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卒过河》
第一章 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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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浩荡,深遂幽远,亘古不变。
一日,有光芒从清微天上降下,在穿越三十六天中,碎散成无数道大大小小的毫光,遍洒向宇宙各个角落!
“命运崩散,当尽聚之,否则凡世乱起,不可收拾!”有意识传道。
无数道命运之光被截拦,那是同样伟力的大道力量,大的命运之光首先被拦,然后依次往下,这是一场先天大道之间的较量!
但终归,还是有极少数最细微的命运之光在伟力之下逃逸,其中一道弱的不能再弱,弱到自身的存在都摇摇欲坠的命运之光却找到了另一个载体,那是一缕在宇宙中飘荡的孤魂,两个合作一处,消失在茫茫宇宙之中……
……普城,是照夜国一个很普通的三线小城,没经济,没地位,没名气,没历史,就像女人没有三围一样,普普通通,在周围的众多城市群中毫无存在感。
这一点上,尤其在长途旅行中尤为突出,因为普城永远是个途经的名称,而不是终点。
普城虽然很普通,但该有的一切还是应有尽有,比如,纸醉金迷的地方。
这是一个城市的附件,就像衙门一样的不可或缺。
朝凤楼是个清馆,只提供一些比较高雅的文艺项目,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什么的,酒菜也比较出色,以素食闻名。
当然,所谓清馆,是相对于浊馆而言,其中区别,不言而喻;来这里消费的,好歹还是顾及些身份,或有正事相谈,或是纯粹的文聚。
有身份的文化人相聚,当然就少不了红袖添香,如果搁在酒楼茶馆,没有丝竹弦乐,只有含枚猜拳,那气氛就完全不一样。
这是雅和俗的区别,是咖啡和大蒜的不同。
这里没有大堂,都是雅间,客人之间是隔离的,无论是吃酒做诗,还是进退出入,都有专门的小厮引领,目的,就是王不见王,否则尴尬。
普城虽小,在这方面却是和大城学到了精髓,这种事,对人类而言,一点就透,无师自通,也不需人教。
朝凤二楼,有个大雅间,名称熏衣厅,隔着厚厚的窗纸布幔,都能感觉到里面传出的阵阵热力,这是吃美了喝好了才有的景象,一般而言,文人们到了现在的状态就会开始论诗,商人们开始比富,官员们开始勾心斗角……
而修行者嘛,当然就一定会较力!
酒酣耳热,当然要拿出生平擅长,否则愧对良辰美景,佳人红袖。
熏衣厅内六,七个少年,都是十七,八岁,意气风发的年纪,天不怕地不怕,前程似锦,指点那个普城……
能来这里消费的,必然都是普城有头有脸的人家,这从少年们的穿衣打扮上就能看出来,绫罗绸缎,佩玉鎏金,
不过也正是因为家世的不凡,他们也不可能真正去那销金的浊馆,像朝凤楼这样的所在,基本上就是他们的极限,越是名门望族,对这方面越是管束甚严,当然,这里所谓名门望族,也不过是在普城中自吹自擂而已,出去外面,他们就是一群乡巴佬。
“向死而复生!我有青鳞剑,斩尽天下保太平!”
一少年面色微红,显然有些不胜酒力,以箸击案,慷慨激昂。
“往生而赴死!我有太浩剑,一点意气心长存!”
另一个少年击箸相和。
他们都是普城中的所谓异人一族,所谓异人,都是自封的,就是凭着家里有几个钱,不需要为生计担忧,所以踏入修行之门,有了点小本事,能对付几个地痞流氓,于是便以异人自居。
年轻人嘛,容易好高骛远,刚学会了跳,就开始憧憬有一天能鹰翔九天,你不能说他们就是狂妄自大,年少轻狂,老来持重,这是人的天性。
艺没学成,就开始轻谈生死,故作大言,是这个年龄层次的特点。
这就是战争中为什么都是老家伙在背后谋划,由年轻人去抛头颅洒热血的原因,如果年轻人都持重了,这世界也就没有了朝气。
这个世界是个修真的世界,即使在普城这个三线破落城市,修真也不是件多么神秘的事,尤其对富贵人家来说,当然,所接触的层次也是十分的有限罢了。
所谓穷文富武,吃饱了没事做,有这么一个发**力的地方总是好的,总比出去招猫逗狗,惹是生非来的强。
这就是大家族培养后辈子弟的方式,也不指望他们真能修出什么出息来,普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自有府志那一日起,也没见在修行上出过什么大人物。
这是底层凡间的真实状况,也不可能做到从这里就开始一层层的精英选拔,又不是普世教育,对这些年轻人来说,他们的大志也就是那么回事,放倒几个恶汉,剿灭几个蟊賊,也就这样了,
立大志?他们连大志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在普城,超过九成的人终生没有出过府域,剩下的所谓见多识广者也就是在州域内打晃晃,艰难的交通状况让凡人们很少能有接触外面世界的机会。
“齐二哥,我运剑回转之时总有滞涩之感,剑能出不能回,不知是何原因?等哪天二哥有空,可否指点指点小弟?
今日二哥的乐资小弟掏了,如有寸进,当再请二哥痛饮,找最好的琴姬相陪!斫斫斫”
这是一个瘦消的少年,在向第一个高歌者请教,不是他小气,实在是家中管束甚严,黄白之物是不可能直接給多少的,平时花销都是记账,月底自有商家去府里销账,防的就是大手大脚,不知节俭。
所以别看几个少年在这里潇洒,其实所费资银除酒资外都是要平均分摊的,这少年所说,就是主动担了齐二哥那份,在旁人看来也是正常,他们的相聚都是学足了父辈,没有充冤大头的。
其他几名少年在一旁插科打诨,酒喝了一些,虽然还懂得规矩,但对身边陪酒的乐姬就有些毛手毛脚,这也是这里的特色,乐姬们也没什么不愿意的,有了这一出,她们才能赚更多的银资,清馆也是馆!
坐在最里面的,是一个清秀的少年,很阳光的面庞,但却显的有些心事重重,与其他几位少年同伴有些格格不入,也很少加入他们热烈的讨论。
这很正常,在座七个少年中,其他的都是修行入门者,唯他一个普通人,自然在话题上就不合拍,但他今天的神思不属却不是为此,而是另有其故。
旁边陪酒的乐姬看他郁郁寡欢,于是莲口轻启,
“小相公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奴家也许还能开导一二,憋在心里莫要伤了身体!”
少年一叹,“我有什么不开心的?吃喝不愁!与其说我的不开心,还就不如说你的不开心,别看你笑的职业,想来不开心还要比我多些?”
乐姬一笑,这小相公头一次来,眼生的很,看着面嫩,这说出话来却是老到,还知道什么是职业?
“小女子幼时,和阿姐与爹娘在城外过活,那时爹娘还健在,生活还过得去,家里有只鱼缸,里面养着些观赏之鱼,是阿爹的脸面,来了客人就要自夸几句!
有一日,我和阿姐在缸边看鱼,阿姐胆大好动,就伸手进去捉弄鱼玩,我胆小就只能在一旁看着。
晚上阿爹回来,看鱼死了两条,问清原因后也未责骂我们,但却把我和阿姐半年的糖果钱扣了个干干净净……”
少年笑道:“你真可怜,遭了池鱼之殃!”
乐姬却不笑,只认真看着他,
“我其实是想说一个道理,有时候你就算不摸,也是要給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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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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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郁闷的看了乐姬一眼,他没想到的是,初来这个修真世界,竟然被一个乐姬給耍弄了。
他是这么不懂规矩的人么?只不过心情不在这里而已,有太多的烦恼,需要一一解开。
“小乙,有什么不懂的你尽管问,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既然七叔吩咐我们关照你,那你就算是我们普城小六义的外围候补,等你有朝一日能够运气使剑,有了成就,那我们小六义改成小七义也说不定!”
娄小乙唯唯诺诺,他不是天生痴傻,而是实在摸不清情况,只好报着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想法,装腼腆;好在他在普城权贵圈子中,一贯以木呐寡言著称,所以其他少年也没什么怀疑。
不过是一个相熟的长辈介绍过来的大家子弟而已,这次的聚饮就是給他的面子,至于以后怎么做,谁会在意?
知情知趣的话,以后可能还有来往;如果还总是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书呆子模样,那也就没有以后了。
普城小六义在圈子里不算是多么了不起的小团体,但也不是谁都可以加入进来的,哪怕家世够了,本身没这份天份,也是枉然。
修行,在凡俗福贵人家中很是流行,也算是一种潮流,仿佛不如此就不能证明家族的底蕴,这也是学自大城的风气,但若想真正在修行一道上有所成就,那可就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先不说子弟的天份机缘,单只这财力一项,就是个要命的关口,别看在座的几位少年家世都很殷实,但那是相对于普通人家而言,真正想修行有成,一次突破,把这些人全家族的资产卖了都不够。
娄小乙把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场景也不算陌生,心中在想的,却是自己奇特的经历。
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一月前春日中的一次午憩,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人皆有梦,做过就忘是常态,偶有印象深刻的,恐怖至极的也许会多想几天,仍然会渐渐忘去,人类连自己的过去都能忘,更何况梦境?
但娄小乙的这个梦的与众不同就在于,他根本无法忘记!
不仅不能忘记,甚至梦中的一些东西还在改变他的思想,行为方式,待人接物!
换句话说,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他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懦弱,内秀,自闭的娄小乙了,而是逐渐开始变成另外一个他,梦中的那个他!
当然,改变并不是完全的替代,而是循序渐进中的潜移默化,他还是娄小乙,有这一生完全的记忆,但很多思想深处的立身之本已经变了。
他不知道这样的状况发展到最后,他会完完全全的变成另外一个人,还是和那个梦最后的融为一体?
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原来的娄小乙多一点?还是侵人的灵魂多一点?
变化,润物细无声!
作为普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从小就接受了很广泛的基础教育,对玄学并不陌生,这让他对这种异常有很高的容忍度,既然无法阻止,那就只能静观其变。
就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少年们的热情在达到高峰后迅速消退,和年长者不同,他们很难在这样的地方消磨过长时间,更愿意换个地方开始他们的剑技交流。
有掌柜的送来了账贴,众人依次署名,酒钱归这次的东道齐二哥负责,但各人的乐姬消费却是要自付,这是普城,也是照夜国的规矩。
众人正要离开时,整场酒聚一直沉默寡言的娄小乙却开了口,
“小弟口拙,再加近日身体不适,欢聚之日让众位哥哥扫兴了;下月初一,春踏之日,由小弟作东,再请各位哥哥朝凤楼一聚,还望各位哥哥赏脸,不要怪小弟唐突!”
几个少年都很惊讶,在他们不多的印象中,娄小乙又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懂事的话?
不管怎么样,既然说出来了,那就是亲近靠拢之意,娄家在普城远称不上豪富,家资平平,但娄家能跻身上流阶层却不是因为财富,而是其他的东西,这些东西让普城的上层也很敬重,这也是他们这个小团伙愿意接纳他的原因。
齐二哥几个过来拍了拍肩,表示认可,这才呼啸而去,长街骏马,正是少年飞扬之时。
娄小乙却没骑马,只是由身后的长随平安牵着,在普城稍显狭窄的街道上步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会说出那么一句话,这不是他的性格作风,但却很可能是梦境中另一个人的作风。
也许,也不是另一个人,而是另一个我,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时空。
怎么会遇到这种事?都没法和其他人提起,哪怕是至亲。他也无法应对,总不能把脑子劈开,把那个东西抓出来吧?
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慢慢适应,习惯,成为一个崭新的自己?
一路回家的路上,认识他的人有很多,大概也是知道他的脾气,所以都是远远含笑点头,却不主动开口,这让他感觉很舒服,十多年沉默的性子,让他更喜欢默默的站在某个角落观察这个世界,而不是彻底的融入进去。
“少爷,街角处有僧人贩卖佛珠,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长随平安在一旁轻声道,他是一个近四十岁的中年人,在娄府已经做了超过二十年,为人忠厚又细心,很得主母赏识,本来早就有资格升为管事,不过却被主母派到少爷跟前做长随,也没什么怨言。
娄府上下都知道,平安这个长随可不是普通的外仆,那是深得主母信任的心腹,因为放心不下少爷才把他派在身边侍候,就是怕那种年轻的小厮带他去了不三不四的地方,把一个好好的斯文少爷給引向了邪路。
主母好佛,平素就喜欢这些佛门小物件,少爷事孝,虽然很少出来,但只要是出来看见了这些东西,就一定会捎回一两件,但今天不知怎地,少爷有些魂不守舍,所以平安才稍做提醒,以尽到自己的责任。
娄小乙这才反应过来,他方才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心事上,倒没注意周围的环境;于是跟着平安,向街角走去。
这是个中年和尚,葛布麻衣,坦-胸-露-乳,十分的风尘,没办法,现在在市面上混的都讲究这个调调,正正经经的和尚反倒不遭人待见,也是流行的不羁之风。
只有几个婆子妇女孩童围着看货,那和尚一见娄小乙主仆走来,急忙站起,把手从鼻孔中抽出来,顺便弹出一粒秽物,他很清楚,其他客人是看多买少,而且也出不起大价钱,只有这种公子哥,对佛珠没研究,对钱财没概念,才是最好的金主。
“这是天净珠!能辨自然气候,环境优劣!空气越洁净,此珠越剔透,环境越污垢,则珠色晦暗,你看现在珠色暗淡,就是因为正值晚炊之时,周围过多柴薪燃烧之故!”
“好神奇!”
孩童满脸的向往,却是不敢伸手去摸,小小年纪,生活也教会了他什么是该碰的,什么是不该碰触的。
平安不屑,就要出言揭穿,不过是想骗少爷钱财而已,虽然娄府不差这一点,可也不想做这冤大头!
没成想,一向在这种场合沉默寡言的少爷却少见的开了口,
“辨环境气候污垢的法子多的是,又何必用这华而不实的东西?”
和尚不服,“什么法子?公子不如说出一两样也让小僧我长长见识?”
娄小乙一指他的鼻子,“判断空气质量好不好,可以如你方才那般抠鼻屎!黑的就说明质量不好!”
和尚还没说话,旁边那孩童却抢先开了口,
“可我看他方才弹出的是红的……”
娄小乙一笑,“那是抠猛了!” hf();
第3章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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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最终挑了串平平无奇,暗淡无光的珠串;放在之前,他当然是找些鲜艳好看的挑,但是现在,眼光又有了不同。
珠串虽暗,但却贵在真实,而且经人长年累月的研磨,自有一股沧桑之气在里面,这是来自梦里的意识,现在的他却也觉得很有道理。
……娄府,位于普城之东,是城中富贵人家聚集的区域,只不过娄府在其中很是寻常,丝毫也显不出来如何尊贵,这是娄府的低调,也是娄府的无奈。
自有小厮过来牵走马匹,平安会去立刻接受主母的问询,而作为少爷,娄小乙需要沐浴更衣之后才能去见母亲,这是大宅门的规矩,从酒场归来,身上的酒肉之气是对一向念佛的母亲的冲撞。
整个娄府,其实就只两个主人,主母和少爷。
娄府不是靠经商起家,也不是普城权贵,它之所以在普城有比较高的地位,完全是因为已经逝去很久的娄府男主人,曾经的照夜国大司马,在附近国度中都广有名传的大文学家,大诗人,也是普城人物志中少有的能拿的出手的人物。
就是一个城市的名片,大家都在面子上供着尊着,却没有什么真正的势力,随着时间的流逝,可能娄小乙还能凭借父辈的荣耀风光活下去,但下一代可就难说的很,毕竟,这是一个很现实的世界。
娄父去世的早,娄小乙自记事起就没见过,母子相依为命,感情很深,虽然远没有其父的那般天资卓绝,但对其母来说,只要是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其他的其实也无所谓了。
惊才绝艳,不代表能长命百岁,却很可能如娄父这般英年早逝,这一点上,娄母早已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从不对娄小乙过多的期许。
之所以起这么一个完全不像书香人家的名字,其实就是为了躲避冥冥中的天忌;小乙,就是小蚁,低调不引人注意,生命力强大,其实和铁蛋狗剩之类名字所喻意的东西也没什么两样。
有丫鬟早已准备好了浴桶净汤,然后纷纷退去;大户人家,有丫鬟侍浴很是正常,但这不包括娄府,主母管束甚严,这方面都是要求娄小乙亲力亲为,就连他房中少有的几个粗使丫鬟也一个个五大三粗,面貌平庸,就是为了不让他过早接触男女中事,
早就习惯了,也无所谓,而且以他梦中的意识好像对此也很适应;对男子来说,洗澡很是快捷,麻烦的是那头长发,打散,清洗,再扎起,大部分时间基本都用在这上面。
月白书生袍,缎带一箍,娄小乙虽然没有其父照夜美男子的风范,但父母基因在那,当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娄府占地适中,几转几绕,来到母亲居住的庭院,周围鸦雀无声,大大小小的丫鬟肃立两旁,主母治家甚严,书香门弟的风气确实与众不同,不是普城这些暴发户,土财主能比的。
一名贴身大丫鬟领着他拐进上房,儿子见母亲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可礼仪之下,就很束缚人;尤其是像母亲这样好强的人,自父亲走后,就把一切担在身上,事无巨细,这样做确实很有威信,但也失了柔和,无法两全。
作为母亲羽翼下的小鸟,娄小乙没有选择,之前对母亲的感觉,甚至是敬畏要多于孺慕,但现在,却开始心中不以为然起来,也不知道是谁給他的勇气!
