所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是为舒窈。” 陈师道捋着自己的胡须,将自己女儿的名字说了出来。 不过陈师道这一解释,却是让高俅有些惊讶了,“语出《诗经》,不过还真没看出来啊!老哥你竟然还会看诗经?” “咳咳!为兄饱读诗书,自然也是看过《诗经》的!” 被高俅这么一说,陈师道的老脸也是一红,当即开口反驳起来。 只是陈师道的反驳,却是多少有些无力的。互相之间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高俅自然是知道陈师道的文风是哪一路的,虽然说陈师道肯定是读过诗经的,可是却也肯定没有多么上心,更不要说从《诗经》里面选取人名了。 而陈舒窈也很是适时的拆了自己亲爹的台,只见其小嘴一撇,张口便说道:“明明是娘亲给我取的名字,爹爹竟然还好意思在这里吹牛!真是羞羞!” 说完之后,陈舒窈转身便走,完全没有理会满脸尴尬的陈师道。 “我说,这丫头的性格可实在是不好惹啊!仲虎你若是真的娶了她,日后的生活肯定要受苦了!” 目送着陈舒窈离开,高俅可是开了眼界了,这个年头能见到如此有‘个性’的女孩子,还真是不容易呢! 不过被高俅调侃的苏符,脸色就没有这么好了。 第十六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说说闹闹,中午这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等吃完了饭,接下来高俅就要准备一下待客的事情了。之前高俅刚回到东京汴梁的时候就有不少的人陆续登门前来拜访,如今是正月初一,这样的日子里肯定还会有人来。 尤其是‘元祐党人碑’被毁的事情,半天的时间过去了,估计全东京汴梁的人已经是传的差不多了,当然这里所说的传的差不多的,指的是在官员之中传的差不多了,那些普通的老百姓,想要知道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在东京汴梁之中,完全没有背景的老百姓,好像也是不太多的。 知道了‘元祐党人碑’被毁,那些能够接触到这些消息的官场之中的人自然是要好好的琢磨一下这其中的含义了,尤其是当今皇上一大早就去找了高俅,这其中包含的意味更是值得深思。 三年前的时候,高俅还没有跟当今皇上闹翻之前,那可是风头无两,仅仅出去到河州走了一趟,当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监军,然后就碰上了吐蕃族归附的事情,等他回来之后,接着当今皇上的一句话,便从一个临时委任的监军,一跃成为了朝中少数的实权者——殿前司都指挥使。 对于高俅的经历,很多人其实在心里面都是十分的嫉妒的,虽然说文人相轻,所有的文官在骨子里面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瞧不起武将,即使是成为了殿前司都指挥使,可是也并不被文官集团放在心上。不过必须要承认的是,高俅的升迁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如果不算上一步登天坐上了皇位的那些人,就在官场之中,或许不能说是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了,踏入官场之后不过是数月的功夫,就有了跟曾老大人他们平等对话的地位,就算高俅是个被他们瞧不起的‘武官’,却是依旧让他们嫉妒。 所以后来高俅被蔡京攻讦,倒了霉之后,很多人并没有站出来替高俅说话,哪怕说这些人之中其实有一些也曾巴结过高俅,但是在高俅被下了刑部大狱之后,这些人确实人人都在一旁看起了热闹。当然要说起来,这帮人还算是明智,没有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来,不过这也是基于高俅的事情并不是太大才会如此,要是高俅真的跟当今皇上闹翻了,这帮人早就冲上来一人给高俅来上一脚了。 现如今高俅回来了,开始的时候知道了这个消息,很多人还在等着看笑话。可是在知道端礼门外的‘元祐党人碑’被毁,高俅却好像没事人儿一样,这就让他们颇为诧异了。但凡是有点脑子的,前后一联系,再这么一考虑,就已经猜出了高俅这可能是要被再次起用了。 而且高俅这次被起用还跟之前的时候不同,三年之前高俅被贬谪到了杭州,当时很多人还在心里面暗爽了一段时间,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十分的后悔。就靠着在杭州待的那几天的时间,高俅却是完成了从武将到文官的转变,这一次回来之后,却是比往日要更加的不好惹了。 果不其然,就在大年初二的早上,一道‘罪己诏’从皇宫里面发了出来,同时紧跟着‘罪己诏’发出来的,还有一份责罚蔡京等人的文书,不过因为蔡京的党羽包括蔡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在发展起来就已经被贬谪下去了,所以这些人其实很多都是没有什么名气了,哪怕是同在官场之中为官的这些人,也是最多认识个七、八成的样子。 因为大多数的人都没有什么名气,也没有什么存在感,所以更多的人将目光聚集到了蔡京的府上,准备看看蔡京的热闹。不过蔡京被当今皇上斥责,正是在家里面安心的闭门思过,根本就不见访客,却是让这些人的算盘白打了。 看不成热闹的这些人,各自回家,准备为接下来的事情做打算了。原本高俅回来之前,大家觉得蔡京被贬谪还能赖在东京汴梁,不到自己的治所赴任,这肯定是得到了当今皇上的宠信,再加上蔡京也确实是有些才学,因此偶尔也是有些来往的。现在高俅这刚一回来蔡京就倒了霉,脑子没有问题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有靠山的人自然是没有必要担心那么多,比如说是站在曾布身边的那些人,完全不用担心什么,因为从始至终他们都只是一群看客,而且自己这边的‘大腿’也确实够粗。不过没有靠山的人,却是开始抓紧准备礼物,打算上门拜访高俅了。 只是没等那些人准备好礼物,紧跟着当天下午就有一份敕令从皇宫之中传了出来,内容倒也是十分的简单,说是‘进高俅为开封府尹’。 这个消息一传播开来,却是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开封府尹’,那是何等的存在!平常的老百姓可能是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值得吃惊的,可是这些做官的人,却是全都明白这里面所代表的含义。 民间的故事演绎之中,经常会出现‘开封府尹包拯’这样一个称呼,而早些年的时候包拯也确实是坐镇开封府的,可问题在于,包拯却不是‘开封府尹’。就好比中华文明上下几千年,虽然大家都知道有‘宰相’这个官职的存在,但是真要说起来,确实没有这个实际的官职的,而‘开封府尹’这个职位,也是存在着一些问题的。 也不是说‘开封府尹’这个位置不存在,可是问题就在于‘开封府尹’这个位置存在,所以才显得特殊。开封,其实就是现如今的东京汴梁,当然称呼不同的问题,只是因为它们是从不同的方面确定的,因此没有必要太较真。开封是大宋的都城,开封府自然就是东京汴梁的首府衙门,开封府之中最高一级的长官,自然也就是‘开封府尹’。 不过开封府的存在太过特殊,所以‘开封府尹’一般都是由皇亲国戚来担任,如果是担任此职的是哪一位王爷,那就有很大可能是‘储君’了,比如说本朝的太宗、真宗,在登基坐殿之前,就曾经坐镇开封府当府尹。具体到了官场之中,这个‘开封府尹’就不会真的插手开封府的政务了,一般的情况下都是挂个名号,然后开封府日常的事情都由开封府少尹来处理,等有了涉及到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之类的重大事情,开封府少尹说话不管事儿了,才会由‘开封府尹’来出头。当然如果不是常任的开封府少尹,那在职就会被称为‘权知开封府事’,早几年的时候跟高俅相识的谢文瓘便是如此。 现在的皇上不是没有子嗣,储君的问题今本上也不会出现什么变故,正宫皇后率先产下一子,现如今都已经四岁了,不出意外‘开封府尹’的位置会在十几、二十年后的落在他的身上。 只是眼下高俅却是横插了一杠子,这算什么事情?就算是当今皇上偶有不合规矩的行为,但是总体上还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按理来说,‘开封府尹’的差事就算怎样也是不会落到这个高俅的头上啊! 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一票吃瓜群众,自发的查探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来,却是偶然得知衮国长公主竟然在昨天入宫了,而从皇宫出来的时候还是满脸的喜悦。想想高俅现在就住在衮国长公主那里,所有自以为发觉了真相的人,全都老实了起来。‘驸马’是不可能有实权的,这是不假,可是‘开封府尹’实际上是还算是半个虚职呢!不管怎么说,‘驸马’也是皇亲国戚,当今皇上的儿子没长大,让高俅来坐这个‘开封府尹’的位子,却也不是一点都说不通的。 当然接到圣旨的高俅,却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因为他接到了敕令上面写的内容和外面传的根本就不一样。赵佶是给高俅安排了个差事,不过也就是‘权知开封府事’,换而言之,就是做了原先谢文瓘的工作。自然,高俅也没有抢谢文瓘的差事,因为在这之前,谢文瓘已经出知濮州,并且后来还因为‘元祐党人碑’的事情,而被训斥了。 在谢文瓘之后,先后又有两个人接替了这份工作,一个是徐彦孚,后来出知太原府了,具体的情况高俅也不是十分的清楚。还有一个则是吴拭,此人在去年十月出使高丽归来,以龙图阁学士权知开封府。 高俅知道吴拭,却不知道徐彦孚,倒不是因为吴拭比徐彦孚出名,而是因为这个吴拭有些无耻了。本来‘元祐党人碑’的事情就不是什么好事儿,偏偏这个人还真拿着当事儿了,有跟‘元祐党人碑’上名字相同的同僚,这个人就上疏奏请让这些人改名,可是被好一顿的嘲讽。随后虽然没有被罢免,可是这一年的时间里面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存在感了。 无意之中对这个落井下石的小人报复了一下,高俅内心可是十分的痛快的。而在这个‘权知开封府事’的工作任命之外,也就是多了一个‘太子少师’的名头,工作倒也不是很重,也就是平时没事情的时候多进宫教导赵桓读书也就是了。 而谣言之所以传播起来,本身跟高俅这边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完全是宫里面一些闲的没事情干的太监、宫女们聊闲天儿,然后这话越传越邪乎,然后就让外面的人知道了。 本来今天才是正月初二,年还没有过去,皇宫里面虽然不是说人人放假,可是倒休的人还是比较多的,这些人聚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娱乐活动。要是平时的时候,还能出去找个地方蹴鞠或者干什么的,但是这大冬天的,外面天寒地冻,没有风雪,却还是比较寒冷的,因此这些没什么事情好做的人就凑在了一起,开始聊闲天儿了。 开始的时候说的事情其实还是比较开普的,无非就是这个说一句‘以后开封府的事情要让那位才回到东京汴梁的高大人掌管了’,这个说一句‘昨天的时候衮国长公主入宫了’,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闲话,都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可是这个信息串联起来之后,一个带有很强故事性的‘谣言’就出现了。 本来刚开始传播的时候还是没有太离谱的,因为在皇宫里面的做事的人还是比较懂得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的。可是这个事情被一个侍卫听到了,偏巧这个侍卫下午不用值班,出宫去了,而为了显摆自己在宫里面的身份‘不一般’,侍卫就将这件事情讲给了自己的亲朋好友。不过侍卫在讲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比较克制的,毕竟是宫里面的侍卫,吹牛也是心里有数的。 可是侍卫心里有数,他的这些亲朋好友心里面却是没数了,本来这些人对官场上的很多事情就是一知半解的,现在听到侍卫说的好些话不清不楚的,很快就自行脑补出了一个‘生动、形象、荡气回肠、催人泪下’的故事。市井小民哪里懂得那么多的遮拦,很快就将这件事情给传播了开来,然后再有其他的一些人听到的消息,多方一印证,却是将这件事情给越说越真了。 在高俅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嘴角抽搐了一下之后,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次的事情反正是发生了,传到赵佶的耳朵里肯定是不会高兴的,可是高俅就算有心阻止,却是没有办法阻止了,毕竟暗谍的人就算是再有本事,也就是能刺探个情报什么的,真要是想做些什么大事情,还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到了大年初三的下午,整个东京汴梁便全都知道了曾经的那位‘青天大老爷’回来了,并且已经坐镇开封府了。 第十七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有一位‘青天大老爷’做自己的父母官,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因此东京汴梁城里面的百姓是十分的开心的,加上正是在过年期间,大家走亲访友的好不热闹,看起来倒像是在为了高俅而奔走相告了。 当然在这件‘好事儿’之前,其实还有一件好事,那就是在正月初二的时候,端礼门外的‘元祐党人碑’被毁了,不仅那些‘奸党’被贬斥了,就连当今的皇上也是降下了‘罪己诏’。早几年的时候因为‘元祐党人碑’而愤愤不平的人,全都好好的开心了一把。 不过正月初二的事情和正月初三的事情比起来,却还是后一天的事情比较重要,因为这对于这些普通的百姓来说,其实还是谁坐镇开封府跟他们有关。而‘元祐党人碑’的事情,还是那些读书人关心的比较多,因为事情涉及到的还是读书人,平常的人就是想跟‘元祐党人碑’扯上关系,却也是没有这个‘福气’的。 正是因为事情关系到自身的利益不一样,所以正月初二这一次‘拨乱反正’的事情也没有在东京汴梁的百姓之中引起太大的轰动,当然当今皇帝传下了‘罪己诏’,这个倒也是一个可以好好聊一会儿子的事情,只是现在的这个皇上的威严却是不如之前的那几个,所以他的‘罪己诏’,百姓们也不是十分关心的。 东京汴梁的百姓,现在在考虑的,则是什么时候可以去开封府门前去凑凑热闹了。虽然说他们未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上告,可是不管是哪个年代的百姓,看热闹的心理总是出奇的一致的。不过现在还是在过年期间,虽然大家都有心看看这位‘青天大老爷’,可是就算是他们自己不打算走亲访友了,也还是有人回来拜访他们的。 而就算是那些没有三亲六故的人,却也得等到正月初八才可以了,因为朝廷放假七天,正月初八之前,衙门口只有几个照例值班的衙役。要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这些值班的衙役是会立刻通知住的进的同伴前来的,若是无事的情况下,这些人就是聚堆喝酒聊天儿,这种情况下去这些人的眼前晃悠,绝对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高俅在家里面待了三四天,一直等到了正月初八的早上,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就在正月初三之后,家里面前来拜访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开始的时候基本都是高俅认识的人,后来前来拜访的人虽然高俅并不是十分的熟悉,却也是有过来往的,比如说户部尚书王古、给事中上官均等等。而在这之后,来的人里面,高俅基本上就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十个人里面最多有个跟高俅打过照面的,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 如果说来拜访的人自己都认识,那高俅肯定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多分人家聊聊,毕竟自己离开东京汴梁已经三年多了,好些人这些年来也是断了联系,有空了跟他们多交往一下也是一件好事情。可是那些不认识自己的人来了,高俅却是深感无奈了。 若是往常的时候,高俅大门一关也就将这些人给拒之门外了,可是过年期间大门紧闭实在是不成样子,所以就算是不欢迎这些人也只能是笑着将其迎进来了。好在能来拜访高俅的都是脑子活泛的主,随便跟高俅说上几句有的没的,拉拉关系,这样也就算了,待的时间最长的一个也就是坐了有十分钟,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本来高俅还打算借着过年这几天去拜访一下韩忠彦和曾布他们,奈何实在是抽不开身,因此只能就此作罢了。 正月初八一大早,高俅可是早早的就起来了。这里面有要去开封府赴任的缘故,不过更重要的却是高俅不想再接待那些前来拜访的人了。 换上了一身官衣,迈着四方步,高俅来到了开封府的门前,早就已经等候着的衙役看见高俅前来,全都站直了身子。紧跟着一个班头打扮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迎面来到了高俅的面前。 “想必大人便是新任的开封府尹高俅高大人吧?开封府三班六房早就已经等候您多时了,就连吴拭吴大人也已经在里面恭候大人的光临了!您看咱们是不是先进去再说?” 班头满脸的殷勤,不停的点头哈腰,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高俅。 也由不得这个班头不谨慎一些,他临出来之前吴拭早就已经分所有的人都吩咐好了,一会要给新来的高大人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这开封府不是那么好坐的! 但是这种话也就是吴拭敢说,其他人虽然说都听在了耳朵里面,可是实际上却也没有真的按着吴拭的话去做。吴拭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是不用管高俅是如何的想了,反正他被高俅从开封府的位子上挤了下去,肯定是要跟高俅说道说道的。但是其他人又不是他吴拭的嫡系,犯得着因为吴拭的事情得罪新来的大人吗? 能够在开封府做事超过一个月的人,不管说是有关系还是没有关系,至少这脑子都是一个比一个的好使。明面上答应了吴拭的要求,一会要配合着吴拭给新来的高俅高大人来一个下马威,但是实际上这些人确实串联好了,一会等请了高俅大人进去之后,任凭那吴拭如何行事,他们这些人就全都当个看客,绝对不参与进这些事情中来。 若果说新来的高大人胜了吴拭,那自然是该怎样就怎样,以后按着高大人的吩咐做事也就是了。如若说新来的高大人败在了吴拭的手下,那他们这些看戏的人最多就是被吴拭骂上几句,真要是撤换他们这些人,吴拭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充其量就是训斥他们几句,不疼不痒的,却也不用担心那么多。 不过高俅是何等聪明的人,一看这班头这么殷勤,而且那些细微的动作也是不少,当即就猜到了这个人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不过自己才刚来上任,对方跟自己还没有任何的瓜葛,有瞒着自己的事情那不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此人会如此的紧张! 仔细思考了一下之后,高俅猜测可能是衙门里面有什么事情在等着自己,不过面对未知,高俅很是痛快的拉住了半头的手,像下乡慰问的领导一样,慷慨陈词起来,“你们这些人守卫开封府可是不容易啊!” “大人,守卫开封的不是我们……” 班头察觉到高俅的举止有些怪异,开口想要打断高俅的话。 可是高俅又怎么会在意这个高俅的话,接着就无休止的讲了下去,方方面面,从内到外,一通话反过来倒过去的也不知道说了几遍了。总之高俅是从天蒙蒙亮一直说到了天光大亮!说的那个班头是满头冒汗,脸也是不停的抽搐。 “大……大人……咱们还是先进去聊吧?!” 班头苦笑了一声,结结巴巴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要知道,从开始到现在,里面至少已经用特殊的方法催促了十五次了,再这么拖下去,万一这位大人要是输了,自己肯定也要被吴拭好好整一顿的,虽然不至于有什么损伤,但是丢面子可是犯不上的。 “唔~,说的也是啊!这么长的时间,我也是口渴的紧,咱们进去喝口茶,然后慢慢说吧!” 眼光扫视到了周围的已经聚集了一些民众,高俅这才‘依依不舍’的撒开了抓着班头的手。 等跟这个班头走进了开封府衙之后,内里的情况高俅便一目了然了。不少人在等待着自己的到来,只不过应该是自己拖延的时间比较久,这些人都没有了精神头。高俅仔细扫视着众人,最靠近里面的一个文人却是吸引了高俅的目光。 这个人说起来却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管是从相貌还是从衣着来说,都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只是这个人给高俅的感觉却是十分的阴狠,虽然没有看到对方看自己的目光,但是高俅觉得这人看自己的时候肯定不会友善的。而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吴拭了。 迈步走上了大堂,大堂之中等待的人瞬间都精神了起来,高俅正想着说话,却觉着脚底下似乎猜到了什么东西。用脚轻轻一捻,仅凭着触感,高俅猜测这应该是一块碎瓷片渣子。不过大堂之中很是干净,而且平时也应该是经常扫撒的,显然这快碎瓷片渣子不是以前留存下来的。拿眼一扫,高俅看见那个读书人身边的茶桌上却是没有茶杯,心中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这肯定是那个吴拭等得不耐烦了,心中有火气,顺手摔碎了自己的茶杯,虽然说很快就有人收拾好了,可是应该是收拾的有些匆忙,因此就没有收拾干净。 高俅微微一笑,却也没有将这件事情点出来,不过脚下却是轻轻捻动了两下,等他抬腿离开之后,那块碎瓷片渣子已经是立了起来! “哈哈!这位就是新上任的高俅高大人吧?幸会!幸会!” 吴拭假笑着站起身来迎接高俅,显出了一副很是热情的模样。 不过高俅却是知道这些表情全都是做出来的,不过也没有点破这件事情,微微一笑,接着对方的话说道:“正是在下!阁下想来就是吴拭吴大人了吧?看这里的各位如此清闲,果然是无事可做啊!” 这一番话刚一出口,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谁都知道,现在吴拭正是在气头上,差事,差事让高俅给顶了。本来想着给高俅来了一个下马威,结果人家直接就将他晾在这了,这更是火上浇油了。现在高俅又接着吴拭名字的谐音‘无事’做文章,似有讥讽吴拭已经‘无事可做’,这不是挑衅是什么呢? “你!” 果然,吴拭也不是一个好像与的人,被高俅这样嘲讽,当即就怒了,不过一个‘你’字出口,便已经没有了下文。 “行了!别你啊我啊的了,咱们都是为朝廷做事,那里还分什么你我啊!这样,本官现在要坐堂了,吴拭大人若是吴拭,便请自便吧!” 高俅当然不会给吴拭好脸色,毕竟这个人之前的行为也是让高俅很是不舒服,因此毫不犹豫的便再次开口嘲讽起对方来。 “你……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本来已经气急的吴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冷静了下来,转而笑了起来,说道:“高大人说的也是,本官也是没什么事情好做,也是该自便了。不过正好今天早上的时候有人前来告状,本官却是想着看一看高大人您的手段……” “本官的手段又岂是那么好见的?前者有人觉得本官为人和善,便大加攻讦,奈何那段时间本官还真是遇到了一些事情,因此便请辞,奈何皇上不允,这才出知杭州。后来又遇到了一些事情,没奈何之下辞官了。现在本官刚一回到东京汴梁,那攻讦本官的人就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却是大快人心的!”明着警告了对方一番,高俅一甩衣袖,绕过了吴拭,走向了自己的座位,同时开口说道:“既然吴大人想要看看本官的手段,那本官也不是藏拙之人,就让吴大人好好看看本官的手段!来人啊!将告状之人带上来!无事者,到一旁好好听着去吧!” “你!哼!” 两次三番被高俅羞辱,若是换个有血性的人来,哪怕是个文人雅士,这会儿也撸起袖子跟高俅干起来了,可是吴拭实在没有那个胆子,因此除了生气瞪眼之外,是一点的办法都没有了。 吴拭虽然嘴上说着要给高俅来一个下马威,但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高俅曾经官至殿前司都指挥使,那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开封府少尹能够对抗的,更比说传闻之中高俅跟皇上的关系是何等的亲近了。 第十八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吴拭想要找高俅的麻烦,说白了就是心有不甘。本来出使高丽一趟,回来好不容易捞了一个‘权知开封府’的差事,本来想着站队来着,结果就没有‘站对’,上疏之后让人家骂了个狗血淋头,就算是曾经的那些‘好友’,也因为这件事情而渐渐的疏远了他。本来想着好好做这个开封府少尹的位置,结果这边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让高俅给顶了下去,这换了谁来心里也不可能舒服了。 诚然,开封府少尹的位置其实并没有多么好,平日里虽然说起来很有面子,可是实际上见了谁都是要矮一头了,毕竟这东京汴梁是大宋的国都,要找个比开封府少尹的官儿还大的出来,就好像是探囊取物、反掌观纹一般,容易的不能再容易了。可即便是如此,这个官职对于吴拭来说,意义却也是不太一样的,毕竟这是他这辈子当过的最大的官儿了。 即使是这个开封府不是那么好坐,并且自己坐镇开封府之后的生活也并算不上美好,可是就这样让人给‘抢’走了,吴拭的系心里还是十分的不舒服的。 今天的案子,其实就是吴拭亲自安排的,本身这个案子是什么都算不上的,甚至说这个案子本身还有些无理取闹,可是在吴拭想来,如果能够通过这个案子证明高俅的能力其实十分的一般,那他就能够继续留在这个位子上了。当然如果说高俅真的将这个案子给处理好了,那吴拭也没什么好说的,权当是恶心了高俅一下,自己心里面也是会舒服不少的。 ‘啪’的一声,高俅拍响了自己手边的惊堂木,拿眼扫了一旁的班头一眼,随口说道:“将告状之人带上堂来!” “是!大人!” 虽然说高俅的声音并不算大,可是班头却也是要好好的听着,生怕做错了事情。 有衙役下去将告状之人带了上来,顺带着将被告之人也给带了上来。只不过这两个人刚一上堂来,却是让高俅皱起了眉头。 前面一个自己走的,想来就是告状的人来,这个人一身锦衣华服,看起来倒是有钱人的样子,不过却是少了一些书卷气,显然就是一个有些钱财的‘暴发户’。而被衙役推搡这上来的,应该就是被告了,此人倒是一脸的痞气,一对三角眼里面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似乎是在做着什么打算一般。 “你们二人,谁……” 等到原告和被告都站好了之后,高俅也没拍惊堂木,直接便开口想要询问一下。 本来按着规矩,高俅这边怎么也该再拍一下惊堂木,紧跟着快、壮、皂三班衙役齐声喊堂威,跟着才会问话,因为不管来人是要告状还是被人告了,衙门里首先得让这些人知道自家的威风,加下来处理事情才会更加的顺利。 毕竟古代没有后世那种发达的科技手段,什么探案如神的事情,大多都是后人编造出来的。正所谓‘官断十条路,九条人不知’,古代断案,其实还是以审讯为主,真正的搜集证据一类的手段,还是比较粗糙的。而在审讯之中,威吓是最重要的一点,只要被审讯的人心胆俱裂说了实话,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所以才会衍生出‘喊堂威’这一类的规矩来。至于说威吓不管事,那么在之后自然还会有更加严厉的手段,比如说上刑,也就是‘刑讯逼供’这一类的。 不过今天高俅第一次坐堂,对这些事情也只是一知半解,而且高俅本身对于这个年代的审案方式其实并不认同,因此就没有按着规矩来办事。 只是高俅这边是和颜悦色了,但是被带上来的人却是不太老实了,眼看着那个满脸痞气的人就歪着脖子,叉上了手,“大人,这次的案件,我可是原告啊!您是不知道,这个事情可是……” “怎么你是原告了!这件案子明明我是原告啊!大人您万万不能听其胡言乱语啊!” 一听身边的痞子抢先答话,那个有钱人当时就着急了,连忙开口,想要驳斥对方的话。 只是这种时候并不是看一个人讲不讲理,也许一个人有理,但是其拙嘴笨腮的,却是不可能占据了上风了。相反的,一个人没有道理,但是确实伶牙俐齿,那肯定是要占点便宜的。 而这个痞子模样的人就是如此,听到身边的人反驳自己之后,不屑的一笑,紧跟着上前一步,张开嘴,说道:“大人休要听此人的胡言乱语!此次的事情,我可是苦主啊!大老爷您肯定是要给我们这些贫苦的百姓做主的,定然不会因为另一方有钱,就让我们蒙受冤屈了啊!” “你这是……” 有钱的那个人一听见被自己告的人竟然如此说,也很是气愤,张口就要反驳。 只是不等这个人将话说出来,高俅已经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惊堂木,狠狠的拍在了桌案上,只听见‘啪’的一声,紧跟着班头福至心灵,给自己手下的小兄弟们使了个眼色,接着一阵‘威~~~武~~~’的洪亮堂威便被喊了出来。 来告状的人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平头老百姓,而被告的这人就更加没有背景了,更不要说被告的这人是个地痞无赖,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衙门里的官爷了,因此这一声堂威之后,这两个人就全都闭上了嘴了。 按理来说这样一切都是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这却是让一个在场的人脸色难看了起来,这个人就是吴拭。本来在高俅来之前一切都说的好好的,到时候给高俅一个难看,可是现在这班头却是直接就忘了自己说过些什么,这让吴拭如何能不生气?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是这堂上最大的那一位了,再加上他算计的那人比他位高权重,他也只能是独自生闷气,同时将这件事情牢牢的记在心里了,等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再报复一下这个班头了。 “咳咳!你们两个不要着急,谁先说谁后说都不要紧的,反正本官是不会放过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坏人的!慢慢说,不着急!” 轻咳了两声,高俅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班头,嘴角向上勾起,紧跟着转回头来,冲着大堂下的两个人嘱咐起来。 本来高俅的这番话再一般人听来是十分的正常的,毕竟坐衙门判案的官员就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可是这两个人本来就是有问题的,听到高俅的话之后就是有点心虚,再加上高俅说话的时候故意停顿的那一处,更是让两个人有些忐忑不安了。 其实说起来,那个地痞无赖倒还算是可以,毕竟是经常在市面上混的人,虽然说害怕官府,可是毕竟也是接触过好几次了,因此心里也明白自己就算是被人发现了,充其量也就是不痛不痒的打几板子罢了。 不过那个有钱人打扮的却是有点紧张了,接连看了一旁的吴拭好几眼,似乎是想要让吴拭帮自己一把。 不管这两个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反正就是都不说话了,一时间大堂之中就安静了下来。 高俅看看这两个人,再转头看了看一边的吴拭,随即便开口说道:“怎么,你们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呢?这样吧,毕竟是一桩官司,告状的先说吧!” “是……是!大人!”有钱的那个人抬起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随即开口说道:“大人,小的乃是……” “别怪我说你是谁,直接说你是来做什么的,所告何人,所告何事,所求何物。其他的事情,你也不必跟本官说,因为不管你是谁,你是谁的亲戚、朋友,认识哪些了不得的大人物,在本官这里,却是没有任何的用处的,不会影响本官的判罚。你,明白了吗?” 高俅直接打断了这人的话,接着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当然高俅说的这番话,只是还是意有所指的。 果然,在高俅说完了这番话之后,吴拭可是忍不住了,当即上前一步,朝着高俅拱了拱手,便开口说道:“高大人,您这样判案却是不妥吧?哪有不清楚案件双方身份就开始审案的呢?这与理不合啊!” “吴拭大人,我且问你,这与谁家的理不合呢?况且就算是不合理又能如何,我大宋有哪一条明文规定说官员断案一定要了解涉案人员的身份呢?不管他是张三、李四还是王五、赵六,也不管他是一个平民百姓,还是王公贵胄,跟案件本身又能有多大的关系呢?这件案子本身就与吴大人无关,既然不干大人的事情,那还请大人在一旁站好才是,不然到时候治你个扰乱公堂的罪过,却不要说本官不讲情面了啊!” 高俅完全不理会吴拭的反应,开口便嘲讽起吴拭来。 其实高俅所说的,倒是句句在理,可是从古到今,甚至是到了一千年以后,这种事情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虽然说是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可真若是涉及到了一方的权贵,那肯定就会影响官员的判断,也就是高俅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才会如此了,当然高俅背后隐约站着的赵佶,对于高俅的行事也是起到了一定的帮助作用。 被高俅说的哑口无言的吴拭,只好一甩衣袖退到了一边。哪怕他有心跟高俅好好的说道,可是高俅明摆着不给自己脸面,吴拭在保护不好自己脸面的情况下,也是不愿意把脸递到高俅的面前任其抽打的。 “嘁!”不屑的‘嘁’了一声,高俅随后看向了大堂下的两人,开口道:“好了,你们接着说吧!按着本官刚才说的模式说,若是错了,别怪本官心狠,让衙役给你们长长记性了!” “是!是!是!大人!”心中记着吴拭交代自己的事情,可是有钱人也是开始规矩了起来,“就是几天前的时候,这个人在我家打短工,帮我家放鞭炮的时候,因为想要捡没有燃烧的边跑而炸伤了手,因此就找我索要钱财。可是如果他是帮草民放鞭炮的时候炸伤了手,那草民自然是没有话好说,只是他是贪便宜去捡没燃烧的鞭炮而受伤,这又关草民何事呢?本来想着息事宁人,给了他两个月的工钱想要打发了他,可是他却是得寸进尺,想要求更多,草民也是被逼无奈,才来到衙门来告他的!” “嗯!是这样吗?本官知道了,你先退到一边,让他来说!” 听完这个有钱人的话,高俅点了点头,虽然这里面有些个人主观的描述,但是大致的事情是错不了的,这在高俅判案的过程之中,可是有着很大的影响的。 得到了高俅的示意,地痞无赖赶紧开口,说道:“大人!他说的基本上是对的,可是却也有些问题。小人虽然平日里也是贪小便宜的人,可是又不是没有脑子的,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实则是打扫边鞭炮的痕迹之时被鞭炮炸到的。小人本来就是没有正经的营生,做一天事情,吃一天饭,混一天的日子,可是现在手被炸伤了,他随便就打发了小的,这让小的以后该如何生活呢?还请大人明鉴啊!” “是这样!本官了解了!” 高俅点了点头,这个地痞无赖的证词倒也没有超出高俅的估计。 不过在高俅看来,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无所谓对错的,因为这种事情没有办法找到任何可靠的物据。就算是有人证目睹了这一切,但是谁又能证明这个地痞无赖是因为贪便宜才去捡鞭炮的呢?没有人能够证明! 而正如高俅所想的那样,吴拭想着拿这件事情来为难高俅,也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不管高俅说哪边对,另一方都肯定有反驳的说辞,想要有一个决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反正以吴拭的‘聪明机智’,也是想了好几天才大致想出了处理的办法。 第十九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此时看着高俅地下了头去,不说话了,吴拭心里面可是十分的舒服的,任凭你奸猾似鬼,不还是得喝本官的洗脚水吗? 只是让吴拭失望的是,高俅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紧跟着便抬起了头来,手中惊堂木‘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接着朗声说道:“堂下二人听判!” “是!大人!” 两个人同时低头答应了一声,像是挺老实训话的乖学生一样,全都站好了。 “这一次的事情不管是什么原因,终究是被告一方的手被炸伤了,就算是贪便宜,也是做事的事情伤到的,因为就算是没有炸伤他,也可能会有别人受伤,因此必须要赔付汤药费给他,不过除此之外,被告一方不得再索要任何的好处,你本就是游手好闲之人,已经有了两月的工钱和汤药费,就不该再贪婪下去。这样的判罚,你们可有异议?” 双方各打五十大板,高俅想的主意就是这样了。或许这种的行为有一些和稀泥的意思,但是对于这种双方都占有一些道理的事情来说,高俅却是觉得这样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双方在这件事情上都有责任,那么分析清楚了双方的责任之后,便各自负责也就是了。 面对高俅的判罚,那个有钱人模样的人抬起右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赶忙回答道:“大人所言甚是,草民回家之后自然会给他送上汤药费……” “等等!高大人如此作为,却是有些不合常理吧?” 不等那人说完,站在一边的吴拭已经微笑着打断了高俅的话,然后慢慢的走到了大堂的中央,面对着高俅,高声质疑起高俅的判罚来。 “不合常理?那吴拭大人您想要如何呢?这本就是一桩很简单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在今天是正月初八,是本官第一天来开封府衙,再加上吴拭大人您还在这里。这等事情怎么也不至于拿到公堂上来审理吧?如此判罚吴拭大人还以为不合常理,却不知吴拭大人您认为什么才是合理的,您又想要做什么,难道是‘生非’吗?” 慢悠悠的说完了自己的这番话,高俅也是没有一丁点的着急,虽然说这个吴拭不像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更重要的是,他还算是比较传统的文人,这种文人的性格,最是难应付,但也是最好打交道了。 只是这个吴大人的名字也确实是有点好笑,虽然说‘吴拭’这个名字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却是恰好与‘无事’同音,所谓‘无事生非’,高俅可是拿着这件事情揶揄了人家好几回了。不过高俅也不是明着去羞辱对方,所以虽然大家都能听出来高俅话里话外的意思,可是却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说高俅做的不对。 “大人位高权重,下官自然是不及。可是公道自在人心,您刚才的判罚却是有失偏颇!” 几次三番被高俅戏弄,吴拭心中的火气已经有些压抑不住了,便想着跟高俅好好理论一番,不过理论归理论,但是他的理智还是存在的,所以一开口就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弱势的地位上。 只不过这个时候,那个有钱人模样的人却是忽然间开口了,完全没观察到高俅正要开口,在底下便小声说道:“妹夫,差不多就行了吧!这位大人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别闹到最后咱们吃亏啊!” “哼!大堂之上,本官正与高大人商讨要事,其余人等,不要多嘴多舌!” 本来觉得自己的气势已经到了恋上你看上,结果被自己身后的大舅哥给泼了一盆凉水,吴拭也是真生气了,开口便斥责起自己的大舅哥来。 其实吴拭不是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妥当,可是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真要是一声不吭就这样走了,那日后的在人前还怎么抬起头来?即使之前因为上疏的言论不当而被人讥讽,可是毕竟只是‘政见’不同,现如今被人抢了位子还灰头土脸的离开,吴拭觉得这人是丢大了。而且事情已经开始了,虎头蛇尾反倒更让人耻笑。 那人说话的声音太低,高俅却是没有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尽管如此,高俅也是知道这件事情跟吴拭脱不开关系,毕竟没有谁会刚一过完年就上赶着来打官司的,尤其是在东京汴梁,如今的大宋都城之中,哪有那种不开眼的家伙?给衙门口找不痛快,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嘛! 本来开始的时候高俅只是将这一次的案件当成普通的案件来办理,而对于吴拭,高俅也没打算真的将其如何,不管怎么说,两人同朝为官,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至于非闹个你死我活。可是现在吴拭摆明了跟自己过不去,高俅却是不再犹豫了。 “吴大人!您本来已经不是这府衙之中的主官,本该回家去等候朝廷的任职。不过本官宽宏大量,所以才容许你在这大堂之中旁听,现如今耍威风耍到本官的面前来了,你真当本官不敢将你如何不成?” 纵然是心里面厌恶吴拭的为人,鄙视起趋炎附势的为人处世,可高俅一直都没有真的对付他,现如今对方找上门来,却也不怪高俅了,开口便指责起对方来。 “呵!本官好歹也是一朝廷命官,就算是在你高大人的面前耍威风,你又能将我如何了?何况这件案子你的判罚根本就是不对,明摆着原告是被人讹诈了,你不去责罚被告,怎么却还让告状之人赔钱?这是何道理?!” 明摆着跟高俅对上了,可是吴拭还是要站得住脚的,因此依旧在拿着这个案子说事儿。 不过吴拭这边刚一开口,那个被告的地痞无赖却是不乐意了,梗着脖子便开口叫嚷了起来,“哎呦!吴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是您教唆的这件事情?本来您只是说让我来给搅和一下,现如今怎么就要责罚我了?您这说一套、做一套的,是不是有些不要脸面了?” ‘噗嗤’一声,也不知道是谁突然间就笑了出来,不过紧跟着就赶紧闭上了嘴,因此后面就没了动静。不过在场众人,却全都是憋着笑的。这次的事情其实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他们虽然没有看见或者说听见吴拭安排这次的事情,可是今天一早吴拭就跟大家交代要为难一下新来的大人,后面的事情自然是跟他脱不了干系的。 当然最让大家感到好笑的是,这位吴大人显然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的,不然为什么连闹事的人都没有安排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被吴大人找来的人却是突然间开口,将这位大人的安排全都给抖了出来。这样一来,别说是给新来的高大人找麻烦了,恐怕他自己还要摊上不小的麻烦才是。 果然,就在那地痞无赖说完之后,高俅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笑容,看着大堂中间的吴拭,轻笑道:“吴大人,不管你有什么事情,刚才的这个案子本官已经判罚完了,涉案的双方也都已经表示的赞同本官的判罚,那么还请吴大人不要再拿着这件案子说事情了。不如,我们说点别的?” “说点别的?说什么?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吴拭可能是被地痞无赖的拆台行为给气糊涂了,竟然想都没想的就顺着高俅的话说了下去。 “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有不少的,比方说吴大人您无事生非,在这里扰乱公堂;又或者说是吴大人您对当今皇上心怀不满,攻击、陷害当今皇上任命的官员,总之我们能说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的,不是吗?” 高俅满脸的微笑,已经安全放松了下来,毕竟这件事情上吴拭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高俅稳操胜券的情况下,自然是可以‘浪’一波了。 要说起来,吴拭的做法自然是不对的,只是高俅觉得这个人更像是一个书呆子,不然做事怎么会这样的不过脑子呢?联想到之前这个吴拭曾经出使高丽,回来之后又拿着同僚的名姓做文章,高俅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猜错的。像吴拭这种人,本身并不一定是个坏人,只不过在一些事情上想的偏颇了一些,因此才会有这些过激的举动。 知道了吴拭的情况之后,高俅也并不想真的将其怎么样,因为吴拭本身并不是像蔡京一样就是个奸恶之徒。所以高俅也只是打算警告对方一番,如果对方识趣,直接退走并且不再招惹高俅,那高俅也就不会跟他计较下去。相反如果吴拭要是真的那么喜欢‘无事生非’,说不得高俅就得帮他长长记性了。 “你……我……这……可是……那……” 被高俅这一番指责,吴拭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吴拭做事确实是不怎么样的,为人也是跟书呆子差不了多少,可是书呆子只是读书读得多的,脑子有时候不太好使,可不是蠢笨。眼看着高俅都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吴拭自然也是害怕的。‘对皇上心怀不满’,别说是他吴拭现在已经不是开封府的主官了,就算他还坐在那个位子上,这个罪名他也是担不起的。甚至别说是他了,就算是现在那些位已经处于‘养老’状态的王爷们,比如申王赵佖还有简王赵似他们这些人,沾上了这件事情肯定也是要被责罚的。 考虑到自己还年轻,吴拭支支吾吾的一阵之后,已经想到了‘临阵脱逃’。 高俅也看出来吴拭已经陷入了前后两难之中,也没打算再跟对方纠缠下去,手中惊堂木举起,‘啪’的一声就拍在了桌案上,同时高声喊道:“结案,退堂!” “威~~~武~~~” 堂威响起,衙役们开始了例行公事。 做完了这些程序化的事情之后,高俅早就已经转屏风到后衙去了。一帮衙役也都放下了手中的物事,成群结伴、说说笑笑的离开了大堂。 那告状的有钱人是吴拭的大舅哥,却是不好立刻离开的,在一众衙役离开之后,便上前想拉着自己的妹夫来开。而那个地痞无赖就没那么多的事情了,等到一棒子差役老爷离开之后,往面前的地上、也就是吴拭的身后轻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就离开了。 而在一群人都走干净之后,吴拭这才回过了身来,不过去也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失魂落魄的就跟自己的大舅哥离开了。 而在吴拭离开之后,正在后衙之中跟开封府之中的同僚闲话的高俅也是收到了消息,不过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接着就跟开封府之中的一众大小官员就聊了起来。 开封府之中自然不是说只有个府尹、少尹再加上班头等一众衙役就够了的,除了这些被百姓熟知的官员之外,还有判官、推官等等一大批属官,甚至还有一些武将的官职在这里面。不过一般来说开封府处理事情都用不到那些武官,因此平日里这些人都不会到府衙这边来,只有在有事情的时候有人拿着手令去找他们,他们才会前来。所以这些武官的身份比较特殊,今天自然也就没有出现了。 当然高俅也没有打算在这开封府一坐一整天,虽然说开封府说起来名头好大,可是很多事情其实都是用不到高俅来处理的。小事自然有判官他们去处理,而大事也都是有前例可循的,所以高俅在不在也不是特别的重要。只有说出现了十分麻烦的事情,才会用的着高俅出面。 就像原先谢文瓘在的时候一样,平时的时候谢文瓘也没有许多的事情好做,后来碰上了赵怀德的事情,其他人级别不够,所以谢文瓘才不得不出面处理,而且最后也是没有办法直接解决,还是要进宫找皇上寻求解决的办法才能处理。 第二十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仔细跟判官他们聊过了之后,高俅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的这份‘工作’是多么的清闲,不过就算这份差事如何的清闲,却也比不过自己的家中清闲,因此在仔细权衡利弊之后,高俅决定将开封府的事情交给判官他们,然后自己就回家去‘偷懒’。 自然高俅也不是说不管开封府的事情了,如果要是开封府里的判官、推官等人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高俅也告诉了他们让他们直接去自己住的地方找自己。只不过平常没什么事情的时候,高俅就不会每天都来开封府了,不过也不是说就不去了,只不过是每五天去开封府一次,审核一下开封府往来的公文、案卷什么的。 换句话说,高俅给自己安排的工作时间,其实就跟当今皇上赵佶相差不多,只不过当今皇上是上朝跟群臣开会,而高俅是来开封府处理公务。 简单跟判官他们说完了自己的情况之后,高俅也是象征性的跟着这些人在府衙里面转悠了一圈,看看开封府之中个地方的情况,毕竟就算高俅不经常来开封府衙纸张,但是身为开封府衙之中最大的那一位官员,一些基本的事情还是要知道的。 另外就是跟开封府衙之中的所有公职人员见个面,虽然说刚才那一场官司不少的人都在现场,可是没有资格去旁听的也不是没有。而且毕竟高俅是开封府衙之中的主官,高俅可以不认识开封府之中的那些人,可若是开封府之中的人若是不认识高俅,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因此判官他们便陪着高俅转悠了起来。 不过还没转悠一会儿,紧跟着开封府衙之外便冲进来了一个小太监,火急火燎的就来到了高俅的面前,“大……大人!” “嗯?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这样着急忙慌的?” 高俅认识这个小太监,虽然说叫不上对方的名字来,可也知道对方是当今皇上赵佶身边的小太监,此时看见对方这样的急切,自然是有些好奇了。 “大人哎!您怎么来这里了呢?今天可是朝会,您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啊!” 小太监满脸的无奈,十分委屈的看向了高俅。 不过小太监这番话却是让高俅有些迷糊了,抬起手来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随后开口问道:“怎么,今天是朝会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了呢?平常的时候,开封府少尹也并不是经常参加朝会的吧?!” “嗨!这还不是因为……哎呦!大人哎!这些事情咱们路上慢慢的解释吧!您赶紧入宫才是正经事啊!” 本来想要开口解释一下的小太监,忽然间就反应了过来,现在这么着急的时候,哪里有工夫跟高俅解释这些事情,等解释完了再动身去皇宫,这得耽误多少时间? “这样啊……那行吧!路上慢慢说!”高俅也没有执意要个解释,因为看小太监这样急切,显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此便打算跟小太监走了,不过走是走了,可是开封府衙这边还没转完,高俅便想转身跟判官他们交代一下,回过身来,说道:“那什么……” 这个时候判官等人也是反映了过来,一个个脸色都很是难看,尤其是判官,赶忙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大人,下官也已经想了起来,往年的时候咱们开封府的大人是要参加一些重要的朝会的,尤其是这一年之中的第一次朝会,不过去年的时候这个位子暂时被闲置了,后来那吴拭接任也不过一年,因此这里面的事情吴拭不太清楚,而我们也是给忘记了。大人您还是赶紧去吧,皇上那边要紧啊!” “还真有这种事情啊!那可是不能耽误了!赶紧走!赶紧走!” 听判官这么一说,本来还有些疑惑的高俅,立刻就完全相信了这个小太监说的话,而且后面的两句‘赶紧走’,也是对着小太监说的。 其实今天发生这种事情也是很凑巧的,一大早的吴拭就召集了开封府衙之中的人商量着如何对付高俅,开封府衙之中的一众大小官员很多还没有睡醒就被吴拭派人给家叫来了,接着高俅来了就是一顿操作,这些人自然想不起来今天是正月初八,他们的顶头上司是需要参加朝会的。而吴拭这个人上任还没有满一年,对这些事情自然是不太清楚的,自然也就没有理会这件事情。 当然在此刻判官的口中,曾经的‘吴大人’已经变成了‘吴拭’,哪怕说卸任的吴拭确实没有开封府的判官官职大、地位高,可是这人一走、茶就凉的人情冷暖,却是被判官等一众官员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不过这些事情高俅自然是没有兴趣知道的,此刻的他正马不停蹄的往皇宫赶着,路上也通过小太监的口知道了一些事情。 大宋的朝会并不是说级别或者说地位达到了就可以参加,真正想要参加朝会,还是有一定的限制的。首先就是官员是否在东京汴梁,如果官员不在东京汴梁,那自然是不可能参加朝会的了;其次便是官位的问题,不管是在东京汴梁为官,还是外放为官偶然回到东京汴梁述职或是其他的行为,必须是官职达到了一定的地位才能参加朝会,不然任凭你要说的事情再特殊,如果不是正好赶上了朝会没散,你也不能在朝会上见到皇上;最后就是官职的特殊性了,在京的官员有些品级达到了,职位不重要,那就不能参加朝会了,或者说品级差一些,但如果是在一些比较特殊的位置,比如起居郎一类的,那自然是不能缺席朝会的。 而开封府少尹这个位子就是比较特殊,介于参加和不参加之间,毕竟开封府少尹要处理的事情是整个开封府的事情,而开封府、或者说是东京汴梁,这是整个大宋的都城所在,位置十分的特殊,所以开封府的少尹面对的事情绝对不是杭州府的府尹能够比拟的。因此开封府的少尹需要上朝,但也不是每一次的朝会都必须参加。 一般来说,如果开封府的少尹不想上早朝的话,最好是跟相关的官员打好招呼,说自己今天有事情在身,便不参加朝会了。不过如果是赶上哪一位皇帝比较懒散,对这种事情不在意,那平常说不说的也就不打紧了。而开封府位置特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逃不过开封府少尹的耳目的,因此发生了一些特殊的是事情开封府少尹也是可以快速反应过来,然后进宫面见皇上的。 其实之前来宣旨的时候,那宣旨的小太监应该是跟高俅交代一些开封府少尹要注意的事项的,不过当时正好是过年放假期间,高俅懒得听那么多,上来让张千塞了一锭银子给对方,接着就拉着对方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结果闹得那小太监说了不少,却是把正经的事情给忘记了。 等小太监离开的时候,也是记不清楚自己到底说没说那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了,不过一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的事情,想来应该也是‘顺便’将应该交代的事情给交代清楚了。结果就闹出了今天的这一些事情。 本来早上的时候朝会,很是正常的情况,因为也确实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发生,所以也就没有必要说的太多了。无非就是赵佶对着百官说说过年话,闲扯上几句,然后百官再对赵佶歌功颂德,说完了大家也就可以散场了。至于时候‘元祐党人碑’被毁的事情,当官儿的都能想明白,皇上是丢了大脸的,自然是不能提的,还是‘冷处理’比较好,所以也就没人提。 本来很是正常的一阵寒暄,可是快要散朝的时候赵佶忽然间想了起来,自己是将高俅任命为了‘开封府少尹’了,那高俅就应该参加今天的朝会啊!那为什么自己没有在人权之中看见他呢? 正月初八,正好是结束了年假之后的第一天,这个朝会也就是个象征兴致的朝会,很多平日里都不露面的官员都来了,可是高俅这一个该到场的人却是没来,这就让赵佶有些生气了。本来的好心情也没有,直接散朝,然后让自己身边的小太监去宫外找高俅来。 小太监出宫之后自然是直奔衮国长公主的府邸,在小太监想来,说不准是这位大人记错了日子,因此他便找到了高俅住的地方。可是到了之后这一问,才是知道高俅竟然是去了开封府的府衙,这可是让小太监有些崩溃了,因为他来的时候可是正好经过开封府的府衙的!可是再崩溃也还是该老老实实做事,因此便立即返回开封府的府衙去找高俅了。 高俅知道了自己的失误之后,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虽然说这件事情上自己做的不对,可是也不至于上纲上线的,因此他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不过等高俅来到了赵佶的书房之后,却是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因为书房里面的人显然是有些多的。虽然说站在两边座椅后面的人看不太清,却也能看见有人站在后面,而曾布等人也已经坐在了靠近赵佶的位子上,正在商量着什么。 朝里面望了一眼,小太监立刻就缩了缩脖子,随即便开口,低声说道:“大人,都已经到了书房的门口了,也就不给您通报了,您看看是不是……” “行了,没你的事情了,我自己进去也就是了!” 高俅也明白不能要求人家太多,毕竟这只是一个小太监,抓着他不妨也是没有意义的,因此大手一挥,便让小太监离开了。 等小太监推走之后,高俅也没搭理守门的侍卫,贴着门边便往书房里面溜。守门的侍卫是常年守卫这边的,毕竟这里不是皇宫的宫门口,随便换上一些侍卫就能把守了,因此虽然已经过了三年了,可是这些侍卫还是当初高俅见过的那一些人,只不过高俅依旧叫不上他们的名字来罢了。 正是因为认识高俅,所以这些侍卫也就没把高俅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放在心上,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老老实实的站岗了。 高俅顺着门边溜进了赵佶的书房,虽然说这会儿赵佶正在跟曾布等人说着事情,可是却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因此在高俅进来的同时他也就发现了高俅的声音,不过因为正在跟曾布等人说话,因此也就没有立刻叫住高俅。 高俅也是知道自己的行踪是瞒不住别人的,这种自欺欺人的掩耳盗铃行为,也就是给自己遮羞而已。好在除了赵佶在外,所有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倒也没人在乎高俅进来做什么。 站在门边停了一会儿,高俅大致了解了赵佶他们所谈论的内容,无非就是说现在京畿的禁军改革已经初有成效,在现在刚过完年的时候,曾布他们一致认为赵佶应该出去巡视一番军营,当然在这过程之中也顺带察访一下民风民情,让百姓见见当今的皇上。 因为是谈论京畿禁军的事情,所以王厚自然而然的就出现在这里了,同样出现在这里的,还有很长时间没有跟高俅见过面的李直方,以及高俅在回来东京汴梁的时候再城门处遇到的武松。不过王厚是有资格坐在椅子上的,即使坐的位置有些靠近高俅所在的门口,可是李直方和武松他们,却是只能在王厚座椅的身后站着了。 对于赵佶他们谈论的这些事情,高俅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哪怕是在后世的时候,最高领导人也是经常出去视察民情什么的,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过就是这个时间上面,高俅觉得倒是有些意思了。 过年的时候放假七天,随后等到了正月十五的会后就是上元节,而上元节的时候也是放假七天的。 第二十一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也就是赵佶的生日没有赶在正月初八这几天里,不然的话从过年到正月十五这假期肯定就要连起来了,要知道皇上的生日,也就是‘天庆节’也是要放假七天的,真要是这样凑巧,大宋放假一放就是二十来来天,那乐子肯定就是大了。 就在高俅胡思乱想的时候,赵佶那边已经跟曾布他们商量完了,转头便看向了高俅,随即便开口说道:“开封府,你倒是姗姗来迟,怕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吧?” “啊?这个嘛,皇上您所言极是。臣这才一上任,今早便碰上了来告状的百姓,处理他们的案件,也着实是费了一些时间的,因此才会来的晚了。”高俅随口给自己找着理由,先将赵佶的话给敷衍了过去,紧跟着转移话题,开口说道:“不过臣刚才听皇上您跟曾大人他们说的那些,好像臣来的也不算晚。” “不算晚?嗬!那开封府你说说,刚才的事情,你觉得应该如何安排啊?” 看着高俅这样满不在乎的样子,赵佶也是比较生气,于是便找起了高俅的麻烦来。 不过这种事情自然是难不住高就的,张开嘴打了个哈欠,随后才说道:“哈唔~,事情么,倒也简单,今天是正月初八,再有个六、七天就是上元佳节了,正好皇上您要做的事情也是需要时间来准备的,倒不如将所有关于禁军的事情都安排在上元佳节的白天,然后晚上顺便举办个什么活动的与民同乐,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这个……” 听完高俅的提议,本来还想着刁难高俅一番的赵佶,却是忽然间愣住了,刚才自己跟曾布他们聊了那么多的内容,也不过是大致有了这么个意向,没成想却是被高俅一语道破了心思。 坐在一边的曾布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紧跟着也开口说道:“皇上,高大人所言极是,刚才老臣所想本也是这样,只不过不知道王大人那里能不能将禁军的相关事宜安排妥当,所以才没有直接说出来,不过如果不会出现什么差错的话,这样的解决方法却是再好不过了。 “这个事情朕自然是晓得的,不过如果将视察禁军的事情放在上元节那天,更好的办法则是让东京汴梁的百姓一齐观看禁军是何等的威武、雄壮,可是在这方面……王厚,你可有把握?” 赵佶不是想不到这些,只不过他担心的事情比较多,因此不能像高俅一样说的太直白了。 而赵佶的意思,在场的众人也都明白,如果视察禁军的事情跟其他的事情分开来做的话,那么不管禁军的表现如何,最多就是让赵佶生气而已,也不至于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但是如果是跟上元节联系到了一起,那么禁军的表现就不能只是让赵佶满意那么容易了,简单来说,就是京畿的禁军必须要展现出非凡的气势来才行,让东京汴梁的百姓都明白守卫东京汴梁的禁军是何等的精锐,也让那些混在东京汴梁的各方探子们知晓大宋的军力、尤其是东京汴梁的军力是何等的强盛。 但是说实话,三年之前,京畿的禁军还只不过是一盘散沙,虽然经过了三年的时间来整合、训练,可是大家心里面也都清楚得很,这些禁军能够表现的像一般的厢军就已经是十分的难得了,想要让他们的表现出人意料,技惊四座,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赵佶正是明白这些,所以才会特意找王厚问话。 被赵佶点到的王厚,自然也不好装聋作哑,站起身来之后,朝着赵佶一行礼,随后便朗声说道:“京畿禁军合共十万余人,三年以来日夜操练,从来不敢有半刻废弛,若是皇上下了主意,禁军上下必当全力以赴!” “……” 听着王厚这番慷慨激昂的话,所有的人都没有话好说了。 虽然说王厚的话是十分的振奋人心,可是能坐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心思通透之人,王厚话里面的意思,大家其实都已经是明白的差不多了。别看王厚说话的声音很大,可是那一句‘全力以赴’,其实就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对于禁军的表现他也没有任何的把握,能说的话也就只有‘全力以赴’而已! 不过即便如此,赵佶还是不太愿意放弃这样的计划。哪怕说王厚并不能做出任何的保证,可是真要是在上元节当天完成了这一计划,那对大宋的百姓的激励作用可是难以想象的。一边是失败的风险,一边是成功之后的浩大声势,赵佶也是左右为难。 “这件事情……诸位卿家怎么看?” 赵佶拿不定主意了,自然而然的就将目光投向了在场的重任。 而被赵佶问道的人也是一个接一个的低下了头去,这种话可不是那么好接的,如果说事情完满完成了那自然是没话说的,该受褒奖就受到褒奖了。可若是这件事情出了岔子,首先王厚就是跑不了的,但是紧随王厚之后的,则是那些开口附和这件事情的那些人了。在场的人谁也没有那个为了一些不必要的褒奖便搭上身家性命的打算,因此全都没有开口,就连曾布,也是靠在了椅背上,自顾自的捋着胡须了。 就在众人全都沉默的时候,高俅轻咳了一声,突然间开口了,说道:“咳咳!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若是成了,那是有很多好处的,如果说因为一些风险就放弃,也着实是没有必要的……” 对于高俅这番话,众人无不表示了鄙夷,有的翻白眼,有的则是撇了撇嘴,显然对高俅的话很是不屑。到底大家都懂,可是开封府你这话说得也实在是太过和稀泥了,这么浅显的道理还要说出来,是不是有些瞧不起在座的诸位了? “开封府,你要是有主意便说,如果是风凉话的话,那就好好的在门边待着就是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赵佶心中对于高俅说这些废话也很是不满意,因此说话的时候也就有些不太客气了,虽然说从一开始好像就没有多么客气。 “皇上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办法不是人想出来的么,我又不是说没有主意,您何必这样着急呢?” 满脸委屈的高俅靠在了门边,嘴上却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 “……你要有主意就直接说,再跟朕这样,可别怪朕治你个失仪之罪!” 面对‘耍无赖’的高俅,赵佶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应对,只能是这样口头警告一番了。 不过就是赵佶的这一番举动,却是让在场的众人全都看在了眼里。皇上如此‘偏袒’开封府,甚至连开封府失仪的罪过也可以容忍,这里面显然是有一些缘由在的,说不准就就跟前些日子的一些传闻有关。而回过头来仔细想想,有一些传言也不是一点的根据都没有的,人常说‘空穴来风’,但是却忘记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高俅注意到一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变化,不过他也没有多么在意,毕竟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也没有任何的敌意,因此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直接说道:“皇上您担心的无非就是京畿的禁军表现可能不会让人太过满意,不过咱们这里毕竟是东京汴梁,是大宋的国都,也没有必要真的让京畿的进军跟西北边陲之地的那些禁军一样拉出来摆好阵列让大家参观,反正就是一次‘表演’性质的事情,我们完全可以弄得花哨一些,反正只要让所有的人都明白现如今京畿的禁军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些混吃等死的老弱病残,这样也就够了,多的也没有必要让百姓们知道,不知皇上和诸位大人以为如何啊?” “这倒是行得通!虽然说未必合规矩,可是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前例可循,稍有不妥之处也不是完全不可行的!” 一直站在王厚身后的李直方突然间开口,符合起了高俅的主意来。 其实不只是李直方,所有的人都已经考虑其高俅的这个主意来,不过得到的结果就是,高俅的这个主意其实是十分的合理的。而李直方这个人从来都是人如其名,觉得有道理便会表示赞同,所以众人也就没有觉得有多奇怪。 赵佶也被高俅的主意说的有些意动,不过本着小心谨慎的态度,还是开口多问了一句,“那要如何安排,这次的事情才能尽善尽美?” “这个么……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毕竟是要等到正月十五上元佳节的时候,这期间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来想办法、来准备,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吧?” 心里面已经有了大概的方案,不过高俅实在是懒得跟这么些人说的太过清楚了,因此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敷衍了过去。 尽管如此,赵佶也已经对高俅的计划表示了完全的信任,当即下令让高俅和王厚合力准备这一次的事情。别人虽然也有心插一手,不过也是没有任何的借口的。不说高俅是这个事情的‘策划者’,单凭高俅现在的官职,别人也没办法跟他抢功劳。 王厚现如今暂时掌管京畿禁军,这件事情他自然是要亲力亲为,而高俅坐镇开封府,这次的事情也一定是要掺和进来的,不管他想不想,毕竟东京汴梁这个地面上,高俅还是负有一定的责任的。 随后又聊了一些事情,赵佶便让众人退下了,不过在高俅想要开溜的时候,却是被赵佶给叫住了。高俅无奈,只能是留了下来。 不过高俅留是留了下来,但是真等到就剩高俅自己和赵佶面对面的时候,两个人却是谁都没有话说了。高俅和赵佶之间的关系现在还是比较麻烦的,两人也都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虽然说赵佶也是将高俅放到了开封府衙去任职,可是真到了两人面对面的时候,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番对峙之后,赵佶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无奈之下,便挥手让高俅退下了。高俅也是疲懒,很是随便的冲着赵佶行了个礼,转身便走出了书房,然后往皇宫外面走去,准备回家休息去了。 不过还没等高俅离开皇宫,却是被等在一边的王厚给截住了。 “王厚?你怎么还没走啊?” 看着面前脸色凝重的王厚,高俅暗地里一抖手,心中知道自己是歇息不成了。 果然,王厚走到了高俅的面前,深施一礼,随后开口说道:“高大人,这次的事情,着实是有些麻烦了啊!” “麻烦?有什么好麻烦的?难不成王厚你对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禁军一点的信任都没有吗?” 高俅不明白王厚是在担心什么,开口便反问了起来。 “信任?呵呵,正是因为这些人都是我一手训练起来的,所以我才对他们一点儿都不信任啊!”王厚感慨了一句,随后似乎也是知道自己的话多少有些不合理,因此不等高俅发问,随即便解释道:“三年的时间,说短不短,可是说长也不算长。但是真要想将京畿的禁军训练成精兵强将,莫说是三年,就是再多三年也是不够的啊!现如今要派他们上场,我这心里……” “哎~!你这话可就不对了,真正的精兵强将,那都是在沙场之上九死一生拼出来的,这个你肯定比我懂。别说是再给你三年,就是再给你三十年,这些没上过战场的雏儿也不可能真的如何了。但若是有机会沾一沾血,那自然就会大不相同。不过你现在的担心也实在是没有道理,我们又不是让他们上阵杀敌,只不过是在皇上、文武百官还有东京汴梁的全部百姓面前展示一番,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只要足够精彩,些许的瑕疵也就不算什么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高俅已经将事情想通了,自然不会像王厚一样杞人忧天。 第二十二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话虽如此,可是……” 心里面明白高俅说的是有道理的,可是王厚还是安不下心来,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太过难受了。 “得了,咱们别在这里站着闲聊。这里毕竟是皇宫大内,咱们这样站着聊天儿实在不像话!我看不如这样,正好也快中午,你跟我到我那儿去,咱们弄点吃食边吃边聊,你觉得如何?” 看看往来巡逻的侍卫,高俅是真不愿意在这里这样站着,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不愿意站着,因此便提议到自己哪里去。 “好是好,可是我这里……” 对高俅的提议,王厚自然是同意的,可是却也有些犯难。 就在王厚犯难的同时,李直方和武松同时从一边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来到了高俅的面前。 李直方还是无所谓,可是武松一见到高俅,却是满脸的羞愧,“公子……” “没出息的东西!唉~!” 骂了武松一句,随即高俅便叹了口气。 在高俅离开东京汴梁的这三年时间里,对于留在东京汴梁的这些人高俅并没有过多的去关注,因为更多的时间高俅都是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不要说是武松和李直方,甚至就算是赵玉儿和李清照他们高俅也很少关心。而武松毕竟是从高俅身边出来的人,暗谍的人虽然说发现了武松的一些行为有些不大妥当,但是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只不过是在给高俅送信的时候偶尔的提上几句,不过高俅本就不在意这些,因此也就没有答复。 其实在高俅离开的这三年的时间里,武松做过了不少的事情,也是有过一些仗势欺人的行为,不过从始至终也是没有酿成大错,毕竟还有李直方在一旁起到监督的作用,还有王厚在武松的头上,所以说武松虽然略有骄纵,可也没有做过不可饶恕的事情。 只是武松毕竟是有些骄横恣意了,再加上京畿的禁军之中很多有官阶在身的人都有些放纵,所以百姓们对禁军之中的绝大多数官员都很是不满。因此才会有武松被高俅训斥,随即百姓们就拍手称快的事情出现。 从高俅回到东京汴梁,在东京汴梁的城门口遇见武松之后,一直到了今天,武松都没有主动找过高俅,因为武松的心里面明白,哪怕自己没有犯过打错,可是这三年的时间里面行为也是有一些不太合适的,曾经的武松,对于这样为官的人最是看不惯,不成想自己一朝为官,却是成为了自己最看不惯的那一类人,出于羞愧,武松便没有去找过高俅,不过在心里面,武松还是十分的想念高俅的,毕竟跟在高俅的身边十多年,又是被高俅一手推荐上来的。 今天武松这一声稍显怯怯的‘公子’,被高俅一句‘没出息的东西’回应了。武松却是没有任何的不满,相反的,此刻的武松,反倒是真个放松了下来。看高俅的神色,武松就能察觉出来,对于自己的事情,公子其实并没有责怪字自己的意思,不然也就不会说出如此的一句话来了。 在这一刻,武松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一个三十多岁、快要四十岁的人了,在自家公子的面前竟然跟个稚嫩的小童一般,是那样的拘谨。 只不过不等武松反应过来,高俅已经和玩笑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站在一边的李直方看着武松发呆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武松的肩膀一下,随即开口说道:“唉~!行了!别想那么多了,两位大人都已经要走了!” “啊?!是!是!快些追上去吧!” 武松一愣,随即清醒过来,拉着李直方就追了上去。 出了宫门之后,高俅自然是上了自己的马车,而王厚、武松和李直方三人,则是各自翻身上马,跟在了后面。其实按着高俅和王厚的身份来说,上朝等时候其实是可以坐轿的,而且一般来说不是特殊的情况,比如说四年前当今皇上登基之前的特殊时期,向太后召集文武群臣快速入宫议事,大家也都是坐轿的。不过高俅不习惯做官,因为那种上上下下的颠簸感觉让高俅觉得很是不舒服。 而王厚不坐轿的原因就很简单了,他是个武将,平日里还是喜欢骑马,反正这种事情上也没有规定说武将不能骑马入城,所以王厚也就没有改变自己的习惯。 带着王厚等人来到了自己的家中,时间也差不多是中午十一点了,高俅吩咐了下人一句,中午有客人留下一起吃饭,便直接往客厅的方向走去了。而王厚他们也是跟自己带来的人吩咐了一句,中午有事情在高大人这边吃饭,就不回去了。自然,说是‘他们’,实际上也就是王厚一个人有这个需求,毕竟李直方和武松的年纪虽然不小了,可是两个人可都是还没有娶亲的。 高俅往客厅的方向走,进门之前却是发现了很是散漫的散着步的苏符,当即就有些好奇,朝着苏符招了招手,“仲虎,你给我过来!” “四叔!您找我有事儿?” 不明白高俅是为什么叫自己,不过苏符还是很听话的走了过来,规规矩矩的站好了,等着高俅下面的话。 “嗯!我来问你,太学的事情不是已经给你办好了吗?今天是正月初八,年假已经放完了,你怎么还在家里面啊?莫不是疲懒,不想去太学了?” 面对‘小孩子耍赖不肯上学’这种事情,高俅自然是要好好说教一番,哪怕曾经的高俅也对上学很是不耐烦,但是身份从孩子变成长辈,这观念却也是随即就大大的变化了。 “四叔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是那种喜欢偷懒的人吗?实在是今天还是在假期之中啊!太学等一些机构过年放假都是和上元节放假连在一起的,要等到上元节的假期过完之后才会回去上课的!” 苏符感觉自己很是冤枉,赶紧开口为自己辩解了一番。 不过正如苏符所说的这样,除了做官的之外,大宋的百姓过年和上元节其实都是连在一起过的,除了那些商贾是一年四季都开门营业之外,普通的百姓,在官员们结束年假之后,却是不会跟着一起开始工作的。 本来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隐秘,不过高俅在这个年代生活了十几年,却也没有在意过这方面的事情,因此被苏符一说,却是闹得高俅有些不好意思了。 “唔~,是这样么?那倒是我搞错了,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没事儿多去陪陪你那个妹妹,要不就跟过来听听正事,别这样吊儿郎当的没个正行!” 高俅也没有交情,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随即便给苏符安排其事情来。 高俅口中的那个‘苏符的妹妹’,自然就是陈师道的女儿陈舒窈,虽然说陈师道是已经开始‘上班’了,可是陈师道的夫人却是跟李格非的夫人相谈甚欢,两个妇道人家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干脆也就没有急着各回各家,而是依旧住在了高俅这里,自然而然的,陈舒窈也就跟着她娘留在了这里。 当然也是在事后,高俅才明白这里面的情况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陈师道的夫人和女儿留在这里,其实还是有躲事的原因在。陈师道的夫人是郭概之女,而好巧不巧的,这位历史上都以‘慧眼挑贵婿’而闻名大宋的文人,另一个女儿嫁给的则是官宦人家的子弟赵挺之。而陈师道与赵挺之之间的关系自然是不用多说,逢年过年的不想与其走动,自然还是躲起来比较好,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高俅一派人去请,陈师道就立刻前来。 不过这种事情高俅也并不是十分的在意,反倒是苏符跟陈舒窈之间能不能发生点什么,这才更让高俅在意。不过苏符现在显然对于这种事情还没有个想法,因此在高俅如此说之后,直接便决定跟高俅过去听听‘正事’,毕竟不管如何,也比跟那个陈舒窈待在一起舒服的多! 坐到了客厅之中,高俅让王厚等人各自落座,不过在这个过程中,高俅发觉李直方的神色有些异样,时不时的就盯着苏符看。不过这也是正常,李直方跟高俅的关系本来就比较远,还是靠着苏轼才能联系到一起的,而苏符跟苏轼又是那么的相像,自然会引起李直方的主意。至于说为什么李直方没有主动开口说这件事情,高俅估计李直方应该是认识苏符的,毕竟苏轼在西湖休养的时候李直方也在,而苏轼的大儿子苏迈也带着全家赶了过去,因此两个人是见过面的。 不过这些事情却也不是高俅需要在意的事情,遇到个熟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等到众人做好之后,高俅随即便开口说道:“王厚,我回来东京汴梁,有一些事情也已经了解过了。不过京畿禁军的事情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操持,这里面发生过什么事情也只有你自己才最清楚。这一次皇上想要看看京畿禁军的威风,这件事情其实很是简单,相比你在知道了我的意思之后,也知道该如何布置,所以这不是我想跟你商谈的。” “那不知道高大人想要跟下官商谈些什么呢?” 虽然知道高俅想问的是关于禁军的事情,可是具体高俅是想知道些什么,王厚却是不敢确定的。 “这个么,想问你的事情其实不少,毕竟京畿禁军改革的成效;现在禁军之中将领的情况;京畿禁军到底有多少的战力……当然,还有‘吃空饷’等事情,虽然说我们是改革了,可是吃空饷等类似的情况是禁而不绝,我们都知道想要完全杜绝这种情况是不现实的,因此也能够控制住就十分的关键了。这其中,京畿禁军的战力问题,是重中之重,你必须要给我一个妥善的答复!” 禁军改革本来很方便暗谍安插人手,不过高俅考虑再三之后,却是没有这样吩咐暗谍的人,京畿的禁军处在改革时期实在是太过敏感了,若是让人抓住把柄,那可是一间相当麻烦的事情,哪怕高俅真的成为了当今皇上的妹夫,恐怕也是要受到责罚的。 稍微思考了一下高俅的话,王厚紧跟着便明白了过来,当即开口说道:“高大人是在防备辽国吧?北路禁军虽然说不上是形同虚设,可是却也没有多少战斗力的。真若是辽国大举入侵,到时候还是得看京畿的禁军……” “不是,王厚,你搞错了一件事情!现在的辽国,其实不足为虑!我所担心的,反倒是北路的禁军!”很是粗暴的打断了王厚的话,高俅长叹一声,随后便开口解释道:“唉~!辽国跟我大宋纠缠了那么多年,早就被我大宋的文化给同化的差不多了,现在举国上下真的有心思跟我们大宋不死不休的已经是极少数的人了,这些年来两国虽然偶有摩擦,但也没有真个就如何了,不然北路禁军也不至于糜烂如斯。现如今京畿的禁军改革完毕,西路禁军本就是我大宋最精锐的存在,自然不用多说。可北路禁军之中若是有人心怀鬼胎,这个影响可就太大了!” “不至于如此吧?那毕竟也是我大宋的禁军啊!” 即使知道高俅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是武将出身的王厚,却很是不愿意承认高俅说的是真的,毕竟这对于武将的信念,可是一记十分沉重的打击。 “不至于如此?我也是希望不至于如此啊!可是北路禁军哪怕就是问题再多,战斗力有个三成剩余也不是好惹的,我也不希望他们真个有不好的心思,但是如果将希望寄托在他们始终忠于朝廷,那就有些太过儿戏了!须知……有些事情,可是很好的例子啊!” 中间的一段话,高俅没有点名,毕竟这涉及到的事情就太过惊世骇俗了。 第二十三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其实高俅所省略的,无非就是八个字,老生常谈的八个字——‘陈桥兵变,黄袍加身’! 北路禁军是大宋的禁军,这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否认的,可是当初的太祖赵匡胤,不也是周朝的一个将领吗?哪怕说赵匡胤的这个官位十分的高,但是也抹不掉他的臣子身份。既然赵匡胤能够发动兵变夺取天下,谁能保证不会有个人十分成功的重演这位太祖皇帝的故事? 高俅相信北路禁军之中肯定有忠贞之士,就和王厚一样相信你,可是这种要命的事情上真的完全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这就是有些太多儿戏了。须知,北路禁军一旦出事,辽国即使跟大宋关系再好也是会跟着捞一些好处的,而在辽国和北路禁军之外,还有金人的存在。而金人是什么情况,高俅自然没有必要解释给王厚他们听。 “北路禁军……北路禁军……” 对与高俅所说的这些,王厚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言辞,只能是不断的在嘴里面重复着‘北路禁军’这四个字。 这个时候,坐在一边的苏符看了看王厚,又看了看高俅,低下头去思考了一阵之后,紧跟着抬起头来,说道:“叔父,或许此时也用不着太过担心吧?” “不用太过担心?仲虎,你若是有什么话,直说也就是了。我让你进来旁听,自然不是真的让你只是在这里听着的。” 听到苏符提出不同的意见,高俅也是没有任何的不快,相反的,高俅十分支持苏符表达出自己的见解。 其实对于苏符的培养,高俅更倾向于让其成长为一个允文允武的栋梁之才。当然未必需要苏符真个去战场之上厮杀搏命,但是不管是军事上,又或者是政务上,苏符都应该有承担大任的能力才行。如果真要给苏符找一个榜样的话,高俅希望苏符成为范仲淹又或者是韩琦那样的人,毕竟这两位在不管是从政还是治军,又或者是在文学之上,俱是一时风流人物。 高俅没想过真的在朝堂之中长久的待下去,虽然说待下去最后高俅的位置肯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高俅对于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心思的。可是赵佶这个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宋徽宗,着实是让人不放心,不给其留下些顶用的人,放任其依据着自己的喜好来治理天下,那不出二、三十年,朝堂之上就只会剩下蔡京那样的人了,到那个时候,高俅的安生日子怕是也过不下去了。 让苏符跟着进来旁听,就是想要培养苏符,既然苏符有不同的意见,显然是真的在听他们的谈话,并且还认真的思考了,不管苏符说的是对是错,这件事情对高俅来说都是很好的。 在得到了高俅的鼓励之后,苏符也没有急着表达出自己的见解,而是低下头去思考了一番之后,才开口说道:“叔父,大宋立国已过百年,人心思定,北路禁军就算是有心做些什么事情,可也得考虑禁军将士有没有那个心思吧?况且禁军的事情小侄也是知道一些的,除了分散开来戍守地方的禁军是靠着当地的供给来维持的,其余的不管是北路禁军还是西路禁军,其实都离不开东京汴梁这边调度的粮草。古人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北路禁军虽然看起来是一个威胁,实际上却也算不上什么吧?” “你这个想法其实并不能算错,可是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有些问题的,至于这其中的问题么……李直方,你来给他讲讲!” 对于苏符这种天真的想法,高俅是一定要给他讲明白错在了哪里,不过正好看见李直方在一边苦笑着摇头,当即便将这个差事交到了李直方的手里。 李直方这个人是有一定的能力的,这个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不过李直方的能力到底如何,高俅却是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只知道这个人的脑子比较活泛,而且执行力什么的也都很不错,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毕竟李直方之前是跟着苏轼的,后来又跟了苏过,没有能力的人苏过肯定不会推荐给自己,可是李直方的能力到了哪一个阶层,这个高俅还是需要考察一番的,此刻也正是个好机会。 “是!大人!”李直方答应一声,随即看向了苏符,犹豫了一阵之后,开口道:“小苏……公子!您刚才所说的自然是有一些道理的,不过高大人所担心的事情您的这番话却是一点都没有说到。不错,我大宋立国百年,人心思定,可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人心其实也值不了几个钱,而且粮草什么的,我大宋国富民强,哪里都能调集大军所需的粮草,这还不考虑禁军平常囤积的粮草,真要是有什么异动,不用找别人借粮什么的,北路禁军支撑个一年半载的,根本就不成问题的。” “可……可他们难道就不顾忌自己的家眷了吗?他们的家眷可都是……” 虽然知道李直方说的话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苏符在心里面还是不愿意承认北路禁军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因为这跟他从小到大的认知都是相冲突的。 “小公子,他们哪里有那么多的家眷?