母亲娄姚氏,年已过半百,娄小乙是晚来得子,十分不容易;岁月的琢磨,生活的艰难,早已在母亲脸上刻下了明显的痕迹,但从轮廓外貌气质,还是能依稀看出当年的风采,曾经的国都才女,将军后裔,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母亲安好,小乙給母亲请安。”
娄小乙恭恭敬敬的給母亲请了安,虽不至于叩头,也是依足了礼仪,虽然现在的他已经开始有了些许的抗拒,认为亲人之间原不需要如此呆板,但十余年养成的习惯仍然让他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失仪。
“今日和齐家小子他们相聚,过的如何?他们有没有欺负于你?”
娄姚氏含笑问道,
平安的回报仅限于大略,朝凤楼内的真实情况他是不了解的,对一个母亲来说,有些木讷自闭的孩子偶尔和人相聚,还是吃酒这种事,当然就很担心,那些孩子平素对娄府都很尊敬,但年轻人喝了酒后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把控。
“回禀母亲,一切都好,齐二哥他们也很照顾,只是我有些口拙,他们的剑论我也插不进话去,等多聚几次自然就好了,母亲不必担心。”
娄姚氏就很欣慰,倒不是真的因为没有被欺负,而是儿子好像变的敢说话了?而且还敢自作主张的想多聚几次,这是个很不错的进步。
这个孩子自小木讷沉默,不愿意接触生人,年纪小时还无所谓,好管束,可等年纪大了就常常让她犯愁,这个家终归是要靠他来担当,她这个当母亲的也不能照顾他一辈子,如果不多结交朋友,以后独自一人又怎么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
这次齐二那群人的聚会就是她托人把小乙塞进去的,就是为了让他和外界多接触接触,普城这样的年轻人小团体有很多,她行事谨慎,也是多方打探才确定了这么一小伙人,家世清白,最关键的是,虽然有些年轻气盛,但都是好孩子,不会坑了自家小乙。
关于修行,她并不陌生,作为当初照夜国将军的幼女,她知道的反而要比大多数人都更多些,只不过从来也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小乙好静不好动,对修行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兴趣,所以她也从来没有在孩子面前提起过,但就在半月之前,她听平安的小报告,才知道这孩子最近竟然对修行有了兴趣,于是这才有安排他和齐二一伙人吃酒相聚的段子。
不管怎么样,太过安静了也不好,修行这东西虽然没有什么前途,但对打熬身体筋骨来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而且以小乙的性格,也不是什么惹是生非之人。
所以,便在暗地里纵容。 hf();
第4章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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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母亲高兴,娄小乙取出了新买的佛珠,娄姚氏心中触动,就有些眼酸!
不是因为儿子給她买了礼物,小乙孝顺,几乎每次出门都会給她带些小物件回来,而是……
她早已从平安的口中得知了儿子的所作所为,虽然有点不积口德,但能有自己的主见,不再像之前那般只挑光亮的,价高的买,这就是一种进步。
孩子,终归是长大了!
母子又聊了些闲话,看母亲有点累了,娄小乙才请安告退。
回到自己的庭院,看了会书,还是无法彻底静下心念,于是熄灯推窗,看窗外漫天的星辰,自己却隐于黑暗之中。
这是他的习惯,可能也是所有自闭症者的习惯,但奇怪的是,脑海中的另一股意识却并不排斥这一点,难道另一个我也是自闭的?
一个月以来,好像意识的重合已经出现了协调,他不再像初发时那样的有些精神分裂,而是变的自然习惯起来。
这是个好现象,至少,在面对不同的情况时,他很少会两个观念在脑海中打架了。
娄小乙已经开始接受了这股意识,或者说,这股意识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接管了这具身体,又有什么区别?
用那个意识的话来讲,如果你不能抗拒生活的摧残,那么就学着享受吧。
他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修行上,以前的他对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有着本能的排斥,这完全来自于研读大儒父亲的著作而得到的印象,觉得一切神鬼之说都是对儒道正宗的冒犯。
但现在这股新近融合进来的意识却对此很感兴趣,并深深的影响了他,用那股意识的理解,哪怕你要批判一种学说,最起码你也要对它有足够的了解才是,这才是读书人不欺本心的态度。
在这个世界,所谓的修行,那些练气士们,其实并不像想象的那般呼风唤雨,至少,官府的力量仍然在国家中处于一种支配的力量,极少亲眼见到所谓的仙人妖怪,反正他没见过,普城人也没见过。
在一月之前,他认为这些都是捕风捉影,那些所谓的年轻修行者不过是学得些武艺打着修行的幌子;但现在,脑海中有了更多的东西后,他知道这可能存在着另外一种情况,
这里的修真层次不高。
具体什么原因他也不知道,但如果修真这样高大上的职业都没能影响凡世的话,其达到的高度和传播的广度也就很有限。
高武?还是低修?
需要他自己去探索,这些,都是另一个意识給他带来的崭新的思想,他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七年,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一切都是正常的不是?应该的不是?还能是什么世界?
当他有了新的思想,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生活的这个世界时,一切又有不同。
母亲的心思他知道,这也是他想要的;但母亲不知道的是,他可不仅仅是因为好奇,而是直觉中能感觉到修行这条路的永无止境,充满了未知的变化,有崭新的世界,有无限的可能。
可不是玩玩而已。
怎么修行?这是个待解的难题。
在普城,修行的话题并不陌生,但当你深入下去,发现其中基本上也不过是各种毫无根据的猜测和臆想,以传说和夸张为主,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方法能让有志于此的人们接触到它。
这就是他和齐二一伙接触的原因,他们是怎么修行的?通过什么途径?需要什么条件?
这些东西,没人会凭白无故的教給你,因为人家也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不是单凭一个娄府少爷的身份就能轻易获得的。
十八岁,会不会有点晚?这是他本体的意识想说的,
但新融合进来的意识却告诉他,相对于修行的无限,几年时间在其中连瞬间都算不上,十八岁,正当年呢!
但在修行之前,他还是能做点什么的,看了看自己并不强健的胳膊,十八岁的少年在身体上没有任何问题,营养充分,只是因为缺少锻炼而显的有些单薄,这些,只需持之以恒,改变并不困难。
锻炼从那个意识融合进来数日后就开始进行了,到现在为止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娄府后有一个小夜湖,是东城富人区的象征,亭台楼阁,建造的十分的精细,数百户人家绕湖而居,真正的属于湖景房。
湖内亭榭造的精致,常有文人墨客留连,贵妇小-姐结伴;绕湖的石径也修的甚是宽阔,马车奔驰也不在话下,娄小乙就在这石径上跑了十数天,作为锻炼的一种方式。
但今天,卯时中他正打算离开家门时,两名公人打扮的男子拦住了他,
为首的说话很客气,“娄公子,我是普城善捕房牛大力,忝为巡街班头,前些时日您在湖径奔跑,已有人向捕房递贴,说您衣着简陋,有伤风化,沿街奔跑,容易惊到了人……”
娄小乙就不解,“我又不是马?如何能惊到人?这个时辰天光已亮,也不可能扮鬼唬人吧?
湖径少人,空气清新,我略做锻炼也不行么?”
牛大力陪着笑脸,“当然,当然,我们也知道公子是在这里强身健体,但最好还是在自家府中。
您也知道,这个时辰常有老者溜早,也有女眷取露,您这一阵风一样的跑来跑去,还穿着清凉,嘿嘿,可别凉着身子……”
娄小乙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被人举报了,原因很简单,他现在开始占主要灵魂的意识,和现在这个世界有点格格不入,在他看来,长裤单褂已经很注意了,但在这一片富人区,依旧显的不够庄重。
我还没穿短裤背心呢!娄小乙虽然有些不满,但也知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习惯规矩,和他原来的世界截然不同,他不是不讲理之人,也表示理解,
“如此,我另寻他地就是;不过两位官家大可一纸公文递来即可,又何必早早在外等候?春寒料峭,惹出风寒却让我不安……”
牛大力听着很是受用,于是巴结道:“娄府非一般人家,岂敢轻易派送公文牒信?便我敢送,也没人敢签呢!些微春寒,不足挂齿,我们常年在外,这点劳累还是抗的过去的。”
娄小乙看了身后平安一眼,“领两位公人去厨上喝点热粥,丰盛着点,去去寒气。”
平安言喏,又问道:“那公子您?”
娄小乙叹了口气,“今日就在府里吧,你领他们去后,不必来我这里杵着,我交待你的那点事抓点紧,这都十数日了,还没个眉目,亏你还时常吹嘘自己在普城交友广阔……” hf();
第5章 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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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自回庭院,他这院子其实并不适合举锁投石,舞枪弄棒,原来的娄小乙是个标准的小宅男,除了在书房里看书,就是在院中赏花观景,连个空旷的地方都找不出来。
现在既然已经明确了方向,他也不再顾忌,好歹也是小主人,自家庭院这点主还是能做的吧?
管家老涂被他喊到跟前,指着庭院的花花草草,吩咐道:
“老涂,这些花草,給我另寻个地方放着,还有这些假山假石……那水塘填了,没有活水都臭了你闻不出来么?再把院子給我平整平整……”
老涂一脸的懵登,“小少爷,小祖宗,您这是到底要做什么呢?当初布置这庭院您自己可没少花心思,也费了不少银子……”
娄小乙也不去管他的念叨,“这么说吧,把这院子給我改成演武场,能听明白么?”
老涂总算是听明白了,“好好好,您想改什么就改什么,就是改个动物园也由得您,不过我需要整体规划,安排工人,做出资算,备足材料,等等无数的麻烦,今天肯定是动不了工的,最快也得二,三日后!”
娄小乙摆了摆手,他怎么不明白,老涂说的这些都是糊弄他的虚词,又不是重新建筑,哪需要这么麻烦?重点便是,要跑去向母亲通报!
报告便报告吧,他的母亲可不是一般人,虽然现在的娄小乙已经是个两个意识的结合体,但原主对母亲深深的依念已经被侵入者所接受,只是时不常的还有一丝跑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的冲动。
但他很清楚,现在还不是一个人独闯天涯的时机,他还太弱,除了娄府这个有名无实的名头,他什么都不是,一旦离开了普城,就连这虚幻的名头都保护不了他。
以他一个来月对这个世界的观察,是个很平实的世界,很有安全感,但这也许是他侵夺的这个身体的地位的原因,真正的底层世界他还没时间来得及接触,那些阴暗的,背地里的东西他根本没机会看到。
他也不强求,对新来的意识来说,他已经过了需要体验底层艰辛的年纪,对他来说,生活本来就很艰难,又何必为此自寻烦恼呢?
轻松些,惬意些,这样的日子就很好。
对他来说,没有融进一个苦大仇深的灵魂中就是他最大的幸运,现在,需要他享受这种幸运,而不是找座山給自己背上。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娄小乙自去后院給母亲请安,这个世界的规矩就是这样,越是大宅门越如此,很不适应,不过也没办法,总得入乡随俗吧。
……娄府的厨下很朴实,没有大部分富贵人家的那种大排场,其实也是因为人口单薄,就两个主人,一大一小,没有男主人,就没有呼朋唤友的应酬,娄姚氏吃的清淡,小主人那里荤头大些,也才是最近月来的变化,
两个公人被平安领到饭堂,这里是府里有些地位的下人聚食的地方,比如大小管家,大丫鬟,老嬷嬷,几个老夫人从娘家带来的,跟了她几十年的老军,个个凶恶的很,寡母幼子,没这些力量处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事事依仗官府也是不现实的。
早餐很实在,熬的粘稠的小米粥,几碟开胃的小菜,今天的主食是大馅素包子,真正是皮薄馅大,调制的很有味道,吃的两个公人很是满意。
那个年轻点的公人就问,“牛头儿,这娄家公子我看也不像传言的那般木讷寡言,不通世情啊!这为人处事妥妥的大家风范,话不多却知礼,待人接物也很老练……”
牛大力嗤然一笑,“传言?如果是真的那叫传言?大宅门里传出来的东家长西家短有几句是真的?那都是新近富贵没多少年的暴发户,哪有底蕴家教可言?
娄家主人是之前照夜国的大司马,宰相般的人物,这家教能错的了?不过是羡慕嫉妒后的私下排遣而已!”
年轻公人就很好奇,“可是为什么这位看起来好好的娄家公子会会每日早起单衣单褂的在外疯跑?如果只是练身习武,好像不需要如此夸张吧?自家庭院里不行?又何必如此招摇?”
牛大力又拿起一只包子,这种素馅很对他胃口,人到中年,年轻时的一些荤食习惯改了不少,对他们这种常年在外奔波的人来说,一付好身板很重要,胃也很重要。
“早就和你说过,干我们这行,少说多听多想,其实很多事情看着莫名其妙,仔细推敲下来也是寻常。
这娄家公子前几日和齐二他们去了朝凤楼你知道么?”
年轻公人是牛班头的徒弟,很是机灵,马上明白了过来,
“班头您的意思,娄家公子是迷上了修行?一方面和齐二那伙人接触,一方面自己也先磨磨身体,于是……”
牛班头笑道:“娄公子这样年纪的年轻人,迷上修行很是正常!
普城大户家子弟哪年没有十几个迷上这调调的?年轻人嘛,兴致来的快去的也快,短不过数月,长不过三年,你再看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能修出个样子来?
娄小相公想来也是如此,平素读书,少有接触,这一有了修行的念想,就难免做出些啼笑皆非的勾当,娄府没有演练之地,于是跑去了外面。
不过也不错,总比终日躲在屋里看书要强。”
指了指自己的徒弟,“我们做公人的,可以装傻,但一定不能真傻!可以装勇,但一定不能真勇!
下个贴文是很简单,但除了交恶于娄府还有什么好处?虽然现在娄府大树已倒,势力远不如前,但破船还有几斤钉,那些门生故旧随便拎一个出来,又岂是我们这样身份的人能抗受的?
就不如费点辛苦,一早等候……你看现在,事情解决了,还和娄家小相公有了眼缘,最不济这顿大馅包子是实在的吧?
铁柱你要记住,公人这行,和缉人追凶没屌-毛关系,人情世故才是长久的饭碗!捕房里那几个德高望重,威名赫赫的老捕头,你看哪个是有好下场的?要么疾病缠身,要么缺胳膊少腿,过的不尽如人意,名声能换饭吃?
这些话,不是看你和我远房亲戚的面子上,我都懒的和你说,自己掂量掂量吧!” hf();
第6章 长辈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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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柱点头受教,又问道:“班头,我记得在府城大牢中,新近关进来了一个练气士?既然娄家小相公好这个,就不如……”
牛班头打断了他,“且住!你怎么还不明白?
想巴结娄府,这心思是对的,但也要看把力气放在哪个方面!
既然修行注定不可持久,为何还要白费力气?
娄府现在是老夫人当家,她的态度你知道么?娄小相公能有几分热度,谁又知道?那练气士如果心怀恶意,误了娄小相公的前程,这罪责你来担?
就算一切正常,就这么个被拿进大牢的所谓练气士,其真实本事態有几分那也难说的紧!没的误人子弟!
拍马屁的秘诀在于,你一定要知道马-屁-股在哪里,哪里去拍才最受用……”
……娄府内院,涂管家静静肃立,上座上娄姚氏闭目不语,在她身边,一名同样年纪的妇人随侍于后,这是娄姚氏的陪嫁丫鬟彩环,几十年的相伴,已经成为了这个娄府的小半个主人,当时一起陪嫁的丫鬟还有几个,数十年过去,或嫁或走,就只剩下她一个,无儿无女的她视娄小乙为已出,却是管束的比娄姚氏还严。
像她这样的陪嫁丫头,之所以被选中,那当然是从小就被灌输了极严格的礼仪规矩,小时候被人教导,长大了自然就想教导别人,娄府之中其他人都无所谓,也就娄小乙成为了两个老女人的调理对象,从小到大,循规蹈矩,可以说,之所以有自闭,内敛,沉默寡言的性格,这两个至近的亲人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现在,这个小家伙是翅膀硬了,想单飞了?
挥挥手示意涂管家退下,彩环轻声道:
“小姐,小相公月来显得怪怪的,好像性格脾气都有了不小的变化,这不符合常理啊!便小孩子真长大了,那性格变化也是日积月累的,哪有这么快?
小相公平时居家读书,少有外出,难不成是,是撞了邪了?”
娄姚氏摇头,她们之间亲如姐妹,所以彩环说话才这么直接,
“胡说!大白天的,在这里疑神疑鬼的,我娄氏诗书传家,可不信这些鬼神邪怪之说!”
她是见过大世面的,未出嫁时也很不安份,常在父亲书房赖着不走,既偷看杂书,也偷听父亲议事,她年纪小,又是女子,这方面可比几个哥哥要受宠爱的多。
怪力乱神,在照夜国上层是被明令禁止的,虽然这可能是个有修行者存世的世界,但层次不高,有限的那些所谓练气士,也挡不住有组织的凡间国家机器,为了维护世俗的权力,在对待修行人的态度上,照夜国一贯的态度就是,既不打压禁止,也不提倡宣扬,而在凡间权力上,更是寸步不让,绝不允许修行人参与进来。
所以她其实对这些所谓的神通广大者的能力是有概念的,当然和凡人相比很有些神奇,但这些人不可能来碰触一个曾经的大司马的后裔,他们很清楚这么做的代价,有资质的少年多的是,她这个弱不禁风的儿子可不符合他们选人的标准。
“彩环,你是知道的,小乙这孩子别的都好,就是太过于安静,除了他的书房,哪里都不愿意去!
这不好,老爷在世时那可是六艺精通,能上马阵前,能决策于后,可惜他走的早,否则这孩子也不会变成这样,我是担心他的身体,现在还看不出来,等再大些,久疏四肢就难免暗疾上身。
难得他这次不用我们督促,就愿意改变生活习惯,我是想着,如果这次我们再把他捺回原来的轨迹,他恐怕再也不会主动求变了!
至于修行,我们都知道,绝大部分人都修不出什么结果,既然不会有什么结果,那还不如借此机会让他多出去走走,结交一下朋友,像个少年人的样子,起码对身体有好处。
我看这孩子神智清明,举止正常,如果不是和他之前相比有了些变化,其实就和其他这般年纪的少年一般无异。
随他去吧,你只需叮嘱那些个粗使的丫头,多留意些就好!”
……娄小乙开始了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健身活动,他的庭院改造起来其实也并不困难,挪走了那些文人的趣好,剩下的也不过就是夯实地面,没什么复杂的工程。
那股意识,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主导地位,却神奇的没有引起原来意识的太大抵触,因为他在不断的灌输他们本是一体,不过是现在和未来的区别而已。
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这个过程还在继续,直到彻底占据这个身体,在这种事上,不存在共存的可能,如果有,那就是人格分裂。
关于如何锻炼这具身体,其实新来的意识也并不专业,毕竟他也完全想不到会有穿越这种事情的发生,就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进行一些大众化的锻炼,比如,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再包括这个世界的举举石锁什么的。
他的目的只是让身体不这么弱不禁风,而不是想靠这身体做什么,因为他很清楚,如果是一个存在修行的世界,那么如果真正涉足进去的话,会有更专业的方法,可不是凡世这样的笨手段能比拟的。
只是想达到一个正常年轻人应该的样子,而不是在朝凤楼被人笑话,其实他也是想付钱的。
作为一个有所经历的灵魂,他还是很推崇付费游戏的。
演武场刚建好的当天,平安终于带回来了他的消息,
“普城大概有三种方式可以接触修行,
第一个,城北郊区有个白云观,是个野观,听说其中的驻脚道人是修行中人,但没人亲眼见识过,而且这人居无定所,一年中倒有大半年不在观内,而是云游四方,我派人去看过,道童说已经走了数月,也不知何时能归。
第二个方法,普城首富李家,听说在老宅养着一个练气士,但您……
第三个就是齐家二公子他们,公子既与他们有所接触,想来亲去询问能有所收获?他们也是普通人,那些东西总不可能是无师自通的吧?”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果然,修行这种事听别人说起好像就很容易,你要真正的踏入其中就很难,哪怕他这样的家世,也不能取舍由心。
白云观的道人完全没谱,他也不可能三顾茅庐,或者天天守在那里;李首富家的练气士更不用提,前几年李家曾经派人来娄府想高价求取娄司马的旧作手稿,母亲哪里舍得?虽然当时并未交恶,但落下了龌龊是肯定的,现在又怎么开口?
找来找去,还是齐二一伙人最是靠谱,也是无奈的很。 hf();
第7章 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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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正琢磨着怎么能比较自然的和齐二一伙拉上线,他很清楚,上赶着不是买卖,总要自然而然的才好,否则欠人太多就会身不由己,他是个不愿欠人的性子,这一点上,无论是侵入的意识还是原来的意识都是如此。
但他运气不错,大概是上次朝凤楼最后一句请客的话的原因,数日后齐二一伙托人带信来,要去城南的大悦赌坊试试手气,还特别托人来问他有没有兴趣。
如果是之前的娄小乙那是必定不会去的,诗书传家的子弟,对类似赌坊浊馆青楼这样的地方很是忌讳,尤其像娄府这样作为道德标杆的人家。
但现在的娄小乙却很明白,齐二这伙人的真正目的,尊重娄府的声名只是一一部分,最重要的是,想看看他娄小乙可不可交,如果自命清高不去,那肯定就没有以后,请吃酒也没用;只有放下架子去了,才能真正的融入他们这个小圈子。
少年人,也是有心计的。
“你要去赌场?竟然还不偷偷摸摸的去,还来这里问我能输多少?小乙,你这是认为我一定会同意么?”
娄小乙涩然一笑,“赌场这种地方,娄家子弟不适合去,哪怕我肯定自己不会沉迷其中。
但是母亲您教过我,万事不可拘泥,既要结交于人,就要容忍别人的一些怀习惯,否则人家又凭什么会认同于你?
齐二哥他们也不是不可救药的赌徒,只不过少年心性,什么都想尝试一番,孩儿还有修行上的事向他们请教,所以偶尔去一,二次想来并无大碍?
既然应邀前往,当然不可能不赌,总不能显的太与众不同,那地方也不是清高的地方。
所以前来向母亲请示,看看能输掉多少?”
娄姚氏活了五十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说有儿子向母亲提出这种要求的,很出人意料,却又很有道理。
“娄府虽然并不豪阔,但凭你父亲所留,支持你一次赌资还是没问题的,小乙出去寻开心,我这当母亲的好像就不应该再給你定个上限?”
娄小乙就很惭愧,“儿子生来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未为家中赚得一文收入,心实不安,哪能如此大手大脚?家中操持,都是母亲费心,父亲走后娄府才一直不倒,儿子就算要当一次败家子,也是要考虑成本的。”
娄姚氏再问,“也不一定输吧?万一小乙反倒赢了呢?”
娄小乙就笑,“母亲莫要取笑,进赌场哪有赢的?就算偶尔小有斩获,也不过是存着下次吸引你再去的诱饵罢了,儿子读了十多年的书,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娄姚氏抓过他的手,眼中泛红,“我儿长大了,明白事理了!你如此懂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自去账房支领十两银子,开开心心就好,不要有压力。”
哪怕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一次如果输掉十两银子也不算少,朝凤楼一次酒资也不过才二,三两呢,娄小乙也不推辞,他这个母亲可不一般,不是没见识的深闺主妇。
才走到门口,背后又传来了彩环姨的声音,
“小乙!这座娄府都是你的,以后可莫要说那些赚钱的话口,没的让你母亲伤心。”
他露齿一笑,“小时候,母亲照顾儿子;等儿子长大了,当然就要照顾母亲,我不会让您伤心,您也让我尽到责任好吧?”
眼看娄小乙越走越远,娄姚氏止不住的就掉下泪来,对身旁的彩环说道:
“小乙,是真的长大了!如果这就是你说的中了邪,我宁愿他永远也不要醒来!”
……转过天来,娄小乙和齐二一伙聚齐,一起杀奔城南大悦赌场,骏马驰过宽阔的街道,惹来一阵的鸡飞狗跳。
这是少年人的心性,并不代表他们就是多么的无恶不作,就像他那个意识中的飚车,很多都是来源于对速度的痴迷,和吸引周围人群羡慕的目光,可能不太持重,但这不是罪。
一伙人高声谈笑,娄小乙依然沉默,这是他的性子,不过既然肯和大家一起来耍钱,那就是拿他们当可以交往的朋友,而不是故作清高的惺惺作态。
足够了。
离大悦赌坊还差着一个街角,齐二哥首先勒住了马缰,回过头问道:
“我带了五两银子,你们带了多少?可别带太多,让我二叔知道,会抽我鞭子的!”
一句话就暴露了这群少年的底细,只是好玩图新鲜,在私人场合下耍几回哪有在鱼龙混杂的赌场来的刺激?
他们都是普城富家子弟中相对来说恶习最少的那一部分,不如此,娄姚氏也不会容许娄小乙和他们来往,作为母亲,娄姚氏是很负责任的。
“三两!”
“四两!”
王大柱,孙猴子,钱胖子,冯娘子,韩老幺纷纷报数,倒都没有超过五两的,他们总在一起厮混,也知道各自的底细,所以都有定数。
这些都是外号,是少年人的习惯,只有自家人才能互相称呼,齐二哥在家里是排行老二,但在这里却是老大,猴子,胖子都是各依体形而论,冯娘子长的最小巧,人也生的俊,所以叫娘子。
看大家目光看过来,娄小乙一笑,
“第一次和哥哥们出来耍子,怕带少了丢了哥哥们的脸面,所以带了十两……”
齐二哥爽朗一笑,“你初次来,不知道规矩,只拿五两去耍耍就好!别让老夫人知道我们冤了你,露个口风,我们还要挨板子!”
娄小乙点头,“也好,留下五两,回头请各位哥哥朝凤楼吃酒!”
齐二哥很是满意,他没想到这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公子哥会跟他们一起来大悦耍钱,但既然来了,他就认这个朋友,而且从说话办事上,好像也很大气,没有读书人的那股酸腐气,很对脾气。
七个少年跃马扬鞭,颇有些豪客的风范,到得门前,把缰绳扔給同来的仆从,却不进入,而是各捡拾几块石头埋在赌场的门前,这才昂首纠纠而入,看的同行的娄小乙有些莫名其妙……
一个时辰后,七人灰头土脸的蹩了出来,赌场的门道,又岂是他们这些菜鸟能应付的?
“晦气!出门没看黄历,搞了个全军覆没!”
齐二哥抱怨道,不过也没看出有多少失落,毕竟,这点银子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
几个人出了大悦的门却不走远,却在大悦门口翻出之前埋的石头,拿在手中,吐口唾沫,再原样翻面埋了进去。
饶是娄小乙性子沉稳,还是忍不住问道:“二哥,这是在做什么?”
旁边钱胖子哼道:“这是为下一次换运,总有闲鱼翻身的那一天!”
……一伙人心情稍开,定下后约便各自散去,娄小乙和平安也缓缓策马回府,
平安忍不住,“小相公,你们在大悦门口做了什么?好像又重新高兴了起来?”
娄小乙笑道:“他们觉得翻了石头下一次就能咸鱼翻身,所以很高兴,不过庄家也很高兴!”
平安不解,“为什么庄家也高兴?”
娄小乙哂道:“庄家当然高兴,因为那意味着下次可以吃另一面了!” hf();
第8章 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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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终于得到了参加齐二小团体异人活动的机会。
齐二哥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做的很大,已经做出了普城,这在大部分普城当地富户中是件很了不起的事,这让齐家脱离了小地方土财主的形象,摇身一变,变的高大上了起来。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普城人对能够出去闯荡并有所成就的能人,都抱有一份崇敬之心,这里面最受益的便是娄家,家族势力单薄,财富有限,却能在普城稳稳的位列上等人家,就是其父在位时留下的声名在护佑,哪怕人都走了,还能凭余荫庇护母子近二十年。
齐家后院有个巨大的堆场,是用来收晒药材的地方,因为普城这地方的药草季节性很强,所以除秋末期间大规模晾晒药材外,其他的时候都是空闲的,正好用来演武修行之用。
黄土夯的极结实,也很空阔,是小伙伴们聚集的好地方,也是唯一的地方;在普城,哪怕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想为子弟单独辟出一个空阔的大空间演武,是件不可想象的事。
商人重利,讲究回报产出,修行这东西一不能赚取财富,二不能飞黄腾达,三不能光宗耀祖,谁会不惜成本的建设?
七个异人,嗯,准确的说,是六个异人和一个普通人齐聚场中,煞有其事,连齐府中端茶送水的小厮下人都被赶出了场地,很有些艺不轻传,神神秘秘的架势。
这让娄小乙充满了期待。
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二,三个月,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和这些少年的相处上,这才有了今日之邀,用齐二哥的话说,不是兄弟,都休想接近这里半步!
娄小乙搬了个板凳在场边坐下,嘴里督促,
“快快开始!先说好,昨日是酒也吃了,曲也听了,须得拿出十分的本事,可不能藏着掖着,如果就是那些平常武艺的话,我可不学!
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和府中老军学些技击之术,都比你们这些花拳绣腿来的实在!”
少年人嘛,只要是对上了眼,那相处是极快的,他们现在还没被社会上的复杂所侵染,等过了二十,不得不出去帮助父辈经营打拼后,这种单纯将再也不在。
不客气,就是少年们相处的不二秘诀,文绉绉在这里是行不通的。
齐二哥哈哈大笑,“小乙!瞧不起哥哥们的手段?
来来来,兄弟们,打点起精神露一手給小乙看看,他是觉得昨日那顿酒吃的冤枉了!
今日就让你看看,凡间武艺和我异人手段到底有何不同!”
一伙人哄然应是,虽然仍然嘻嘻哈哈,但也没人藏私,话说,以他们这种程度,也没什么私可藏,再藏,就没个屁的了!
最先上来对手的是铁柱和钱胖子,他们两个也是众人中最急燥的两个,
为了让新来的小兄弟服气,两个人站的很开,寻常武人放对,距离当在丈许之内,双方兵器伸出能隐隐接触为宜,在远恐怕就不能动手,而只能动嘴。
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在三丈开外,全神贯注,互相盯视的转着圈子,最让娄小乙意外的是他们手中的剑器,既不是寻常的三尺长剑,也不是蟊賊爱用的攮子匕首,而是介于其中,尺长左右,让人一时间也想不出这东西的具体作用。
两人皆是一手反握,一手正把,就像是在搓着个看不见的圆球,把短剑端于胸前,遥指对手,口中还在念念有词……
对峙稍刻,钱胖子终是忍不住,大喝一声,“接我风凌天下!”
也不见他胳膊手腕有何动作,手中剑器却仿佛自带了动力一般,向对手窜出……只不过却有些歪歪斜斜,有气无力,以娄小乙在旁边的观察,这种速度下如果对手是个身体灵活的练家子,有很大的几率躲开,就是他自己,这些时日天天锻炼下,如果不考虑风度,摔在地上打个滚,也是能勉强躲开的。
当然,前提条件是剑器不会拐弯。
铁柱却没躲,在钱胖子骚包的喊声后,他同样一声断喝,
“浩气长存!”
同时,手中剑器也是向前飚出,同样的有气无力,同样的歪歪斜斜,区别只在于程度不同,肉眼还不好区分。
两枚短剑在空中相遇,看似杂耍一样的掷剑相合却在空中激出让人想象不到的巨声,那是金属剑器相互斩击的声音,有如两个持巨剑的大汉全力互斫,小小的剑器在空中互撞,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由此可见,剑器上所蕴含的力量还是很有些的。
两柄短剑相撞而落,却距离钱胖子更近些,胖子的短剑也飞的更远些,这说明至少在剑器的力量上,铁柱要略高一筹,只不过这一筹,还不足以决定胜负。
在发出这一剑后,两人明显的就失了后力,那种能发出剑器的神秘力量,为了能尽快抢回自己的剑器,就只有往落剑处冲,
结果是必然的,在捡到各自的短剑前,两人便肉身接触起来,一个身体强健,一个身胖力不亏,扭在了一起,老拳脚拌齐上,污言秽语翻飞……
众人急忙上前拉开,这才拦住了有些打上兴的两人。
齐二哥看了看娄小乙,有些尴尬,“这个,主要是看前面,后面的不做数,他们兄弟情深,久未见面……”
娄小乙就无语,“天天见面的吧?昨天还一起吃酒划令呢!”