我朝太祖皇帝为了安稳军心,其实是允许禁军将士携带家眷的,别说是常年驻守的北路禁军和西路禁军,就算是那些平常的厢军、乡兵,想要携带家眷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而且您以为折家、种家那些将门是怎么存在的,他们的家人难不成都是在东京汴梁?那可……” 武松好歹也在禁军之中待了三年了,里面的一些事情可是清楚的很,因此对苏符的这番话可是表示了十分的不屑,大宋虽然重文轻武,可是有些地方却也没有对武人太过苛刻,只不过这些事情如果不去关注的话,很多人就会忽略了。 当然武松后面的话已经没有机会说下去了,因为高俅已经抬起手来,打断了武松的话,“好了!这些事情也没有必要解释的太清楚,毕竟我们今天还有事情要说,全都用来说这些事情,那得说到什么时候?!” 很多时候话不能说的太过明显,说七分留三分才算是最好,不是说有所顾忌或者说是别的什么,只不过让人自己去揣摩那没有说出来的三分,有时候比直接说给他们听会有更好的效果。今天已经开了个头,日后苏符自然会对这方面留意,高俅也就没有再让武松他们说下去的必要了。 真要是说的多了,把苏符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给说崩溃了,那反倒是麻烦事情了。此时苏符那迷惘、困惑的状态,已经很让高俅满意了,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刺激他了。 “高大人,您是怎么个意思?” 被‘忽略’了的王厚,这个时候忽然间开口,突然间问了起来。 “我的意思?我没有什么意思啊!只不过北路禁军却是是一个问题,这一点你必须要注意到,而且还要跟皇上好好说说。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开封府’,却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高俅一推四五六,完全不在乎王厚的脸色已经变了,这个时候拿出自己只不过是‘开封府’来作为借口,实在不是一件多么高明的事情,毕竟王厚现在的身份可比开封府的身份要高的多,不也没拿自己当成高俅的上官一样么? “高大人!有什么话您能不能直说?这样绕来绕去的,下官只不过是一介武夫,实在是闹不太明白啊!” 王厚也不好跟高俅生气,自然是只能是‘低声下气’的跟高俅请教起来。 不过高俅也不是故意想要为难对方,因此在往后开口之后,便随即摇了摇头,“不是我想要跟你绕弯子,只不过这些事情我现在实在是不好插手,刚才跟你提起也只不过是有些着急了,可是这件事情真要做起来的话,还是只能由你开口。北路禁军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重大,势必要提前做好准备,三年过去了,那些调动屯驻的人员也差不多都回去了,此时北路禁军若是出事,恐怕会很麻烦!” “……会很麻烦,可若是想要提前做好准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王厚也明白高俅说的都是实情,可是这件事情真让王厚自己去做,面临的困难也是不小,因此王厚才会如此的为难。 “这个事情你也不用太过着急,毕竟还是没影子的事情,什么时候会发生也是说不准的。等回头找个时间你跟皇上说了也就是了,对于这等事情,皇上肯定是会十分注意的,到时候不用你、我插手,自然有人会出谋划策。当务之急,还是禁军的操演事宜,这对你来说可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了!” 防患于未然,也没有必要太过着急,高俅提了一句让王厚等人记在了心里,这目的也就达到了,因此便转移了话题。 而说起了禁军的操演事宜,王厚显然也是冷静了下来,毕竟这可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真要是禁军操演出现了问题,别人如何王厚不清楚,可是他这个专门负责京畿禁军改革的人,绝对是跑不了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自己一手整改出来的禁军,王厚也是有些把握的,虽然不至于说是如何的精锐,但也比曾经的那些不成气候的东西要强了不少,因此才会同意这一次的事情。 而关于这次的操演如何进行,高俅已经给出了大致的方向,反正是怎么花哨怎么来,让大家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那些细枝末节上,对本身还没有经历过战场洗礼的禁军将士们做淡化处理,这样一来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也更加容易遮掩。 高俅这边是有很多的主意可以提供给王厚的,不过为了偷懒,高俅却是没有跟王厚都说,因为这些事情就就算是高俅不提,王厚自己也能做好,高俅又何必去插手呢?让他们自己去做事,然后积累经验,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当然在这过程之中高俅也是可以让苏符参与进去的,因为在这些事情之中可以积累不少的官场经验,可是考虑到现在的苏符还太年轻,过早的沾染官场的习气反而是有百害而无一利,高俅也就没有提这件事情。 可以看出来的是,此时的苏符显然是受到了比较大的冲击,因此在中午开饭之前还是显得无精打采的。当然高俅对于苏符的情况也是十分的理解的,古代没有现代的互联网通讯什么的,一个人花了十几年树立起来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很难受到冲击,可若是受到了冲击会如何,却是很难说的。 苏符是苏轼的孙子,得益于良好的教育,在受到了冲击之后的表现还是比较不错的。虽然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可是苏符也还是比较镇定的,餐桌之上也没有什么丢脸的举动。 看着苏符如此的模样,高俅也很是感慨,“仲虎,你心里面是不是有些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不妨说出来,这样憋在心里,可不是一件好事!” “……没什么的,四叔。” 苏符呆滞了片刻,随即开口回答起来,不过言语之间的敷衍意味还是比较重的。 “要不让舒窈过来陪陪你?” 见苏符如此,高俅也只能是想点别的办法了,不然万一真的让苏符崩溃了,那可就很麻烦了,虽然不至于惹到什么祸事,可是日后总不能不见苏迈他们了吧? 让陈舒窈过来陪苏符,不管怎么想都是一个好点子,说不准两个人还因为这段时间就看对眼了,那就更加的完美了。至于说高俅的称呼有些太过亲近的嫌疑,这个倒也没什么好指摘的,身为‘长辈’,叫晚辈的称呼亲近了一些,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第二十七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虽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仔细思考之后,高俅也是觉得这是合情合理的。 王麟是王赡的儿子,这个自然不用多说。当年王赡身死,他的家眷虽然被高俅保了下来,可是那个时候的高俅也着实是能力有限,因此也给不了更多的帮助。贫困的生活条件,再加上失去至亲的悲伤,少年形容落寞、声音无精打采,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当年高俅将王麟收为学生,本也不是为了教导他什么,只是不希望他沉浸在王赡的事件之中无法自拔,所以才会将其收下。可惜后来还没等高俅开导他,高俅自己就先身陷囹圄了,紧跟着高俅出知杭州,王麟也就留在了东京汴梁。 后来又陆续发生了一些事情,高俅也就渐渐的忘了这个跟自己相处没多长时间的学生,今天在这里遇到,着实是缘分的奇妙了。 想起以往跟王麟相识的过程,相处的时光,高俅也是万分的感慨,“哎~!一晃就过去了三年,如今你也长大了不少,现在是在太学是吗?不错!不错!” “是啊!是不错啊!以后我跟王兄同在太学之内,还需要王兄多多提携才是!” 苏符不明白高俅话中的深意,在一边附和着。 苏符是真的很开心,人对于未知环境总是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虽然很多时候这种恐惧都会被这个人的其它表现给掩盖,但是说到底,不管是兴奋也好,紧张也罢,都是从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延伸而来的。 太学是个什么样的所在,这个自然不用再多说,虽然苏符对太学的了解还算不少,可是苏家从上到下,也没有真个在太学之中学习过的人。对于太学,苏符除了最基本的好奇之外,更是觉得有些抵触,而这抵触则是源于内心的恐惧。现在认识了一个王麟,苏符的内心就安稳了不少,尤其是这个王麟还是自己四叔的学生,这就更加让苏符开心了。 不过苏符却是不明白,高俅所说的‘不错’,其实跟他想的这些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当年王麟要当高俅的学生,说白了就是想着要‘替父报仇’,其他的心思可是全都没有的。而高俅也是担心王麟真的做下了错事,无奈之下才收他做了学生,后来离开之时,高俅已经顾及不了太多,自然也就没有再去管王麟的事情,只是语重心长的告诫了他一番,其余的也就没有动作了。现在王麟入了太学,而且看起来也是沉稳了不少,显然还算是遵守了高俅临别的嘱咐的。 不管王麟现在是否已经放下了报复的心思,至少现在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所以高俅也就没打算深究。毕竟是‘杀’父之仇,哪怕王赡的死是自杀,可是一些人也是脱不了干系的,高俅并不认为自己有立场去劝说王麟放下仇恨,既然如此,那只要王麟不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高俅也就不愿意多问了。 正在高俅跟王麟和苏符两人聊着的时候,被高俅丢下的陈舒窈已经慢步走了过来。 高俅背对着陈舒窈,自然是看不见陈舒窈是什么表现了,而苏符和王麟则是面对着高俅,换而言之也就是面对着陈舒窈,因此便将陈舒窈的一举一动都看了个仔细。 陈舒窈漫步走来,袅袅婷婷,一举一动无不是大家闺秀的典范,甚至在走到高俅身边之后,对着王麟行礼之时,也是那般的端庄典雅,让一直饱受长辈‘逼婚’的苏符看了个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不过相比较于苏符的失态,王麟却是镇定得很,因为王麟觉得很是奇怪,这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那么一丝敌意,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 “啊!这是我朋友的女儿,名叫陈舒窈。你们也认识认识吧!”察觉到身边来了人,高俅转头一看发现是陈舒窈,赶忙替陈舒窈和王麟两人介绍起来,“这是王麟,我的学生!你也认识一下!” “见过王公子!” 陈舒窈的声音十分动听,不过却有那么一些呆板,听起来好像是故意为之。 “呵呵!见过陈小姐!” 干巴巴的一笑,王麟赶紧回礼,不管对方为何对自己抱有敌意,总之礼数是不能丢失了,尤其是在几年未见的先生面前,更是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没有礼数。 “哈哈!你们这些年轻人,也没必要那么拘束嘛!”感觉到王麟和陈舒窈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高俅赶忙岔开了话题,那手一指不远处的陈师道,说道:“那边那位就是我的故交——陈师道!也是舒窈的父亲,我去请他过来跟你认识认识!” 高俅是随便找的话题,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不过却是没有发现陈师道那边有一些小状况。就在街边上,陈师道站得笔直,可是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另外的防线,完全没有将高俅这边的事情放在心上,而顺着陈师道的目光看去,高俅惊奇的发现那边竟然有几位青春靓丽的小姐,这个就让高俅很是无奈了。 “陈兄!陈大人!无己兄!我的老哥哥啊!你这是干什么呢?真的是老寿星吃砒霜——你不想要命啦?要是让嫂夫人看见你这个德行,怕是今晚上你会被打个半死哦!” 走到了陈师道的身边,高俅小声的说了起来,其中更是换了好几种称呼,为的就是引起陈师道的注意。 “咳咳!那什么,这不就是看看嘛!又没怎么样!而且……你嫂子她不是没在这里嘛!” 陈师道小声的为自己辩解着,不过最后一句话却是说出了他如此作为的原因,却是因为陈师道的夫人和赵玉儿他们一起去兑奖去了,此刻不在这里,因此陈师道才会如此。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哥哥您看两眼也就看两眼了,我也不会给你传这个,不过你可注意点,这里还有几个小辈呢!让他们知道你这得丢多大的人啊!” 对于这种‘风流’的行为,高俅也没有指责陈师道的意思,只不过提醒还是少不了的。 纵观古今中外,男人喜欢女人,尤其是喜欢漂亮的女人,这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别说是今天看见的陈师道,就算是在十几年前,高俅还小的时候,他就见过苏轼去那种风花雪月的地方。那一次正好是高俅在家里憋得慌了,让苏过带着他偷偷溜出去玩,然后碰上了外出访友的苏轼,更具体的事情自然就没有必要提及了。 即使这样的观点有些让人觉得男女不平等,可是高俅还是觉得,有时候风花雪月的事情也并没有什么好指责的,只要不是真个做些苟且的事情,只是谈笑,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因此对于陈师道的行为,高俅只是告诫了一番,让其别在小辈面前丢脸也就是了。 “哈哈!那什么,还有别的人在?” 打了个哈哈,陈师道便想转移话题,正好就看见站在苏符身边的王麟,当即就有了话说。 “是啊!那个是我当年收的学生,王赡将军的儿子。三年前我离京,出知杭州,这孩子就留在了这里,正好今天在这里被苏符碰上,而他现在也是太学的学生,就跟这苏符一起过来了。” 高俅知道陈师道的心里想什么,不过也没点破,顺着陈师道的话就介绍起王麟来。 “啊!是他啊!不过我记得他不是王厚的儿子……哦!是了!是了!难怪当初你会收他当学生,原来是有这样的原因啊!” 听了高俅的介绍,陈师道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然后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王麟这个人陈师道是没有见过的,也并不认识,毕竟两个人之间唯一的交集高俅,在三年前离开东京汴梁,直到去年年底才回来。不过对于王麟这个人的存在,陈师道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毕竟当年蔡京用来攻讦高俅的借口之一,便是高俅收下的这个学生。 不过谁又能想到,当年大家都以为高俅收下的学生是王厚的儿子,结果这个学生却是王赡的儿子!不过这也就解释了,高俅为什么明知道他自己当时不能跟王厚走得太近,偏偏却收了这个一个落人口实的学生——高俅和王赡之间的事情,陈师道也是了解一些的。 现在陈师道回想起来,当年高俅之所以没有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也是很有道理的。陷害王赡将军的人里面可是有着一个重量级的人物的,那就是曾布。当年的曾布虽然还不像现在这样位高权重,可是唯一能力压曾布的韩忠彦也是个不爱管闲事儿的主。高俅真要说出来了这里面的缘由,恐怕王厚就第一个要倒霉了,曾布可不会管你那么多,跟他有仇的人,不亲手了结你就已经是他宅心仁厚了,哪里还会放任你安稳生活,让你有朝一日来找他报仇? 一念及此,陈师道的心里忽然间‘咯噔’一下,随即有些惊慌的看向了高俅,“季旻,你莫不是打算……” “打算?我打算什么?老哥哥你能不能想我一样成熟、稳重一点?今天这次就是偶然碰上了,不然就我自己的话肯定是想不起来王麟的,毕竟三年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而三年前又没有长时间的相处过。我想?我能想什么呢?!” 高俅没有直接回答陈师道的话,反而是东拉西扯的说了不少别的。 “可是王赡的事情却是也是……” 对于王赡的事情,陈师道肯定是有一些想法的,毕竟当初给这位老将军的罪名实在是太过离谱了,任谁想起来心里面都是不舒服的,当然这里所说的是站在第三方角度的人,不包括陷害老将军的那些人。 可是高俅既然已经有了决断,自然不会被王赡的几句话说动,当下就一摆手,反驳道:“当年的事情却是是曾老大人他们做的不对,可是当年的王赡将军……说实话,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干净,只不过那些事情都没有被曾老大人他们拿来当做攻讦他的证据而已,却也不是说王赡将军就是多么好了。” “王将军他不是那么干净?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搜集证据,反而要用那种罪名……” 陈师道博闻强识,文学上的事情可是知道不少,但是对于官场之上的事情知道的却不那么多的,此时听完高俅的解释,当时就愣住了。 “为什么?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啊!当初那些人给王老将军定罪,说白了就是做给当今皇上看的,要知道,那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其实就是……他们给王老将军定罪,为的就是试探皇上的态度,这样的话直接用这等荒谬的罪名不是更加管用吗?要是合情合理的给王老将军定罪,他们的目的还怎么可能达到呢?” 王赡的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高俅倒也多少知道了一些秘闻,只不过知道的越多,就越不想去知道,因此后来就没有接着查下去了,而替王赡报仇的心思,也就没有那么重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陈师道感慨万分,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的无奈,“这也就是你了,如果是我的话,恐怕一辈子都想不明白这里面的猫腻儿吧?” “嗨!老哥你的思维已经固化了,其实不单单是你,就算是先生还有苏过他们,所有的人思维都已经固化了,你们就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又怎么会费心思的去想呢?而我却是不同,我幼年之时投入先生门下,随后十余岁便带着几人留在了东京汴梁,若是没点城府,我能活到今天?” 从未跟别人提起过的事情,今天高俅却是在陈师道的面前说了出来。 如果苏轼还在世的话,若是得知了高俅的这番话,肯定是会有很多的话想说。不过现在就在现场的陈师道,却是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第二十七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虽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仔细思考之后,高俅也是觉得这是合情合理的。 王麟是王赡的儿子,这个自然不用多说。当年王赡身死,他的家眷虽然被高俅保了下来,可是那个时候的高俅也着实是能力有限,因此也给不了更多的帮助。贫困的生活条件,再加上失去至亲的悲伤,少年形容落寞、声音无精打采,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当年高俅将王麟收为学生,本也不是为了教导他什么,只是不希望他沉浸在王赡的事件之中无法自拔,所以才会将其收下。可惜后来还没等高俅开导他,高俅自己就先身陷囹圄了,紧跟着高俅出知杭州,王麟也就留在了东京汴梁。 后来又陆续发生了一些事情,高俅也就渐渐的忘了这个跟自己相处没多长时间的学生,今天在这里遇到,着实是缘分的奇妙了。 想起以往跟王麟相识的过程,相处的时光,高俅也是万分的感慨,“哎~!一晃就过去了三年,如今你也长大了不少,现在是在太学是吗?不错!不错!” “是啊!是不错啊!以后我跟王兄同在太学之内,还需要王兄多多提携才是!” 苏符不明白高俅话中的深意,在一边附和着。 苏符是真的很开心,人对于未知环境总是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虽然很多时候这种恐惧都会被这个人的其它表现给掩盖,但是说到底,不管是兴奋也好,紧张也罢,都是从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延伸而来的。 太学是个什么样的所在,这个自然不用再多说,虽然苏符对太学的了解还算不少,可是苏家从上到下,也没有真个在太学之中学习过的人。对于太学,苏符除了最基本的好奇之外,更是觉得有些抵触,而这抵触则是源于内心的恐惧。现在认识了一个王麟,苏符的内心就安稳了不少,尤其是这个王麟还是自己四叔的学生,这就更加让苏符开心了。 不过苏符却是不明白,高俅所说的‘不错’,其实跟他想的这些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当年王麟要当高俅的学生,说白了就是想着要‘替父报仇’,其他的心思可是全都没有的。而高俅也是担心王麟真的做下了错事,无奈之下才收他做了学生,后来离开之时,高俅已经顾及不了太多,自然也就没有再去管王麟的事情,只是语重心长的告诫了他一番,其余的也就没有动作了。现在王麟入了太学,而且看起来也是沉稳了不少,显然还算是遵守了高俅临别的嘱咐的。 不管王麟现在是否已经放下了报复的心思,至少现在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所以高俅也就没打算深究。毕竟是‘杀’父之仇,哪怕王赡的死是自杀,可是一些人也是脱不了干系的,高俅并不认为自己有立场去劝说王麟放下仇恨,既然如此,那只要王麟不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高俅也就不愿意多问了。 正在高俅跟王麟和苏符两人聊着的时候,被高俅丢下的陈舒窈已经慢步走了过来。 高俅背对着陈舒窈,自然是看不见陈舒窈是什么表现了,而苏符和王麟则是面对着高俅,换而言之也就是面对着陈舒窈,因此便将陈舒窈的一举一动都看了个仔细。 陈舒窈漫步走来,袅袅婷婷,一举一动无不是大家闺秀的典范,甚至在走到高俅身边之后,对着王麟行礼之时,也是那般的端庄典雅,让一直饱受长辈‘逼婚’的苏符看了个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不过相比较于苏符的失态,王麟却是镇定得很,因为王麟觉得很是奇怪,这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那么一丝敌意,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 “啊!这是我朋友的女儿,名叫陈舒窈。你们也认识认识吧!”察觉到身边来了人,高俅转头一看发现是陈舒窈,赶忙替陈舒窈和王麟两人介绍起来,“这是王麟,我的学生!你也认识一下!” “见过王公子!” 陈舒窈的声音十分动听,不过却有那么一些呆板,听起来好像是故意为之。 “呵呵!见过陈小姐!” 干巴巴的一笑,王麟赶紧回礼,不管对方为何对自己抱有敌意,总之礼数是不能丢失了,尤其是在几年未见的先生面前,更是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没有礼数。 “哈哈!你们这些年轻人,也没必要那么拘束嘛!”感觉到王麟和陈舒窈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高俅赶忙岔开了话题,那手一指不远处的陈师道,说道:“那边那位就是我的故交——陈师道!也是舒窈的父亲,我去请他过来跟你认识认识!” 高俅是随便找的话题,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不过却是没有发现陈师道那边有一些小状况。就在街边上,陈师道站得笔直,可是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另外的防线,完全没有将高俅这边的事情放在心上,而顺着陈师道的目光看去,高俅惊奇的发现那边竟然有几位青春靓丽的小姐,这个就让高俅很是无奈了。 “陈兄!陈大人!无己兄!我的老哥哥啊!你这是干什么呢?真的是老寿星吃砒霜——你不想要命啦?要是让嫂夫人看见你这个德行,怕是今晚上你会被打个半死哦!” 走到了陈师道的身边,高俅小声的说了起来,其中更是换了好几种称呼,为的就是引起陈师道的注意。 “咳咳!那什么,这不就是看看嘛!又没怎么样!而且……你嫂子她不是没在这里嘛!” 陈师道小声的为自己辩解着,不过最后一句话却是说出了他如此作为的原因,却是因为陈师道的夫人和赵玉儿他们一起去兑奖去了,此刻不在这里,因此陈师道才会如此。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哥哥您看两眼也就看两眼了,我也不会给你传这个,不过你可注意点,这里还有几个小辈呢!让他们知道你这得丢多大的人啊!” 对于这种‘风流’的行为,高俅也没有指责陈师道的意思,只不过提醒还是少不了的。 纵观古今中外,男人喜欢女人,尤其是喜欢漂亮的女人,这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别说是今天看见的陈师道,就算是在十几年前,高俅还小的时候,他就见过苏轼去那种风花雪月的地方。那一次正好是高俅在家里憋得慌了,让苏过带着他偷偷溜出去玩,然后碰上了外出访友的苏轼,更具体的事情自然就没有必要提及了。 即使这样的观点有些让人觉得男女不平等,可是高俅还是觉得,有时候风花雪月的事情也并没有什么好指责的,只要不是真个做些苟且的事情,只是谈笑,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因此对于陈师道的行为,高俅只是告诫了一番,让其别在小辈面前丢脸也就是了。 “哈哈!那什么,还有别的人在?” 打了个哈哈,陈师道便想转移话题,正好就看见站在苏符身边的王麟,当即就有了话说。 “是啊!那个是我当年收的学生,王赡将军的儿子。三年前我离京,出知杭州,这孩子就留在了这里,正好今天在这里被苏符碰上,而他现在也是太学的学生,就跟这苏符一起过来了。” 高俅知道陈师道的心里想什么,不过也没点破,顺着陈师道的话就介绍起王麟来。 “啊!是他啊!不过我记得他不是王厚的儿子……哦!是了!是了!难怪当初你会收他当学生,原来是有这样的原因啊!” 听了高俅的介绍,陈师道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然后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王麟这个人陈师道是没有见过的,也并不认识,毕竟两个人之间唯一的交集高俅,在三年前离开东京汴梁,直到去年年底才回来。不过对于王麟这个人的存在,陈师道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毕竟当年蔡京用来攻讦高俅的借口之一,便是高俅收下的这个学生。 不过谁又能想到,当年大家都以为高俅收下的学生是王厚的儿子,结果这个学生却是王赡的儿子!不过这也就解释了,高俅为什么明知道他自己当时不能跟王厚走得太近,偏偏却收了这个一个落人口实的学生——高俅和王赡之间的事情,陈师道也是了解一些的。 现在陈师道回想起来,当年高俅之所以没有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也是很有道理的。陷害王赡将军的人里面可是有着一个重量级的人物的,那就是曾布。当年的曾布虽然还不像现在这样位高权重,可是唯一能力压曾布的韩忠彦也是个不爱管闲事儿的主。高俅真要说出来了这里面的缘由,恐怕王厚就第一个要倒霉了,曾布可不会管你那么多,跟他有仇的人,不亲手了结你就已经是他宅心仁厚了,哪里还会放任你安稳生活,让你有朝一日来找他报仇? 一念及此,陈师道的心里忽然间‘咯噔’一下,随即有些惊慌的看向了高俅,“季旻,你莫不是打算……” “打算?我打算什么?老哥哥你能不能想我一样成熟、稳重一点?今天这次就是偶然碰上了,不然就我自己的话肯定是想不起来王麟的,毕竟三年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而三年前又没有长时间的相处过。我想?我能想什么呢?!” 高俅没有直接回答陈师道的话,反而是东拉西扯的说了不少别的。 “可是王赡的事情却是也是……” 对于王赡的事情,陈师道肯定是有一些想法的,毕竟当初给这位老将军的罪名实在是太过离谱了,任谁想起来心里面都是不舒服的,当然这里所说的是站在第三方角度的人,不包括陷害老将军的那些人。 可是高俅既然已经有了决断,自然不会被王赡的几句话说动,当下就一摆手,反驳道:“当年的事情却是是曾老大人他们做的不对,可是当年的王赡将军……说实话,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干净,只不过那些事情都没有被曾老大人他们拿来当做攻讦他的证据而已,却也不是说王赡将军就是多么好了。” “王将军他不是那么干净?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搜集证据,反而要用那种罪名……” 陈师道博闻强识,文学上的事情可是知道不少,但是对于官场之上的事情知道的却不那么多的,此时听完高俅的解释,当时就愣住了。 “为什么?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啊!当初那些人给王老将军定罪,说白了就是做给当今皇上看的,要知道,那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其实就是……他们给王老将军定罪,为的就是试探皇上的态度,这样的话直接用这等荒谬的罪名不是更加管用吗?要是合情合理的给王老将军定罪,他们的目的还怎么可能达到呢?” 王赡的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高俅倒也多少知道了一些秘闻,只不过知道的越多,就越不想去知道,因此后来就没有接着查下去了,而替王赡报仇的心思,也就没有那么重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陈师道感慨万分,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的无奈,“这也就是你了,如果是我的话,恐怕一辈子都想不明白这里面的猫腻儿吧?” “嗨!老哥你的思维已经固化了,其实不单单是你,就算是先生还有苏过他们,所有的人思维都已经固化了,你们就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又怎么会费心思的去想呢?而我却是不同,我幼年之时投入先生门下,随后十余岁便带着几人留在了东京汴梁,若是没点城府,我能活到今天?” 从未跟别人提起过的事情,今天高俅却是在陈师道的面前说了出来。 如果苏轼还在世的话,若是得知了高俅的这番话,肯定是会有很多的话想说。不过现在就在现场的陈师道,却是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第二十八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高俅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自己带着花想容、张千还有武松这三个人,在东京汴梁的那些年里是怎么度过的,因为即使是他这样有着上辈子记忆的一个‘成年人’来说,其实都是有些厌恶那些年的生活的。 一个小小的童子,无依无靠的,在东京汴梁生活了七年,还带着三个人,这里面的艰辛又怎么可能被外人所知呢? 花想容一个女流之辈,更是跟高俅相仿的年纪,每天在家里面给高俅做做饭都很是吃力,难道还能让她出去讨生活?张千和武松这两个人更不用多说,虽然是在衙门口帮忙,但是那也不是个正经的差事,平日里也是没有进项的。所有生活的压力,全都压在了高俅的肩膀上。 不错,驸马王诜是个好人,仅凭着跟苏轼的一些交情就帮助了高俅,可是有一些事情,却是王诜也没有预料到的。 高俅在王诜的府上做些抄写的工作不假,可是王诜的府上还有其他的人在,王诜好说话,可是其他人却要高俅自己去应付了,更别提偶尔还要参加王诜的诗文会。 世上最坏的,莫过于文人! 这番话有没有别人说过,高俅并不是十分的确定,但是高俅却是觉得这一句话再有道理不过了。其他的人就算是如何的坏,可是也想不出多少害人的方法来,唯有这种读过一些书的家伙,坏起来才是真正的头顶生疮、脚下流脓。 当初在驸马王诜那边的时候,王诜早就已经没有了老婆,也就是说他这个驸马的身份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虽然说平日里一个驸马的身份也没有多么好,但是王诜的状况也实在是更加麻烦了一些。 跟驸马王诜来往的,自然都是一些文人了,可是就高俅认知到的,有好几个恶语中伤王诜的,都曾经是王诜的‘挚友’,甚至于那些‘驸马王诜和公主不合导致公主凄苦离世’的谣言也是这些人传出去的。而在平日里,这些人还都是衣冠楚楚的来到王诜这里跟他饮酒作乐、谈论风月。 本来这些事情高俅也不是十分的同意,只不过这些人里面有那么一个心理扭曲的人竟然喜欢**,这个就很是恶心了,因为此人正是找上了不小心偷听到了他们谈话的高俅。好在那段时间高俅‘上、下班’都是由武松接送的,碰上了这种情况武松直接出手打断了那人的一条腿,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了。自然不是那人不想报复,可是高俅毕竟不是真的书童,哪里可能那么容易被这种人算计呢? 但凡这些人有点能耐,就不可能一边吃着驸马王诜的,一边在外面散布谣言说王诜的坏话。在知道了高俅不是驸马王诜身边的下人之后,那人很是果断的在武松的‘护送’之下离开了东京汴梁,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过。也就是在那次之后,驸马王诜才逐渐远离了那些凑上来巴结自己的文人,转而走出门去,参加外面的诗文聚会,当然这其中也受到了不少的调侃,但是却比之前的境况要好了不少。 或许有人会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但是这个观点高俅却是不认同的,毕竟大千世界,人来人往、形形色色,这么多的人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种类的人了,这其中能让人记住的往往就是那些与众不同的。‘读书人’里面还有宁采臣,‘屠狗辈’里面也不乏镇关西,这些事情都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明白的。 高俅也没想着跟陈师道详细解释自己在东京汴梁的遭遇,摇了摇头之后,紧跟着一声长叹,“好了!咱们两个还是别在这里感慨了,那边仲虎和你女儿,还有我的学生,估计都已经等得着急了,咱们还是赶快过去吧!” “说的也是!” 深深的看了高俅一眼,陈师道很是识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是个人就有自己的隐私,人家要是不主动提起的话,最好还是别主动问,不然伤了两人之间的交情,那后悔可是来不及的。 和陈师道并肩往苏符那边走,高俅眼角的余光却是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当下就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不过随即便愣住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高俅愣了一下,随口便问出了这句话。 陈师道关注着苏符那边,自然不知道高俅看到了谁,不过听见身边的高俅如此问了,他还是十分配合的转过了头去,在人群之中来回搜索着,同时开口说道:“谁啊?” “嗨!一个熟人!”高俅随口回答了一句,紧跟着朝着自己看见的那个人影招起手来,同时开口,喊道:“嗨!这边!折彦质!这边!” 没错,高俅发现的熟人正是折彦质,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一晚上净碰上熟人了,也真是奇了怪了。 听见高俅的呼喊,扭头就看见高俅在另一边挥舞着手臂,折彦质自然是要赶紧过来了,紧走一阵之后来到高俅的面前,深施一礼,起身之后才开口说道:“兄长,您在这里啊!” “嗯??你看见我怎么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啊?还有,你今天怎么会在这呢?” 前一句高俅是本能的问出来的,不过说完了之后紧跟着才想起来,自己要问的重点应该不是这个,当即又补充了一句。 “嗯?兄长您这是什么话?您不是坐镇开封府吗?今晚皇上与民同乐,您在这里主持大局,这不是合情合理的吗?!” 面对高俅的询问,折彦质反倒是表现的很是吃惊,似乎高俅做错了什么一般。 只是折彦质的这番话,却是让高俅吃了一惊,“你说什么?与民同乐?!主持大局!?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难不成皇上今天上街了吗?” “您这话说的!今天上午兄长您不去观看禁军操演,难道不是为了布置晚上的事情吗?” 折彦质自然不是无的放矢,毕竟现在他也是没有什么事情做,很多事情自然也都是知道一些的。 “坏了!这可坏了!这可坏了!”此时的高俅已经顾不上回答折彦质的问题,转头在人群里面寻找起张千他们来,“张千!尤勇!吴谋!来个人!快给我来个人!” 张千最先赶到,看着焦急的高俅,连忙开口问道:“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好说!说不好!你赶紧带些人在这里找找,看看有没有开封府衙的人在,我有急事找他们!” 高俅没有开口跟张千解释,因为这时候他已经顾不上了。 皇上出游,这是多大的事情啊!如果说是赵佶带着几个侍卫偷偷摸摸的出宫了也就算了,可是这种提前告诉了群臣要出宫的情况下,高俅却是丝毫不知情,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倒不是说高俅觉得赵佶‘不够意思’,说着说是别的什么的,而是这种情况下开封府衙是要起到警卫作用的,可是自己这个‘开封府’却是一点的消息都没有得到,这个事情就比较麻烦了,真的出了事情,高俅觉得自己担责任都很是冤枉的。 为了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高俅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让张千带人去找开封府衙的人了。至于说为什么是张千在附近找,这个也是简单,毕竟开封府衙离着虽然不远,可是之眼下这种过节的情况下,行人众多,想要快些赶过去是不太可能的,而开封府的人在这个时候肯定也是会有人出现在附近的,因此便让张千在这附近找人了。 好在张千也跟着高俅去过开封府衙,里面有头有脸的人他也是见过的,虽然未必能够全记住,但是记住大半还是没问题的。而开封府衙的人就更没有不认识张千的理由了,毕竟是自家大人贴身侍卫,要是不认识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大概过了有五六分钟的样子,张千就找到了开封府衙之中的那个班头,紧跟着又过了几分钟,在这个班头的指点下找到了开封府的判官,当即也不再去找人了,带着判官和班头就赶回来面见高俅了。 见到武松带着人回来了,也不等张千跟自己汇报,高俅已经绕过了张千,直接对上了紧随张千而来的判官,同时急声问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我们的人手有多少?能不能保证这里的安全?”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我们的人手差不多都在这里了,而且连平日里不在府衙之中的巡使、参军他们也都带着人来了,附近的安全问题肯定是万无一失的啊!”判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高俅问起,连忙解释了一番,等解释完了才开口问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这不是皇上吩咐下来的事情吗?您怎么好像跟完全不知道一样呢?” “唉~!跟完全不知道一样?你把这句话处理一下就是真实情况了啊!不用多说,肯定是皇上直接下敕令到了开封府呀里面吧?” 高俅叹息一声,随后猜测出了大致的缘由,基本上就是赵佶下旨之后直接传到了开封府府衙那边,然后府衙那边以为高俅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就有再通知高俅,毕竟高俅之前的态度也是表明了不愿意插手太多的事情,因此他们就直接开始着手安排了。 果不其然,就在高俅说完这番话之后,判官已经有些尴尬了,“大人!早上的时候皇上传旨到了府衙,那个时候下官留守在府衙之中,还以为大人您跟在皇上身边,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 “嗨!我早上有点事情,观看禁军操演的时候我根本就没到场!算了,这件事情也怨不得你,既然安排的那就没事情了,你去皇上那边小心保护着也就是了!” 对于自己做出来的荒唐事情,高俅自然没有必要跟开封府的判官多解释,随便说了几句,便将判官打发走了。 判官想着高俅行了一礼,随即带着班头离开了。 “行了,看来是我太过紧张了,那什么,咱们先过去……吧?” 等到了解到没出什么事情之后,高俅可算是冷静了下来,想要招呼着陈师道和折彦质过去找苏符他们不过转头一看,却是发现这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再仔细观察,竟然看见这两个人已经跑到苏符那边去了,此刻正有说有笑的,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开心的事情。 高俅慢步朝着陈师道他们走过去,张千已经带着人分散了开来,做侍卫的,很多时候其实并不应该死死的跟着自己要保护的人,毕竟显现在明处,很多时候一些异常根本就发现不了。而那些经常跟在要保护的人身边的,基本上就是那人的打手,换句话说,就是大户人家的‘狗腿子’。 不过东京汴梁城的情况特殊,说白了就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虽然粗俗,可是却很是生动形象的说明了东京汴梁之内的尴尬情况。纨绔子弟不是没有,但是真正有背景、能够在开封府之内横行无忌的人,却是从来都不会这样做,就跟后世的情况一下,有钱有势有能耐的人,基本上是不会上网络上说别人的闲话的,倒不是说这些人就有教养了,只是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工夫管那些无足轻重的人的想法。 不是瞧不起你——而是根本就没心思去瞧你! 这里说的自然是远了些,高俅来到陈师道的身边,看着面前的四个年轻人,心中很是感慨,这四个人可都是自己认识的熟人,就在这个上元佳节凑到一起,还真的是不容易! “四叔!您来了!” 看见高俅过来了,苏符连忙严肃了起来,朝着高俅行了一礼。 “你这小子,刚才说你四叔的闲话呢?” 知道苏符肯定不是那种人,高俅这般说也只是为了活跃气氛,倒也不是真的在训斥苏符。 第二十九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不过也看的出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苏符等几个少年和陈舒窈这一个少女都已经认识了,也算得上是比较熟悉了。 就在高俅开口之后,站在苏符身边的王麟忽然间开口了,替身边的苏符辩解道:“先生,我们刚才只不过是在说些平日里的趣事,却也没有说些什么,您是冤枉了苏兄了!” “好了!好了!不要用‘苏兄’这个词来称呼哈!有些不太合适!不太合适啊!” 高俅插科打诨,一番话说完,倒是把陈舒窈的脸给说红了,并且陈舒窈还轻啐了一口,当然,王麟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却是知道是因为什么。 虽然跟这些‘年轻人’的年纪相仿,可是高俅的辈分毕竟是摆在这里的,苏符自然不用多说,是高俅的侄子,那王麟也是高俅的学生,而陈舒窈则是陈师道的女儿,而陈师道又跟奥球同辈。剩下的一个折彦质虽然说不能算是高俅的晚辈,可是他一直以来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所以在高俅面前的时候自然就跟苏符差不多了。 刚才的那一番话,其中自然是有玩闹的成分,不过高俅却是把话说的粗俗了一些,因为‘苏兄’的谐音实乃是‘酥胸’,而后者是个什么意思,自然是不用多说了,哪怕是陈舒窈这样的大家闺秀,因为博览群书的原因,对这些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因此在高俅说完之后就觉得很是羞涩。 不过考虑到现场只有陈舒窈这么一个女孩子,而且又是高俅的‘晚辈’,高俅这样的荤段子自然也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了。不过王麟的变化还是让高俅意外了换一下,毕竟是一个‘男人’,虽然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小男孩,可是也不至于听个荤口就羞臊成这样吧?自己这个学生,可真的是十分的奇怪啊! 只是不等高俅问王麟一句,赵玉儿他们等人已经回来了,看着高俅这一群人,很是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在说什么啊?一个个笑的那么暧昧,把舒窈都笑的脸红了,莫不是你们一群人在取笑舒窈吧?” “不是,你这话说的,就算不考虑我的辈分问题。就算我们就算是想欺负舒窈,可也不会在舒窈他爹的面前欺负她吧?更何况,你刚才那番话里面连她爹都算上了,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被赵玉儿等人用鄙夷的目光直视,高俅可是有些招架不住的,虽然说不至于有什么肉体上的损伤,可是这心里的打击可着实是不小,因此立刻就将陈师道给推了出来。 你看,她爹都在这里,她爹总不能跟着我们一起欺负他女儿吧?高俅很是巧妙的将事情的中心给转移开了。 不过赵玉儿问这句话纯粹就是下意识的,并不是真的觉得高俅就如何、如何了,刚才找过来的直接原因,其实是想跟高俅展示一下自己自己刚刚领回来的奖品。当然被高俅这么一搅和,这点事情就全都忘记了。 “行了!你们要是没什么事情就接着去逛花灯。我们几个大老爷儿在这说点无伤大雅的小笑话,女孩子本来就不适合旁听,一会再闹个大红脸,可别说是我们欺负人啊!” 眼看着自己的麻烦已经被转移开来了,高俅赶忙趁热打铁,将赵玉儿等人又重新给支了出去。 赵玉儿等人叽叽喳喳了好一通数落高俅,等到心满意足之后,高俅已经被说的蔫头耷脑的了,这些女儿才高高兴兴的转身去看花灯去了。 “哎哎哎~!王兄,四叔他只不过是装出来的样子,又不是真的受了委屈,你别那么激动啊!” 察觉到身边王麟的异样,苏符赶忙开口开解起王麟来,生怕王麟因为高俅‘挨骂’的事情而冲上去跟赵玉儿等人‘理论’一番,倒不是说身份、辈分之类的问题,着实是怕自己的这个小兄弟说不过自己的婶娘她们,再吃个亏那可就不大好看了。 “咳咳!苏兄……啊!不是!那什么,您说的对!” 王麟被苏符这么一拉扯,也已经恢复了过来,张口就像道谢,不过紧跟着就反应了过来在,刚才高俅说的笑话还在耳边,自己可是不好随便开口的。 “好了好了!那些女儿家家的已经走了,咱们这边也用不着太紧张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个女孩子在的时候,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毕竟你们的辈分都不到,可是要主意一点!” 高俅感慨了一番之后,紧跟着教训起苏符他们来,可是这道理是没有问题,但是从高俅的口中说出来,却是一点都不能让人信服,毕竟高俅刚才的说话的时候就有点不太合适。 对于这些事情,苏符他们自然是明白的,不过面对着高俅,他们也不好反驳,毕竟这里面高俅的辈分还算是不小,而折彦质又是有着自己的心事,自然没办法反驳高俅。至于说陈师道,这个时候的注意力显然又被某些‘美好的物事’给带走了。 “咳咳!刚才的事情么,确实是不大妥当,不过那是我给你们做的一个示范,有些话可以说,但是不要超过一个限度。带着一些暧昧的话语算得上是调节气氛,可若是过于暧昧的话么,那就是耍流氓了,你们可一定要记住啊!” 高俅也想起来了自己刚才的话,当即为自己辩解了一番,不过看苏符他们的表情,高俅知道,自己这算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了。 “好吧!不说这个了,折彦质,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有一些心事似的?莫非是碰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了吗?有事情你尽管开口,在这开封城里,我这个开封府还是有点说话的权利的。” 随口岔开了话题,高俅将话题引到了折彦质的身上,其实从一开始高俅就觉得折彦质有些奇怪,只不过好些天没见,折彦质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他也是不太清楚了。 “这个嘛……实不相瞒,在过完这个上元节之后,我便要回转麟府了。” 犹豫了一阵之后,折彦质便将自己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也不是希望高俅帮他解决这件事情,毕竟他是注定要回去的,东京汴梁可不是折家的人能待一辈子的地方。 其实早在三年之前,折彦质的父亲折可适就已经派人传过信来,说是折彦质的年纪也不小了,该让他回去府州接触自家的基业。毕竟麟府二州,折家才是中流砥柱,而除了折家之外,就算是种家的人也只能是居于次席。折彦质来东京汴梁其实就是一种类似于人质的存在,不然的话就他这样将门出身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在东京汴梁混得风生水起。 现在小一辈的已经开始长大了,折彦质自然也就可以回到自家的地盘上,准备接受自家的事业了。不过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折彦质拒绝了自己亲爹折可适的要求,转而留在了东京汴梁之内帮助王厚等人整改京畿的禁军。 因为京畿的禁军实在是干系重大,折可适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京畿的禁军地位可不是他们这些边陲的将士可以比拟的,自己的孩子在京畿的禁军之中留下一些势力、人情,也实在是一件好事。另外就是对于折彦质个人的,孩子长大了,有了上进心,这是一件好事,虽然说跟自己给他安排的路不太一样,可是孩子走的正道、知道上进,这样的情况下为人父母的也实在是没有道理不支持。因此,折彦质才在东京汴梁一待就是三年。 现如今京畿的禁军已经初具规模,折家那边也确实是需要一些人来继承家业,所以折彦质也就不得不回转麟府了。 “原来是这样吗?西夏那边也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想要一战而竟全功,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可就比较难办了!” 听完折彦质的话,高俅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不过却是思考的更多了。 折家的基业在麟府二州,当然最主要的是在府州,不过毕竟是传承了几代的将门,家大业大也是很容易理解的。折家在边陲,主要负责的就是西夏方面的进攻。虽然说西夏其实算不上什么,可是西夏每次行事却是都有就会从辽国那边获得帮助,折家固守百年,不只是折家,大宋的边陲之地也是元气大伤。 辽国曾经是一头猛虎,可是因为大宋的文化输出,现在已经没有了曾经的野心,不过接着西夏的动作来捞一些好处,辽国也没有不这样做的理由,是以西夏每次有动作的时候,在西夏的背后都能看见辽国的影子。 如果大宋想要灭绝西夏,这并不是说做不到,可是大宋却必须要顶住辽国的压力,不然只要辽国一插手,这件事情肯定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了。可是辽国的压力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顶得住的呢?以往的时候是怎么个情况,高俅其实并不清楚,可是眼下的情况,高俅却是很清楚的明白,大宋顶不住辽国的进攻! 自然,不是说大宋打不过辽国或者说是别的什么,而是北路禁军挡不住辽国的铁骑。甚至于,高俅都怀疑北路禁军会不会去抵挡辽国的提挈,毕竟北路禁军有着太多反叛的理由了,只要一条,他们就能作壁上观,放任辽国的铁骑冲进大宋。 大宋京畿的禁军是已经整改了,可是战斗力却还是有限的很,而西路禁军折彦质等人那边要两线作战也实在是困难,这就是大宋眼下的尴尬处境了。 “……好像也没有什么难的吧?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西夏的事情是比较麻烦,可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要擒住西夏国主,问题不就解决了?” 正在一边做着‘见不得人’事情的陈师道,这个时候突然间开口说话了。 只是对于陈师道的这番见解,高俅却实在是哭笑不得,“兄长您能不能好好听我们说话,然后再开口?且不说擒住西夏国主的难度有多大,就算是擒住了,万一人家不在乎,另立以为国主我们又该如何?我知道您一直以前朝的杜子美为榜样,并且努力学习,可是您不能时时刻刻都这样啊!” 折彦质和王麟听的是满脸的迷糊,不过一边的苏符却是明白高俅是什么意思,自己的这个便宜老师,平日里很是推崇唐朝的杜甫,有时候也是学的有些疯魔了,因此时不时的会将杜甫的一些言论就说了出来。 刚才陈师道所说的‘擒贼先擒王’诗句,其实就是杜甫《出塞》之中的一首。诗句的含义已经不用多说,而陈师道的意思自然也很是简单。只不过陈师道却是不清楚高俅所要考虑的事情,因此陈师道的这番话其实就是有些不太合适了。 所以在有的时候,说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根本就是狗屁不通的话,非是当局者,那里可能知道当局者所面临的全部情况呢?自以为‘旁观者清’,其实才是最大的‘旁观者迷’! “……兄长,其实陈大人的话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其实我们也不需要一战灭亡西夏吧?只要能让西夏乱起来,让我麟府二州有休养生息的机会,等到缓过劲来,以雷霆之势灭掉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这样做辽国也是没有反应的时间的,就算是他们有心想要做些什么,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沉默了一阵的折彦质,这个时候忽然间开口,说出了自己想法。 就算是高俅,也不得不承认折彦质说的很有道理,虽然还有些细微的地方需要处理,可是这样的思路在折彦质的口中说出来,这其中的含义就很是重大了——折彦质是一个十足的帅才啊! 想当年高俅初次见到折彦质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如今却也已经渐渐有了一代名将的风范,实在是出人预料。 第三十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关于西夏的事情,高俅等人并没有继续往深处讨论,毕竟现在能接触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虽然知道西夏的一些事情,可是更重要的一些信息却是不太清楚,所以继续讨论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更重要的是,高俅等人已经反映了过来,此时众人都站在上元节夜晚的街道之上,人来人往的,就算是有张千等人的护卫,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事情也是不大合适的,万一有个西夏的人或者辽国的人经过这里怎么办?因为担心别人偷了消息就杀人灭口,这样的行为高俅可是不太希望见到的。 再说了,今天毕竟是上元节,这样的一个好日子,高俅和折彦质等人在这里讨论打打杀杀的事情,也着实是有些不大合适的。因此在轻咳一声之后,高俅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不过王麟的眼神闪烁,好似有了什么想法一样。 跟在赵玉儿等人的身后溜溜达达往前走,苏符和王麟凑在一起,说着太学里面的一些趣闻,陈师道则是依旧在做着他那未竟的事业,而高俅,则是跟折彦质走在了一起,不过就是没有什么话好说罢了。 其实对于折彦质,高俅还是比较欣赏的,毕竟如此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放在哪个朝代都是不多的,只是在高俅这里,总是有些不太能适应跟折彦质待在一起。当年装扮成女子被折彦质看见,直到今日高俅都没有办法和折彦质明说,而折彦质显然知道现在还对高俅的‘妹妹’念念不忘,这就让高俅很是为难了。 想要告诉折彦质自己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妹妹’的真相,可是这种话却是不太好说出口的,毕竟谎是自己撒的,并且还是他一步步给圆上的,这要是自己戳破了,多少是不大妥当的。当然这个撒谎的问题其实还在其次,更为让高俅为难的,还是脸面的问题了,装扮成女子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情,若是早些时候被人知道了,那也就知道了,可是事情隐瞒的如此之好,高俅若是主动宣之于口,那是很难下定决心的。 当然,别的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比如说给折彦质另找一位女子,只要折彦质的事情成了,那折彦质想必就没有脸再找高俅‘提亲’了吧?而眼下好像就有这么一个绝佳的人选,那就是陈师道的女儿——陈舒窈! 之前的时候高俅跟陈师道谈论过这个问题,苏符和陈舒窈,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奈何在撮合两个人的时候却是没有什么效果,苏符一直都比较抗拒这件事情,而陈舒窈干脆就装作不知道,反正双方都不是很同意这件事情。而现在有了折彦质这么一个选择,这对于高俅来说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有了折彦质来跟苏符‘竞争’陈舒窈,那不管最后谁胜出了,赢得了陈舒窈的放心,这对高俅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若是苏符赢了,那自然没的说了,最开始高俅和陈师道撮合两人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了;若是折彦质赢了,那高俅就更加开心了,日后可以坦坦荡荡的面对折彦质,而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了。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个人的原因了。不知道为什么,高俅觉得陈舒窈对自己的兴趣好像比对苏符的兴趣都要大,这就让高俅很是警醒了,毕竟现在他面对的麻烦已经不少了,再来一个他可是受不了的,更不要说这人还是陈师道的女儿,这辈份上就不大合适。 自然,高俅也分析过自己可能会受到女孩子欢迎的原因,其实无外乎两点。其一,高俅的相貌还算是不错的,这个就是很硬性的条件了,要是没有颜值的话,其他的一切原因都不足以称之为原因了;其二,则是高俅现在的地位,身居高职的人不是没有,但是配合上高俅的年龄,这对那些怀春少女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了,有哪家的女子不愿意嫁一个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呢? 跟高俅相比,苏符虽然也肯定是年少有为的,但是他这个‘有为’还是要等几年做出成绩才能说得上,现在的苏符虽然也顶着偌大的名头,可是他自己却是没有做出任何的成绩来。平时的时候没有什么,可是当苏符和高俅站在一起的时候,非要在两人之间做出取舍的话,苏符实在是没有任何可以胜出的理由。不是苏符不行,只不过站在他身边的‘参照物’实在是太行了! 高俅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有几分是猜中了的,但是哪怕只有一分,高俅也不能放任陈舒窈和自己发生些什么,将这个苗头扼杀在摇篮之中,实在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四叔!四叔!您在想什么呢?” 就在高俅沉思的时候,苏符来到了高俅的身边,开口呼喊起了高俅来。 “啊?啊!没什么事情的,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高俅回过了神来,却是没有跟苏符多解释什么,反而问起苏符的事情来。 “哦!是这样,前边有商贾举行的活动,我和王兄想要过去看看,您看这……” 拿手一指前方不远处的街口,苏符很是期待的等着高俅的回答。 被苏符这么一说,高俅顺着苏符手指的方向看去,陷入了回忆之中。当年来到宋朝之后,真正意义上的出门,第一个晚上也是遇上了商家举办的活动,而高俅也靠着从后世‘学’来的才能取得了好的成绩,虽然说后面领奖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不过当年的那些商家早就已经不在东京汴梁了,甚至于当初高俅他们买米的店铺,掌柜的都已经换了三个了,以前欠下的账自然就不可能要的回来了。 想起米店还欠自己的那些‘奖品’,高俅很是感慨的一笑,随即开口说道:“却是又碰上了这样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不如大家一起过去看看吧!张千,你去告诉长公主她们一声,就说咱们过去前面的街口凑凑热闹!” “是!公子!” 跟在高俅身后的张千答应了一声,然后绕过了高俅就向前面跑去。 一帮女眷本来就是出来游玩的,面对这种提议,自然是不可能拒绝的,当即就跟高俅他们会合,然后一起往街口举办活动的地方去了。 也就是在东京汴梁,街道宽阔,真要是换个地方的话,都不一定能在街口搭起这么大的台子来。而商家举办的活动,却是跟高俅当年遇到的不一样了,这一次的活动,却只是单纯的展示才学,当然里面包含的内容很广泛,诗词歌赋也好,琴棋书画也罢,都是由参赛者来决定比试的内容。比如现在,台子上面比的就是‘七步成诗’。 才子年年有,可是却也不是年年都特别多,而台子上面的两个人,显然都不是才子。两个人各自走完了七步,却是一个字都没有挤出来,高俅猜测可能是出题的那个人被挤兑的狠了,所以才提出这么一个比试项目,却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有几斤几两。 这种类似于‘菜鸡互啄’的事件虽然并不罕见,但是在人才济济的东京汴梁,却也是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过的,因此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围观的百姓自然是全都笑了起来。 最后这两个人谁都没有赢得比赛,而且一同灰溜溜的走下了台,至于说后面比赛的举办方怎么评定结果,这两个人也是不好意思再去听了。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这两个人说不得要在家好好待上一阵子才行了,马然出门,而被调笑的可能是百分之百的,如果要是可以离开东京汴梁,恐怕他们也会立刻着手准备了。 自然,比赛的举办方也被这一次的‘菜鸡互啄’事件弄了个哭笑不得,眼看着两人都已经离开了现场,干脆就当做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接着进行下面的比赛了。 高俅在一边看的很是有兴趣,当然他可没有上台的打算。这种事情,以他现在的名声、地位来说的话,赢了是应该的,输了可就是丢脸了。不过就算是赢了,高俅也说不准会落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声,没有必要的话……不!不管有没有必要,高俅都是不可能上台的! 自然,高俅不愿意上台,却是有人已经来了兴致,只见苏符凑到了高俅的身边,低低的喊了一声:“四叔……” “呵呵,怎么了?” 听苏符一喊自己,高俅立刻就猜到苏符这是想要参加一下这次的活动了,不过却也没有点破,安心等待着苏符告诉自己。 苏符自然是不知道高俅的这点小心思了,轻咳了一声,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什么,侄儿想上去试一试……” “去吧!去吧!上去玩玩也好,想来也没有几个人能让你应付不来的!” 对于苏符的才学,高俅可是很有信心的,毕竟苏符可是苏轼的亲孙子,才学虽然没有完全得到苏轼的传授,可也比一般的读书人家要强了不少,因此高俅是一点都不担心苏符的。 不过高俅的这番话,却是给苏符惹了麻烦,要知道自古以来都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很多读书人身上那股子最要紧、却又是最让人看不起的,就是那莫名其妙的傲气了。平日里知道自己又几斤几两,这些人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可是现在听见有人如此‘贬低’自己,心里面却也是很不舒服的,眼看着苏符年纪轻轻,心中自然就有了轻视之意。 就在苏符上台之后,紧跟着就在高俅身边的不远处,一个青年才俊冷哼了一声,拨开了人群,“哼!我倒是想要试试阁下的才学如何!” 看这人话说的倒是不小,只不过真到了应对之时,却是连连失误,跟‘才思敏捷’是完全联系不到一起的。开始的时候苏符还很是兴奋跟对方比试,引经据典的好不博学,只不过到了后来,却是有些不耐烦了,因为对方的能耐实在是不怎么样,所以苏符也就不耐烦了,说了好几个略带讽刺色彩的典故,将其给羞臊的面目通红。 即使高俅之前教训过苏符‘得志莫猖狂’,可是少年正是一个‘年少轻狂’的时候,真要是一点都没有狂傲之气,那反倒是有些不对劲了。高俅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多说,这件事情过后苏符想起来的时候,自然会明白自己做错了,倒也不用高俅多费口舌。 如此‘猖狂’的苏符,自然是引起了不少饱学之士的不满,接连有人上台跟苏符比试,不过苏符到底是家学深厚,倒也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偶尔有个有才之人跟其对上,那也是有来有往,根本不落下风。 苏符的才学不错,任谁听着起引经据典的时候都必须要承认这一点,不过人群之中也不是没有胜过他的,就高俅耳朵听见的悄悄话,就有好几个在台子低下对答上苏符问题的,而且还甚是敏捷。只不过这些人的年纪最低的也得有个三十岁了,真要是上台跟苏符对上,赢了也是不光彩的,毕竟你这年纪都快是人家的两倍了,多活那么多年输了才值得人们关注。 就这样,苏符一路过关斩将,竟然连赢了十场。自然,这个时候苏符也是有些厌倦的,朝着台下的看客一拱手,准备转身退场了。 有比赛的举办者连忙走上来拦住了苏符,当然也不是说要苏符参加什么‘决赛’之类的,只不过苏符赢了这么多场,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给出奖品来才对。结果一番交谈,最后苏符竟然拿到了一支金簪,然后满脸呆滞的就被推下了台子。 一直金簪,这对苏符来说自然算不上什么,虽然家里面一度很是贫困,可毕竟是官宦人家,也不会拿金簪当宝贝,不过这金簪却是点燃了现场百姓的热情,一时间想要上台的人就更多了。 第三十一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呵呵,怎么样,开心吗?” 看着表情呆滞的苏符,高俅满脸笑容的问了一句,不过高俅也不是在明褒暗贬或者有别的什么目的,只不过是单纯的问苏符一句而已。 不过这一句话,却是让苏符笑了出来,只不过却是苦笑,“四叔,开心什么啊!上去像是猴子一样让别人看了半天,结果拿回来一个这东西,您说我有什么可开心的啊!” “有金簪还不开心啊?日后有了相好的,做个定情信物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站在一边的王麟忽然间开口,‘开导’了苏符一句。 “我哪里有什么相好的啊!你这人真是的……看你这么懂,不如这只金簪就给你了!” 苏符到底还年轻,脸皮薄的很,被王麟这么一说,当时就面红耳赤,急忙将手中装着金簪的盒子塞到了王麟的手中。 不过王麟本来就只是在跟苏符开玩笑,又怎么肯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当即就将苏符的手推了回去,“苏兄你可不能玩笑啊!这是你辛苦得来的,怎么好给我呢?莫不是苏兄你有龙阳之好……啊!你……” 被王麟连说了两边‘苏兄’,苏符虽然有些不太高兴,可也没有因为这事情而找王麟的麻烦,毕竟这是自己的姓氏,真要是为这件事情发火,那岂不是说自己不满意自己的姓氏吗?这个玩笑可是开不得的。 ‘苏兄’这个已经略显尴尬的称呼不用多说,苏符也不打算发火,可是紧跟着王麟后面的这一句‘龙阳之好’却是将王麟给逼急了。‘龙阳之好’,其实是一个比较隐晦,但是却人尽皆知的一个典故,说的是战国时期魏国的王跟龙阳君搞同性恋的事情,跟汉哀帝的‘断袖分桃’其实是异曲同工。 本来只是一个玩笑的话,这也是没有什么的,可是之前的时候苏符坚持拒绝了高俅撮合他跟陈舒窈两个人,这要是被自己的四叔前后联系起来,苏符可真不敢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即使在中国历史上这种‘断袖分桃’的事情也算是另外的一种‘佳话’,可是这种‘佳话’大家听听也就罢了,说说却也无妨,可真要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着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苏符这一着急,被王麟推回来的手就猛的往前一送,正好打在了王麟的胸口上,所以王麟说完了‘龙阳之好’以后,紧跟着而来的便是一阵惊呼了。 有了这么个小‘意外’之后,苏符的脸也红了起来,不过伸出去的手却是没有收回来,依旧拿着装有金簪的盒子递送到王麟的面前,“那个……这个……我……”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我收下就是!收下就是!” 王麟此时已经实在是不好收场,只能是先行收下苏符递送过来的金簪。 在一边正跟陈师道聊天的高俅,这个时候也将视线投了过来,不过扫视了一眼之后,紧跟着又回过头去跟陈师道聊了起来。 从刚才苏符在台上出尽风头开始,高俅就一直在陈师道的身边陈述着自己‘教导’苏符是何等的辛苦,这可是让陈师道很是有些气愤了,不过却也是无计可施,毕竟现在他还没有教导过苏符什么。 当然高俅说的这些话要是让苏符听见了,肯定是十分的不屑的,因为高俅根本就没有教导过苏符什么东西,或者说,是没有系统的教导过苏符,偶尔念叨一些东西,也都是零零碎碎的,可以说今天苏符的表现,跟高俅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不过就算是让苏符听见了高俅说的这些话,也不会真的说出来,毕竟这是自己的‘四叔’,何必让自己的长辈下不来台呢? 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上元佳节看花灯的时候那时间其实也是快得很。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月亮已经滑到了西边了,不过街上来往的人群还是和刚天黑的时候一样,大家逛花灯的热情是没有丝毫的缩减的。 王麟和折彦质也到了一边去参加商贩们举办的小活动,或者是猜谜,或者是别的什么,反正玩的很是开心,高俅已经有些累了,便先行坐到了一边的茶摊上休息去了。至于说一直盯着人家妙龄少女看的陈师道,这个时候也被他的夫人给拎着耳朵带走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高俅才会觉得单身其实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苏符,来,这边坐!” 看着苏符经过自己的身边,高俅很是随意的叫了一声,让苏符坐到自己的旁边来。 自然,苏符很是听话的坐到了高俅的身边,在坐下的同时开口问道:“四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哦,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看着你有些怪怪的,好像是在对王麟献殷勤,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即使不怎么关注苏符,可是苏符的一些怪异举动也是落入到了高俅的严重,一次、两次的自然不算什么,可是这次数一多起来,可就让高俅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所以才叫住了苏符。 “这个……四叔您可不要误会啊!我可不是有那个什么‘龙阳之好’,实在是……实在是那王兄是一个女孩子啊!” 被高俅如此训斥,苏符也是涨红了脸,连忙开口辩解起来,毕竟‘龙阳之好’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太好听的。 不过在听完了苏符的解释之后,高俅却是愣了一下,“哦?他果然是一个女孩子吗?” “四叔,难道您……知道?” 本来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可是此刻却发现自己的四叔竟然知道这件事情,苏符受到的打击可是不小的。 “不知道啊!”不等苏符自卑的情绪产生,高俅紧跟着就是一句将他拉了回来,随后又说道:“三年前我收她当学生,相处的时间实在是有限的很,你四叔又不是神,能知道个什么?” “可是四叔您……” 苏符本来以为高俅洞悉一切,可是现在却是发觉事情好像出乎自己的预料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接高俅的话茬了。 “我怎么了?当年我跟她认识的时间不长,然后我就出知杭州了,不过这次一见面,我就察觉到了她有些不太对劲。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这件事情你四叔我不能给人家点破,所以才没有追问,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高俅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将苏符的疑惑放在心上。 确实,王麟的很多地方都不对劲,高俅也是发现了的,不过王麟背负着一些无法卸下的东西,高俅就算有心帮她卸下,却也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的,所以在发现王麟不对劲之后,也就没有多问。此刻苏符提出来,高俅自然是将之印证自己的猜想了。 “四叔,那我……我能不能……” 看不出来,苏符似乎是有些意动,所以此刻正满含期待的看着高俅,希望高俅能支持自己。 不过高俅却是不能这样做,看见苏符这幅模样,当即就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去,“你可别有什么别的心思,我告诉你,王麟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就算是你四叔我,其实也不愿意过多的插手,你真要是卷了进去,别说是你自己,就算是整个苏家,恐怕也可能受到牵连!你可别莽撞了!” “不是,四叔您这是什么意思?王麟她有什么事情,至于将整个苏家都牵连了?真要是有这个可能的话,四叔您当初又怎么会收她当学生呢?” 苏符显然是不相信高俅说的话,当即就反驳起来,而且找的点也都是对的。 “……有些事情我不能跟你解释的太多,当年我收她当学生,其实也是想让她把事情放一下,可是这三年过去了,她显然是没有放弃,这样一来,你四叔我要插手这件事情,也得做好辞官归隐的准备了,而且这一次辞官,很大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担心苏符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高俅甚至还夸大了几分,毕竟王麟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本来王麟的事情很是简单的,无非就是王麟的父亲王赡犯了法,然后被治罪了,最后王赡自尽,王家破落了。事情很简单,可是问题就在于当时用来给王赡定罪的罪名,这就让人很是无奈了,如果是正当的理由,自然没有后续了,可是当时曾布他们却用‘杀敌过多、引人报复’这样的理由来治王赡的罪,这就让人无法接受了。 王麟身为王赡的女儿,自然要为她爹讨回一个公道,可是王麟想要的,却又不只是曾布等人受到责罚,更加还要当今的皇上给出一个说法。 若是王赡洁身自好,一点的问题都没有,高俅也是没有理由不帮王麟的,可是王赡本身就不是很干净,这就让高俅不是很愿意插手这件事情了。更何况现在王赡已经死了,将他之前背的罪名推翻,然后再安上本该有的罪名,其实对他的名声更加不好。 若是就这样不了了之,哪怕说王家想要多一些照顾,其实事情也就很简单了,就算是曾布也不会反对这件事情。真要是这样做的话,王家首先是得到了抱拳了,王赡的名声也是不会受到任何的损害,毕竟天下人都知道王赡被安的罪名是多么的可笑,自然就会对其抱有同情,而那些不光彩的事情,自然也就可以永远不见天日了。 本来这件事情很简单,只不过王麟应该是不知道他爹做过的一些不光彩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的执着于‘复仇’的事情。可问题在于,高俅还没办法跟王麟解释,毕竟高俅的目的是阻止王麟,到时候被人家反问一句‘你是不是编造故事来阻止我’,高俅可是没办法回答的,毕竟这个问题里有一半说‘阻止’是对的啊! 此时高俅也看的出来,苏符是动了心思了,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发现王麟是女儿身的事实的,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发哪门子的疯,喜欢上了王麟的哪一点,可是必要的劝阻还是要进行的,苏符喜欢王麟的前因后果也就没有必要知道的太过清楚了。 长叹一声,高俅随即开口,劝说道:“仲虎,四叔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这你心里面明白,可是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然的话,四叔吃饱了撑的做这种费劲不讨好的事情?听四叔一句,不要招惹王麟,千万不要!!” “可是……四叔,我……” 苏符显然是不太愿意放弃,面对着自己四叔的苦苦劝说,还是十分的犹豫。 “……这样,四叔也不是不明白你这种少年春心萌动是个怎样的状态,但是你给四叔一些时间好不好?能解决这件事情四叔肯定帮你,不过在这之前,你稍微克制一点,别跟她走的太近了……” 眼看着劝说无果,高俅只能是退而求其次,用一个承诺来换取苏符暂缓接触王麟。 沾上这件事情,本身高俅并不是十分的害怕,大不了退一步,以后安心的当赵佶的妹夫,谁还能将自己如何了呢?最多就是有些事情做不了了,高俅自己的安危还是不会有问题的,可若是真让苏符除了事情,高俅可是没有办法跟苏迈交差的,当初带着苏符出来的时候,自己可是把话说的满满的,就差给人家些保证书了,真要出了事,那高俅也就没脸活下去了。 有了高俅这番话,即使苏符还是有些不太乐意,却也只能是点点头,说道:“既然四叔您都这么说了,那侄儿自然是没有不遵从的道理,只不过您说的这个,有具体的时间吗?不然的话真要等个三、五十年的,侄儿怕是有那个心也是活不了那么久的啊!” “哎呀!年轻人,对自己有点信心嘛!” 见苏符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高俅也是轻松了下来,跟苏符开起了玩笑。 第三十二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四叔,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您知道吗?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心中明白自己的四叔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可是涉及到自己的终身大事,苏符却也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的,因此才会如此的严肃。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不要那么严肃嘛!来笑一个!”高俅跟苏符开着玩笑,就差上手去拉扯苏符的嘴角了,不过苏符就是不笑,他也不好如何,只能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不笑就算了,不过这个时间么,四叔不好跟你做保证,因为四叔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忙,而且王麟的这件事情还比较麻烦,所以不可能立刻就着手解决。不过这样,四叔跟你约定个时间,什么时候平定了西夏,什么时候解决这件事情,你看如何?” “……四叔您要是不想解决就直说,行吗?!” 沉默了一阵,苏符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来。 “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觉得四叔还会蒙骗你不成?”被自己的侄子如此的质疑,高俅也是有点不太高兴,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四叔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明白?西夏的事情肯定不会拖得太久,这个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就行了。” “管好我自己?四叔您这是什么话,这可真是……” 被高俅这么一同训斥,苏符自然是有些不大服气的,不过毕竟没占着道理,所以苏符也就没敢大声说话。 只是这个时候的高俅,已经是有些不耐烦了,不等苏符说完,当即就摆了摆手,说道:“你看看那边,我可是觉着那王麟对折彦质好像是挺感兴趣的,难道你就这样坐在这跟你四叔唠家常吗?真要是被折彦质得手了,这件事反正你四叔是觉得挺好的,不过你嘛……” “四叔!我还有事,就先不陪您了!” 苏符转过头去,正好看见王麟跟折彦质正在说笑,也顾不得跟高俅多说了,当即就站了起来。 王麟是不是真的对折彦质感兴趣,这个高俅也不是十分的确定,不过真要是被高俅说中了,高俅也并不认为这件事情有什么出乎意料的,毕竟折彦质虽然现在还没有权势,可是他的背景却远远不是苏符能够相比的。再加上这两个人都是出身将门,所以说王麟真要是看上了折彦质,那其实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苏符正是明白自己在很多方面比不上折彦质,所以才会如此的焦急,顾不上跟高俅多说便起身离开了。 等到苏符离开之后,张千却是突然间低声开口了,“公子,您为什么不跟小苏公子说明这其中的原委呢?以小苏公子的品行来说,肯定也能理解您的啊!” “为什么不跟他说明?可是我又为什么要跟他说明呢?张千,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你都知道的很清楚,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说清楚了就能解决的,仲虎这孩子跟我相处了三年,是,这孩子是很机灵,也很是懂事,从来都不会做出让别人为难的事情,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让人心疼。这孩子从来都没有要求过什么,这一次拒绝了他,那日后呢?”高俅叹息一声,同时摇了摇头,说道:“唉~!其实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只是麻烦了一些,并不是说不能够处理,只是我暂时还不愿意去管这件事情,毕竟需要我去做的事情还是不少的,而且这时间上来说也是比较紧张的。” “公子您要做的事情……应该是西夏、辽国的那些事情吧?不过您说的这个‘时间紧张’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公子您的身体早就已经康复了才对,难道说……” 张千一直跟在高俅的身边,自然是知道不少的事情,可是对于高俅所说的‘时间上比较紧张’这件事情,却是完全想不通是什么意思,自家公子可不是那种时日无多的人啊!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高俅翻了个白眼,随后很是无奈的解释道:“我说的‘时间上来说比较紧张’,不是说我没有多少时间了,而是我根本就不想做事情,因此就打算在短时间内尽可能的将事情解决掉,只是如此一来,势必就要忙碌一些,而就算是如此,我给自己预留的时间上还是有一些紧张的,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对于自己的未来,高俅早就已经想好了,什么大富大贵、位极人臣这样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稀罕,如果不是现在的朝廷问题太多,如果没有任何的改变很容易就导致国破家亡,那高俅可能一早就娶了赵玉儿,然后和王诜结伴,一起当闲散的驸马去了。 当然,在这些事情之外,还有一些不太重要的小事,比如说找蔡京等人的麻烦之类的,这就要看高俅的心情好不好了。心情好的时候去找这些人的麻烦,算是给自己找个消遣的事情做;心情不好的时候去找这些人的麻烦,高俅也好发泄一下。不过这件事情就不好跟别人说了,哪怕是张千,最好也是不知道的好。 有了高俅的这一番解释,张千也算是明白了过来,自家公子的问题,说白了就是一个字——‘懒’!不过人跟人的追求不一样,‘懒’也是无可厚非的。 “唔~,说起了这些,好像有些时间没有跟薛海联系过了吧?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了,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啊!” 说起了番邦外族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薛海,高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跟薛海联系过,具体如何,还真的是不太好说了。 本来有关薛海的事情应该交给暗谍的人去察看的,不过当初高俅给了薛海足够的权利,所有行事都是让他自己决定,而高俅最多就是给他一个努力的方向。如此一来,薛海做事的积极性就很是很高了,不过暗谍的人却也不好插手了,再加上高俅离开东京汴梁的时候也没有交代薛海跟暗谍之间需要联系,这也就导致了这么长时间来薛海那边没有消息传来。 不过高俅也并不是十分的着急,反正日后肯定还有遇到薛海的时候,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再说也是来得及的,现在要考虑的,却是西夏那边的事情了。 实话实说,大宋周边的这些蛮夷,除了南边的大理之外,其他的都是需要处理一下的,而不用理会大理的主要原因,其实还是大理比较‘怂’,跟大宋基本上就是上下级的关系,管不管都不是很重要的。不过西夏却是不一样,常年跟大宋征战,西夏对大宋的威胁程度其实比辽国还要大,因为不管辽国如何的强盛,它都已经被大宋的文化同化的差不多了,如此情况下,辽国其实对于战争也是有那么一丝的厌恶的。 西夏是必须要首先处理的,而且要在辽国反应过来之前就处理掉。当处理完了西夏之后,大宋跟辽国之间如何,那可以再慢慢商量,两国已经数十年为起刀兵,继续和谐相处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至于说是否要收复‘燕云十六州’,高俅反倒是觉得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跟‘燕云十六州’比起来,其实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高俅去主意,那就是——金人。 在高俅有限的宋朝历史知识之中,对大宋造成伤害最大的就是金人了,当然现在他们还没有立国,说女真人可能更加准确一些。 