齐二哥就呵呵,“小乙啊,我也不瞒你,像这种飞剑互斩,平素我们是绝少如此的,实在是太过危险,稍一不慎被剑器划到,那就是重伤!
这不是见小乙你第一次来,大家想让你见识见识么?
为了你,他们也是拼了命的……”
娄小乙经世的灵魂,怎么不明白这个?走过前去,拉住铁柱和胖子的手,合在一起,
“谢谢两位哥哥为小乙出力,嗯,一个英勇神武,一个神武英勇,一时瑜亮,不分轩轾!
别着急,等小乙我学得此术,到时一挑你两个……”
前面还能听,后面就有些大话,这也是娄小乙能迅速融入这个小团体的手段,少年们都吃这一套,嘻嘻哈哈后,也就了事。 hf();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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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却不再有两人的放对,而是孙猴子,冯娘子,韩娘子的共同使剑,瞄准了院中最粗壮的一颗老槐树,剑器‘哚哚哚’的扎在树上,颤颤悠悠,也有些剑阵的气势。
唯一尴尬的是,能发不能收,那剑器放出去就回不来,还得自己过去拔出来,让效果气势大打折扣。
最后上场的是齐二哥,也是整场中最出色的一个,他却不击树,而是对空放剑,那剑器在飞出数丈远后,竟然能空中转折,自己掉头回来!
当然,也回不到原位,还需要齐二哥紧赶几步去接回。
如此一路放剑,一路追,接住再放,在宽阔的场地中跑的不亦乐乎,这样的技巧让其他少年都大声喝彩,兴奋不已。
许是跑的累了,也可能是没力气再放剑器,在放了五,六次之后,齐二哥站定身形,收剑于肘,一手平伸,头颅微扬,这架势,很有些高人的风范。
气氛很热烈,其他几个小伙伴看向齐二哥的眼神很有些崇拜,他自己也很享受这一切。
“如何?”
虽是齐二问出的口,但六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期待,他们已经完全接受了娄小乙,自然希望他能对这些本事推崇备至,万分憧憬,这是好朋友之间对好东西的分享,是仅有他们这个年纪才能拥有的品质。
娄小乙撇撇嘴,“我酒都请了,你们就給我看这个?不就是掷剑么?我也会啊!”
娄小乙的不识相引来一片骂声,虽然明知这可能就是个玩笑,但他们迫切希望得到承认,尤其是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承认。
钱胖子还是那么的急燥,第一个跳了出来,
“好你个小乙,竟敢看不上哥哥们的本事!掷剑?来来来,剑給你,你掷一个給我看看!”
钱胖子冲动之下把自己的短剑塞进娄小乙的手中,修行者的剑器,又岂可轻易置于他人之手?但钱胖子一伙现在显然还没有这样的意识。
娄小乙掂了掂手中的短剑,形制和普通凡剑相差不大,但又有些区别。
最大的区别在剑茎上。
剑茎,通俗称之为剑柄,包括剑鐓,剑夹,剑格,民间也称为剑首,剑把,护手。
剑首在凡剑中是为平衡重心以为手感之用,造型多样,扁圆柱形,也有特殊造型,特殊材料,那都是富贵人家的装饰,形制上有龙首,虎头,云纹等,材料上也可以用蚌,金银,玳瑁等替代。
钱胖子的这把短剑,剑首很不显眼,几乎和剑把混淆在了一起,不仔细看都不能区别,显然没有平衡剑体的功用;剑首上有几团风纹,刻有两个古篆:天风。
剑把很普通,没有任何装示,而且很短,普通人的手掌不能握,大概只能搭进三根手指的宽度,一看就不是为了手握战斗的东西。
护手完全不存在,本来在正常剑器中,护手是个很重要的部分,防止两剑相格后刺伤握持之手而设,另外也为防止刺物后用力过巨手滑到剑刃上受伤。
剑身倒是和普通剑器无甚区别,剑脊,剑刃,剑锋,没有特别之处。
整个的剑器,都是同一材料铸成,没有任何附加之物,在娄小乙看来,就是把寻常的缩小版,省略版铁剑,当然,铁剑中是否融入了其他什么稀有的材料,也不是现在的他能看出来的。
在一众伙伴的威胁下,说了大话,看不起异人本事的娄小乙被逼到了老槐树前三丈远处,也就是这群异人们的最大飞剑距离上,齐二哥甚至大方的允诺他再往前踏一步,就是为了让他自己试试什么叫掷剑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这一个二个的瞪着他,娄小乙无奈,也只能践行自己的大言。
“先说好啊,我可没练过掷剑,这要是扎进树里面,可就算是我赢了,你们乖乖的跟我念书;如果不成,我再和你们学这掷剑之术!”
娄小乙为自己找着退路,众人皆怒目相视,
“快掷!快掷!大言不惭,等下有你好受的!”
娄小乙拿好姿势,手捏剑柄,弓步聚力,然后把手一抖,那剑打着转飞出……忒粗的老槐树没击到,却直接在树后院墙上撞出一个小坑,跌落于地。
钱胖子脸上肥肉乱抖,显然是心疼之极,费尽千辛万苦才炼得的剑器,却被这家伙当石头掷,他动作飞快,剑一落地便蹿过去捡了起来,仔细打量,还好,没有磕出缺口,但却犹犹豫豫,再也不想把宝贝給这败家的玩意儿。
齐二喝道:“給他,再来!胖子你也忒般小气,你那天风和铁柱的太浩相斩都无事,就能被土墙磕坏了?一点我异人的气度都没有!”
你有气度,你怎么不拿青鳞去給他掷?钱胖子心中凄苦,嘴里还不敢说,旁边几双大眼珠子都盯着他,也只好暗怪自己的急脾气,怎么就第一个跳出来了呢?
娄小乙接过天风,浑没当回事,仿佛就察觉不到胖子的怨念似的,瞄了瞄,再次往老槐树掷去,
这一次总算是对准了大树,却是剑身着树,横拍而上,立刻弹了出来,除了掉落了几片树叶子,没有任何的效果,
“我不喜欢剑!剑为凶器,我堂堂儒家弟子……”
钱胖子立刻附和,“正是正是,就不用试了吧?咱们七兄弟,六个修武,一个修文,那是正合适,又何必趋同一致?便如那大悦赌坊,除了打手,总还得有一个账房吧?”
但以齐二为首的却是不依,修者的傲气,怎可被一个文绉绉的读书人压下去!
于是便有了第三次,这一次,娄小乙不再糊弄,而是助跑几步,比出一个潜意识中投标枪的姿势,天风骤然掷出,速度竟然比异人们御使的还快,剑身也算是平稳,‘哚’的一声,正正扎在老槐树皮上,
这个距离,对他这个普通人来说,正是力量稳定最足的时候,但即使如此,看似锋利的剑锋也不过将将扎破树皮,因为不能承受整体的重量,晃了几晃,最终也没停住,还是从树上掉了下来。
娄小乙走到近前一看,他这一掷,剑器入树也不过一寸,以目前的能力,大概也就是极致,除非日后天天练习。
再看树上的其他剑痕,像钱胖子,冯娘子他们,能御剑直入三寸,最厉害的齐二能入五寸有余,在坚硬的老槐树上能做到这一点,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娄小一冲几人一个罗圈楫,“小乙心服口服!这就请二哥传下秘技,也让我也风光风光!” hf();
第10章 法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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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服了酸丁,让小六义的异人们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在齐二的带领之下,众人拐拐绕绕,来到了齐二的卧房。
齐二神神秘秘的,从榻下拖出一个铁皮箱子,打开,取出一个包裹甚严的绸缎小包,再层层打开,露出一捆崭新的竹简,
娄小乙方要发问,发现大家的神情都很庄重,就仿佛在观瞻一件圣物,这种时候可不是玩笑的时候,需要尊重别人的信仰,
齐二哥把竹简放在书案上,和几个小伙伴一起恭敬大礼,连带着娄小乙也拜了几拜,
简陋的仪式完成,齐二才一反常态的认真道:
“小乙,你加入我们,非我一人心意,而是在场各位都同意了的,你要清楚,看过了这枚竹简,小六义就变成了小七侠,你我兄弟相称,当行兄弟之义!”
娄小乙就有些懵,“没有祖师爷?”
孙猴子就笑,“没有,不过你若是真想要祖师爷,这里倒有六个!”
娄小乙继续,“是不是太简陋了?”
钱胖子跳了出来,“嫌简陋了?明天你在朝凤楼再摆一桌就好了!”
娄小乙还没完没了,“不需要歃血盟誓什么的?”
齐二就怒,“酸丁磨磨唧唧!你到底看不看?不看我可收起来了?”
娄小乙呵呵一笑,上前把竹简打开,嘴里还不停,
“这竹简如此之新,我看刻成都不会超过两年,二哥,古语说,姑娘要新,书简要旧,你这是搁哪里抄的副本,靠谱么?别修来修去修出个半身不遂来!”
齐二几个无言以对,他们发现自己新交的这个书生朋友真正是麻烦,平时不爱说话,这一开口就能噎死个人。
老话说的真对,这闷葫芦就没一个好东西!
娄小乙看的很仔细,他一个读了十多年书的书生种子,记忆这些东西还是不成问题的,虽然算不上神童,也在水准之上。
当然,可能这本竹简上记载的东西也比较浅显。
读一遍,默一遍,再读一遍,再默一遍……这东西如此之新,想来也不可能有用火烤水浸之后才显真容的机关,如此三遍,不仅记清楚了,对整个不多的内容也算是有了大概的了解,
不禁问道:“那玉圭残片呢?我看这简上所述,修练这口诀还需要特定的玉阙配合,怎么这里只有竹简,没有玉圭?
二哥,这可就不地道了,你们这是只給吃食不递勺箸,却怎么吃进嘴里?”
齐二哥被问到了关键,尴尬道:“小乙,不是二哥坑你,当初我机缘巧合得到了这一简一圭,也是家中长辈帮了某位练气士的大忙才得到的,家中其他子弟都不愿意练这神怪之道,怕耽误了正事,这才轮到了我。
我用了几次,才算是小有入门,当时兄弟伙里还没有你,所以他们一个个的试下来,也算是得了些异趣。
到老幺为止,他是最后一个,那玉圭直接碎掉,是再也不能用了。
现在你加入进来,便只有竹简,没有玉圭,也是莫的法子!
可能你也看出来了,我们这些人大概也是瞎胡闹,没有正经的传承来源,别说是你来晚了,就是我们,自入得门来开始,就再也没有寸进,说是异人,不过是自己給自己脸上贴光罢了。
不过是玩耍而已,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这不是正经前途;铁柱下月就要帮家里看铺子,胖子要去走商,大家都各有各的安排,就连我也一样,说不定年中就要离开普城……
你是读书人,有远大的前程,大可不必在这上面看的太重,玩玩可以,不能痴迷,否则老夫人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娄小乙一笑,“我怎么不知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岂能强求?难道没有了修行,大家就不是朋友了?”
……晚上,照例熄灭灯火,在黑暗中沉思,
齐家一行,既在意料之外,也在猜想之中,所谓修行,看山容易登山难,总觉的就在眼前,却是怎么也走不到近前。
以他这数月的经历,包括和齐二一伙的接触,也包括自己的四方打听,还有各种杂书中的寻找,他大概也明白了自己所处的世界是个什么层次的世界。
当一个国家,凡世权力要压过神秘时,那就只能说明一点,这不是个修行昌盛的世界,不够强势,不够普及,不够层次。
如果只是原来的娄小乙,现在已经放弃了;但他现在不会,哪怕是个低层次的修行世界,它也是充满着无数的可能的。
不能长生,多活个几十年总能做到的吧?
他没有太多的奢求,穿越一场,从一个平平凡凡的碌碌无为之辈,一个模模糊糊一事无成的失败者,来到这个有些念想的世界,还不容自己再多想想了?
他必须有点念想,因为他这个穿越者是如此的不堪!别人无论穿越到哪里,至少还知道自己是谁?但他的悲剧在于,他能记的前世的一切,却唯独记不得前世的自己是谁?
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业?家庭情况?有无妻子儿女?仿佛就是一团虚无,可他又清清楚楚的记的前世的世界,甚至包括一些人生经验!
他相信这个世界是有神秘的,不仅仅是接收的那些记忆,更重要的是,他在齐二家的晒场上,看到了不属于凡世的东西。
他不太清楚凡间武力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反正家里的几个老军,据说年轻时都是军中健者,武力高强的硬手,几十年下来,也做不到就这么平平的把剑器送出去,还能射入大树一定之深。
如果常年练习,可能能凭肌肉之力做到,但那需要非常大幅度的身体动作,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内力一说,以钱胖子等人的心性,当然也不可能长时间的刻苦努力。
所以,是有窍门的,有某种神秘的东西存在,只不过他现在还不入门而已。
没有靠谱的引路之人,一切就都是虚妄,凭空臆想于事无补。
他有些头疼,在这个世界按照娄小乙本来的生活轨迹走下去,他是不愿意的;他的家世不错,这个世界也算太平,娶个媳妇,再来几个小妾,有足够的家资,生几个孩子,好好赡养老人,就这么平凡的走下去,总让他有些不甘。
这不是什么大志,只是吃饱喝足后的一点小憧憬;如果他来到一个贫穷的身体里,肯定就不会考虑这些。
人嘛,总是贪心的,吃不饱时就想着怎么才能填饱肚子,等能吃饱了就又想着怎么能吃好,要有地位,要有女人,权力……
他不过就是想要个小小的长生,多活几年,过份么? hf();
第11章 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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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齐二一伙他是有目的的,他承认,不管是原来的意识,还是现在的意识,他都没把这群人真正当成朋友,但在齐二家见到那卷所谓的秘简后,他开始接受了他们。
也是一群懵懂,好奇,对未来充满了幻想的年轻人,明知道他们的所谓修行不过是年少时的任性,但他们仍然珍惜这段时光,因为时光匆匆,逝去不再。
谁还不在年少时轻狂一段时间呢?至少,能有个美好的回忆。
回来后,他把那枚竹简上的内容,一字不漏的录了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多次诵读默念体味后,也算是有了个基本的认知。
这是套借器物修行的法门,器物便是简中所述的玉圭,而整套法门,更是简单的连个名称都没有,这让他根本就无法借此修行尝试。
他无法判断,这个世界的修行都是借物而修的?还是这种方式只是其中的一个分支?如果没有玉圭,那么他是否可以仍然通过竹简中所述来达到修行的目的?
他倾向于不能,竹简中满篇都在指引如何从玉圭上得到神秘的力量,说明这是个指向性,局限性很强的法门,它肯定不是修行的全部,从齐二家的能在外跑商时轻易得到,似乎也证明了这东西的价值?
他并不是一定要从最好最有价值的法门开始,但最起码,应该是最基础,最安全的方法开始,他可不想因为急于求成,最后却把自己搞成个不伦不类的样子。
他的前一世虽然模糊,但印象中不过是个小人物,小人物的最大特点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从齐二这里获得修行的途径已经不可能,即使他有机会找到类似玉圭的存在,他也不知道竹简上的法门是否和器物相配合,他之所以有这方面的顾忌,是因为齐二一伙六人都在使用剑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有喜欢剑的,就一定有喜欢别的,刀,锤,枪,盾等等,每个人都用短剑,只能说明这是竹简和器物的限制,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个。
对一个初来的灵魂意识来说,他对冷兵器之类的东西不太熟悉,有天生的恐惧感,这可能和他那个世界的具体情况有关,在那个时代,冷兵器早已退出了历史舞台,成为被禁止的东西。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甭管修什么,只要是正宗的没有后遗症的,他都愿意接受,这也是小人物的可塑性,生活的艰难早已教会了他不挑食。
竹简上涉及有不少人体经脉穴窍的地方,这些东西对娄小乙原来的意识来说并不陌生,但现在作为鸠占鹊巢的他来说,还需要学习和巩固,完全能够想象,如果未来他真的踏进修行这条路,这些基础人体知识对他来说都是用的着的。
他不着急,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他虽然不清楚,但他现在的状况是怎么样的却是清楚的很,是一个标准的混吃等死的米虫状态,他喜欢这样的生活。
奋斗?一点点是可以有的,太辛苦就完全没必要,这是标准米虫的心态。
现在还剩下的修行的途径,也就只有城郊的白云观,平安会隔三差五的派府中小厮去看看,甚至也拜托了观中扫洒的道童,一有道人回来的消息就传信于娄府。
不过这事不太靠谱,道人的行踪不定,而且就算是回来,肯不肯诚心传授?有没有真本领?都是很难讲的事。
……“小乙这些日子在读什么书?我看你这几天又没出府……其实有了朋友,多出去走动走动,散散心,透透气,都是好的。
在府中锻炼,和去外面踏青寻友,终究还是两回事!”