现在的女真人,应该是已经结束了部族独立,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整体。这虽然是高俅的猜测,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的,因为在之前的时候曾经有人上疏,建议朝廷跟女真人联合,一同对辽国发动进攻,不过当时京畿的禁军正是在改革最忙碌的时期,所以这件事情也就暂时被压了下来。 如果高俅没有记错的话,上疏的那个人好像就是呼延庆。如果再过上千多年的话,这个人可能会大大的有名,因为那个时候会有很多的评书来宣传他的‘事迹’,比如说最有名的《呼延庆征北》、《呼杨合兵》等等。 当然这一类小市民文学基本上都是没有任何的史实依据的,虽然说历史上确实存在这些人,但是却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就好比《呼杨合兵》,‘呼’自然说的就呼家的这些人,其中自然是包含呼延庆的,而‘杨’自然就是说的杨家将,可是问题在于,现在的呼延庆才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年纪,年龄比折彦质大了一些但是也有限的很,可以说在呼延庆出生之前杨家基本上就已经没落了,如此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合兵’的事情? 后世的、评书不用多提,对分析现在的人物是没有任何的帮助,所以呼延庆到底是有什么能耐,高俅还真的不是很清楚,不过就看其提出来的和女真人联合,共同攻打辽国的主意,想来此人不是个身强体壮却头脑简单之辈。 主意是好主意,不过却是很有问题的,因为在这个提议之中,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如果大宋强盛,那何必跟女真人联合?如果女真人强盛,那何必在乎跟大宋的盟约? 可以说,原本的历史上,金人攻破东京汴梁,给大宋以最深的羞辱,其实根源就在于大宋不够强盛,或者说是在面对金人的时候表现出来的不够强盛。 两虎相争,如果有一个豺狼在一边帮着一方,看起来豺狼帮助的那一方是占尽了便宜。可问题在于,两虎相争,就算有豺狼相助,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一死一伤。死了的自然就不用多说,可活着的却未必还有力气去击败只起到了骚扰作用的豺狼了。更何况,现在大宋和辽国其实并不能用两只老虎老比喻,充其量就是一只虚弱的大象和一只病恹恹的老虎,大宋就是那只虚弱的大象,而安定了百年、早就已经习惯了歌舞升平的辽国自然就是那只病恹恹的老虎了。 本来的‘两虎相争’,现在变成了一直虚弱的大象和一只病恹恹的老虎,可是那只豺狼却是神情体壮,正贪婪的在一边窥视啊! 对于女真人的事情,高俅暂时还没有找到机会跟赵佶商议,不过按着高俅的想法,女真人要比辽国更加可恨。大宋可以跟辽国和平共处,但是女真人必须要亡其族、灭其种才可以,这是原则问题。 手指无规律的敲打着桌面,高俅仔细思考着该如何反驳那些朝臣,毕竟如果不知道‘靖康耻’这三个字的话,其实联合女真人对抗辽国的主意,还真不能算是个不好的主意。而现在的朝臣,更多的是将辽国视为了生死仇敌,毕竟燕云十六州还没有收复,这是一桩耻辱,但更是一桩天大的功绩。 燕云十六州的事情过去百多年,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明白的事情,不过收复燕云十六州,却是很多读书人日思夜想的事情。 从燕云十六州丢了之后,也就是后周的周世宗柴荣收复了瀛洲、莫州、宁州这三地,还是人家守将投降才拿下来的。直到今天大宋也没有在这方面做出任何的功绩,上至天子,下至黎民,心里面肯定都有多的想法。 思来想去,高俅也不知道该如何从正面跟那些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官员们理论,自然也是有一些烦躁的。当然高俅可以用别的手段来解决这件事情,不过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高俅必须由足够的权利去调动兵马,而且还必须在朝廷反应过来之前对女真人下手,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高俅独自一个人在思考,赵玉儿她们依旧在逛着花灯,陈师道小心翼翼的陪着夫人,苏符去和王麟他们凑到了一起。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什么岁月静好呢?无非是有人在负重前行罢了。 第三十三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正月十五的上元佳节一共是有七天的假期,因此在正月十五这天晚上,高俅他们也并没有玩的太晚,在街上的人少了快一半的时候他们就回家了。而在这天晚上,王麟和折彦质两人也都没有回家,而是跟着去了高俅的府上,自然,高俅又派了下人去这两人的家里通知,这自然是不重要的小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上元佳节的庆祝活动依旧在继续,不管是逛花灯,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互动,每天上街的人还是有不少,当然人数上跟正月十五当天是没的比了,毕竟真正的节日那天已经过去了,剩下的附带假期很多人也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的。 当然,高俅肯定也是属于想要休息的那些人里面的,不过可惜的是,赵玉儿她们却不认为高俅想要休息,依旧是每天拉着高俅出去逛花灯,而苏符等人自然也是一同前往的。 上元佳节七天的假期,高俅跟陈师道、苏符他们可是累了个半死,当然一直留在高俅府上的折彦质其实也很是疲惫,不过在上元佳节的假期结束之后,折彦质举直接回府州去了,路上虽然也是奔波劳累,却也可以抽出时间来简短的休息一下。 不过跟离开东京汴梁的折彦质比起来,高俅和陈师道就有些‘凄惨’了,因为在过完了上元佳节的假期之后,这两个人紧跟着第二天就得上朝,因为有好些事情还要处理,肯定要忙上一阵。而比高球和陈师道更惨的,还有一个苏符,在上元节假期之后,太学那边就重新开课了,苏符肯定要进去好好待上一段时间才行了。 当然,在高俅看来,苏符肯定是乐在其中的,虽然说有那么一些疲惫,但是这对苏符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王麟也是在太学里面的。不过太学里面是不是跟后世一样分‘年级’、‘班级’什么的,这些高俅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想来应该是有一些区别的,不然第一年跟第二年进去的都在一起,那肯定就会混乱的。自然,这件事情高俅反倒是不怎么关心了。 到了第二天上朝的时候,高俅懒懒散散的往大殿的门边一靠,看着大殿之上的人商议国事,不过说的事情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高俅也就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在早朝快要结束的时候,忽然有人来通报,说是辽国的使节前来,另外还有女真人的使节到来了,说是新年朝贺,这个就让高俅很是在意了。 一般来说,‘过年’这种事情只有汉人这里才有,别的民族自然有别的民族的节日,基本上跟汉族的节日是没有重合的。而像辽国、女真这一类的国家、民族,虽然也有来大宋恭贺新春的习惯,不过怎么也不应该是在过完了上元佳节才来朝贺吧?这个时候上元佳节都过去了,他们来做什么?来恭贺大宋皇帝‘晚年’幸福吗? 心里面想着不切实际的事情,高俅的注意力也放在了门口那边,不多时就看见了几名使节从外面走了进来,听身别的大臣们议论,这应该是辽国的使节。 也只能是辽国的使节,在走到了大殿之上的时候,就这样跟赵佶对上了,桀骜而立。若是别的国家的使节,这个时候大殿之上肯定已经乱套了,不说是群情激愤,都准备上来拿下这个使节,至少也已经接连请命,请求皇上将这使节治罪了。毕竟在大宋,又或者说是汉人的思想里,所有的番邦外族都算是汉人朝廷的附庸,如此不知尊卑上下,那岂能轻饶? 不过这可是辽国的使节啊!虽然说心中不满,但是碍于辽国的国力强盛,大家也都很有默契的装作没有看见这些使节倨傲的神情,不然真的要说起来的话,这件事情肯定是非常麻烦的,动使节就是跟人家翻脸,可是现如今的大宋,还真的是没有那个底气的啊! 只是这群臣之中,却是又高俅这么个异类。 本来高俅对于辽国的使节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官,不是因为对方是辽国的使节,而是因为高俅从后世而来,观念跟现在的人很是不同。所以使节的一些行为在高俅看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只不过对方这种明显瞧不起大宋的态度,让高俅心里面有些不舒服。 此刻的赵佶心里面也是憋着一团火,不过还不能发作,只能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心平气和的开口说道:“来者可是辽国的使臣?此次尔等……” “我们自然是辽国的使臣,刚才进殿之前不是已经通报过了吗?你这大宋的皇上,怎么好生的啰嗦?” 辽国的使节忽然间开口,打断了赵佶的话,看起来很是不耐烦。 “你!” 身为一国之主,赵佶不是没有让人打断过自己的话,毕竟像高俅、皇后这一类的人还是有一些的,可是即便是高俅,也从来不会在群臣的面前如此无礼,因此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赵佶可是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皇上!跟这等没有教养的东西生什么气呢?没有必要!没有必要啊!” 眼看着群臣都没有开口的意思,高俅可是忍不住了,开口‘劝说’起赵佶来。 不过与其说高俅是在‘劝说’当今的皇上,倒不如说他在辱骂辽国的使节,因为这措辞实在是有些不大恰当,就算是跟高俅同殿为臣的曾布等人,听完了高俅的这番话也是连连皱眉。 辽国跟大宋相安百年,文化上已经被同化了很多,而出使的人肯定也不会是完全不懂大宋问话的人,因此对于高俅的这番话,使节可是听的很清楚,自然就有些不高兴了,只见他朝着赵佶拱了拱手,随即便开口讽刺道:“本以为大宋是礼仪之邦,可是今天看来,好像并不是如此吧?大宋皇帝还没有开口,下面就有臣子先行辱骂使节,这是不将我大辽放在眼里了吗?” “这个……” 曾布觉得很是为难,虽然他也看不惯辽国使节的行为,可是这件事情还真的不成像高俅那样意气用事。 不过高俅哪里会在乎那么多,当即一摆手,朗声说道:“正所谓‘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我大宋自然是礼仪之邦,可是面对那些不懂礼仪的番邦蛮夷,又何必讲那么多的礼数呢?反正他们又不懂,费这个力气做什么呢?至于说不将辽国放在眼里,这个就有点过分了,我们只不过是看不惯你这个使节,跟大辽又有什么关系呢?” “哼!我乃是大辽的使节,自然就代表了大辽,你看不起我这个使节,自然就是看不起我们大辽!” 辽国的使臣知道大宋的文官很是难缠,因此么有跟高俅争辩下去,而是抓住了‘侮辱大辽’这件事情来做文章,不过对于一个使臣来说,他背后也确实是站着自己的国家,这倒是没有什么好指摘的。 可是高俅又怎么会顺着对方的话来说么?眼看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势,高俅的嘴角向上勾起,随即笑了起来,“呵呵,你是说你代表了大辽?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大辽?如此说来,如果你死在了这里,是不是就说明大辽也是跟你一个下场呢?” “你……你什么意思!” 虽然知道自己的国家强盛,可是真面对‘生死’这个话题的时候,使节也是人,也是会害怕的。 “什么意思?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意思!”高俅邪魅的一笑,随即向着大殿外面一招手,高声说道:“来人,将这个不知上下尊卑的东西推出去砍了!” “你……你敢你!我可是大辽的使臣,你不能这样做!” 听见高俅真的下令了,使节可是有些慌了,说一千道一万,辽国是很强盛,可是自己的脖子可是没有那么强硬啊!真要是把命丢在了这里,那辽国再强盛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能这样做?为什么不能这样做?灭亡辽国的机会啊!这么好的机会,干嘛要放任其溜走呢?都给我上,抓他们出去斩了!” 看着殿前当值的侍卫走了进来,高俅直接开口下达了命令。 按理说高俅这样一个小小的开封府,其实没有资格发布这种命令的,毕竟大殿之上比他大的多的大有人在,而且皇上还在这里,怎么也轮不到他开口。只不过很凑巧的是,高俅以前当过殿前司都指挥使,虽然说没有跟殿前司的所有人都混熟,可也有不少人认识他,尤为幸运的是,今天在大殿外当值的又是林忠,自然高俅的命令就得到了确切的执行。 有侍卫上前将辽国的使节全都抓住,然后压着就往外面走。 这样一来,辽国的使节也是真的慌了神,口中不停的喊道:“你们不能这样做!我可是大辽的使臣!你们这样做,我们大辽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快停下!快停下啊!” “……辽国放不放我们,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不过今天你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以后记着点,惹谁也别惹我们高大人!” 有一个压着这个使节的侍卫,低声在使节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就是这侍卫的一句话,让使臣差点就哭了出来,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了这么一个煞星了呢?以前来大宋的使臣,可是没听说过遇到了这种事情啊! “行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辽国的使节,真要是死在我们这里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辽国问起来,我们也不好交代不是?” 虽然心中很是舒坦,但是赵佶还是保留着理智的,眼看着使节就被被推出大殿了,他赶紧开口,阻止了侍卫们,若是晚开口一时,说不得人就被推出去了。 “是啊!是啊!我们要是死在了这里,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感觉到侍卫的步伐停了,使节赶忙开口,附和起赵佶的话来,这可就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他这个使节来说,这绝对是天大的祸事啊! “嗨!有什么不好交代的?辽国来的人不知道被那里的山贼土匪杀害了,然后那些杀害了辽国使臣的山贼土匪装成辽国的使节来我们这里坑蒙拐骗,被我们大宋生擒活拿,枭首示众。这样的事情,辽国感谢我们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说我们的不是?” 高俅满不在乎的一抖手,随即说出了这样一番颠倒黑白的话来。 这番话传到了使节的耳朵里,当时就将使节给吓得一哆嗦,感情这位大宋大人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自己,莫不是早就有了坑杀辽国使臣的计划了吧?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想出对策来呢?一想到自己可能猜中了事实,使节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就好像筛糠一样。 而听完高俅的这番话,站在群臣前面的曾布也是一抖手,得,这小子是打算耍流氓了! 大家都知道高俅说的这些不过是个托词罢了,反正就是一个目的,事情我们做了,可我们就是不承认,你有问题是你的事情,反正我们是不会承认的! 不过说会话,高俅的主意虽然‘缺德’,可也并不是不可行。很多在场的大臣都开始琢磨起这件事情的可操作性来。虽然说辽国肯定会心生不满,可是辽国跟大宋现在也就是旗鼓相当,真要是想灭绝大宋,辽国现在也是做不到的,最多就是在边境上有些摩擦,大的战事估计是起不来的。 如此说的话,借机杀他们一个使节,虽然占不了什么便宜,可是这心里面的一口恶气可是实打实的吐出来了,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见啊!一想到这件事情的可操作性,很多大臣看向辽国使节的眼神都已经变了。 而辽国的使节虽然是背对着群臣,不知道群臣此刻的表情,也看不见群臣的眼神,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一阵阵发毛,一股不好的预感随之涌上了心头。 第三十四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赵佶此刻已经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自然没有那么恨这些使节了,便开口替这些使节说起话来,“咳咳!两国交锋,尚且不斩来使。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辽国的使节,这件事情,我看不如就算了吧!” 不过事情可是高俅办的,虽然不是真的打算让这些使节全都死在这里,但是必要的样子还是要做的,当即摆了摆手,说道:“皇上,这点我却是不认同的,一国的使节怎么也都应该是知书达理之辈,就算不像我大宋的官员一般可也不该像是他们一样,所以我还是坚持认为,辽国的使臣已经被人杀害了,而这些所谓的‘辽国使节’,只不过是一群山贼土匪罢了。” “冤枉啊!我们真是辽国的使节,我们是真的啊!” 眼看着有了希望,辽国的使节可是赶忙开口叫嚷起来,不然等一会真的被砍了头,那时候想喊叫都是没有机会的了。 “嗨!什么真的假的?人头落地,真的也就是假的,而假的自然也可以是真的了。”高俅很是不屑的看了这些使节一眼,倒也没有继续说难听的话来嘲讽他们,而是朝着赵佶一拱手,说道:“不过皇上既然都已经开口了,你们这些人的命就算是暂时保住了,不过你们可要记住,哪怕是他国的使节,在面对我大宋天子的时候也要保持你们的敬畏之心,不然的话,我大宋虽然是礼仪之邦,可是这刀剑也是锋利的很呢!” 说完这番话,高俅随即就朝着林忠等人挥了挥手,而林忠也是聪明,得到了高俅的示意之后,便跟他手下的这些人使了个眼色,随后侍卫们同时松手,将辽国的这些使节给放开了。 “是!是!是!我们记下了!我们记下了!” 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辽国的使节也变得规矩了起来。 有人来提醒使节们注意仪表,皇上还在上边坐着,有什么事情还得接着讲,这些使节才慢慢的转回了身去,不过看向高俅的眼神之中还是充满了畏惧。 这些使节之中有一个站在中间位置的年轻人,在回身之前,好奇的望了高俅一眼,随即小声问道:“敢问一句,大人您是……” “我吗?一个小小的开封府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人物的!” 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高俅也没有隐瞒什么,直接给出了答案。 只是高俅给出的这个答案,想来是不让辽国使节中的这个年轻人满意的,毕竟辽国跟大宋相立百年,自然知道大宋的很多事情,如果高俅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封府的话,那高俅有什么资格在这大殿之上开口?要知道在开封府上面可是还有着众多的文武大臣,而且最上面还有皇上,开封府凭什么在这些人没表态的时候先开口? 再者说了,大殿之上说绑了辽国来的使节就有侍卫上来行事,一般的人哪里可能有这样的权力呢?当然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可能,毕竟开封府府尹是有这个资格的,因为开封府的府尹至少也是跟皇上沾亲戚的主,可问题在于开封府的府尹平日里根本就不上朝,就算是上朝也是在百官之前啊!这位站在门边的主算是怎么回事? 辽国的使节想不明白,但是他也不认为高俅是在说谎,大宋毕竟是礼仪之邦,泱泱大国,说谎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可能发生,可是在朝堂之上对着外邦来的使节撒谎,这可是绝无可能的。 那边辽国的使节是满心的疑惑,而高俅这边也开始琢磨起来,这一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按理说一国来的使节可以是好几个,但是主事的肯定是只有一个,而刚才主要开口说话的那个使节,看起来少了点气势,很是不想一个使节。刚才开口的年轻人,竟然能够在不经过‘领导’允许的情况下就开口跟自己交流,难道这人才是主事的?可是这么年轻,却又不大像,而且真要是主事之人,怎么可能如此的莽撞呢? 高俅这边思考着,那边辽国的使节已经跟赵佶等人说完了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太过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过来朝贺新年,别的事情么,这些使节没有说的太多,不过言谈举止之间,好像是对大宋的禁军改革一事很是上心。如果说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那大家自然是十分紧张的,可是在对方隐晦的表达之中,他们发现了这些辽国使节的‘目的’,自然就要放心不少了。 不过任凭赵佶那边说的热闹,高俅总是觉得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大宋富国强兵,然后辽国就派人过来察看,这看似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这中间好像好缺少了不少的真相,那就是辽国为何要注意大宋的动静呢?这里面要是说没有点隐情,高俅都觉得自己这十多年经历的事情就只是一场梦了。 心里面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高俅也没有太过着急,因为辽国的这些使节还会在这边住上几天,之后才会回返大辽。既然如此,高俅觉得自己还有的是时间来调查这件事情。当然,就算是查不出来,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高俅可不觉得在国与国之间的来往之中,几个人能改变什么大局,这是真真实实的世界,可不是什么书演义。 说完了事情,辽国的使节便退了下去,而大宋这边,自然也有专门的人去接待他们。在辽国的使节之后,女真人的使节也是紧随而来,等到有人来通报辽国的使节离开之后,赵佶才下令让女真人的使节觐见。 女真人,也就是之后的金人,他们现在还是辽国的附庸,可是他们的使节却不是跟辽国的使节同时觐见,反而故意错了开来,这其中必然是大有文章。赵佶登基坐殿,这里面的事情虽然猜测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也能知道是有问题的,因此才会如此的谨慎。 也许是女真人有了反心,不想继续依附于辽国了;也许是辽国的人有什么谋划,特意让女真人如此行动;也许是两者皆有,辽国的人有谋划,而女真人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赵佶都必须要谨慎的对待,不然真要是惹得辽国震怒,发起刀兵,大宋虽然说不怕,可不也没有这个必要不是?考虑到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赵佶很是谨慎的接见了女真人的使节。 要说起来,女真人可是比契丹人要‘识时务’的多了,都是说来朝贺了,辽国的契丹人可是双手空空,而人家女真人可是带着一本册子的礼品来的,这就让赵佶的心中很是满意了。这也说不清是多少年了,大宋从番邦外族的手中得到觐见之礼,可是一件很是露脸的事情了。 不管是骏马还是海东青,又或者是珍珠、人参之类的,在女真人的这张礼单上可是记载了不少,虽然说数量都不算多,可是这种类可是不少,而且大多都是女真人那边的特产。尤其是海东青,这玩意儿可是很少见的,也就是大宋现在的皇上赵佶根本就不感兴趣,要是放到辽国的朝堂之上,辽王肯定已经高兴的蹦起来了。 海东青,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海东青属于大型猛禽,体重健壮,不过这东西也就是在女真人那边才会有出现,在其他的地方,是根本不会存在的。以往女真人也曾经进献过海东青,不过这东西在文臣这边实在是没什么市场,也就是武将们趋之若鹜。 当然,重要的自然不是海东青,而是女真人送来的那些马匹。大宋跟辽国不同,是真真正正的没有好的养马之地,辽国那边虽然也不怎么样,可是比起大宋这边来却还是要好的多的,这也是为什么大宋在对辽国的战事上没有信心的根本原因——骑兵比不过人家! 女真人送上来几匹骏马自然是不值得稀罕,毕竟在朝堂上的武将就有不少,根本就不够分的。可是这却是一个信号,女真人重新给大宋送上了骏马,如果说努努力的话,说不准可以从女真人那里弄出更多的骏马来,如果真能如此的话,就算是花钱买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 “唔,尔等此来,可有要事?” 扫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礼单,赵佶的心里面可是舒服得很,不过他还是记得正事的,因此收回了视线,随即开口问了起来。 这样一来,女真人的使节可就有些尴尬了,看看左右的文武群臣,犹豫道:“这个……那个……大宋皇上……” “咳咳!启禀皇上,女真使节一路多有劳累,肯定是十分劳累的,倒不如让他们早些回去休息,等到晚些时候您在召其一起用膳的好!” 眼看着女真人的使节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来,站在群臣之前的曾布连忙开口,将这件事情给遮掩了过去。 有了曾布开口,这件事情自然就先是如此了。现在的曾布可是手握重权,虽然说权倾朝野是有点夸张了,可是权利之大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有他开口,赵佶自然是要斟酌的,而且这样一来百官也就不会将原因找到赵佶的身上,反而会思考曾布的目的是什么。 高俅这一次没有开口,不过也已经将事情看得差不多了。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女真人来这里献殷勤肯定不是为了‘奸’和‘盗’,所以他们就是有重要事情的,再看看女真人到来的厚礼,想来这件事情是不会简单了的。这样一来,问题就出现了,事情如此重大,肯定不能堂而皇之的在朝堂之上讨论,不然那就跟昭告天下没有任何的区别了,所以有事情也肯定是赵佶叫上少数几个人去跟女真人的使节商量。 曾布自然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开口替赵佶将事情遮过去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最多就是个权臣,又不是奸党,什么事能做、什么事该做他还是明白的。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是走流程了,跟女真人的使节又客套了几句,紧跟着赵佶就让他们退下了。而在女真人的使节离开之后,赵佶又跟百官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然后才宣布散朝,离开了大殿。 朝会是散了,不过按着高俅的顾忌,赵佶应该是要召集一些人手,商量女真人的事情了,所以他也就没有太着急的往外面走。就这么一拖延的功夫,却是看见了一个熟人。 “哎!怎么还不走啊?” 上官均双手插在袖子里,慢悠悠的走到了高俅的面前,开口问了起来。 对于上官均,高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跟他聊过天了,虽然之前他也上自己的府上拜访去了,不过正好那天高俅有事情出门了,所以上官均最后是由陈师道接待的,好在这两个人也是熟识,倒也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高俅记得,上官均好像是给事中还是什么官职来着,反正是有资格上朝的,所以碰见他也很是正常,高俅也没觉得意外。 被上官均这么一问,高俅笑了笑,随即回答道:“嗨!反正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回请,慢慢走呗!着什么急呢?” “哈哈哈!你这个小子啊!过年的时候我去找你都没见着你的面,今天可是不好让你跑了,走,咱们再找几个人,然后一起找个地方去吃点饭!” 这个时候说‘一起去喝点酒’才是正常,不过高俅不能喝酒的事情朝中的官员基本上都知道,上官均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话说出口。 高俅琢磨着反正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最多就是出宫门之前被赵佶派去的人叫回来,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反倒是拒绝了上官均,那样就不太好了,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并肩和上官均离开了大殿,一同往皇城的宫门口去了。 第三十五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不过让高俅没有想到的是,直到他出了宫门,上了自己的马车,也不见有人来找他去赵佶那边。可是高俅看得清楚,在刚一散朝的时候,曾布一出大殿的门口,就已经被小太监给叫走了,怎么到了自己这边却是一点的动静都没有了呢? 虽然心里面很不舒服,也不愿意承认,可是高俅却是无奈的发现,自己好像是不大受赵佶的待见了,遇到了重要的事情也不专门的让人来找自己了。其实之前正月十五,上元佳节的时候,高俅就觉得有些异常了,皇上出巡的事情,通知了开封府的判官等人,确实没有通知自己这个开封府,这本身就耐人寻味。 本来以为就是个小小的插曲,可现在看来却不是如此了。而高俅现在虽然有心去插手女真人使节的事情,奈何现在他的身份就是一个小小的开封府,哪里有理由去插手这件事情呢?况且赵佶那边的事情,也确实是不大好说的。 此刻的高俅,心里面就好像被一只猫挠了一样,很是不舒服,对女真人使节此次来大宋的目的十分好奇的他,此时已经不再关心别的事情了。 上官均却是不知道高俅心里面在想着些什么,跟在高俅的身后就上了马车,然后便指挥着往最近的酒楼去了。而这出酒楼,正是当初高俅找人截住王厚、宴请王厚的地方,因为这个酒楼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好了,所以今天上官均也是拉着高俅来到了这里。 直到下了马车之后,高俅这才反应过来,上官均竟然也上了自己的马车,不由得无奈的说道:“不是,您怎么不坐自己的轿子,反倒是上我的马车上来挤着呢?” “你小子可真是的,我这都要下马车了,你怎么还说这种话?”上官均很是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对高俅的这番问话显然是不太高兴的,“我又比不得你,家里没有几个钱,虽然也有轿子,可是平日里能不动还是不动的,不然这挑费可是让人接受不了的啊!” “您可真是‘节俭’啊!到了您现在的这个级别,俸禄难道还不够……哦!是了!我倒是忘了这是文人的通病了!您该是瞒着家中的夫人买了不少‘好东西’吧?” 高俅开口想要讽刺一下上官均,不过随即就反应了过来,上官均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历代的文人,可能大都是一个样子,讲究‘风流潇洒’,当然在没钱的时候也不是说人人都不能讲究。不过按着一般的情况来说,凡是文人,看见了好的‘笔墨纸砚’以后,若是没钱也就罢了,有钱的话,肯定是要慷慨解囊,好好的采购一番的。 而好的笔墨纸砚,价格从来都是不菲的。比如当初高俅在上元节上参加活动赢到的那块歙砚,如果不是因为其太过贵重,人家老板就是因为心疼自己砚台,不愿意给高俅,所以才在不得不给出砚台的时候将其砸在地上,让其碎裂开来。而除了砚台之外,笔墨纸这三样也都有好的物品,譬如说李后主的澄心堂纸,那在后世也可说得上是‘一纸千金’,高俅可是记得,曾经在安徽省举行的文博会,一刀澄心堂纸可是卖出了数万块钱的高价,由此可见,风雅其实并不是一件多么省钱的事情。 从古至今,其实不光是文房四宝或者说其他的那些片面的地方,所有的行业都是如此——凡是最好的那些东西,全都是有完整的传承,并且只能是靠着人工去完成的。无论机器如何发展,最顶尖的这些东西都不是机器能够做出来的。 上官均是给事中,按理说这个级别其实已经不算低了,况且大宋朝的官员俸禄在中华的王朝之中都是最高的,上官均也是不缺钱的才对。不过现在看上官均的这个样子,应该就是犯了文人的通病了,肯定是没少偷着买一些好东西。至于为什么说是‘偷着买’的,其实是因为上官均怕老婆这件事情可是出了名了,而女人家的,对‘笔墨纸砚’、‘文玩字画’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不感兴趣,毕竟李清照这样的女孩子还是比较少见的。 不过想到这里,高俅的左脸颊微微的抽搐了一下,走到马车边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就这样站在马车车厢之上,跟刚下了马车的上官均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这么说……你今天带我来这里,莫不是还想着要我掏钱吧?” “正是此理!你小子可真是聪明伶……” ‘伶俐’的‘俐’字还没有说出口,上官均脸上的笑容突然间就凝固了。 之间高俅收回了脚步,身子往车厢里面一缩,随后在车厢里面喊道:“张千赶车!我们回府!” “是!公子!” 张千答应一声,正好就站在马匹的旁边,所以也不上马车,直接拉着马车就开始跑。 马车的速度很快,起步却也需要时间,不过有张千在前面拽着,这个起步的时间也是大大的缩短了。因此在上官均反应过来之前,张千已经翻身上了马车,紧跟着赶着马车离开了。微微腾起的烟尘之中,就剩下上官均一个人,呆呆的站立在了原地。 坐在马车里面的高俅,这个时候却是松了一口气,其实对于他来说,请上官均吃一顿饭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上官均主动来请自己,却是让自己掏钱,这个可就不大合适了,更不要说,上官均还请了好几个高俅不认识的人,这样一来高俅就不太能接受了。再加上现在高俅心里面也有些烦躁,干脆就直接逃了,有什么事情下次再说,大不了跟上官均赔罪也就是了。 相比于跟上官均吃饭,高俅现在更在意的,反倒赵佶了。以前的时候高俅没少晾着赵佶,可是赵佶这忽然间不搭理高俅了,高俅这心里面反倒不是滋味了。还有那女真人使节的到访,他们肯定是有所求的,高俅一想到自己远离了赵佶,接触不到这些事情,就是一阵阵的恼火。 马车飞驰,车厢的帘子也随即被风吹了起来,高俅下意识的往车厢门口望了过去,随即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从车厢外面一闪而过。能够看见对方的脸庞,这说明高俅的马车跟对方是相向而行的,这种时候双方的相对速度是很快的,再加上车厢的帘子就是飘起来了一点,因此还没等高俅反应过来,那个人就从高俅的视野之中消失了。 “哎?这个……” 高俅一愣,下意识的就说了一句,不过话刚出口,却是也不清楚自己想说什么了。 坐在外面赶车的张千听见车厢内高俅的声音,本能的将马车赶到了路边停下,然后回过身来,开口问道:“公子,怎么了吗?” “啊!不是!刚才好像是看见了一个熟人,不过也不知道是速度太快还是我看花眼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却是没看清……或者说是没想起来那个人是谁。” 就那么一瞬的功夫,高俅又不是高速摄像机,看不清也实属正常,所以他也没有太多的感慨。 “熟人?许是公子您以前见过这个人吧?东京汴梁虽然如此之大,可您认识的人也是不少,您看见几个熟人还不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吗?!” 张千倒是没有像高俅一样想的那么多,在他看来,东京变动虽然大,可是高俅认识的人也很多,所以遇上个认识的人其实是件很正常的事情,相反的,若是遇上的全是高俅不认识的人,那这才叫稀奇事呢! “……你这么说也对!既然如此,那就先回家吧!” 虽然觉得刚才自己看见的那个人不同寻常,可是高俅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对方到底是谁,因此只能是接受张千的这一种解释,暂且不去追究那么多的。 当然高俅就算是想要追究也是没有办法的了,刚才又没有叫住人家,这个时候再想去找那人恐怕也是找不见了,所以干脆就别费那个时间,先回家去好了。 张千赶着车往府邸那边走,高俅坐在马车里面思考着,当然不是思考着自己刚才碰见的那个人,而是琢磨女真人的使节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只是在高俅从马车上下来,往府邸的大门口走的时候,抬头一看大门,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 “李光!那个人是李光!” 高俅睁大了眼睛,然后喊出了这两句话来。 站在高俅身后,张千刚把马车交给门口的侍卫去停放,却听到高俅的这番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李光?李光是谁?公子,您是想起什么来了?” “想起什么来了?呵呵!那个人是李光啊!我说怎么自从我回来之后这感觉就不对了,原来是李光回来了,怪不得会如此!怪不得会如此啊!” 高俅苦笑一声,随即摇了摇头,此刻的他,却是将事情全都想明白了。 李光,越州上虞人。这个人以后会有什么成就,在历史上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这些高俅其实并不清楚,毕竟宋朝的很多历史高俅都不清楚,这样一个存在感远远弱于蔡京、杨戬之辈的人,自然是不会引起高俅的注意了。 不过高俅知道李光的存在,也是跟历史事件无关的,纯粹是因为这两个人之前就认识,所以才会知道。最早的时候,高俅参加所谓的‘童子举’,当时高俅一功认识了三个人,一个是蔡攸,一个是王皋,还有一个就是这李光了。蔡攸现在在朝为官,只不过因为蔡京的缘故,高俅其实很多时候都不怎么跟其来往;而王皋现在如何,高俅其实并不清楚,也是多年未见,交情又不深厚,所以也不在意;剩下的李光,高俅可是见过好多次的,而且就是在这座曾经的‘端王府’见过的。 在赵佶还是端王的时候,李光就已经跟在赵佶的身边了,至于说这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高俅不是十分的关心,所以也没有详细的问过。后来赵佶登基坐殿,李光虽然也算是年幼,可是毕竟站队的时候站对了,所以按理说也是该受益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李光的父亲正好去世,赶上这么一档子事儿,李光丁父忧就离开了东京汴梁。 从时间上来说的话,丁忧是要回家守制二十七个月的,也就是说两年零三个月,从赵佶登基开始,过了两年零三个月之后,李光便可以回来东京汴梁了。而在李光丁忧结束之后,正好是高俅跟着苏迈他们将苏轼夫妇三人的棺椁送回眉州,并且下葬的那段时间。 如此说来,李光差不多是一年多,甚至是两年前回到的东京汴梁,可是从那个时候到现在,高俅却是没有听说过东京汴梁出现了新秀的消息,也就是说李光回到东京汴梁之后并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状态,如此说来,现在的李光,跟当初在赵佶那里的情况是一样的,都是扮演一种幕僚的角色。 高俅不知道自己猜测的是不是准确,不过想来应该是差不了太多的。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偶然的机会下看见了李光,而李光行进的方向应该就是皇宫所在的方向,想来是赵佶在召唤他入宫议事。想想现在赵佶有了事情不让人来找高俅,这样前后一联系,高俅越发的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了。 说实话,高俅并不在乎自己是否受到赵佶的重视,不过这女真人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重要,高俅可不希望大宋再跟女真人来个‘联盟’什么的。 可是就高俅现在的情况来说,皇宫估计是不大可能进去了,如此说来,高俅最好的选择就是去皇宫外面去等着了,等着那李光从皇宫里面出来,到时候再去找他谈一谈女真人的事情。想来女真人的事情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定下来的,高俅也没有必要为此太过着急。 第三十六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刚刚回到自家的大门口,高俅就站这里离发了一会儿呆,紧跟着转身就又上了马车,招呼着张千往皇宫那边去。当然高俅可没想着直接去皇宫的门口等着,毕竟皇宫的门口可是受到侍卫们严密监视的,让赵佶看见自己在那里等候李光,到时候若是害的李光被赵佶猜忌,这可不是高俅希望见到的。 好在上官均的脚程不怎么样,高俅在半路上正好碰见了臊眉耷眼的往自己家方向回去的上官均,接着就将上官均拽上了马车,然后往开始时候的那间酒楼去了。在那里高俅将要请上官均吃一顿饭,当然也是借着这个机会等候李光从皇宫内出来,然后再跟李光商议女真人的事情。 不过高俅却是不知道,就在他家里面,正等着他回来一起吃饭的赵玉儿等人,此刻全都已经是面如寒霜一般了。 本来都已经有下人来禀报,说是高俅已经回来了,就到了自家的门口之外,赵玉儿这些人全都翘首以盼,等待着高俅从外面走进来,可是左等右等,却是没有看见高俅从大门口处走进来。刚才进来通报的下人此刻早就已经去做别的事情了,因此后面高俅离开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也就无从禀报了。 赵玉儿等人等得急了,叫过了一个下人去府门外面察看,等下人回来之后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让赵玉儿等人全都是一肚子的火气。那高俅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站在门口嘀咕了几句之后便转身又离开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至于说高俅在门口嘀咕的那几句都是什么内容,这个却是不太好说了,因为高俅当时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也就是张千站的稍微近一些,不然就算是张千也是听不清楚高俅说的什么的。而下人出去询问情况,只能是找在大门口站班的侍卫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侍卫自然就是说不清楚的。 按理说一个官员再自家门口想起来了什么事情,然后顾不上回家便赶紧去做事了,这种事情虽然说不算常见,但也是正常的情况。可问题在于高俅从来就没有在正常情况之内过,本该是坐镇开封府,现在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以前的种种恶劣事迹更是不要提了。这样一来,本来很是正常的推测,放到高俅的身上却是不能够成立了。 赵玉儿她们实在是想不通高俅为什么会站在门口不进门,反而是转身离开,难不成是外面有了相好的? 其实这是最不靠谱的一种猜测,奈何现在高俅府上这些位千娇百媚的女子已经在这方面神经质了,她们觉得这一种最不靠谱的猜测反倒是最靠谱的。一想到高俅现在可能在跟哪个女子花前月下,赵玉儿这些‘空虚’、‘寂寞’、‘冷’的女孩子瞬间就‘羡慕’、‘嫉妒’、‘恨’了起来。 不过好在李韵还保留了一份理智,虽然说众女的猜测都很是‘有根有据’,可是高俅一向都是洁身自好的人,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怀疑高俅,这可不是女人家的本分。 考虑到种种可能,李韵将赵玉儿等人全都劝说住了,没让她们出去寻找高俅的踪迹。当然李韵也不是说就这样放过高俅了,现在不去找高俅的麻烦,却是不代表等到高俅回来以后,不会有别的事情发生了。 正在酒楼里面看着张千和上官均两个人推杯换盏的高俅,没来由的就是一个激灵,紧跟着后背上就感受到了森森的寒气。 “这是怎么了呢?” 高俅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而且也没有任何的思路,只是这样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句。 上官均自然是听见了高俅的自言自语,可是这个时候的他已经被张千灌酒灌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没有立刻趴到在桌子上,可是却也没差几杯酒了。 其实按着上官均的脾气来说,之前的时候高俅‘耍’了他一次,他必然是不会如此快的就忘怀的,不过他也能看出来,高俅肯定是有什么别的事情,不过高俅不说,他也不愿意去多问,这年头,知道的事情多了之后,未必就是什么好事。考虑到有免费的酒菜,上官均这才跟着回来了。 只是上官均千算万算,却是没有算到不喝酒的高俅,竟然让他的随从来跟自己拼酒。行还是不行,这个问题有些时候很容易就能回答了,可是有的时候,却也没有那么容易给出答案,因为很多的时候,哪怕是自己不行,可是作为一个男人,男人的尊严却是告诉了上官均——‘不行也得行’! 上官均的酒量其实就算是不错了,至少跟原先的苏轼比起来,那可就是在伯仲之间,可问题是张千这厮可不是个文人啊!文人的酒量在张千这等人的眼里,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如果说上官均的酒量是半斤的话,张千最起码是三斤起步,而且如果能够中途上厕所的话,这酒量还能往上涨一大截。 “唔~那个……没……吃完的酒……喝完的菜……你可得给我……给我留着……” 趁着脑子最后清醒的这一瞬间,上官均转过了头来,冲着高俅说出了这一句,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上官均直接就趴到了桌子上。 “可真是……喝酒有什么好的?”看着上官均趴在那里沉沉的睡去,高俅撇了撇嘴,随即转头冲着张千说道:“这些菜别浪费了,你看着吃,吃不了的让酒楼装好了,一会儿送上官均回去的时候给他带上!” “是!公子!” 张千答应一声,然后转头就吃了起来。 正好是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张千刚才喝了不少酒,此刻也是饿了,狼吞虎咽之下,很快就将桌子上的菜吃的差不多了。当然张千也是很懂礼数的,吃的菜基本上都是被动过的,而那些完全没有人吃过的菜,他确实根本连看都不看,毕竟一会给人家带菜回去,怎么也不好带自己吃过的啊! 要说起来,张千的饭量就算是不小,可是高俅叫的这一桌子菜,凉菜、热菜差不多得有三十来样,张千就算是饿上几天,这能吃完这桌子菜的一半,那就已经很难得了,所以说其实等张千吃饱了之后,桌子上的菜还是有大半没动的。 不过高俅此刻却是没有什么胃口,他本来吃的就少,现在心里面有事儿,就更是吃不下了。独坐在窗边,望着宫门的方向,仔细的琢磨起来。 跟李光之间,高俅算得上是自幼相识,毕竟童子举的事情也过去了差不多十年了,虽然那个时候高俅跟李光并没有多么深厚的交情,可是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算不上恶劣,应该说是一般的点头之交。 除了李光之外,高俅当时还认识了蔡攸和王皋,蔡攸自然是不用多说,以高俅跟他父亲蔡京的关系,实在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高俅和王皋,还真的是能说上一些关系的,因为王皋的父亲王巩,和苏轼的关系十分要好,从上一辈的矫情来说,高俅跟王皋其实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只可惜现在在皇宫之内的不是王皋,却是李光,这就是高球无奈的地方了。真要是王皋得势,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以王皋的家学来说,他的品性也是值得信任的,可是现在连王皋在哪里,高俅都是没有丝毫的头绪,从当年童子举过后,王皋便离开了东京汴梁回老家去了,后面高俅自顾不暇,自然是不可能关心王皋的情况。 坐在靠窗的位置胡思乱想的功夫,高俅却是没有注意到李光已经从皇宫的宫门之内走了出来。也看得出来,李光虽然现在重新回到了赵佶的身边,可是现在他的地位应该是没有得到提高的,因为他就是以普通的文士打扮,没有车马为架,也没有人员随行。当然究竟是赵佶没有给予李光相应的地位,还是李光自己要求的,这个就很难说了。 本来高俅的注意力都已经分散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宫门处走出来,即将经过自己楼下的李光,而张千等人却是不知道李光这个人的存在,若是没有意外发生,今天高俅这一次的等待,肯定是白费功夫了。 不过世上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一阵风出来,高俅的眼睛被吹了一下,感觉有点不舒服,猛眨了两下眼睛之后,紧跟着低下了头去,使劲了揉起眼来。就是这么一刹那,高俅看见了已经走到自己楼下的李光。 “快!张千,去将那个人给我带上来!” 此刻的高俅也顾不上揉眼了,叫过身边的张千,拿手指了一下楼下的李光,随即吩咐了起来。 “是!公子!” 张千得到了高俅的命令,当即答应下来。 当然这个时候张千往楼下赶是来的及的,不过显然张千刚吃饱了饭,并没有做激烈运动的打算,所以说直接飞身下楼这种事情也就是不存在的了。只见张千一声呼哨,随即朝着高俅马车边的尤勇打了个手势,并且用手指了指楼底下的李光。 得到了示意的尤勇几步走到了李光的面前将其拦了下来,随即就是一通交涉,然后将其带上了楼来。尤勇和吴谋两个人虽然名字的读音跟‘有勇无谋’很是一致,并且这两个人的体格也都很是健硕,可是这不是说两个人就没有脑子。遇到这种事情,尤勇当然可一直讲将李光给抓起来然后送上楼,可是这却不是必要的,所以尤勇的交涉行为虽然在高俅看来很是少见,不过也没有多么惊奇。 李光被尤勇带上了楼来,却是自己亲手推开的房门,等他看见了房间之中的高俅之后,很是明显的愣了一下,“你……” “李兄,别来无恙啊?!” 不等李光反应过来,高俅已经抢先开口,问候起对方来。 “别来无恙?是……是啊!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许是没想到高俅竟然会找上自己,李光这个时候还没有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 “嗯!李兄请坐,不用那么拘束嘛!我们可是有不少的事情可以谈呢,况且这些事情,我们应该也得谈上许久才是……” 高俅上下打量着李光,企图从李光的行为举止之中分析出一些什么来,可惜的是,高俅却是没有这方面的才能,看了半天之后,还是没有发现李光到底有哪些地方值得注意的。 趁着高俅打量自己的时候,李光已经冷静了下来,随便找了一个离着高俅不远也不近的位置,调整了一下座椅的位置跟高俅面对面,随后便坐了下去。 等着李光做好之后,高俅一声长叹,随后开口说道:“唉~!李兄,你我已经有四年不曾见面了吧?” “四年……差不多了,应该还多一些,当年皇上登基之后,我便离开了东京汴梁,随后过了没有两年,你也辞官守制,这样算起来,可不是四年多了嘛!” 李光点了点头,显然也很是感慨,不过李光所感慨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恐怕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是啊!人生无常,谁知道你我二人会先后遇到这种事情呢?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被李光说起来了‘守制’的事情,高俅显然是有些伤感了,毕竟在几个月之前高俅还在眉州,有些事情,却不是那么容易忘却的了。 眼看着高俅似乎已经失神,李光沉吟一声,随即说道:“额……高兄,您今天找我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我想,您总不可能是想要请我吃饭吧?毕竟你这一桌子……” 李光的意思很简单,高俅请他吃饭,不会这样突兀的让人截住他,也不会用一桌子‘剩菜’招待他,更不会让一个喝醉了的人趴在一边,所以高球今天找上他,肯定是有事情的。 第三十七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如果说要是换个其他人坐在自己对面的话,李光肯定会以为对方是临时起意,坐在窗户旁边看见了自己正好经过,所以才让人叫住了自己。毕竟李光在东京汴梁的事情知道的人虽然不少,可是真要是那些重要的人,却也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可是现在坐在李光对面的是高俅,这让李光心中很是忐忑。跟高俅共事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李光心里也清楚的很,高俅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人,虽然说当初是在当今皇上的权利扶植之下才坐到殿前司都指挥使的位子上的,可是真要爬到那么高的位子上,又是那么短的时间里面,全靠着当今皇上的扶植就能够成事吗?那肯定是胡说八道! 如果当今皇上能够想要任用谁就任用谁,那曾布早就已经得罪了皇上,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还不是因为皇上动不了他嘛! 再看看高俅曾经的功绩,不管是收服吐蕃的一众部族,又或者是引导京畿禁军的改革,李光扪心自问,却是做不到高俅这种程度的,尤其是在当时高俅面临的情况下,他李光做不到那种程度。 今天面对着高俅,李光的心里面实在是没有什么把握,刚才说出了一些让人伤感的话来,其实也还是为了能够让高俅松懈,然后再趁机问出一些东西来。从这方面来说,李光其实跟天下的文人都一样,虽然心里面明知道可能比不上别人,但是却永远不愿意承认。 “今天找你来嘛……自然是有事情的。不过必须要说明的是,今天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凑巧,我已经在这里等你等了有一段时间了,从你入宫开始,直到现在。” 高俅没有理会李光的那些小心思,直接说出了实话。 对比于李光的小心思,高俅觉得,其实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高俅想要做的,也只不过是了解一些信息,然后借机给李光一些建议罢了。毕竟看现在的情况,赵佶应该是不会专门找高俅过去,然后询问高俅的意见了,所以高俅只能是借助李光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只是高俅想的很好,可这番话说完之后,却是让李光皱起了眉毛,“你是说……自打我进宫之后,不是,我入宫议事开始,你就等在这了?那你是想要做什么?” 得知到高俅竟然早早就等在了这里,李光也就没有像刚才那样客气了,毕竟不管怎么想,高俅这都是有算计李光的倾向,如此一来,李光又怎么可能还像刚才那样心平气和的呢?要知道,李光入宫这件事情本来也是事发突然,可是高俅却能抓的这么准,难不成之前就已经开始注意到他了吗?可是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倒也没有想做什么,就是女真人的使节,我有一些怀疑,所以想找你问一下。” 高俅也注意到了李光的不对劲,不过也没有往心里面去,毕竟不管怎么想,两个人之间都没有任何的冲突,因此高俅就不想去考虑的太多了。 “这个……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不过就是女真人想要跟我们大宋联合,一同攻打辽国,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而已……”李光犹豫了一下,紧跟着就给出了答案,不过随后便接着开口,问道:“你找我就是为了女真人的事情?难道说你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这件事情了吗?” 在李光有限的情报之中,高俅应该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才对,虽然说女真人使节上朝的时候高俅肯定也在场,可是不管怎么说女真人的目的都不应该被外人知道才对。要知道,赵佶召见女真人使节,然后双方谈事情的时候,就连那些小太监都已经摒退了,所以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根本就不可能被外人知道的。 但是高俅在自己入宫之前就已经等在了外面,难不成是在女真人那里了解到的消息?可这又怎么可能呢?高俅应该是没有什么途径才是啊!李光皱着眉,完全想不通到底是哪里想错了。 “嗨!我就是这么一猜,今天朝会,本来很是平常的一次朝会,可是辽国和女真人的使者却是先后到来。我不知道他们是商量好了还是真的凑巧,反正这里面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而且在大殿之上那女真人的使者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有事情想要跟皇上商谈。思来想去,应该就是这么一件事情才有可能让女真人如此的在意了。不过……这件事情你觉得如何?” 高俅不能跟李光说自己是从后世而来,所以能够想到很多常人想不到的事情,因此一切的事实,高俅都只能推到自己的猜测上去了,当然顺带的,也夸赞了一下自己的观察力。 “觉得如何吗?我倒是觉得……女真人未必就安了好心了。毕竟是番邦外族,要是说他们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实话实说,李光对于女真人也是不大相信的,毕竟番邦外族从来都没有一个好的,就算偶尔有一个不错的,也是被大宋,或者说是汉人的文化给同化了的。 李光的这个想法正是高俅所需要的,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这句话的本意不是如此,可是用在这里,还真是恰如其分。所以说,女真人要求联合的事情,最后皇上是如何决定的?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又或者……还在犹豫?” “你还真是厉害啊!皇上现在可不就是在犹豫嘛!当然了,这样说也不大合适,因为皇上对于女真人的提议其实是很感兴趣的。只不过可能考虑到一些其他的方面,所以现在皇上还没有下决定。” 李光感慨了一番,随即将高俅的猜测给确定了下来。 确实跟高俅猜测的一样,面对女真人的提议,别说是赵佶了,就算是曾布,也是十分的感兴趣。说什么和平,其实就是因为打不过人家,真要是能够打得过了,谁还会讲‘和平’?现在的大宋,虽然平日里都好像是不将辽国放在心上的样子,可若是真的有机会收回燕云十六州,任谁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但是同样的,女真人也并不是那么值得信任的,不过管怎么说,女真人现在来找大宋要求联合,这就是将选择权交到了大宋的手中。 按着高俅的猜测,现在的赵佶和曾布等人,应该不是在犹豫该不该答应女真人,而是在考虑一些别的事情,比如说该跟女真人进行怎样和做,是不是可以驱狼逐虎,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别人是不知道,可是高俅心里面可是清楚得很,跟辽国比起来,其实女真人才是那只猛虎啊!如果有机会的话,高俅绝对不介意先行将女真人给灭掉。 当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高俅一声长叹,随即开口说道:“唉~!李光,现在的情况你应该也明白,在皇上那里,我是说不上话了。所以女真人的事情,肯定就是你来谋划……” “不是,我……” 李光矢口否认,这种事情虽然是真的,可是他也是不愿意承认的。 “别否认了!你我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就别在这里装糊涂,说那些糊涂话!”直接打断了李光的话,高俅接着说道:“女真人是不可以相信的,如果可能的话,其实我更倾向于先灭掉女真人。毕竟辽国我们是知根知底的,就算是双发开战,其实也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女真人……不好说,说不好啊!” “……你说的这些我心里面自然是有数的,女真人是不可信的,不过现在有这样一个好机会来收回燕云十六州,我们也该努力一下,不是吗?我心里面有数,你不用太过操心了!” 毕竟是事情的参与者,李光明白高俅说的这些话都是有道理的,可是这些内容也基本上在他的脑海之中闪现过,所以他也就不是十分的在意,表态完毕之后,起身便往门外走去。 看着李光离开的背影,高俅轻皱眉头,喃喃自语,道:“李光,我知道你不简单,可是这件事情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啊!玩火可以,可是你千千万万不要自焚啊!就算你自焚不要紧,可是大宋经不起的啊!” 跟李光这一番交谈,基本上是没有任何的作用,高俅将自己暴露给了李光,可是想要得到的结果却是根本就没有得到。当然现在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甚至根本就还没有发展起来,所以现在操心这些其实也是没有必要的,原本的历史上这件事情应该是没有李光参与的,说不准有了李光之后,事情也许真的就变好了,这都是说不准的。 “算了!想那么多其实也都是没用的!我们回去吧!” 摇了摇头,高俅也是有些烦了、乏了,索性不去想这些事情,起身绕过了桌椅,走向了门口。 “是!公子!”张千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句,随后就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还趴在桌子上的上官均,赶忙开口说道:“公子,这位大人怎么办?” “他么……让店家找人送回去吧!还有那些酒菜,也让店家一并送过去也就是了!” 本来高俅还想着让张千或者谁去送一下上官均,不过犹豫片刻之后,便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 紧靠着宫门出来的大道,这家酒楼平日里可是没少接待朝中的要员,而这种送醉酒的朝臣回府的事情,这家酒楼自然也是没少做的,只不过今天正好是轮到了上官均。 有张千到楼下结账,高俅溜溜达达就上了马车,然后开始思考起自己的事情来。可惜的是一直到回家,高俅都没有想出来什么结果。 回了府邸,下了马车,高俅径直往大门里面走,只不过刚一进门,却是看见了门内的景象,之后就愣住了。 宋代可不是后世那个全球温室效应越发恶劣的年代,那个年代,除了东北等少数地方以外,一年到头想要看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在北宋,这个过年之后的时间里,天气还算是比较寒冷的。 可就是在这样寒冷的一天,赵玉儿等人竟然一个个的裹得跟狗熊一样,围坐在几个火炉的周围,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大门的方面。虽然说四周围都搭起了棚子,可是显然这几个女孩子还是冻得直哆嗦。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才一进门,高俅被赵玉儿等人盯着,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有些发毛。 就是因为家里面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复杂,所以知道现在高俅都没有真的下决定要成亲,毕竟现在还没有成亲就这么麻烦,真要是成亲了,高俅可是不敢想象自己会‘沦落到’什么样的境地了。 被高俅问起,赵玉儿等人也不答话,反而是一同站起了身来,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只不过可能是坐的有些久了,刚一站起来还没什么,这一转身,还没走两步,赵玉儿的身子就是一矮,差点就摔倒在了地上。多亏了蝶儿就跟在赵玉儿的身边,赶紧搀扶住了赵玉儿,不然的话,赵玉儿肯定就摔倒在地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下之后,赵玉儿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高俅一眼。 本来就十分疑惑的高俅,此刻更是糊涂了,看了看身边的张千,随后开口问道:“……张千,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这个我哪里知道?公子您问我这不是难为我嘛!” 张千很是无奈,这种情况他一个单身汉怎么可能了解呢?要知道他单身的念头,跟高俅两辈子加起来也是差不了太多了。 “这可真是……总觉得是个大麻烦啊!” 没有从张千那里得到答案,可高球可是稍微猜测到了一些,不管怎么看,自己可能都要倒霉了。 第三十八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仔细想想自己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好像也没有得罪过这帮子女孩子啊!高俅实在是想不通,她们这到底是怎么了?如果说是生气自己没回来吃午饭,这也是没道理的啊!毕竟往常朝会的时候,自己就算是出去一天,到晚上才回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她们怎么也不应该为了这件事情而生气啊!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高俅索性就没有再思考下去,反正该来的躲不了,想那么多也是没用,倒不如等着她们找上门来跟自己讲,那样反倒是更加省心了。 就在高俅站在门口发呆的时候,在身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呀!您怎么站在门口了?” 回过身去看了一眼,高俅愣了一下,“舒窈?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该是开学……哦!对了!你不用去!” 站在高俅身背后的正是陈师道的女儿陈舒窈,今天本来是太学开学的日子,不过陈舒窈是一介女儿身,自然是没机会进太学的了。不过陈师道家学深厚,倒也不用去羡慕太学如何了。至于说王麟的情况,那个比较特殊,不能当作一般来考虑。 “仲虎出门之前带着钱呢,中午应该是不会回来的,舒窈你这个时候来,可是早了一些啊!” 微微摇头,高俅随即开口提醒起陈舒窈来。 苏符去太学,本来按规矩来说太学那边是提供住宿的,毕竟不是所有到太学之中的学子都是东京汴梁人氏,那些外地入京人在东京汴梁找地方住虽然未必有多么困难,可是总是有许多的不便之处,所以太学之中会提供住宿,只不过住与不住的还是看个人的情况,要求也并没有那么的严格。 有高俅这么个四叔在,苏符自然是不用在太学安排的宿舍之中留宿,不过中午吃饭的问题么,考虑到一些具体的情况,高俅也担心来回路上苏符太过匆忙容易出事,所以给了他银子让他自己解决,当然如果苏符能在太学里面吃饭那是最好,如果太学之中的饭菜不太好,那出来自己买一些吃食也是有备无患。 按着高俅的估计,苏符中午自然是不会回来的,不是说麻烦不麻烦的事情,而是因为有王麟在那边。苏符晚上肯定是要回来住的,不过中午这段时间嘛,那是想都别想了。 不过陈舒窈显然也是知道这些情况的,在高俅解释完之后,噗嗤一笑,随即说道:“呵呵,您可真爱玩笑,难道说他不在这里,人家就不能来了吗?” “咳咳!咳咳!那什么,来是能来的,不过我这边还有点事情,那什么……长公主她们才刚进去,这不小火炉都没撤呢,你先去找她们吧!我还有点事情,就不招待你了!” 被陈舒窈的笑容给弄得有点发毛,高俅都有些语无伦次了,随便说了几句,紧跟着转身就走。 对于陈舒窈的心思,高俅其实已经猜测的差不多了,可是知道了是一回事,如何回应却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管怎么说,高俅跟陈师道是平辈论交,如此情况下,虽然高俅在年纪上跟陈舒窈相差仿佛,可是这辈分上却是不好说的,更别提高俅根本就没有别的心思。 当然,世事无绝对,比如跟陈舒窈的身份近似的李清照就是个特例。不过李清照这边是因为高俅先跟李清照相识,然后才认识的李格非,这中间是有一些缘由的,所以倒是不太好跟陈舒窈的情况做类比。只是这些情况高俅心里面明白,却是不好跟陈舒窈解释,所以现在的高俅除了躲藏之外,还真是没有别的方法。 况且女真人的问题高俅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主意,高俅也是没有别的心思了。毕竟这次的事情不管怎么看自己都没有插手的机会了,硬是往上凑的话虽然不一定没有效果,但是肯定是事倍功半的。可是女真人的事情高俅又不能真的不管了,这就让高俅很是为难了。 李光是一个聪明人,高俅心里面明白,如果李光不是个聪明人的话,那么当初他就不会出现在赵佶的身边了。可是高俅所担心的,也恰恰是李光这样的糊涂人,最容易办的糊涂事——这些聪明人实在是太过聪明了,所以在遇到事情之后他们通常都会对自己的决定十分的有自信,当然说的直白一些就是自负,可是这种形态,在家国大事上面是根本要不得的。 如果说李光不是一个聪明人的话,那他做事就会小心再小心,生怕出现任何的纰漏,那样的话高俅也就没有操心的必要了。可是李光偏偏是那样的聪明,而且从今天的那一番对话来看,李光显然已经有了处理这件事情的想法。 想要改变赵佶的决定,现在高俅没有什么直接的手段,而通过其他的一些手段来处理,虽然不能说是不行,可是却没有找人帮忙来的方便了。不过找李光帮忙估计是行不通了,毕竟李光现在的这个状态,高俅若是多说两句,肯定会起到反作用的。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曾布了吗?” 坐在书房之中,高俅喃喃自语。 说实话,如果有可能的话,高俅其实并不希望去见曾布。虽然说跟曾布之间没有什么确切的芥蒂,可是高俅总是觉得有些别扭。如果说蔡京是个十足的奸党,而苏轼是大大的忠臣,那曾布纵然不能倾向于苏轼这边,可是也绝对没有倾向于蔡京那边。真要说起来的话,曾布还算是一个好官。 诚然,曾布做过的一些事情,不管是治罪于王赡,还是威逼当今皇上,又或者默许蔡京的行为,这些事情都说不上好,可是却也不是值得多关注的事情。王赡为将,本身就不干不净,有一些事情确实做的错了,只不过曾布没有用那些能够直接致其余死地的罪名,而是用了个十分荒唐的理由,过程虽然稍有不看,可是从起因和结果来看,其实也并非是不能接受的。 而威逼当今皇上,这件事情就更加好理解了,不管怎么说,当时发话的都是向太后,即使曾布是站在向太后一边的,可这也仅仅是新、旧掌权者的一次交锋,责任并不能都怪罪在曾布的身上。 还有默许蔡京的行为,其实就更好理解了。这件事情本来就跟曾布没有多大关系,蔡京排除异己,却也是在有限的范围之内动作的。曾布在这件事情上有纵容、默许的行为在内,可是赵佶的责任显然更大一些。 真要是给曾布下一个定义的话,高俅觉得,曾布应该是属于《射雕英雄传》之中‘黄老邪’那一类的人,他们行事亦正亦邪,虽然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可是做事的方法却是总不能为人所理解甚至是接受。 从高俅回到东京汴梁之后,其实就应该抽个时间去曾布的府上登门拜访,只不过长时间以来其实都是繁琐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就没有成行。自然,这也是高俅给自己的找的借口,其实在心底来说,高俅也并不是十分的愿意去见曾布。 或许不只是曾布,包括章惇、韩忠彦等老一辈的人在内,高俅都是不太愿意去见的,因为这些老人总是动不动的就会将一大堆责任推到你的身上去,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愿意接受。虽然说曾布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可是跟这些老一辈的人说一会儿话,也是让人倍觉‘压力山大’的。 “呼~!张千,准备一下吧!我们去曾老大人那里去拜访一下!” 想来想去,高俅实在是没有更好的主意,只能是唱出一口气,放弃继续想下去。 “是!公子!”张千站在书房的门口,下意识答应了一句,不过随即犹豫了起来,“可是公子,您自打早上开始,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啊!您看您是不是先吃点饭再说?” “这个么……倒也不打紧的,等晚上回来再吃也是可以的!” 知道张千是关心自己,高俅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不过现在他的心思全都被女真人的使者给吸引走了,自然是顾不上自己的事情了。 自打高俅回到大宋之后,开始的时候其实也是一天三餐,毕竟苏轼就算是再怎么被贬谪,可是这俸禄还是够开销的,只不过后来高俅留在东京汴梁,手头也确实是比较紧张,所以后来也就渐渐的养成了不吃早饭的习惯。 今天一直待到现在还没有吃饭,要说不饿那是骗人的,可是真要说有多饿,其实也是没有的,高俅心中所想,无非就是快些做完事情,然后回来跟赵玉儿她们一同吃晚饭……自然,坑能还要好好的跟赵玉儿她们认个错什么的,虽然不知道自己那里做的不对,可是看这几个女孩子的架势不认错肯定是没那么好过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躲一时算一时,就好像是抄作业被发现了的小孩子,虽然说下了课之后会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责罚,可是在真正下课之前的那段时间里,还是抱着有一分过一分,有一秒过一秒的心态。 出了书房之后,高俅径直往前院里走,不过还没走到前院,却是发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来到底是那里发现了问题,只能是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等走到前院之后,看着院子里面的景象,高俅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本来高俅以为应该拆除了的棚子,此刻已经改变了方向,冲着院里了,而且棚子下面本来已经人去棚空,可此刻却再次坐上了赵玉儿等人。 “咳咳!那什么……几位都在啊?这是准备开诗词会还是什么的,怎么不去屋里面,反倒是在这里啊?!”高俅仔细打量着赵玉儿等人,心中暗暗思考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话说出口之后却是没有得到回应,便忍不住接着说道:“咳咳!你们这是怎么了啊?天寒地冻的,坐在这里干什么啊?” 本来眼观鼻、鼻观口,静坐不动的赵玉儿,在高俅说完这番话之后,慢悠悠的抬起了头来,同时开口说道:“干什么?不干什么!只不过想要看看,某人一天到晚的不着家,回来了就走,到底是有多少的事情要忙!” “不是,我多少也算是个官儿,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往日里我是疲懒了一些,可是我总不能一点事情都不做吧?今天确实是赶上了,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我中午也不是有意不回来吃饭的啊!” 被赵玉儿问话,高俅顿时就感觉自己矮了一截,虽然说自己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对方就是让他觉得自己没有道理一般,这种能力还真的是十分可怕的。 “嗯!你处理事情我不管,你有自己的事情,可是你到了家门口都不进来,你真当自己是治水的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了?你有事情不要紧,可是你为什么不能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呢?你可知道,我们在家里等你,可是等的有多辛苦?” 此刻的赵玉儿,就好像是个深闺怨妇一般,虽然说她现在其实还没有出嫁。 “……我是刚好到门口,谁知道你们还派人在门口蹲点啊!”高俅嘀咕了一句,小声抱怨着,不过随即就发现赵玉儿等人的眼神有些不善,赶紧开口,为自己辩解道:“那什么,确实是碰上了一些事情,只不过情况特殊,我还不好跟你们讲明白,那什么,陈舒窈她爹应该是知道一些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找她爹去问问啊!” “哦?是吗?”赵玉儿十分怀疑的看了高俅一眼,随后转头看向了身后不远处端坐着的陈舒窈,开口问道:“舒窈,你知道些什么嘛?” “回长公主的话,舒窈来之前爹爹才回府没多久,听着说好像是皇上那里有什么事情来着,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情,舒窈女孩子家的,也没好多问。” 陈舒窈实话实说,倒也没有说谎。 第三十九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陈师道身为翰林学士,平日里的工作除了陪赵佶读书、写字之外,还包括替赵佶拟旨这一类的工作,所以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他肯定是知道一些的。不过今天的事情陈师道是不是参与了,其实高俅心里面并没有士卒的把握,只不过按着他的猜测,陈师道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才对,哪怕这中间商议事情的时候他不在现场。 而高俅借用的,其实就是陈舒窈不会问陈师道政务这个契机,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不然真让高俅将跟李光见面的事情讲出来,高俅还真的是不太愿意。倒不是说跟李光见面的事情是多么见不得人的,只不过这件事情被有心人听去,传来传去的变成一些不好的话。 自然,在之后高俅还得跟陈师道通通气,不然回头陈师道那边说漏嘴了,可是够高俅受的。 “哼!姑且算你说的是实话。你现在又想要去哪里啊?” 赵玉儿现在也没有办法直接找到陈师道去求证高俅说的是不是实话,所以也就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直接问起了高俅的打算。 “这个么……我是想要去一下曾老大人那里,你们也都清楚,自从我回到东京汴梁之后,老大人就说过让我过去见见他,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一直没有时间。今天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了,我就过去拜访一下,这没有什么错吧?” 哪怕是自己要去做的事情不能完全透露出来,可是将自己的去向告诉赵玉儿等人,也还是没有问题的,毕竟自己的去向是瞒不住的,只要是有心人,自然能够将之调查出来。 不过像是之前那样在皇城之外截住李光,这样的事情却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探察到的了,这也是为什么当时高俅回去酒楼的时候回特地找上上官均。有这样的一个借口,再加上当时高俅跟李光谈话的时间极其短暂,因此就算是被有心人查到了什么,高俅也用不着多去操心什么。 听完了高俅的这番解释,赵玉儿点了点头,不过脸色已然不是很好,“既然如此,那你去就去了,可是晚上总是要回来吧?!” “你这话说的,我是过府拜访老大人去了,又不是当人家的上门女婿,还能在人家家里留宿是怎么着?一天天的,你们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啊?” 即使知道自己说这话容易挨打,可是高俅还是忍不住想要抱怨几句,自己平日里的为人她们又不是不清楚,怎么现在跟审问流氓一样的看着自己? “你!哼……算了,你要去就去,谁还能拦得住你呢?姐妹们,我们走!” 被高俅挤兑了这么一句,赵玉儿也是真的生气了,起身越过了高俅就走了。 其他人一件这种情况,自然也都只能是站起身来,跟在赵玉儿的身后离开了。不过除了赵玉儿之外,其余的人如李清照、花想容等人,却都是没有赵玉儿那么激烈的反应。李清照自然是好一些的,毕竟是书香门第,对于官宦人家的事情知道的也比较到,莫说高俅在外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就算是有……现在家里的人还少吗? 花想容是跟了高俅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懒得理会这些事情了。不过蝶儿却是跟花想容不一样,路过高俅身边的时候,还跟高俅做了个鬼脸,显然心情是还不错了。 至于说李韵么,倒是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也看不出是什么个情况。不过陈舒窈么…… 哎?好像这几个人里面混进去了奇怪的人了啊? 高俅眨了眨眼,觉得有哪里不对,不过那几个女孩子早就已经走远了,再去考虑这件事情其实也是没有多大的必要了,摇了摇头,高俅准备出门,找曾布去了。 曾布身为门下侍郎,同时又主管枢密院,身份在朝中来算基本上可以说是朝臣之中第一人了,哪怕是那些有名无实的王爷们,在他的面前也都是不敢造次的。而在国都之中,一个人的住宅基本上是跟他的身份地位相匹配的。比如现在高俅居住的这件宅邸,虽然说高俅的身份不高,可是原先的端王什么可是不低,因此才能有这么一件间宅子。住在周围的人虽然都离着这间宅子不算近,可也都是大富大贵之人。 不过事有不凑巧,曾布的身份是够了,不过按着整个东京汴梁的建筑布局来说,曾布的宅邸离着高俅住的地方还不能算近的,毕竟高俅的宅邸这边住的大多都是王爷、驸马之流,都是皇亲国戚,只不过高俅平日里不跟这些人来往,而这些人也懒得跟高俅攀交情。 坐着马车来到了曾布的府门前,下了马车,一座普普通通的宅邸就映入了高俅的眼帘,当然这里说的‘普普通通’并不会说这件宅邸是多么的简陋,而是说没有什么特色。 曾布的宅邸可谓是不小,虽然比不上高俅现在住的那间宅邸,但是跟驸马王诜的宅院比起来,也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只不过门前就象征性的有两个侍卫,而且还都是无精打采的。这一点看在高俅的眼里,高俅甚至都怀疑曾布是不是真的住在这里了。 有张千上去跟看门的人交涉,不过事有不凑巧,这个时候的曾布,却是还没有回来。 “曾老大人还没有回来?不应该啊!按着时间来算的话,事情谈完之后,他就是在皇宫到这边走路,折返三次的时间都够了,他怎么会还没有回来呢?”高俅站在一边,听着看门人说话,觉得很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我来问你,曾老大人会在何时回来?” “这个嘛……恕小人无礼,这位大人,敢问您是……” 看门人没有直接回答高俅的问题,反而问起了高俅的身份来。 “本官乃是开封府少尹,有什么不妥吗?” 不知道看门人是什么意思,不过高俅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毕竟眼下的情况好像是有些问题的。 “哦!原来是府尹大人到访!既然如此,那就请大人府内稍候吧!我家大人估计快要回来了!” 得知了高俅官职之后,看门人恍然大悟,连忙让到了一边,准备将高俅等人带进府内。 此时的高俅,心里面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猜测,不过这想法却还是不太成熟的,因此便准备等过一会之后再看看情况,看看事实跟自己猜测的内容是不是一样的。 按着常理来说,既然是曾布还没有回来,那高俅在曾布的府邸上等待,就是该好好的坐着喝茶了,等到什么时候曾布回来,那自然就是没谱的事情了。不过世事往往出人意料,就在高俅坐下之后,端起茶杯刚刚喝了一口,还没有放下茶杯的时候,曾布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哎?曾老大人您……果然是在府内的吗?” 看着曾布慢悠悠的朝自己走过来,高俅站起身来,满脸的苦笑。 没想到自己还真的猜对了!说什么不在府上,其实曾布一直都在,只不过是不想见外人,所以才吩咐了下人如此应对,只不过真要是来了他想见的人,那就会直接让人带进府里来。能够被曾布如此对待的人也不会乱说话,倒也不用担心这样做的行为被传出去。 “呵呵!怎见得老夫就不是刚回来呢?好了,别那么拘束,坐吧!” 曾布笑呵呵的打趣了一句,坐到主座上的同时,示意高俅也一同坐下。 “您老可真是的,到了您现在的身份,还用得着顾忌那么多吗?非要这样遮遮掩掩的吗?!” 慢慢的坐到了椅子上,高俅可真是有些无奈了,这些混上了地位的人怎么都这么怪? “呵呵,这不是顾忌,只不过是没必要罢了。平白无故的惹麻烦,那又何必呢?这些事情虽然你一时想不明白,可是过后肯定是能够想通的,所以我们就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来找老夫的府上,想必是有事情想要跟老夫说吧?” 曾布就好像是一个和蔼的老人一样,完全没有了往日朝堂之上的威风凛凛。 “这个么……曾老大人,今天那女真人的使节,后来皇上是再次传召了吧?结果如何?” 虽然很是好奇曾布的想法,可是现在的高俅却是没工夫去操那个闲心,所以直接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哦!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啊!不错,皇上是再次见了女真人的使节,不仅如此,皇上还有意想要联合女真人,一同对付辽国。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不是因为我皇上可以忽略你就过来找老夫吧?这可不像是你的为人啊!” 曾布宦海沉浮数十载,对很多事情都已经能看的很透彻了,此刻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瞒不过老大人,皇上是如何对待我的,其实我也并不是十分的在乎,可是这女真人的事情,却着实让我不安,要知道,驱狼逐虎虽然是一条妙计,可若是这狼是恶狼,而虎却是病虎,结果可能就不太美好了。” 没有丝毫的隐瞒,高俅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当然更深一层的东西,却是不好直接说出口了。 “哦!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曾布沉吟一声,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随后便开口说道:“你的担心倒也是有道理,可是怎见得这狼就是恶狼呢?况且就算是恶狼对上了病虎,那不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吗?跟猎人又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有些过于忧虑了呢?” 身为朝臣之首,曾布自然是能够想到高俅所说的这些事情,不过在消息上的局限却是注定了他不可能像是高俅一样,很快就分辨出大宋的威胁是什么。 面对曾布的怀疑,高俅也很是无奈,毕竟有些话自己不能随便说。倒不是担心泄露自己是个‘穿越者’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而是因为这种话就算是说出来也是没有多大可信度的,毕竟一己之言在没有任何的事实依据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取信于人的。 思考再三,高俅也只能是尝试着去说服曾布了,“老大人,您所说的固然有道理,不过辽国现在的情况,却是比之病虎还稍有不如,而女真人,却是十足的恶狼,倘若真的让恶狼吞下了猛虎。现在我们大宋虽然身为猎人,可是真有机会去收拾这条恶狼吗?要知道,北路禁军现在不堪一用,西路禁军调度困难,京畿禁军更是才刚刚整备完毕,如此情况下,那恶狼必然会有休养生息的机会,等到恶狼休养的好了,猎人真的还有办法对付它吗?那个时候的恶狼,可就是一头真真正正的猛虎了啊!” “你这话倒也是……” 就算是曾布,也不得不承认高俅的这番话是有道理的。 在曾布眼里,辽国和女真人之间开战的话,双方的胜负是五五之数,虽然说辽国势大,可是毕竟是百年骄纵,早就不是当初金戈铁马的契丹人了。而女真人生活在苦寒之地,日夜都想着抢夺到好的土地,如此一来,说是厉兵秣马都是丝毫不多的。真是让女真人得到了机会,大宋还真的不一定有机会再对女真人出手了。 