娄小乙是个孝子,每日除去晨昏定省外,也常来母亲的住处陪着闲话,虽然一般都是带着耳朵来,却很少开口。
这个习惯,被新来的意识继承了下来,不仅仅是仪式礼貌上的需要,也因为老夫人很与众不同的开明事理。
孝道,有挂在嘴边的,也有体现在实际行动上的,对现在的娄小乙来说,他希望能把一开始的应付,变成一种发自内心的东西。
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老人。
就像现在,虽然他话仍然不多,但却主动替代了侍候的丫鬟,站在母亲背后轻轻的捶背,原来的娄小乙当然不懂这些技巧,但后来的意识却有些经验,不是操作的经验,二是前世在洗-浴场所被操作的经验,经历的多了,自然也就多少懂一点,这也不是多么精深的东西。
“回禀母亲,看的都是些杂书,以玄奇为主,儿子这些时日对修行有些兴趣,所以在这方面就看的多些……”
娄小乙没有隐瞒,又不是见不得人,藏着掖着做甚?娄府虽大,又有什么能瞒的过母亲的关注?
修行不是邪-教,大大方方的最好,尤其是对母亲这样精明的老太太。
“修行啊,小乙不是和齐家老二他们在一起么?怎么,他们的修行法子没有教与你?我看那些小家伙学了修行法子后也正常的很,想来那些法门也是无害的。”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他这母亲,谋算是很深的,为了自己的儿子,对齐二一伙看来也是下了大功夫的,就怕害了他,这种母爱,虽然不说,但人情事故如他,可比原来的灵魂要明白事理的多。
“給了,怎么可能不給?不过他们的修行法门有缺陷,需要外物相助,偏偏那外物还用尽损毁,所以一时不得他法……儿子此路不通,就想着从书上,或者从白云观上看看能得到什么收获。”
娄姚氏就笑,“白云观那道人有什么本事,都是传言而已,不可尽信,而且此人行踪不定,也没个常数……不过我看小乙却不着急?”
少年人性子如风似火,有什么喜欢的那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就百爪挠心的;但少年人的性格是来的快也去的快,沉他一段时间自然就过去,曾经喜欢的不得了的东西也就是等闲;
娄姚氏对儿子想要修行的态度就是基于这个理念,哪怕不希望如此,也不会强硬干涉,而是由得他过去这段时间,到时都不用劝,自然就烟消云散。 hf();
第12章 相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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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小乙又换了种手法,敲打的再密集了些,这个年代的深府主妇就很少有愿意锻炼的,没这个意识,他现在还做不到让母亲听从他的意见,但适时的舒筋活血还是好的。
“修行,不过是种爱好而已,又不是全部。在我而言,还有很多比这更重要的,比如,赡养长辈,维持娄府生计,考取文状……”
文状,类似他前世古代的秀才一类的称号,是对读书人的一种认可,能获得一定的社会地位,当然,要想做官就还得往上考;娄姚氏不想他步丈夫的后尘,所以在这方面从不要求,但娄小乙知道,一个文状的称号还是母亲很希望看到的。
之前的娄小乙有点小犟,明知母亲所想,也不愿意去考那个虚名,但现在的灵魂可是经过前世无数证书洗礼过的,对此毫无心理压力。
娄姚氏听的心中受用,眼睛笑的弯起,儿子现在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说的她都自动熄灭了去探寻这种变化的根源。
这世界上有一种假话,百发百中,那就是心有别念的儿子,对腻爱宠溺的母亲。
“好!小乙能摆正修行的位置,我也就放心了。不过在排在修行前的大事中,你好像还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娄小乙一楞,“忘了什么?还有更重要的?”
老夫人转过身,拿手指在他额头点了点,“跟我装糊涂?无孝有三,无后为大!小乙转过年就十八了,这个年纪,很多人家的公子连孩子都有了,你敢说你不知道?”
娄小乙很尴尬,“母亲,我还小呢!谈这个是不是为时过早?”
老夫人斥道:“小什么小?远的不说,就说你那些朋友,齐家老二是有孩子了吧?王铁柱,钱胖子也已成婚年余,其他几个也早就定下了亲事,偏就你一个,傻头傻脑的,和人家厮混在一起,却不知道别人都是有家室的人!”
彩姨在一旁插嘴,“小相公不知,齐家老二已经两个孩子了,钱家胖子的媳妇也有孕在身,他们能比小相公大多少?不过才一年而已!”
娄小乙无法抵挡两个长辈的轮番攻击,于是祭出了终极大招—沉默大法。
但这一招在生他养他的两位老妇人看来,还不够看,
彩环姨慢条斯理,“你母亲和我早就为你一直在张罗,现在总算是有了点眉目。
城东林家,世代书香,虽然其父不过才一小小县令,但我娄府也不比从前;林家嫡房幼女,名唤佳音,年方十五,豆蔻年华,与你正好相配;更兼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性情温柔,品貌无双,如果过得门来,与你诗书相和,岂不美哉?”
娄小乙再也忍不住,“十五岁?这怕还未成年的吧?这如何可以?”
娄姚氏一锤定音,“怎么就不可以?照夜之律,女子年满十五就可以出嫁从夫,你嫌她年纪小,今年可以定下,明年再成亲!
普城范围,诗书人家甚少,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出色的,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再不早早下手,且等稍大些,早就不知嫁到哪家当少奶奶了,又哪里还能轮得到你?
小乙,我娄氏现在声势大不如前,可不能再任性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也别以为人家女方就巴巴的盼着嫁你一人,求亲者多着呢,其中不乏普城大富权贵之家,你在其中可一点优势都没有,全指着你父亲在世时的那点虚名撑着。
三日后,有一场小夜湖游湖春会,会有无数普城才子佳人参加,其中就有这林佳音小娘子,这也算是一场考验,若是你在游湖春会上有所表现,能給林家小娘子留下一个好印象,那日后我与你彩环姨托人上门求亲,就方便了许多,否则,怕是要落了娄府的面子!”
你们都是自找的,落面子于我何干?心中想想,嘴上可不敢说,唯唯诺诺,悻悻而去。
还没回到自己的庭院,就早把相亲之事給忘了个干干净净,不是他心大,而是实际经验非常丰富,不就是相亲么?前世的他在这方面经历不少,成功经验没有,失败经验无数。
他不拒绝找一个暖-床的人儿,但却非常拒绝一个把自己栓住的,在自由的天空下还没有浪够,浊馆都还没去过,何必早早給自己打上标签?
娄小乙最近很忙,主要忙的就是收集各种关于修行的书籍,传说,异志,山川地理,人物川记……这些,并不能帮助他真正了解修行,却能做到对这个世界有所了解。
既然是书香门第,娄府藏书那是不一般的多,有鉴于当初娄司马的地位,财富攒下多少不好说,但这书籍之广,之博,别说是在普城,就是在整个州域,那都是数的着的。
这些书籍,原来的娄小乙只对诗,词,文学,史记感兴趣,对其他的杂书涉猎不多,但现在换了个灵魂,就正好掉了过来,喜欢的反而是这些在正经读书人看来完全是闲书的东西。
娄府有两个大书库,一个是原来灵魂喜欢的雅库,都是所谓的高尚文人喜欢的东西,还有一个是野库,堆满了无数的野史传记,他现在在做的,就是把野库里的这些东西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然后用前世在某点锻炼出来的超极阅读能力过一遍,从中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不管去了哪里,不管将要面对什么,知识永远都是最有用的基础,虽然他前世混的不如意,但更多的是在性格上,而不是在能力上。
他对自己的人生也有规划,修行上是一个重要的方向,不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是为了多活几年,等过得一年半载,身体锻炼达到一定程度,和老军每日的角戏有所进步,考取文状后,他是打算走出普城,去这个世界多看看的。
但前提条件是,有个文状的名头在身,这不仅是为了宽慰母亲,也是出门在外的一道非常有效的护身符,这个世界,普通人出行还是有无数的麻烦。
来这世界三,四个月,身体的锻炼效果显著,毕竟,十七岁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他的营养也没问题,只是久坐少动的原因才显的有些弱不禁风。
现在的他已经和一个正常少年的身体相比没什么区别,又有几个老军的指点,想来再过一年,总有面对小蟊賊自保的能力。
唯一的麻烦是母亲那里,怎么才能说动她放他远游,这种事没法筹谋,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愿有好一些的机会。 hf();
第13章 相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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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齐二那伙人没有来找他,母亲说的对,也算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也不可能终日在外晃荡,这个世界上的年轻男子,穷困点的十五,六岁就出来讨生活的比比皆是,像他们这样十七,八的年纪,哪怕家境富有,也不可能真的放纵,
纨绔,永远是极少数。
第三日一早,锻炼之后刚用过了早食,正准备去母亲那里请安,然后开始一天的忙碌,却没想到彩环姨领着几个内院的丫鬟婆子涌了进来,把他团团围住,
看着她们手里的各种衣褂鞋帽,玉饰饼粉,他立刻明白了她们的用意,心中暗呼大意,急忙喊来了平安,
“去和齐二打声招呼,就说我今日有难,需要兄弟们的帮衬,让他们在游湖春会上等我!”
彩环姨就在旁边笑,“这又不是去打架斗殴,大家都是斯文人,行的也是风雅事,偏要去唤你那些狐朋狗友来,小相公,是不是心中发虚,不好意思呀?”
娄小乙就尴尬的笑,他倒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他又不是初哥,前世虽然没有结婚,但玩友不少,有花钱的也有不花钱的,所以来了这个世界,对这方面的要求并不急切。
其实便只这初来的三,四个月,彩环姨就暗示过好几次,他房里的那几个粗使丫鬟其实也是可以用的,这也是大宅门的规矩,总不能都到成婚的年纪了,还什么都不懂吧?
正因为面貌身材都很普通,所以才放心安排在他房里,就算是用了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等成亲前多給些银子打发了事。
大户人家在男丁的成-长过程中基本都是这个法子,还有家中男性长辈带着族中子弟去浊馆厮混的呢,可不是不着调,锻炼的就是子弟们不受引诱的基本定力,只有这样,未来家族中的事务才敢放手交給他们去做,否则来个狐狸精一勾魂,做出什么有损家族的大事,那就麻烦了。
见的多了,也就淡了。
但这些都是生意人家的手段,对娄府来说却不合用,毕竟书香人家要顾及名声,最重要的是,娄府没有成-年的男主人!没有合适的长辈去引领娄小乙,而这些话她们妇道人家又不好明说;之前的娄小乙是个榆木疙瘩,之后的娄小乙又是个老精油子……
“我昨天晚上才洗过澡的……”娄小乙无力的抗争着,
彩环姨寸步不让,“再洗一遍!你那叫洗澡?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过遍水,剩下的汤水清亮的都可以去熬粥!
你看你现在,一身的汗水离的老远都能闻到,人家不会以为你是娄家公子,还以为是外面早起卖苦力的呢?
今个这水要加香料,花瓣,我家小郎君要打扮的香喷喷的,人家小娘子才不会讨厌!”
在几个内院丫鬟嘻嘻哈哈的折腾下,娄小乙总算是沐浴完毕,本来都没这方面的念想,大早起的,却被几个大丫鬟洗出了一身的火气,也没个出处!
火气更大的,是里里外外这一身的穿戴,平时他穿的也无所谓,府里两位女性长辈也不要求他,反而为他的节俭淡然而骄傲,但这是不遇事,真遇到了场合,像娄府这样真正见过大场面,在照夜国都算是顶极的人家的排场,又岂是普城的一群乡巴佬能比拟的?
彩虹姨更是其中翘楚,那可是曾经服侍老爷上殿穿戴的人物!
却只见,一身纯色湖青文士袍,高贵中透着简洁;腰扎纯白丝带,一个如意结打的精巧无比;脚下黑面快靴,千层衲底;头上简单的文士巾一扎,古玉发簪,披发而下,潇洒中略显不羁,他未成婚,也未当家成-年,所以头发不必束起。
整个身上就一件装饰,白丝束腰上的一方古玉,也是青色,玉质极品,却图案简单,和文士袍正好搭配。
不愧是时尚大家的眼力,可不是财富的堆砌,当普城的富人们还在比谁家的仓库更殷实时,彩虹姨早就脱离了这种庸俗的层次。
满意的转了又转,看了又看,彩虹姨才哼道:
“游湖春会上有李家的老三,也是个想吃天鹅肉的,不过哪里比的过我家小乙了?
我都不用想,就能猜到那小子必然是一身的金玉,俗不可耐!小乙放心,那林家小娘子是个好读书的,好坏美丑,格调高低又怎么可能分不清?有小乙你这一身的简约大方,那所谓的李家首富之子,在你面前就是个倒腾金玉的贩子!
你都不用开口,都能压他一头!”
娄小乙在这位姨面前毫无脾气,这是从小养大的情份,单论时间,相处甚至要比母亲还长,因为母亲不得不把大部分时间放在怎么维持娄府的运转上。
“彩虹姨,我怎么觉得这味道是不是太香了些?搞的我头晕,这么重的香气,会不会让人觉得太,太娘了?”
作为一个成-熟的灵魂,他前世没喷过古龙水,这一世也没如此精心打扮过,对这气味实在是无法接受,这就不是香和臭的原因。
彩虹姨一瞪眼,“娘什么娘?你就是这种场合去的少了,没经验才说这种话!
姨敢打赌,今日去的公子们中,就你这点香味都得从倒着数!就那李家老三,那恨不得身上倒一瓶,口里喝一瓶,说出话来都是满口芬芳呢!”
娄小乙再次叹了口气,“但愿他昨晚上没吃羊肉葱头!”
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娄小乙一行开始往外走,旁边彩虹姨还不停的叮嘱,
“你母亲说了,今天不用再去请安,这梳洗装扮都花了多半个时辰,约摸游湖会都开始了吧?
我跟你说小乙,像这种情况去的太早太晚都有讲究,太早显的猴急,咱们娄府不掉这面子;太晚又不太尊重,咱们书香门第是不会做的……
见到小娘子,不需要刻意表现,就小乙你这样的人物,只需往那里一站,自然就鹤立鸡群;话不要多,一般小娘子都不喜欢话多之人,那会显得轻浮,但也不能像你往常那般一声不吭,要抓重点,一语既出,画龙点睛……
要沉稳,不要随便大笑,也不要板着个脸……”
娄小乙在彩虹姨的疲劳轰炸下狼狈而行,去参加个游湖春会而已,又不是去考会试,至于的么?
总算是走出了大门,在平安和一名老军的陪伴下,纵马离去,背后还传来彩虹姨的叮嘱声,
“小乙,不要乱吃东西……” hf();
第14章 相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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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个老军,倒不是为了防范谁,而是娄府传下来的规矩,以前娄司马出行,尤其是人多的聚会,那必然是有老军相陪的;反倒是娄小乙偶尔和齐二他们的相聚不用,因为齐二等人本身就具备相当的武力,虽然和真正的修者不能比,但在普通人面前还是有优势的。
“平安,我要你做的事你可通知到了?”
平安就期期艾艾,“都通知到了,可齐家老二不在家,王铁柱去了城郊庄子收租,钱胖子偶感伤寒卧床不起,孙猴子因与邻居寡妇私-通被其父禁足在家,冯娘子陪未婚妻表妹去了卧佛寺上香,韩老幺身背赌债这段时间不敢出门……”
这就是所谓的异人?真是够异的……生活总是这么无奈,哪怕对还没完全担当的少年。
“其实原因就一个,他们都有媳妇,饱汉不知饿汉饥!如果都是光棍,不用催,一个个的来的比谁都早!”
娄小乙悻悻道,像游湖春会这种地方,来的年轻人哪个不是普城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子弟小姐?可不是可以随便撩的地方,普城不大,互相之间都知根知底,你有了媳妇或者已经定亲还来这地方厮混,其意何在?
这就是齐二一伙不愿意来的根本原因,完全没好处,也注定不可能有收获,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朝凤楼潇洒过的痛快,强胜在这里摆出假脸来装腔拿调。
没的奈何,娄小乙三人一路纵马,不出片刻就到了游园会的入口,其实以娄府的位置本来就距离小夜湖不远,完全可以安步当车,但大家子弟嘛,正规场合总要拿捏一下场面,要有仪式感,而且像这样的春会,里面各种安排那都是极完备的,吃食,酒水,乐师,仆从等等,开销不小,需要每个参加的公子小姐在入门处认捐,多少不定,你从小夜湖其他小道进来,难不成是想逃票?没的失了脸面。
主仆三人在游湖入口下了马,认捐自有平安去打点,不需主人操心,
入口处,人正多时,宝马香车,人流如织,多的是倜傥风流的佳公子,满眼花枝招展的美佳人,红绿之间,暗香浮动,鼻吸耸处,熏人欲醉。
娄小乙这一下马,立刻成为了众人之中的焦点,曾经在照夜国都时尚界都有一席之地的彩虹姨的眼光,确实不同凡响,虽然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年,但眼光底蕴犹在,和普城这些还以鲜艳为美,金多玉多为耀的土包子面前,境界高低立分!
再加上娄小乙人物出众,清秀阳光,数月锻炼,虽谈不上强壮,但身板挺直,如松之拔,自然而然的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气势就扩散了开来。
财富可以一代而出,但气质这东西却需要数代的沉淀,这一点上,娄府在普城独一无二!
周围基本上都是年轻人,少有长辈参与,无数目光射来,基本就是两种:男宾们的羡慕嫉妒不屑,女眷们的秋波不断目不转睛。
娄小乙控制住烦燥的情绪,尽量让自己自然些,现场情况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彩虹姨的审美眼光得到了承认,可难受的却是他!
这哪里是什么游湖春会,根本就是个普城上流社会一年一度的相亲角!而他娄小乙,却瞬间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这不是他愿意的,本着低调生活的态度,他在这个世界实际上并未完全站稳脚跟!
在他心里,娄府的地位是非常不牢靠的,指望着亡父二十年前的声名生存,充满了不确定性!现在大家对娄府的尊重只是固定思维下的延续,谁也没有打破这种平衡的动力,但如果有人真的打破了,能指望普城上层守望相助么?
不可能!
像他现在这样的成为众矢之的,就是一种潜在的危险,当有人在背后开始羡慕嫉妒恨时,也就是祸端的开始!
要摆脱这种危险的境地,只有两种方法,一是修行,二是功名!
可惜,暂时他是一样也没有!
春日的阳光很有些热度,让娄小乙感觉自己有如身处夏日,仿佛要化开似的,蒸腾他身体的不仅仅是温度,更是气味!
一个人熏香那没什么,如果一群人熏香,再结合各自的体味,有香有臭;放气排出昨晚的堂食,有荤有素;湖面上飘来水泊特有的鱼腥……这般大杂烩,他不清楚别人怎样,反正对他来说,两世灵魂都有些忍受不了这种折磨……
于是加快脚步向里走去,想找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入口处的热闹与他无关,这些人他基本都不认识,也不需要认识,他始终认为,自己的未来恐怕不会长久停留在普城。
走进小夜湖的亭台阁榭,微风徐徐吹来,鼻中的刺激和心中的烦燥总算是被吹走了许多。
仍然很拥挤,因为所谓的游湖春会,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画舫楼船,小夜湖并不大,周径不过数里,也就是个大一点的池塘而已,平素的湖中也没有舟船,用不到。
这里的妙处在于湖面上被长廊连接起来的亭榭,亭榭有大有小,有聚有散,小的只合数人促膝谈心,大的则能聚数十人饮酒作乐,而游湖会的主场地,就在数个最大的亭榭上,分为四季之亭,春雨亭,夏荷亭,秋风亭,冬暖亭。
这四个大亭榭,就是俊男靓女们交谈结识的地方,至于如何区分,当然有深不可测的潜规则;
一般而言,这里是以女眷为主家的场面,来自富贵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也有极少数的姨娘正室,各自身处不同的亭榭中,以家族财富,丈夫地位,亲疏远近,商家地主,官场权贵,等等无数的背景条件相组合,形成了四个大圈子,对她们来说,一旦屁-股在四季亭榭坐定,就不会轻易离开。
游动的是男宾们,你看中了哪家的小姐,有意提亲,就会去往那个亭榭,之后各凭本事,是诗词歌赋,还是锦绣文章,是语言诙谐,还是默言如金,一句话,就算是扮小丑,你只要能讨得女方女家的欣赏既可! hf();
第15章 相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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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仍然是以男权为主的世界,但女性的地位并不低,在某些方面,甚至还有话语权,尤其是在亲事方面,她们的态度很重要,也并不完全是那种由父母媒婆随意摆布的地位。
基本上一门亲事的成功,除了门当户对,双方家族都有意愿的前提下,还要看女方对求亲者的印象,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小夜湖游湖春会就是普城最著名的相亲场所,让适龄的年轻人们趋之若鹜。
毕竟,哪个男人也不希望自己娶个丑八怪,哪个少女也不希望自己嫁个穷矮矬。
连接亭榭的回廊上,匆匆而过的男宾们络绎不绝,他们中大部分都有明确的目标,即使是相亲,也不可能完全凭自己的心意,否则地主家的少爷看上了权贵家的小姐,成功的希望就非常的渺茫,再万一和仇人家的对上了眼……
男宾中,来过多次的并不少见,前年没合适的,去年没瞧上的,今年就再来碰碰运气;而且其中大部分也不是只有唯一的目标,
普城今年都有哪些大家闺秀发育好了,可以嫁人了,人手一份名册,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早被媒婆们打听的一清二楚,毕竟这是大活人,养育了十多年,也不可能和白萝卜一样一直放地窖里藏着。
根据自己的条件,再看女方的条件,再考虑些其他的东西,比如两个地主家的地能不能连成片,两个商人能不能携手垄断,两个官员可不可以把持府政,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
其中平衡,相当的微妙,当然,也有跨界的,但那是少数。
相对来说,娄府算是其中心思最单纯的,就是为了娶个媳妇,生几个崽子,以利于府中的两个老妇人解闷玩儿,
娄小乙已经长大了,不好玩了!
从早食开始到现在,娄小乙已经被折腾了一个半时辰,他在嗅觉终于恢复了正常后,又感觉到了阵阵饿意,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口壮之时,每日早起的那一个时辰的大运动量,早已把早食那点东西消耗了个精光。
“吃的东西,都在那四个大亭榭中,其他的地方没有?”
平安不得不一旁提醒道:“是的,都在四大亭榭中,不过公子,彩虹姨临出门时可是说过了,不让你随便吃东西,有损您的形象,要矜持些……”
娄小乙不以为然,眼前这场景不就是前世的冷餐会么?每个人一边端着盘子,便吃边喝边聊,你不吃就能显的高雅?
“都交了钱了,当然要吃回来!不仅我要吃,你们也要吃!而且不能挑喜欢的吃,得挑贵的吃!总不能白来一趟还亏了本!”
娄小乙现在的思维来自于前世朴素的思想,这就是吃自助餐的第一原则,是穷屌丝的至高境界,只吃贵的,不吃对的!
随便找了个方向,抬步就要往前迈,却被平安干净利落的拉了回来,
“公子,您的目标不在冬暖亭,是在春雨亭!”
娄小乙死鸭子嘴硬,“如你所说,美色之前吃东西不雅,那么我去冬暖亭先填饱肚子,再去春雨亭会小娘子,不香么?”
平安长随有些凌乱,以前的小郎君可不是这样,斯斯文文的,温和安静,对主母的安排言听计从,从不置疑,除了有些沉默,其他的都很好,属于仆人们最愿意侍候的那一类主子;但自从和齐二一伙勾搭上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的更有主意,而且说起话来损的很!
他当然不会知道,小主子的变化完全和齐二一伙无干,这根本就是某个时空穷屌丝的标配,蔫坏,嘴毒,阴损!
他现在是侍候的非常辛苦,远不如之前的滋润,再看旁边的老军,却是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仿佛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和他无干似的……
娄小乙昂首阔步,气宇轩昂,直入冬暖亭,亭中早有数十人在场,言笑晏晏;
女眷们一般都是依栏而坐,身旁丫鬟环侍,一为服侍,二为遮挡登徒子们的色眼,只有遇到了心仪的郎君,才会稍微移开遮脸的团扇,自家丫鬟闪开一丝缝隙,互相之间配合的十分的默契。
鹤立鸡群的娄小乙这一进来,立刻引来女眷的秋波,以及男客的敌视,你说好好的一群土狗在卖弄才情见识,偏偏窜进来一条威武的黑背,让众土狗情何以堪?
娄小乙也不做作,而是完全做回了自己,反正他也不想相亲成功,自然就是怎么随性怎么来;他心中也很鄙视,明明都来了这地方相亲了,偏还要假模假式的,拿团扇遮脸,丫鬟挡身,就像看一眼会少一块肉似的,至于么?不想让人看,你就别来啊!
虚伪!
穷屌丝吃自助,第一步一定就是侦察环境,对菜品做到心中有数,而不是急吼吼的上去就拿。
转了一圈,十数把团扇挪开,数十名丫鬟闪腰,却见那位俊俏的小郎君堂而皇之的抄起一只大号的瓷碟,开始对琳琅满目的吃食下手,
菜蔬果品不动,糕点甜品不碰,就只拣那扇贝淆肉,山珍河味,一样拣了一小块,冲各位才子佳人一笑,找了个空地,斯斯文文的吃了起来。
这叫试吃!在同价值下,当然要选合自己口味的;味道这种东西,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看着喜人,结果一吃糟糕,众目睽睽之下,你是扔还是不扔?
扔了,让他人闲话浪费,哪怕你在家扔无数,当人面上也不能这么做;不扔,平白占了肚子,亏的慌!
本来娄小乙进来时这些人还在联诗遣句,意兴甚高,但这俊俏小郎君进来的这一番操作,却让好好的联句高雅之事无疾而终,结果是大姑娘小媳妇看这小郎君吃东西,竟然比听他们联句还有兴趣!
这让一干追求者们十分的无趣,但也有心思灵活的,寻思着小姐们喜欢看人的真性情,那么反正大家都饿了,他吃得我吃不得?
但同样是吃,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像娄府这样从小就在彩虹姨严格督促下才养成的优雅吃相,一般人如何能立刻学的来?
吃慢了就显做作,吃快了又显粗俗……却不像娄小乙,小口快下,腭舌相挤,嚼不露齿,咽不鼓喉;佐以清水一杯,呡之相送,下食送水,节奏富有韵律,仿佛与自然贴合,
时时左右举杯,常常四顾微笑,偶尔眉头微皱似有骨哽,频频点头以示对美食之赞许,这哪是吃饭嚼肉,就整个一个抑扬顿挫的无声演讲,让人看他吃食,自己不饿都有了一试之意。
箸不离手,碟不悬空,微笑之间,淆肉卤品灰飞烟灭! hf();
第16章 相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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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餐既罢,唇口不留污迹,仍然丝巾抹过;长身而起,把箸碟置于竹蓝中,摆正叠好,然后才行至亭榭入口,返身,端然一楫,飘然而去!
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仿佛脑袋上的那张嘴,唯一的用处就是拿来塞食物的。
整个用餐,不足一刻,用时甚短,但有心人却发现那最昂贵的几大盘食物,都消去了相当一部分,可惜现在取食之人甚多,也不知是别人取去的呢,还是那个看似斯文,其实饕餮的小郎君?
等人消失在了婉娫的回廊中,冬暖亭才开始慢慢恢复了活力,当那小郎君走后,几个欲学之满足口腹之欲的家伙就有些尴尬,他们没那么好的吃相,更没那么厚的面皮,在数十名小姐太太,以及同来的男宾中就格外的引人注目。
当有数十人看着时,一般人很难怡然自得的用食,他们又没人拥有某人在自助餐厅在老板娘的虎视眈眈中心安理得大快朵颐的丰富经验和心理素质,所以,越用越紧张,越紧张越羞愧……
“那是哪家的小郎君?这般人才,潇洒不羁!大概是早上来得急,没有用饭吧?”
小姐们当然不会主动去问,但自有懂事的过来人代言,
大家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陌生的小郎君都不熟悉,娄小乙平日深居简出,埋头于自己的书海中,很少在外交友,也就这几个月性格才算是有了起色,只厮混于所谓的市井之中,
冬暖亭中的,属于官宦圈子,来客大都是普城各大小衙门的内眷,比较内敛,对娄小乙这样的吃货觉的很新奇,这要是换个地方,比如商贾云集的夏荷亭,怕早就被人百般嘲笑,万般讥讽了,不同的圈子,有不同的作风,相对而言,官宦人家子就要懂的分寸的多,轻易不会給自己的家族招惹麻烦,这也是为官之道。
最后还是一个侍奉的婆子,估计也是媒婆妗姐之流,有些迟疑道:
“我看这小郎君,好像是娄府家的公子?听说这小郎君讷于言语,拙于外事,整日就闷在府中读书,却十七,八岁了还不考取文状……今日见之,作派行事,十分的相像,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一副好皮囊下,却藏着一副好胃口!”
一说娄府公子,大家随即恍然,娄小乙虽然很少在普城公众场合露面,但凭借他那大名鼎鼎的老子,仍然在普城是个不容忽视的人物,只不过名声有点歪,大有老子英雄儿蠢蛋的架势,就是没出息啃老的反面典型,只不过今日一看,也算是应了驴粪蛋表面光的俗语。
娄府老夫人真正持家了得,就这胃口,一般人家还真架不住他啃哩!
也就是一段相亲过程中的笑谈罢了,对男人而言,外表固然重要,能力却更重要,十分的容貌,必然会输給十分的能力,这一点上,官宦出身的小姐们理解的都很透彻,也许在一见之初有那么一丝的惊艳,但惊艳过后就是平淡,这样的人,你能指望上他?
龙生龙,凤生凤,官臣人家会溜缝……公子如此疲弱,婆婆必定强势,这要是嫁过去,不好混!
官场中人,对在位不在位那是非常的敏感,一个过气的大司马府,可以作为形像捧着,但也就这样了,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
冬暖亭又恢复了惯常的节奏,大家继续在试探中寻觅,衡量;哪家的子弟更有前途,哪家的丈人更能在仕途上推一把……冬暖亭,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和商贾的夏荷亭一样,也不过是个利益交换场而已。
……娄小乙腆着个微凸的小肚子,志得意满的走在回廊上,不管怎么说,门票总算是吃回来了一部分,可惜平安和老军不肯下场,他能理解,这个场合,就不是下人能够乱来的,他自己胡吃海塞可以,但下人们也这样,就一定会被说娄府没规矩。
平安紧走几步,纠正了他的方向,“公子,你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接下来应该办正事了吧?
游湖春会其实主要就在上午这段时间,下午日头毒,小姐们身子骨弱,所以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现在距离结束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时辰,留給您的时间不多了,您要是再不去,误了主母交代的大事,您可能是无所谓,但我和老军怕是要遭殃!”
听平安拿自己说事,娄小乙也知道再怎么也躲不过去,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他自己的事,没道理让两个下人来顶缸,于是也不争辩,径往春雨亭而去。
在平安的唠叨中,他总算是明白了这次游湖春会各小团体的区别,冬暖亭是纯粹的官宦圈子,家中没有够份量的做官的,是不敢进来的,权贵权贵,权还在前面,便如普城首富李家,也不敢生往这个圈子里挤。
夏荷亭则是商贾世家的大本营,论穿着之鲜艳,佩戴之奢华,四个亭榭无出其右者。
秋风亭则是个大杂烩,没有固定的圈子,自觉去不了其他三个圈子的家族子弟,就在这里抱团取暖,也是社会地位相对最低小的一个群体。
娄小乙要去的春雨亭,则是高雅之亭,你可以是官宦子弟,也可以是商贾人家,或者其他什么的,但有个前提,都必须是读书人,无论是小姐们,还是俊彦们,总得有一手拿的出手的本事,琴棋书画,或者文状的身份。
这是个潜力很足的圈子,因为未来的官员可能就会在他们之中产生,所以,这里也是唯一一个有平民参加的地方,当然,你得有文状的身份,有出众的诗才,能得到普城读书人的认可。
娄小乙这副皮囊,可以在冬暖亭一众削尖脑袋往上爬的胥吏中鹤立鸡群;可能也可以在夏荷亭一群铜臭味的商人中一枝独秀,但放在春雨亭,就没那么显眼了。
他的简约很是出彩,但这里多的是比他更简约的,他是假俭,人家是真俭,平民子弟嘛,有才气,有傲气,有可能远大的前程,对眼前的这些富贵就不大能看在眼里,很多人的眼里都露出不屑一顾,我可取而代之的神情。
偏偏的,那些多少懂点诗书文学的小姐们还就吃这调调。
富家小姐,穷酸书生,那就是绝配!