现在的大宋看起来是国富民强,可是跟辽国一样,百多年下来,军队早就不堪一用了,除了西路禁军以外,其他的禁军也好,厢军也罢,都不值得信任。可是西路禁军所处位置特殊,又有折家等将门在,调度起来肯定不是那么方便的,真到了危及的时刻,西路禁军就是远水,可是救不了近火的。 可若是放弃这一次的机会……曾布也是不愿意的,他的前任章惇可是功勋卓著,不管史书上是写他是个奸臣也好,重臣也罢,至少这功绩是实实在在的,后人肯定能够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来,可是现在的曾布,却是没有章惇那么好的运气了,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值得青史留名的事迹。 第四十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如果说真要是像高俅说的那样,情况十分的危及,那曾布虽然有些私心,却也犯不着给自己找事情。毕竟青史留名不成,那也犯不着遗臭万年啊!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并不是像高俅说的那样啊!至少,不完全是像高俅说的那样。 “这件事情,老夫也不是没有想过。你说的确实也是一个事儿,但是驱狼逐虎的过程之中,我们大宋也不是冷眼旁观的,只要是布局得当,大宋所能获得的利益也是不少的。真要是女真人有什么企图,我大宋又不是泥捏的,真的有必要那么担心吗?” 曾布毕竟是上了年纪了,这个时候再没有一点冲劲,那日后可是什么机会都要没有了,因此,他虽然知道高俅说的这种可能,却是不愿意多去考虑。 不过高俅现在所描述的,也只不过是在现有情报上分析出来的最坏的一种情况,以曾布,或者说是以大宋读书人的思维来分析,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如此的悲观。 高俅心里面明白,自己靠着这一张嘴说不明白这件事情,当然具体问题出现在哪里他也清楚,可是个中缘由,却是还需要一些佐证,因此张口结舌,就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这个……您……我……” “好了!老夫晓得,你从章惇章子厚那里可是得到了一些东西,所以知晓了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可是这些事情你却是没有办法宣之于口,是也不是?” 见高俅如此的为难,曾布摆了摆手,说出了如此的一番话来。 而在曾布的这番话出口之后,高俅可是愣住了,自己确实是从章惇那里接受到了一些助力,所以到如今才会如此的潇洒,比如说高俅最大的倚仗——暗谍,就是章惇留下来的。别看这些人看起来培养很是容易,可是真要是让高俅凭借一己之力去组建这样的一只人手,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或者说,在这个时代,除了一朝的帝王之外,能做成这件事情的人屈指可数。这不仅是财力或者是其他方面的问题,更是一些手段的应用,但是具体的操作高俅就不太明白了,不然这些年他也不会放任暗谍自己发展,而不去多加掌控。 今天被曾布一语道破,高俅心中就是一惊,不过仔细考虑之后,却是放下了心来,毕竟曾布现如今的身份就跟当初的章惇相同,真要说曾布也有一些人手在暗地里,并且还查到了暗谍的存在,这其实也并不是多么让人不能接受的事情。 “这个,您老也是……” 高俅小心的斟酌着措辞,打算试探一下曾布。 不过曾布却好像是懒得跟高俅打马虎眼一样,一摆手,阻止了高俅继续说下去,随后自己便说道:“什么‘也是’、‘不也是’的,老夫跟章子厚可不一样,这种手段,老夫可是不屑……嗨!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其实老夫就算是有心想要做到那老家伙的地步,却也是有心而无力啊!要不然的话,这么多年来老夫也不会一点的建树都没有了啊!” “嗯?老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章老大人他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实话实说,高俅对于章惇的认识,其实并不是很深,毕竟他跟章惇认识的时间虽然不短,可是真正接触的时间却也是没有多少的,对于章惇的过往,高俅知晓的也不是很多,除了市井之上的传言之外,更多的还是小时候在苏轼那里听来的。 “有什么特殊之处么……老夫也没有办法说出到底是哪里特殊,不过宦海沉浮的经历,老夫是不如他的,如果不是去年年底的时候他派人送过来的一封信,老夫还真不知道,他竟然提前布置了那么多的后手,这可真是……” 大概是回想起来了一些往事,曾布忍不住感慨了起来,顺带着还说了一些高俅不知道的事情。 “章老大人给您送来了一封信?那信上写的是什么?” 出乎好奇,高俅忍不住打断了曾布的话,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章惇跟曾布,这两个人虽然说不上是势同水火,可是以往两个人在朝的时候,关系却也不是多么融洽,这些情况即使是高俅这样在官场时间不长的人也是知道一些的。更重要的是,当初章惇之所以离开朝堂,很大的一部分原因要归咎到曾布的身上,当时曾布站到了向太后一边,用了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打击章惇,这才导致章惇离开了大宋权利的中心。 这样的情况下,章惇会给曾布写信?也难怪高俅会好奇心里面的内容,毕竟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不好奇了。 “唔~,写的是什么呢,老夫也记得不太清了,好像是一些他当年的安排,就是说如果某人没有担负起责任来的话,那么之前的一些布置就会改变,不过是将那些安排交到老夫的手里,还是让老夫帮他找一个能担当大任的人选,这个老夫就不是很清楚了,当时信里面写的也不是很清楚……” 不知道是真的年迈体衰,记不清楚了,还是曾布故意的如此,反正说出来的话弹性很大,看似说出了全部的内容,可实际上却是没有说出多少的东西来。 高俅也并不在意曾布说的是不是全部,因为这跟他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将当年的安排交到其他人的手里?虽然说高俅这些年并不怎么插手暗谍的发展,可是也不是一点的情况都不了解,至少暗谍的首领早就已经跟高俅谈过具体的一些事情了。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暗地里动手脚,其实是没有可能的。 “老大人,这些事情咱们回头可以慢慢说,女真人的事情现在还是比较重要一些的。如果可以的话,咱们能不能先集中解决一下女真人的事情?” 知道了曾布所说的对自己没有太大的影响,高俅也就懒得继续追问了,直接奔着自己此行的目的开始发问,当然这件事情他之前其实就已经在做了,不过就是被打断了而已。 “这个么……高俅,老夫也不相瞒着你,你说的虽然是有可能的事情,可是老夫,不,或者说是朝廷,不可能因为你的这一句‘可能’而放弃一个大好的机会,这个你必须要明白!” 眼看着高俅不再问东问西的,而是直奔主题,曾布也是没有办法,只好直白的回答高俅。 “可是……” 高俅心中焦急,说话间就站起了身来。 “好了!好了!高俅,你要是真的很关心这件事情,不如将注意力放到西夏那边,如果将西夏的事情解决了,其实对女真人的事情也是有帮助的。” 见高俅真的着急了,曾布赶忙抛出了一个‘诱饵’,转移了话题。 虽然说转移话题的手段并不算高俅,可是曾布这番话却是真的吸引了高俅的注意力,“西夏那边?西夏那边怎么了?而且西夏的事情跟女真人的事情又有什么联系吗?西夏和女真人之间隔着我们大宋和辽国,怎么看也不像能扯上关系的啊!” “你啊!一天天的不去府衙坐堂,也不知道在做着些什么!你可知晓,那辽国的使节,为何会出现在我大宋呢?” 曾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训斥了高俅两句,随后抛出了一个问题。 “辽国的使节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宋?他们不是来朝贺的吗?!难道说是和西夏的事情有关?” 高俅得到的有用的消息不多,可是也会前后联想,仔细思考过后,高俅得出了结论,辽国的使节前来大宋,跟西夏的事情应该是有关的,不然曾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来。 当然这也是说得通的,西夏跟大宋为敌,靠的就是辽国作为后盾,以往西夏跟大宋开战之后,若是战局有利,辽国就会趁机来大宋这边‘打秋风’,若是战局不利,辽国就会以‘和事佬’的身份出现,劝说大宋放弃刀兵。所以辽国的使节为西夏而出使大宋,这并不是没有前例的,因此在曾布说完这番话之后,高俅才没有多大的震惊。 “辽国狼子野心,如果不是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话,我大宋其实也未必要借助女真人之手来对付他们。”曾布一番感慨,在高俅再次追问之前,开口接着解释道:“去年五月,陕西转运使、延州知州陶节夫,出兵进宫石堡砦,尽夺其中的粮草军械,并且建造堡垒驻守,西夏动用铁骑来攻,六月时在灵州川败在折可适的手上,十月再拜于泾原镇戎军。如此情况下,他们也是不得不来求和了!” “求和?数月间接连几次大败,求和的使节就算来的再慢的话,应该在去年十二月的时候也该到了东京汴梁了吧?那个时候怎么没有什么动静呢?” 高俅是去年十二月下旬的时候回到的东京汴梁,因此不是特别重大的事情都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毕竟在路上行走,就算是暗谍的人想要传递消息,也是受到了限制的。 本来以为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谁知道高俅这么一问,曾布竟然嘿嘿的怪笑起来,“嘿嘿!你小子该不会以为,只有你才会想出那等对付使节的阴招来吧?” “阴招?难道说……” 高俅念叨了一遍,随即就愣住了,自己是说过一些事情,难道说曾布这些人已经运用于实践了吗? “嘿嘿!不错!就在那西夏的使节到了东京汴梁之后,老夫就禀报皇上,暗中差人抢了这些使节的行李、文书,你想这些人虽然是西夏的使节,可也得有证据证明他们的身份才行啊!没有了行李还好说,可是没有了文书什么的,他们还算个什么呢?”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曾布就是满脸的舒爽,满脸的褶子似乎也变得油光水滑起来,伸手一捋自己的胡须,接着说道:“那些是所谓的使节到了咱们的皇宫门前,红口白牙,可是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自然是被驱赶走了,听说要不是正好碰上西夏的商人,这些人可就都得冻死在街边了!” “您这可真是……‘高’啊!”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高俅,此时也是忍不住挑起了大拇指,同时在心里面暗暗的骂了一句——‘老流氓’! 当然这些心里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为了避免被曾布看出自己的心思,高俅连忙开口,追问道:“那什么,所以说辽国的使节就是为了西夏而来的了?您让我去解决西夏的事情,莫不是想着调动西路禁军吧?” “呵呵!不错!老夫正是此意!”这个时候的曾布也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一捋胡须,开口说道:“你要明白,大宋现在欠缺的是时间,可是现在最难得到的就是时间,可若是能够左右开弓,先行解决掉西夏,那么就相当于是抢到了时间。有了西路禁军的护持,就算那女真人是一头真正的猛虎,我大宋又有何惧哉?” “您老可真是……怎么就选上了我呢?” 知晓部分历史的高俅,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感慨了起来,曾布的这个计划,如果能够完美的施行下来,那肯定是一个绝好的计策。 联合女真人对付辽国,这样辽国就抽不出空来管其他的事情了,而大宋趁机解决西夏的问题。只要西夏的问题一结局,虎狼一般的西路禁军立刻就能从西夏那边抽出身来,到时候再对上辽国也好,女真人也罢,真真正正的是无所畏惧。就算是那些还在萌芽状态的蒙古人,说不定都能一鼓作气给收拾掉。 只是这里面可就要苦了西路禁军了,别人可能不知道,可是跟折彦质交好的高俅,却是多多少少查过一些西路禁军的事情,说什么虎狼之师,全都是拿人命拼出来的啊! 第四十一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这个计划好不好?那是十成十的好!首先西夏、辽国、女贞这些番邦外族全都被其算计在内了,顺带着,连大宋的将门也都被他算计在了里面。 西路禁军以种家和师家两家为首,诸多小门小户附庸,只要计划完美施行,西路禁军要先战西夏,后斗辽国,然后再跟女真人大战。就算西路禁军之中的将士是钢筋铁骨,连番大战下来,肯定也是筋断骨折,何况西路禁军之中的将士并不是钢筋铁骨啊! 而在西路禁军之中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些将门了,这几场打下来,西路禁军肯定是伤筋动骨,就算不是全军覆没,却也是差不了太多,可是这些将门却是不可能幸免了,除了那些尚未担任要职的年轻人之外,大多数的人恐怕都要折在这里面了。真要是按着这个计划来办的话,折家,可就真的要折了! “这……这……” 思考着可能的种种结果,高俅的脸色阴晴不定,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了。 自然,不管是为了折家这等世代忠心耿耿的将门,还是为了跟折彦质的私人交情,高俅都应该好好跟曾布商讨一下这个计划的问题所在。可是真正的问题在于,曾布真的就不晓得这样布局可能造成的后果吗?高俅可不这样认为。 就像曾布说的那样,他跟章惇那种宦海沉浮数十载的人不一样,他没有多么大的势力。可是就这种算计人的能力,却是如出一辙,或许在一些具体的地方动用的手段不一样,可是结果却是没有什么不同。 对于这样行事可能带来的后果,曾布心里面肯定是一清二楚的,甚至于高俅都在想,这是不是曾布早就已经算计好的。知道了高俅未能参加商讨联合女真人事宜的事实之后,曾布开始布局,设计高俅,让高俅按着他的谋划去走,说不得高俅回来拜访他这件事情都已经被其算计在内了。 高俅很想跟曾布争辩一番,可是却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是啊,自己是不希望大宋和女真人联合,可是现在的自己却是没有充分的理由来阻止这件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就是势在必行了。而想要挽狂澜于既倒,那曾布提出来的计划就是再好不过了,不仅能够一举扫平那些心怀不轨的番邦外族,更是能够解决大宋国内的文武对立的局面,天底下能够想出这等一举多得的好计策来的,也就只有曾布这等人了! 只要计划成功施行,那不管是西夏也好,辽国也好,女真人也罢,全都是注定要灭亡的。而在番邦外族被平定之后,大宋的将门也都差不多已经是死的死、伤的伤,基本上再也没有能够掌控大局的人物了,就算是有几个老辈的人存活下来,可是年轻人成长还需要时间,这中间的一段时间,已经足够文臣们来操作了。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说的就是年轻一辈没有能够担当大任的人物,所以只能靠着老将来主持大局。很显然,这样的故事,很快就将在高俅的眼前上演了。 如果说高俅能够想到别的方法来解决眼下的难题,肯定是立刻转身离去,完全不去管曾布心里面会是如何的想法。可是高俅却是迈不动脚步,因为此刻的他,面对着如此的境遇,完全想不出任何能够替代的办法来。有生以来头一次的,高俅有了一股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怎么?高俅,高大人!你是想说些什么呢?” 安稳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曾布满脸平静的看着高俅,很是随意的问了一句。 “我……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大将亡……真的有必要如此吗?” 高俅满脸的悲戚,很是无法理解曾布为何会定下这样的计策,联想到古往今来那些大同小异的故事,觉得十分的无奈。 “……高俅,你觉得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是对,还是错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高俅,可是不等高俅做出回答,曾布已经自顾自的回答道:“是对也好,是错也罢。将门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可是他们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一种错误了,不管你、我如何考虑,将门也是不可是长时间存在的。不错,我大宋是需要能征善战的将领、统帅,可是那种世家门阀,却是要不得的。” “世家门阀是要不得的?那这一条放到文官的身上,怎么就不适用了呢?” 虽然知道曾布说的不无道理,可是高俅的心里面此刻是十分的不舒服,因此也就顾不上那么多,干脆的反问起曾布来,如果能将其说的哑口无言,也算是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不适用了?谁告诉你这一条放到文官的身上就不适用了呢?诚然,文官之中,出现世家门阀的可能性要更大,毕竟读书人这一身份就已经限定了寻常人家很难晋升、甚至是接触到官场。不过高俅你可不要忘了,读书人之中的世家门阀,其实更加不稳固。”曾布看了一眼高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转而说道:“是,在朝中为官的诸位同僚很多都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可是你也不要忘了,平民百姓也是很大的机会晋升的,只要他们读书,所谓的‘世家门阀’,其实很容易就被打破,可是将门呢?又有哪个兵卒能撼动将门的地位?” “这个……就算你说的有理,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 心中不快是一回事,可是讲道理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虽然说现在高俅看曾布有点不顺眼,可是也不得不承认曾布说的是有道理的。 不管是官宦人家的子弟,还是平民百姓的孩子,只要读书,总有途径进入到官场之中,所以千百年来才会有那么一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流传下来,这不是没有道理的。而这些新鲜的血液,或者是融入到世家门阀之中也好,不同流合污也罢,总归是对原有的阶级产生了影响的,这是无可辩驳的。 但是军中的将门,却不是那么简单了。想要出现一个将门,至少是一家人几辈子的努力,才能出现一个顶尖的人物,然后靠着这个顶尖的人物,逐渐世家门阀,这样的影响力,可不是一帮子读书人能够比得上的。就算是偶尔靠着自己的努力出现的几个出类拔萃的将领,只要不是依附了原有的将门,那就只能是昙花一现,转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说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禁军之中,真真正正的一点背景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走得远呢? 大概是看出了高俅心中的挣扎,曾布微微一笑,也不再去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高俅,你今天来找老夫,老夫已经给你出了主意,至于说你是不是要听从,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老夫也不愿意干扰你的判断。比如你就可以去整改北路禁军嘛!只要北路禁军成事了,那也是一样的效果。不过西夏这边的事情,可是真的要抓点紧了,毕竟那边的事情一直就没断过,可是比女真人和辽国的事情还要紧急的多啊!” ‘不干扰我的判断?可是你个老家伙现在在干什么啊!’高俅心中暗暗的反驳了一句,却也没有直接开口回答。自然,曾布说的这一条整改北路禁军也确实是个主意,可却是注定不可行的主意。 之前高俅不是没有想过整改北路禁军,可问题在于北路禁军和京畿的禁军不同,他们负责抵御辽国的侵犯,首先责任上就注定这些人不能够轻动,不然一旦辽国有什么动作,北路禁军反应不过来,那可就是要死人的。再者就是改革的难度,京畿的禁军改革了三年有余,现在也不过是刚刚有了一些成效而已,真的想要将他们变成钢铁之师,那没有个十几、二十年的根本就没有可能,就算是北路禁军的情况比京畿禁军好一些,没有个十年也很难说会有什么效果。可是现在能有十年给高俅来练军吗? 这种看起来像是个主意的‘主意’,高俅并不是想不到,可是他心里面早就已经分析过这样做的可行性,因此早就已经不去考虑这种不着边际的设想了。现在曾布却是提了出来,高俅甚至觉得对方这是在调侃自己。 高俅心里面很乱,乱到曾布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没有主意到。而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带他进来的那个老仆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大人!请!” 老仆人的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看起来确实让人有些厌烦。 “唉~!”已经看不见曾布了,高俅自然知道人家这是在逐客了,一声长叹之后,迈步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问着身边的老仆人,“这宅邸之中,怎么就曾老大人一个人住的样子?其他的人呢?” “公子他们都各有各的宅邸,自然是不会住在这里了。大人您往这边来,大门在这边!” 老仆人寸步不离的跟在高俅的身边,一边回答着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一边提醒高俅不要想着往别的地方走。 一直到走到了大门,高俅这才算是将进门时候应该做的事情给问清楚。曾布的宅邸之中现在就是他这一个主人家在住,而他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等等等等的家人,全都是各有住处,平日里也很少来往。这让曾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留守的孤寡老人一样,在这个年代实在是不太多见的,毕竟大户人家就算是分家,也很少分家分的这样彻底的。 不过从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之中,高俅也已经想明白了,曾布这是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挂念了,就是想着在临走之前给自己的一生留下最后这浓墨重彩的一笔。当然这样说可能有些不太合适,毕竟曾布也是个老人家的,可是想想曾布可能连自己都给算计了,高俅心里面可是顾不上那么多的,没有直接开骂,就已经是相当给曾布面子了。 临出门之前,老仆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口叫住了正要上马车的高俅,“对了!这位大人,我家老爷有话留给您,说是等下次议事的时候,就会将这件事情提出来,到时候同意与否,全看大人您的意思。我家老爷,不会强迫您做些什么的!” “呵呵!是么!那就多谢曾老大人了!” 高俅强迫自己做出了一副笑容,朝着那台阶之上的老仆拱了拱手,随后才转身上车。 张千在一边伺候着高俅上马车,口中提醒道:“公子您慢着些!” “你个老东西!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好好的算计你一次!” 高俅好像是没有听见张千说的话一般,满脸的阴沉,最终嘀咕了这么一句。 本来张千很是正常,可是听见高俅的这一句话之后,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虽然知道高俅不是在说自己,可是也是觉得有些不大适应,毕竟往常公子可是没有这样失态过的。 张千这一激灵,就没有照顾到高俅,而高俅平日里上马车一向没出过岔子,今天却是出现了问题。心里面有事儿,高俅上车的时候就走神了,小腿的迎面骨直直的就磕在了马车之上,疼的高俅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走……快走!” 高俅强忍着小腿的疼痛,回头对着张千说了一句,随后便向着车厢之内扑倒了。 本来像是这种进马车的事情就没有多少人去看,再者刚才高俅的小腿虽然很疼,可是也没有被多少人给瞧出来,因此对于高俅直接趴进了马车的车厢之中,曾布府上的老仆人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一般有身份的大人物出门都是坐轿子,谁晓得这种坐马车出行的人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呢? 第四十二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折彦质已经回了府州,至于说他现在到了哪里,高俅并不清楚。再考虑到从东京汴梁到府州可能行走的道路有好几种,高俅也就没有费那个力气写信通知折彦质了,因为按着高俅的估计,大概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去那边找他了。 回到自己的府上,高俅想了很久。曾布的行为或许有些‘不地道’,可是却也没有错,就算是苏轼在这里的话,估计也有很大的可能会同意曾布的这个提议。而高俅在冷静下来之后,站在第三方的角度来看,也是不得不承认,这个计划其实对于大宋并没有什么损害。 至于说为什么在自己的身份上去想的时候不能接受,高俅觉得可能是上辈子看《杨家将》什么的看多了,所以在潜意识里更加同情这些将门,因此才会很难接受这个计划。不过不管如何,这个计划高俅是无法反对的了,所以如何想其实也就不重要了。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连续的发展下来了,女真人的使节在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之后,便离开了东京汴梁。当然了,这种事情是不会留下确凿的文书给人以口实的,不过具体是以什么作为约定,因为高俅自己并没有参与进这件事情之中,所以知道的也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赵佶等人处理女真人的事情还是比较迅速的,从女真人上殿觐见的那天算起,也不过就是一日一夜的功夫,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女真人的使节就已经离开了东京汴梁,启程回去了。 为什么赵佶和曾布他们会这样的急切,高俅也考虑过,估计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辽国的使节还在这里,他们担心被辽国的使节看出些什么来,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效率。不然的话,按着往常赵佶做事的情况来看,估计等到下个月能决定出来就已经很是不错了。 当然了,女真人的使节离开了,赵佶这边再拖着不理睬辽国的使节就有些不大合适了。因此在女真人的使节离开的当天,就在下午,赵佶便接见了辽国的使节。 因为这一天距离上次朝会才刚刚过去两天,因此还不到朝会的时候,所以高俅是没有机会正大光明的跟着进去了。不过就暗谍的人探听到的消息来看,辽国多的使节还真的是为了西夏的事情而来,当然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得到赵佶的好脸色的。 要是在以前的话,辽国的使节前来,赵佶就算是心里面如何的不满,却也不好太过失礼,更不敢如此的不将辽国的使节不当回事,毕竟辽国的国力着实是强大。不过现在东京汴梁附近的禁军改革,着实是给了赵佶不小的信心,因此对于辽国也就没有那么的惧怕了。再加上跟女真人的约定,赵佶就更加的不拿辽国的使节当回事儿了。 同样的,若是往常的时候,辽国的使节若是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得就是愤而离席,直接回返辽国去了,接着就是辽国震怒,发兵攻打大宋。可是这一次的情况却是不同,大宋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上来就将辽国的使节给震慑住了,如果一来,他们想要做什么决定也是要好好掂量一下了。 高俅无法插手女真人使节的事情,此时心中正是烦闷,不过在得知了辽国的使节遭遇到的情况之后,却是十分的舒爽,毕竟辽国的使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见他们倒霉,总归不是一件坏事。 不过高俅的‘快乐时光’注定是短暂的,虽然说赵佶已经不再像以前一向将辽国的使节当回事儿了,可是毕竟辽国还没有灭亡,不管怎么想,现在的赵佶还是不能完全无视辽国的存在的。因此又拖了两天之后,终于到了再一次的朝会。 这一天,高俅起了个大早,赶在群臣到大殿之前就已经来到这里等着了。若是在以前的时候,高俅说不得要好好的在家里面偷懒,根本就不可能会参加这种活动的。不过今天却是不同,如果高俅没有猜错的话,很多事情就会在今天定下来了。 “呦!这可是稀奇啊!高大人今天怎么又心情来参加朝会呢?难不成今天的太阳,要从西边升起来了不成?稀奇!真是稀奇啊!” 说话的人是侯蒙,进了大殿之后,看见了斜靠在门边的高俅,忍不住开口,笑着说了几句。 侯蒙这个人,现在的官位是户部尚书,可高俅其实并不是十分的熟悉,因为他以前的经历实在是没有什么闪光的地方。不过值得一说的是,这个人最早的时候在外为官,入朝之后当先进的就是监察御史,后来再进殿中侍御史,迁侍御史,去年才升任户部尚书。 高俅跟侯蒙之间其实是没有什么来往的,真要说有什么的交集的话,估计也就是吐蕃部族迁移的事情了,毕竟这件事情跟吏部的关系还是比较大的。而此时侯蒙说话显得有些尖酸、刻薄,高俅也并没有往心里面去,毕竟这个人以前就是干的监察、弹劾一类的事情,说话难免会比较刻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侯蒙说的也都是实话,不管是三年前的高俅也好,如今的高俅也罢,基本上都是一样惫懒,遇到了上朝的时候,基本上是能够不来就不来,今天出现,也确实是一桩‘稀奇’的事情。 “侯大人!不要玩笑了,诸位同僚现在可都差不多到了,一会皇上到来,您还在这里跟我闲聊,可是有些不大妥当吧?” 虽然不嫉恨侯蒙,可是就这样让人家说自己,高俅也是没有那么客气的,开口便转移了话题,顺带着还‘提醒’了一下侯蒙。 有了高俅的这一番‘提醒’,侯蒙也是不敢再多废话了,赶紧向前走去,找自己的位置去了。 又等了一会儿,朝臣已经进来的差不多了,紧赵佶登基坐殿,开始今天的朝会。当然眼下重要的事情不是没有,可是却都不好拿出来说,因此就只能是商量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了。等着消磨了一段时光之后,高俅已经快要不耐烦了,辽国的使节也被带到了大殿上来。 “嗯!好了,大家商量一下吧,这辽国的使节,到底该如何的处置啊?” 赵佶看也不看大殿之中的辽国使节,直接开口询问起大殿之上的群臣来,不过这言谈举止之间,却好像是将辽国的使节当成了犯人一般,这可是让辽国的使节有些不高兴了。 “大宋皇帝!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乃是大辽的使节,又不是你宋国的罪犯,因何要用上‘处置’二字?”辽国的使节眉毛已经拧在了一块儿,反驳了赵佶的话语之后,紧跟着又说到:“我们此次出使你们宋国,为的乃是劝说你们跟西夏罢兵言和,本来是利国利民的提议,为何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呢?难道说,您根本不将您将士的性命当回事儿吗?!” “兀那贼子!好一口的伶牙俐齿!我大宋跟西夏的战事,本来就跟你们辽国无关,如何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更不要说,现在是我大宋占据了上风,所谓的罢兵言和,其实说到底就是对西夏国有利而已,对我大宋,有何好处可言?尔等竟然还有脸面再次胡言乱语,真真的欺人太甚!” 侯蒙是御史出身,本来就是性情火爆之人,之前的时候是没有遇到值得发作的事情,此次却是听见了辽国使节的言辞,立刻就忍耐不住了,开口就驳斥起辽国的使节来。 “哼!是不是欺人太甚,这点用不着你这个老匹夫来评论!倒是想问问宋国的皇帝,这样重大的事情,为什么您不开口,反而放任自己的臣属如此的侮辱外邦的使节呢?难道说,你们宋国已经等不及要跟我大辽开战了吗?” 辽国的使节毕竟还是一位使节,憋屈了好几日的时间了,此刻终于是爆发了,不过用来当做倚仗的物事,却是在是没有什么新意。 高俅靠在大殿的门口处,自然是看不清前面的曾布是什么表情,不过他却是发现赵佶冲着曾布那边挤眉弄眼的,好像是在交流着些什么。显然,赵佶应该已经跟曾布提前商量过这件事情了,不然也不会有如此的举动。 果然,就在赵佶恢复了正常之后,曾布一声轻咳,走出了朝班,朝着赵佶一拱手之后,这才转过身来,面向辽国的使节,“咳咳!那辽国的使节,你这话可就是很是无礼了。什么叫‘我大宋等不及跟你们辽国开战’?这百多年的时间都已经等了,我大宋可不会在乎是不是还要继续等下去,不过你们辽国若是等不及了,我大宋倒也不在乎提前给你们一场灭国之战!” “你……你……你可晓得你是在说什么吗?老匹夫,你……” 辽国的使节是真的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大宋官员,因此一时间被震慑住了,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语言来反击曾布。 “老夫自然是晓得自己再说什么。不妨告诉你,若是以老夫年轻时候的脾气,就凭你那‘老匹夫’三个字,就让你走不出我大宋!不过现在么,呵呵,放尔等回去,不是要战吗?那就让你们回去通报一声,省的让人说我们大宋不讲礼仪规矩!” 曾布满脸的不屑,或许对于他来说,这样酣畅淋漓的一次将话,也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吧! “你……你……宋国的皇帝,难道这就是您的意思吗?一场战争!?” 辽国的使节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毕竟这样强硬的大宋,他听都没有听说过,因此只能是将目光投向了赵佶,希望从赵佶的口中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这个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嗯!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你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去辽国了!” 赵佶犹豫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等大快人心的事情,在大宋的历史上可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也难怪赵佶会如此了。 辽国的使节此刻已经完全的呆滞了,甚至就连殿前司的人进来将他拖出去,他都是没有一丁点的反应。可以想象,这位辽国的使节在回归辽国之后,遭受到的待遇肯定不会有多么好的,说不得还要受到一些特殊的‘招待’,只是这些事情却是跟大宋没有什么关系了。 自然,有赞成这件事情的,也会有反对这件事情的,只不过这件事情发生的太快,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然后在这些人开口之前,辽国的使节就已经被拖出去了。 兵部尚书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走出了朝班,朝着赵佶深施一礼之后,就准备劝阻赵佶。刀兵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好动的,倒也不能说兵部尚书的想法有什么错。 不过在兵部尚书开口之前,赵佶已经注意到了他,因此抢先开口,说道:“诸位爱卿,这件事情朕已经跟在曾卿家商议过了,所以你们也就不用再多说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解决了西夏的战事,对此,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这……”兵部尚书已经走出了朝廷,听到赵佶的这番话却是不好再开口了,可是走都已经走出来了,不说话也是不行,兵部尚书侧了下头,本来是想着给自己身边的人递个眼色,让他们帮自己解围,不过却是看见了躲在一边的高俅,当即就有了主意,“启禀皇上!臣以为,西夏之事,不妨以开封府高大人为监军,主持西北的战事,想来以高大人的能力,这件事情是必然万无一失的!” 兵部尚书的这番话,自然是给自己解了围了。当然也不会有人说他的话是胡言乱语,毕竟高俅曾经就当过‘监军’,并且还成功让吐蕃的诸多部族内附,这样的功劳,根本就容不得别人反驳。 第四十三章 CTRL+D 收藏:吾爱文学网www.x2552.com,享受更多精彩阅读 ♂ ,最快更新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本来躲在角落之中的高俅,这个时候却是吓了一跳,虽然说对于这件事情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他本来以为会由曾布或者是谁的提出来,毕竟要是没点交情,谁会在意你的事情呢?不过却是出人意料的,兵部尚书竟然将他推了出来,只是这位兵部尚书看起来也不是十分的情愿,显然事情并不是他事先计划好的。 “这个事情么……朕也不是没有想过,开封府自然是比较好的人选,可是……” 赵佶显得十分的犹豫,毕竟这跟他的计划可是不一样的,虽然说兵部尚书提出来的这个人他确实是没有好理由反对,但是他也是真的不想用这个人。 就女真人使节提出来的事情,赵佶和曾布可谓是商谈了很久的,毕竟这不只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家国的成败,因此由不得他们不上心。而相对的,对于辽国使节的事情他们就没有多么在意了,之前也没有进行过多的沟通。 正是因为没有沟通,所以在赵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曾布就皱起了眉头。要知道,在曾布的算计当中,高俅可是不可或缺的一环,但是如今皇上突然间开口反对,这就是一个变数,如果处理不好的话,那么所有的计划就无法继续进行下去,曾布的一切谋划,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皇上,老臣倒是觉得,高大人乃是此次事件的不二人选,但不知皇上中意的是何人,不妨明说,百官也好群策群力,一同探讨这件事情的最佳人选究竟是谁!” 这番话说的比较强硬,就差明着去询问赵佶,‘你到底是在想什么’了,如果是在向太后还没有去世的时候,这样的曾布是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可是在向太后去世之后,曾布可是收敛的很多,因此今天的这种态度,着实是让人不得不注意。 “这个老家伙,看来真的是下了一大盘棋呢!就算是当今皇上,现在想要搅乱棋局,这位老大人也是不会同意的。如此说来,之前的猜测基本上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了。只不过……真的有必要坐到这种地步吗?” 高俅倚靠在角落之中,神色复杂的看着曾布,喃喃自语起来。 曾布所图的,可不仅仅是西夏、辽国又或者女真人这些番邦外族,在他眼中,或者说在他这一次的计划之中,真正要面临无妄之灾的,其实还是折家这样的将门。高俅明白这种军中门阀的存在对于皇权是一种怎样的冲击,可那是从理智出发分析出来的事情,而从感性来说,高俅是不能接受这件事情的。 只是不能接受是不能接受,但是真到了不得不为的时候,高俅也只能是尽力保证保全折彦质这些年轻一辈的人,至于说那些老将们,高俅可能就是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角落之中的高俅还在长吁短叹,赵佶的脸色却是已经变了,毕竟这样咄咄逼人的曾布,已经有几年没有见到过了,今天再次见到,着实是让他的心里面不太舒服。 “曾卿家,朕的意思其实也是简单,前有一内侍,名童贯。此人颇有勇力,并且粗通兵法,而且之前在杭州的时候也是勤勤恳恳,因此朕希望……” 即使心中不太高兴,可是赵佶却是一点都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毕竟曾布现在虽然不像是以前那样具有攻击性了,可是他依旧牢牢把握着枢密院,因此跟他翻脸,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不过曾布这个时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直接打断了赵佶的话,“皇上所说的是那个阉人吧?这样的提议何其荒唐!任用内侍充当监军,皇上您可曾想过祖宗的礼法?可曾想过前朝的故事?如此想法,断不可有!断不可有!” “曾布!你!” 赵佶好歹也是皇上,被曾布这样斥责,面上就有些挂不住,开口就想反驳。 不过朝中也不是没有别人了,见赵佶如此的生气,蔡卞已经走出了朝班,朝着赵佶一拱手,朗声道:“皇上,曾老大人的话虽然措辞严厉,可是道理却是没有错的。不管那童贯是何等的勇武,又是如何的通晓军事,他毕竟都还是一个宦官。让宦官入朝执掌权柄,此风断不可长,此事断不可提!” “你……你们……” 赵佶看看曾布,再看看蔡卞,却是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皇上!两位大人虽然有大不恭之嫌,可是却没有说错,这件事情,还望您三思啊!” 就在这个时候,蔡攸走出了朝班,附和起了曾布和蔡卞的话来,不过言语之间却是柔和了很多,没有像刚才两人那样激烈了。 “你也这样说吗?!”蔡攸这些年可是没少跟在赵佶的身边混,自然算得上是亲近的人,眼看着蔡攸都这样说了,赵佶犹豫了,好一会之后,开看向了其他的臣子,“尔等……都是这个意思吗?” “皇上,三思!” 很是整齐的,群臣朝着赵佶拱了拱手,异口同声的说道。 再这件事情上,不管是持有什么理念的官员,也不管这些官员跟高俅之间的关系如何,全部都是持有反对意见的。甚至于,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没有‘文、武’的区别了,宦官掌权,实在不是他们能够接受的。 文官就不用多说了,宦官掌权所造成的影响,他们心里面十分的清楚,因此不管是为了什么,他们都一定要阻止皇上做出这个决定,哪怕最后发展到‘死谏’,也不能让那些宦官得逞。而武将们的心思就比较简单了,宦官当不当政、掌不掌权的,他们根本就不关心,可是皇上当着他们的面去夸赞一个宦官‘颇有勇力、粗通兵法’,让这样的一个阉人去监管他们,那不是说他们连个阉人都不如吗?这样的事情,他们岂能答应! 很是出人意料的,大宋自从立国以来,文武就一直不和,可是就在今天,他们却是突然间站到了一起。虽然说原因有些让人觉得可笑,可是很多事情原本就如此,原因是什么其实并不是十分的重要,结果才是真正的让人关注的。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高俅?” 大概是被群臣们弄得无话可说了,赵佶沉默了一阵之后,问出了这句话来。估计也是心情不大好,因此在说到高俅的时候,赵佶直接喊了高俅的名字。 “正是!”有些无奈的回头看了高俅一眼,曾布朝着赵佶拱了拱手,随后说道:“皇上!臣请以高大人主持对西夏战事,一应事宜,全部交付到高大人的手中。” “这……那卿家以为,该给高卿家授以何职最为妥当?” 同样看了一眼角落之中的高俅,赵佶转回头来,看向了曾布。 确实,就跟赵佶说的一样,这次高俅出去,总不能还像上次一样随便给个监军的身份。而这种外出的差事更是不可能以原本的官职来行事,因此必定要给高俅一个差事,或者是临时的,或者是永久的,反正就是必须要给他一个名分。 “这个……枢密院之中,同知枢密院事的位子一直悬而未决,而这次对西夏的战事如此的重要,老臣窃以为可以高大人为同知枢密院事,统领西夏战事。” 曾布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不过他的这个决定,注定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 首先走出朝班来的,便是吏部尚书赵挺之,朝着赵佶一拱手之后,又朝着曾布拱了拱手,接着才开口说道:“皇上!臣以为此事不可!同知枢密院事位高权重,而高大人的资历、能力,却都是还需要考察,因此不管怎么说,同知枢密院事的职位实在是有些过于优厚了!” “赵大人此言可是有些荒唐啊!统领西夏战事,若是不出个位高权重之人,如何能震慑麟、府二州的那些精兵强将?若是不能震慑住他们,又如何能够做到令行禁止、政令合一呢?” 蔡卞是不知道赵挺之是为什么会反对这件事情,不过于情于理来说,他觉得自己都应该开口,因此便站了出来,开始替高俅说起话来。 其实发生这种情况,也实在是正常,就算是赵挺之和高俅之间没有任何的过节,他也肯定是要站出来反对的。同知枢密院事,这个职位在整个朝廷之中或许并不算什么,甚至连前三都派不上,可是在枢密院之中,这个位子却已经是二号人物了。 一般来说,枢密院由枢密使负责,而后顺序下来便是枢密副使、签书枢密院事等等等等,可是由于现在掌管枢密院的人,也就是曾布,比较特殊,所以枢密使这个职位就算是暂时废除了,替换而来的称呼,便是知枢密院事。可以说,曾布将高俅举荐为同知枢密院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等到有朝一日曾布退下来了,那接任的人肯定就是高俅了。 可是这样一来,就有了一个问题——凭什么? 大家都知道高俅的身份不简单,不过那也就是以前,仗着皇上的宠信在河州混到了军功,然后又借机成为了殿前司都指挥使。本以为三年出知杭州以后,这位高俅高大人已经风光不再,可是谁成想,现在皇上不待见他了,曾布曾老大人却是开始关照他了,这样一来,让那些宦海浮沉几十载的人心中如何想法? 要知道,现在的高俅虽然担任的官职也很重要,可是开封府这个位子,其实说起来是十分的尴尬的,因此虽然重要,却也只是鸡肋而已,‘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可以说,赵挺之虽然是挟愤开口,却也是代表了现场大多数人文官的意见。至于说为什么武将们对此没有任何的表示,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好,而是因为枢密院早就已经是文官的地盘了,不管是谁得利,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分别,所以他们也乐得在一边看文官们互相攻讦。反正不管他们的事情,有机会看看热闹,这不是挺好的吗?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准备附和了,虽然说平日里赵挺之在朝臣之中的人员也不好,可是这种时候,可不是计较私人恩怨的时候。若是给那高俅一个临时的官职,给了也就给了,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就算日后找机会‘转正’,那也是日后的事情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却不是如此,若是没有机会开口也就罢了,有机会,大家肯定要一拥而上的,尤其是曾布曾经的拥趸。 不过就在大家跃跃欲试的时候,曾布一声轻咳,随即开口说道:“咳咳!这件事情,老夫已经仔细的考虑过了,诚然,高大人年纪尚轻,看起来不足以担当重要,可是这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年少出征,以一己之力收服吐蕃诸多不足,单单是这份功劳,就已经比朝中大多数碌碌无为之人要强的多了。或许有人会觉得高大人只不过是一个监军、一介文弱书生,完全是靠了河州知州的才能如此。可是你们错了!别人不清楚,老夫可是知道的很清楚的,在对吐蕃的战事之中,完全是高大人一手策划的,你们接触不到刘仲武刘大人的奏章,可老夫却是知道的。更不要说之后主导京畿禁军改革的事情……老夫就很好奇,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来反对这件事情呢?” 曾布说完,扫视了一眼在场的群臣,尤其是他的那些拥趸。一个个的尽都是被权利给蒙蔽了双眼的家伙,高俅若真是那么简单的角色,老夫会将计划之中最重要的那部分全都交托到他的身上吗? 不过也不能怪这些人利益熏心,就算是老夫年轻的时候,又哪里比他们强了呢?都是一样的货色,只不过自己活得年头多了些,已经想的明白了。 第四十四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面对曾布的诘问,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去,本来已经准备走出朝班‘声援’一下吏部尚书赵挺之的那些人,也都默默的将自己的脚抽了回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其实不只是曾布,就算是当今皇上,在高俅说完这番话之后,也陷入了沉思——原来高俅曾经做过的事情,是那么的荣耀吗? 不,与其说是高俅做的事情不得了,倒不如说是这些年里面大宋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事情。自从大宋立国之后,江山安泰,百姓安居乐业,可是这实打实的功劳,却是再也拿不出一件来了。 就算是‘檀渊之盟’,虽然说实际上的影响也是好的,可是这种事情说出去、记载在史书上,却是一点都不露脸的。大宋无奈之下跟辽国和谈,每年送给辽国岁币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谁的脸上能好看的了呢?! 虽然曾布现在还没有将大宋君臣的遮羞布彻底扯下来,可是现在所说的也已经差不了多少了。而且在这个时候曾布已经很是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支持高俅。就算是不知道曾布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可是眼下在大殿之中,当着皇上和同僚的面,那些心中有疑惑的人也是不好问出来的。 “皇上,老臣人微言轻,能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这件事情如何决断,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 曾布扫视了一眼群臣,之后转回身来看向了赵佶,不过这次却是没有那么客气了,反倒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权臣的架势了。 “这个……高俅他……” 说心里话,赵佶真的不希望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却是跟高俅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不管最后高俅是不是担任了这个位置,其实这件事情都不是十分的重要的,毕竟赵佶跟高俅之间,充其量就是有一些小矛盾罢了,而这些小矛盾,看在赵佶的妹妹衮国长公主赵玉儿的面子上,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说白了,此刻的赵佶,无非就是心里面有点不痛快,所以在跟高俅赌气罢了。可是曾布的这一行为,却是逼得赵佶想要往跟高俅对立的方向上走去了。 任凭曾布做到了什么官职,就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你曾布始终都是一个臣子,在朝堂之上,靠着大义来逼迫皇上同意你的提议,这算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想要学古代的王莽不成吗?!虽然心里面知道这些事情不过都是自己的联想而已,可是眼下的情况却是注定了赵佶不得不多想一些了! “……高俅以同知枢密院事的身份主管西夏战事,此时……朕允了。不过那童贯……” 深深的忘了曾布一眼,赵佶沉默了一阵之后,已经冷静了很多。 “如此,北路禁军那边,还是需要个监军在的。毕竟现如今我们大宋跟辽国那边有了一些不快,最近一些时间里面可能会发生一些变故。让那童贯去北路做监军去吧!” 曾布点了点头,随即回答起赵佶的话来,只不过这一次却是跟刚才不一样了,完全没有了刚才阻止童贯当官的意思。 这也很容易理解,毕竟刚才赵佶的意思是想让童贯真正的掌权的,而现在曾布提出来的,却只不过是一个‘监军’的位子,而这个监军虽然说起来很是要命,可实际上却是没有任何的权力的。况且监军这个位子从来都是临时差遣的,等到战事结束之后便会撤销,也不用担心那童贯会借机将手伸进朝堂之中。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监军的身份问题了,监军从汉代武帝时期开始设置,东汉、三国以来也是一支存在的。隋朝末年的时候,监军还是以御史担任,不过后来再唐代玄宗朝开始,便已经与了用宦官充任监军的事例了。因为宦官的特殊身份,所以这些人往往是最被皇上信任的,出京之后,与诸军的统帅分庭抗礼,可是为帝王分担了不少的压力。 正是因为古有先例,所以曾布才没有像刚才那样继续反对下去。不过值得一说的是,这一次的事情,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场‘交易’。赵佶用任命高俅的条件,换来了扶植自己身边宦官的机会,虽然说高俅和童贯两个人得到的权力其实并不对等,可是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公平的事情,因此这一次的事情,赵佶其实还算是比较满意的,至少他已经开始争取到了一些利益。 “嗯!如此,稍后便有敕令传下,诸位卿家若是无事,便退朝吧!” 做完了这一次的‘交易’,赵佶也是身心俱疲,很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结束了这一次的朝会。 纵观有宋一朝,一直到了赵佶这一代,其实帝王的权利都不是十分的大的,至少他们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总是有着不少的官员出来阻止。如果是在原本的历史上,因为大宋的党派倾轧、勾结朋党等等的事情发生,让宋徽宗赵佶抓住了机会,一举掌握了朝政,之后才会出现赵佶那种近乎于无法无天的行为出现,不过现在,却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赵佶起身离开了大殿,接着便有小太监宣布退朝,剩下的百官沉默了一阵之后,便例行公事,做完了礼仪规定的举止之后,转身离开了。 当然说是离开,可是真正直接就走的官员还是不太多的,剩下的人里面好多人聚集在了不同的团体之中,商量着自己的事情,慢慢的往外走,然后有一小部分的官员则是聚集到了曾布的身边。 至于说待在角落之中的高俅,这个时候却是没有人主动上来讨好的。也不是说没有人想着巴结这样一位刚刚荣升的同知枢密院事,可问题在于,这位高大人今天升官儿的过程实在是有些让人看不大懂,往常作为依靠的皇上今天却是忽然间表达了不同的意见。而之前跟他有过节的曾老大人却是力荐其上位。 如果之后这位高大人坐稳了位置,那还好说,就算是没有接替曾老大人的职位,依旧当一个同知枢密院事,那也是值得大家去奉承的。可是看今天这情况,这位高大人日后的经历如何,大家实在是不好妄断。与其去赌一把虚无缥缈的运气,倒不如稳妥一点,先看看风向如何。 虽然都说‘锦上添花’比不上‘雪中送炭’,可问题在于,‘锦上添花’也没有‘雪中送炭’的那种危险啊! 百官各怀心思,不过却也没有真个在大殿之中驻足,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整个大殿之中,就剩下了高俅和曾布两个人。 看着曾布那张很是淡然的老脸,高俅幽幽的叹了口气,“唉~,曾老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呢?将我架在火上炙烤吗?还是说您真的想要我去接替您的位置?难道,您之前就没有别的人选了吗?” “唔~,这个嘛,炙烤也罢,说考验也行,不过都只是一个说辞罢了。至于说接替老夫位置的说法么……难不成你以为老夫坐到现在这个位子,都是章子厚那老儿的扶持不成?” 曾布沉吟一声,随后脸上出现了微笑,不仅没有回答高俅的问题,反问了高俅一句。 “这个自然不是,不过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就算是不长脑子,高俅也知道曾布走到今天根本就没有章惇的帮助,自然就提不到什么‘扶持’不‘扶持’的问题了,只是这样一来,高俅却是更加的糊涂了。 “什么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呢?现如今的朝堂之上,只剩下老夫一个人了,虽然说一家独大是不错,可是时间长了,也是十分的乏味的。”曾布似乎是想起了这些年来无趣的生活,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助你上位,是为了让这大宋的朝堂之上多一些新鲜的血液,可若是说是让你接替老夫的位子么,倒也不算错,不过你能不能坐到老夫的位子上,还是看你自己的能力,老夫可是不会再给你任何的帮助了。说不得,还会好好的打压你呢!” “……唉~,你们这些老家伙是不是都是这么的无聊?” 被曾布的一番话弄得有些无奈,高俅叹了口气,随即感慨了起来。 只是高俅的这番话,却是注定不会被曾布知道了,因为在曾布说完话之后,便已经迈步往大殿之外走去了,等到高俅叹气的时候,曾布早就已经出了大殿了。别看曾布的年纪不小了,可是这腿脚还真是利索的很呢! 这个老家伙不会是因为和自己的小妾玩得太过开放,所以才需要将自家的子嗣全部都赶出家门,让他们自力更生去的吧?高俅心中不无恶意的揣测着。 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太合适的想法抛弃掉,高俅迈步出了大殿,准备回家去安排一下了。毕竟这一次的事情还不是那么轻松,就算是发展顺利的话,高俅也是要先解决了西夏,然后再去跟辽国和女真人对阵,这一来一回的,怕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结束的了。因此提前安排一下家里的事情,就是很有必要的了。 不过刚一出大殿,高俅却是碰上了一个熟人,抬头一看,高俅有些无奈了,“林忠,怎么又是你啊?好像每一次我来上朝的时候,都是碰上你值班啊!莫不是你知道我要上朝,特意找别人换班了,然后来这里站班的吧?” “……大人您可真会开玩笑!殿前司五天一轮值,十次之后才会重新编排。不是您来上朝的时候碰上小的站班,而是因为小的站班的时间,正好是朝会的时间啊!” 被高俅如此说,林忠也很是无奈,只能是开口解释起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巧合的原因来。 不过说来也是个趣闻,高俅这个官做的,在殿前司任殿前司都指挥使的时候不管事儿,对于殿前司的具体事务从来都没有操心过,因此那些具体的规章制度基本上是完全的不清楚的。而在高俅出知杭州的时候,也是基本上没有待几天就辞官了,并且就仅有的那么几天,还是请苏过帮他处理的政务。至于说现在权知开封府就更加的让人无话可说了,本来是一个很是忙碌的官儿才对,结果高俅愣是做的十分的清闲,每五天才过去处理一下往来的公文,平日里基本上就是不见人影的。 可以说,古今中外,像高俅这样做到高官还如此的人,应该是绝无仅有的了。 “咳咳!那什么,今天的天气好像挺不错的啊!林忠,你有没有感觉到,刚才好像有一股暖风吹过,是不是夏天要到了啊?!” 想想自己这种‘不务正业’的行为,高俅也觉得很是尴尬,只能是开始转移话题了。 “……大人,您要不要这么敷衍?今天可是阴天,而且现在还没有出正月,您说春天要到了也就算了,小的也不好说什么,您说夏天要到了,这都事哪跟哪啊?!” 林忠也是头一次见高俅这样不负责任的上官,摇了摇头,抱怨了起来。 “咳咳!是吗?!那可能是我想错了,那什么,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啊!” 被林忠这样戳穿自己,高俅也是觉得很尴尬,随口敷衍着林忠,迈步便走下了台阶,往宫门的方向行去了。 远离了林忠之后,还没有走到宫门口,高俅迎面却是碰上了童贯。只不过这一次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便擦肩而过了。 虽然说距离朝会的时间还不算长,但是童贯应该是已经得到了消息了,朝会之上的结果,显然是将高俅跟童贯推向了对立面。虽然说这件事情跟高俅的意愿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不管如何,高俅抢了童贯的差事,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此情况下,就算是原先童贯如何的感激高俅,也是抵消不了这件事情了。 第四十五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此次离开东京汴梁,高俅可是没有预料到的,因此很多的事情,都必须要提前的安排一下。 首先这一次是去府州那边,跟西夏作战可是跟吐蕃作战是不一样的,而府州也不是河州,折家更不是刘仲武那样,因此要注意的地方就很多了。 这一次出行,除了张千和尤勇、吴谋等随行的侍从之外,高俅并不打算再多带其他的人了,至于说像上一次带着蝶儿一起出行的这种行为,那就是更加不可能的了。外出打仗,这一走可能就要一年半载了,这么长时间的军旅生活,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可不是那么容易忍受的。况且高俅以同知枢密院事主持对西夏的战事,更是要以身作则,若是带个女子上阵,那成什么样子?到时候给人以口舌还算是小事,真要是乱了军心,高俅的责任可就大了。 心中盘算着各方面的事情如何的安排,高俅已经走出了皇宫,来到了自己的马车前面。坐上了马车回家,中途高俅还特意嘱咐张千转道,去了一趟租马车的地方,也就是现在暗谍的人员所在的地方。 暗谍本来是章惇用以探察朝中君臣消息的,可是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其羽翼也已经逐渐丰满了。这一次高俅专门去找暗谍,却不是需要暗谍做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毕竟暗谍的势力基本上都是在大宋境内,而且又是以东京汴梁最为集中,让暗谍的人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也是不实际的。因此这一次高俅过去找暗谍,只不过是想要暗谍的人帮他送个信罢了。 早在三年之前,高俅就曾经派出过人去,专门负责收集番邦外族的情报,只不过当时还是局限在了吐蕃那边。后来随着吐蕃诸多部族迁入大宋,剩下的那些吐蕃部族距离河州比较远,同时又比较排外,所以高俅曾经特意嘱咐过这些人的首领,也就是薛海,让他往西夏、辽国方面发展,埋伏下去,静静的等待时机。 这时间飞逝,转眼就过去了三年,而在这三年之中,高俅根本就没有关注过薛海所带领的‘赊刀人’,因为在这三年之中高俅实在是用不上他们。相反的,因为蔡京的关系,高俅却是需要暗谍的力量,因此对暗谍的关注才多了起来,这也使得暗谍可以得到如此巨大的发展。 如今高俅以同知枢密院事主持对西夏战事,那么薛海这样的一颗暗棋就很有动用的必要了,如果薛海带领着人马发展的比较好,那么说靠他们来轻松的解决西夏也并非是不可行的事情。当然具体的事情如何,还得看薛海那边的实际情况,如果说在高俅没有关注到薛海的这三年之中,薛海发生了某些意外而身亡,那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可若是薛海真的将‘赊刀人’发展了起来,那这件事情就有很大的可操作性了。 通过暗谍的人传出去了个口信,让薛海在府州等待自己,之后高俅便回了家。 考虑到家中的人不全,还有一个苏符在太学之中上课,高俅回到家之后便没有直接说起自己要离开东京汴梁的事情。一直等到了快要晚饭的时候,苏符从太学之中回来,高俅这才找人将赵玉儿她们都找了来,准备安排一下自己离开之后的事情。 在高俅的计划之中,这一次离开时候,说不准是何年何月才会回转东京汴梁,甚至说在两军阵前,自己发生了什么意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在离开之前,有些事情是必须要交代好了。苏符虽然现在还年轻,可是在高俅看来,此子日后必成大器,所以现在提前将一些事情交给他,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今天的事情有些麻烦,苏符从太学之中回来的时候,却是将王麟一同带了回来,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个原因。不过看苏符的样子,好像已经着了魔一般,这样的结果可是让高俅感觉有些不妙,思来想去,最后他还是决定让人去将陈师道请来,当然顺带的,还要请陈舒窈过来。在高俅的意识之中,若是想要从某一方面遏制王麟的话,陈舒窈显然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因为要等待陈师道过来,所以高俅这边也就没有着急说事情,一直等到陈师道带着他的女儿陈舒窈到达之后,高俅这才准备开始将事情讲给他们。 “咳咳!既然人都到了,那么有些事情,我可就要跟你们明说了。” 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高俅很是无奈的发现,自己的身边现在竟然是女性居多,除了苏符和陈师道之外,竟然就没有别的男性了。而自己想要交代的事情,却好像是无足轻重,说简单些就是似乎没什么好交代的,这个就让高俅有些无奈了。 “快些说吧!你从上午回来的时候就满脸的心事,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里面有事情一般。一直等到了现在,你可算是准备说了!” 坐在离高俅不远处的李韵,这个时候开口了,而在她说完之后,竟然还得到了赵玉儿等人的附和,这就让高俅觉得十分无奈了。 “那什么……因为西夏战事频发,所以皇上任命我同知枢密院事,不日便会启程去府州,全权主持对西夏的战事,估计最好的情况也要三、五个月的才能结束,所以说我至少是有半年不会在家里面了,因此有些事情,必须提前跟你们说一下。” 犹豫了一下之后,高俅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给讲出来,若是让赵玉儿她们知道了自己这一次出去要转战西夏、辽国和女真,她们的反应肯定不是高俅希望见到的,所以高俅很是干脆的就隐瞒下了部分事实,没有将全部的事情都说出来。 “主持对西夏的战事吗?这倒是一件好事,不过曾老大人已经是准备辞官了吗这是!?” 赵玉儿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也是会入宫找她的皇后姐姐去聊聊女儿家的私房话的,因此有些事情她也是有机会接触到的,所以在高俅说完之后,赵玉儿的想法就已经偏离了正轨。 在赵玉儿想来,朝廷对西夏的战事不能说是每年都有,但也是相差无几了,因此高俅这一次离开东京汴梁去往府州,说白了跟上次去河州的情况是差不多的,都是去混一份军功罢了,只不过这一次的军功实在是有些大了,毕竟上次去的时候高俅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临时派遣的‘监军’,而这次却已经做到了‘同知枢密院事’。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赵玉儿才会进一步的想偏了,以同知枢密院事的身份督管对西夏战事,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等到战事一结束,那么高俅必然是要回朝来加官进爵的,而同知枢密院事的身份已经很高了,再往上走一步的话,赵玉儿能想到的,也只有说是现在的知枢密院事曾布辞官了。 不知道赵玉儿到底是想到了些什么,竟然将话题偏离的这么远,不过这也是高俅希望见到的,所以只是微微一愣,也并没有打算真的就去给赵玉儿解释一番,而是模棱两可的回答道:“这个嘛,曾老大人自然是年岁已高,不过具体的情况,这个我确实是不太清楚了。” “嗯!估计应该是如此了!” 虽然没有得到高俅的肯定,但是凭借着自己的聪慧,赵玉儿坚信自己已经得到了正确的答案。 “那……公子您这次去,想要带上谁呢?” 说话的是花想容,在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一面,她待在高俅的身边,却是从来都不多插手什么,显得好像很没有存在感一般,不过她的心里面,却是没有像她的为人一样简单。 就三年前高俅以监军身份去河州的那一次,花想容就很是不满赵玉儿的作为,安排一个什么侍女在自家公子的身边,这算什么?虽然说蝶儿妹妹也是个好姑娘,可是这种跟人同食一碗饭的感觉,着实是让花想容有些不能接受。因此在这一次高俅准备去往府州的时候,赵玉儿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打算争取一下自己赢得的利益。 “是啊是啊!公子您这次去,还……准备带上谁呢?” 比花想容更没有存在感的蝶儿,这个时候也开口附和起花想容的话来,只不过在她心里面想的,却是自己跟着高俅前去府州,不过在开口表达的时候,考虑了一下在场其她姐妹的想法之后,她说的没有那么直白了而已,只是她的意思,一如既往的简单明了。 “这个么……”感受到赵玉儿等人的目光,高俅故作沉默,之后才有些犹豫的说道:“我这次去府州的话,带上张千他们就够了,至于说别的人么,就一个都不带了。毕竟这次的事情比较重要,带上你们的话好说不好听,所以干脆点就不给自己找麻烦了。” 既然已经有赵玉儿将话题扯远了,高俅自然也就故意往赵玉儿所描述的那方面引导众人了。虽然说高俅的话没有直接说出来什么,可是结合刚才一系列的话语,倒是很像高俅还怕带些不相干的人去,然后被人攻讦影响仕途。虽然这根高俅平日里的为人处世有些不太贴切,但是考虑到这件事情是决定高俅是否能够走到现如今的曾布的位置上,高俅的行为好像也没有多么让人不能接受。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高俅以前虽然没有这种表现,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偶尔的有这样的表现,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高俅的这一番话让赵玉儿等人都沉默了,不过却是让一个人的眼前亮了起来,“先生,师娘们不去是应该的,毕竟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如果是带上我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吧?” “带上你,那问题自然是……不对,你瞎说什么呢!” 看了一眼王麟,高俅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不过却是忽然间就反应了过来,王麟话里面的一些称呼,好像有些不太对啊? 等高球反应过来之后,再看看高俅身边坐着的赵玉儿等人,早就羞的一个个的面目通红,低下了头去,显然是被王麟的那一声‘师娘’给说的害羞了。 “你可真是的!”有些恼怒的瞪了王麟一眼,不过王麟却只是顽皮的冲着高俅吐了吐舌头,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高俅也就懒得多跟她计较了,直接回答起王麟的问题,说道:“这一次去府州,其他人我是不对带的,所以也别问我了。当然你心里面是在想什么,我也并不想知道,你也就不同跟我说了。” 一番话先将王麟打发了,高俅虽然不知道王麟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可是现如今苏符的状态可是不太对劲的,王麟真要是有什么动作,那苏符肯定是要紧随而上的,这样的情况下,高俅若是带着王麟走了,那苏符会是如何的想法?到了那个时候,苏符肯定是不会去管那么多,直接动身跟王麟走了,毕竟热恋之中的男人智商都是负数,哪怕这热恋只不过是单相思。 “咳咳!那什么,仲虎,你跟王麟同在太学之中,互相之间可以作伴,不过舒窈现在却好像是‘闭门思过’一样,因此我今天还叫了舒窈过来,却是准备让她入太学之中,和你们作伴。另外,在我离开东京汴梁之后,府上的事情交给苏符来处理,如果是比较重要的事情,再交给长公主她们决定,当然,到时候也可以找你陈伯伯帮忙。”说到这里,高俅站起了身来,朝着陈师道深施一礼,说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还要拜托兄长了!” 这也正是高俅今天叫陈师道过来的最主要的原因,偌大的一座府邸,事情肯定是要交到自己亲近之人的手上,可是赵玉儿等人都是女流之辈,苏符年纪还轻,因此陈师道的存在就很有必要了。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高俅之后叫了苏符和陈师道两个人去书房之中商议,没有告诉赵玉儿等人。 第四十六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但凡是主将,一件来说穿的盔甲都特别的显眼,因此高俅一眼就看出了对面的主将是谁,虽然说看不太清楚面容,可是却能依稀的辨认出对方的身份——对面来人,乃是折彦质! 早些时候折彦质被高俅派出来‘修缮河道’,最终是修到了麟州城这边,而到了这边之后,连谷那边也不需要折彦质回去帮什么忙,因此折彦质就留在了这边。当然折彦质带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工兵’,说的难听一些其实跟民夫没有什么两样,而剩下的那些监管这些士卒的那些兵将,也是没有骑兵这个兵种的。 不过折彦质没带着精兵强将,麟州城却是有的啊!虽然说不能派出人去扰乱了高大人的计划,可是在收到消息之后,刘仲武便已经安排着兵马在城外驻扎,随时准备驰援高大人了,而今天这个时候,他们出现的也确实是十分的及时的。 虽然最终刘铭那些人应该会死伤惨重,可如果要是运气不错的话,活下来的人应该还是不少的,而且刘铭毕竟身份不同一般,身边的人有意无意之下都会护着他一点,因此刘铭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不过也就是比其他人大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从眼下的情况可以看出,高俅的这一次行动还是十分圆满的达成了自己的目标的,毕竟西夏的兵将就像是疯狗一样追着他不放,这样的情况下接下来猛攻麟州城自然也是没有太大的疑问了。 唯一令人扼腕的是,这个计划的带价实在是太大了,带出来的上万将士,大部分被刘铭安排组织西夏的追兵,然后仅剩的那些又在刘铭的带领之下再次阻敌。虽然不好说最终能活下来多少人,可是不用想也知道,能活下来的人比例不是很大,而且第一波被留下的那些步卒,能回来的希望就十分的渺茫了。 残酷吗?自然是十分的残酷的。可是战争这种事情原本就是如此,要么不参与,一旦参与进去了,不管是主动的一方,又或者是被动的一方,最终都可能要面对这种事情。 也就是高俅被摔的糊涂了,此时还没有时间来为自己的计划进行反思,不过就算是回头思考一下自己的行为,高俅也并不会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为了最后能够灭掉西夏,高俅连自己都当做了棋子,在这种国与国的交锋之间,没有谁的身份可以凌驾于其他人之上,只不过如高俅这样的特殊存在,却是不能够像一般人那样一死了之的,接下来他驻守在麟州城,要面对的血肉就更加的多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残酷的开始。 现在西夏人已经被高俅给引到了麟州城,可是这只不过是一小部分的人马,更多的西夏人还没有来到麟州城外,而且开闸放水之时很重要的一点,必须要双方打红了眼,或者是西夏人打红了眼,如此一来,才能够保证西夏人会被牵制在麟州城外。 既然是需要打红了眼,那自然不可能是转眼就能做成的事情,怎么也要打上几次才行,而战争本来就是去拼命的,有着‘血肉磨盘’之称的战场实在数不胜数,像是这一次守卫麟州城,最后需要付出多少鲜血,实在是很难说的。 值得庆幸的是,带兵追击高俅的西夏将领,似乎是一个老成持重的人,当然若是说的不好听一些,就是胆小怕事。在看见折彦质带着人从麟州城那边冲出来之后,眼见着自己不能快速冲破眼前这些大宋将士的阻拦追上那逃跑的大宋高官,竟然呼哨一声之后,直接从刘铭等人的旁边冲了出去,连给刘铭他们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刘铭他们开始是一愣,不知道西夏人是在搞什么鬼,不过转念一想,对方可能是想绕过自己这些人,直接去追高大人,可是这样斜冲出去,就算是躲过了刘铭他们的阻拦,可是等他们追上高大人之前,高大人就应该已经进城了吧?况且现在的情况这么紧急,麟州城内也不可能是一点的反应都没有才对,到时候这些西夏人抓住高大人的可能性就是微乎其微了啊! 不过不管西夏人怎么想,刘铭还是打算忠实的完成自己的人物,带领着身边的人去阻止西夏人的举动,可是在他调转马头之后,却是发现西夏人竟然不是在绕过自己,而是直接从自己身边冲过去,然后就越跑越远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西夏人脑子里进水了吗?可是我们还没有开闸放水吧?!?” 看着越跑越远的西夏人,刘铭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好半天之后,才对着自己身边的人问了一句。 不过刘铭问也是白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了西夏人的身上,自然不可能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不过等到西夏人快要跑远的时候,折彦质带着人赶到了刘铭的身边,刘铭等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西夏人是看着没有机会了,所以才会跑的。 “真是……大难不死啊!” 在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之后,刘铭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虽然说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从军就该有个死亡的心理准备,可是如果能够保下一条性命,那又为什么不去选择呢?刘铭还年轻,也就是二十来岁,他往后能活的时间还长着呢,如果不是没有选择,他怎么可能会选择这种要命的事情? 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至少在这一次刘铭活了下来,当然,还有他身边的这些人,也都存活了下来。而且有了这一次的遭遇之后,日后这些人聚集在刘铭麾下的可能,至少要上升三成,再加上刘铭自己的身份就不普通,可以说刘铭现在已经召集到了自己的第一批属下,当然现在还只不过是雏形,可是过上一段时间,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 折彦质策马来到刘铭的身边,看着刘铭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十分的疑惑,于是便开口问道:“喂!你小子是怎么了,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从内心来说,折彦质是十分的佩服刘铭的,在生死关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做出像刘铭一样的选择,毕竟死亡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慷慨赴死,却是十分难的。换位思考,折彦质虽然认为自己会跟刘铭做出一样的选择,可是却并不敢说自己就能比刘铭果决了。因此折彦质的这番话,虽然说听上去有些像是在调侃刘铭,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里面是多么的佩服刘铭。 “啊?啊!没什么,没什么。” 没有听清楚折彦质说了些什么,刘铭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走神有些不太合适,可是也不好跟折彦质明说,因此便有些敷衍的回答着折彦质。 不过刚才的情况确实足够惊心动魄,折彦质倒也不觉得刘铭此刻的心不在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不过现在待的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合闲聊,于是便开口说道:“好了,有什么事情,先回城再说吧!” “嗯!好!” 一路上逃亡,刘铭也确实累的够呛,因此对于折彦质提出的建议,自然就很赞同了。 这个时候的高俅没有选择进城,而是等在了城门之处,在刘铭等人归来之后,才一同进入了麟州城,这其实也是一种态度,人家为自己舍生忘死,高俅若是能够心安理得的直接去休息,那他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 刘铭等人自然是十分感动的,即使自己做的事情还算是自己的本分,可是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那不管是谁,心里面都会十分的欣慰。 在进城之后,高俅便遇到了急匆匆赶来的刘仲武,而在面对着刘仲武的时候,高俅还是觉得很是尴尬的,毕竟就在刚才,差点就因为他而使得刘仲武的儿子殒命在麟州城外,此刻见着刘仲武,又怎么可能自然的起来? “大人您……唉~~~!” 面对着高俅,刘仲武虽然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了。 人家高大人以身犯险,自己都差点死在了麟州城外,刘仲武虽然觉得这样的行为十分的不明智,可人家又不是为了自己,又或者说是贪图刺激什么的。要说自己的儿子差点就死在西夏人的马蹄之下,可是从军打仗从来都是如此,刘仲武也是从刀口上滚过来的,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觉得不妥,而且人家高大人都身处险境,又不是让他的儿子只身犯险,他又怎么好去责怪人家高大人呢? 不过高俅也确实是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有些不大妥当了,好在最后的结果还算是好的,也算是没有搞砸了,因此虽然尴尬,可还是开口说道:“那什么,有什么话等回头再说吧!将士们一路奔波,也确实很累,不着急就等着之后再慢慢聊。” “也只好如此了!” 刘仲武从军多年,自然知道高俅这一行人此刻是多么的疲惫,因此也就没有多说,亲自领着高俅去到了给其安排的住所之中。 而刘铭则是跟着那些将士们一同离开了,此时正是显示他风骨气节的时候,趁热打铁自然是效果最好的,这个时候不好好跟将士们打好关系,回头想要达到一样的效果,可就要费很大的劲了。 麟州城内暂时算是安静平和,可是西夏人的军营之中却是炸开了锅。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是仅仅是因为带队的李进中临阵怯敌,导致一个大好的机会白白溜走,也就是李进中是跟晋王李察哥的有些关系,不然的话仅凭着这一点砍他的头都算是十分正常的。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就因为这一次的事情,李进中直接被晋王李察哥给放弃了,转而将他和泽罗的身份给互换了。 面对着这样的好事,泽罗一边感谢陈子屡次三番的帮助自己,一边强装镇定,确保人家不会发现自己此时内心是多么的激动。 不过泽罗却是想的太多了,除了被斥责的李进中之外,所有的人都在考虑着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进行,根本就没人在乎泽罗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沉默良久之后,晋王李察哥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随后面色凝重的说道:“诸位,现如今那大宋的高官已经逃进了麟州城,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呢?如果就这样放弃,心中委实不甘啊!” “这……” 嵬名阿埋也是没有什么好的主意,此时也正在为难。 西夏兵马虽然也是步卒占据了大多数,可是真正出了大力的却是那些骑兵,这也就导致了西夏的军队虽然看上去威风凛凛,可是真的遇到了高大的城墙、坚固的城池,却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 也正是因为对攻城没有太多的经验,所以包括晋王李察哥在内的所有人,现在都感觉十分的头痛。 不过有一个人说是例外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那就是泽罗,毕竟他之前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此时自然是有一些迷糊的,看着所有人都一副为难的样子,泽罗很是直接的开口说道:“那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攻打麟州城呢?几十万大军,总不可能拿不下一座麟州城吧?到时候只要能抓住那个大宋的高官,其实就是值得的吧?” “……” 没有人理会泽罗,因为他们都知道泽罗的话其实就是废话。 如果能够拿下麟州城,活捉大宋的高官,付出点代价自然是值得的,可现在的问题,却是这个代价需要付出多大,如果代价太大的话,超出了他们能够承受的范围,自然是不可以的。 如果说事情很简单的话,像泽罗说的一样,大家其实早就不用这么为难了,可问题就在于,他们能够承受的损失,实在是有些不太好说的,因为晋王李察哥现在的处境,跟以前已经大不一样了。 第四十七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所以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要晋王李察哥自己拿主意,他要是觉得这件事情可行,那么大家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了,若是晋王李察哥觉得这事情不可行,那大家同样不用多说了。 此时的晋王李察哥,自然也是十分的纠结。他出身行伍,常年把握兵权,自然对手底下的士卒看得极重,如果说让自己的手下受损太大的话,那可不是李察哥希望见到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从晋王变成了国主,那么损失些兵将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毕竟只要有了大宋的高官在手里,接下来必定能从大宋那里弄到不少的好处,而且想让西夏恢复一些元气,也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如此一来,攻打麟州城内需要付出的代价,又好像是在晋王李察哥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了,这就让晋王李察哥有一些拿不定主意了。 不过最终的结果还是很让人满意的,当然,这里说的满意,是指的让高俅满意,只是现在高俅还无法得知这个好消息罢了。因为晋王李察哥思前想后之后,认为付出应该是可以得到回报的。虽然说麟州城最近一段时间好像聚集了附近大多数的官兵,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也只是一个麟州而已,跟整个西夏相比,那还是远远不如的。 当然,这也就是面对麟州,如果换了府州的话,晋王李察哥可是没有这个底气的。好在大宋官兵都是一个德性,从来都不会去管别人的‘闲事儿’,而是老老实实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哪怕是折家那样的将门,其实也是没有免俗的。 