这是话本中写烂了的故事,但一代代传下来,却是经久不衰。
哪个少女,心中没有存着一朝相中穷书生,日后金榜题名,成为人人口中称诵的传奇呢? hf();
第17章 相亲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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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娄小乙进来,其实也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既然是读书人的圈子,当然比的是读书人的本事,写文章太长,有些不合适当下的场合,所以就只能斗诗,冬暖亭联句,春雨亭斗诗,这是要高出一个层次的。
娄小乙进来时,斗诗已经进入了尾声,他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也能感觉到在女眷群中有数道偷觑的目光,他并不清楚哪个是林佳音,也完全不在乎,
抄袭?对他来说是件简单的事,但完全无趣,他不希望靠前世古人的东西为自己带来什么好处,而且在这个有修者的世界,诗词真的重要么?
不得不说,在这个圈子中,男宾们的文学素养很高,这就更熄了娄小乙争胜的念头,抄袭容易解释难,即使是原来的那个灵魂,也更擅长文章,而不是诗词,像娄司马这样的大家,对自己的后辈教育方向,也是重文章,而轻诗词的,这一点上,娄姚氏贯彻的很彻底。
春雨亭中有十数个正值思春之年的少女,当然,个个都有追求的目标,并不是逮着一个算一个的撞大运,最起码的基本条件都是知道的,这一点上,少女们比少年们更慎重,毕竟,对女子来说丈夫就是全部,而对男人来说,除了妻子,还有很多需要追求的,地位,财富,官职。
渐渐的,十数个少女又分出几拨,各有各的姻缘,围着的少年们同样分散了开去;一直在旁边打酱油的娄小乙就有些难办,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一拨,哪一拨里才有彩虹姨所说的林佳音?
这就不能怪我了吧?娄小乙偷偷为自己找着退缩的理由。
但彩虹姨的安排又怎么可能这么没谱?一个婆子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道:
“娄小郎君,你应该去最左首的那一桌花案,三位小姐中就有林氏佳音,至于能不能得到小姐的欢心,就只能看小郎君自己的本事了!”
这一定是彩虹姨安排的暗桩,相个亲还搞的这么复杂,娄小乙有些无语,彩虹姨的能力放在普城实在是大材小用,她的才能应该放在更重要的地方。
当然。娄小乙很配合,看都没看婆子是谁,这是彩虹姨的下线,和他没关系,这是隐蔽战线的规矩,虽然有点可笑。
春雨亭中放着五张花案,分由各个姑娘小姐依关系远近占据,上面是茶水瓜果等零嘴之用;之前比诗那是不讲区别的乱斗,其实文无第一,也无法确定谁的更技高一筹,不过是开胃菜。
现在的分桌细较,才是关键!
小姐们需要把才子们的名声和相貌对上号,高矮胖瘦,英俊丑陋,总要有个基础的印象,然后再根据言谈举止,待人接物,才情高下,做一个大略的判断;如果碰到有满意的了,那么在游湖春会之后,就会通过某些类似媒婆这样的嘴,把消息若隐若现的传到书生耳中,再看后续……
很麻烦,也很有趣,对闲的蛋-疼的小-姐们来说,正是个打发时间,挥洒青春的好方法,嗯,也不对,小-姐们没……
还能有什么,比爱情游戏更让人着迷的呢?错过这几年,游戏时间不再!
才子们同样如此,来之前多多少少对姑娘们都有风闻,誰家姑娘诗好,誰家小姐字妙,誰家女儿貌美,誰家的有狐臭……
当然,一般有明显缺陷都不会来这里,怕丢人现眼,敢来这里的,在大面上都是能拿的出手的,小小的瑕疵不过是多扑半斤粉的事……
他们同样需要把传闻和真身结合起来,但摆在他们面前的困难可要比姑娘小姐们难的多,小-姐们能仔细挑剔,他们却只能雾里看花,丫鬟婆子在前挡着,好不容易偶尔闪开了,后面还有把团扇,总算是团扇放下了,结果端着大袖在喝菜,天可怜见,茶总算是喝完了,方待放下大袖时,婆子们硕大的屁-股又堵了上来……
没办法,在照夜国,在这个世界,这些,都是女人的权利,也是她们最后的权利,等嫁为人妇后,这些优待再也不在。
五桌花案,就是完全按照关系远近来区别的,关系好的闺蜜当然要在一起,互相之间也能拿个主意;关系差的,这种时候能坐在一起么?
最靠左首的花案,花案后坐着三个女子,低声言笑中,笑语娇声隐隐传来,引得少年们心痒难挠。
而在花案外,足足有七,八名心动者围聚,有书生,也有富家子,这和其他花案前的男客的比例有所不同,也可折射出这张花案后的三个女子是多么的出色,
这里不比花魁,但女人们站在一起,是一定要较个美丑的,就像商人们比财富,官员比帽子,读书人比诗词歌赋……
这三人女子大概在今日的游湖春会中比较突出,所以不仅是吸引了无数少年慕艾的目光,也引来无数女客的嗤之以鼻。
很遗憾,彩虹姨所说的那个林佳音就在其中,只不知道到底是哪个?
娄小乙不得不把自己也揉进这个追求者团队中,他自己不满,其他人就更不满!
怎么回事?有人甚至不用写诗作词就可以挤进这个圈子?还有规矩么?真若如此,今日游湖春会上怕是有超过一半少年都会挤在这个花案前,这不乱了套么?
少年们希望花案后的小姐们出来主持个公道,却没想到三位小-姐对此都无动于衷,反而频频侧目相看,这让他们中的某些人立刻感觉到受了侮辱。
七个少年中,倒有六个有功名的书生,这是他们的地盘,是他们的女神,岂容仗势欺人之客来亵渎?
其中尤其有一名士子名无双,虽出身贫寒,但聪明隽慧,二年前十五岁就考取了文状,且录得头名,诗词歌赋无一不精,琴棋书画无一不晓,大才传遍普城,是大家公认看好的未来之星,前途不可限量,也是很多高门大户人家不顾其家境低微都要纳之为婿的人物!
对有一定层次的人家来说,他们太清楚什么叫投资未来!
这个无双,从十五岁时起就有人家欲与之结亲,但他为人骄傲,心比天高,知道自己的未来,一般的人家可看不上,最重要的是,他需要找一个各方面都能配的上自己的女子,
这样等了三年,才等到了林家小姐长成。
方才的诗词比拼中,他已拔得了头筹,正志得意满之时,却钻出来这么一个插队的东西,一看衣着就是富家子弟,一身穿戴在整个春会上都能独树一帜,
作为贫寒出身的士子,他们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人! hf();
第18章 相亲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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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为何不懂规矩?这里都是有功名的雅人,是自食其力的英才,岂容铜臭之辈妄入?
你应该去的是冬暖亭,或者夏荷亭,那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正是,无关人等,连斗诗都不敢参与其中,怎么到了现在却堂而皇之的钻了出来?”
一名周姓书生附和道。
无双心高气傲,说话也很不客气,这和照夜国读书人高人一等的风气有关,他在普城也是年轻一辈中的名人,所以并不太惧怕小小的得罪了高官权贵,别人也只拿他的所作所为当作年少轻狂,持才傲物,谁又来真正的对付他?
娄小乙还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这厮,还没等他开口,旁边已有人替他回答。
说话的是李家三郎,就是普城首富的三公子,在娄小乙来之前,作为唯一的非读书人,他就是这群人中被打击的对象,文化程度不高的他,面对一个士子都捉襟见肘,现在再同时面对六个,其尴尬可想而知!
李家的财富在这里帮不了他,所以挺的很辛苦,完全就是靠一副厚脸皮才抗了下来;财富的力量在贫寒士子们的眼中有若浮云,但花案后的小姐们可是知道的,没有财富,她们这些小-姐就得去鄙室陋巷給人缝补衣服!
所以,李三郎还是得到了最后接近花案的机会。
但他现在看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摆脱困境的机会,娄府的公子也蹭了过来,娄小乙也是权贵后代,甚至都没勇气和这些酸丁们斗诗,对李三郎来说,这就是他转移酸丁们火力的最好时机!也好让自己的压力减轻些!
反正几年前自家和这娄府有些不大不小的龌龊,现在把锅甩过去,他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大胆!这是娄府公子!娄司马的独子!
普城上下,娄府没有这样的资格,那谁又能有这样的资格?娄公子不能站过来,谁又能站过来?
你等一群酸丁,在这里胡吹大气,未来能有一个能做到县令的都不好说,就敢在当代文史巨擎后代面前口出狂言了么?”
他这一开口,娄小乙立刻明白了这厮甩锅嫁祸的心思,也约略猜出了此人到底是谁,但还没等他回应,无双却毫不客气的硬怼了回去。
“娄司马是娄司马,娄公子是娄公子,岂可混为一谈?我只听说过皇权是可以遗传的,却没听说才名还能传回下一代?
我辈少年,当奋发自强!不依家势,不仗族声……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连婚姻匹配都要依仗父辈名声,这样的人生何其悲哀!”
众人暗暗喝彩,都为无双这席话所动,充分表现出了一个无畏少年在面对生活中的勇气,但因为涉及娄府,所以也不好出声。
只有那周姓书生大声应和,“说的好!正是我辈之肺腑之言!”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娄小乙的身上,他不得不回答,因为这不仅仅有点人身攻击,也有对娄府的隐隐不敬。
“是这样,人生于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各有所长,何分高下?
像你无双公子有诗才,这位公子有词才……”
再看了看那周姓书生,语气格外的亲切,“这为仁兄有拍马之才!”
又指了指首富之子,“李三郎有钱才,小弟不才,祖上有点余荫……
天公所降,各有所得,这些都是才!你又能说出哪一种才比另一种更尊贵?更高尚?
你们觉的你们现在的成就都是因为自己从小到大的努力,是十年寒窗的苦读,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不过像我和李三郎这样的,努力的开始还在你们之前!
你们不过是冲龄之后才知道努力,我们则是在娘胎里就知道努力!
所以我们才能投了个好胎!才能赢在起跑线上啊!”
这一次,在座之人尽皆无言,对能把有个好爹解释的如此清丽绝俗的这种说法,其无耻之处无法言表,你偏还不能说他就是错的,关于如何投胎,谁又有准确的说法呢?
“对对对,你们可以教我们写诗,我们也可以教你们如何投胎啊,哈哈哈……”
就只有李三郎,抚掌大笑,就觉得这娄府公子真正是个妙人,说出的话是太合他心意了,也让他之前在酸丁们面前受的气,得到了极大的释放,也不再看这娄府公子不顺眼了,毕竟,当初和娄府的矛盾也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大事。
无双怒意上涌,这根本就是市井无赖的说辞,他不能想象这是一个前司马家的公子能说出来的话,但已经说了,却要与他好好撕掰撕掰!
“强词夺理,一派胡言,我……”
他还没来得及说下去,一个绵绵柔柔的声音响起,
“既然都在这里,也是一种缘份,又何必斤斤计较?无论贫寒还是世家,都是读书之人,在这里纠结不清,失之下乘!”
这个声音仿佛拥有一种魔力,让好斗如无双立刻偃旗息鼓,其他士子也纷纷闭嘴,显然,这是一个拥有众多拥趸的女子,但到底是哪个,娄小乙还是没搞清楚。
丫鬟们給各位男宾端上冷茶,大概意思是让大家都消消火气,行为举止,也是观察一个人的个人修养的重要方式,这些,都在小-姐们的考察之中。
论风度,娄小乙说第二,那是没人敢称第一的,风度这种东西,需要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教导,特别的礼仪训练,和娄小乙从小就在彩虹姨的严格指导下成-长相比,其他读书人就差了很多,贫寒家庭也不可能讲究这些。
但贫寒士子们也自有一股峥嵘之意,铮铮傲骨,掩盖不住他们那一股昂扬;相对来说,李三郎的俗不可耐,和娄小乙的有气无力,就显的差了许多,
无双在其中尤为突出,样貌,风骨,捭阖之气油然而生,是个自带气场的人。
短暂的冷场后,一名眉目端庄的丫鬟站了出来,显然,她得到了三位小姐的授意,像最后这些接近实质性的话,当然也不可能由高贵的大家小-姐亲口来说,太羞人,找个代言是必然的。
“天色已然不早,诗词歌赋也已论过,有些独占鳌头,有些达不逢时,都是自己的选择,也怪不得谁。
那么现在,小婢斗胆,有几个生活上的问题,需要请教各位公子,还请各位据实以告!” hf();
第19章 相亲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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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少年振作精神,知道这一定就是几位小-姐商量出的考题,借丫鬟之口道出,文彩是一回事,对生活的态度是另一回事,同样的重要,哪个少女也不愿意找一个脾气暴燥,大男子主义严重,甚至有家暴倾向的丈夫不是?
前面的斗诗比词已经拼尽了全力,谁也不肯在这最后的节骨眼上松这一口气,于是纷纷正襟危坐,以正视听。
只有两个人无动于衷,两个读书人之中的混子,
李三郎是家里有钱,什么女子搞不到?要说绝色,民间小巷的也不见得就比高门大户的来得差,还不用在这里受这些腌臜气!
他来这里,同样是受家中嘱托,其实心里是不在乎的,真娶了这样的女子,后半生何其悲惨?
娄小乙则是本能的拒绝一切形式上的美白甜,那都是坑,跳进去就爬不出来的那种!
屌丝做久了,就忘不了那种无牵无挂的自由,哪怕有时这种自由会显的很孤独。
丫鬟款款而谈,“这里有一个问题,请各位公子禀持本心而答!
说:如果三人行于河边,母与妻皆落水,
问,君先救哪个?”
一旁听着的娄小乙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在他前世的这个问题不知难倒了多少英雄好汉,又哪有真正的正确答案可言?
这面前的小娘皮莫不是也是个穿的,能问出如此烧脑的问题?
“救母!”无双毫不犹豫,他心里很清楚,这种标准答案,就一定要第一个抢答才能显其百善孝为先的修养。
“一手一个!”这是贪心的,既不想担那不孝之名,又不想恶了眼前的佳人。
“褪下长裤,撕成两半,以气鼓之,扎紧,可得气囊两只,如此,母与妻皆安!”
这是工具流的,他就不想想,真遇事这么做,还没等他气囊做好,怕水中两人早已一命呜呼了。
“救妻!我母擅游!”这特么是取巧的,谁知道他母亲到底会不会浮水?
“谁都不救,脱衣备暖!我母不仅会水,还能在水中徒手搏鱼鳖!故此,怕还未等我下水,我母已托妻上岸,性命事小,失节事大,当此时,我当以全身衣物裹之!”
这是个机灵鬼,显然受到了前一个书生答案的启发,却把重点放在了女子最看重的名节上,也算是别辟徯径。
最后一个书生慢条斯理,“成亲后,我当训练母与妻浮水,所以,这问题是不存在的!”
……都特么的人才啊!旁边娄小乙是听的叹服不已,这答案个个标准,不得不佩服这个世界读书人的应变能力,比他原来那个世界的答案要高明无数倍!
还剩下两个混子没回答,眼看丫鬟的目光扫过来,李三郎是个憨直的,心中一急,就露了实话,
“我,我,我喊人……”
“喊人?”面对如此不负责任的回答,丫鬟确定了一下。
李三郎急忙解释,“我也不会水啊!跳下去有什么用,那时就从一溺两命变成了一溺三命,大家都走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这真是个无比真实的答案,可惜,不得分!
娄小乙心中发笑,这李家三郎看着粗俗,也算是个妙人儿,就算是坏,恐怕也还没坏到骨子里,比那些满嘴道义的书生们也差不到哪里去。
然后,他发现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了他的身上,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是追求者中的一员,也是要回答这个尴尬的问题的。
“一定要回答么?”他是真心不想回答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丫鬟认真道:“是的,公子既然坐在了这里,就默认了你的目的,那么别人都回答过了的,您为什么就要与众不同呢?
另外,就我所知,贵府老夫人常年养尊处优,不可能还会浮水吧?
再提醒一句,小-姐也不会!”
这丫鬟可恶,直接把他的后路堵死了,别人都能取巧,为什么就独他不能?
但他可不是个由人压迫不还嘴的性格,
“如此,我来问你!三人行,为何不带奴仆下人?为何就一定要走水边?岂不闻水火无情,无福自咎?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难道就应该带妻母涉于溺水之深?”
丫鬟强辩,“总有意外,总有偶然……”
娄小乙不依不饶,“再是偶然,为人子,为人夫者,也应该事先有所提防吧?就没考虑到娇妻老母不会水?就没想过尽量避开深水之处?就没想过哪怕万不得已,自己也应该走在临水的外侧?”
丫鬟犹自嘴硬,“我说是只是一个假设,一种想象,可能出现的情况……”
娄小乙毫不留情,“假设?想象?那就更不应该了!父母养你这么大不容易,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你怎么就不想他们点好?长命百岁,福寿无疆什么的,怎么就能去想象他们掉进水里呢?这是人子该想的事么?这是晚辈应该对长辈的盼望么?”