动用西夏所有的兵马,不,应该是动用一半的兵马,攻破麟州城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然后拿下大宋的高官,顺带将国主李乾顺暴露给那些西夏的兵将。晋王李察哥已经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他实在是没有理由选择其他的道路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李进中,虽然说他‘畏敌怯战’,可是也知道大宋高官的事情是十分重要的,因此在撤兵的同时,也安排了探马埋伏在麟州城的周围,以防那位大宋的高官从麟州城之内逃走。 当然也正是因为李进中安排了探马在麟州城的周围以防万一,所以虽然晋王李察哥训斥了他,可也并没有真的给他太过严厉的处罚,不过可以想象的,是如果李进中没有在这一次的战争之中取得足够的战功的话,虽然到了之后晋王李察哥也一样会封赏他,可是不难想象的是封赏肯定没有多少的,而那样的情况,肯定不是李进中希望见到的,至于说会如何,那就不太好说了。 晋王李察哥这边安排好了一切,准备将麟州城团团包围,然后拿下大宋的那个高官,可是却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张大网已经在他的头顶张开。 相比之下,虽然高俅也不知道现在西夏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是就算是高俅跟李察哥是一样被人算计的处境,但是那也正是高俅想要的,所以说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相反的,如果晋王李察哥要是不作出这种打算,那才是高俅该烦恼的时候。 此时进入到了麟州城已经过去了一天,高俅在进城之后,草草的吃过了一些东西之后,回到刘仲武为他准备的房间之中便倒头睡了过去,而这一睡,就过去了一天。 高俅这些年来吃的药就算是不少,不然也不可能将身子养起来,可就算是靠着吃药养好了身子,但毕竟还是比不上常人的。而昨天经历的那一切,随便换一个读书人来,肯定是经受不了的。长途奔逃就不说了,最后还发生了意外,就那马车出事的情况,高俅没有当场昏过去,其实已经算是这些年来的药没有白吃的,此时到了麟州城内,身心放松自然就睡死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刘仲武派人前来给高俅送饭菜,他也知道高俅身体孱弱,跟一般的文官相比都要差上些许,自然就不能跟他这样的武将相提并论了。更何况他刘仲武的儿子,还有哪些随行的将士也都是累得够呛,一个个的倒头就睡,好多人连饭都没有吃,而醒的最早的,也是睡到了昨天晚上才起来,然后吃了一顿饭之后,又倒头睡下了。 虽然知道打扰高大人休息是不大妥当的,可是现在西夏人的探马正在麟州城外徘徊,站在城头之上随便拿眼睛一扫就能看见不少西夏的士卒在监视着麟州城,这样的情况,实在是由不得刘仲武不着急了。 在刘仲武的心里面,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将高大人送走,哪怕是暗地里而不是明面上的,也不好将高大人留在自己这里,因为现在的麟州城实在是太危险了,甚至于整个麟州,也是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因为这一仗事关重大,所以麟州的将士早就被集中到了建造的长城,还有麟州城内,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个麟州城能有数万兵马的原因。而这样的行为,就造成了麟州的长城之内没有多少兵马屯驻了,甚至于长城之上的士卒,也只不过是能够保证短暂的抵挡来犯的蛮夷,却是很难坚持太长的时间了。 一旦连古城开闸放水的时间把握的不对,麟州城失陷了,那么从麟州城开始向东,整个麟州都再也没有能够阻止西夏人铁蹄的力量了,因此如果不能将高俅送走,刘仲武实在是放心不下来。在刘仲武的心里,最好是将高俅送到府州去,虽然说折可适带着大军离开了府州,可是折家在府州的根基实在是太深了,外人根本就闹不清折家到底还能拉出多少的人马来。 更何况,折可适带着大兵去偷袭西夏兴庆府的事情,刘仲武心里面清楚,可问题是西夏人不知道啊!而且不要说是西夏人了,就算是在折可适的军中,要是身份不够、不是百分之百可靠的,都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西夏人如果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基本上是不会去找府州折家的麻烦的,毕竟这么多年以来,西夏人从来都没有从折家的手上占到过任何便宜,甚至于屡次三番的被折家收拾,也实在不是什么鲜为人知的事情。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原因,所以府州基本上是十分安全的,至少比之麟州,要安全上十倍都不止。 刘仲武不是个莽撞的人,因为莽撞如高勇年那样的人,不说能不能爬到一州知州的位子上,只说都活不到现在,哪里还有他莽撞的机会? 找人给高大人送饭,试探性的看看高大人是不是已经起床了,如此一来却是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出现,毕竟,高大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喜欢辣手摧花的变态。 高俅本来在屋里面睡的好好的,听见有人敲门,随后就让对方进来了。其实高俅的回答只不过是睡梦之中、意识不清楚的情况下的一种本能的反应,真正要说起来,这其实并不能代表高俅此刻的想法。 不过比较凑巧的是,高俅昨天实在是太累了,随手关门之后并没有插好门,因此门外的人一推门就能开,也就是没什么人敢来做这种事情,不然高俅早就被人给惊醒了。 送饭的人得到了屋内大人的‘许可’,单手托着托盘,一手推开了房门,走进了房中,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走到了高俅的床旁,准备‘服侍’这位大人起床。 本来高俅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进来,虽然觉得很是费劲,可还是努力的睁开了眼睛,不过这一看不要紧,却是吓的高俅浑身一机灵,“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千!张千!” 不怪高俅如此失态,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间一个女子出现在床头,而且还是那种完全不认识的女子。更重要的是,一个现代人遇到这种情况,看见自己床头站着一个古装的女子,心里面会是什么反应呢? 即使来到大宋已经好多年了,可是高俅始终都清楚的记得自己是一个现代人,因此在遇到这种情况之后,自然就是比较惊慌了。 而张千此刻就站在门外,昨天他也是很累,因此站岗的事情就交给了尤勇和吴谋二人,今天一早他算是过来换班的,看见有人送饭自然也就没当回事儿,毕竟屋子里面自家公子答应的那一声他也不是没有听见。可是此时听见自家公子的叫喊声,可是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女子说是刘仲武派来送饭的,可是谁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如果真的要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万死难赎其罪啊!想到了这里,张千也顾不得许多,转身便冲进了高俅的房间之中。不过在冲进去之后,张千便后悔了。 张千看得清楚,自家公子衣衫不整的靠在床角,而那个女子背对着张千,他却是看不太清是什么情况。可是不管怎么脑补,张千也都不认为此刻是什么‘危急’的情况,正相反的,张千倒是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莽撞了,竟然撞破了自家公子的‘好事’。 趁着自家公子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空当,张千一声不吭,慢慢的退出了房间,顺带着还将房门给自家公子关好了。自古以来,大丈夫三妻四妾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自家公子这样风流倜傥之人?而且现在公子虽然还没有真的娶妻,但是家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两个、三个……五个!整整五个貌美的女子!再加上这么一个,其实好像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而且那个女子的容貌其实也并不差。 说起来的话,刘仲武这个武夫,竟然这么‘懂事儿’,也是在张千没有想到的,毕竟刘仲武以前看上去也是挺老实的一个人来着。 不过张千的八卦之心,高俅暂时是不知道了,因为现在的他实在是有够惊慌的,这么多年以来,虽然说‘艳遇’并不是没有过,‘共浴’这种事情在机缘凑巧之下也是经历过一次的,但是高俅实在是没有什么经验,更加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因此惊慌就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情了。 躲在了墙角,高俅看着床边那个略显惊慌的女子,慢慢的镇定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轻咳一声,说道:“咳咳!那什么,姑娘,你是何人?” “大……大人,小女子乃是听候刘将军的差遣,前来服侍大人的!” 这女子好似认命了一般,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随后解释了一下自己到此的原因。 “是刘仲武让你来的?那可真是……”高俅也想着说一下刘仲武,可是他自己都是当事人,说这些话也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因此停顿了一下之后,转而开口问道:“那什么,姑娘,你是何方人士?怎么会在麟州城呢?” 在高俅的预计之中,此刻的麟州城应该就是一座大的军营才对,而且接下来就要面临一场大战,肯定也不会有人将自己的家眷带到城中来才对,可是这样一来,这个女子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如果是刘仲武做了一些不合适的事情,高俅虽然跟他有一些交情,可是也并不会真个放纵他胡作非为的。 或许是看出了高俅心中所想,那女子沉默了一下之后,紧跟着便解释道:“大人,小女子家中本事麟州的商贾,不过此次西夏人来势汹汹,家中老父贪恋钱财,以致于没能及时逃离,最终全都死在了西夏人的屠刀之下。小女子孤苦无依,好不容易才来到麟州城,好在还有刘大人这么一个远房舅舅,这才有所依靠。” “是这样吗?可真是……” 高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可怜的女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第四十八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古往今来,哪怕是到了现代之后,战争都是残酷的,而被波及到的普通民众,自然是十分可怜的,不过这也实在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古代还好说,到了现代,一发导弹出去,谁能管得了是不是会伤害到无关人? 可是道理是这个道理,真的要说的话,却是很难说清的。 这个女子也确实是可怜,本来家破人亡就已经很不幸了,来投奔刘仲武这个远房亲戚,却是被刘仲武要求来服侍高俅,这命运从来都是无情的,捉弄人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任何的不忍,却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不过在这一点上,高俅其实是误会了刘仲武了。虽然刘仲武确实是让这个女子过来给高俅送饭,可是却没有那种让自家晚辈‘服侍’高俅的打算,只不过是担心手下的一帮大老粗做不好事情,因此才会让自己的晚辈过来。 最后听了那女子的好一通解释之后,高俅才算是暂时相信了刘仲武并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而之所以说是暂时相信,倒也不是高俅觉得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实在是官场之中埋头经营的人实在是不少,所以说即使是相信刘仲武的为人,却也不能直接就下了定论。 “好了,既然你是来送饭的,那饭已经送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高俅就算是不认为赵玉儿她们会因为这种事儿就找自己的麻烦,可是却也担心会传出去一些风言风语的,因此边想着让对方赶紧离开,当然他也想到了刘仲武可能是想要见自己的,因此在停顿了一下之后,接着补充道:“对了!你出去之后告诉刘仲武,就说本官洗漱之后,便过去见他。” “是!大人!” 女子答应了一声,不过却没有挪动脚步,显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 对付女人的法子有很多,可惜的是高俅知道的并没有多少,而且就算是知道的那些,他也并不会用,因此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基本上除了干瞪眼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了。 好一会儿之后,高俅才有些忍耐不住了,觉得这样僵持下去就算是什么都不做,最终也肯定是要被外面的人误会的,所以他决定首先打破僵局了。 只是在高俅开口之前,那个女子却是开口了,“大人,我……” “咳咳!那什么,姑娘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但讲无妨,只要是不违背人伦礼法,又合乎刑律,并且合情合理,那本官会尽力帮你的!” 看出了对方是有事相求,高俅倒是踏实了许多,双方身份的差距太大,对于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来说是天大的事情,到了高俅这里,估计也就算不得什么大事情了,因此倒是不妨给对方许下一个承诺,尽快的将对方打发了。 当然这里给出承诺,高俅也是十分的谨慎的,几个限制下去,这女子能求高俅的事情其实并不多,而且更不会出现那种什么‘以身相许’的桥段,这倒是让高俅的处境安全了许多。 “大人,小女子有事,自然是合情合理,合乎我大宋刑律,更是不狐疑违背人伦礼法!”这女子惨然一笑,接着说道:“西夏害的麟州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小女子自然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可是那些男子尚有投军报仇的机会,可是小女子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如今有机会得遇大人,还望大人为麟州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啊!你是说这件事情啊!行吧!这件事情本官应下了,不只是为你、为麟州的百姓,还要加上所有被西夏迫害的大宋子民和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所有的公道都会在这一次讨回来!” 本来这次高俅来就不是打算当个和平的使者,而这女子的要求其实跟高俅的计划也是一样的,所以高俅倒是没有废话,直接变答应了下来。 或许是觉得应该对高俅有所回报,这女子虽然有些犹豫,可是手还是缓慢的抬起,摸向了自己的衣襟,“如此,小女子……” “好了!如此一来,你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了,那你就先回去吧!”高俅可不希望事情继续进行下去,赶忙阻止了对方的动作,然后又怕对方误会什么,立刻又补充道:“那什么,刘将军让你来送饭,应该是想看看本官起没起床,想来是有要紧的事情,本官就不多留你了!” 好说歹说,先将这一次的事情给糊弄了过去,至于说日后如何,高俅现在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不过等着这一仗打完了,高俅还要‘赶场’,等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班师回朝之日便是他辞官归隐之时,到时候这女子就算是有什么‘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想法,可是再想去找高俅,也是基本没有可能的了。 在送走了这个惹不起的麻烦之后,高俅也实在是没有心思吃东西,因此洗了把脸,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便出门去找刘仲武了。当然在出门的时候,高俅看见张千的神色似乎是有些不对,当然他也并没有在意这种事情,反正有些事情是越解释也乱,倒不如什么都不说,让他自己去看。 在高俅到了刘仲武那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等在那里了,其实在让自己的外甥女过去给高俅送饭的时候刘仲武便已经让人盯着了,房间里一有动静,他这边就已经开始召集人手了,而等着高俅从房间内出来,刘仲武才准备好了要开会的架势。 “嗯?!大家都在啊!那也好,倒是省得麻烦了!” 高俅本来想着直接跟刘仲武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不过一看折彦质还有刘铭等人都在这里,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反正事情最后也是要跟他们说。 “嗯!高大人您休息的可好啊?!” 刘仲武答应了一声,随后很是自然的问候了一句。 不过刘仲武的这句话听在高俅的耳朵里面却是有些不大对劲了,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明说,只能是强作笑容,回答道:“好!休息的可好呢!这件事情咱们一会儿单聊!” “啊?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刘仲武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来高俅的心情并没有那么好,只不过究竟是为什么,他却是不知道的。 “好了!不要废话了,直接说正事吧!”高俅也是没有心情说些废话,止住了这个话题的同时,坐到了主位之上,然后扫视了全场一眼之后,紧跟着便说道:“昨天本官得天之助,又有刘铭、折彦质等人的帮助,这才逃出生天,诸位的功劳,本官已然记在了心里。不过现在西夏人已经被引到了麟州城外,论功行赏自然不能放在这个时候,接下来的连番血战,诸位可是要先做好心理准备啊!” “大人放心,无非就是开打嘛!没什么值得多说的!” 有了昨天的那一次经历之后,刘铭好像一夜之间就成长了起来,面对着即将来到的血战,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 不过就在刘铭开口之后,刘仲武确实皱起了眉头,开口呵斥道:“住口!你个小子毛都没长齐呢,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不是,刘大人,你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 高俅也闹不明白刘仲武是怎么想的,不过这跟他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因此劝说的时候倒也没有说的太多。 “高大人,麟州城一番血战,最后结果如何,真的十分难说,如果可以的话,下官希望大人您能先行移步到府州,等到这边结束了之后,您再回来麟州城也是不迟的!” 没有理会高俅说的那些话,刘仲武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其实打仗什么的刘仲武根本就不担心,毕竟麟州城也是一州的治所,想要攻破麟州城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况且现在麟州城内的兵将也是不少,到时候就算是麟州城被西夏人攻破了,可是刘仲武也是有自信带领着手下的人从这里冲出去的,这自然没什么好怀疑的。可问题是高俅现在就在麟州城,到时候真要是出了事情,刘仲武自己都要浴血奋战才能杀出一条血路,那个时候怎么可能护得了高俅的周全? 所以从内心来说,刘仲武十分的不希望高俅在麟州城之中逗留。 “……刘大人,您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西夏的追兵撵着追到了麟州城外,他们现在肯定不会离开太远,一旦本官出了这麟州城,你觉得西夏人会熟视无睹吗?你认为这种情况下,派多少人护送本官离开才合适呢?人少了抵挡不住西夏人,人多了麟州城肯定就守不住,这点本官没有说错吧?” 高俅也懒得跟刘仲武说那些什么‘与将士们一同浴血奋战’之类的废话,因为对方肯定不会听,自己说了出后没有效果也着实尴尬。 不过高俅说完了之后,刘仲武也确实是沉默了,因为他之前虽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不得不说,高俅这话说得是没有错的。现在麟州城大战在即,肯定分不出太多的人手护送高俅离开,因为一旦出去的人多了,麟州城的战斗力就会下降,而面对数以十万计的西夏大军,可是不能有一丁点儿的马虎的。可是人少了,那就不能保证高俅的安全了。 见刘仲武无话可说,高俅这才接着说道:“更何况,西夏人之所以会来到麟州城外,并且准备攻打麟州城,说白了不就是因为本官在麟州城吗?一旦本官离开,他们怎么可能还会跟麟州城的城墙死磕呢?不管从那个角度来说,这麟州城,本官可是必须要一直待下去才行的!” “嗨!罢了!高大人学富五车,讲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下官是讲不过您的,不过接下来等到西夏人攻城的时候,您万万不可上城墙,如果您要是答应这点,将士们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不能将高俅送走,刘仲武只能是退而求其次,选择让高俅待在安全的地方。 一旦大战开启,到时候城墙之上肯定是要血流成河的,而那个时候刘仲武肯定也是没有办法顾及到高俅的安危,因此让高俅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就是很有必要的。当然也不能离开城墙太远了,因为一旦城墙被攻破了,到时候肯定是要想办法杀出重围的,若是高俅在的地方离着城墙太远,刘仲武想要护送其离开,那就是不可能的了。 “不上城墙吗?这倒是问题不大,不过在开战之前,本官可是一定要在城墙之上鼓舞士气的!” 高俅很有自知之明,当然不会在开战的时候去给人家添乱,不过若是一直不露面,待在安全的地方,却也是不大合适的,毕竟高俅这样的身份若是太过爱惜自身,很容易引起将士们的反感,到时候士气低落,可就悔之晚矣了。 对于高俅的这个想法,刘仲武也并没有反对,因为他只是想保证高俅的安全而已,而如果不开战的情况下,想要威胁到城墙之上的人,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 麟州城的城墙就算是不矮了,虽然跟东京汴梁是没有办法相比的,可是在边州之中,也绝对是处在上游之中的。想有个神箭手偷偷摸摸的射上一箭,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也就是这个年代的限制,不然放到了后世,热武器一出别说是站在城墙上,就算是躲在城墙后面,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当然,到了那个时候城墙其实也就没有太大的用处了。 接下来布置城墙之上的防御,这点高俅就插不上嘴了,行军打仗他就是一窍不通,这种防守城池的事情他就会更加不可能了解了,在这种时候,高俅需要做的,其实也就是不给刘仲武他们添乱也就是了,至于说别的事情,他还是别做的好。 第四十六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但凡是主将,一件来说穿的盔甲都特别的显眼,因此高俅一眼就看出了对面的主将是谁,虽然说看不太清楚面容,可是却能依稀的辨认出对方的身份——对面来人,乃是折彦质! 早些时候折彦质被高俅派出来‘修缮河道’,最终是修到了麟州城这边,而到了这边之后,连谷那边也不需要折彦质回去帮什么忙,因此折彦质就留在了这边。当然折彦质带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工兵’,说的难听一些其实跟民夫没有什么两样,而剩下的那些监管这些士卒的那些兵将,也是没有骑兵这个兵种的。 不过折彦质没带着精兵强将,麟州城却是有的啊!虽然说不能派出人去扰乱了高大人的计划,可是在收到消息之后,刘仲武便已经安排着兵马在城外驻扎,随时准备驰援高大人了,而今天这个时候,他们出现的也确实是十分的及时的。 虽然最终刘铭那些人应该会死伤惨重,可如果要是运气不错的话,活下来的人应该还是不少的,而且刘铭毕竟身份不同一般,身边的人有意无意之下都会护着他一点,因此刘铭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不过也就是比其他人大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从眼下的情况可以看出,高俅的这一次行动还是十分圆满的达成了自己的目标的,毕竟西夏的兵将就像是疯狗一样追着他不放,这样的情况下接下来猛攻麟州城自然也是没有太大的疑问了。 唯一令人扼腕的是,这个计划的带价实在是太大了,带出来的上万将士,大部分被刘铭安排组织西夏的追兵,然后仅剩的那些又在刘铭的带领之下再次阻敌。虽然不好说最终能活下来多少人,可是不用想也知道,能活下来的人比例不是很大,而且第一波被留下的那些步卒,能回来的希望就十分的渺茫了。 残酷吗?自然是十分的残酷的。可是战争这种事情原本就是如此,要么不参与,一旦参与进去了,不管是主动的一方,又或者是被动的一方,最终都可能要面对这种事情。 也就是高俅被摔的糊涂了,此时还没有时间来为自己的计划进行反思,不过就算是回头思考一下自己的行为,高俅也并不会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为了最后能够灭掉西夏,高俅连自己都当做了棋子,在这种国与国的交锋之间,没有谁的身份可以凌驾于其他人之上,只不过如高俅这样的特殊存在,却是不能够像一般人那样一死了之的,接下来他驻守在麟州城,要面对的血肉就更加的多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残酷的开始。 现在西夏人已经被高俅给引到了麟州城,可是这只不过是一小部分的人马,更多的西夏人还没有来到麟州城外,而且开闸放水之时很重要的一点,必须要双方打红了眼,或者是西夏人打红了眼,如此一来,才能够保证西夏人会被牵制在麟州城外。 既然是需要打红了眼,那自然不可能是转眼就能做成的事情,怎么也要打上几次才行,而战争本来就是去拼命的,有着‘血肉磨盘’之称的战场实在数不胜数,像是这一次守卫麟州城,最后需要付出多少鲜血,实在是很难说的。 值得庆幸的是,带兵追击高俅的西夏将领,似乎是一个老成持重的人,当然若是说的不好听一些,就是胆小怕事。在看见折彦质带着人从麟州城那边冲出来之后,眼见着自己不能快速冲破眼前这些大宋将士的阻拦追上那逃跑的大宋高官,竟然呼哨一声之后,直接从刘铭等人的旁边冲了出去,连给刘铭他们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刘铭他们开始是一愣,不知道西夏人是在搞什么鬼,不过转念一想,对方可能是想绕过自己这些人,直接去追高大人,可是这样斜冲出去,就算是躲过了刘铭他们的阻拦,可是等他们追上高大人之前,高大人就应该已经进城了吧?况且现在的情况这么紧急,麟州城内也不可能是一点的反应都没有才对,到时候这些西夏人抓住高大人的可能性就是微乎其微了啊! 不过不管西夏人怎么想,刘铭还是打算忠实的完成自己的人物,带领着身边的人去阻止西夏人的举动,可是在他调转马头之后,却是发现西夏人竟然不是在绕过自己,而是直接从自己身边冲过去,然后就越跑越远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西夏人脑子里进水了吗?可是我们还没有开闸放水吧?!?” 看着越跑越远的西夏人,刘铭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好半天之后,才对着自己身边的人问了一句。 不过刘铭问也是白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了西夏人的身上,自然不可能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不过等到西夏人快要跑远的时候,折彦质带着人赶到了刘铭的身边,刘铭等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西夏人是看着没有机会了,所以才会跑的。 “真是……大难不死啊!” 在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之后,刘铭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虽然说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从军就该有个死亡的心理准备,可是如果能够保下一条性命,那又为什么不去选择呢?刘铭还年轻,也就是二十来岁,他往后能活的时间还长着呢,如果不是没有选择,他怎么可能会选择这种要命的事情? 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至少在这一次刘铭活了下来,当然,还有他身边的这些人,也都存活了下来。而且有了这一次的遭遇之后,日后这些人聚集在刘铭麾下的可能,至少要上升三成,再加上刘铭自己的身份就不普通,可以说刘铭现在已经召集到了自己的第一批属下,当然现在还只不过是雏形,可是过上一段时间,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 折彦质策马来到刘铭的身边,看着刘铭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十分的疑惑,于是便开口问道:“喂!你小子是怎么了,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从内心来说,折彦质是十分的佩服刘铭的,在生死关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做出像刘铭一样的选择,毕竟死亡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慷慨赴死,却是十分难的。换位思考,折彦质虽然认为自己会跟刘铭做出一样的选择,可是却并不敢说自己就能比刘铭果决了。因此折彦质的这番话,虽然说听上去有些像是在调侃刘铭,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里面是多么的佩服刘铭。 “啊?啊!没什么,没什么。” 没有听清楚折彦质说了些什么,刘铭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走神有些不太合适,可是也不好跟折彦质明说,因此便有些敷衍的回答着折彦质。 不过刚才的情况确实足够惊心动魄,折彦质倒也不觉得刘铭此刻的心不在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不过现在待的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合闲聊,于是便开口说道:“好了,有什么事情,先回城再说吧!” “嗯!好!” 一路上逃亡,刘铭也确实累的够呛,因此对于折彦质提出的建议,自然就很赞同了。 这个时候的高俅没有选择进城,而是等在了城门之处,在刘铭等人归来之后,才一同进入了麟州城,这其实也是一种态度,人家为自己舍生忘死,高俅若是能够心安理得的直接去休息,那他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 刘铭等人自然是十分感动的,即使自己做的事情还算是自己的本分,可是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那不管是谁,心里面都会十分的欣慰。 在进城之后,高俅便遇到了急匆匆赶来的刘仲武,而在面对着刘仲武的时候,高俅还是觉得很是尴尬的,毕竟就在刚才,差点就因为他而使得刘仲武的儿子殒命在麟州城外,此刻见着刘仲武,又怎么可能自然的起来? “大人您……唉~~~!” 面对着高俅,刘仲武虽然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了。 人家高大人以身犯险,自己都差点死在了麟州城外,刘仲武虽然觉得这样的行为十分的不明智,可人家又不是为了自己,又或者说是贪图刺激什么的。要说自己的儿子差点就死在西夏人的马蹄之下,可是从军打仗从来都是如此,刘仲武也是从刀口上滚过来的,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觉得不妥,而且人家高大人都身处险境,又不是让他的儿子只身犯险,他又怎么好去责怪人家高大人呢? 不过高俅也确实是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有些不大妥当了,好在最后的结果还算是好的,也算是没有搞砸了,因此虽然尴尬,可还是开口说道:“那什么,有什么话等回头再说吧!将士们一路奔波,也确实很累,不着急就等着之后再慢慢聊。” “也只好如此了!” 刘仲武从军多年,自然知道高俅这一行人此刻是多么的疲惫,因此也就没有多说,亲自领着高俅去到了给其安排的住所之中。 而刘铭则是跟着那些将士们一同离开了,此时正是显示他风骨气节的时候,趁热打铁自然是效果最好的,这个时候不好好跟将士们打好关系,回头想要达到一样的效果,可就要费很大的劲了。 麟州城内暂时算是安静平和,可是西夏人的军营之中却是炸开了锅。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是仅仅是因为带队的李进中临阵怯敌,导致一个大好的机会白白溜走,也就是李进中是跟晋王李察哥的有些关系,不然的话仅凭着这一点砍他的头都算是十分正常的。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就因为这一次的事情,李进中直接被晋王李察哥给放弃了,转而将他和泽罗的身份给互换了。 面对着这样的好事,泽罗一边感谢陈子屡次三番的帮助自己,一边强装镇定,确保人家不会发现自己此时内心是多么的激动。 不过泽罗却是想的太多了,除了被斥责的李进中之外,所有的人都在考虑着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进行,根本就没人在乎泽罗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沉默良久之后,晋王李察哥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随后面色凝重的说道:“诸位,现如今那大宋的高官已经逃进了麟州城,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呢?如果就这样放弃,心中委实不甘啊!” “这……” 嵬名阿埋也是没有什么好的主意,此时也正在为难。 西夏兵马虽然也是步卒占据了大多数,可是真正出了大力的却是那些骑兵,这也就导致了西夏的军队虽然看上去威风凛凛,可是真的遇到了高大的城墙、坚固的城池,却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 也正是因为对攻城没有太多的经验,所以包括晋王李察哥在内的所有人,现在都感觉十分的头痛。 不过有一个人说是例外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那就是泽罗,毕竟他之前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此时自然是有一些迷糊的,看着所有人都一副为难的样子,泽罗很是直接的开口说道:“那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攻打麟州城呢?几十万大军,总不可能拿不下一座麟州城吧?到时候只要能抓住那个大宋的高官,其实就是值得的吧?” “……” 没有人理会泽罗,因为他们都知道泽罗的话其实就是废话。 如果能够拿下麟州城,活捉大宋的高官,付出点代价自然是值得的,可现在的问题,却是这个代价需要付出多大,如果代价太大的话,超出了他们能够承受的范围,自然是不可以的。 如果说事情很简单的话,像泽罗说的一样,大家其实早就不用这么为难了,可问题就在于,他们能够承受的损失,实在是有些不太好说的,因为晋王李察哥现在的处境,跟以前已经大不一样了。 第四十七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所以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要晋王李察哥自己拿主意,他要是觉得这件事情可行,那么大家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了,若是晋王李察哥觉得这事情不可行,那大家同样不用多说了。 此时的晋王李察哥,自然也是十分的纠结。他出身行伍,常年把握兵权,自然对手底下的士卒看得极重,如果说让自己的手下受损太大的话,那可不是李察哥希望见到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从晋王变成了国主,那么损失些兵将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毕竟只要有了大宋的高官在手里,接下来必定能从大宋那里弄到不少的好处,而且想让西夏恢复一些元气,也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如此一来,攻打麟州城内需要付出的代价,又好像是在晋王李察哥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了,这就让晋王李察哥有一些拿不定主意了。 不过最终的结果还是很让人满意的,当然,这里说的满意,是指的让高俅满意,只是现在高俅还无法得知这个好消息罢了。因为晋王李察哥思前想后之后,认为付出应该是可以得到回报的。虽然说麟州城最近一段时间好像聚集了附近大多数的官兵,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也只是一个麟州而已,跟整个西夏相比,那还是远远不如的。 当然,这也就是面对麟州,如果换了府州的话,晋王李察哥可是没有这个底气的。好在大宋官兵都是一个德性,从来都不会去管别人的‘闲事儿’,而是老老实实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哪怕是折家那样的将门,其实也是没有免俗的。 动用西夏所有的兵马,不,应该是动用一半的兵马,攻破麟州城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然后拿下大宋的高官,顺带将国主李乾顺暴露给那些西夏的兵将。晋王李察哥已经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他实在是没有理由选择其他的道路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李进中,虽然说他‘畏敌怯战’,可是也知道大宋高官的事情是十分重要的,因此在撤兵的同时,也安排了探马埋伏在麟州城的周围,以防那位大宋的高官从麟州城之内逃走。 当然也正是因为李进中安排了探马在麟州城的周围以防万一,所以虽然晋王李察哥训斥了他,可也并没有真的给他太过严厉的处罚,不过可以想象的,是如果李进中没有在这一次的战争之中取得足够的战功的话,虽然到了之后晋王李察哥也一样会封赏他,可是不难想象的是封赏肯定没有多少的,而那样的情况,肯定不是李进中希望见到的,至于说会如何,那就不太好说了。 晋王李察哥这边安排好了一切,准备将麟州城团团包围,然后拿下大宋的那个高官,可是却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张大网已经在他的头顶张开。 相比之下,虽然高俅也不知道现在西夏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是就算是高俅跟李察哥是一样被人算计的处境,但是那也正是高俅想要的,所以说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相反的,如果晋王李察哥要是不作出这种打算,那才是高俅该烦恼的时候。 此时进入到了麟州城已经过去了一天,高俅在进城之后,草草的吃过了一些东西之后,回到刘仲武为他准备的房间之中便倒头睡了过去,而这一睡,就过去了一天。 高俅这些年来吃的药就算是不少,不然也不可能将身子养起来,可就算是靠着吃药养好了身子,但毕竟还是比不上常人的。而昨天经历的那一切,随便换一个读书人来,肯定是经受不了的。长途奔逃就不说了,最后还发生了意外,就那马车出事的情况,高俅没有当场昏过去,其实已经算是这些年来的药没有白吃的,此时到了麟州城内,身心放松自然就睡死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刘仲武派人前来给高俅送饭菜,他也知道高俅身体孱弱,跟一般的文官相比都要差上些许,自然就不能跟他这样的武将相提并论了。更何况他刘仲武的儿子,还有哪些随行的将士也都是累得够呛,一个个的倒头就睡,好多人连饭都没有吃,而醒的最早的,也是睡到了昨天晚上才起来,然后吃了一顿饭之后,又倒头睡下了。 虽然知道打扰高大人休息是不大妥当的,可是现在西夏人的探马正在麟州城外徘徊,站在城头之上随便拿眼睛一扫就能看见不少西夏的士卒在监视着麟州城,这样的情况,实在是由不得刘仲武不着急了。 在刘仲武的心里面,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将高大人送走,哪怕是暗地里而不是明面上的,也不好将高大人留在自己这里,因为现在的麟州城实在是太危险了,甚至于整个麟州,也是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因为这一仗事关重大,所以麟州的将士早就被集中到了建造的长城,还有麟州城内,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个麟州城能有数万兵马的原因。而这样的行为,就造成了麟州的长城之内没有多少兵马屯驻了,甚至于长城之上的士卒,也只不过是能够保证短暂的抵挡来犯的蛮夷,却是很难坚持太长的时间了。 一旦连古城开闸放水的时间把握的不对,麟州城失陷了,那么从麟州城开始向东,整个麟州都再也没有能够阻止西夏人铁蹄的力量了,因此如果不能将高俅送走,刘仲武实在是放心不下来。在刘仲武的心里,最好是将高俅送到府州去,虽然说折可适带着大军离开了府州,可是折家在府州的根基实在是太深了,外人根本就闹不清折家到底还能拉出多少的人马来。 更何况,折可适带着大兵去偷袭西夏兴庆府的事情,刘仲武心里面清楚,可问题是西夏人不知道啊!而且不要说是西夏人了,就算是在折可适的军中,要是身份不够、不是百分之百可靠的,都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西夏人如果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基本上是不会去找府州折家的麻烦的,毕竟这么多年以来,西夏人从来都没有从折家的手上占到过任何便宜,甚至于屡次三番的被折家收拾,也实在不是什么鲜为人知的事情。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原因,所以府州基本上是十分安全的,至少比之麟州,要安全上十倍都不止。 刘仲武不是个莽撞的人,因为莽撞如高勇年那样的人,不说能不能爬到一州知州的位子上,只说都活不到现在,哪里还有他莽撞的机会? 找人给高大人送饭,试探性的看看高大人是不是已经起床了,如此一来却是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出现,毕竟,高大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喜欢辣手摧花的变态。 高俅本来在屋里面睡的好好的,听见有人敲门,随后就让对方进来了。其实高俅的回答只不过是睡梦之中、意识不清楚的情况下的一种本能的反应,真正要说起来,这其实并不能代表高俅此刻的想法。 不过比较凑巧的是,高俅昨天实在是太累了,随手关门之后并没有插好门,因此门外的人一推门就能开,也就是没什么人敢来做这种事情,不然高俅早就被人给惊醒了。 送饭的人得到了屋内大人的‘许可’,单手托着托盘,一手推开了房门,走进了房中,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走到了高俅的床旁,准备‘服侍’这位大人起床。 本来高俅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进来,虽然觉得很是费劲,可还是努力的睁开了眼睛,不过这一看不要紧,却是吓的高俅浑身一机灵,“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千!张千!” 不怪高俅如此失态,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间一个女子出现在床头,而且还是那种完全不认识的女子。更重要的是,一个现代人遇到这种情况,看见自己床头站着一个古装的女子,心里面会是什么反应呢? 即使来到大宋已经好多年了,可是高俅始终都清楚的记得自己是一个现代人,因此在遇到这种情况之后,自然就是比较惊慌了。 而张千此刻就站在门外,昨天他也是很累,因此站岗的事情就交给了尤勇和吴谋二人,今天一早他算是过来换班的,看见有人送饭自然也就没当回事儿,毕竟屋子里面自家公子答应的那一声他也不是没有听见。可是此时听见自家公子的叫喊声,可是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女子说是刘仲武派来送饭的,可是谁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如果真的要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万死难赎其罪啊!想到了这里,张千也顾不得许多,转身便冲进了高俅的房间之中。不过在冲进去之后,张千便后悔了。 张千看得清楚,自家公子衣衫不整的靠在床角,而那个女子背对着张千,他却是看不太清是什么情况。可是不管怎么脑补,张千也都不认为此刻是什么‘危急’的情况,正相反的,张千倒是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莽撞了,竟然撞破了自家公子的‘好事’。 趁着自家公子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空当,张千一声不吭,慢慢的退出了房间,顺带着还将房门给自家公子关好了。自古以来,大丈夫三妻四妾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自家公子这样风流倜傥之人?而且现在公子虽然还没有真的娶妻,但是家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两个、三个……五个!整整五个貌美的女子!再加上这么一个,其实好像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而且那个女子的容貌其实也并不差。 说起来的话,刘仲武这个武夫,竟然这么‘懂事儿’,也是在张千没有想到的,毕竟刘仲武以前看上去也是挺老实的一个人来着。 不过张千的八卦之心,高俅暂时是不知道了,因为现在的他实在是有够惊慌的,这么多年以来,虽然说‘艳遇’并不是没有过,‘共浴’这种事情在机缘凑巧之下也是经历过一次的,但是高俅实在是没有什么经验,更加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因此惊慌就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情了。 躲在了墙角,高俅看着床边那个略显惊慌的女子,慢慢的镇定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轻咳一声,说道:“咳咳!那什么,姑娘,你是何人?” “大……大人,小女子乃是听候刘将军的差遣,前来服侍大人的!” 这女子好似认命了一般,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随后解释了一下自己到此的原因。 “是刘仲武让你来的?那可真是……”高俅也想着说一下刘仲武,可是他自己都是当事人,说这些话也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因此停顿了一下之后,转而开口问道:“那什么,姑娘,你是何方人士?怎么会在麟州城呢?” 在高俅的预计之中,此刻的麟州城应该就是一座大的军营才对,而且接下来就要面临一场大战,肯定也不会有人将自己的家眷带到城中来才对,可是这样一来,这个女子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如果是刘仲武做了一些不合适的事情,高俅虽然跟他有一些交情,可是也并不会真个放纵他胡作非为的。 或许是看出了高俅心中所想,那女子沉默了一下之后,紧跟着便解释道:“大人,小女子家中本事麟州的商贾,不过此次西夏人来势汹汹,家中老父贪恋钱财,以致于没能及时逃离,最终全都死在了西夏人的屠刀之下。小女子孤苦无依,好不容易才来到麟州城,好在还有刘大人这么一个远房舅舅,这才有所依靠。” “是这样吗?可真是……” 高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可怜的女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第四十八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古往今来,哪怕是到了现代之后,战争都是残酷的,而被波及到的普通民众,自然是十分可怜的,不过这也实在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古代还好说,到了现代,一发导弹出去,谁能管得了是不是会伤害到无关人? 可是道理是这个道理,真的要说的话,却是很难说清的。 这个女子也确实是可怜,本来家破人亡就已经很不幸了,来投奔刘仲武这个远房亲戚,却是被刘仲武要求来服侍高俅,这命运从来都是无情的,捉弄人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任何的不忍,却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不过在这一点上,高俅其实是误会了刘仲武了。虽然刘仲武确实是让这个女子过来给高俅送饭,可是却没有那种让自家晚辈‘服侍’高俅的打算,只不过是担心手下的一帮大老粗做不好事情,因此才会让自己的晚辈过来。 最后听了那女子的好一通解释之后,高俅才算是暂时相信了刘仲武并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而之所以说是暂时相信,倒也不是高俅觉得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实在是官场之中埋头经营的人实在是不少,所以说即使是相信刘仲武的为人,却也不能直接就下了定论。 “好了,既然你是来送饭的,那饭已经送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高俅就算是不认为赵玉儿她们会因为这种事儿就找自己的麻烦,可是却也担心会传出去一些风言风语的,因此边想着让对方赶紧离开,当然他也想到了刘仲武可能是想要见自己的,因此在停顿了一下之后,接着补充道:“对了!你出去之后告诉刘仲武,就说本官洗漱之后,便过去见他。” “是!大人!” 女子答应了一声,不过却没有挪动脚步,显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 对付女人的法子有很多,可惜的是高俅知道的并没有多少,而且就算是知道的那些,他也并不会用,因此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基本上除了干瞪眼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了。 好一会儿之后,高俅才有些忍耐不住了,觉得这样僵持下去就算是什么都不做,最终也肯定是要被外面的人误会的,所以他决定首先打破僵局了。 只是在高俅开口之前,那个女子却是开口了,“大人,我……” “咳咳!那什么,姑娘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但讲无妨,只要是不违背人伦礼法,又合乎刑律,并且合情合理,那本官会尽力帮你的!” 看出了对方是有事相求,高俅倒是踏实了许多,双方身份的差距太大,对于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来说是天大的事情,到了高俅这里,估计也就算不得什么大事情了,因此倒是不妨给对方许下一个承诺,尽快的将对方打发了。 当然这里给出承诺,高俅也是十分的谨慎的,几个限制下去,这女子能求高俅的事情其实并不多,而且更不会出现那种什么‘以身相许’的桥段,这倒是让高俅的处境安全了许多。 “大人,小女子有事,自然是合情合理,合乎我大宋刑律,更是不狐疑违背人伦礼法!”这女子惨然一笑,接着说道:“西夏害的麟州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小女子自然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可是那些男子尚有投军报仇的机会,可是小女子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如今有机会得遇大人,还望大人为麟州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啊!你是说这件事情啊!行吧!这件事情本官应下了,不只是为你、为麟州的百姓,还要加上所有被西夏迫害的大宋子民和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所有的公道都会在这一次讨回来!” 本来这次高俅来就不是打算当个和平的使者,而这女子的要求其实跟高俅的计划也是一样的,所以高俅倒是没有废话,直接变答应了下来。 或许是觉得应该对高俅有所回报,这女子虽然有些犹豫,可是手还是缓慢的抬起,摸向了自己的衣襟,“如此,小女子……” “好了!如此一来,你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了,那你就先回去吧!”高俅可不希望事情继续进行下去,赶忙阻止了对方的动作,然后又怕对方误会什么,立刻又补充道:“那什么,刘将军让你来送饭,应该是想看看本官起没起床,想来是有要紧的事情,本官就不多留你了!” 好说歹说,先将这一次的事情给糊弄了过去,至于说日后如何,高俅现在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不过等着这一仗打完了,高俅还要‘赶场’,等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班师回朝之日便是他辞官归隐之时,到时候这女子就算是有什么‘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想法,可是再想去找高俅,也是基本没有可能的了。 在送走了这个惹不起的麻烦之后,高俅也实在是没有心思吃东西,因此洗了把脸,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便出门去找刘仲武了。当然在出门的时候,高俅看见张千的神色似乎是有些不对,当然他也并没有在意这种事情,反正有些事情是越解释也乱,倒不如什么都不说,让他自己去看。 在高俅到了刘仲武那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等在那里了,其实在让自己的外甥女过去给高俅送饭的时候刘仲武便已经让人盯着了,房间里一有动静,他这边就已经开始召集人手了,而等着高俅从房间内出来,刘仲武才准备好了要开会的架势。 “嗯?!大家都在啊!那也好,倒是省得麻烦了!” 高俅本来想着直接跟刘仲武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不过一看折彦质还有刘铭等人都在这里,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反正事情最后也是要跟他们说。 “嗯!高大人您休息的可好啊?!” 刘仲武答应了一声,随后很是自然的问候了一句。 不过刘仲武的这句话听在高俅的耳朵里面却是有些不大对劲了,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明说,只能是强作笑容,回答道:“好!休息的可好呢!这件事情咱们一会儿单聊!” “啊?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刘仲武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来高俅的心情并没有那么好,只不过究竟是为什么,他却是不知道的。 “好了!不要废话了,直接说正事吧!”高俅也是没有心情说些废话,止住了这个话题的同时,坐到了主位之上,然后扫视了全场一眼之后,紧跟着便说道:“昨天本官得天之助,又有刘铭、折彦质等人的帮助,这才逃出生天,诸位的功劳,本官已然记在了心里。不过现在西夏人已经被引到了麟州城外,论功行赏自然不能放在这个时候,接下来的连番血战,诸位可是要先做好心理准备啊!” “大人放心,无非就是开打嘛!没什么值得多说的!” 有了昨天的那一次经历之后,刘铭好像一夜之间就成长了起来,面对着即将来到的血战,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 不过就在刘铭开口之后,刘仲武确实皱起了眉头,开口呵斥道:“住口!你个小子毛都没长齐呢,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不是,刘大人,你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 高俅也闹不明白刘仲武是怎么想的,不过这跟他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因此劝说的时候倒也没有说的太多。 “高大人,麟州城一番血战,最后结果如何,真的十分难说,如果可以的话,下官希望大人您能先行移步到府州,等到这边结束了之后,您再回来麟州城也是不迟的!” 没有理会高俅说的那些话,刘仲武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其实打仗什么的刘仲武根本就不担心,毕竟麟州城也是一州的治所,想要攻破麟州城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况且现在麟州城内的兵将也是不少,到时候就算是麟州城被西夏人攻破了,可是刘仲武也是有自信带领着手下的人从这里冲出去的,这自然没什么好怀疑的。可问题是高俅现在就在麟州城,到时候真要是出了事情,刘仲武自己都要浴血奋战才能杀出一条血路,那个时候怎么可能护得了高俅的周全? 所以从内心来说,刘仲武十分的不希望高俅在麟州城之中逗留。 “……刘大人,您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西夏的追兵撵着追到了麟州城外,他们现在肯定不会离开太远,一旦本官出了这麟州城,你觉得西夏人会熟视无睹吗?你认为这种情况下,派多少人护送本官离开才合适呢?人少了抵挡不住西夏人,人多了麟州城肯定就守不住,这点本官没有说错吧?” 高俅也懒得跟刘仲武说那些什么‘与将士们一同浴血奋战’之类的废话,因为对方肯定不会听,自己说了出后没有效果也着实尴尬。 不过高俅说完了之后,刘仲武也确实是沉默了,因为他之前虽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不得不说,高俅这话说得是没有错的。现在麟州城大战在即,肯定分不出太多的人手护送高俅离开,因为一旦出去的人多了,麟州城的战斗力就会下降,而面对数以十万计的西夏大军,可是不能有一丁点儿的马虎的。可是人少了,那就不能保证高俅的安全了。 见刘仲武无话可说,高俅这才接着说道:“更何况,西夏人之所以会来到麟州城外,并且准备攻打麟州城,说白了不就是因为本官在麟州城吗?一旦本官离开,他们怎么可能还会跟麟州城的城墙死磕呢?不管从那个角度来说,这麟州城,本官可是必须要一直待下去才行的!” “嗨!罢了!高大人学富五车,讲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下官是讲不过您的,不过接下来等到西夏人攻城的时候,您万万不可上城墙,如果您要是答应这点,将士们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不能将高俅送走,刘仲武只能是退而求其次,选择让高俅待在安全的地方。 一旦大战开启,到时候城墙之上肯定是要血流成河的,而那个时候刘仲武肯定也是没有办法顾及到高俅的安危,因此让高俅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就是很有必要的。当然也不能离开城墙太远了,因为一旦城墙被攻破了,到时候肯定是要想办法杀出重围的,若是高俅在的地方离着城墙太远,刘仲武想要护送其离开,那就是不可能的了。 “不上城墙吗?这倒是问题不大,不过在开战之前,本官可是一定要在城墙之上鼓舞士气的!” 高俅很有自知之明,当然不会在开战的时候去给人家添乱,不过若是一直不露面,待在安全的地方,却也是不大合适的,毕竟高俅这样的身份若是太过爱惜自身,很容易引起将士们的反感,到时候士气低落,可就悔之晚矣了。 对于高俅的这个想法,刘仲武也并没有反对,因为他只是想保证高俅的安全而已,而如果不开战的情况下,想要威胁到城墙之上的人,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 麟州城的城墙就算是不矮了,虽然跟东京汴梁是没有办法相比的,可是在边州之中,也绝对是处在上游之中的。想有个神箭手偷偷摸摸的射上一箭,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也就是这个年代的限制,不然放到了后世,热武器一出别说是站在城墙上,就算是躲在城墙后面,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当然,到了那个时候城墙其实也就没有太大的用处了。 接下来布置城墙之上的防御,这点高俅就插不上嘴了,行军打仗他就是一窍不通,这种防守城池的事情他就会更加不可能了解了,在这种时候,高俅需要做的,其实也就是不给刘仲武他们添乱也就是了,至于说别的事情,他还是别做的好。 第四十九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刘仲武带兵多年,自然知道如何安排城墙之上的防守事宜,而且他手下的将领基本都是从原先的河州那边带过来的,倒也不用担心出现用人不当的情况。唯一的麻烦就是刘铭和折彦质是不好安排,因为这两个人还太年轻,对守城这种事情是没有什么经验的。 刘铭自然是不用多说,自己的儿子刘仲武肯定是知根知底的,平日里两军交锋倒也经历过,可是守城他却是没有遇到过,可是现在儿子跟一些将领的关系近了很多,若是不让他守城就等于是剥夺了他的一个大好的机会。 而折彦质嘛,刘仲武虽然不太熟悉,可是也知道这是才从东京汴梁那边回来没多久,对守城这种事情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经验。 思前想后,刘仲武觉得让折彦质专门去保护高大人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而自己的儿子,就让他在距离高大人最近的那那段城墙上驻守,如此也算是不错。 麟州城内调兵遣将,麟州之内自然也是不能闲着的,首先普通的百姓就不用说的,他们一定要暂时离开麟州,哪怕是没有地方可去,最好也要待在麟州与岚州又或者是保德军等地接壤的地方,这样一旦麟州城破,西夏的兵马速度再快,想要劫掠麟州的百姓,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了。 当然,守卫疆土的将士们自然是不能这个样子,跟百姓们的行动可是截然相反的,各自驻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因为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够随便有动作,不然的话,万一有什么地方出现了防守空虚的地方,被西夏人趁虚而入,那可就麻烦了。 而连谷那边,刘仲武也派人送过了信儿去,虽然说前前后后损失的人手加起来有上百人之多,可是最终还是将消息给送了出去,至于说后面如何把握开闸放水的时机,这个就必须要看苏符了,刘仲武这边除了等待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自然,刘仲武也让人紧急拆毁民屋加固城墙,毕竟听高大人的意思好像连谷那边蓄水很是不小,若是不早作防备,说不准就要出事的。 到时候河水滔滔,冲了西夏人也就算了,若是将麟州城也给冲了,那这乐子可就大了,修复城墙倒是没什么,可是真要是把西夏人冲进来了,说不得又是一番苦战,却是不值得的。 刘仲武忙前忙后,忙得四脚朝天,可是高俅这边却是闲的很了,因为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做,所以倒是难得的在这种紧张的时候清闲了下来,不过唯一让他有些受不了的,却是那个成天在自己身边服侍自己的女子了。 平心而论,这个女子长相自然是不差的,而且年纪也不大,比高俅还要小上一些,要是换一个人来的话,说不准真的就心动了,可问题是高俅现在家里面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若是再来一个,高俅可不认为自己的寿命能达到自己的预期。 总的来说,麟州城内,各有各的烦心事儿,不管是忙碌的,又或者是清闲的,反正都有自己要烦恼的事情。 而在麟州城外,已经搭建完成的西夏军营之中,在那中军大帐里面,此刻的晋王李察哥,却是十分的快活,一点烦恼的意思都没有了。 就在刚才,晋王李察哥得到了消息,在那麟州城内的大宋高官,其实就是大宋朝廷派来西北督战的同知枢密院事,只要能将这个人拿下,到时候将国主李察哥拿下之后,晋王李察哥就可以有足够的跟大宋讨价还价的余地,甚至于到时候从大宋那里获取一些支持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如果有了大宋在一旁插手,就算是辽国想要对他李察哥下手,也是要犹豫一下的。 当然在李察哥想来,辽国其实并不会太在意西夏的国主是谁,哪怕现在的西夏国主李乾顺娶了辽国的成安公主,可是他李察哥也照样可以娶一个辽国的公主嘛!在李察哥想来,成安公主在辽国本来就不是什么受重视的人,不然也不会在确定了出嫁之后才给她个‘公主’的封号。如此说来,只要他李察哥也让辽国看出自己亲近他们的意向,想来辽国没有理由拒绝他的。 在李察哥的心中,已经将一切的后续后已经计划好了,而眼前的一场大战,却是已经不被他放在眼中了。 此次调兵遣将,西夏不说是举国之力,也是差不了太多了,西夏数十万兵马,虽然有很大的一部分水分,而且其中的劳役也占了绝大多数,可是真要攻城,拿出个十数万人来,其实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麟州城内能有多少守军?晋王李察哥虽然不能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可是他的心里面却是很有底气的,因为就算是整个麟州的兵马都在麟州城内了,他晋王李察哥也一样能够攻破麟州城的防守,成功将大宋的同知枢密院事给抓到手里。 正是因为有着十足的信心,所以晋王李察哥根本就不在乎接下来的这场大战了,反而是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往这边走的西夏国国主李乾顺,却是让晋王李察哥十分的头痛。不过好在国主李乾顺没有随大军前行,不然的话,这中军大帐依旧不是他晋王李察哥的。 不过晋王李察哥心里面也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接下来大宋的官兵识趣的话,那他在抓住大宋的同知枢密院事的同时,也不会阻拦大宋的将士去擒拿现在西夏的国主,想来一个西夏国国主的尸首应该是能够阻止大宋将士们殊死一搏的决定的,而且一具尸首,也并不会减少李察哥抓住大宋同知枢密院事之后可以获得的利益。 自然,如果大宋的将士们不够‘配合’,那晋王李察哥也不是没有办法,让手底下的人伪装成大宋的官兵,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很有可能被人发现,这点却是麻烦。 好在事后只要李察哥成为了西夏国的国主,而且对这件事情咬死了不承认,想来也是没有人能够将他怎么样的。因此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晋王李察哥其实并不介意麻烦一些。 “唔~,嵬名阿埋,事情都安排的怎么样了?” 此刻中军大帐之中,全都是晋王李察哥的亲信,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好遮掩的,直接变开口询问了。 嵬名阿埋心里面自然是清楚的很,晋王李察哥要问的可不是进攻麟州城的事情安排的如何了,那些事情自然有其他的人去办,而且大多数还不是晋王李察哥的亲信,尤其是那些危险程度很大的任务,全都是让倾向于国主李乾顺的人去做,原因自然不用多说。 晋王李察哥想问的,却是西夏国内安排的如何了,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在大宋那边,反而是在西夏国内了。不过很可惜的是,嵬名阿埋其实也说不好国内具体的情况如何,因为距离兴庆府太远,很多消息的往来其实是十分的不便利的。 要说起来,国主李乾顺还是技高一筹,虽然说发现了嵬名阿埋的安排,可是却也没有打草惊蛇,依旧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倒是让嵬名阿埋都没有发觉。 只是嵬名阿埋心里面也有数的很,这么大的动作,又不可能在转瞬之间就发动,所以现在肯定是有一些事情发生了,只不过他还不知道,越是如此,才越值得谨慎,在仔细思考了过后,他才开口说道:“陛下,安排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兴庆府那边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让人难以置信,这反而是不应该的,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我们就该放弃吗?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放弃的了啊!” 泽罗可是别无选择,因此第一个就表态了。 所有人都连连点头,事已至此,就算是有问题又能如何?难不成要他们放弃那‘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怎么可能! 况且,真要是出了问题,没有人觉得自己能够在国主李乾顺的怒火之下幸存下来,就算是短时间内不对谁下手,以后肯定也会找机会收拾了他们。自打他们上了晋王李察哥的这条大船之后,其实他们就已经没有的选择了,要不大家一起乘风破浪的去闯荡四海,要么大家一起船毁人亡,侥幸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了。 “泽罗,你……” 嵬名阿埋自然不是说事情不继续了,可是他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希望能够谨慎一些,不然的话,功亏一篑,可不是他希望见到的。 可是这个时候,李察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正是高兴的时候,谁愿意听这种烦心话呢? “咳咳!那什么,嵬名阿埋说的有理,凡事要谨慎一些才对。不过……”顾及到嵬名阿埋的感受,李察哥倒是没有说的太直白,而是思考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不过泽罗说的也不错,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管如何,其实都是一样的,干就完了,说那么多其实都没用。” “陛下您说的自然是对的,不过谨慎一些……” 倒不是觉得李察哥说的不对,可是嵬名阿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他又找不出来,因此想要开口解释,却是一点的办法都没有的。 “好了好了!谨慎一些也是需要的!兴庆府那边的事情嵬名阿埋你去负责就行,现在说一下辽国那边的事情,事情若是成了,辽国那边可是一个麻烦啊!” 李察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开口打断了嵬名阿埋的话,接着就转移了话题。 不过李察哥说的事情也确实是一个大麻烦,所以嵬名阿埋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要知道,现在的国主李乾顺虽然说是雄才大略,可是说到底也算是被辽国扶持上来的。只不过李乾顺的手腕着实不差,根本就没有成为辽国的傀儡。可是不管怎么说,李乾顺和辽国的利益也是挂钩的,说不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若是李乾顺出了事情,辽国的利益必然是要遭受损失的,因此他们肯定也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好在现在辽国跟女真人那边打的也很热闹,而且据说大宋也掺和了进去,短时间内倒是不用担心辽国会找李察哥的麻烦,不过注意一下也是应该的。 说来说去,李察哥手下的人不少,可是能够出谋划策的人却是不太多,而且身份还足够的,就更加没有几个了。思来想去,李察哥还是决定要让嵬名阿埋去麻烦一趟,等解决了国主李乾顺之后,再给嵬名阿埋个响亮的官职,让嵬名阿埋动身。 不过相比之下,其实现在的李察哥,最信任的却是陈子了,因为这些天以来越想越觉得陈子是一个真有本事的人,如果不是他的一番话,现在李察哥也不可能下定决心了。 可惜的是,陈子似乎有些在躲着李察哥,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谶语这种事情都是在‘泄露天机’,自然是要用在关键的地方才好。不过李察哥虽然知道自己一天找陈子问好几遍谶语是不对的,可是却又按捺不住,反正是十分的矛盾。 不过接下来就是连番的大战,李察哥又要去图谋国主李乾顺,却是没有太多的时间追着陈子问东问西的了,这可是让陈子有了一些喘息的机会。 不过陈子若是想要逃离李察哥的军营,却也是不可能的,因为现在泽罗每天的人物,就是‘陪伴’陈子,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陈子背插双翅,也是不可能从戒备森严的军营之中逃出去的,好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只要等着李察哥的军营之中一乱,到时候陈子找准机会也就是了,而且就算是逃不出去,大不了就是被抓,怎么也不至于殒命才对。 第五十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几天下来,麟州城内死伤惨重,当然西夏人那边也是损失不小,可是相比之下,麟州城内却是没有任何补充的,一旦城破,那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面对这种情况,高俅虽然说有心帮助刘仲武去解决困难,可是他现在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舒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更准确的说,其实在前两天的时候,高俅就病倒了,因为那种血肉横飞的场面,没有见过的人,心里面实在是很难接受的。在看过了一次断肢横飞的情况之后,高俅就病倒了。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进行的这场战争是对还是错,可是他心里面明白,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其实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双方已经打红了眼,除非有一方彻底被灭亡,不然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说到底这本来是高俅希望见到的场面,毕竟只有双方打红了眼,西夏人才会死死的咬着麟州城不妨,后面的计划才能够顺利进行,可是现在,高俅却是后悔了。‘慈不掌兵、义不理财’,道理其实是很简单的,可是有些事情,其实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也就是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高俅才深深的为自己不掌兵权而感到庆幸。 战争依旧在继续,到了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多算计的了,不管是刘仲武,又或者是李察哥,其实双方都是已经没得选择了,而相比之下,其实李察哥那边要烦心的事情其实更多一些。 因为不知道国主李乾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这么多天的,一直都是在路上磨磨蹭蹭的,没有来麟州城这边,而李乾顺手底下的人又已经打红了眼,根本就没有给大宋官兵出城的机会,这就表明大宋的官兵此时根本就分不出人手来‘配合’李察哥了,如此一来,他也就只能是自己安排人手去做那件事情了。 就在李察哥安排好了人手去做事之后,当天晚上,他就心神不宁的,至于说是什么原因,他却实在是想不通,而找嵬名阿埋他们询问了之后,也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之处,这就让李察哥有些想不通了。最后他又找到了陈子,不过陈子又怎么可能帮他呢?自然是说了几句吉祥话,随后便将其打发了。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一大早,攻城就又开始了。 不过就在攻城开始之后没有多久,李察哥便听见远方有‘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也不清楚那边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难不成回事大宋哪里发来的骑兵?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众所周知,大宋根本就没有好的养马的地方,先是辽国,后是西夏,所有养马的好地方都已经跟大宋没有什么关系了,虽然说大宋还能凑出一些宝马良驹,可是像这种声势的人马,除非是大宋全部的骏马都集中到了麟州这边来,可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说大宋跟辽国还在北边打的热火朝天的,单说这时间上,也是来不及的。 “嵬名阿埋,你去派几个探马出去,看看北边是怎么了,总感觉是有些不对啊!” 李察哥转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嵬名阿埋,准备让其安排一下人手去察看一下情况,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看见了嵬名阿埋正满脸呆滞的看着北方,也不知道究竟是看见了什么。 等着李察哥也转头看去,他也变得跟嵬名阿埋一样了,因为北方正有一条白线沿着河道的方向往麟州城而来,而且可以预想的是,那应该是河水了,而且是蓄积了不知道多少日的河水!虽然说那些河水时候顺着河流直冲向麟州城的护城河,可是必须要知道的是,麟州城的护城河早就被西夏的将士用土石填的差不多了,到时候那滔滔的河水一来,肯定是要冲出河岸的,而西夏那些士卒,自然是首当其冲,若是再不抓紧时间下令的话,那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嵬名阿埋,快去……” 李察哥正要回头喊自己身旁的嵬名阿埋去下令撤军,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却是被嵬名阿埋给打断了。 只见嵬名阿埋顾不得自己身边的晋王李察哥,直接转过头去,大声冲着一边的副将吼道:“快!快去传令,撤兵!快撤兵!” 副将得了消息,自然赶紧的去安排了。不过这个时候才想着撤兵,其实已经晚了,虽然说他们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可是河水的速度却是更快的,就在他们刚刚将消息传达下去之后,攻打麟州城的士卒们正准备撤退,那河水已经到了麟州城外五、六里的地方了,而且也不知道是怎么个原因,竟然直接就冲出了河堤,扩散了开来。 对于西夏人来说,此刻本来就已经是十分危急的情况了,可刘仲武带着手底下的兵将,却是死死的缠住了他们,根本就不给他们撤离的机会。虽然说离着城墙远一些的西夏士卒不好处理,可是就在城墙附近,甚至已经冲上城墙的,那可就是没有一点的机会了。 河水滔滔,人的力量总归是不能够跟大自然相抗衡的,只不过是过了那么一小会儿,麟州城墙外两里之内,就已经看不见任何的西夏兵将的影子了,而在两里之外,众多的西夏兵将也只能是奋力挣扎,根本就做不出什么有效的反击来了。 不过要说起来,高俅其实还是算错了,水淹麟州城的计划是不错,可是连谷距离麟州城也实在是不算近,而连谷那边蓄水又不够多,因此水淹麟州城的计划,实际上根本就是算不上大获成功,麟州城两里之外的地方,河水也不错才到腰间,也就是水势比较大,不然的话,对西夏兵将造成的冲击,可就不会有多么大了。 在城墙上看了一会儿,刘仲武的身后突然间响起了一个声音,吓了刘仲武一跳。 “呼~,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会如何,就要看折可适那边了啊!” “啊?大人,您怎么来了?” 刘仲武回头看去,正好看见高俅被自己的外甥女搀扶着站在自己的身后,连忙让开了垛口的位置,站到了一遍。 “哈哈!为什么不来呢?现在麟州城内都已经进了一些水了,而且看情况,如果是不处理的话,估计要不了半天麟州城内的水量也能没过脚脖子了,这种时候,自然是城墙之上最舒服了!” 说着话,高俅还抬起了脚来在外面甩了两下,甩出去了一串水珠。 就像高俅所说的一样,麟州城身为麟州的治所,修建起来自然是要以坚固为第一标准,而防水什么的,说实话,从来都没有人考虑过这种事情,要不是前些天的时候刘仲武紧急派人封死了城门,估计现在麟州城内的情况不会比麟州城外的情况好上多少。饶是如此,麟州城内还是进水了,因为时间仓促,城门封的其实并不算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跟城内积水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比起来,西夏人那边其实更加重要,刘仲武也是对战局更加关心,因此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大人!现在西夏人被河水一冲,溃不成军!下官以为,最好是趁着这个机会对他们进行一次突袭,说不住还能趁机抓住他们的国主呢!” 也就是高俅他们不知道西夏国国主李乾顺还没有来到麟州城外,不然的话,刘仲武肯定是不会这样说的。 不过就算是高俅也不知道,可是他依旧摇了摇头,否决了刘仲武的提议,随后解释道:“水淹麟州城,对于西夏的士卒来说自然是灭顶之灾,可是对那些主将来说,肯定还会有一些精锐留在身边,因为毕竟还没有到那种不得不将所有人手压上的地步,因此现在出去袭击,其实并不会占到什么大便宜。更何况,刘大人你认为这河水对西夏人不是好事,可是对我们来说,难道就是好事了吗?河水尚未流去,将士们是无法作战的,而且就算是河水流走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时候麟州城外的地面会是什么样子?一片泥泞!” “这……大人言之有理,是下官考虑不当了!那我等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呢?!” 听高俅这么一说,刘仲武自然也很快的就明白了过来,于是赶紧追问起来,看看下面该如何布置,毕竟这些天来连番苦战,这头脑也确实是有些不太灵光了。 “接下来嘛……我们退!退出麟州城!” 在来的路上高俅就已经思考过了,因此被刘仲武问起,很是直接的便回答了一句。 “退?退出麟州城?!这是为什么?我们死死的守这麟州城,付出了那么多将士的性命,为什么要将这麟州城拱手让人呢!” 一个副将站在一边,听见了高俅的话之后,立刻就开口反驳起来,显然是不同意高俅的决定。 “刘大人,别人不明白,你不应该不清楚吧?”因为双方的身份相差太多,所以高俅根本就没有理会那个副将,直接看向了刘仲武,看见刘仲武皱着眉头,似乎也是不明白的样子,也是有些忍耐不住,于是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提醒刘大人一句,洪水过后,什么横行?” “瘟疫!是瘟疫!啊!下官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有了高俅的那一句提醒,刘仲武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每次洪水过后,瘟疫是一定会接踵而至的,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只不过之前刘仲武没有往那边想而已。 见刘仲武明白了过来,高俅这才接着解释道:“虽然说这次水淹麟州城跟洪水并不是一样的,可是造成的影响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不同,而现在我们攻打西夏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不妨就将这座麟州城让给他们居住,我们先退向境内,好好休整一番。” “然后西夏人见我们退了,自然会占据麟州城休养生息,可是洪水过后的瘟疫,本来就十分的麻烦,现在麟州城内又没有什么治疗瘟疫的药材,对我们来说其实就是一座牢笼,当然对西夏人也是如此,而大人的意思,就是让西夏人主动的钻进这个牢笼,是也不是?” 刘仲武跟着高俅的思路往下分析,很快就找到了高俅的意图,自然也就知道高俅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了。 与其守着一座没有多大用处的空城,倒不如让给西夏人,用一座麟州城将西夏人拴在这里,然后刘仲武他们退走休养一番,接着再回来包围麟州城,攻守换位,西夏人能够坚持多久呢? 可以预见的是,西夏人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别的不说,首先瘟疫的问题西夏人就是解决不了的,毕竟他们的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凭空的变出药材了;其次就是士气的问题,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士气降低是不可避免的了,而士气,自然是一个军队最重要的东西;最后,粮草辎重西夏人估计也剩不下多少了,时间一长,不用刘仲武他们攻打,估计西夏人自己就支撑不住了。 而且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营地,这一次的河水虽然远远低于高俅的估计,可是西夏人能够保存的营帐估计也是没有多少的,因此他们看见麟州城空了以后,肯定会选择进来修整一番,哪怕知道这是个圈套,他们也是没有的选择的,因为若是直接选择撤兵,恐怕不等他们撤回西夏国内,军中的将士们不是哗变,就是逃跑了。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所以高俅才会决定退走,反正现在麟州城内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而一座空城,就算是毁掉了又如何?大不了等再次回来的时候重新修一座城池嘛!连谷都已经拆掉该成了水库,多加一个麟州城,又能如何呢?反正就是多费一些劳役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第五十一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水淹麟州城之后,事情的关键已经不在于麟州城这边的,因为最开始的时候高俅定下的计划就不是以麟州城为中心来规划的,最重要的事情,反而是已经有一些时日没有消息的折可适那边。 麟州城这边主要是牵制西夏的兵将,在最大的能力范围之内去阻止他们撤兵,而折可适那边则是带领大军奇袭西夏的兴庆府,只要折可适那边成功了,高俅这边就算是没有取得什么比较大的斩获,其实也是无关紧要的。 更何况现在麟州城这边其实已经是达到了预期的,如果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准还能将来这边的西夏兵将全部生擒活拿,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就是需要多一些的时间而已,倒是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反正灭国之战又不是一时半刻能完成的,着急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在定下了计划之后,高俅和刘仲武带着麟州城内的所有人马,连夜离开了麟州城,而此时的西夏兵将已经乱了套,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大宋的官兵如何了,因为他们此时,已经是自顾不暇了,因此即使是大宋官兵天还没全黑下去的时候便明目张胆的撤离,西夏兵将也是没有一点办法的。 而造成西夏兵将如此手忙脚乱的原因,其实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他们的主帅——晋王李察哥在已经丧命在了那滔滔的河水之中。当然不是什么晋王李察哥不会游泳,而后被淹死这种离奇的桥段,不过要说起来李察哥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连古城被改建成水库的前期,也就是刚刚开始蓄水的时候,为了加强水淹麟州城时候河水的威势,高俅特地嘱咐刘铭让人将房屋什么的都给拆毁了,而后开闸放水的时候那些被拆成了木材和石料的‘房屋’,便顺流而下,直奔麟州城而来了。 石料自然是冲不了太远的,可是木材却是大不一样,一路而来,也确实是达到了高俅的预期效果,只不过结果就很简单了,西夏兵将因为这些木材而死伤的人数,比那些直接淹死的人还要多,甚至有很多都是被顺水而下的木材给打晕,然后才淹死的。 晋王李察哥倒不是淹死的,只不过他的经历却是更加的不幸,因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凑巧,一根不知道什么原因而变的一头尖锐的木头,直接击中了晋王李察哥的脑袋,虽然说这木料有手腕粗细,锋利程度也比不上箭支,可是顺流而下,这添加的威势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出来的了,因此可怜的晋王李察哥,西夏一代名将,便被这样直接给‘爆头’了。 一般来说,发生了什么灾难的时候,虽然说‘大家不要动,让领导先走’这种话是有些不太合适的,可是自古以来大家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晋王李察哥是三军主帅,可是面对着这种天灾,自然是第一时间退走的,而嵬名阿埋他们却是需要镇守在原地,等待着大部分人都撤回来的,至于为什么说是大部分,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知道,自古以来人祸好挡,天灾却是难防,别说是大部分回来,就算是大部分回不来,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太过出乎意料的事情了。 晋王李察哥一死,他手下的那些侍卫就全都作鸟兽散了,倒不是说他们不忠诚或者说是有什么别的心思,而是他们这些人其实对晋王李察哥做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晋王李察哥一死,他做的事情肯定是隐瞒不住的,到时候国主李乾顺要是追究起来,嵬名阿埋他们如何,侍卫们是不知道的,可是他们这些侍卫是必死无疑的,与其坐以待毙,他们干嘛不直接跑掉?说什么忠诚,人都没有了,还忠诚个屁啊! 不过侍卫们这一跑,却是坑惨了嵬名阿埋他们,若是能够早早得知这个消息,他们也好做出应对来,可是侍卫们跑掉了,等嵬名阿埋他们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再到见到晋王李察哥的尸首,天都已经快要黑了。 所以高俅他们能够不受到任何阻拦的撤离麟州城,其实还应该好好感谢一下那些侍卫们,要不是他们脚底抹油开溜了,事情可就未必会如此的简单了。 晋王李察哥一死,后面的事情对高俅来说其实就没有什么困难了,只不过要他知道这个消息,却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而在此之前,嵬名阿埋他们确实要为此十分的烦恼了。 本来嵬名阿埋他们参与的事情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是让国主李乾顺知道了,估计有一个算一个,所有的人都得跟着晋王李察哥而去,尤其是嵬名阿埋等人,他们身为晋王李察哥的亲信,又是负责晋王李察哥造反的具体事宜,到最后他们肯定是活不下来的。而剩下的那些人,却也是不能幸免于难的。 就在前一天派出去袭击国主李乾顺的那只兵马,其实并不是谁的手下,而是从嵬名阿埋等人手底下抽调的亲信,精锐不精锐的倒是在其次,首先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值得信任,而带队的,则是晋王李察哥手下的十一。 晋王李察哥一死,不管是十五还是十一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其实这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可是十一现在却是不知道晋王李察哥身死的消息,因此他一定会继续进行这个计划,而造成的后果,自然就是现在的嵬名阿埋等人不能承担的了。 在泽罗等人联袂而来,找上了嵬名阿埋的时候,嵬名阿埋正拿着从麟州城内搜出来的酒,大口的灌着。这是在一进麟州城,手底下的将士们便搜出来的,虽然不是什么好久,可是嵬名阿埋考虑到军中的铁律,便让人将这些酒都收集了起来,现在这个时候,却是正好用上了。 一进了屋子,李进中便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屋子里面的酒气也实在是太大了,“我说嵬名阿埋,你还在这里喝什么酒啊?晋王李察哥现在死了,咱们这帮人总不能在这里坐着等死吧?我可跟你说了,我还不想死呢!你赶紧的给大家像个主意,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呵呵,除了等死之外,还能怎么办呢?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嵬名阿埋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子,满不在乎的轻笑了两声,随后又提起了酒瓶子,往嘴里面灌了一口酒,虽然说不是什么好酒,可是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叫等死啊!嵬名阿埋,你想死,可别拉上我们啊!” 泽罗可是有些忍耐不住了,这种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情,可是绝对不能继续忍耐的。 “呵!拉上你们?在觉得有利可图的时候,你们一窝蜂的涌了上来,现在想退了?还有退路吗?”轻笑一声,嵬名阿埋扫视了一眼所有进屋的人,随后眼皮耷拉了下去,接着开口说道:“咱们做的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性质,不用我嵬名阿埋跟大家多解释了吧?谋朝造反!这种事情若是成了,自然是荣华富贵,可是现在晋王都已经不在了,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除了等死以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了啊!” “你这……嵬名阿埋,大家来是找你商量事情的,不是来这儿听你哭丧的,你要是再这样,我们可就干脆绑了你去见国主,我想国主总不会直接将我们这些军中的将领全都屠戮殆尽吧?” 有人看不惯嵬名阿埋的这个样子,便开口说了那么两句。 不过这对嵬名阿埋来说却是一点的作用都没有的,因为他已经将事情都看透了,看了一眼那个开口的将军一眼,随后便嗤笑一声,说道:“嘁!你不长脑子的吗?就现在这个情况,你真以为自己还能离得开麟州城吗?大宋的官兵就那么傻,拱手将麟州城白送给我们?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跟大宋交战也该有十余年了吧?怎么这么点儿事情都想不明白呢?!” “你是说……大宋的官兵是故意将麟州城让给我们的,为的就是将我们困死在这麟州城内?既然如,那我们赶紧撤兵吧!” 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情,当然是哪个着急先做哪个,现在大宋官兵的威胁就隐藏在暗处,还考虑国主不国主的,其实是很没有必要的。 “撤兵?晚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带着你们进城?尤其是在知道这是一个陷阱的前提下,还不是因为没有办法?我敢断言,你要是敢跟底下的将士们说这些话,让他们撤离麟州城,你的头颅就会被送到我这里来,你信是不信?” 嵬名阿埋根本就没有提‘士兵哗变’这个词,而是直截了当的将话跟所有的人讲明白了。 遇到了这种天灾,如果麟州城内还有大宋的官兵驻守,那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赶紧撤走也就是了,可是麟州城内没有大宋的官兵驻守,如此一来,面对着这样一座能充当避风港的麟州城,又有谁不愿意进来呢? 刚刚才被‘洪水’给冲过,士气低落,营帐丢失,有这样一座空城来休养生息,实在是没有不选择的理由,当然嵬名阿埋不知道晋王李察哥已经殒命,这也是一条原因,不然的话,就算是手底下的人如何的不满,他也肯定是会第一时间带着人撤走,看都不会看麟州城一眼的。 可是进来容易出去难,若是没有进城,那手底下的人虽然会心生不满,可是要到哗变的程度,却还是不可能的,但是进了麟州城,好不容易能够松口气,缓一缓,立刻就让所有人撤离麟州城,没有直接将嵬名阿埋枭首,就已经算是嵬名阿埋平时的威信高了。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嵬名阿埋,到底还有没有活路了?你要是说没有,那大家就一起去死好了!” 泽罗本来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现在火烧眉毛了,自然是不会顾忌那么多了。 “活路?你想要找活路,怎么不找那位先生去呢?他不是能掐会算嘛!你找我来做什么啊!” 嵬名阿埋最瞧不起的就是泽罗,因为他觉得泽罗晋升之道取巧,本身没有什么能耐,实在是不配跟其他人站在一起,之前的时候晋王李察哥压着,他也不好开口,现在却是无所顾忌了。 “你……” 不找陈子,泽罗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理由的,可是被嵬名阿埋这么一揭开伤疤,他虽然十分的不满,可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行了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就别吵了!”李进中开口,替嵬名阿埋和泽罗两个人开解,随后又替泽罗解释道:“那位先生自然是有本事的,可是人祸好算,这天灾却是难防,那位先生被河水冲走了,我们好多人眼睁睁看着他沉到水底的,估计是活不成了!” “是嘛?竟然还有这种事?!” 虽然本能的觉得那里不对劲,可是嵬名阿埋也确实是找不出任何的问题来,所以倒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激烈。 “可不是嘛!有些事情啊,其实很难说,那位先生是已经没了。晋王也故去了,咱们这帮人还是要活啊!所以说,还请老将军你拿个主意吧!” 现在重要的是自己先活下来,李进中也就不想多跟嵬名阿埋废话了。 “这……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要舍弃的却是太多了,这实在是……” 对于陈子的事情有疑问,对这次洪水的发生更是怀疑,嵬名阿埋虽然有心想刨根究底,可是人都已经没了,还说那些就没有用了,也就开始好好的思考起下面该怎么做了。 “当务之急,是不是先去追回那些袭击国主的人马?我总觉得,咱们好像不能这样下去了啊!” 之前插话的那个将领,再次开口,表达起了自己的意见来,不过这一次,已经没人搭理他了。 第五十二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之前派出去袭击国主的那些人马,都是各位将军手底下的亲信,当然也算是精锐,本身就行动迅速。况且他们都是骑着马去的,现在想去追回那些人,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倒不是说那些袭击国主李乾顺的人马还没有赶到国主的附近,而应该是在等待时机,不过估摸着最迟今天晚上,他们应该就动手了,现在想出发去阻止他们,这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所以说这种话的人,除了没脑子之外,没有任何评价好说了。 思前想后,嵬名阿埋觉得,现在出了一条路走到黑之外,已经没有任何的路可走了,若是不想就此故去,还是要早做准备的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晋王李察哥不像国主李乾顺一下膝下无子,只要能接到这位小王爷,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不管是拥护这位小王爷登基坐殿,又或者是挟持这位小王爷投靠大宋,甚至于是将其献给国主李乾顺,对于嵬名阿埋他们来说,都是可以走得通的道路,也不至于说继续坐以待毙了。 不过拥护这位小王爷登基坐殿,这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现在嵬名阿埋他们能动用的人手,已经不多了。虽然说从滔滔的河水之中幸存下来的西夏兵将人数不少,可是这些人里面,除了他们的本部精锐之外,剩下的那些士卒却是不可能跟着他们做这种事情了。 好在兴庆府乃至于整个西夏之内都没有多少将士留守,倒是不用担心己方人手不够的问题,只不过这位小王爷能不能扶得起来,这却是很难说了,至于说‘奉天子以令不群’这种事情,嵬名阿埋不是不想,只不过李家的人都不好糊弄,这样做很难说会不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再加上又不是名正言顺的,所以说这样做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 至于说将这位小王爷献给大宋,这条道路就是保险的多了,当然用‘献’似乎也不大合适,因为更准确的说应该叫做‘归顺’,护送这位小王爷一同归顺大宋,这样一来小王爷自然是不用多说,混一个王爵之位是很简单的,毕竟那吐蕃的陇拶去了大宋不也成为王爷了吗?而他们这些一同归顺的将领,苏日安短时间内不会得到重用,可是荣华富贵什么的已经用不着担心了啊!这第二条路,才算是最符合嵬名阿埋心理预期的道路。只不过曾经被大宋的将领折可适生擒活拿,这点确实是有些丢脸就是了。 最后一条路,嵬名阿埋却是十分的不同意的,不过本着问心无愧的想法,还是告诉了李进中他们。不过想要投靠国主李乾顺,其实不用说也知道,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且还是用小王爷作为筹码去换取国主的宽恕,这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前两条路比较好,只不过具体要求选择哪一条道路,嵬名阿埋他们却是拿不住注意了。 当然不是说他们自己拿不定主意,而是所有的人的主意汇总到了一起之后,他们便没有了主意。想要归顺大宋的人自然是不少,毕竟两国之间虽然战火不断,可是对于他们这些领兵之人来说,其实根本不会在乎这些。 可是有的人却是觉得自己对大宋造成的损失太大,很是担心大宋不能够接纳自己,因此就不愿意投靠大宋,反而想拥护小王爷登基,然后混个封妻荫子。 两方人各有各的道理,自然是争论不休的,不过到了最后,还是嵬名阿埋开口,让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 “行了!别在这里吵个不停了!不管你们几位打的什么主意,总要先将小王爷接出来才是,不然的话,等着国主李乾顺回到了兴庆府,就咱们这些残兵败将还想着做些什么,那是做梦!” 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嵬名阿埋也是觉得心烦,直接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给点了出来。 就像是嵬名阿埋所说的一样,不管是拥立小王爷,又或者是投靠大宋,首先小王爷这一环就是不能缺少的,而现在他们的时间也确实是不多,因此抓紧时间去接小王爷才是正理。 嵬名阿埋让所有的人各自回去,偷偷的召集手底下的亲信精锐,然后又让泽罗去收集起了所剩无几的粮草,然后就带着这些人悄悄的从麟州城内离开了,而他们这些人加起来也不过两三万人,又是分批次偷偷出城,守城门的又是他们的亲信,再加上其他的西夏士卒都已经累的睡过去了,自然没有人会发现嵬名阿埋他们的小动作。 其实西夏的将士活下来不少,进入麟州城的人更多,可是这些人注定是被嵬名阿埋他们放弃了,至于说他们日后会如何,嵬名阿埋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他们现在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闲心去管那些不听号令的士卒的死活呢? 出了麟州城之后,嵬名阿埋他们一小批人先行赶往兴庆府,然后剩下的两万多人则是尽快向兴庆府赶去。这样一来,既保证了效率,又埋伏下了后手,也算是一个十分不错的安排。 唯一的问题就是,嵬名阿埋他们为了不迎面撞上国主李乾顺,特地从北边的丰州绕路,连夜赶往兴庆府,这样一来,却是走了折可适带人走的那条路了。 不过嵬名阿埋他们的运气也算是不错,等着他们两天之后赶到了兴庆府,折可适那边已经兴庆府拿下了,看着城墙之上飘飞的旗帜,嵬名阿埋脸色一白,从马上一头栽倒了下去,眼看着就断气了。 李进中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商量了一番之后,直接向折可适投降了,因为现在的他们,已经是没有任何的选择了。 折可适这边打下了兴庆府,可是整个西夏还没有被控制,所以也不敢耽搁,连夜派人将李进中等人‘护送’去麟州,先让高大人看看再说,至于说后面是直接就地斩杀,又或者说是押送至东京汴梁,这就由高大人自行决定了,他折可适可不会越权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等送走了李进中之后,折可适这边才接着安排人手去占领西夏全境。 也就是这一次西夏压上了大部分的兵马,留下的人手不多,再加上折可适又十分阴险的让李进中带回来的那些将士各地游说,在知道了西夏大军惨败的消息之后,西夏各城池很是干脆的选择了归顺,而派人接管,自然也是一件十分重要的时间,简单来说,现在的折可适忙的事焦头烂额,一天十二个时辰连轴转,还在恨这一天为什么没有十三个时辰。 可就算是忙成了这样,折可适依旧派出了人手去探查西夏国主李乾顺的去向,因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西夏国国主竟然没有了消息,这实在是让折可适想不明白。 那么西夏国主李乾顺去了哪里呢?自然不可能是人间蒸发。 其实事情简单的很,李乾顺在受到了李察哥派去的人的袭击之后,很是干脆的带着人就逃了,虽然说他手底下的人不多,可是跟李察哥派去长途奔袭的人一比,却称得上是养精蓄锐了,如此情况下,逃离自然不会太难。更何况,李乾顺还将自己身边的近千人都给留下了,用来阻挡追兵。 考虑到李察哥那边肯定是有问题的,所以李乾顺很是干脆的带人逃向了兴庆府,可是在赶到兴庆府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折可适带人打下了兴庆府,正准备逃往其他城池,暂避锋芒的同时,却看见嵬名阿埋这些残兵败将赶了回来。 不知道这其中有怎么样的原委,可是李乾顺可是十分果断的,自己活下来才是最要紧的,什么王公大臣,全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拨转马头直接冲着辽国去了。 按理说逃向辽国了,最好的处理方法应该是带上辽国的那位成安公主,也就是李乾顺的皇后,可是现在兴庆府都让人家给占了,自己手底下总共就三、五十个人,怎么可能将成安公主接出来呢?最后,李乾顺除了一声长叹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想法,直接冲着辽国就逃去了。 折可适这边忙得不可开交,自然注意不到李乾顺这三、五十个人的动向,再等他反应过来,那已经是率兵攻打辽国的时候了,这自然是后话。 跟忙得不可开交的折可适相比,高俅现在却是十分的舒服的。 麟州之内有一镇川堡,靠着府州比较近,高俅便在刘仲武的建议之下,带着人马去了镇川堡。数万大军驻扎在镇川堡外,高俅则是跟刘仲武等人一同住进了镇川堡内,安心等待着一段时间之后,重回麟州城收拾残局。 不过才刚刚到了五月初,还没有去麟州城那边,折可适派来的人却是带了,连带着还‘护送’ 了一批西夏的将领过来,这却是出乎了高俅的意料了。 “这么说,折可适那边已经拿下了兴庆府,并且已经开始对周边的城池出手了?” 高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倒是没有觉得有多么吃惊,毕竟麟州城这边打的那么惨烈,西夏境内没有多少抵抗的力量,折可适要是还能在西夏境内打上两、三个月的那才值得吃惊。 押送着李进中等人过来的,也是一个折家的人,好像还是折彦质的堂兄,听见高俅问话,连忙回答道:“跟大人您回,确实如此,将军他已经拿下了兴庆府,并且这段时间过去,估计整个西夏也差不多都在掌握了。当然这也多亏了大人您运筹帷幄,要不是麟州城一战您打的西夏人丢盔弃甲,他们也不会一看见我们就直接投降了啊!” “哎~!这是全体将士们的功劳,本官个人的付出,其实有限的紧。”高俅自然不好讲所有的功劳都揽过来,客气了一句之后,接着说道:“那什么,西夏国主李乾顺你们抓住了没有?若是不解决他的话,我这心里面总是感觉不踏实啊!” “啊?这个……大人,不是我们不尽心尽力,可是那李乾顺的下落,我们是真的没有发现,这个……” 被高俅问起,这折家的小子也不敢不说,只不过这实话好说,却是不好听的。 “嗨!不是什么大事,总有一天能抓住他的,本官也不是在怪你们,不用往心里去!” 高俅只不过是顺口问一句,抓住了也就抓住了,抓不住也就住不住,李乾顺再是手眼通天,他还能凭着几千人就拿回西夏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折家的小子刚想开口回话,可是却被押送着进城的‘犯人’给打断了。 “大人!大人!小人知道李乾顺在哪里!小人知道啊!” 开口的是李进中,被押送进城的时候刚好路过高俅的身边,听到了他的问话,也算是‘殊死一搏’,他便开口了。 “哦?你知道李乾顺在哪里?”高俅上下打量了李进中一番,满脸怀疑的说道:“你是何人?又怎么会知道李乾顺在哪里呢?” “嗨!败军之将,以前在军中的身份,其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下名叫李进中,跟那李乾顺……嘿嘿,沾亲带故的。” 李进中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官职被李察哥给撸掉了,而且那也不是重点,所以他避重就轻,直接开口说起了自己的身份。 “哦!原来是这样,那什么,将他单独安排一下,回头我找他问一些事情!” 城门处不是问话的好地方,更何况一边还有不少西夏的将领等着进城,高俅自然不会在这里就开始问话,转头便跟一边的刘铭吩咐起来,单独安排这个人。 “是!大人!” 刘铭答应了一声,转头就吩咐了下去。 经过了麟州城一战之后,刘铭手底下也聚集了一部分人,算是有了自己的班底,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就用不着他亲力亲为了。 第五十三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李进中也是知道这单独关押肯定是比被关押在一起要好的,也懒得理会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很是干脆的跟高俅道谢起来。 李进中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可是他的脑子却是够用的,当时折可适一说把所有的人都送到麟州来,他就知道后面可能面临的事情了——基本上就是一死了,活命的机会不太大。 虽然说李进中并不知道李乾顺去了哪里,可是这都要死的人了,他哪里还在乎那么多呢?说几句谎话,能让自己在临死之前过的舒服一些,这又有什么呢?至于说什么情义之类的,他都已经跟着李察哥造李乾顺的反了,哪里还会在乎这么多呢? 其他的西夏将领自然也有人有这样的想法,可问题是谁也不能保证这样说谎话会不会死的更惨,甚至于说本来他们也未必会死,结果说个谎就把自己作死了? 对于李进中的事情,除了李进中自己以外,其实并没有人往心里面去。 那些西夏的将领们现在都已经是自身难保了,自然是懒得去李进中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而高俅虽然知道李进中肯定是有问题的,不过他也并不是十分的在意。 不管怎么说,对西夏的战事基本上是已经结束了,就算是李乾顺再次出现,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了,既然如此,高俅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太过担心李乾顺的事情。之所以还会提起,纯粹就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罢了倒不是说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而对于这些投降而来的将领,高俅也并没有打算将他们如何,无非就是最后将他们送到东京汴梁去也就是了,没有必要考虑更多的事情了,反正他也不打算再在西夏的事情上纠缠下去。 按理说,高俅既然是督战西北,很多的事情他都是必须要过问的,偏偏高俅已经打定了主意在这一次的计划之后,便辞官归隐,这样一来,后面的事情其实跟高俅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而后面的事情,说白了无非就是勾心斗角、争名夺利这些。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高俅虽然说是让刘铭将李进中单独关押处理了,可是他却是一点去见李进中的意思都没有。而李进中虽然说也有些提心吊胆的,可是他自认为已经时日无多,自然也不会放弃这短暂的‘快乐’时光,当然也就不会主动要求去见那些大宋的高官。 等到了五月底、六月初的时候,折可适那边已经将西夏掌控的差不多了,所有不愿意归顺大宋的王公大臣,已经被关押了起来,而那些愿意归顺大宋的,自然是仍然留在他们的位子上,等待着大宋派人来接替他们的工作。既然是西夏已经被攻破了,自然没有道理让西夏的官员继续留在西夏,而要重新换上大宋自己的人手才行,这一点不用多说,大宋和西夏的官员之间,心中都是有一些数的。 只不过那些事情都跟高俅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任命官员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地方上的官员能有的权利,别说是高俅在这里,就算是换了曾布来,也是需要先上表朝廷,征求了皇上的意思之后,才能有所决断。当然曾布那样做,其实更多的只是走一个流程,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高俅是懒得管这些事情,所以在折可适请示自己的时候,全都没有理会,直接让信使将消息送到东京汴梁了。 这眼看着就快过去了一个月了,高俅在镇川堡连续收到了折可适送来的十一封书信、两批西夏的王公大臣,当然,最重要的自然是西夏的皇后、辽国的成安公主,在见到这位公主之后,高俅也是觉得有些头痛了。一帮大老爷们儿的地方,来这么一个女性俘虏,着实是不好办的,因此在简单的考虑之后,连带着之前的李进中那一批人,高俅直接将他们送向了东京汴梁。 当然也不是说高俅这边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这过去了一个月了,高俅计算着麟州城那边也是差不多了,便通知刘仲武带上一大批的士卒,去麟州城那边看看,只不过在到了麟州城之后,看到麟州城之内的惨状,高俅差点连隔天吃的饭都给吐出来。 当初嵬名阿埋他们被河水一冲,遗失了大部分的粮草、军械,无奈之下进驻麟州城。后来又因为一些考虑,嵬名阿埋等人便带着大部分的亲信离开了麟州城,同时还带走了不少的粮草,这样一来,麟州城内就彻底的乱了套了。 首先是领导问题,嵬名阿埋等人离开的同时,带走了所剩不多的将领,就算偶尔有几个剩下的,却也是没有多大的威信的,再加上被人抛弃,西夏的士卒心中自然不满,第二天早上就闹了起来;其次就是粮草,本来就所剩不多的粮草又被嵬名阿埋等人带走了一大部分,剩下的那些,也就勉强够剩下的这些人吃个两三天的,而粮草吃完了之后,他们自然而然的就将目光投向了其他的方向。 在打开麟州城城门的那一瞬间,高俅仿佛真的看见了九幽炼狱一般,放眼望去,城门正对着的这条街道上尸横遍野,要多惨就有多惨,偶尔有个能动的西夏士卒,也是趴在自己身旁同伴的尸首上不停地啃食着,怎一个惨字了得! “……呕~~~!” 看着这幅明显是自己完成的‘画作’,高俅的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嗓子眼儿也是十分的难受,强忍了一番之后,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转过头去吐了起来。 而刘仲武虽然是从军多年,见过很多惨烈的场景,可是这般惨绝人寰的景象,也是头一次见,也就是他经历的多了,不然肯定也会像高俅一样吐的昏天黑地的。不过饶是如此,刘仲武的脸色也是一片煞白。 “这……是人间炼狱……吗?!?” 看着城门内的景象,苏符满脸的呆滞,嘴中喃喃自语,似乎是在向谁询问,又或者只不过是自言自语,并没有期待有人能够回答他的话。 “快!关闭城门!关闭城门!” 刘仲武此时也是快要忍耐到了极限了,赶紧让一旁的士卒去将费力推开的城门给关上。 其实就在刚才开城门的同时,麟州城内残存的西夏士卒,已经慢慢的反应了过来,正想尽办法的朝着城门行进。也正是看见了那些西夏士卒恶鬼一般的面容,刘仲武这才抓紧时间让人关上城门。而在城门关闭之后,刘仲武分明听见了身后一片呼气的声音,显然是一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而原因么,自然也是不用多说的。 大概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高俅这才慢慢的恢复了过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刘仲武,想要开口,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高大人,您看……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刘仲武这个时候也是十分的为难,从军多年,这种情况他也只不过是听那些老兵们说过,自己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而听来的东西,不能自己看上一眼,谁又会相信呢? “这个……瘟疫横行,导致西夏将士困死麟州城中,为了阻止瘟疫蔓延,我觉得还是要将这座麟州城焚毁才是!” 思考了一下之后,高俅做出了这样的一个决定。 当然不是说将这座城给焚烧了就算完了,连带着现在城内的一切都烧掉,这才是高俅的本意,而刘仲武自然是明白高俅的意思的,‘阻止瘟疫蔓延’这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了! 不过高俅的决定也是没有问题的,像现在的麟州城,肯定是不能够再要了,不说是不是真的会有瘟疫,就算是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都足够让刘仲武支持高俅的决定了。从军打仗,马革裹尸自然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可是现在麟州城内发生的这一切,可不是大家希望见到的! 在有了决定之后,刘仲武深呼吸了几次,然后转身安排做这件事情的人去了。本来这件事情还算是有一些难度的,不过在考虑了几次之后,刘仲武觉得现在麟州城的情况实在是不好轻易打开城门,于是便安排人从外面爬上了城墙,先贴着城墙放起火来。这样一来,麟州城的外围基本上就被火海给覆盖了。 那些‘幸存’下来的西夏将士,自然是要往中间去靠的,而这样一来,刘仲武便可以抓住时机,打开城门派人进去在中心地区放火,因为进去放火的人都是骑马进去的,速度很快,因此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只不过在最后关城门的时候,一个浑身被火焰覆盖的人差点就从麟州城内冲出来,好在是有惊无险,最后还是关上了城门。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站在远处的山坡之上,高俅眺望着浓烟滚滚的麟州城,不自觉地念出了一首诗,等到说完了之后,又转头看向了一边的苏符,说道:“苏符,你可知道这首诗的出处?” “《己亥岁二首》,是唐代诗人曹松的组诗作品。这组诗以干支为题,以示纪实,描写了安史之乱后的战争战乱殃及江汉流域,兵荒马乱、生灵涂炭的现实。四叔您这是将两首诗合在了一起啊!” 苏符自幼熟读经史,自然对于诗词也是十分的熟悉,更何况高俅问的也不算是生僻的唐诗,自然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嗯!是啊!兵荒马乱、生灵涂炭,宁为盛世犬,不做乱世人啊!” 高俅原本就是生活在一千多年以后富足、祥和的年代,自然对这种事情就更加有所感触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一切……这一切……” 苏符也知道高俅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可是一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四叔亲手促成的,而且自己也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这心里面就十分的不是滋味,就好像自己突然变成了刽子手一般。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不是?”高俅自然知道苏符是想说什么,因为在他心里面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在某些方面他想的更加豁达一些,“这一切确实是你四叔我造成的,可是你也只看见了这麟州城内的惨状,这百多年来麟州百姓的苦难你可曾见识过?与其钝刀子割肉,倒不如快刀斩去,有些事情也是不得不做的。更何况,麟州城内的情况虽然惨了一些,可惨的却不是我大宋的子民,这样一想,是不是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这……” 苏符只想着麟州城内的景象太过惨烈,却是没有想到高俅说的那些。 没错,麟州城内的景象是很惨,惨的就好像是人间炼狱一般,可是那些惨的人都是西夏的将士,他一个大宋的子民,为了侵略自己的人而伤感,这似乎是有些不大合适的。更何况这么多年以来,西夏确实对大宋多次侵扰,很是让大宋头疼来着。这样一想,苏符心里面反倒是好受了很多。 “别这个那个的了,你要是还想不通,就想想刘大人他的那个外甥女。好好的一个富家小姐,被西夏人弄得家破人亡,你觉得,她就不惨了吗?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她被这麟州城内的西夏士卒如何了,你还觉得麟州城内的景象很惨吗?” 虽然不去过问很多,可是高俅也知道苏符这小子最近跟刘仲武的那个外甥女不知道怎么的就对上眼儿了,虽然还没有捅破窗户纸,可是却也就差最后这一层窗户纸了。 “这……四叔您说得对!” 一想到那位小姐,苏符的心态立刻就转变了过来。 前些天还信誓旦旦的向人家保证要为人家报仇,今天反倒是同情起仇人来了,苏符可不想让自己的心上人知道自己这么‘不争气’。 第五十四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行了!你还年轻,这种事情虽然说很难遇到,但是以后未必就遇不到了,接下来还要往辽国一行,当然还有女真人那边,你要是不愿意去的话,四叔也不好勉强你。” 后面会发生什么,高俅自己心里面都不清楚,自然也就不好做出什么保证,如果苏符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后面也实在是不好让他一起跟着去了。 “四叔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啊!沙场之上,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也没有什么值得多愁善感的。只不过这边的事情是不是……” 苏符自然是要跟着自己的四叔一同前往辽国的,可是一想到这边的某个人,却是又有些不舍了。 “行了!四叔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这边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还完不了。四叔能耐再大,没有了折可适他们随行,去辽国那边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段时间,就先不管你了!” 高俅一眼就看出了苏符的信使,也不明着点破,只不过是说了一些无意义的话,然后又稍微的提醒了苏符一句。 苏符的婚事还是比较重要的,高俅自然也是比较上心的。 说来也是奇怪,虽然说高俅跟苏符的年纪相仿,可是双方却是没有一丁点儿的不适应,都把各自的身份适应的很好,只不过在没事儿的时候想想,也确实是有一些让人感觉奇怪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如果苏符的婚事能够定下来,高俅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之前在府州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也着实是让人觉得不舒服。苏符虽然嘴上没说,这些日子以来表现的也正常了许多,可是他的心里面未必就没有别扭的地方,自从水淹麟州城,苏符也撤到了镇川堡之后,虽然跟折彦质有数次碰面,可是却都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见面。 高俅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可是心里面也明白的很,少年那美好的憧憬被一朝打破,紧随而来的那种愤恨、失落等等情绪,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排解的。而外人想要帮他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另一段感情来帮助他走出现在的困境。 刘仲武的那个外甥女,好像是叫林素素,还是叫林苏苏,又或者是叫别的什么来着?反正她叫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依旧待字闺中,而且年纪又跟苏符相仿,这就已经很符合高俅的预期了。 那刘仲武的姐夫家也算是麟州之内的大户,不然的话他的姐姐也不可能嫁到麟州来,所以这位林家的小姐也是自幼饱读诗书的主,跟苏符之间的共同话题是有的,再加上覆灭西夏的兵将苏符可是出了大力的,当然至少在宣传上是这样说的,不只是因为计算时机开闸放水确实重要,更重要的是高俅需要用这些来帮助苏符积累功勋。 不过变相的,苏符却算是帮助林家报了血海深仇,如此一来,林家的小姐同意这门婚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 平心而论,林家的那位小姐肯定是对高俅倾心的,毕竟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高俅都比苏符要好上很多,官职已经差不多到头了,往上再进一步也就登顶了,对西夏的战事也是高俅亲自掌控,这就更加不用多提了,更重要的是,高俅的年纪还跟苏符相仿,只不过就是辈分大了一些。 将高俅跟苏符放在一起,基本上挑选高俅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只是这位林家的小姐聪明的很,也理智的很,在试探性的询问过高俅几次之后,便再也不提这方面的事情了。毕竟高俅家里面还有一位长公主、一位礼部高官的掌上明珠,以及几位红颜知己,这样的情况下,林家的小姐是不可能有任何的希望的。 在解决完了麟州城的事情之后,或者说是暂时将麟州城的事情解决之后,高俅便带着苏符回镇川堡了。 刘仲武自然也想回镇川堡好好的歇着,可是麟州城这一把大火却不能说是放完火就不管了,还是需要有人看着的,而且麟州城的大火烧完之后,也是需要做一个处理的。当然麟州城肯定是不能要了,虽然说放火烧了这一次,可是里面还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这就很难说了,所以现在的这个麟州城肯定就是不能要了。推到重建是肯定的,而且到时候也未必会选在现在的地址上了。 相比之下,连谷倒是好得多了,虽然说连谷城内的房屋都已经拆毁了,而且又存了那么长时间的水,连带着城墙也有些不太好了,可是只要好好的修缮一番,其实问题也是不太大的,总之是比麟州城这边的情况要好上太多了。 仔细思考了一番之后,刘仲武选出了随行将士之中年纪比较大的那些,还有听力稍微差一些的那些人,因为现在的麟州城内情况实在是不太好说,年纪大的和听力差的都比较适应这一次的情况,不然的话换一些年轻的将士来,听着麟州城内的惨叫,还不得直接吓疯了?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刘仲武还是不能够回镇川堡,但是好歹可以在自己的营帐之中好好的睡个安稳觉了,只不过晚上睡着了以后会不会做噩梦,这就难说的很了。 带着人手回镇川堡,按理说高俅应该去兴庆府那边一趟,于情于理这都是应该的,可是高俅也实在是不愿意奔波劳碌,便将折彦质派了出去,一来算是替自己去兴庆府那边看看情况,二来也是先将他和苏符分隔开。 要是朝中知道了高俅在西北的行为,肯定会有一大帮人上赶着弹劾他,不过这种事情高俅若是不提,那帮闲的没事干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高俅做了些什么呢?反正曾布在接到高俅的信件之后不会将这件事情透露出去,这是肯定的。 安安心心在镇川堡偷懒的同时,高俅开始策划着为苏符和那位林家的小姐创造机会,而这机会多了之后,自然而然的就容易成事了。就这样,在高俅的大力撮合之下,苏符和林家的小姐算是对上眼了,虽然还没有说出谈婚论嫁的事情来,可是却也差不多了。 六月中旬的时候,西夏那边已经基本上稳定了,折彦质也从兴庆府那边赶了回来。麟州城那边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大火熄灭之后,刘仲武安排着人将麟州城内的一切都收拾掉,而他本人则是赶着回来复命了,毕竟后面征召劳役的事情,他现在也是不好一个人做主的,回来问问高大人的意思也是正常,说不定还需要上表朝廷呢! 等着刘仲武一回到了镇川堡,没有等他向高俅汇报麟州城的事情,高俅首先便将其按在了客厅之中,然后又招来了苏符和林家的小姐,要跟刘仲武说一下两个孩子的婚事了。 身为苏符的四叔,虽然不是嫡亲的四叔,可是跟嫡亲的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了,所以商量个婚事,高俅还是有这个资格的,反正苏符还没有婚事,这倒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而刘仲武虽然是林家那位小姐的远房舅舅,可是现如今那位林家的小姐已经没有其他的亲人在了,仅剩的长辈也就是刘仲武这边了,所以刘仲武出面也是理所应当的。 眼看着应该到场的人都已经到了,高俅也就不再等待,轻咳了一声之后,开口说道:“咳咳!既然大家都已经到了,那咱们就开始吧!刘大人,今天找你来,为的便是两个孩子的婚事,你也知道,苏符年纪也已经不小了,而您的外甥女也待字闺中。更重要的是,现在两个孩子互相都有一些那方面的意向,所以……” “所以大人您是想要做媒是嘛?这个下官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女儿家的年纪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而且苏符公子也确实是不错。只要这孩子愿意,下官为其准备嫁妆。” 刘仲武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意见的,说破大天去这也只是他的一个远房外甥女罢了,根本就没有多么亲,人家问自己的意思是给自己的面子,就算是跳过自己,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 至于说准备嫁妆什么的,刘仲武就算是趁机讨好高俅了,毕竟这样的机会也实在是少,通过这个远房的外甥女跟高大人打好关系,怎么看都是不吃亏的。退一步说,就算是高大人有朝一日风光不再了,自己的这个外甥女也是嫁给苏家的,怎么看都是划得来的。 “既然刘大人没有意见,那这件事情就定下来了,不过这婚事嘛,还是要等一段时间的,一来仲虎的双亲尚在,这件事情怎么也得让他们来主持;二来现在战事未休,也不是个好的时间。我的意思是,等到班师回朝之日,由刘大人你和仲虎的双亲商定婚期以及一应事宜,再行操办,不知道刘大人意下如何?” 提出这点高俅也是深思熟虑过的,现在对西夏的战事才算是进入尾声,都不算是结束,而辽国那边的事情还没有正式开始,显然不能让苏符这个时候就跑回他爹娘那边去成亲。 如果真的让苏符走了,那后面的功勋和苏符可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更何况战事尚未停息就跑回去成亲,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好日子给他的样子。而且这若是在将是被有心人拿来攻讦,也确实是个麻烦的事情。 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在一切都平息之后,苏符加官进爵之后再成亲,这就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怎么看都算是一个好安排了。这样一来,就算是有朝一日下去了,见到了苏轼,高俅也算是对得起人家的。 高俅和刘仲武两个人这边商量事情,却是没有注意到两个当事人已经羞红了脸。 不过就算是苏符和那位林家的小姐都十分的羞涩,可是却也都很自觉的没有开口说话。谈论婚姻大事的时候,一般来说是男方上门去提亲,然后跟女方的长辈去谈婚事,而女方一般来说是不会露面的。只不过现在情况特殊,男女双方的当事人才在这个场合碰到了一起。 不过这两个人如何的害羞,这个却是跟高俅和刘仲武没有多大的关系了,两个人商量的也只是个大概的意向而已,具体的事情,还是需要等苏符他爹苏迈开口的,虽然说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总也要等人家开口才是。 苏符那边准备聘礼倒是简单,不说高俅这个四叔,就算是苏迈,也是能掏出不少的聘礼来的,当然苏迈要是掏出聘礼来,自然跟高俅那些直接去买的是不一样的,基本上会是一些古籍、善本以及传世的画卷。别看苏家现在好像混得不怎么样,可是这书香门第的底蕴,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而且就算是不算加仓,单说苏轼留下的那些墨宝,其实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刘仲武这边要帮着准备嫁妆,当然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不过一应的东西还是多多益善,总之是多一些比较好,这就需要他自己去考虑了。 双方谈的十分的高兴,两个小辈也十分的开心,毕竟终身大事有着落了,放谁身上都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开心的时刻,却是有一个信使急匆匆的从外面闯了进来,而且看样子张千好像是想要拦着他却是没有拦住。 看对方的样子,风尘仆仆的,显然是有急事在身,而且手中拿着的令牌也是没有问题的,一看就知道是从东京汴梁而来,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却是不好猜了。 高俅觉得,辽国那边应该是不会出现大问题的才对,所以这个信使为何会是如此焦急的模样,着实是让人有些想不通了,所以高俅便耐心的等待着,虽然说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不过却也没有立刻就就要发火的意思。 只不过如果这个信使带来的消息分量不够,高俅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第五十五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在听完了信使带来的消息之后,高俅惊的直接站起了身来,满脸的不相信。 也不怪高俅如此的失态,实在是这个信使带来的消息实在是太过惊人了——辽国和女真已经罢手言和,双方同时陈兵大宋的边境,似乎有所图谋! 虽然说这个消息十分的骇人,可是高俅却并不觉得这个消息是假的,不是说相信这个信使的身份,而是根本就没有捏造这种消息的必要,除非想要哄骗高俅的人是个傻子,不然肯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做文章。 “不行!本官必须立刻赶回东京汴梁!” 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高俅觉得曾布那边应该也是一头雾水,因此便打算先赶回去。 反正现在西夏这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只要嘱咐折可适和刘仲武二人在控制好西夏之后,带兵东进也就是了,倒是不用高俅多费心了。反倒是女真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高俅到现在都没有闹明白,也实在是头痛的很。 就算是对历史在不熟悉的人,心里面也肯定明白女真人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基本上就是类似于‘铁头娃’、‘平头哥’那样的存在,不管说能不能打得过对方,反正是一路打过来的,先是辽国,后是大宋,根本就没有在乎过什么。可是现在这情况却是有一些反常了,明明是无所畏惧的女真人联合大宋攻打辽国也就罢了,这已经打到一半了,竟然还能跟辽国罢兵言和?这是怎么个情况! 也就是高俅当局者迷,有些事情不经意之间就给忘却了。 之所以会发生现在这一切,其实问题全都出在了高俅不在意的那个西夏国主李乾顺的身上。李乾顺在发现情况之后,果断的带着仅剩不多的侍卫逃向了辽国,而后麟州城的惨状李乾顺也并非是一无所知的,如此一来,他在面见辽国国主的时候会如何陈述,自然是用不着多说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本来辽国和女真人那边就是打的昏天暗地的,辽国肯定是已经打出真火来了。最开始的时候辽主其实并没有将女真人放在心上,毕竟不管怎么说女真人一直以来在辽国的面前都近乎是那种乡民与精锐士卒的对比,猛然间这个乡民摇身一变,能够跟精锐士卒‘分庭抗礼’了,这让辽国心里面怎么可能舒服的了? 也就是大宋一直在一边虎视眈眈,不然的话辽国肯定是发动全国的大兵去对女真人下手了,可是不发动全国的大兵,自己的将士又被女真人打的节节败退,这就让辽国国主的心里面十分的憋屈了,可是又想不到任何的办法,那就是更加的憋屈了。 就在这个时候,西夏的李乾顺忽然来到了辽国国主面前,陈说大宋突然对西夏动手,西夏已经近乎灭国!这样的情况之下,辽国国主又怎么可能还能跟女真人打下去呢?在辽国国主的心里面,一直以来的对手,有且仅有大宋,其他的人可是都不够看的。 现如今大宋闷声不响的西夏动手,并且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辽国国主是真的无法坐视不理了,可是直接跟女真人那边讲和,又实在是有些丢面子,毕竟被女真人打的这么惨,到头来还是自己这边先行求和,实在是太过丢脸了。因此想来想去,也记不清到底是谁先出的主意了,聊过这边就想办法将西夏被灭国的消息传给了女真人那边。 计划自然是大获成功的,在得知了西夏已经被灭国之后,女真人那边果然不再动手了,而后辽国这边派出使臣跟女真人那边一沟通,双方约定日后再行‘切磋’。不过这都是明面上的,至于说暗地里辽国付出了多少代价,这个就只有辽国自己知道的,外人是想象不到的。 辽国现在的皇帝叫做耶律延禧,之前也就是他将一个族女耶律南仙提升为公主嫁给了李乾顺,并派使者赴宋,劝北宋对西夏和谈,当然后面的结果就不用说了,使臣被一同侮辱赶了回来。然后还没等着辽国对大宋发难,女真人那边就打了过来,直到现在,辽国的脸面可算是丢尽了,这也着实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正是因为成安公主耶律南仙的身份不重要,所以李乾顺在辽国这里也是不怎么重要的,可问题在于西夏对于牵制大宋可是有很大的作用的,因此还算是重要,可是现在西夏已经如此了,自然不可能再发挥以前的作用。 而现在耶律延禧要做的,就是从大宋的手上将西夏挽救回来,哪怕说西夏因此元气大伤,可是只要西夏还在,那就足够了,耶律延禧也并没有打算真的帮西夏完全复国,毕竟李乾顺说到底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甚至于说如果可能的话,如果让成安公主耶律南仙掌握西夏,其实会是更好的选择?耶律南西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不过至少目前想来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 不过就在耶律延禧准备对大宋做一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之间女真人那边却又发难了,完颜阿骨打直接领兵再次对辽国发动的进攻。而在之前辽国与女真人已经达成了协议,又付出那么大的带价,自然想不到女真人竟然会出尔反尔了,于是在大意之下,直接就被女真人给打进了辽国之内。 得到消息的耶律延禧,自然是怒不可遏,可是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是再次将大兵派到女真人那边,至于说大宋那边,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短时间内耶律延禧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辽国的事情说着简单,其实横跨却足有一个多月了。 等到高俅赶回东京汴梁,得知辽国发生的事情之后,已经是七月初了,而在这期间,女真人不说是所向披靡,其实也是差不了多少了,反正辽国的情况是一天不如一天,估计就算是大宋不出出手,也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好在辽国家大业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撑个两三个月的,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太过新鲜的事情,所以大宋这边倒也用不着太过着急了。 不过高俅在回到东京汴梁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就赶去了皇宫,因为在这个时候,曾布十有八九应该是在宫内跟其他的大臣们议事。而且有些事情高俅也确实需要跟着急汇报一下,听听赵佶的意思,所以他便直接进攻了。 因为高俅穿戴很正式,官印也带在了身上,再加上宫门口守门的侍卫全都认识高俅,所以也就没有费事儿,直接就进了皇宫,而张千等人,自然是在城门外等候了。 进了皇宫之后,高俅直奔赵佶的书房,而且正如高俅所料,所有重要的人此刻全都聚集在了皇宫之中,不管是赵佶还是曾布,此时全都坐在那里发愁。 “呦!皇上您这是在发愁吗?曾老大人怎么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相比较赵佶他们满脸愁容的样子,高俅反倒是十分的轻松,毕竟西夏那边的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以后再也没有那个烦人的苍蝇了,这总归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所以自然就要放松很多。 至于说女真人的事情,高俅自然知道那是个大麻烦,可是现在的高俅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好在辽国还没有灭亡,倒是也用不着太过担心了,至少现在时间还是有的。 “哎呀!高俅啊!你可算是回来了,西夏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已经处理妥当了吧?” 赵佶其实很是着急,可是也不好直接就开始跟高俅说辽国的事情,问一下西夏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其实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高俅此次出去就是为的西夏的事情。 “这个嘛……皇上您应该清楚才对,之前可是送了不少西夏的王公大臣过来,您应该是见过了吧?”高俅自然不相信赵佶还不知道西夏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毕竟这么长时间了,不说是往来的差役,就算是西夏的王公大臣也送回来了不少,因此赵佶肯定是知道发生了些什么的,不过他也没有接着说下去,转而正色道:“启禀皇上,西夏的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这个世界上,以后会不会还有西夏出现,这个臣不敢保证,不过现在的西夏,却是已经亡国了。” “好!好!好!高俅你当记一大功!当然了,曾卿家还有各位卿家都是有功之臣,朕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虽然已经知道了西夏已经亡国,可是听高俅亲口说出来,和他自己问出来的,其实是不一样的,赵佶这个时候心里面可是舒服的很,要知道平定西夏可是大宋几代以来的愿望,如今终于在他当皇上的时候解决了,这不管怎么看都是一项天大的功绩了,日后告祭太庙,赵佶的脸上可是很有光的。 此时正是开心的时候,曾布自然不会不识趣的说辽国的事情,微微一笑,朝着赵佶一拱手,说道:“皇上,高大人立下如此不世之功,总也该有些特殊的赏赐才是吧?不知道皇上准备赏赐高大人一些什么呢?老臣可是好奇的很啊!” “这个嘛……对了!那什么,高俅,你也老大不小了,正好,朕为你和玉儿赐婚,也算是为你劳苦功高的赏赐。当然也是让朕松一口气,你觉得如何?” 之前的时候赵佶其实并没有想过赏赐高俅的事情,不过既然是被曾布问起来了,赵佶自然就顺水推舟,将这个一直以来的问题解决掉,省得回头再被赵玉儿找来烦自己。 其实说起来,高俅跟赵玉儿之间肯定是要有一个说法的,可一直以来的问题其实并不是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而是另外的几个人,准确的说,是高俅另外的几个红颜知己。茫然跟赵玉儿成亲,那花想容那边该怎么办?李清照又该怎么办?李韵……李韵肯定是不用多说了,肯定也是要娶过门的。这样一来二去,问题实在是太多了,首先赵玉儿成亲的时候不好跟其他人一起吧?其次其他人愿不愿意在赵玉儿之后呢? 想到这些问题,高俅也实在是头疼,朝着赵佶一拱手,满脸无奈的说道:“皇上,这件事情……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若是有不清楚情况的,恐怕这个时候就要站起来呵斥高俅了,安上一个‘大不恭’的帽子也是十分正常的,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面都是有数的,就算是不知道高俅是什么情况,可也知道高俅的身份不一般,因此都没有开口插话。 而赵佶自然是知道高俅在担心什么,倒也没有怪罪高俅的意思,稍微思考一下之后,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朕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自然是不好往回收的,不过高俅你的为难之处朕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那朕不妨帮人帮到底,这一次给你赐婚,你有多少个红颜知己,一并都娶回家,现在的那个宅子就赏赐给你了,也算是物尽其用,你看这样如何啊?” “那就多谢皇上了啊!这可真是帮臣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啊!” 在有了赵佶的这番话之后,高俅也是真的开心了起来,毕竟一直以来困扰高俅的难题,其实就是那几个女子之间的那点事情,如今有皇上开口,自然是十分的圆满了。 正好遇到这个喜事儿,辽国的事情高俅也就懒得在今天说了,反正辽国也不会一时半会儿就被女真人给灭国,也不用在自己大喜的时候专门去那些烦心的事情。 接下来高俅又跟赵佶等人说了一遍西夏发生的事情,虽然说众人都已经知道了,可是在听到了高俅亲口讲述之后,却也是觉得格外的不同一般,当然麟州城内发生的事情高俅就没有说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 第五十六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在说完了西夏的事情之后,顺带着将折可适和刘仲武等人的功劳说了一下,当然顺带着也提了一下苏符,反正是所有的人都说了一遍,确定他们都有封赏之后,高俅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皇宫。 在回去的路上,高俅可是满脸的喜悦,当然苏符自然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既然自己的四叔没有说,他自然也是不好开口询问的。 只不过在进家门的时候,高俅突然说了一句,“仲虎,估摸着这次咱们叔侄俩的喜事儿,要赶到一起了啊!” 高俅说完就进了府门,而苏符却是满脸的纳闷,完全想不明白高俅到底是在说什么。他自己的喜事儿可是有不少,加官进爵也好,成亲也罢,都是喜事儿,可是自己的四叔能有什么喜事儿?难不成是曾老大人要辞官了,自己的四叔要接替曾老大人的职位不成? 也不能怪苏符想不到其他的方面,毕竟高俅这么多年以来在情感方面就一直是稀里糊涂的,根本就没有一点进展。而且苏符又是高俅的侄子,一般来说晚辈都是默认长辈们已经成家立业的,更是没有晚辈关心长辈终身大事的道理,所以苏符想不到这方面,也就十分的正常了。 府门口的苏符还在沉思,高俅已经进了宅邸,不过宅子里面却是出乎意料的冷清,这却是让高俅有些想不明白了,要知道,在进城的同时,高俅已经安排着那位林家的小姐来这边了,按理说赵玉儿她们也应该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才对。高俅这一走就是差不多半年,赵玉儿她们就算是如何的矜持,总也不应该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吧? 满心疑惑的走向了客厅,高俅一眼就看见了面若寒霜的赵玉儿等人,当然那位林家的小姐也已经坐在了里面,不过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高俅其实心里面也不是十分的清楚。 “咳咳!那什么,多日不见,你们……” 不知道眼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高俅也不好直接开口,咳嗽了一声之后,准备先说一些其它的话题来活跃一下气氛,毕竟一走半年,这也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了。 “什么‘你们’、‘我们’的!不要在这里岔开话题,我来问你,你是不是要成亲了?” 赵玉儿完全没有理会高俅的刻意讨好,直接开口质问起了高俅来。 不过高俅确实被问的一头雾水,岔开话题?自己岔开什么话题了?刚才你们一个个的都没有开口说话好吧!不过面对着一群女孩子,高俅也是知道没有道理可讲的,既然人家问了,如实回答就是了。 “嗯!不错!本来还想着回来跟你们说的,没想到你们已经知道了啊!” 点了点头,高俅倒是没有想着隐瞒什么,毕竟当今皇上亲自赐婚,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今天那圣旨下不来,最慢明天圣旨也就下来了,然后一系列的操办事情自然是落不下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得到了高俅的答案之后,赵玉儿竟然突然间笑了起来,“好啊!好啊!好啊!好你个高俅!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就没看透你呢?你……你……你……” 接连三个‘你’字,赵玉儿却是什么都说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或者是被高俅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而赵玉儿脸上的笑容,自然就是怒极反笑而出现的结果。 “不是,我怎么了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而且都已经拖了这么多年了,成亲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这是什么道理呢?” 高俅可是十分的委屈,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让赵玉儿等人这么生自己的气。 “你怎么了?正常的事情?什么道理?好!好!好!本公主就在这里祝你百年好合!行了吧!” 赵玉儿也是真的生气了,往常从来不在高俅面前以公主自称的她,今天也是不再去理会那么多了,显然这一次的赵玉儿,是真的生高俅的气了。 在说完这番话之后,赵玉儿也不等高俅回话,起身越过了高俅,直接走出了客厅,只留下了满脸不解的高俅、同样气愤的李韵,以及满头雾水的林家小姐。 “不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感觉情况有些不太对呢?这出去半年,餐风饮露的,好不容易回来之后被皇上赐婚了,怎么搞得我好像伤天害理了一般?这是什么道理啊!” 面对着同样十分生气的李韵等人,高俅可是十分的憋屈,不过却也不好把受到的气撒到李韵他们身上,所以除了抱怨两句之外,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了。 “呵呵!您都让皇上为您赐婚了,还想要怎么样呢?您是没有伤天害理,您可有道理了呢!” 李韵冷笑一声,没有理会高俅说的话,冷嘲热讽一番之后,也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了。 在李韵之后,李清照也站起了身来,不过她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跟在李韵的身后走了出去。到了最后,就剩下了花想容和蝶儿还有林家的那个大小姐还在这里了。林家的大小姐自然是不知道该去哪里,而花想容和蝶儿,对于这件事情却是比赵玉儿等人要豁达的多,也是因为她们二人的身份没有办法跟赵玉儿她们比,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大的脾气。 “呦~?四叔,这是怎么了?我刚才看见长公主和另外两位气冲冲的就走出去了,您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长公主她们生气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符走了进来,进门的同时还向后看了两眼,显然是在看刚刚出门的赵玉儿和李韵、李清照她们。 “去去去!你这个小子,没看这会儿我正烦着呢嘛?还在这里开你四叔的玩笑,讨打是不是!” 正是心烦意乱问道时候,高俅可没心思跟苏符开玩笑,挥了挥手,很明显的就是在驱赶苏符离开了。 而苏符自然不愿意自讨没趣,反正他进来也不是来管自己四叔的闲事儿的,冲着林家的小姐腼腆的一笑,说道:“那什么,我带你去客房那边吧!” “嗯!好!” 林家小姐也是知道此时的情况有些复杂,自己也不好在客厅之中多停留,答应一声,便准备起身跟着苏符一同离开,去那客房之中休息一下,说实话,如果不是长公主的身份太过贵重,其实她早就想告退去休息一下了,舟车劳顿,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是真的累人。 不过就在林家小姐跟着苏符要走出客厅的时候,高俅忽然反应了过来,开口说道:“对了!仲虎,带林家小姐过去之后你就赶紧回来,在你们成亲之前,你们多少还是要避讳一下的,不然让人说了闲话,日后你少不了要挨你爹的一顿毒打了!” “四叔!您不能因为我说了几句玩笑话,就趁机打击报复啊!” 苏符自然是有心跟林家小姐多相处一会儿的,可是让高俅这么一说,却是做不成了。 “行了!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烦你四叔了!” 叮嘱完了苏符以后,高俅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赶他走了,自己这里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哪里有心情挺苏符说些什么呢? 被高俅这么一说,苏符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垂头丧气的就领着林家小姐走了。 就在苏符带着林家小姐离开之后,高俅突然间发现,花想容不知道是发现什么,又或者是想起了什么,竟然抿着嘴笑了起来。 “不是,你怎么还有心思笑呢?我这都快要头疼是了,你还在笑,是笑你家公子倒霉了吗?” 本来就很烦,看见花想容这么一笑,高俅自然就更是觉得心烦意乱,开口就指责起了花想容来。 “哼哼!公子您有气也别冲着我撒啊!而且今天这件事情,说白了其实就是您的错,您还觉得自己冤枉不成吗?” 花想容小嘴一撅,可是不满意高俅训斥自己,开口便反驳起来。 “不是,我怎么就不冤枉了?我进来之后说什么了啊,就这么给我一通骂,我这还不算是冤枉吗?” 高俅双手一拍,随后又分了开来,摆出了一副无辜的架势。 “哼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位小姐应该是苏符的心上人吧?她一来就说自己是来成亲的,你觉得我们会怎么想呢?你进来之后也承认了自己要成亲,长公主她们自然就十分的生气啦!不过听公子你说‘皇上赐婚’,应该是您立下了大功,所以皇上为您和长公主赐婚吧?不过刚才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所以长公主她们才会愤然离去的。” 花想容可是全程在场,而且比高俅知道的还要多,此时前后一联系,自然就分析出了问题出现在了哪里。 其实说起来,这责任也不能单纯的归咎到某一方的身上。 林家的小姐来了之后,赵玉儿等人自然而然的就十分的警惕,然后林家的小姐一说自己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而来的,赵玉儿等人自然就容易想歪了。随后高俅的回答又太过简单,以至于让赵玉儿等人的误会加深了,所以才会出现刚才的那一番局面。如果说赵玉儿她们能够冷静一点儿,问个清楚明白,那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而高俅如果直接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直接说完,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所以说起来,责任其实并不是一方的,哪怕说赵玉儿等人的责任更大一些,可是高俅也并不是一点儿的问题都没有的。 在听完了花想容的话之后,高俅也是明白了过来,原来众将士除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怪不得刚才赵玉儿等人那么生气。 不过就算是如此,高俅还是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猜测出来的基本上是事实了,不过嘛……却还是差了一些。” “嗯?差了一些?差在了哪里?!” 花想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猜出了全部的事实,可是被高俅这么一说,显然有地方是她说错了的,因此便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差在了赐婚的对象上。皇上是赐婚了,不过不只是为我和长公主,确切的来说,是为我和包括长公主在内的人一同赐婚的,也算是皇上开恩,不然这件事情还真的不好解决!” 高俅笑着说出了答案,既然知道问题出现在了哪里,自然就没必要那么生气了,回头解释一下,也就不会出现什么误会了,至于说刚才自己受的那些‘委屈’,其实也是不算什么的。 在高俅说完之后,花想容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笑的就更灿烂了,回过头去,看向了身边的蝶儿,说道:“蝶儿,这次咱们可是沾光了啊!跟长公主一同进门,这种事情可真是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的啊!” “姐姐!您说什么呐!” 蝶儿自然不是听不懂,这个时候之所以会如此回答花想容,纯粹是因为羞涩,而且她脸上的红晕,也充分的证实了这一点。 就像花想容所说的一样,娶公主这件事情其实并不算什么太大的新闻,可是娶了公主之后还能纳妾什么的,这就是大新闻了,毕竟历朝历代以来,除非是娶公主的人身份特殊,不然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再有婚姻的。而且就算是身份特殊的人,想要一次成亲就将公主和别的女人一同娶进门,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是那种国破家亡的公主,不过那样的公主,其实也已经算不上是公主了。 就在高俅松了一口气、花想容和蝶儿两个人暗自开心的同时,苏符从外面跑了进来,“四叔!四叔!出事儿了啊!长公主出门了,说是进宫找皇上去了!” 由不得苏符不着急,长公主见皇上不算是大事儿,可是跟刚才高俅这边生气的场面确实让人心中不安啊! 第五十七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哦?长公主进宫了?那正好,还省得我去跟她解释了。” 高俅自然知道赵玉儿进宫是想做什么,无非就是去找他的皇上哥哥诉苦,又或者是找他的皇上哥哥告状,可是不管是哪条,她都会从她的皇上哥哥那里得知事实的真相,这也就省得高俅再去跟她解释了。 到时候知道了事实的真相,赵玉儿自己是会回来的,这就不用多说了。 “哦!是这样啊!那另外几位要走也不用管了?” 苏符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可是既然自己的四叔都已经发话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多操心。 只是在苏符说完之后,高俅的反应却是大了,“什么?李清照她们也要走?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容儿,你赶紧去给她们解释一下啊!” 赵玉儿回皇宫,得知了真相之后自然会回来,可是李清照走了可没地方知道真相去了,而李韵要是走了,高俅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到她了,因此也是没有办法不着急的。 在好一通解释之后,高俅总算是将误会全都说清了,不过即便是如此,李清照还是决定要走,这就让高俅有些闹不明白了,明明先出门的李韵都不折腾了,李清照这是想要干什么? “不是,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嘛!何必动不动就回家呢?你就这样回家了,让你娘看见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高俅拽着李清照的小手,生怕她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如果真要是出现这种事情的话,他可是没办法跟李格非解释的。 “你……你先放开手!” 被高俅拉住了自己的手,李清照当时就羞得满脸通红,连忙小声提醒起高俅来,同时还用力的将手向回抽,想要从高俅的手掌之中将自己的手抽回去。 “那不行!我要是放手了你走了怎么办?这可不行!这绝对不对!”不知道是不是高俅真的有泼皮无赖的天分,在这一刻,他可是像足了一个无赖,牢牢的抓住了李清照的手就是不松开,当然这也不是他的目的,因此在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便接着说道:“那什么,除非你答应我不走,不然你就别想我会松开手!” “你……你怎么这个样子啊!那么多人看着呢!” 李清照可是受不了这个,现在的她可是只想着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别的根本就顾不了太多了。 “那是不可能的!你要是不答应我的话,那咱们今天就这样干耗着好了,反正我是不在乎那么多的。看得人再多又如何了?都是府中的人,谁还敢多说两句闲话是怎么着?” 高俅可是不在乎那么多的,这一松手后面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自己难得耍一次无赖,不趁着这个机会将事情解决了,那自己这一次耍无赖不是太没有价值了吗? “是啊!是啊!我看妹妹你就从了他吧!不然的话,他可是真的会抓着你的手不放的!” 已经化身看客的李韵可是一点都不着急,不仅如此,还在一边开起了李清照的玩笑来。 “姐姐!你……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个样子呢!” 李清照可是真的要急哭了,本来遇到这种事情就很让人头疼,现在不只是高俅这个样子,就连李韵也开始跟着胡闹起来,这让李清照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嘻嘻!我看姐姐您就答应了我家公子吧!不然的话,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可是不太好呢!” 花想容可是十分的悠闲,虽然也是跟李韵一样在开着李清照的玩笑,不过说话的事情偏向高俅确实一点的问题都没有的,显然是不打算帮李清照的。 “你们……你们……”见没有人支持自己,李清照也是十分的无奈,看了看高俅之后,叹了口气,说道:“唉~,你先把手松开,我不走就是了!” “那好!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咱们就好好说话嘛!其实我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刚才你们那么误会我,我都能够理解你们,这就证明我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嘛!” 见李清照松口了,高俅也不好好继续耍无赖,于是便讪讪的松开了手。 就像高俅说的一样,虽然说他刚才被误会的有些深,可是他却很能理解赵玉儿等人的心情,所以他也没有真的生赵玉儿她们的气。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说高俅自己跟一个女孩子爱情长跑了好多年,然后突然有一天女孩跟他说自己要结婚了,高俅首先想到的肯定不可能是女孩子要跟自己结婚,而是会考虑女孩是不是另有新欢了,因为女孩通知他的事情他事先不知情,这样一来他就不会认为自己是当事人。这其实也算是人之常情,并没有什么好回避的。 赵玉儿等人没一个跟高俅认识的时间都不止三年了,这里面可能就李韵和蝶儿跟高俅认识的时间要晚一些,其余的像是赵玉儿和李清照,那都是小时候就认识了,到现在也十几年了。认识这么长时间高俅都没有跟包括花想容在内的任何一个女孩子有过更进一步的发展,突然间林家小姐出现在她们面前,跟她们说自己是来这边成亲的,赵玉儿等人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儿,高俅也是能够理解的。 当然理解是理解,不过这也就是面对着赵玉儿等人,若是换了别人来,高俅虽然说不至于将对方怎么样,但是肯定不会有好脸色的,更别向着还会这样低声下去的跟对方说好话。 在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之后,高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尴尬的搓了搓手,看了李清照等人一眼之后,说道:“那什么,咱们要不要先回客厅里面坐坐,这个……” “不,我必须要回家一趟!”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李清照摇了摇头,竟然是有反悔的意思。 这样一来,一旁的李韵可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走到了李清照的身边,轻声道:“妹妹!别赌气了,他都已经这样低三下四的了,而且都耍起了无赖,你也就别耍小性子了。” “是啊!是啊!你看我一朝重臣,在皇上面前都能挺直了腰板儿说话,现在这个德行,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别闹了行不行?” 高俅一直都认为女人是个十分麻烦的生物,而在今天,他也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不是,你们都认为我是在无理取闹吗?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看着自己被所有的人都给误会了,李清照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不过还是准备跟她们解释一番。 “您自然不是那样无理取闹的人,不过我想您应该是有什么原因吧?”花想容可是事不关己,自然很容易就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原委,“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说现在是有了皇上的金口赐婚,可是这件事情还是要去告知一下长辈才对,您应该是想回家商量婚事儿的吧?” “哦~!我倒是忘了这茬了!不过这样的话,李韵你哥哥那边……” 高俅点了点头,也明白了过来。 李清照跟赵玉儿等人都不一样的一点,就是她的父母如今尚在,这种婚姻大事如果不跟父母商议一下,确实是不大妥当的。而赵玉儿等人就不用多说了,赵玉儿的父母早就没了,不然也不会轮到赵佶现在登基坐殿,虽然说长兄如父,可是现在是长兄亲自发话,自然用不着多说什么,花想容和蝶儿的身世本来就凄苦,亲人也是没有的。 至于那李韵嘛……李韵倒是还有个哥哥,叫什么来着高俅可是记不得了,之前还跟着他从杭州去到了眉州,不过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现在想要找他的话,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我吗?哼哼!我的婚姻大事还用不着他来插手,这倒是不用费事儿了!” 对自己的亲哥哥,李韵可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不过这两个人之家的关系好像一直以来都是有些不太对付,所以大家也就都没有当回事儿。 不过就算是李韵这样说,高俅也不能真的就不理会自己的这个‘准大舅哥’了,思考了一下之后,这才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请他来一趟才行,这么大的事儿,没有个亲朋好友的也确实不像话,不过我这边的问题,可就……” 婚姻大事都要有个长辈在的,赵玉儿、李清照还有李韵她们都好说,而蝶儿能有个名分就已经很不错了,自然不用考虑太多,而花想容跟了高俅这么多年,自然也不会为这点儿事情就有什么不快。可是现在有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高俅的长辈怎么处理? 高俅是有父母的,这点不用多想,毕竟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古往今来也就一个孙悟空,那还是神话故事里的。而高俅上辈子的父母这辈子是不用考虑了,因为根本就没有那个技术手段请他们前来,可是这辈子的父母不说高俅不知道是谁,就算是知道了,肯定也不会搭理她们,毕竟自己是如何认识的苏轼,认识苏轼的时候身上那破衣烂衫,高俅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算起来高俅这一世的长辈也就是苏轼他们了,而就算是苏轼也只不过是沾了他夫人王朝云的光,不然高俅跟他的关系肯定不会那么近。可是苏轼他们都已经不在了,高俅为苏轼守制,同时也亲眼看着他们合葬,自然是不相信他们会重新活过来。 大喜的日子又不能在高堂之上摆两个灵位,就算是家中长辈的的,多少也是有些不吉利的,当然那些后世之中电视剧之中的情况不算在其中,毕竟那都是虚假的故事。 如此一来,高俅可就是犯难了,自己上哪去找长辈呢?难不成将李格非请过来?可是李格非就算来也是算李清照那边的,难不成还要自己去找陈师道不成? 一想到陈师道,高俅就更加头痛了,因为他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陈师道家里还一个陈舒窈!本来高俅跟陈师道商量的是将苏符跟陈舒窈撮合到一起,可是现在苏符却是要跟那位林家的小姐成亲了,这就有些麻烦了,可是让苏符同时娶两个……高俅倒是不在意,可是陈师道、陈舒窈已经那位林家的小姐,估计就不太乐意了,这又是一桩麻烦事儿。 “四叔,您不用头疼,我那二爷爷不还活着呢嘛!请他来不就行了?” 苏符以为高俅就只是在为找不到长辈出席而头痛,当即就在一边提出了建议。 而对于苏符的这个建议,花想容等人倒是都十分的认同。 苏符的二爷爷,自然就是苏轼的亲弟弟苏辙了,虽然说这些年他混得也不怎么样,不过好歹也是在京畿附近做官儿,而且前两年的时候还回过眉州一次,专门去拜祭他的哥哥苏轼,也算是跟高俅有过来往。 说起来,请苏辙来也确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主意,不管是从身份上来说,又或者是考虑到名声的问题,反正是十分的不错的。 不过高俅现在头痛的却不只是这一个问题,瞪了苏符一眼之后,这才开口说道:“你个小混球!你二爷的事儿好办,现在你四叔的事情却是不好吧了!趁我现在没生气,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听明白没有!” “不是,四叔您的什么事儿啊?怎么现在还朝我发火呢?这话怎么说的。” 苏符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不过也知道高俅现在心情不好,自己没必要在这里找不痛快,于是抱怨了一句之后,便退到一边去了。 “公子,您是在为陈佳的事情发愁吧?” 花想容跟了高俅这么多年,自然很容易就猜到了高俅心里面是在烦恼什么,不过这种事情她也插不上手,所以除了形式的问一下之外,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陈师道跟高俅的关系自然是不用多说,而苏符和陈舒窈之间的事情,苏迈甚至都表过态,现在这般,却是让人头痛了。 第五十八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现在这件事情,是比较麻烦啊!陈师道那边我是没脸去见人家的,而大哥那边也是不好解释的,虽然说现在的这桩婚事对苏符来说确实是比较好的,可是却是好说不好听啊!” 高俅两辈子都没有过当长辈的多少经验,自然就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了。 不过高俅的为难,却是和李清照没有多少关系了,哼了一声之后,李清照说道:“哼哼!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可跟你说,我爹已经回来了,不管如何,你最好找个时间去见见他,不然的话……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婚事就不好说了。当然这话李清照是说不出口的,此时她已经羞红了脸了。 “对了!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了!”高俅可是没有心情欣赏李清照害羞的样子,被李清照这么一‘提醒’,高俅可算是反应了过来,“走走走!快走,咱们找你爹去!” “啊?找我爹去?你这是……” 本来还在害羞的李清照,在这一刻已经从害羞变成了错愕,完全不知道高俅的转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行了!别说了,有什么事儿等见到你爹再说吧!这件事情还挺麻烦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处理啊!” 说着话,高俅也不等李清照回应,直接拉着李清照的手就往外走,完全不顾一旁的侍卫和下人们投来的好奇眼光。 说起来也不怪那些下人又或者侍卫的好奇,实在是这么多年以来高俅从来都没有做出过这种十分失礼的举动。而且跟府上的各位小姐也都是相敬如宾,别说是拉拉扯扯了,就算是话都很少说的,今天这个样子,确实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不过高俅确实不在乎那么多,现在的他是一门心思的去找李格非好好商量一下陈师道那边的事情,毕竟大家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要是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儿就闹翻了,然后老死不相往来,那也是十分的不恰当的,高俅可不想那样,所以找李格非去商议一下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了,毕竟人家是‘礼部员外郎’不是?这种事情找他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现在的李格非还是不是‘礼部员外郎’,这个可就不好说了,毕竟教化吐蕃归顺的百姓,这桩功劳虽然算不上太大,可是也绝对不算小,因此做成了之后回朝受到封赏,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不过会受到什么样的封赏,这可就不一定了。 上了马车,一路疾驰之后,高俅来到了李格非的家门口。 站在李家门口的两个下人看见来人,连忙迎了上来,当然他们不是认识高俅,而是认识在高俅身后紧跟着从马车下来的那个女子,那可是自家的大小姐!别人可以不管不顾,可是怠慢了自家的大小姐,那可就是一个十分大的过错了,到时候被处罚可就不好了。 如果不是自家大小姐在的话,这两个下人绝对不会看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一眼,毕竟就算是王公显贵,可是自家老爷从来都不会对这些人假以颜色,所以自然而然的,李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就都是这个样子了。 不过李清照并没有跟这两个下人多说什么,一来这两个只不过是下人,李清照没有必要跟他们说太多;二来这两个下人也不是李家的老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找来看门的了,更是不需要对他们多好。 李清照就这样越过了高俅,直接在前面领路,带着高俅进了自家的大门。高俅当然是觉得有些尴尬,毕竟他都已经做好了等下人进去通禀的打算了,谁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 两个下人也是自讨没趣,等着自家大小姐进去了之后,重新站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然后开始聊起天来。 “喂!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儿?今天可是奇了怪了,那位陈大人往日也没怎么来过咱们这边,大小姐更是整日里住在长公主那里,怎么今天陈大人也来了,咱家的大小姐也回来呢?” 其中的一个下人觉得很是纳闷,开口跟身边的同伴说起了话来。 “嗨!谁知道呢!那位陈大人一向性格古怪,这咱们谁能想得通呢?不过大小姐嘛,可能是跟刚才进去的那个男人有关!”另一个下人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听说大小姐说是住在长公主那里,实际上那座长公主宅邸的主人却是另有其人啊!” “这个大家都知道啊!那座宅邸原先是端王千岁的嘛!哦,也就是现在的皇上。怎么,难道你的意思是……” 只要是东京汴梁的人,当然知道原先的端王府邸后来给了一位长公主,这个下人虽然不是东京汴梁人氏,可至少来了也好多年了,对于一些街头巷尾的闲话,可是听了有不少了。 不过按着自己同伴的话来分析,这事情好像有些大啊!现在小姐住的地方是皇上原先住的地方,那这么说不就是……越往下想这下人就越震惊,如果这是真的,那李家可就了不得了啊!亏自己还在念念不忘的脱离李家,自己去做个小买卖什么的,真要是出现这种情况,那自己可是要后悔死啊! “咳咳!”就在两个下人准备接下往下说的时候,一声咳嗽突然间在门内响起,然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本分,主人家的事情,也是你们好说的?接下来两个月你们就接着在门口站着吧!等什么时候懂了规矩,再说换班的事儿!” 一听见这番话,两个下人自然是吓得一哆嗦,连忙转过身去,向那个突然间出现的老人讨饶起来,本来站门口这种活儿是要轮流来的,真要是两个人一直站着,那不得累疯了才怪! 不说门口上演的闹剧,高俅跟着李清照来到了离家的客厅,却看见李格非正坐在主座之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个下人端着一杯茶向外走,似乎是刚刚为李格非换了一杯茶。 “那什么……您在这儿干嘛呢?” 高俅也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称呼,因此干脆就省去了这一步,直接开口打起招呼来。 “干嘛?还能干嘛,坐着呗!”白了高俅一眼,李格非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随后招呼一边的下人,说道:“去,换两杯……不对,三杯茶来!” “嗨!不用了!您有茶喝就行了,我现在还补课,另外也是真有些事情需要跟您商量一下,所以你看……” 高俅的意思是很明显的,就是想让李格非屏退左右,不让闲杂人等留在这里。 不过李格非却是愣住了,什么叫自己有茶喝就行?自己这杯茶明明……是了!刚才高俅看见那杯茶被人端了出去,他肯定是以为是自己换了一杯茶来的,这可真是……没办法解释啊! “算了,不喝就不喝吧!”李格非也是没有办法,摆了摆手,然后接着说道:“那什么,季旻你应该是刚从西北回来吧?怎么回来之后不先去皇上那里,来我这里做什么呢?又或者是你已经去过皇上那里了?” “嗯!不错,我是刚从西北回来,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而北边嘛……实在是有些复杂,所以我就先回来了,去过皇上那边之后,然后才来的您这边。” 高俅自然是要先说一下自己的情况,然后再找机会将话题拉到自己希望的那一边。 “是这样啊!那你这样直接过来找我吗,又是为了什么呢?” 知道事情没有出乎自己的预料,李格非也就没有继续那个话题,而是直接问起了高俅的目的。 “这个……我是为了婚事而来,你看这个……” 高俅显得有些为难,其实有些事情就算是谈话的双方都知道了,可是也并不是就代表着这件事情容易说出口了,尤其是面对当事人的情况下,就更是如此了。 不知道为什么,高俅那边一说起‘婚事’这两个字,李格非的脸色却是有些不好看了,“婚事?这个……实在是有些不太好办啊!” “爹~!怎么就不好办了?虽然说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可是也没有那么难办啊!您之前不一直都是同意这件事情的吗?怎么今天又……今天又……” 听见李格非犹豫,高俅还没有着急,李清照却是不愿意了。 而李清照这么一开口,李格非却是有些糊涂了,“女儿啊!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就别跟这儿添乱了啊!” “跟我没关系?爹~!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怎么就跟我没关系呢?您……您……不理您了!我找娘说去!” 被李格非气得够呛,李清照也是不愿意多说了,直接起身出去找她娘去了。 在李清照看来,请出自己的娘来,事情肯定就解决了;不过在李格非看来,这件事情本来就没他什么事儿,所以也并不慌张。 只有高俅,察觉到有地方除了问题,思考了一下之后,才开口说道:“那什么,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说我为婚事而来,是为了两件婚事!” “两件婚事?你这可就把我给说糊涂了,你赶紧跟我说说!不然等一会她娘来了,我说不清楚可就麻烦了啊!” 李格非也是个惧内之人,在察觉到自己弄错了之后,立刻就想着补救了。 “嗯!是这样,第一件婚事嘛,自然是我跟令媛了,这个婚事皇上已经开了金口,说到时候大操大办;第二件婚事嘛……有些复杂,是为了我那侄子苏符来的,这件事儿您多少应该有些了解才对!” 虽然说李格非离开东京汴梁时间不短,没有跟苏符见过面,可是每年跟李清照往来的信件可是不少,因此苏符的事情,他肯定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高俅也就没有多解释。 不过李格非听到这里,却是一抖手,“你这不还是为了那件事情而来的嘛!不过这件事情我是真管不了,陈师道的女儿要嫁给谁,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正好今天他也来了,你不妨直接跟他谈一谈吧!” “等等!等等!这事情有些不对啊!您先别着急请他出来,先让我好好捋捋!”高俅听出了问题,连忙制止了想要叫人请陈师道出来的李格非,然后开口说道:“今天陈师道来您这儿了,而且现在还没有走是吧?听您说话的意思,他应该是为自己的女儿陈舒窈找了一门婚事,可是有不好跟我开口明说,所以才来找您的,是也不是?” “没错!就是这样!” 李格非点了点头,事情都已经被高俅才出来了,就算是细节都是一点不差的,这还有什么好否认的呢?直接承认倒是更好。 “这样的话……倒是没有那么麻烦了,因为苏符那边也是找到了能够相伴一生的人,我也是在为怎么告诉陈师道而为难,现在可好,我们两方可是打平了,谁都不用为难,这样挺好的!”高俅也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结局,多少也是有一些感慨了,后面便随口问了一句,说道:“那什么,李格非找的那门婚事,是谁家的啊?” “嗨!是那个赵明诚,你应该记得的!” 说起了陈舒窈的成亲对象,李格非可是十分的不屑,想当初那小子还想着娶自己的女儿呢,怎么可能给这种人好脸色呢? “哦!是赵明诚啊!不过……我怎么记得陈舒窈她娘和赵明诚他娘是亲姐妹呢?那他们两个人应该是表兄妹吧?” 高俅自然是记得赵明诚的,不仅如此,他还记得陈师道和赵挺之是连襟来着,怎么两个人就亲上加亲了?陈师道应该是很厌恶赵挺之的才对啊! 更重要的是,表亲之间结婚这合适吗?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到了一千年之后是不允许,可是现在这个年代,好像是没有多大问题的,表哥、表妹的成亲的可是有不少来着。 第五十九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虽然对赵明诚的印象不怎么好,对赵挺之的印象更是十分的恶劣,可是高俅也并没有要管这件事情的意思,因为说到底这也是人家陈师道的家务事儿,没什么好插嘴的。 反而是高俅自己的事情,现在需要上点儿心了,虽然说短时间内不会成亲,可是准备工作最好还是从现在开始的好,至少要先将苏辙还有苏迈她们请到东京汴梁来才是,至于说后面的事情,倒是可以再说,用不着着急。 按理说现在高俅其实是可以拉苏辙他们一把的,只要不是太过分,在东京汴梁给他们谋个好一点的职位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高俅心里面明白他们肯定不会接受,所以也就压根没有提这茬,直说是他和苏符都打算成亲了,时间还没有定下来,可是已经有了这个意向,需要人来帮忙。当然例行公文还是需要的,毕竟苏辙他们都有官职在身,擅离职守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因此请示一下当今皇上也是必要的。 当然那都是之后要做的事情,眼下倒是不用太过着急,因为虽然说已经有了皇上赐婚,但是高俅要成亲肯定不会是一件随便的事情,至少要等到所有的战事结束之后才可以考虑成亲的事情。不然战事一起,高俅这边刚刚成亲,又或者是正在成亲,这就要外出,实在是不像话的,而且也是有些不合规矩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陈师道那边的事情圆满的解决了,高俅还是十分开心的,至少不用跟其有隔阂,这是很难得的。毕竟高俅的朋友本来就不多,若是再将苏轼的学生都得罪了,那这以后可就会过的很无聊了,辞官归隐,总也需要有个吟诗作对的朋友不是?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那您就请他出来吧!刚才我来的突然,进来的时候下人们也没有来得及通报,您肯定是准备的比较仓促吧?” 高俅可是知道刚才的情况,李格非让人将陈师道用的茶杯端下去都没有完成好,显然就是因为高俅来的太突然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倒是也不用太过紧张了。 果然,陈师道就在李格非的府上,在李格非让人请其出来的时候,他还以为高俅已经离开了,不料想出来正好就碰见了高俅,当时就闹了个大红脸。 “哈……哈!那什么,季旻你也来了啊!这可真是……巧啊!” 陈师道还不知道高俅已经将一切都猜到了,此刻想办法为自己圆谎,却也是绞尽脑汁了。 这个时候李格非也是懒得看陈师道这副模样了,若是一直让其纠结下去,那不知道要纠结到几点了,想到这里,李格非便开口说道:“好了,无己你也别在那那期期艾艾的了,季旻他已经知道你来这里的前因后果了。” “什么?!你……你都跟他说了?李格非,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大嘴巴的人啊!” 一听见高俅已经知道了一切,陈师道可就着急了,也不再羞愧,直接冲着李格非发起火来。 “哎~!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儿啊?陈无己,你不是闭门造句造的脑子都糊涂了吧?季旻是什么人?年轻有为,官场之上比你我都要游刃有余,那粘上毛比猴子都精明,我能瞒得住吗?你要怪就怪他太聪明了,怎么也怪不到我的头上啊!” 李格非可是不愿意吃亏的,被陈师道如此一说,也是有了火气,开口就反驳起陈师道来。 不过一边的高俅开始听得还很是觉得可乐,可是听到后面涉及到自己了,就有些不乐意了,“咳咳!那什么,你们有事儿说事儿,说你们自己的事儿,别往我身上扯啊!” “说事儿?我没什么好跟他说的!”陈师道瞪了李格非一眼,随即看向了高俅,说道:“季旻,婚姻大事从来都不是儿戏,不过仲虎那孩子的情况你也应该清楚,他跟我家舒窈……也算是有缘无分吧!这件事情就算是老哥我对不起了,还请你多多担待啊!” “嗨!不是什么大事,陈舒窈那个孩子我也见过几次,是个很懂分寸的孩子,又知道轻重,既然这桩婚事她自己没有反对,那么想来是十分合适她的。作为长辈,我们要做的就是祝愿孩子们以后越来越好。”高俅倒是没觉得陈舒窈有什么不好,说的话也都很注意分寸了,不过还是担心陈师道会琢磨出什么来,赶忙补充道:“当然了,仲虎那孩子这一次出去,也在外面找到了能够厮守终生的伴侣,这也是一件好事,也是应该被祝福的。” “那倒是……等等!你说仲虎他也有了伴侣?是要成亲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哪家的女子?这件事情你怎么早不跟我说呢?” 陈师道听着高俅说的十分有道理,正想顺着高俅的话往下说,可是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跟着就是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 “不是,这件事情也是比较突然,就是在决战西夏期间的事情,那个时候我都被围困在麟州城,哪里可能给你们写个信件?今天这才刚回来,这不就来找你们说清楚了嘛!当然我是没有去你家里,可你不也没有直接去我那里嘛!所以这件事情咱们就别再继续说下去了,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哈!” 懒得跟陈师道在这种事情上争辩,高俅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之后,紧跟着便扯开了话题。 苏符和那位林家的小姐自然是在麟州城的时候相识的,可是更进一步的发展,却应该是在镇川堡了,不过这种事情高俅可不会说出来,一来他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说苏符的这种私事,二来也是也是怕陈师道在这个事情上再找到破绽跟自己抬杠。 也不知道李格非是怎么了,听完了高俅的这番话之后,微微一笑,紧跟着就开口说道:“是啊!你们说的那两桩婚事确实是没什么意思,不过我这边的这一桩婚事可就很有意思了!” “你那边的婚事?李格非,你莫不是要纳妾了吧?就你那个惧内的样子,你敢纳妾?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啊?” 陈师道可没听见刚才高俅和李格非的对话,此时听李格非一说,自然就想错了,随即就开始上下打量起了李格非来,眼神中充满了审视。 “不是,不是!你可别瞎说啊!造谣中伤一个朝廷命官,你这可是要被治罪的!” 一听见陈师道说的那些话,李格非的脸直接就变白了,也就是他的夫人不在这里,不然的话他现在可能就要从椅子上滑下去了。 平常偷偷的藏个私房钱的还提心吊胆的,真要是有‘纳妾’的传言传出去,李格非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活了,毕竟造谣张张嘴,辟谣跑断腿,等到什么时候辟谣成功了,当事人可能早就已经被伤害的体无完肤了。 “嘁!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礼部侍郎吗?本官虽然只是一个翰林学士,可是同时知制诰,怎么也不会怕了你的!” 陈师道自然是知道李格非升官了,甚至于李格非升官接到的敕诰还是他亲手草拟的,可是那又如何?他哪里会管他那么多的! “你……你……你个老匹夫,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被陈师道这么一挤兑,李格非也是真的生气了,不过却又想不到什么回击的办法,生着气思考了一下之后,突然间灵光一动,笑了起来,“对了,陈无己,你刚才说你是季旻的老哥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这样说的,对吧?” “那是自然,大丈夫一言既出,自然万难更改!我跟季旻已经冰释前嫌,用不着你在这里挑拨离间!” 陈师道也是担心李格非联合高俅一起针对他,赶忙开口辩解了一番。 不过李格非个根本就没有按着套路出牌的打算,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之后,转头看向了高俅,说道:“好女婿,快,喊我一声!” “不是……这个是怎么个意思,您是同意了?” 高俅怎么也没有想到话题转变的这么突然,李格非一下子就说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了,也是有些愣住了,换了一下之后,这才开口询问起来。 “那是自然!女大不中留,何况你们有事自幼相识,虽然说青梅竹马有些不大妥当,但是总角之交总是没有问题的吧?现在她又一门心思的在你身上,我这当爹的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对于李清照的婚事,李格非早就看开了,既然孩子有心,而且高俅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那么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不过趁着这个机会坑陈师道一把,也算是享受一下自己的姑爷给自己带来的第一个好处,“快!快喊我一声!” “那什么,我……” 高俅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害羞了。 也就是高俅犹豫的这一个空当,陈师道可是反应了过来,连忙开口说道:“等等!等等!这事儿不对啊!李格非你刚才强调说我跟季旻是平辈,现在你又说你是季旻的岳丈了,合着你是在这里算计我呢?李文叔啊李文叔,你还真想当我叔父了?不行,绝对不行啊!这门亲事我反对啊!我坚决反对!” “不是,陈无极,你反对得着吗?”李格非此刻可是占了上风,自然不会在乎陈删掉的感受,微微一笑,接着开口说道:“我女儿的婚事,你管得着吗?你女儿嫁给赵挺之的儿子我都没说不同意吧?再说季旻,他可是老师养大的,你也就是跟他平辈,虽然说老师已经不在了,可是小苏先生可还在世,而且就算是‘长兄如父’,也该是伯达他们说了算才对,哪里有你开口的余地?所以,你的反对无效,你明白吗?” “你……我……” 心中十分的不愿意,可是陈师道却是找不到一个能反驳李格非的理由,这让他十分的无奈。 “咳咳!那什么,各论各的,各论各的!” 之前的时候高俅也确实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此时见陈师道急的快要跟李格非动手了,连忙开口劝解起来。 说实话,如果是从苏轼那里算的话,李格非和陈师道自然是比苏轼小一辈的,而高俅也是比苏轼小一辈,所以高俅跟李格非和陈师道这些苏轼的学生都是一辈人。可是李清照的存在又是比较特殊的,显然高俅是需要跟李清照一个辈分才更加合适,不然的话婚事也是不成立的,就算古代有表亲成婚一说,可是也没有说正经人家跨越辈分结婚的,所以这一点上是不好有所改变的。 只不过这样一来,无形之中李格非的辈分就被提升了一辈,变得跟苏轼平起平坐的,不过按着以前苏轼待人亦师亦友的那个态度,这样倒也不是多大的问题,只不过陈师道心里面不愿意就是一定的了,当然他不愿意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反正这件事情也是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 也就是这这个时候,陈师道突然之间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在家里面也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夫人跟女儿讨论了婚事之后便下了决定,不然的话,真要是自己的女儿嫁给的苏符,这以后自己就更加在李格非面前抬不起头来了啊! 高俅这边还能说各论各的,可是苏符那可是苏轼嫡亲的孙子,所以一旦陈舒窈和苏符成亲,那陈师道肯定就是和高俅一个本分了。然后高俅的身份又是被苏轼、苏辙以及苏迈等所有苏家的人承认的,等到高俅跟李清照一成亲,陈师道见到李格非的时候肯定要被气死的。 想到这里,陈师道认不出长出了一口气,在突然之间竟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世界上的事情,其实都是说不准的,峰回路转这一类的词汇,用在这里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第六十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不过陈师道本来以为自己的遭遇用‘峰回路转’就已经很恰当了,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却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也因此他就心甘情愿的将那个词汇让给了李格非。 因为就在陈师道反应过来之后,客厅之中的突然间就有一股凉风吹过,紧跟着高俅、李格非和陈师道同时转头,正好看见门口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李格非的夫人,另外一个,自然就是刚刚去找自己娘亲诉苦的李清照了。 “那什么,文叔兄,我家中还有一些事情,就不多叨扰了,先告退了!先告退了!” 虽然不知道李格非的夫人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的,可是陈师道在自己的家里面也是有不少的‘经验’的,知道准没有什么好事儿,因此当即就准备撤退了。 而看见陈师道准备离开,高俅自然也是要脚底抹油,准备开溜了,“那什么,无几兄慢走,我送送您!我送送您!” “嗯!去送送吧!主人家的,自然是要送送客人的。不过季旻,你送完了客人之后记得回来,有些事情,咱们可要好好说一下!” 李格非的夫人没有阻拦高俅的意思,不过在高俅出门的时候,却是多说了一句。 也就是这一句,让高俅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因为李清照她娘的这句话实在是太让人头皮发麻了——‘主人家’,自然就是认可高俅这个女婿了,可是‘好好说一下’,却不见得那么简单了。 高俅送陈师道出了门,却看见陈师道临走之前回过头来向客厅的方向望了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怜悯之色。等到高俅回到了客厅,看见自己未来的岳母坐在刚才自己未来岳父的座位上,而自己的那位未来岳父,则站在了一遍,似乎是在听候训话,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陈师道临行之前的眼神,不是没有原因的,而且看这情况,这种事情应该不是发生了一次两次了,不然的话,陈师道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许是看见高俅回来了,李格非的夫人王氏,不再去训斥李格非,哼了一声之后,转头招呼起高俅来,“季旻,坐!快坐! “哎!是!”听见自己未来丈母娘的吩咐之后,高俅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不过还没等他坐到一边的位子上,却是发现了一遍站着的李格非正在瞪着他看,心中一动,立刻就止步了,“那什么……我还是站着吧!” “没事儿!让你坐你就坐!一个大男人,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跟安儿他爹一个德行!” 王氏显然是不喜欢高俅这样犹犹豫豫的样子,当即就开口训斥起高俅来,同时还瞪了李格非一眼,算是警告李格非了。 “不是,我还是站着吧!站着能伸展筋骨,也是极好的!” 高俅可不想还没有成亲就得罪自己未来的老丈人,自然是要坚持一下自己的‘主见’了,当然在他看来,其实这点‘主见’虽然不会改变结果,可是至少也能让他不至于得罪了未来岳父。 “好了!要不坐下,要不出去,再在这儿跟我磨磨唧唧的,这门婚事儿,也就别提了!” 被高俅二次拒绝,王氏心中已经有了火气,直接就给高俅下达了‘最后通牒’。 “好好好!我坐下!我坐下!您别着急啊!” 高俅只不过是想要向未来岳父示好,可并没有打算为了自己未来的岳父就得罪未来的岳母,毕竟自己这位未来的岳父显然是没办法跟自己未来的岳母掰手腕的,自己干嘛不选择更加‘强大’的一方?在不涉及原则的情况下,与‘弱者’为伍,这可不是高俅的习惯。 见高俅坐到了一边,王氏很是满意的上下打量起了高俅来。 以前的时候王氏自然也是见过高俅的,毕竟就算是不从李清照这边说,但说是李格非,高俅也是跟他们李家扯得上关系的,王氏自然也是见过高俅几次的。不过那几次见面都只是惊鸿一瞥,虽然看出了高俅年少有为,可是却也没有更加深刻的了解了。如今要为自己的女儿谈婚论嫁,可就不能漠不关心了,好好测试一下高俅的人品,这就是很有必要的了。 上下打量的同时,王氏也在思考了,过了一会儿之后,可能是看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季旻,之前的时候我们两家也是偶有往来,不过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确实也是出人预料。不过我们毕竟就只有安儿这么一个女儿,虽然说非我所出,可是我也视如己出,如今你说要娶安儿,可没有那么容易啊!” “这是自然,您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说就是!” 高俅可没有说答应不答应的问题,不过总是要对方先开口说清楚才行,不过想来不会有什么过分的问题的,毕竟,李格非也确实就这么一个女儿。 就像王氏所说的一样,李清照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不过李格非续弦之后再无所出,所以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李清照都必须是李格非和王氏的掌上明珠了。就这么一个孩子,如果嫁的不好,那可是不会让王氏满意的。 在高俅开口‘表态’之后,王氏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如果我说只让你娶我家安儿,你会是怎么个想法呢?” “这……夫人您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说长公主她们与我相识日久,感情甚笃。但说是这皇上赐婚,我也是不敢有所反对的,因此这一点不单纯是我答不答应您的问题。我这边松口,一来是辜负了人家的感情,二来违抗皇命,不管哪一点,都是我不能承受的。” 高俅明白李清照这是跟王氏夫人将全部实情都说了出来,他自然也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含糊其辞,好在他也不是没有应对的办法,倒是用不着担心太多。 婚事毕竟不是高俅先提出来的,而是当今皇上金口玉言,给高俅赐婚,所以说高俅一次性娶数个女子,这是皇上都已经认可的事情,虽然说肯定会有人说闲话,可是那都是背地里的事情,就算高俅这一次只娶一个,人家该说闲话还是要说闲话的。不过明面上是不可能有人站出来反对的,虽然说大宋不以言论治罪,可是胡说八道,肯定会也不会轻饶了。 王氏夫人的要求高俅肯定不能同意,可是直接跟对方拧着来也是不大妥当的,所以高俅十分明知的选择了将赵佶推出来。 未来女婿的意见可能只是举足轻重,但是当今皇上的话,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借王氏一个胆子,她最多也就是抱怨两句,可是说皇上的不是,她还不可能有这个勇气。 果然,在高俅如此解释之后,王氏粲然一笑,说道:“嗯!不错!若是你张口就答应这个要求,我反倒是要犹豫一下了。而且你将感情看得比皇上的意思还重,就更是不错了!” “……夫人,饭可以乱吃,药也可以乱吃,但是这话……可不能乱讲啊!” 若是让有心人听了王氏这番话,高俅肯定又要被人家上表弹劾了,虽然不至于有什么麻烦,但是不麻烦的事情恶心也是让人受不了的啊! “放心!放心!没有人会出去传闲话的!刚才那个要求,只不过试探你一下罢了,皇上都开口了,自然不好有所更改。” 王氏刚才自然是在‘测试’高俅,当然如果高俅肯为了安儿而违抗皇上的赐婚,那王氏也是十分开心的,能为了自己女儿如此的男人,自然是用情至深。 不过王氏也不会因为高俅违抗皇上赐婚就将女儿嫁给对方,相反的,若是对方真的这样做了,王氏反倒是不会同意了。毕竟爱不爱自己的女儿虽然重要,可是娶自己女儿的人是个傻子,那可就不行了。违抗皇命,就算是有文人的身份,以后肯定也是好过不了的,而哪个当娘的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受罪呢?因此王氏刚才的那番话只不过是个测试罢了。 “夫人,您还是不要这样说些有的没的了。有什么事情,请讲当面!” 高俅已经猜出了王氏的意思,也不愿意跟对方这样僵持下去,便开口提醒了一句。 “嗯!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说了。”被高俅这么一说,王氏也不好继续兜圈子,想了一下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季旻,你也应该清楚我们的意思。女大不中留,该嫁人就是要嫁人的,而就算是遇到你这样的特殊情况,我们也希望女儿能够幸福,所以我想要一个保证!” “如果您是怕她受委屈的话,那您大可放心。她在长公主那里住的也不是三天两天了,您也应该清楚她在那边肯定是没有受过气的,所以,这方面自然是不成问题的。” 高俅觉得王氏应该是担心李清照会受欺负,所以才会又这番试探,不过高俅却完全不担心这方面的事情。 虽然说深宅大院里面的女人勾心斗角的不少,可是赵玉儿和李清照她们相处的时间也已经很长了,互相之间都有一个默契,所以就算是嫁给了高俅之后,也不可能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的,这一点高俅还是有信心的。 或许唯一的麻烦就是,成亲当天,洞房花烛夜该怎么安排,这绝对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大被同眠自然是高俅希望见到的,不过估计很难实现,而一个一个的安排……高俅倒是不认为自己吃不消,反正遇到这种事情,是个男人就不可能说自己‘不行’,不过顺序问题却是个大麻烦。当然这些事情却是不用跟王氏他们说的,因为没有必要。 “嗯!既然如此,记住你现在的这番话吧!若是安儿在你那儿受了委屈,你可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见高俅都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了,王氏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了,再次叮嘱了高俅一番之后,便不再开口了。 只不过一直站在一边的李格非,这个时候却是忽然清醒了过来,“等一下!等一下!怎么听你们这意思,季旻你小子这次不只是娶我家的女儿?这怎么能行呢?这不好!这不好啊!” “不好?不好也是皇上的意思,你有胆子,去找皇上说‘不好’啊!” 王氏这边都已经将事情定下来,李格非还在那边要反对,王氏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开口就挤兑起了李格非来。 李格非自然是不可能去找当今皇上理论这种事情,毕竟当今皇上说到底也曾经是一个纨绔子弟,只不过现在用‘子弟’形容当今皇上是有些不合适了,可是‘纨绔’却还是可以在背地里说一下的。更何况这样的赐婚虽然有些违背礼法,可是皇上开恩,也是可以稍稍打破一下礼法的,又不是什么太过严重的问题,没有必要太过上纲上线的。 不过李格非还是心有不甘,可是想要发表意见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在李家,李格非的权威可是远远不如他的夫人的,现在王氏都已经答应下了这门婚事,李格非虽然有些不太愿意,可是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当然如果这件事情要是让陈师道知道了,少不得又要一番嘲讽了,当然他们两个斗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倒是不用高俅去操心。 跟李格非这边说好了之后,又解决了苏符和陈舒窈的事情,高俅这一次可算是没有白了。 本来李格非还想留高俅在家一起喝酒,虽然说高俅不喝酒,可是让他作陪也是好的嘛!毕竟李格非已经好久没有找到喝酒的理由了。 不过王氏却是觉得需要避嫌,所以就让高俅先离开了,而高俅也确实是需要回去看看赵玉儿那边如何了,也就没有多留,跟王氏她们客气了一会儿之后,便起身告辞了。 出乎高俅预料的是,在高俅到家之后,赵玉儿却是还没有回来,不过宫中来人捎信儿来了,说是长公主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过现在府邸已经归属高俅,所以接着住在这里不方便,因此就先住在宫里了。 第六十一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捎信儿来的是赵佶身边的小太监,随身带着的还有赵佶的手书,无非就是说这座宅邸赐给高俅了,让他安心住着。至于说什么婚事之类,这上面却是没有写。 当然皇上开口肯定是金口玉言,不能随便反悔的,可是现在辽国那边的事情还挺乱,高俅这边肯定是不能立刻就成亲的,不然到时候人家说长公主刚成亲,皇上就将驸马派出去了,这也确实不是那么好听的。 当然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驸马其实是不应该参政、掌权的,虽然说赵佶已经找曾布商量过为高俅开这个特例,可是毕竟不是吃饭、喝水那般简单的事情,所以自然不可能立刻就办到。不过按着赵佶的估计,等西夏那边的事情彻底结束,到时候高俅的功劳昭示天下了,想来应该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不过在那之前,估计高俅就需要动身北上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高俅起了一个大早。 昨天的时候高俅是刚回来,去了宫中也只是跟赵佶他们说了一下西夏的情况,至于说辽国那边的事情,高俅没有提,赵佶他们也没有说,但这只不过是双方的默契罢了,给高俅一个休息的时间之后,然后再来谈论这件事情,也算是正常。 也不出高俅所料,就在高俅起床之后没有多久,宫里面就来人传召高俅入宫了。 入宫之后,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偏差,曾布等人都已经在等着高俅了,显然是早早的就到了,而且考虑到辽国的事情已经有些日子了,所以曾布等人可能已经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如此了。等高俅到了之后,便有小太监去禀报皇上,这才看见赵佶走了出来。 “嗯!诸位卿家都已经到了,既然如此,那大家就继续商议吧!辽国的事情,到底是要怎么办?打还是不打,总是要有一个结论的。” 赵佶显然也为了辽国的事情烦心了很久,上来之后也没有说任何的废话,直入主题。 “辽国的事情,想来高大人应该是听说了的,现在皇上所为难的事情,说白了就是该不该发兵,发兵又该向谁发兵,这些事情在座的诸位算是各有各的想法,也都十分的有道理,不过具体该如何决断,却是谁都说服不了谁,因此现在就十分的困扰了。” 兵部尚书首先开口,算是替高俅讲解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当然这其中讨好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不过官场之上这种行为倒是挺多见的,曾布他们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而赵佶虽然对于兵部尚书首先开口觉得有些诧异,不过他也正需要出来个人替他给高俅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所以他倒是也没有特别的在意。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皇上都要为难了,诸位大人之间的意见都不统一,皇上也肯定很是心烦吧?”高俅微微一笑,已经猜出了现在的情况,“辽国和女真之间,我们大宋肯定是要做出一个选择的,或者是选择其中一方,或者是同时选择他们两方,或者是打,或者是不打,这算下来,可就有四种不同的处理方式了。” “四种?不应该是三种吗?怎么会有四种?高大人,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一边的户部尚书开口,却是有了疑问,因为在此之前,算下来也就只有三种意见罢了。 “王大人,您所说三种,想来无非就是选择一方去打,又或者是袖手旁观,等着女真人和辽国斗个两败俱伤,我想我应该没有说错才对吧?而且这应该就是各位大人现在所争论不休的三个观点。” 高俅认识户部尚书,虽然说不上多熟悉,可是至少也是见过几次的,听户部尚书问起,高俅自然而然的就给出了解释。 一边的曾布一直没有开口,此时听高俅说完之后,却是明白了过来,“高大人,你所说的第四种,莫非是……” “不错,就是跟袖手旁观正好相反的,我们主动出击,两个一起打!”不等曾布说完,高俅已经接过了曾布的话,自己解释起来,“其实这也是我的观点,什么打一个留一个的,不管是辽国还是女真,对于我们来说又有多大的区别呢?无非就是一个打的时间长一些,一个打的时间短一些,一个跟我们大宋的新仇旧恨多一些,一个跟我们大宋的新仇旧恨少一些。可是说到底,他们又有哪里的不同呢?” “高大人,话不是这样说的,不管如何,女真人都跟我大宋协议在先,如此情况之下,若是对女真人动手,恐怕略有不妥吧?”一个高俅并不认识的官员开口,反驳起高俅的话来,“更何况辽国与我大宋深仇大恨,于情于理都应当先对辽国出手才是,至于女真,本官倒是觉得还是应该拉拢的。” “这位大人倒是眼生的很啊!” 高俅倒是没有觉得对方说话有什么不妥,意见相冲,自然是要有争论的,这倒不算什么大事。 “呵呵!这位是齐大人,新任的吏部尚书。”兵部尚书显然是跟吏部尚书关系不大好,听见高俅在一边问起,也算是讨好高俅,也算是找吏部尚书的麻烦,便开口说道:“吏部尚书觉得我们大宋应该偏帮女真,不过本官却是不这样认为,之前的时候女真人可是有过反叛的举动,这样的行为,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心生警惕,所以最好的处理办法,还是坐山观虎斗,看着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再说,到时候赢的那个才是我们大宋需要考虑的。” “胡闹!虽然说女真人私自和辽国和谈,可是那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后来他们不也是对着辽国动手了吗?本来就是兵不厌诈的事情,怎么你就这么食古不化,咬住这一点不放呢?” 吏部尚书自然是十分的不快,可是在皇上面前还是要老实一点的,所以虽然争论,可是情绪却还是比较稳定的,并没有出现什么过激的举动。 “呵!去他的兵不厌诈吧!如果说是借着和谈的名义去做一些事情,布置一些后手,这些都可以算是兵不厌诈,可是已然是已经和谈完成了,却又出尔反尔,这显然跟兵不厌诈是没有关系的!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兵部尚书不甘示弱,很是自然的反驳起了吏部尚书来,而且他说的也确实是找对了点,一番反击之后,他的气势已经上升到了顶点。 “你……你……” 被兵部尚书一番反驳,吏部尚书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击了。 这也就是兵部尚书说的这番话,如果要是换了礼部尚书来的话,礼部尚书可能连个‘你’字都说不出来了。虽然说吏部的权利在朝堂之上是最大的,但那也只不过是相对来说,吏部名义上对百官有一个管理的责任,可是礼部却不一样,虽然权利不大,可是声望却是最高,惹到礼部,或许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但是成天里一帮人追着你冷嘲热讽,却也是让人忍受不了。 “好了!诸位卿家,今天只不过是商议一下事情,不要太过激动了。”就在兵部尚书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赵佶开口了,警告了一下兵部尚书之后,紧跟着便转过了头去,看向了高俅,“高俅,这件事情应当如何,说说你的想法吧!” 刚才高俅已经说过了他是向着两边一起打,不过也只是说了一下这个一件,其他的原因什么的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因此赵佶现在询问的,其实是高俅对整件事情的看法。 “这个嘛……其实对于女真人,我是有一些偏见的,这一点我并不否认。”高俅想了一下之后,先是坦言自己对女真人有偏见,接着才开口说道:“不管是辽国还是女真,其实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辽国如此,女真人亦是如此。区别就是,辽国跟我们大宋的仇恨日久,根深蒂固的同时,也在慢慢的淡化,而女真人虽然跟我们大宋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女真人图谋中原的心思,却是要比辽国更加的强烈,所以在对女真人的态度上,我会比较强势。” “嗯!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女真人生活在苦寒之处,若是说对我大宋的千里沃土没有谋取之心,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而辽国虽然跟大宋征战不断,可是近些年来都只不过是一些小摩擦而已,时间长了大家反而开始和平相处了。” 赵佶点了点头,对于高俅所说的,赵佶自然是明白的,毕竟他只不过是更加喜欢琴棋书画、斗鸡走狗,却不是对朝政一无所知。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些事情其实并不像是高俅说的那样简单,女真人的事情高俅知道的还是比较多的,只不过那些事情是不能说的,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 等着赵佶说完了之后,高俅这才接着开口说道:“不管如何,女真人和我大宋联手在前,跟辽国和谈在后,于情于理来说女真人都应该袖手旁观,看我们大宋和辽国一番龙争虎斗才对,真要是如此的话,西夏那边的兵力还抽调不出来,我们大宋肯定是要陷入一场苦战的。可是女真人偏偏没有这样做,而是不顾和谈,悍然对辽国发动了攻势。我们不考虑什么背信弃义、言而无信这些问题,单说女真人的心思,难道他们是担心大宋被辽国攻陷吗?” 自然不会! 虽然没有人开口回答高俅的问题,可是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女真人是跟大宋结盟过,可是那种盟约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约束力。也许会有人认为女真人心思单纯,可是会这样想的人,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今天这个场合之中,因为那样的人,在官场之上是混不下去的。 凡是能够在官场之上平步青云的人,除了要有机遇和贵人的扶持之外,更重要的是自己要有能力,那些评话故事之中毫无能力却身居高位的人,在现实生活当中虽然并不能说没有,可是那样的人不是别人的傀儡,就是运气好到逆天,当然就算是后者,也只会是昙花一现而已。 女真人自然不是在为大宋着想,而他们进攻辽国,自然是有利可图,而现在困于苦寒之地的女真人,如果侵吞了辽国,不需要全部侵吞,只要能够吞下一小半,那女真人的实力肯定就要有个天翻地覆的变化了。而女真人现在就敢跟辽国正面硬撼,真要等到他们有进一步的发展之后,对大宋出手基本上是没有任何疑虑的了。 “可是……同时对付辽国和女真人,这是不是有一些太过行险了?要知道,一个辽国就已经是块难啃的骨头了,在加上一个女真,怕是不好办啊!” 兵部尚书本来是不反对与女真人敌对的,可是同时对上两方,却实在是有些冒险了,他兵部尚书虽然不插手军事,可是粮草辎重却是要从他这里出的,而战争自古以来就是要消耗钱财的,真要是这样干了,那要不了多久他这个兵部就要变成清水衙门了。 变成清水衙门倒是不要紧,当官的俸禄很高,倒是衣食不愁,不捞钱也没有什么,可是一旦再有什么事情发生,兵部无法及时提供粮草辎重,那到时候肯定就是一桩大罪啊! “同时对上两头猛虎,确实是个问题,可若是等到两头猛虎争斗结束,那也是不大妥当的。所以我的意见是,对辽国和女真人进攻要选一个好时机,不能等到他们有一方战败,可是也不能在两方都实力尚存的时候就贸然出手。”高俅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比较考验能力,可是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好在现在西夏那边的事情正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估计再有一段时间,就能够抽调兵将,到时候让折可适挂帅,由他来全权处理此事,可能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办法!” 第六十二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高俅与折可适之间没有任何私人的交情,就算是跟他的儿子折彦质之间,关系也并没有多深,不过折可适这个人的能力,高俅确实心中有数的——直取兴庆府,虽然说起来很简单,可是这其中的困难肯定不是一般的百姓能够了解的,这其中折可适付出了多少,高俅都不敢说自己能够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攻取兴庆府不容易,而折可适又完美的达成了这一目标,高俅这才会在这一次举荐其挂帅征北,不然的话,这种事情他肯定不会插手的。 而在场的官员,对折可适自然是很有了解了,毕竟他们在朝中的时间都比高俅要长,与折可适虽然不一定有过往来,可是也听说过很多折可适的事迹了,而且折家家大业大,他们肯定也跟折家的其他人有所往来。唯一的问题就是,让折家的人挂帅,这合适吗? 高俅自然也知道让折家的人挂帅意味着什么,因为之前设计图谋折家这样的将门,曾布已经跟他说的一清二楚了,虽然说高俅对此并不同意,可是也知道曾布做的是对的,至少对于大宋来说,曾布的做法是对的。因此就算是高俅心中不太愿意,可也并没有要发对的意思,可是现在的局面已经如此,若是不让折家的人怪帅,那能够撑起来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了,而且就算是另外的几个人选,也基本上都是将门出身,无非就不是折家,而是种家或者其他的什么家罢了,本质上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曾布自然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那么多的时候,所以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也并没有开口反驳高俅的话,当然支持高俅是不可能的,选择默不作声也就是了。 “折家的折可适嘛……倒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在那之前,也是时候需要安排一些官员过去,毕竟现在西夏也已经平定,再让社将军如此辛苦,实在是不大合适的。” 跟其他人比起来,赵佶思考问题的角度自然是不大一样的,毕竟他是皇上,不是臣子。 现在西夏的领土已经全部归到了大宋,那么再让折可适掌管西夏,那就有些不合适了,虽然说折家世代效忠于大宋,可是谁也不能为这种事情来作保证,所以抽调折可适离开就是必要的了。当然在这之前,肯定是要调过去一大批的官员的,因为毕竟那里曾经是被西夏统治,治理百姓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好在这种事情大宋也有经验了,倒是不用那么麻烦。 “这事情倒是不麻烦,前些时日去往南方归顺的那些吐蕃不部族之中的官员已经回来了,依老臣看,不妨再抽选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前往西北,教化百姓,应当是不错的!” 曾布自然能明白赵佶的心思,而这种事情之前已经有过前例,所以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至于说为什么是‘抽选’一部分人而不是原班人马再次派过去,也是因为有些人其实是用不到了。比如说工部的人,西夏是被大宋打下来的,虽然对城池有所损伤,可是毕竟有限的紧,而且西夏跟吐蕃不一样,他们的建筑水平也是不低的,也用不到大宋太过费心。当然相对的,户部、礼部的那些人,却是一定要过去的了。 只是这其中就有一个问题了,上次派往吐蕃部族那边的官员之中,有一个人叫做李格非,回到东京汴梁之后破格擢升为了礼部侍郎,当然他的官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他的女儿李清照可是要跟高俅成亲的,如此一来,李格非要是去了西夏,一走三、五年的,高俅这边的婚事怎么办?总不能不等李格非就直接成亲了吧? 当然这件事情也是比较好解决的,不用李格非也就是了,不过具体如何操作还是需要好好考虑一下的。现在的礼部尚书年纪已经不小了,再有过三年、两年的就会致仕还乡,李格非要是去的话,回来接任礼部尚书是没有问题的,可若是不想得罪高俅,自然就不能让李格非前去了。而在这中间,如何保证不得罪李格非,却也是需要思考的。 好在事情还不是十分的着急,倒是没有必要现在就为之头痛。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全权交付曾卿家去处理了,务必要尽快让折可适腾出手来,处理辽国那边的事情。毕竟战机转瞬即逝,若是错过了高俅所说的时机,对我大宋可是很不利的!”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赵佶自然是同意高球的建议了,而且高俅说的也没有错,虽然说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可是真要做的话,肯定是需要专业人士的,外行来是行不通的。 见皇上都已经拿定了主意了,其他人也就不开口了,就算是信任的吏部尚书,也不再开口了。说什么同盟不同盟的,其实都是没有什么必要的废话罢了,别看吏部尚书不支持对女真人下手,可是他毕竟是吏部尚书而不是礼部尚书,自然没有什么‘君子协定’这种无聊的心结。而其他的人比如兵部尚书等人,虽然说是跟高俅的意见相左,可是有差异的地方也只不过是先打谁、后打谁而已,其实跟高俅并不是站在对立面上。 已经决定了后面该如何行事,那西夏的事情就需要先放一放了,当然不是说安排官员的事情,而是给西夏一战之中的有功之臣论功行赏的事情,这样的事情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继续了。 不只是时间上来不来得及的问题,也不是折可适等人能不能来到东京汴梁的问题,而是要考虑到军心,现在战事未平就大加封赏,那些将士们很有可能会心浮气躁,而心浮气躁之后说不定就要出现某些纰漏,到时候真要有个一差二错的,事情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到时候不管是辽国还是女真人,陈兵大宋的边境,肯定又是一番战火。 当然什么都不做肯定也是不行的,这样的话折可适等人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可是心里面肯定会有所不满。因此现在要做的首先就是先发一道嘉奖的文书,然后告诉他们现在辽国的事情更加重要,有什么别的事情等着之后一切平定之后再说。 大的方向已经定下来了,具体后面要如何操作,这却不是今天需要讨论的事情了,因为身为一国之主,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事情。亲力亲为是很好,可是却并不是很有必要,而赵佶自然也不是一个勤政的皇帝,这种没必要的事情还是能免就免的。 交代了曾布处理后面的事情,赵佶便起身离开了。而高俅也觉得没有什么自己的事情了,跟曾布打了一声招呼,也跟着就离开了。而在这之后,剩下曾布这些人,虽然还需要继续商量事情,可是也不好在赵佶的书房之中商量,因此也就结伴离开,去平时文官们议事的地方继续商量了,至于说商量的如何,却是要之后才能知道了。 离开了赵佶的书房,高俅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找赵玉儿,毕竟昨天进宫之后,她就没有了动静,虽然说赵佶有派人去通知过高俅,可是不亲自见上一面的话,还是多有不妥的。 这也就是高俅曾经任职殿前司都指挥使,不然的话,就他这样在皇宫之内随意的行走,不说是要治罪,肯定也没有那么容易。借了以前的光,现在高俅在皇宫之内穿梭,虽然让不少的宫女、太监觉得诧异,可是那些守卫宫廷的侍卫都没有说什么,自然也就没有人站出来管这个闲事了。 找人问了几次以后,高俅确定了的赵玉儿在皇后那里,也就直接过去了。虽然说路不算很熟,可是也是去过的,而且皇宫之内的建筑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动,这也就保证了高俅没那么容易迷路。 在到了皇宫这边的时候,高俅正好迎面碰上了王岳,也就是曾经的殿前司都虞候,现在的殿前司都指挥使,也就是……薛海提及过的那个人。 “王大人这是向皇后禀告事情了?这是要走了吗?” 不管如何,高俅跟王岳之间的关系说不上好,但是也绝对说不上差,而且人有见面之情,高俅自然是要跟对方打招呼的了。 不过王岳却是一直板着个脸,完全没有个笑容,“高大人来了啊!皇后娘娘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请高大人进去吧!” “等候多时了?这话是怎么说的?为什么会特地等我呢?”高俅有些不明白王岳的意思,不过也知道有些事情肯定是超出自己的预料来的,因此很是谨慎的问了一句,“王大人您这是专程出来迎我的?” “不错!正是来等高大人您的!” 王岳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承认了。 如此一来,高俅却是没什么好说的了,虽然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事到临头,想走却也是晚了,只能是硬着头皮跟在王岳的身后,向里面走去。 进去了之后,高俅自然是没有见到赵玉儿的,不过他心里面已经有了准备,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唯一的麻烦就是,皇后已经面无表情的坐在了那里,而在一边的座位上,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儿正坐在那里,有模有样的拿着一本书在看,若不是偶尔偷看高俅的时候被高俅发现了,还真以为这个孩子是在好好读书呢! 这个孩子看的是什么书,高俅并不知道,因为这个孩子不是正对着他,高俅自然是看不见书的封面的。不过小孩子看什么书高俅其实也并不在意,真正让高俅在意的,反而是这个孩子的面向,别人是不清楚,这个年代也没有照相机,可是高俅自己却是明白,这个孩子跟自己小时候还是有一些想象的,当然小孩子都很可爱,高俅也是恬不知耻的美化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那什么,皇后娘娘,您是找微臣有事情吗?” 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高俅自然也不好贸然开口,不过小心谨慎的问一问其实也是没有问题的。 “倒是没有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听说高大人您要成亲了,而且似乎女方不止一个?这不就代表您是要一次收好几份的礼钱了吗?问个清楚,自然也是好的。” 王皇后稍微缓和了一下表情,也没有显示出什么一样的表情,似乎很是随意的询问高俅的事情一样。 若是别人的话,肯定就有些不能接受了,不过高俅毕竟是要跟赵玉儿成亲,而王皇后与赵玉儿的关系也是十分的亲近的,姑嫂之间,又是情同姐妹,问一问这件事情也确实是应该的。 高俅也没有想太多,虽然觉得诧异,但还是能够理解,因此便直接回答道:“启禀皇后娘娘,确实是如此,而且这桩婚事也是当今皇上开口赐婚的,还要感谢皇上才是。” “是啊!是啊!是啊!是要感谢他啊!” 连着说了三声,王皇后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竟然布满了寒霜。 “……皇后娘娘,那什么……哎?这位是小太子吧?这么长时间不见,已经长这么大了啊!最近有没有好好读书啊?还记不记得我这个老师啊?” 高俅也不知道该怎么接王皇后的话了,犹豫了一下之后,直接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一边的那个小孩子。 在他想来,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小孩子肯定是寥寥无几的,稍微想一下也能知道这个孩子应该就是赵佶的长子赵桓了。说起来,高俅还是赵桓名义上的老师来着,只不过双方并没有见过几次,随后高俅就离开东京汴梁好几年,对方还认不认得自己,就不大好说了。 不过高俅也并没有想要从赵桓的身上捞到什么,只不过是一个扯开话题的方法而已,至于说赵桓还认不认识他,其实他并不是十分的在意。 第六十三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高俅说起赵桓以后,王皇后的脸色就更差了。而高俅虽然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可是也知道不好继续开口了。 就这样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王皇后终于开口了,“王岳,送高大人走吧!” “哎?哎!这……是!皇后娘娘!” 高俅很是惊异,连‘哎’了两声之后,却是反应了过来,赶忙答应了下来。 第一声‘哎’,是高俅觉得惊讶,不能够理解皇后到底是怎么个意思;第二个‘哎’,则是高俅反应了过来,答应了下来。不管王皇后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样的原因,总之高俅是臣子,身份上是不对等的,也就不可能说有反对的意见。 更何况这是在皇后的宫中,真要是惹恼了皇后,高俅肯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而且肯定要比得罪赵佶更加的麻烦。 稀里糊涂的到了皇后这边转了一圈,高俅又从皇后那边出来,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行到底是做什么了,反正是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的。站在宫墙之外,高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跟着自己一路出来的王岳,开口说道:“我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觉得皇后娘娘好像有些怪怪的啊?” “是啊!是有些怪怪的,虽然说以前就有些怪了,可是今天却是更怪。高达人你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王岳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被高俅问起,他自己纳闷了一阵之后,反问起高秋来。 “……是我再问你,不是你问我啊!王大人,我怎么感觉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怪呢?” 高俅撇了撇嘴,想说些什么,不过思考了一下之后,却是放弃了。 其实高俅想跟王岳好好的说一下有关薛海的事情,不过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那涉及到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麻烦了,而且高俅自认为这些事情都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所以不插手可能会更加好一些,所以思虑再三之后,也就没有提那些事情了。 而王岳自然知道高俅是有话想跟他说,可是他也只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有些事情他虽然知道一些,可是知道的却并不是很多,而就算是知道的那一部分,他也是不好跟旁人说的,所以在高俅问起他来的时候,他最好的选择就是装糊涂了,其他的事情他不是不能做,而是他不敢去做。 就在高俅和王岳并排站在一起沉默的时候,突然间一个小太监从一旁的转角之处跑了出来,神色焦急,不过在看见高俅之后,突然间就是一喜,赶忙跑了过来,“哎呦!高大人,您怎么在这儿啊!快快快!皇上召见,您快跟我走吧!” “皇上召见?是有什么事情吗?”高俅也不知道赵佶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不是说不好多问,而是一个小太监肯定是不知道多少事情的,因此问他是没有必要的,在得知赵佶找自己之后,高俅转过身去朝着王岳拱了拱手,说道:“皇上召见,想来是有什么事情,王大人,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好!高大人慢走啊!” 王岳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跟王岳告别之后,高俅跟在了小太监的身后,走走停停,行行转转,转眼间来到了赵佶蹴鞠的地方,此时正是比到激烈之处,高俅干脆也就没有去打搅赵佶,而是安心的站在一边观察起来。 要说起来,赵佶蹴鞠的水平虽然不能说是数一数二,可是能够比他强的人也实在是有限的紧,而且加上他的皇帝身份,敢踢过他的人也是没有的。不过若是表现得水平太低,在跟皇上同场蹴鞠的时候让皇上觉得水平不行,那肯定就没有机会再出现在皇上面前了。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想要揣摩好一个皇帝的心情,实在是不那么容易的。 不过就在场上,有一个青年男子却是吸引了高俅的注意力,不是因为高俅觉得对方面熟,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而是那个人的蹴鞠技巧不是一般的好,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是高俅在上辈子的时候可是看过世界杯的,虽然他并不追星,可是那些‘罗纳尔多’、罗’等等的足球名将,可实在是不想看也看得见,对于‘蹴鞠’来说,高俅可能没有什么能耐,可是眼界却是要比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要宽阔。 在高俅看来,那个青年男子水平显然比赵佶高了不止一筹,很多时候以他的水平明明可以阻止赵佶,可是他却总是能够想到办法用一种‘不小心’的应对来让自己失去阻止赵佶的机会,而在阻止赵佶失败之后,他又会表现的十分的懊恼。 赵佶未必不知道这个青年男子是有意放水,可就算是如此,赵佶玩的很是开心,自然也就不会去管那么多的,这也是赵佶一直以来做事的最大准则。 好不容易等着赵佶踢完球了,高俅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毕竟对于他这样对蹴鞠没什么兴趣的人来说,这样看球赛实在是一种煎熬。 “皇上!” 朝着赵佶拱了下手,高俅可是随意的很,毕竟以前就不怎么恭敬,而且现在又马上要变成赵佶的妹夫了,他自然是不需要在乎那么多的。 “嗯!高俅啊,你已经等了很久了吧?” 赵佶刚才蹴鞠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高俅来到了,不过那时候他正在兴头上,所以也就没有停下来,此时看见高俅,也算是客气的问一下,倒不是真的有什么愧疚之心。 “倒也没有来的太久。”高俅微微一笑,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跟赵佶客套下去,直接开口问道:“听说皇上您找我,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啊!这个啊,那就是……” 赵佶刚才踢了一会儿球,兴奋状态还没有完全过去,听高俅提起,这才想起来是自己让人叫高俅来的。 “皇上,您的锦帕!” 就在赵佶准备开口说事儿的时候,刚才那个青年走了过来,手中捧着赵佶刚刚遗落的锦帕。 “哦!知道了!”赵佶答应一声,让太监从青年手中结果了锦帕,回过头来,向高俅介绍到:“他叫李邦彦,现在在太学之中,正好懂一些蹴鞠,所以朕就要他进宫来陪朕放松一下了。” “见过高大人!” 李邦彦显然是知道高俅的身份的,在赵佶开口介绍了他之后,立刻就跟高俅打起招呼来。 “嗯!不错!”高俅很是敷衍的跟对方打了声招呼之后,接着看向了赵佶,“皇上,您要说的事情……” 说实话,对于李邦彦这个人,高俅是觉得有些熟悉的,不只是觉得对方面熟,更是觉得对方的名字耳熟。不过因为有‘周邦彦’的存在,高俅倒是没有觉得这个李邦彦有什么特殊,毕竟那个文采出众的周邦彦现在都不知道扔到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去做官了,这个名字‘高仿’的李邦彦,又怎么可能会被高俅放在心上呢? 既然是要说正经事,赵佶自然也不好当着太多人的面说,屏退了左右之后,就剩下了他跟高俅两个人,这才开口说道:“高俅,对于辽国的战事,你觉得胜算有多大?” “这个嘛……如果是说时机把握的准确的话,那么十成的把握不敢说,九成的把握还是有的;若是时机把握的不太好的话,那这事情就不大好说了。不过现在西夏已经被平定了,就算是有什么变故,也不可能出现太大的问题。我大宋沃野千里,物阜民丰,将士用命,文官用计,自然是不用担心国土失守,只不过想要有所进的话,却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高俅也说不好确切的状况,不过也知道一些大概,自然能够有的放矢了。 原本的历史上,金人之所以能够长驱直入,除了北路禁军和京畿晋军糜烂、不堪重用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折可适等能战之人都远在西北。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虽然说折家的人拼了命的带兵赶路,驰援东京汴梁,可是这年头的交通往来实在是不便,等他们赶到东京汴梁附近的时候,金人都已经打完了东京汴梁,然后撤兵了。 而之所以折家那些将门都雄踞西北,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都是要防备西夏,毕竟女真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而辽国这些年又跟大宋没有什么太大的摩擦,而西夏却是狼子野心,年年来犯,所以折家那些将门自然是要去到最需要他们的地方了。当然朝廷的猜忌也是一方面的原因,不过跟西夏一比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过现在西夏应解决了,而所谓的猜忌,跟辽国和女真人这样的‘近忧’比起来,折家那些将门造反实在是不值一提的。 有了折家这些将门作为基础,再有朝廷的物力、人力上的支持,高俅实在是不知道这一仗大宋怎么可能还会输。当然要稳赢是有困哪的,可是败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不知道赵佶是怎么想的,在听完了高俅的答案之后,沉默了一阵之后,才开口接着说道:“如此说来,这一仗就算你不过去,其实也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了?” “这……自然!” 高俅已经隐隐猜到了赵佶的意思,不过却想不明白赵佶的出发点是什么,不过这也并不重要,反正他也是要辞官归隐的,因此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很是干脆的承认了。 “呼~!高俅,你心里也别别扭。实在是长公主找过来了,你说说你们这成亲在即,你真要是去辽国那边,出点什么事情朕都不好跟她交代。麟州的事情……刘仲武已经一五一十的禀报了上来,当时你在麟州权势无二,自然没人能阻拦你以身犯险,可是这一次,却是不好由着你胡来了!” 赵佶显然是想的很是透彻了,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话,至少他现在是可以自圆其说的。 面对赵佶的这个提议,高俅确实是思考了很久,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皇上您的意思是将辽国的战事交给别人主持?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您是要让谁来接受这么大的事情呢?” “这……自然是让折可适来主持,然后让童贯做监军,你觉得如何?” 赵佶显然是已经考虑过这件事情了,因此在高俅问起来的时候,才能很快就给出答案。 “童贯吗?这个人我倒是也有一些了解,虽然是个宦官,可是带兵打仗也并非是酒囊饭袋,倒是问题不大。”听完赵佶说的两个人选,高俅也就没那么担心了,因为这两个人都不是那种不懂分寸的人,让他们一起行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既然皇上有所决断,那微臣就不多言了。” “嗯!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就好好筹备你自己的婚事吧!虽然说一切的事情朕都可以派人帮着你操办,可是一些大的方向还是要让你来做决定的,毕竟这婚事是你的,若是办的让你不开心了,那可就说不过去了。”听见高俅松口,赵佶自然也就松了一口气,在说完了这番话之后,接着才说道:“对了,苏学士等人朕已经下至召他们进京了,不过除了苏辙之外,其他的人离着东京汴梁都比较远,所以说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来到。” “皇上您费心了!” 不管如何,赵佶也都是为了自己好,高俅自然没有理由反对赵佶所做的一切。 只是话又说回来,赵佶这样做,倒是为高俅省去了很多的麻烦,本来高俅还需要找赵佶说一下让苏辙等人进京的事情,可是现在赵佶直接就将事情给解决了,却是省了高俅很多的事儿。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赵佶做事都不是这样的,可是这一次却突然之间有了转变,这就让高俅有些想不通了。 第六十四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按理说肯定是以后人在赵佶的背后给其出谋划策,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却是让高俅有些想不到了,因为可能的人选太多,而这些人也都有各自不符合的地方。 首先就是曾布,可是曾布一向跟赵佶就不是很合得来,最早的时候曾布甚至是站在向太后一边跟赵佶作对的,虽然现在没有这样做了,可是却也不会直接跟赵佶和好。更重要的是。曾布的计划之中可是要坑折家那些将门一把的,这其中高俅就是很重要的一个棋子,自然不可能给赵佶出这种主意。 其次是王皇后,王皇后的心计如何,本来高俅并不知晓,可是之前在麟州从薛海那里得知了一些事情,王皇后就很是不一般了。可是刚才高俅去见王皇后的时候,王皇后的神色却是不对,如果是她给赵佶出的主意,那就不应该是对高俅那个态度了。 类似的有能力做这件事情的人还有很多,不过却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办法可以将他们排除掉。如此一来,高俅反倒是想不明白是谁在赵佶背后给他出谋划策了。 不过不管是谁在给赵佶出谋划策,对于高俅来说其实并不是十分的重要,反正那些功劳他是一点儿都不想要的,不然他也不会有辞官归隐的打算了。如果真的借着这一次的战功上位的话,就算是曾布短时间内不会致仕,可是也一定压不住高俅了,到时候高俅想要只手遮天,其实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可惜的是高俅对这些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只要大宋能够祥和安泰,其实就算是不能平定四方,其实高俅也并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只不过女真人那边确实是一个大麻烦,如果不能解决,‘祥和安泰’只能是一场空想。 现在赵佶不是说不解决女真人这个大麻烦,只不过是不用高俅去解决这个麻烦了,在这方面高俅其实并不是十分的介意。唯一让高俅不放心的是,折可适固然是一代名将,可是在经历过灭西夏的战事之后,他未必还有心思跟辽国死战了。 而童贯这个人是个什么德行,其实高俅并不是十分的了解,毕竟两人之间的往来也不是很多。可是不管原先的正史又或者说是评话之中,对童贯的评价都不是很好,所以说对于童贯做监军,高俅其实也是有些反对的,可是却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因此只能作罢。 从皇宫之中出来以后,天都已经黑了,如果不是因为如此的话,其实高俅还是想去找赵玉儿说一些事情的,不过既然天色已晚,他的身份也实在是不合适在宫中留宿,因此便直接离开了。 不过高俅也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张千驱车往曾布的府邸去了,只不过曾布好像还没有从皇宫内议事完,因此高俅便在曾布的门口多等了一些时间。 等到曾布回来之后,看见了站立在自家门口的高俅,自然觉得十分的诧异,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开口说道:“好了,有什么事情,里面说话吧!” 曾布并不知道高俅找他是有什么事情,不过他也明白以高俅跟他的关系来说,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肯定是不会来找他的,因此也不等高俅开口,便直接邀请高俅进自家的宅邸了。 曾布这边高俅曾经来过,不过这一次来感觉跟上一次却是不大一样,上次来的时候曾布这里十分的冷清,不过今天却是偶尔有几个小孩子跑过,大人也是有不少,显然是曾布的那些子孙搬了回来。而由此深究,为什么会是如此,高俅却是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跟着曾布到了他的书房,将张千留在了外面,高俅只身跟着曾布进入了书房。 转过了书案,曾布坐到了自己的座椅之上,然后招呼着高俅坐在一边之后,这才开口说道:“高大人夜晚来访,想来应该是有要紧的事情才对。不过今天高大人离开的比较早,具体是什么事情老夫却是有些猜不到了,不知道高大人可有什么想说的吗?”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皇上召见,言说辽国之事另外选派他人,这件事情……曾老大人您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高俅也懒得在这个时候与曾布兜圈子,开口便将自己今天的遭遇说了一遍。 而在听完了高俅的陈述之后,曾布也是愣住了,显然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个……皇上的意思是让折可适和童贯他们接手辽国的事情?可是这样一来,那计划不就……高大人,你应该明白老夫定下这个计划的初衷,如果你要是不去的话,后面估计是很难达成目标的了,这样一来,那对付辽国和女真,又有何意义呢?” “曾老大人,您这番话我却是不认同的。”高俅自然知道曾布说的是借机削弱折家那些将门的事情,也没有要拐弯抹角的意思,直接开口反驳道:“要知道,辽国和女真才是我大宋的心腹大患,而折家他们,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举动,可是也不会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充其量就是祸乱三、五个州府罢了,而辽国和女真若是有所动作,肯定不是这样就能结束的,孰轻孰重,您应该清楚才是。” “孰轻孰重,老夫自然是清楚的。不过如果能够防患于未然,老夫也没有不做的理由,只不过现在你已经答应了皇上,这件事情却是不好办了。只是老夫不明白,你真的就放心吗?” 曾布自然是知道高俅说的是对的,不过很多事情其实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明白的,就算是有道理,其实也未必有什么用处,因为具体到现实之中,其实并不一定会按着道理行事。 “曾老大人您可真是……何必明知故问呢?如果我要是真放心的话,还会来找您吗?” 被曾布一句话戳中要害,高俅也是没来得及防备,不过随即就释然了,反正最终都是要说出口的,早说和晚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不同,相反的,现在说出来他反倒是心安了很多。 “你这倒是一句实话,只不过辽国那边的情势,实在是……” 曾布倒也没有因此嘲笑高俅,说到了正事,他也认真了起来。 这一次辽国的事情,着实是难办。不只是辽国和女真人之间的争斗,更有大宋内部的派系之争,再加上大宋还要图谋辽国和女真,说起来可就真的是乱成一锅粥了。 辽国和女真人那边不提,单说大宋现在部属在北部的军力,组成可是十分的复杂的。除了本来就驻守在北边的北路禁军以外,王厚带去的那些京畿地区的禁军也算是不少,再加上呼延家等将门过去协防,现在虽然说还没有彻底乱起来,也只不过是因为还没有赶上出事罢了。 北路禁军很早以前就已经没有多少的战力了,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的责任是防守大宋的北部边疆,因此就算是实际战力不怎么样,可是人手还是有不少的。简单来说,北路禁军现在就是一个花架子,真要打起来指望不上,但是一般时候充充门面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管怎么说北路禁军都算是‘地主’了,因此虽然知道王厚等人不好招惹,也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成天憋着一口气。 眼见着北路禁军如此,王厚和呼延家的那些人自然是有些瞧不上北路禁军的,只不过同朝为官多少还是有一些情面可讲的,所以现在还没有闹出什么矛盾。 只不过等折可适带人过去之后,肯定是要出乱子的,毕竟折可适虽然是一代名将,可是也做不到力压同侪。曾布最开始就定下让高俅全权处理这些事情,其实也是考虑到各方面的协调问题,有一个分量够重的朝廷大员坐镇边塞,肯定是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的。 而且高俅对于全盘计划都是十分的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都是心里面有数的,这也就能够保证曾布的计划顺利的进行,可是现在高俅撂挑子了,当今皇上也另外找好了人选,接下来会如何发展,曾布却也是拿不准主意了。 尤其是当今皇上私下接见高俅,已经将事情定了下来,曾布现在想要补救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和高俅一起考虑接下来到底是该如何去挽回这一切,让事情的走向尽量的能够符合他们的心意。 其实高俅心里面也是有一些想法的,不过他考虑问题的角度跟曾布还是不大一样的,他在乎的,只不过是辽国和女真人怎么处置罢了。 当然高俅想的是比较简单的,现在王厚在北边,武松也在北边,就算是不通过折可适,高俅也可以告诉武松他们对完颜阿骨打那些人不要留下活口。只要是完颜阿骨打这些人死了,其实事情就要简单的多了,至少在高俅的认知当中,事情就要简单很多了。 至于说日后会不会再有一个‘完颜阿肉打’、‘完颜阿皮打’之类的人出现,那已经不是高俅需要考虑的事情了,毕竟他只不过是一个凡人,不是那种故事之中‘仰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物,世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能走一步想一步的就已经是超出常人了,走一步想三步的就是人上人,而那种走一步就算计到自己死的,那不是人,是妖。 高俅之所以一直希望能够解决掉女真,其实还是因为他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女真人对大宋造成了多大的创伤,可是在解决了女真人之后还会出现什么,高俅并不清楚,也没有任何的兴趣去搞清楚。 可以说,高俅之所以能够混到如今的这个地步,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他知道得失之间应该如何的选择。 在听完了高俅的想法之后,曾布便沉默了,“这么说……你是打算跟那个什么武松写封信,让他去帮你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其实也不算是帮我,说到底,还是为了大宋。毕竟咱们是礼仪之邦,可是这些礼义廉耻跟那些茹毛饮血的番邦外族讲,其实是对牛弹琴,如此一来,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了。” 高俅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不过他心里面清楚,这件事情他是非做不可了。 “嗯!你说的这些其实都很简单,可是北路禁军和王厚以及折可适他们之间如何调和,这却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若是解决不了,恐怕事情会有所反复啊!” 说不上反对高俅的想法,只不过曾布想的和高俅想的重点并不一样,所以两人之间也就没有冲突那一说了。 “在他们之间调和……可是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啊!”高俅对于这些事情可是看得比曾布清楚,毕竟从始至终他都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完了章惇、曾布这些人之间的争斗,“要说争斗,其实是避免不了的,不说折可适这些武将,就算是文臣之间,又哪里真的会相安无事呢?只要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安定,其实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大不了到时候让折可适居中调和,北路禁军和往后他们分开行事,想来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这倒是……哈!你这个小子,老夫都已经要辞官的人了,你还想着教训我不成?”本来觉得高俅说的话有些道理,可是随后却发觉高俅连自己都带进去了,曾布可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你说的确实也是个办法,不过还不够稳妥,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你觉得让皇上御驾亲征如何?” “御驾亲征?曾老大人您是疯了不成!” 听完了曾布的话之后,高俅立刻就被惊住了,惊的他直接就站起了身来。 第六十五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平心而论,曾布的这个主意很好,好到不能再好了。 有当今大宋的皇帝坐镇,别说是北路禁军和王厚以及那些将门之间的小摩擦,就算是昔日的章惇和曾布两个人之间争斗,也是要有所收敛的,虽然也不会说真的就相安无事,可是至少在表面上还是一派祥和的,而高俅他们也不需要那些将军之间友好和睦,只要在这一段时间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尽心尽力也就是了。 不过曾布的这个主意,也算是坏到了极点。让赵佶御驾亲征,虽然说大宋立国也勉强说的上是‘马上得天下’,可是到了赵佶这一代之后文治尚且可算一般,武功却是一点都不剩了。让赵佶御驾亲征,高俅真的怀疑到了战场之上赵佶会不会吓得尿了裤子。 虽然说高俅的这个想法有些不大妥当,而且赵佶也不是那种胆小如鼠之辈,可是高俅就是忍不住往那边想,毕竟之前他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御驾亲征’的国主,虽然未曾谋面。可是那位曾经的西夏国主李乾顺的所作所为,高俅却是有所耳闻的。 虽然说不知道西夏国国主李乾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是抛下偌大的一个国家仓皇出逃,却也是以不争的事实。虽然说人有七情六欲,会感到恐惧其实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可是一个帝王做出这样的事情,却是让人觉得十分可笑的。而由此联想到的,就是掌权者一定要先让自己处在安全的地方,这样才能够保证自己手下的人马不会出现大乱子。 赵佶御驾亲征,自然是一个十分好的主意,只要赵佶去到了北边,不管是王厚还是北路禁军的那些人,甚至于是说折可适,都不敢有任何不规矩的行为。可是如此一来,却也有很多的不妥,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担负的责任越大,这个人就越重要,也就越发的不能够做那些行险的事情。 而当初高俅在麟州所做的那些事情,其实就很是不符合他自己身份的,当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说也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而且一般来说规矩都是用来约束别人的,真的能够自己也一起遵守的,却是少之又少了。 思虑在三之后,高俅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曾老大人您的提议虽然说十分的诱人,可是却绝对不能这么做,至于原因嘛,相信不用我说您也应该明白。您为官这么多年,有些道理,想来应该是不用我这个后生晚辈来给您讲了吧?” “唉~~~!!!” 曾布并没有对高俅的问询做出任何的回答,只是一声长叹,然后就没有任何的后续了。 高俅也不知道曾布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就有了这么大的转变,这是让高俅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就算是用脚后跟上面掉下来的死皮去想,这里面也肯定是有问题的,可是问题究竟是出在哪呢?这却是让高俅有些伤神了。 赵佶御驾亲征,好处肯定是很多的,很多人都会因此而受益,所以从这方面考虑就很难找到事情的真相了。不过一旦赵佶御驾亲征在外面出事了,那受益的人,却是要少的多了,而且大部分受益的都是辽国和女真人那边,所以可以轻松排除掉一大部分的人选。而在大宋国内,因为赵佶出事而受益的人,却是十分的有限了,其中最让高俅觉得可能的,就是那个年幼的赵桓了。 虽然说现在其他的妃子也有给赵佶生下皇子的,可是一切才刚刚开始,那些妃子或许有人想着母以子贵,可是肯定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因此赵佶一旦出事,那么赵桓就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继承他的皇位了。而那位王皇后在暗地里面布置的一些后手,就算是高俅都知道的不是很多,所以说如果真要找出一个受益人来的话,那就肯定是赵桓了。当然,也可以说是王皇后。 只不过曾布是不是站在王皇后那边,这点高俅却是不能肯定,因为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而且刚才曾布所提议的让皇上御驾亲征的事情,出发点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就算是高俅自己,也觉得曾布说的是有一些道理的,当然有一些道理是有一些道理,肯定不能够这么做。 不过如果这一切真的跟王皇后有关的话,那这些事情就要麻烦的多了,别的不好说,至少这是一场席卷朝堂和宫廷的风暴。不管赵佶是不是御驾亲征,肯定是阻止不了一些事情的发生的,而高俅在这之中,自然也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他唯一能够做的,其实就是尽可能的远离这一场风暴,‘兼济天下’他是肯定做不到了,‘独善其身’总是需要做到的,不然事情可就麻烦了。 自古以来,宫廷之中的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若是贸然插手,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填进去了。 小说演义之中自然有很多这方面的描写,而就算是正史之中,也能很轻易的发现一些让人胆寒的蛛丝马迹。远的不多说,唐朝时候的玄武门事变,大宋开国之后的烛影斧声,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在诉说着权利更迭背后的血腥。 高俅知道曾布现在肯定是有问题的,可是他却并不愿意去点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转移了话题,“曾老大人,皇上是否御驾亲征,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更不是您能左右的。我们现在说的是辽国的问题,如果您没有什么好的主意的话,我这边想请您做点事情。” “哦?请老夫做些事情?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你如此慎重的呢?” 在高俅开口之后,曾布这才慢悠悠的回答起来,在这之中,他也是有一些疑问的,毕竟不管怎么看,高俅都是求不到他身上的,不然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会一直不怎么好了。 “嗯!是这样,我想往王厚的军中安排几个人。当然这也算是我的私心,如果您能够帮忙的话,那我肯定是十分感激的,不过您要是不同意,我也肯定不会有什么怨言,您就当我没提过这件事情也就是了。” 高俅并不想欠下曾布太大的人情,因为欠了人家的就要还,而高俅即将辞官归隐,这一去基本上就不会再回来了,因此他是肯定不能欠下曾布太大的人情,不然在他辞官之前还不清,那可就不太好了。 “哦?你想要安排人手?老夫没有听错吧?”似乎是才认识了高俅一般,在高俅说完之后,曾布上下打量了高俅一番,随后才开口说道:“高俅,在老夫的印象之中,你不是那种会以权谋私的人,尤其是那种勾结党羽的事情,你更加不会做。你想要安插人手,是因为担心有些事情那个叫什么武松的做不好吗?” “这个……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也并不全因为这个。” 高俅也没想着隐瞒,所以在被曾布问起之后,犹豫了一下,紧跟着就否认了。 “不全是因为这样吗?那你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时候曾布可是来了兴趣,以往看高俅行事就觉得天马行空,总是不按照规矩办事,今天却是让他曾布碰上了,若是不问个清楚,那肯定是不行的。 “我已经说过了,这其实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虽然是说‘私心’,可是高俅却是觉得十分的坦然,“我的手底下有几个人,曾老大人您应该是见过他们的,不过想来没什么印象。他们都颇有勇力,若是从军报国,自然能有一番作为,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却是护在我的左右,从来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给他们,而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等到辽国和女真人一完,肯定就没有什么战事了,也就不会再有机会了,所以我想让他们自己去北边闯一闯。” 说到底,这也就是高俅的私心,跟什么公理、大义是没有任何的关系的。只是为了张千等人,高俅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这样做的,因为若是他不这样做,那张千等人就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早在几年前高俅离开东京汴梁的时候,高俅便给过张千一个选择的机会,是跟着武松一起去王厚那里,想办法进入京畿的禁军之中,又或者是跟随自己一同离开。而张千的选择,自然是不用多说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以来,高俅总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张千许多。 哪个男儿无大志?张千自然也想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可是为了高俅,他却是没有任何怨言的当了十多年的侍卫,而且这十多年来一直都是任劳任怨,让人挑不出一点儿的毛病。现在高俅已经做好了辞官归隐的打算,可是张千现在年纪还不算太大,让他跟着自己归隐山林,他真的就一点的怨言都没有吗?而且就算是张千没有任何的怨言,可是高俅忍心吗? 跟张千比起来,尤勇和吴谋这两个人其实倒是不算什么了,他们二人本来就是被章惇留在高俅身边的,跟高俅之间没有多少的私人交情。而且这两个人平日里浑浊闷楞,根本就不会想太多,现在倒是也用不着高俅想太多了。 反正一个也是安排,三个也是徇私,高俅反倒是不会在乎那么多了。反正现在自己正如日中天,就算有人想要找自己的麻烦,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用的,而在自己不行了之后,又早就辞官归隐了,到时候谁还能用这些事情攻讦他?至于说张千等人会不会被牵连,这倒是不用顾虑太多,本来军中就是以战功说话的地方,肯定也不会像朝堂之上那样难混。虽然说肯定会对张千等人造成一些影响,可若是什么事情都一帆风顺的话,张千的人生也就太过无趣了。 当然在私人的原因之外,其他的原因也是有的,那就是武松他们到底能不能完成高俅想要交托给他们的事情,毕竟一个活着的完颜阿骨打肯定是要比一个死了的要有价值的多。武松离开自己已经好几年了,虽然也知道武松的为人,可是高俅并不能拿这种事情来赌,所以想一些后手就变得十分的有必要了,而张千他们,自然就是最好的补救。 活捉完颜阿骨打肯定是大功一件,可是对于初入军中的张千等人来说,功劳却并不是越大越好,毕竟树大招风,在他们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太过惹人注意,很容易就会招来事端。而若是杀掉了完颜阿骨打,虽然功劳还是太大,可是在高俅还在的时候,找张千等人麻烦的人就会少很多,而在高俅离开朝堂之后,张千肯定也就站稳了脚跟,那个时候就没有什么人敢随便动他们了。 安排张千他们去北边从军,肯定不可能是从一个大头兵做起,而要安排这一切的话,高俅虽然也可以做到,可是却不如让曾布安排来的方便,毕竟现在的曾布是真真正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要做的事情,就算是赵佶想要反对也要深思熟虑之后才能开口,而且也不一定能够反对得了。 而且让曾布出面,也算是给张千等人加了一个护身符,毕竟是曾布亲自安排过去的人,谁还敢不给他们个面子?要是真的找张千等人的麻烦,那就是在找曾布的不痛快了,到时候曾布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曾布肯定也不会想不到这些,不过这算是卖给高俅一个人情,他也没有道理拒绝。毕竟曾布不知道高俅要辞官归隐的事情,在他想来,高俅日后的成就肯定在他之上,毕竟现在高俅的年纪还不到他的一半,可是官位却已经不比他低多少了,虽然说驸马的身份很麻烦,可是不管怎么看都是会有变数的,驸马不掌权,也并非是明文规定,想要变通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六十六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很轻松的,高俅和曾布在关于张千等人的事情上面达成了共识,高俅欠下曾布一个人情,而曾布则是想办法把张千他们安插到王厚的军中。 至于说请求赵佶御驾亲征这件事情,两个人之间都没有再提,不过高俅心里面明白,曾布肯定是不会放弃的,而曾布心里面也很清楚,高俅肯定是不会用提自己的这个计划的。不过这件事情没有对错,双方只不过是立场不同,所以实在是没有争论的必要,为了保持和睦,高俅和曾布就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谈了。 事情没有得到圆满的解决,可是高俅也没办法继续跟曾布说下去了,毕竟曾布应该是不会放弃劝说赵佶御驾亲征的,如此一来,多说无益,高俅便跟曾布告辞,径直出门去了。 只不过高俅却是没有看见,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曾布脸上那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不过高俅却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后发生了什么,不过就算是他知道了这些事情,估计他也是不会在意的。 出了曾布的府邸,高俅径直上车回家去了。 按理来说,高俅回家已经很晚了,这个时间点虽然说高俅还没有吃饭,但是花想容她们都应该已经吃过饭了才对。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看见花想容等人还没有吃饭,而是在等着自己的时候,高俅才会觉得十分的意外,当然也是十分的惊喜。 “怎么回事?这个时间了,你们怎么还没有吃饭啊?” 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高俅躲开了身边上菜的侍女,开口向着身边的花想容询问起来。 “当然是在等公子您啊!” 花想容微微一笑,伸手将一边的酒杯送到了高俅的面前。 “哎!我是不喝酒的,你不是不知道,这就免了吧!” 虽然很想喝酒,可是高俅明白自己这一世的身体状况其实是容不得他太过放纵的,因此虽然有心,却也是无力的。 不过想来花想容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那酒杯之中的自然不会是酒,因此高俅也就抬起手来将酒杯接了下来。只是高俅却是没有要喝的意思,因为毕竟这张饭桌旁边坐着的不只是花想容她们,还有苏符和那位林家的小姐,当着晚辈的面做这种害羞的事情,实在是不大妥当的。 “好了!好了!都坐下吧!正好今天人还算是比较全的,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们说一下了。” 高俅招呼着一边的张千也坐下,神情还是比较严肃的,因为有些事他也需要交代一下了,若是再不说,那可就能就晚了。 “四叔您有什么事情?这么郑重其事的?” 才刚刚回到东京汴梁,苏符可是一直跟在高俅身边的,自然知道高俅的事情应该是都解决了才对,现在又说有事情要说,这就让苏符有些想不明白了。 “好了!别打岔。”高俅是要说正经事,自然没心情和苏符逗着玩了,等着张千坐好之后,他才开口接着说道:“今天人虽然不是很全,长公主她们两个人各回各家了,不过要说的事情跟她们关系也不大,倒是没有什么妨碍了……” “不是,四叔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您又招惹皇上了?” 苏符在眉州和高俅相处三年,自然了解到了当初高俅会离开东京汴梁的原因,此时见高俅这么严肃,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了那方面。 而林家的小姐这段时间跟苏符朝夕相处,除了两个人之间相互了解之外,自然也会说起家里面的人了。不过林家小姐那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就剩下刘仲武他们,还是远方亲戚,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因此在苏符和林家小姐聊天的时候,说到家人的一般来说就是说苏符这边的家人。 苏符的家人自然是不少,而鼎鼎有名的也是不少,从曾祖父苏洵开始,到祖父这一代的苏轼、苏辙,无一不是名扬天下。当然到了苏符他爹这一代之后,却是有些没落了。不过说‘没落’也是有些言过其实,只不过现在苏迈他们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虽然才气是有的,但是名声却不是那么容易就有的。所以说来说去,自然就说到了高俅的身上。 自然而然的,昔日的事情苏符也就跟林家的小姐说过一些,今天听苏符他们再次提起这件事情,林家的小姐自然也就十分的关注了。 只不过,高俅今天要说的事情,跟他本人却是没有太大的关系的,因此在苏符问起之后,他先是摆了摆手,接着才开口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想要辞官了,不过肯定不是所有的人都应该跟着我走,也不需要所有的人都跟着我走。不过留下来的人,自然要跟他们交代一些事情的。” “是啊!也是需要交代一些的,不然小苏公子他们在东京汴梁之内无依无靠的,也确实是个麻烦事儿。” 坐在一边的张千,这个时候点了点头,附和起了高俅的话来。 “嗯!确实也是考虑到这方面的事情,所以需要交代一下。不过……”高俅肯定了张千的说法,不过话锋一转,说起了张千来,“苏符的事情倒是不用那么着急,毕竟他也会被封赏,到时候就算是不能荣耀显贵,可是却也不会在生活上有太大的问题。而相反的,却是要好好嘱咐一下张千你才行了。” “嘱咐我?公子您这是什么话?自然是您到哪里张千就去哪里的,您嘱咐我做什么呢?” 在听完了高俅说的话之后,张千表示十分的不理解,当然也不能说是真的不理解高俅说的意思,而是不愿意去顺着高俅往下说了。 其实高俅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一次辞官之后,他并不打算带着张千一起离开。张千也不是听不出高俅的意思,只不过有些事情他实在是不愿意去想,毕竟他跟在高俅的身边可是有十几年了,真要是舍得离开高俅,早在三年前的时候他就可以跟着武松一同去投靠王厚了,可是他三年前没有这样做,三年后自然也不愿意这样做。 “好了!我们不要在这里绕弯子了。大家都还没有吃饭,咱们快点吧事情说完,然后再接着吃饭!”高俅也懒得废话,直接变开口说道:“张千你跟了我十几年了,这十几年以来你鞍前马后,做了太多的事情了,可是我却是一直都没能为你做些什么……” “公子您这话就说的没意思了,为公子奔走,这是我张千的荣幸。若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着去做的事情,可是在公子您这里却是完成了,不管是收服吐蕃还是平定西夏,又或者是改革军制,这些事情一般人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是缺让公子您做到了,而我张千能跟在您的身边见证这一切的发生,其实已经很知足了!” 张千自然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不过在跟了高俅这么多年之后,他也实在是不想离开高俅了,毕竟跟在高俅的身边,能够见识到的事情就要多很多了。 “还真是哈?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做了这么多了不起的事情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不是普通人了?!”高俅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在意自己做完的事情,今天被张千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的事情还真是了不得,不过这不是今天说话的重点,因此高俅只是稍微感慨了一下,紧跟着便开口说道:“好了!便拍我的马屁了,明白的告诉你,在北边我给你谋了一份差事,你老老实实的去那边走马上任,日后立下战功,自然也能有一番成就。而我是一定要辞官的,继续跟在我身边不是不行,可是对你不太公平,这件事情我已经有所决断了,你就不要多言了。” “这……” 听高俅如此说了,张千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从内心来讲,封侯拜相、光宗耀祖,这是人人都希望的,而张千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自然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可是张千却是知道自己跟随的这位公子是多么的不凡,让他就这样去追寻自己的未来,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 不过不管张千如何想,高俅都已经下了决定,所以就算张千说什么,也是无用的了,“对了,尤勇和吴谋会和你一同北上,他们两个浑浊闷楞的,可不是懂人情往来的主,张千你要是不去,那他们可就也去不成了!” “这……是!公主!” 张千只不过是在犹豫,现在有了不错的理由,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嗯!说完了张千的事情,接下来就要说说仲虎了。” 将视线转移到了苏符的身上,高俅好像十分的坦然,却也不是真的那样无所谓。 “嗯?我吗?四叔您说!” 苏符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需要被嘱咐的,而且刚才自己的四叔也说了自己的问题不大,那现在反口,就让人有些想不通了。 “说是你的事情,其实跟你四叔我也是有一些关系的。”高俅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想要摸一下自己的胡须,可是最后却只摸到了几根胡子,这才想起来自己年纪不大,也没有继续摆架子,便直接开口说道:“这宅子皇上已经赐给你四叔我了,不过在我离开之后,这宅子就没有人住了,所以我就想着,这宅子你就住着,等什么时候你爹他们入京,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当然也算是你帮四叔看家了,你觉得如何?” 说实话,谁都没有想到高俅竟然会说起这些事情,因此都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就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高俅又想起来了一些事情,接着说道:“这宅子里面的东西你四叔基本上就不动了,侍卫们肯定是要走的,不过这府上的下人嘛,去留你自己决定。至于说账房里面的钱嘛,肯定是不可能全都留给你了,毕竟你也知道你四叔没什么本事,后半辈子肯定是需要一些钱的,所以嘛……” “四叔您这话说的,您就算是全都拿走,也是应该的。” 苏符自然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因此很是直接的便开口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嗯!既然如此,那四叔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交代好了苏符和张千的事情之后,高俅也就没什么好继续说的了,“对了,张千你记得跟尤勇和吴谋他们说一下,他们两个现在不再,回头我就不专门找他们去说了。” “是!公子!” 张千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嗯!好了,没什么事儿了,大家都吃饭吧!吃饭!” 说完了事情之后,高俅也是感觉到饿了,便招呼着大家一起吃饭。 不过就在高俅刚拿起筷子来的时候,苏符却是开口了,“四叔,虽然我知道您做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了,可我还是想多嘴问一下,现在您正如日中天,等到现在的曾大人一退,您肯定就能接替他的位子,可是您为什么还要辞官呢?” “为什么还要辞官?这个问题倒是……仲虎,其实有些事情是说不明白的。为官一任,固然可以造福一方,可是人生数十载,能造福到的人却是有限的很。而且有些事情或许你不能想象,站得越高,其实也会让人越发的畏惧。” 高俅自然不好用自己不想做官来打发苏符,因此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四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高俅的话并不难懂,可是苏符依旧问了起来,因为他想不通自己的四叔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什么意思?意思很简答啊!就是你四叔怕了啊!” 高俅摇了摇头,他说的也是实话,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确实是有一些害怕了,历来都是站得越高摔得越惨,而现在的他,虽然不能说是已经趴到山顶了,可是也已经差不多要走到顶点了。 第六十七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一般来说,人生就好像登山一样,前半段是上坡,那后半段就肯定会有下坡,根本就不存在一直上坡的情况。而在登到顶峰之后,其实面临的情况就很是尴尬了,要不就是走下坡路,要不就是待上一段时间再走下坡路,至于说登天而上,虽然不是不可以,但是放在高俅的身上,却是多少有些不合适了。 更何况,高俅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多少本事,之所有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只不过是运气使然,所以高俅也并没有打着做更多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高俅真的有本事,那又如何呢?王安石、司马光、章惇还有曾布这些人,有哪一个不是有本事的人呢?可是他们又做过多少利国利民的好事儿呢?官场之中待得久了,就算心有不甘,可最终还是会卷入各种各样的争斗之中,这是没有办法去避免的。 作为一个知道大致历史走向的人,其实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并不是仅仅局限于平定外患这些,而是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不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需要付出的就越多。 高俅并不是不想为天下做些什么,可是他却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能力,就算是王安石那样的人又如何?‘新法’一出,虽然是在一定程度上造福了百姓,可是在一些方面却也是给百姓添了不少的麻烦,当然更重要的是将朝堂给弄得乌烟瘴气了,虽然说在这一点上其实王安石的责任也只能占一半。 不管如何说,高俅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了,反正现在府上的银钱可是不少,虽然说对于一座府邸来说并不算太多,也就是一年半载的消耗,可要注意的是,这座府邸毕竟是原先赵佶的府邸,后来给了赵玉儿,可是这一直以来的开销,都是平常人想都不敢想的。 而高俅辞官之后只不过是想要过一些安生日子,开销肯定不会这么大,所以说高俅预计带走的钱财,至少也够他花用个三、五年的,如果要是节省一些,自己再种点菜什么的,用上个十年可是很简单的。当然这些钱过一辈子肯定是不够的,不过平定西夏的赏赐还没有到位,肯定也会有不少的钱财,再加上娶长公主的嫁妆,一辈子的花用基本上就是狗了。而且到时候高俅也可以去做个教书先生,多少也是可以挣一些的,倒也不是说辞官之后就完全的失去了经济来源的。 不过到时候高俅是不是真的就跟朝廷没有了往来,却也不大好说的。毕竟赵玉儿是长公主,真要说完全离开了朝廷的视线,肯定也是不太现实的。因此说不准到时候高俅还能定期从朝廷领钱呢!长公主和昔日的朝廷大员,‘养老金’应该不会少吧? 就这样,一切还没有定下来的时候,高俅已经开始思考起了自己日后辞官之后的生活。 当然这一切真的提上日程的话,恐怕也不是三两天的事情,毕竟现在大宋北部还十分的紧张,总不能说大宋还打着仗,这边长公主就出嫁了,这虽然不违反什么规定,可是却也是好说不好听,因此高俅的婚事肯定是要等到辽国和女真被解决之后了,而辞官的事情,自然也要往后面安排,总不能还没有跟长公主成亲就辞官了,难不成要长公主嫁给一个平民百姓吗? 吃完了晚饭,高俅便回屋睡觉去了,虽然说高俅的心里面也十分的期待跟赵玉儿她们发生些什么,可是毕竟这个世上还有礼法的存在,高俅可不想被一帮卫道士说三道四的。 第二天一大早,高俅还没有起床,外面却是传来的敲门声。‘砰砰砰’、‘砰砰砰’的闷响从外面传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谁啊?这么一大早的就这样来敲门,报丧吗?” 高俅还没有睡醒,听见门外面的敲门声,自然是十分的生气了。 当然也不是高俅有起床气,所以说话才会这么的不客气,而是因为敲门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规矩。一般来说,敲门都是先敲一下,然后再连敲两下,这是正常的敲门程序。只有在那种出了要紧的事情,比如说报丧的那些不吉利的事情,才会出现这样急促的敲门声。 门外面来的人显然是张千,在听见屋内的高俅开口之后,立刻便回答道:“公子!快些出来吧!出事情了!出大事情了啊!” “嗯?出事情了?出什么事儿了?” 听见了张千的声音,高俅也突然间就清醒了过来,从床上坐起了身来。 张千跟了高俅这么多年,高俅自然深知张千的为人了,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张千绝对不会这么着急的。所以在知道了门外的是张千之后,高俅都来不及穿好衣服,只是随便的披在了身上,然后光着脚就走到了门口,将门打开了。 “怎么回事儿?张千,出来什么事情?” 看着门口满脸严肃的张千,高俅的也皱起了眉头,因为他觉得,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了。 “公子,出事儿了!章大人家来人,说是有要紧的事情找您,而且我看他的装扮,似乎……那位章大人可能是已经……” 张千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这消息确实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张千的这番话却是让高俅更加迷糊了,上下打量了张千一番之后,面色古怪的开口问道:“张大人?哪个张大人啊?是你的本家吗?” “……”张千看着满脸慎重的高俅,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好半天之后,才有些无奈的开口解释道:“公子!是章惇章大人,跟我可没有任何的关系!” “啊?哦哦哦!是章大人啊!你怎么不早说呢!对了,章大人家来的人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在明白了自己弄错了之后,高俅倒是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从从古至今,乃至到了后世之后,‘弓长张’和‘立早章’,也都是一个被人们经常提及的一个话题。因为两个姓氏都不算是小姓,发音又是一模一样,所以弄混了也实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是这样,公子。张大人家来的人身上带着白,恐怕是章大人他……” 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见到的情况,张千十分的慎重,毕竟这种事情,是开不得玩笑的。 “章惇那个老东西走了吗?这可真是……让对方稍待片刻,我去换了身衣服,然后去见他。” 大致猜测到了一些事情,高俅也不好多说什么,摇了摇头之后,便转身回屋去穿衣服去了。 张千自然是回身上前面招待那个章家来的人了,大概就是过了十来分钟的时间,高俅也就到了前面。 正如张千所说,章惇家来的人腰间缠着白布,显然不可能是什么吉利的事情。因为如果是选用素色的丝绦的人不是没有,可是一般来说不可能是用粗布,而且颜色也不会是特别的白,毕竟有些忌讳还是不能不考虑的。 一般来说,根据报丧的习俗,报丧的人必须来去急速,不进人家的大门,只能在门外高声地喊叫,报过丧之后,讨一口水漱口,来驱除不详,然后就马上回去。不过一个地方跟一个地方的情况不一样,虽然会有细微的差别,但是大体上是不会有什么不同的。 不过既然这个章家来的人不是站在门外报丧,然后再离去,肯定就是有事情要亲自见到高俅才行。不用多想,也应该是章惇留下了什么遗言,要不就是有什么东西要交到高俅的手上,要不就是有什么话要嘱咐高俅。当然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这个来人空着手,实在不像是有东西要交给高俅的样子。 “请问您是……” 高俅走到了客厅之中,没有急着走到主位之上坐下,而是占到了对方的面前,先问了一下对方的身份。 “在下章杰,家祖讳名章惇。” 章杰是个青年的模样,听见高俅问话,很是自然的开口回答起来。 “哦!原来是章兄当面!不知道章兄此来,所为何事?” 高俅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可是也明白了对方应该是章惇的孙子,不然也不会用‘家祖’这么个词儿,不过就算是已经猜到对方的来意,可是高俅总也是要问一句的。 “是这样,十日之前,家祖病重,药石无救,于驾鹤西归之际留下一封书信,要我们一定要亲手交到高大人您的手上!” 说着话,章杰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到了高俅的面前。 抬手接过了章杰递过来的信件,高俅转身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去,接着就打开信封看了起来。这一看之下,才明白章惇是如何的用心良苦。 信里面的内容并不多,而且字体也并不算工整,甚至于说是潦草都是可以的,这种字要说出自章惇之手,恐怕是没有几个人相信的。不过若是临终之际写出来的字,能写清楚就已经不错了,倒是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信里面的内容比较简单,无非就是嘱咐高俅的一些事情,不过高俅已经决意过了这段时间之后就辞官,所以章惇的这些嘱咐,高俅注定是听不进去了。 “呼~!事情我已经大致都知道了,章兄送信来辛苦了,不过我想您应该不能在我这里久留,所以我就不留你了!”高俅将信折好,转头看向了一遍的张千,说道:“去,给章公子准备一些干粮,再准备一匹快马。” 不是高俅不懂得交情,不想留章杰休息一下,而是这种报丧的人根本就就不能停下休息,快些报丧快些回去才是正理,因此干粮和快马,其实是很合适的。 章杰此来,肯定来的很匆忙,因为像是章惇这样曾经的朝廷大员去世之后,地方府衙肯定是要上报的,而且随后朝廷也会对此有所表示,昭告天下什么的其实都是基础的。而现在朝廷还没有昭告天下,显然是朝廷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换而言之,就是地方府衙负责送信儿的人还没有来到东京汴梁。如此,章杰来的有多么着急就不用多说了。 虽然知道高俅是一番好意,章杰也十分的想接受,不过还是推辞的了一番,“这如何使得?这万万使不得啊!” “哎~!没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我跟章大人之间亦师亦友,不过现在辽国那边正是混乱的时候,我现在却是脱不开身的,所以前去吊唁是不可能了。些许的心意,总是要表达出来的。” 高俅也确实是没有办法,虽然说辽国那边肯定是不用他去了,可是后面会不会出现其他的情况,也确实是不好说的,因此高俅现在还不能离开东京汴梁。 在一番客套之后,高俅亲自送章杰出了自己的府门,看着对方上马离开了。 “唉~!章大人曾经大权在握,可是这一走,却也是一样的毫无预兆,这可真是……”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来章惇就这样死了,张千竟然就莫名的感慨了。 “什么大权在握不大权在握的,别的人是不是在乎权利我不清楚,可是这位章大人,却并不是旁人看得那么简单啊!”高俅目送着章杰远去,听着身边的张千开口感慨,很是自然的接过了话,说道:“章大人一生为官,虽然说不上多么刚正,可是却也从来都没有以权谋私过,这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毕竟就算是我……唉~!多说无益!” 高俅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感慨那么多,尤其是当着张千的面,不过有些话到嘴边了他不说就很不舒服,而在说了之后,他却是觉得有些后悔。不过这个时候想那么多也是没用了,摇了摇头之后,高俅便转身进了府邸,往自己的书房去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章惇在的地方离着苏迈他们那边并不远,高俅自己是去不了了,不过苏迈他们过去一次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六十八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苏轼生前跟章惇的关系一直算不上太好,虽然说也不太坏,可是往来肯定是没有多少的。而在最早的时候,苏轼跟章惇却是很要好的朋友,只不过后来因为志向不同,所以才会分道扬镳,不过不管如何,苏轼跟章惇之间却也没有真的因此而交恶。 当年苏轼被人陷害的时候,本来在外人眼中已经跟苏轼交恶的章惇,却是毅然决然的站到了苏轼那一边,这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当初苏轼辞世的时候,章惇曾经想要到眉州吊唁,不过因为他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所以最终没有成行,不过还是写了祭文让他的儿子带过去在苏轼的坟茔之前烧掉了。 现如今章惇去世了,于情于理苏家这边都应该去个人吊唁一番的。而高俅现在也算是个苏家人,因此苏迈他们过去了,高俅这边也就可以算是尽到礼数了。 当然这个事情虽然也比较着急,可是也用不着高俅太过操心,反正也只是平常的事情,明着让人送信也就是了,这个事情高俅本来懒得专门写一封信了,毕竟这么一点儿事情传个口信过去就能够说清楚了,只不过考虑到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交代,高俅这才回转书房写了封信,交到了一个侍卫的手上,让他快马加鞭,尽快送到苏迈的手中。 这也就是高俅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不然真的像是他早些带着花想容等人在东京汴梁那时候,这封信也只能是让那些往来的客商给捎过去,虽然也算是稳妥,可是时间上却是要浪费很多了,一封信往来一、两个月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这样了。 在安排好了送信的事情之后,高俅便带着张千出门了。 因为高俅考虑到章惇的丧事肯定是比较重大的,所以朝廷里面肯定要有所表示,而且虽然说那个章杰来的很快,可是地方府衙的人来的未必就慢了,因此说不定现在宫里面已经为了章惇的事情而吵了起来,若是再不进宫,后面的事情高俅可就赶不上了。 不过让高俅赶到庆幸的是,在高俅刚刚赶到皇宫之中的时候,赵佶也是才刚刚知道这件事情。 “嗯!高俅你来了啊!正好,你就是不来朕也要让人去找你来的,现在你来了,倒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坐吧!” 看着手中的奏折,赵佶满脸的凝重,看也不看近在眼前的高俅,随手一指一边的作为,就让高俅坐在一边。 等了一会儿之后,陆续的有人走了进来,赵佶也都一一让他们坐到了两边。 一直到人来齐了之后,赵佶这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长叹一声,说道:“唉~!朕收到奏折,说是章惇章卿家病故,思虑再三之后,所以才请诸位卿家前来,看看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 除了曾布和高俅这两个人之外,其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没有首先开口的意思。 等了一会儿之后,赵佶有些不耐烦了,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一个个的怎么都哑巴了?朕问你们的话呢!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说话,难不成是想要欺君罔上吗?” “咳咳!那什么,皇上,您这话就说的有些重了。诸位大人只不过是在回忆章大人平生的功过得失,这样才能更好的提出自己的看法,并不是有意为之。” 这个时候正是送人情的时候,高俅自然也是知道应该如何做的,因此咳嗽了两声之后,开口替其他的人解围了。 “哼!料尔等也不会有那个胆子!”赵佶哼了一声,接着开口说道:“好了,既然高俅你开口了,那你就先说说吧!” “这个……皇上!不管如何说,章大人一生为国为民,操劳不已。现在既然已经如此了,也是该追赠个大学士什么的。当然皇上您也知道我这个人在朝时间不长,对这方面的了解不多,至于说具体如何,还是要看各位大人的意思。” 最先开口有最先开口的难处,不过却也有最先开口的好处,高俅先把基调定下来,那么这件事情就要简单的多了,不然的话就按着章惇曾经的人缘来说,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子也是很难说的。 在赵佶的心里面,自然是不同意高俅的话的,就凭着当初章惇阻拦他登基这一件事情,赵佶就有十分充足的理由去贬斥他,现如今却还要封赏,这让赵佶的心里面如何的能接受?哪怕说是死者为大,可是道理终归是道理,真要是完颜阿骨打死在了赵佶的面前,赵佶肯定是要放下架子去敲锣打鼓的。而现在虽然跟章惇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差,可是毕竟也是不怎么好的,虽然不至于敲锣打鼓,可是让赵佶去追封章惇,那让他心里面也是十分的不舒服的。 在察言观色之后,自然也有人发现了当今皇上的脸色是有些不大好看的,再加上跟章惇的关系也不怎么好,就有人开口了,“皇上,臣以为章惇在任期间,所行虽然无甚大的不妥,可是却也做错了很多的事情,所以两相抵消,不必赏赐,却也不必惩罚了!” 开口之刃自然还是比较畏惧高俅的,不然开口就不会这么的威严了,直接要求贬斥章惇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不过现在高俅在这里,敢放肆的人就要少很多了。 按理说这样也不是赵佶想要的结果,不过跟高俅提出来的相比,却是更加符合赵佶的期望。 接下来自然是一番唇枪舌剑,在场的人之中跟章惇有仇的人可是有一些的,可是站在高俅一方的也是有不少,虽然说原因都不尽相同,有的是认可章惇的功绩,有的则是纯粹的想要讨好高俅。 不过章惇却是一直都在闭目养神,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过。 “咳咳!曾老大人,不知道您对这件事情,是如何看的呢?” 高俅轻咳了两声,打断了众人的争吵,然后转头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曾布。 “唉~!”微微睁开了双眼,曾布却是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意思,一声长叹之后,接着才开口说道:“我如何看的并不重要,不过我刚才紧闭双眼,却不是在闭目养神,而是在回想章惇的这一生。有的人踏入官场的时间不长,有的人之前在外为官,对章惇都不是很了解,而我这个老家伙,却是还记得他做过的不少事情。” “哦?不知道曾老大人想起了什么?” 一听曾布的一切,高俅就知道曾布应该是跟自己一个意思了,很是自然的便顺着曾布的话问了下去。 而章惇究竟做过些什么呢?无外乎就是恢复新法、重修实录、改革用人方针、开疆扩土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昔日王安石变法,所行之法并不尽善尽美,后被废除,而章惇几乎是用一己之力恢复了新法,当然这其中也加入了他自己的一些观点。比如改差役制为雇役制,恢复免役法,规定各地富人缴纳免役钱在一百贯减收三分,即三十贯,以此减少恢复免役法的阻力,同年恢复保甲法;恢复青苗法,规定借青苗的钱完全自愿,禁止强制,只收一分息,给散本钱,不限多寡,各从人愿,仍勿推赏,其出息至寡,则可以抑兼并之家,赏既不行,则可以绝邀功之吏,进一步减轻了农民负担……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章惇恢复熙宁新法,并修正新法的诸多弊端,从一定程度上克服了熙宁新法的缺陷,没有一味的排斥元佑时期的政策而是学习其好的政策。仅仅是这一条,不说流芳百世,其实也是功在千秋的。 而章惇章惇更是下令中外学官,不是治科、进士、上舍生而入官的人全部解除官职,解除所有凭借私人关系而任官之人的官职。章惇独相七年,从来不利用宰相的权利赠送官爵给自己的亲信,就凭着这一条,哪怕是王安石和司马光在世,也不能不为之羞愧。 开疆扩土就简单的多了,讨伐西夏、征战吐蕃、拓土南疆,一桩桩、一件件,根本就列举不完。可以说,高俅之所以能够有收服吐蕃、屠灭西夏这些战绩,其实都是沾了章惇的光了,如果没有章惇打下的扎实基础,那高俅也根本不可能做到那般让人惊艳的事情。 不过这也就是高俅不学无术,不然的话,高俅肯定就会知道,虽然章惇在后世被列入了‘奸臣’的传记之中,但是中华上下几千年,真真正正能算得上铁血宰相、东方俾斯麦的人。至于说后世的那个李姓之人,在他的面前除了自惭形秽之外,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章惇的功绩很多,过错却是很少,这样一来,却是让赵佶的心里面十分的不舒服了,毕竟他对章惇可是没有多少好感的。 只是曾布似乎是没有看见赵佶的脸色一般,依旧开口说着,“皇上,章惇的功过,清清楚楚,纵然有些事情做得不大妥当,可是毕竟是为了大宋操劳半生,没有功劳,总也有苦劳的。他建立州县、抵御番邦,经略湖北,使蛮人不再搅扰内地!桩桩件件,都是功大于过!” “你这……” 头一次被曾布用大道理来教训,赵佶也实在是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局面,当下就有些傻眼了。 “皇上!臣也是有一些私心的。虽然说老臣跟章惇之间的关系并不算融洽,可是若是有朝一日老臣也故去了,却也希望有人能够帮老臣仗义执言!”曾布的话铿锵有力,完全不像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环顾四周之后,接着说道:“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可是真正能够做到的人又有多少呢?凤毛麟角而已!可是做的对的事情,总是要比做错了的事情要多,真要是到了给老夫盖棺定论的那一天,哪怕不能尽是溢美之词,可老夫也希望能够功过相抵,少一些闲言碎语!” 等曾布这一番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赵佶在内。 其实大家心里面都明白的很,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哪里有那种能一直活着的人呢?就算是真的能够长命百岁,可是在百岁之后,也肯定是要走那一遭的。真到了那个时候,谁不希望能有个好一些的结局呢? 就算是赵佶自己,他也知道自己成天斗鸡走狗的不务正业,可是他毕竟是个皇帝,这方面的顾虑也是有的,真要是让人在史书上记载上他赵佶是个昏君,那他肯定也是不乐意的。虽然说赵佶刚才其实就想着做昏君做的事情,可是那也并不妨碍他此刻的想法。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大人站起了身来,朝着所有人一拱手,说道:“皇上,臣以为,章大人为国操劳,今日之事,当恢复特进,并追赠之。” 开口的人高俅并不是十分的熟悉,不过也知道这个看上去比曾布还要老的老人就是当今的礼部尚书,此人开口,赵佶势必要有所表示。 “如此,那……恢复特进,赠观文殿大学士,追封魏国公!” 事已至此,赵佶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毕竟曾布和礼部侍郎这两个重量级的人物都开口了,若是他还固执己见,那可就不好了。 而赵佶已经开口,其余的人就算还有不同的意见,却也是不能再说什么了。 如此,章惇的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这个结果其实已经是相当不错了,高俅虽然不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可是也知道追赠国公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这个结果,也算是对得起他跟章惇之间相识一场了。后面的事情也不用高俅去操心了,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那么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变数了,不然这对赵佶的威望可是会有很大的打击的,所以高俅也就不用掺和后面的事情了。 第六十九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了,那么所有的人就都没有什么事情了,该做事的继续做事,没事做的就自己上一边儿上凉快去了。高俅本来也想着离开,不过却是被赵佶给叫住了,所以没有走成。 当然赵佶留下高俅也不是为了说高俅的婚事,只不过他心里面郁闷得慌,想要找高俅说一说,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因此说的话也都是没有什么营养的,高俅就权当没听见了。 章惇的事情揭过去不提,毕竟人都已经没了,丧事处理完了之后,除了章惇的那些家人之外,就算是章惇的那些朋友,也很难经常想起这个人了。而高俅自然也是如此,虽然感慨,不过却也没有再过多的去考虑那么多,因为在这之后不久,苏迈他们就来到了东京汴梁。 苏迈可是和苏迨、苏过他们一起来的,这一大家子的人可是不少,也就是高俅的这宅子够大,不然还真的就住不下了。 找人安排苏迈他们的家眷去后面放行李,高俅便和苏迈等人一同坐在了客厅之中,说着最近发生事情。 “兄长,章大人那边的事情,料理的差不多了吧?” 因为苏迈他们是从章惇那边来的,所以高俅开口先询问了一下章惇那边的事情如何了,这也算是一个礼数,不闻不问可是不合适的。 苏迈是大哥,自然是由他开口,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才开口说道:“倒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章大人的后世办的很顺利,也是多亏了朝廷表态,不然的话,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对于苏迈的话,苏迨和苏过同时点了点头。其实大家心里面都清楚,章惇在位的时候可是得罪了不少的人,而他又从来不是任人唯亲的那种人,因此在他失势之后,自然就没有多少人会出手相助,而在他与世长辞之后,也肯定会有人向着找他后人的麻烦。 好在朝廷表态了,认可了章惇曾经立下的丰功伟业,如此一来,那些对章惇心怀不嘛你的人,虽然说想要做些什么,可是终究是不敢有所动作的。 “是这样吗?那倒是挺不错的。”并不是做的所有好事都需要讲出来,所以高俅也没有多说什么,停顿了一下之后,便转移了话题,“那什么,兄长,关于仲虎这孩子的婚事,不知道您考虑的如何啊?” 虽然说高俅已经征求过苏符的意见了,可是苏迈毕竟是苏符的亲爹,这种事情如果说苏迈要是不同意的话,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不会太过美好的。所以说虽然现在高俅征求苏迈的意见看起来是多此一举的,可是却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苏迈自然也是个开明之人,在听到高俅提起了苏符的婚事之后,谈起手来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接着才开口说道:“婚事自然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而且虽然一直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些事情由他自己来拿主意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他都已经同意了,我这个当爹的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了。” “哈!是啊!虽然说那位林家的小姐出身商贾之家,可是听说也是颇有才学,跟仲虎相处的也很是融洽。如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坐在一旁的苏过开口,附和起了自己大哥的意见。 显而易见,苏迈他们的意见基本上是同意的,那就是同意这门婚事。当然对于女方的背景,他们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虽然说现在苏家算是没落了,而女方的舅舅是一方的知州,可是对于苏迈他们来说,根本就不会有攀附权贵的意思,只要是顺应本心的事情,那就可以去做。 至于说苏迨,能够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很难得了,说不说话,其实都不是十分的重要的、 “嗯!既然如此,那等到刘仲武他们凯旋之后,就让苏符他们两个成亲好了。” 此刻北边的战事还没有结束,自然不是好的时机,高俅定下这件事情来,也让一边的苏符松了口气。 本来苏符也是可以去北边混混战功的,可是现在高俅不去了,又安排了张千等人北上,再让苏符前去就有些不合适了。不过之前在麟州的时候功劳已经不算小了,年轻人也没有必要让他一步登天,脚踏实地的慢慢往上爬,其实更好。 不过虽然说现在苏符在这里,可是刘仲武确实率兵北上了,要让苏符他们成亲,最好还是双方的长辈都到场才好,因此现在着急也是没有用的。 当然除了苏符要成亲之外,高俅也要成亲,不过因为高俅这边没有长辈在,所以他自己拿主意也就是了。虽然说苏辙也可以算是他的长辈,可是最多也就是沾了苏轼的光,实际上还是干预不了高俅的事儿的。只是高俅眼下也是不好成亲的,毕竟大宋在跟番邦外族交战,如果这个时候长公主出嫁,传出去实在是不好说,也不好听的。 苏迈他们就算是在高俅这边住下来了,因为朝廷也并没有给他们什么具体的官职,所以也不需要他们去做什么,好在看在高俅的面子上俸禄还是照发的,而且是按照之前的品级发放,倒是也不用麻烦高俅太多。就这样,高俅平日里跟苏迈他们拉拉家常,说说笑笑,就这样过起了太平日子。 跟高俅这边的安静祥和截然相反的是,辽国境内已经打乱了套了。 别的不提,单说女真人那边。本来女真人长驱直入,驶入破之,已经打到辽国的中京城外了,可是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却是被突然间出现的大宋将士给袭击了。 要说起来,女真人是真的有本事,临危不乱,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都能及时作出应对,如果不是折可适亲自领兵,说不定女真人就全身而退了。可就算是有折可适亲自带兵,最后女真人还是退走了绝大部分的兵马,最后可能也就有十分之一、二的损失,而且这其中还是将那些粮草辎重计算在内的。 旗开得胜,自然是振奋人心的,可是接下来折可适面临的情况,就十分的尴尬了。 要知道,折可适为了能达成这一次的目的,可是带领着十多万的兵马,特地兜了一个大圈子绕到了中京的北面,又选在女真人攻城的特殊时机,如果是以往对阵西夏国的那些大将,这一战不说是大获全胜,至少也是斩获颇丰,西夏的那些人至少要留下一半的人命才够。可是现如今虽然说也是成功了,可是却没有取得多大的战果,女真人的实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如此一来,却是麻烦大了。 朝廷下达的命令,是选择好时机对辽国和女真人同时下手,折可适等了好久才等到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可是却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虽然并不是他谋划失策,可是责任还是要归在他的身上的。现在他要考虑的是,接下来如何进行。 要说对阵女真,折可适自然是不怕的,毕竟是征战数十载的沙场老将了,打得西夏毫无还手之力,又怎么会害怕女真人呢?可问题在于真要是跟女真人硬拼,那辽国这边坐收渔翁之利可就不好了。可是若想对辽国下手,谁知道女真人那边会是什么态度呢?到时候女真人如果突然出手,从背后捅一刀,折可适可就要面临大麻烦了。 而跟折可适一样陷入进退两难境地的,还有辽国。本来已经被人家兵临城下,国主都已经有了逃跑的打算,可是在这个时候大宋却是突然横插一手,拦住了西夏。可是不管怎么想,大宋都不像是想要帮助辽国,可是现如今的辽国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辽国了,在花架子被女真人拆散了之后,辽国现在已经不剩下什么了,就算是跟大宋的北路禁军捉对厮杀,胜负都难说的很了。现在的情况下如何选择,可是让中京城内的一干人等都位置头疼了。 跟大宋和辽国相反的,女真人反倒是比较轻松的,套用一句后世的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女真人现在就是光脚的那个,能得到任何东西都是他们的胜利,反正他们也是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倒是不会在乎那么多。至于说大宋是不是和辽国联手了,女真人不清楚,虽然位置头痛,可是却也并没有真的将之放在心上。不过保险起见,女真人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就这样,辽国境内一时间竟然平静了下来,着实是让所有关注的人都感觉到了诡异。 不过女真人毕竟是女真人,现在还是烂命一条,根本就不在乎那么多,在维持了短暂的和平之后,便再次发动了攻势。不过让辽国国主感觉到绝望的是,女真人并没有在乎一旁虎视眈眈的大宋,而是直接向着中京城发起了攻势。 而在一边旁观的折可适,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猫腻。虽然说女真人攻城打的很凶,可是女真人一向如此,这只不过是他们的作战风格而已,并不能说明女真人将所有的兵力部署都安排在了中京城上。尤其是派出去的探马回报,女真人明显留有后手,这就让折可适更加的谨慎了。 思虑再三之后,折可适决定就这样看着女真人破城,当然不是不出手,而是要等待时机,等待女真人破城之后,进城大肆劫掠的时候再行出击。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女真人必定会有一刻松懈,这个时候进攻是最好不过了。 就这样,在辽国国主的殷切期盼之下,折可适安心当起了看客。 直到辽国国主走投无路,于自己的寝宫之内自焚的时候,才终于不再将希望寄托在大宋的身上。至于说辽国国主临死之前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反正任你千秋功过,死后也只不过是黄土一抔,根本就没有什么更多的东西了。 是夜,女真人攻破中京城,辽国国主自焚于寝宫之内。 看着那冲天的火光,折可适觉得时机已经到了,立刻点齐了三军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向了中京城。只不过让折可适觉得意外的是,女真人入城劫掠了是不假,可是也不知道他们是有心还是无意,竟然将城门给关上了,这样一来,折可适想要入城,却是没有办法了。 好在女真人不可能一直待在中京城内,到时候他们从中京城内出来,带着大批劫掠来的金银珠宝,肯定作战能力就大打折扣,那个时候再行攻击,也并不是不可以。有了这样的理由,折可适倒是也不是很着急了。 只不过在等了一个晚上之后,折可适却一直没有等到女真人的兵将,这就让他有些不安了。而在探马回报之后,他突然感觉有一种被玩弄了的错觉,因为女真人根本就没有后手了,那些之前被他那么发现的所谓女真人的埋伏,说白了只不过是女真人故布疑阵而已,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而真正女真人的兵马,却已经进入了中京城内。 面对这种情况,折可适也是十分的自责,毕竟是他考虑失误才会造成这种情况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够将辽国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任谁都不会相信女真人没有几个人手竟然会这般的少。 确实,女真人的兵将数量真的是不多,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可是他们的本部人马并不是很多,更多的是那些临阵俘虏的辽国兵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看起来威势十足。 虽然折可适还不知道辽国的国主已经自焚了,可是想也知道辽国的情况现在是朝不保夕,虽然肯定还有流落在外的辽国宗室,可是中京城内的那些基本上是没有幸存的可能了,如此一来,辽国基本上已经算是完了,用不着再为了他们而费神了。 一想到跟大宋相争百年的辽国如此的结局,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第七十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面对着中京城坚固的城墙,折可适很是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之前为了攻破中京城,女真人可是付出了很多的,可以说如果不是折可适带兵出现,事情未必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中京城毕竟是中京城,是辽国的都城,防备还是比较严密的,就算是女真人猛攻上一、两个月都未必会有什么进展。 折可适带兵一出现,女真人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中京城内的那些辽国士卒可就松懈了下来,连番的大战,确实让他们感觉到了疲惫,有大宋在一边虎视眈眈,想来女真人也不敢太过放肆才对。可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女真人偏偏没有收到任何的影响,反而借着这个机会攻破了中京城。 如此一来,现在发愁的却是折可适了。要攻破中京城不难,可是如果伤亡太大的话,那可不是折可适能够接受的了。 就在折可适左右为难之际,刘仲武却是提出了一个主意。女真人擅长攻伐,守城自然是不行,可是中京城墙坚固,硬攻也不是个办法,因此不如等上一段时间,待到女真人的粮草耗尽之后,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刘仲武的这个主意说不上好,但是确实也是一个办法,毕竟现在折可适也没有其他的主意,所以与其坐以待毙,倒不是用一下刘仲武的主意,反正只不过是围城而已,又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当然折可适也不是一味按着刘仲武的主意去做,不是因为担心功劳的问题,而是女真人肯定不是傻子,就这样死板的围城,女真人见势不好,直接冲出来又该如何?现在主动权是掌握在女真人的手里,他们说什么时候冲出来就什么时候冲出来,当然如果折彦质准备攻城的话,那主动权就在他的手里了。 决意围城之后,折可适立刻就派人四处‘征召’民夫,在中京城外连夜修建起了一堵‘城墙’,当然看起来还是十分的简陋,不过那些被强行抓来的西夏民夫,也是在一刻不停的在加固着这堵‘城墙’。 折可适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你不想出来,那就干脆不要出来了。这一堵简陋的围墙并不能真的阻止女真人的铁骑,可是有了这堵围墙之后,抵挡女真人就十分的容易了,至少不用直面女真人的骑兵,这是很必要的一点。 至于说那些被强行征召的西夏民夫,自然是被累的够呛,不过这又不是自己的的百姓,折可适倒也没有太在乎他们的感受。倒是折彦质,担心日后占领西夏会被排斥的问题,还是让人安抚了一下那些被抓来的西夏民夫,吃饱住好自然是必要的了,当然钱就别想了,大军出行也没有说带着钱出门的。 折彦质的行为自然是被折可适看在了眼里,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做法,他还是很满意的,只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女真人那边已经有了动作。 其实折彦质这边一开始筑造围墙的时候女真人就已经发现了,不过因为之前攻城的时候一番苦战,女真人也是有些累了,所以看见大宋这边有所动作,他们也没有想太多,只是以为对方在建造攻城器械。 对于大宋那些能工巧匠,女真人虽然没有见识过,可是却也听到过太多太多了,而且偶尔也会有一些奇巧的器具会传到他们那边,因此虽然认为大宋的士卒是在建造攻城器械,可是也并没有在乎太多,只是计划着在大宋那边快要完成的时候出去袭击一下。 不过让女真人没有想到的是大宋那边根本就不是在建造攻城器械,可是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围墙的雏形已经完成,加固也是快要完成了。面对这样的情况,完颜阿骨打虽然感觉万分的头痛,可是也知道不能够坐以待毙,因此便点齐了五千兵马,将其派了出去。 被完颜阿骨打派出去的是一个比较大的部族的首领,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可是却也没有办法拒绝,可是他又不想跟大宋的官兵硬拼,所以便想着找一个方向冲出去,尽量少跟大宋的官兵对上,而在他出去之后,自然不会再回来了。 这个女真人的首领也是不简单,在观察了一番大宋军队的布置之后,找到了中军大帐,接着便反方向冲了出去。 一般来说,中军大帐周围都是有重兵把守的,真要是直冲对方的中军大帐,是有机会活捉对方主帅的,可那也仅限于己方实力不弱于对方的情况下,像是女真人派出的这五千人,基本上是没有任何的机会的。 可惜的是,折可适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因此在跟自己对面的那一侧安排了整整十万的人马,至于说他自己这边,就只有两万多人。虽然说是由北路禁军、京畿禁军等多方面的人手组成的,可是人手这么多,对方取走折可适的性命,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然,在另外的那一面,十万多的人马都是折可适从府州那边带过来了,是绝对的精锐。之所以会这样安排,折可适也是考虑到了女真人可能会从自己正对的那一侧突围,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不过话说回来,女真人的战力还真不能够小瞧,仅仅是这五千人,却差点就突围了出去,也就是折可适带来的那些将士足够的精锐,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够阻挡住他们。 以步卒对阵骑兵,本来就没有多大的胜算,要不是有围墙作为依靠,很难说要死伤多少人才能将对方拦住。可就算是有围墙作为依靠,最后还是有七千多人的死伤,而那些骑兵却只是留下了一千来具尸首就逃回了中京城。 这样的结果还在折可适的预料之内,七比一的结果并不是很难接受,大宋家大业大,就算是按着这个比例将女真人拼光,也还是承受得起这些损失的。当然真正说起来比例并不是这么算的,折可适这边除了有那么一些倒霉到家的被女真人的战马直接撞上之外,剩下的伤亡以轻伤为主,重伤极少,而女真人却是实实在在的扔下了一千来具尸首,怎么算都是折可适他么胜利了才对。 当然这也跟那个女真人首领的吩咐有关,因为担心陷入苦战之中,所以这个女真人首领下达的命令是突进、突进、再突进,直到突出重围为止,绝对不能恋战。如此一来,女真人能够造成的伤亡,基本上就全都是靠坐骑来完成的了。 这个女真人的首领回城之后,便让完颜阿骨打给砍下了脑袋,这自然不是什么让人关注的事情,倒是不用多提。 在知道了折可适让人筑造的这个围墙是有用的之后,完颜阿骨打也不打算再派人试探了,很是干脆的让自己手下的士卒好好休养生息,等到休养过来之后,直接跟大宋一决生死。 完颜阿骨打是个做大事的人,这一次他看的很清楚,现在西夏已经被大宋攻破,辽国也已经成为了战场,剩下他和大宋之间要分个高下了。战胜的那一方,自然是独霸天下,而战败的那一方,什么结局也就不用多说了。 不得不说,完颜阿骨打猜对了。现在还在争雄的就剩下大宋和女真,如果大宋胜了,那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而如果大宋这一次败了,后面基本上也很难再有还手之力了,因为大宋的精兵强将,基本上都已经集中到这边来了,这一次失败之后,再想反攻,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折可适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老老实实的等待着时机,毕竟他现在肩上的责任很是重大,走错一步,大宋可能不会伤筋动骨,可是他折可适的应命,可就毁于一旦了。 双方僵持了半个多月之后,女真人算是彻底的恢复了过来,而代价就是中京城内那些没有来得及出逃的百姓遭了大罪,不过女真人并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依旧在专心的思考着如何对付中京城外的大宋将士。 半个月的人吃马嚼,中京城内可是被女真人弄得乌烟瘴气了,而中京城内那些被祸害的辽国百姓,也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就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中京城内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本来中京城内的百姓还心存幻想,就算是成为女真人的子民,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可是女真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压他们,让他们完全看不到生的希望,他们也就彻底的绝望了,索性最后就自暴自弃,很是干脆的破罐子破摔了。 房子从来都是让人安居的所在,可是现在连活下去都很难了,那还留着这些房子做什么呢?疯狂的百姓点燃了自己的房屋,在中京城内大肆破坏。虽然说很快就有女真人将他们镇压了,可是一切都为时已晚,中京城算是彻底的完了。 完颜阿骨打也是一个果决之人,眼看着事情不好,很是直接的点齐人马,打开城门去找大宋决战去了。 而这一战,一直从半夜打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折可适在猝不及防之下,都被女真人砍了几刀,要不是刘仲武拼死相救,折可适可能真的就要在这里‘折’了。饶是如此,折可适的伤势也是很重,至少短时间内是动弹不了了。 其他的将领包括王厚、种师道等人在内,俱都是有伤在身,因此军队的之魂全暂时就交到了折彦质这些小辈的手上。而张千因为来得晚,位卑言轻,平时离着折可适他们也比较远,所以这一次倒是很幸运的没有受到太重的伤,因而也能够跟折彦质一起查看斩获了。 女真人的这一次突袭数字实在是太过突然了,折可适等人毫无防备的应战,将军们死伤就有数十人,地下普通的将士,死伤就更多了,单单是战死的,统计上来就有五万人,重伤则是三万,轻伤无算,这一战损耗的兵器、甲胄,更是一个天文数字。而女真人那边就更加的惨烈了,基本上没有几个活着离开的,就连那完颜阿骨打,也不知道让谁给砍下了脑袋。 可以说,这一次折可适他们算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不过现在看这个结果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能够全灭女真人,付出这个代价倒也是值得的。 折彦质他们只是负责统计数据,顺带着收拢军队,安抚地方,至于说那些其余的事情,也用不着他们去操心,倒是做的有模有样。 十月份,折可适基本休养完成,辽国全境也差不多被占领了下来,虽然有几个城池有所动作,可是在大军压境之后,也都没有了生息。只不过女真人那边稍微有些麻烦,那种部族制度之下,出战的虽然不少,可是留下的老弱也是不少,要命的是这些老弱也都是有一战之力的,更要命的是他们已经拖家带口的逃走了。 以大宋现在的这个情况来看,根本就是没有余力去追击那些逃走的女真人了,毕竟西夏被攻破才几个月,现在辽国也已经完了,大宋要发展收服这两国的百姓,也是任重而道远的。反倒是那些逃走的女真人,却是不止一提的。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折可适带着一部分的精锐班师回朝,准备面见当今皇上了。 在得到了辽国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之后,高俅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他也就可以好好的准备自己的婚事了,至于说还会不会发生什么,那就不在高俅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要知道,不说逃走的女真人,西边可还有残存的羌族和吐蕃,再者北方还有尚未崛起的蒙古,真要是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都解决掉,那高俅这辈子都别想着有些轻松日子了。 现在大宋吞并了辽国和女真,接下来定然要有一次极大的发展,真到了面对蒙古的时候,胜负还在两可之间。(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85053高俅不踢球最新章节! 折可适班师回朝,一应人等该封赏的封赏,该赐官的赐官,反正是皆大欢喜。而最高兴的,自然要数苏符了,就在他被反赐官的第二天,他成亲了,和林家的小姐喜结连理。 而高俅却是要郁闷了,因为长公主出嫁不是一件随便的事情,反而要大操大办,一应的礼节都十分的繁琐,所以他想要赶在苏符前面成亲的愿望,肯定是行不通了。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花想容等人全都跟着赵玉儿沾光,这就让高俅觉得很舒服。 高俅倒也不是贪图什么,只不过赵玉儿的待遇如果明显比花想容她们几个人要好的话,那么高俅肯定是不好跟她们交代的,而为了他自己后半生的幸福,现在的结果实在是十分的合适的。一应的物品都由宫内来准备,高俅只要安安心心的等着成亲就行,如果这都不行,那高俅才真的是贪心。 一应繁琐的事宜不必多讲,高俅也并不是十分的关心,虽然这是他的终身大事,可是女方赵玉儿那边牵扯到了皇室,很多事情高俅其实就做不了主了,更多的时候,高俅就好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任凭那些往来的女官们摆布。 好不容易等事情忙得差不多了,高俅算是可以喘一口气了,却是又被赵佶找上了门来。 赵佶的手中拿着一本奏折,脸色十分的平静,不过双眼之中却隐隐有怒意闪现,“高俅,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皇上,哦,不对。大舅哥,我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全都在奏折里面,您看了应该知道才对啊!” 高俅自然不会健忘到不记得自己写过的东西,尤其是昨天才写过的东西。 奏折的内容很简单,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辞官。当然高俅也不是没有想过多谢一些,比如劝谏赵佶勤政爱民、肃清吏治什么的,可是再三思索之后,高俅却是放弃了这样做,毕竟他已经不想再插手官场上的事情了,他又不是范仲淹,说什么‘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话实在是太过冠冕堂皇了。 “……朕知道之前有些事情朕做的不太合适,甚至说是做错了,可是现如今大宋外无敌患,内无灾乱,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你就这样一走了之,弃朕于不顾?” 赵佶自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如何的,可是他毕竟是皇上,很多的时候就算是知道自己的错了,可是也不会低头,可是今天,他却是一反常态,竟然说自己错了。 对于赵佶的话,高俅要说心里面没有触动那是假的,不过他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皇上,哦,不对。大舅哥!您说的自然是对的,可是现在大宋外无敌患、内无灾乱,那要我还有什么用呢?我可是知道,您若是肯大展身手,成就比之先帝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励精图治对您来说是想做就能做到的事情,既然如此,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高俅,你……” 赵佶自然想不到自己都亲自开口了,竟然还会被高俅拒绝,当时就愣住了。 “哎~!大舅哥,你先听我说完!以前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我虽然没有问过,可是心里面都是有数的。你想要我留下,无非就是想要自己偷懒,可是这天下是你的,你有责任去承担起来,而不是说找到一个人就完全的依靠他,哪怕说他的才学真的要远超常人。”不等赵佶开口反驳自己,高俅已经阻止了赵佶,接着说道:“毕竟人都是会犯错的,万一哪天你倚重的人犯了错,而你又将大权交到了他的手上,那等到你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未必还有机会了。所以说我一个人其实并不重大,集合大宋的有识之士并且善用他们,那你才会成为一代明君。” “你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你要是和曾布那个老家伙同时辞官,你让朕一时之间去哪里找人来主持朝政呢?” 赵佶也是知道自己讲道理说不过高俅的,可是如果就这么算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因此他十分的为难,不得不将实情说出来了。 听到赵佶的话之后,高俅却是十分的惊奇,“什么?曾老大人也要辞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什么时候的事儿?呵呵!”赵佶无奈的苦笑一声,随后又掏出了一份奏折,拿起来晃了晃,“和你的奏折同时送上来了。朕承认对曾布是有些看法,可是曾布历经数朝,年纪也确实是大了,想要挽留他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你也知道,章惇他才……所以,你要是再走了,这朝廷上能被委以重任的人,可就没有多少了啊!” 赵佶说的也确实是事情,曾布、章惇还有苏轼他们那些都是一个辈分、年龄的人,现在还活着的,也没有几个了。曾布这两年虽然强撑着,可是身体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辞官是早晚的事情。 当初高俅去曾布那里,看见他儿孙满堂的时候,他心里面就已经猜到曾布要做什么了,不过当时也没有来得及跟曾布讨论这件事情,过后他又给忘了,今天想起来,一切其实都已经注定了。甚至于曾布在辞官的奏折之中,很有可能将高俅给推荐了上去,不然赵佶也不应该先到高俅这边来才对。 至于说为什么高俅认为赵佶没有去过曾布那边,一来是因为赵佶的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隐瞒,要是去过肯定就直说了;二来赵佶与曾布之间确实关系不太好,曾布要走赵佶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劝阻呢? 不过对于赵佶的挽留,高俅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可是赵佶提出来的问题,也是要解决的,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便开口说道:“大舅哥,你如果是担心没有人能辅佐的话,我这里倒是知道有一个人,此人才学过人,为政清明,您的曾祖仁宗皇帝曾经说过‘’,此人应该是可以扶保大宋的。” “你……说的莫不是苏辙吧?” 对于历代皇帝说过的话,赵佶自然是读过的,自然知道高俅说的人是谁。 大宋嘉祐六年,苏轼、苏辙二人在欧阳修推荐下参加制科考试,高中。仁宗皇帝回到后宫曾满心喜悦地说下了‘吾今又为吾子孙得太平宰相两人’这样的话。由此可见仁宗皇帝对苏轼和苏辙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苏轼和苏辙在官场上举步维艰,也是让人没有预料到的。 现如今高俅将苏辙推荐了上来,这就让赵佶有些为难了,毕竟苏辙的文采他是知道的,可是为政他却是不大了解了,“你说的苏辙,朕倒是知道一些,可是这……” “大舅哥你知道一些,那咱们就说些你不知道的吧!”高俅自然看出了赵佶的犹豫,当下便开口说道“嘉佑年间,苏辙登进士第,初授试秘书省校书郎、商州军事推官。神宗皇帝时,因反对王安石变法,出为河南留守推官。此后随张方平、文彦博等人历职地方。哲宗皇帝即位后,入朝历官右司谏、御史中丞、尚书右丞、门下侍郎等职,因上书谏事而被落职知汝州,此后连贬数处。门下侍郎的位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坐的,这不用我多说了吧?” 如果不是前两天与苏辙聊过,高俅都未必能够说的这么利索了,谁又能够想到,半生都在贬谪路上的苏辙,曾经也是官居高位呢? 门下侍郎自然是不用多说了,苏辙曾经跟随过的那些人,文彦博就不用多介绍了,张方平在神宗皇帝时官拜参知政事,也是十分了不起的一个人物。 昔年王安石变法,可是让张方平、文彦博这些人倒了大霉,而苏轼和苏辙就更是倒霉了。现如今经历过那些年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苏轼辞世,苏辙也是无官一身轻,如果不是苏符这边要成亲,苏辙可能就直接回眉州老家去了。 现在高俅要推荐一个人给赵佶,自然是要找跟自己关系好的人来推荐了,更何况苏辙的能力也确实不是那些平庸的官员能够相比的,让他辅佐赵佶,应该会大有作为才对。 对于高俅推荐的人选,赵佶自然是有些不太愿意,倒不是不相信高俅的眼光,更不是不相信苏辙的能力。而是担心苏辙颠沛流离了半生之后,还愿不愿意辅佐他。 一眼就看出了赵佶的顾虑,高俅直接开口说道:“二叔他虽然曾经经历过风雨,可是那皇上无关,跟大宋的百姓无关,只不过是跟同僚之间的政见不同。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相信二叔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赵佶很是无语的看了高俅一眼,随后苦笑着说道:“合着你在这儿跟朕说了半天,推荐给朕的人就是你的二叔?这么说起来,你这算不算是用人唯亲啊?” “咳咳!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嘛!另外蔡卞也不错,也是可以用的。”大道理可是有现成的,高俅可不会被赵佶说的哑口无言,不过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又另外补充道:“当然我推荐是我推荐的,可是有一些人,皇上您亲近他们可以,万万不可给他们权柄,不然的话……算了,您当我没有说过吧!” 说到这里,高俅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随便了。其实他很想告诉赵佶不要亲近蔡京他们,可是话到嘴边,却是又不愿意多说了。 一番交谈之后,赵佶回宫去拟旨了,高俅自然是乐得清闲,安心等着第二天成亲了。 …… 红烛高挑,彩灯摇曳,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让高俅跨马游街,绕一大圈子再来迎亲,这可就苦了高俅了,本来就不会骑马,今天却是要坐在高头大马上让人家当猴子一样的瞧。 不过毕竟是个喜事儿,高俅也不好有什么怨言,好在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丢人现眼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只不过在从外面回城的时候,上桥之后那匹马突然就站住了,任凭张千他们生拉硬拽,死活就是不肯前进一步。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气极了,从后面抽了一鞭子,这匹骏马直接就跃了起来,从桥上跳了下去。 …… “喂!喂喂!你还活着没有?” 一个声音响起,似远实近,就在高俅的耳边。 高俅费力的睁开了双眼,就看见一个警徽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仔细看去,却是一个民警正蹲在自己的身边。 “不是……我怎么了?” 高俅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不过却是感觉浑身无力,除了说话之外,也做不了什么了。 可是高俅明明记得,自己正是要成亲了,怎么一下子就被马带到了河里面?然后还没等他挣扎几下再睁眼就看见了人民警察了?难道说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吗? 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喂喂喂!回神了!回神了!”蹲在高球身边的民警拍了拍高球的肩膀,接着说道:“大晚上的喝那么多酒,要不是有几个小姑娘救你,你可能就真的要完了。怎么样,没什么大问题吧?用不用去医院?” “没……我没事儿……”高球用力一撑,终于坐起了身来,摇了摇头之后,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什么,您说有人救了我,是谁救了我啊?她们人呢?” “呐~,就在那边,人家做好事不求回报,见你要醒了就走了,不过还没走远。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的话,现在抓紧还来的急!” 民警也就是个中年大叔,也正是喜欢那种撮合小年轻的年纪,所以很是‘热心’的帮高俅指了指方向。 高俅转头看见,有五个女孩儿正走上桥头,其中一个回头,嫣然一笑。 本来还强作笑容的高球,这一次直接就愣住了,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怔怔的说道:“是……你们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