丫鬟败下阵来,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娄府公子连珠炮似的灵魂拷问!不仅是她,也包括幕后的三个主使者,也哑了口,不知该怎么回答。
娄小乙施施然端茶品茗,就是胡搅和呗,这是他的擅长。
“咳……”
花案后有女音轻咳出声,丫鬟这才反应过来,她能被挑出来主持这种场面,口才急智都有些,知道遇到了这种衰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和他纠缠,否则越缠越麻烦,有理也说不清,反正看这架式,这娄府公子也注定了竹篮打水,又何必执着?
“好,第一个问题结束,大家的回答都很有创意,我想,各花各入各人眼,也不需要小婢在这里评头论足。
那么,第二个问题是,妻子永远是对的,各位对这句话,怎么理解?”
“圣人在先,国家次之,家族再次,对个体来说,没有谁能总是对的,不管是妻子,还是丈夫!”
无双仍然是一派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气度,至少,在道德上,他的回答完美无缺。
“在家,妻子是对的,在外,法度是准绳!”
“妻子永远是对的,那把婆婆置于何处?要我看,两个都是对的!”
……轮到了李三郎,还是大实话,“生了儿子,就对的多些;生了女儿,就对的少些……”
看到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娄小乙这次没用人催,
“嗯,老婆永远是对的,这话永远是对的!
但有个问题,老婆不一定永远是老婆!” hf();
第20章 娄府的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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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的话,瞬间让现场尴尬无比,因为这句话戳穿了一个事实,即在照夜国,男子有权休妻回娘家!
这句大实话,无情的戳破了少女们的幻想,让一个快乐的话题向沉重滑去,也打了所有读书人的脸,因为在照夜国,修妻概率最高的群体,不是贩夫走卒,恰恰相反,就是读书人!
少女们的优越感被娄小乙这个不懂风情的家伙无情戳破,是啊,现在所谓的相亲,所谓的选择,也不过是自我安慰,自欺欺人罢了,真正能让她们做主的成份又有多少?
哪怕她们真心看中了某个少年郎,做最后决定的也永远是以父母为主,甚至媒妁之言都比她们的感官更重要些,地位,财富,才学,未来,无数个因素中,她们的意见永远是被排在最后的,
这里,更像是一场游戏,一场告别幼稚,步入成-年人生活前的最后一场游戏,她们就是游戏中的玩偶,被人支配,自我麻醉。
一时间,少女们意兴萧索,顿觉无趣,这种尴尬被敏锐的无双察觉,心中涌起不可压抑的愤怒。
他当然有理由愤怒,因为他知道哪怕自己再出色,也很有可能败在这些依靠父辈余荫的富二代官二代手中,哪怕他和林家小姐两情相悦,最终能走到一起的可能性也很渺茫,他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想当众表明自己的心意,让那些纨绔子弟尽可能的知难而退,在名义上造成他和林家小-姐天生一对的舆论影响,这样,一些对家风看的很重的大宅门就会对林家小-姐敬而远之。
这就是他说不出口的心思!贫寒人家子弟,哪怕在普城这样的三线城市,没有点子心机,又怎么可能获得这么出众的声望?
那是需要经营的!
缓缓走到娄小乙身前,“你需要为你今日所说承担责任!一场好好的春会,许多年轻人的梦想,就这么生生的被你毁掉了!
自己说吧,诗,词,赋,文章?随便你挑!只要胜过我一样,无双在普城当众向你道歉!
如果你做不到,也不须对我弯腰,只需对几位小-姐认错,说你娄公子欠缺家教,满嘴喷粪!”
娄小乙惊讶的看着他,这书生好像很愤怒?为什么呢?自己又没抢他的老婆,恰恰相反,他的胡言乱语真正断送的是自己的机会,
“你说的那些,我好像都不太通……有意义么?打败了我,能证明你什么?”
无双怒目而视,“你破坏了春会的兴致!你让所有的女眷都不开心!现在竟然还问我有什么意义?
娄司马府的家教,就是教出了你这样的无赖么?”
越说越怒,把手中的折扇狠狠的扔到了地上,他的声音很大,大到足以让整个春雨亭都能听到的地步。
其实早就听到了,从落水的那个故事开始,作为最出色的三位女子,暗暗关注他们的人大有人在,现在看到这个普城年轻一代最出名的书生在挑战娄府的尊严,都不觉的兴奋了起来。
最后这句话说的很重,表面上是讥讽娄小乙没有教养,其实是在置疑娄府名不副实,置疑他的母亲娄姚氏的教养,谁都知道娄小乙自幼丧父,是母亲一手拉扯大的。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
“唉,无双兄弟,你知道这世界上关于教养的问题,什么是最可怕的么?
富贵人家教出个富二代来,那不可怕,因为他们承受得起!
最可怕的是普通人家培养出个富二代的脾性来,那才真正要命!
贫寒,不是嚣张的护身符!
权贵子弟需要礼贤下士,贫寒人家也需要谨言慎行,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所以,我不应该仗势欺人;但同样的,你也不能破罐破摔吧?
有些话,过了,不是你该说的!”
慢慢的弯下腰,众人都以为他是在帮无双捡那把折扇,连无双也是这么以为;旁边看热闹的不禁暗赞,不愧是司马府公子,这份心性仁厚的海容之量真正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但也有不屑一顾的,堂堂娄府公子被人这么训斥,还要給酸丁捡扇子,这也太懦弱了吧?娄府自娄司马走后,阳刚之气不再,这也是很多在场人士的感觉。
小夜湖的亭榭,都是以湖石为基,平以方砖,上面再起木制结构;方砖也就比手掌略大,以窑火烧成,比土坚硬,又不及瓷器远甚;这里毕竟是公众场合,也不是私家园林,维护的也就是马马虎虎,地面上的方砖常有松动失修,如果不是连成片,也没人会来管它。
娄小乙慢慢弯下腰,十分自然的从地上抠出一块早已松动的方砖,再十分自然的站起,十分自然的举手,十分自然的砸下……
‘砰’的一声,方砖四分五裂,无双公子额头上暴出一片尘埃,仰身就倒,
旁边娄小乙拍了拍手,轻声道:“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这就是我司马府的教养!”
倒在地上的无双公子额头浸出大片的血迹,前额被拍,伤不至死,流血也是被锋利的转石边角所划,至于会不会被拍傻留下后遗症,谁还考虑这个?
但鲜血流淌中,本来还云淡风轻的娄小乙却面色突然发紧,气息上涌,头晕眼花不能自制,坚持了不到二,三息,却和那无双一样,仰面朝天,一头栽倒于地,人事不省!
短短不过数息之间,文斗就变成了武斗,吊诡的是两个当事人都躺倒于地,除了几个最靠近前的,很多人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人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小夜湖,而且还是十数人一齐尖叫!激起了大片的水鸟,呱叽呱叽的在天空上盘旋……
也有反应快的,娄府老军第一个冲到小主人身前,也不多话,把人往身上一扛,是转身就走,眼睛尖的客人还能看见在老军空出来的右手袖中,一把明晃晃的短剑隐隐散发出寒光……
平安则是在前开道,一边奔跑一边抱怨,“明知道自己晕血,你说你拍什么人啊!”
老军就嘿嘿笑,“没白教他!声色不变,雷霆一击,这一拍很有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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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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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府内院,下人们早已被遣散一空,只剩下几个知心的大丫鬟,也是大气不敢出。
娄小乙就站在院内,天上下着小雨,但因为时间长了,浑身也已湿透。
门廊下的藤椅上,娄姚氏仍然余怒未消,彩环姨还在劝她,
“管也管了,骂也骂了,这雨下个不停,也怪可怜的,不如就让他回去闭门思过?好好反省一下?一直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
娄姚氏恨声道:“竟然学人家拍砖头!这是我娄府子弟应该做的么?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应该如此失礼,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这事,以后让我娄府的面子往哪里搁?
竟然还拍的是一个贫寒士子!你这些年的书都白看了么?哪怕你针对的是富室豪门,我也不会这么生气,偏偏是个穷书生,这传出去,仗势欺人四个字,还不得成为我娄府的标签?”
下面的娄小乙轻声道:“回禀母亲大人,其实若论该不该拍,也跟贫富没什么关系的,贵人中也有知理的,穷人中也有恶劣的,哪有定数?
不过母亲教训的是,下次拍,儿子尽量找个没人的地方,找富家巨户来拍!”
娄姚氏就指着他,“气死我了,你看看他,又哪里有一丝的自悔之心?还想着下次呢!”
彩环姨就噗嗤一笑,“小乙这是说玩笑话逗你开心呢!当时的情景我已找人完整复录了一遍,一字一句也没夸张谣传,句句属实!
在我看来,小乙的对答很有道理啊,也没什么错的!
这些小娘子闲着没事就想她们婆婆掉进水里,这是人话么?
至于妻子也有可能不是妻子,这也是时常发生的吧?就凭那句妻子永远是对的,她就没资格再做妻子,小乙说的一点也没错!
至于那酸丁最后那几句话,真是給了他脸了,区区一个文状,就敢置疑司马府,置疑姐姐你,我看小乙还是拍的轻,搁我在那里,直接拍的他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
娄姚氏就听的直摇头,“小乙就是被你給惯的!闷老蔫闷老蔫,偶尔翻脸就闯天!
我不是说小乙说的不对,也不是说他打的不对,我是说他这种行为方式完全没有考虑当时的环境人群,他父亲在职时比他手狠的多,可为什么就没人说道?就是知道审时度势,知道人生一世,好歹是需要裹一层皮給人看的……”
彩环姨就笑,“说来说去,还不是小乙方才说的,下次下手时多长点心就是了!”
看向在雨中老老实实的娄小乙,“回去吧!先禁足十日,在书房好好看书,想一想这次到底是错在什么地方!可莫要再有下一次,只这一次,你母亲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力气才能把事态摆平呢!”
娄小乙向母亲看去,却见娄姚氏满脸冷煞,也不理他,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十八年被教育的经历告诉了他,这其实就是默许,只不过塌不下面子来,十八年了,母亲和彩环姨这红脸白脸的扮相,可是丝毫没有长进呢。
向母亲行了个大礼,又偷偷向彩环姨做了个鬼脸,这才装模作样的小步离去。
来这世界数月,两个老妇人已经在他心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再也不是别人的娘,别人的姨,亲情这东西,当你真正接受时,就是这世界上最甜的蜜汁。
娄小乙才一离开内院,娄姚氏就忍不住的淬道:“好你个彩环!我在这里辛辛苦苦的当恶人,偏你在那里装好人……”
彩环姨就笑,“这不是咱们多年前就商量好的么?也就只有你这个亲娘,才能真正镇住孙猴子!换了是我,他能有所畏惧么?”
娄姚氏就叹了口气,“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安静,太听话,太忍耐,太没有主意;小时候带他倒是省事,一丝一毫调皮捣蛋都没有,搞的我这心啊,就七上八下的,生怕他脾气太弱,长大了进入社会,没了我们的帮扶,有的亏让他吃!”
彩环姨也是深有感触,“看起来,男孩子就是男孩子,总有一段神厌鬼憎,狗弃猫嫌的时候,别人是十岁左右,小乙可好,退后了七,八年……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至少这一砖头,让我们知道了小乙心中的血性,谁若敢冒犯他的亲人,他就敢流血相见!如此,十余年养育也就不冤,什么都值了!”
娄姚氏一叹,“他身上流淌的是相公的血脉!又怎么可能真的是个懦弱没有担当的性子?我奇怪的是,他为什么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愿?有很多其他更好的办法,更有效,更稳妥,更隐蔽,用聪明人的方式,而不是市井无赖的方式!”
彩环姨倒是没什么意外,“这种方式就是他这个年纪才应该有的方式吧?您不能指望他和老爷一样的谋而后动,滴水不漏!
年轻人,就有年轻人的做法,等他慢慢长大了,经历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分寸了。”
娄姚氏就摇摇头,“你不知道,我担心的是他新近的爱好!
我们都希望这个爱好会随着他年纪的增长而消失,但这几个月看来,似乎还一直保持着热度?
他的这种行为方式就是修行者的行为方式,一言不合,生死相见!
我现在考虑的不是如何給他收拾烂摊子的问题,一个穷酸,能翻起什么浪?
现在更紧要的是,是静静等待他自己从修行中走出来呢?还是我帮他更认清什么是修行?
前者我怕时间过长,后者我又怕他真一头钻进去却拔不出来!”
彩环姨却没她想的那么远,毕竟作为随房丫鬟和将军家小-姐之间,在教育和认知上的巨大差距没法抹平,看待事物,远没有那么深遂。
“你让涂管家持我名贴,去府尊,学政,文馆,当衙这几处拜会几位大人,就说这无双持才傲物,品行无端,趋炎附势,没有读书人的纯粹,反而指望靠姻缘来借力,非书生本色……委婉些,点到即可,压他几年!” hf();
第22章 意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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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娄府的本色!
对娄小乙,娄姚氏就是个溺爱的母亲;对外人,那就是冷酷无情的上位者!
娄小乙可能会把小夜湖春会当作是个偶然,做过就忘,但娄姚氏不会!
解决的方法有很多,什么赔礼道歉之类的是最愚蠢的做法!对真正的权贵来说,他们最习惯的做法不是去判断事件的对错,而是怎么把威胁消除到最小!
答案也就很简单明了,彻底毁了那酸丁的前途!一为娄府消除未来的隐患,二为在普城树立一个风向:娄府还没倒,还有能力应对来自各方面的挑战!
娄姚氏比谁都明白,从小到大在将军府的所见所闻,跟随丈夫在殿堂之高的勾心斗角,让她很清楚如何让娄府生存下去!
一味的忍让装老好人是不成的,必须过一段时间就通过某个事件来体现娄府的潜在能量,这才能让窥觑者心中忌惮,知难而退!
关键是怎么选择对手,既要有点份量,又不会让娄府伤筋动骨,这酸丁自己一头扎进来,这真是再好不过,不拿他开刀又拿谁开刀?
又有名气,又没实力,真是再好不过的立威对象,在高门眼中,哪怕是娄府这种过气的,单薄的豪门,仅凭女主人的经验,仍然一眼就分辨出了事情的轻重缓急。
短时间内的风波当然会有,但人都是健忘的,只要掐灭了源头,暂时的,不相干人的聒噪又算得了什么呢?
……娄小乙被禁足了!
对高门大户子弟来说,这是家常便饭的事,但对娄小乙来说却是第一次,因为在过去,娄府女主人担心的只是怎么才能让他走出去,而不是把他闷在家里。
当然不会有老军下人监督,这事全凭自觉,娄姚氏也不认为儿子会公然违背自己的意思。虽然现在的娄小乙逐渐开始显露出了他叛逆的一面,但在母亲心中,他还是那个木讷不爱说话,安静听话的孩子。
娄小乙乐得在书籍的海洋中寻找自己最需要的东西,但这过程很不顺利,不仅仅是书中对具体的修行中人所涉甚少,也因为总有人打扰。
他是出不去了,可是架不住有人来找他,小七侠的伙伴们一个接一个,仿佛约好了似的,也不同来,而是今天你明天我,其实就是怕他寂寞,这些伙伴在真把他当成了朋友时,还是很贴心的,很够意思的。
没有空手来的,有带着普城最好酒楼的席面,有带着乐姬的,还有带着杂耍人的……
所有人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初没有和娄小乙同去游湖春会,丧失了一睹娄小乙现在在普城传的神乎其神的搂头一砖!
没有人同情那个书生,这是必然的选择,当朋友最重要的,就是要站对位置,摆正屁-股;再者说了,书生和游侠本来就是两个完全不搭界的团-体,甚至隐隐之间互相看不起。
小伙伴们都很遗憾小七没有习得修行的法子,否则那倒霉书生还会更倒霉,却没人想过真若是用上那种力量,恐怕当时就会給书生收尸了,就算是娄府的面子再大,一场官司是少不了的。
第七日,娄小乙总算是缓了一口气,连续吃了六天的酒,哪怕以他现在还不错的身体素质也有些吃不消,已经告诉了他们不要再来,等自己解禁后再朝凤楼一醉方休。
这万恶的米虫生活,本以为总算能喝两天粥缓缓过于油腻的肠胃……
平安却一脸奇怪的走了过来,“公子,外面有人求见,还有万顺楼的伙计挑着大小食盒!”
娄小乙一捂脸,这普城实在是太落后,出色的酒楼也就那么几家,这六天下来,万顺楼的菜式他已经吃过三次了,加上今日,是第四次!
“是谁?齐二他们我都说过了啊,等出去后朝凤楼再聚……”
平安面色古怪,“要说这人公子也是认识的,就在前几日的游湖春会上,不过好像其家族和咱们娄府有些龌龊,却不知为何今日……”
眼看娄小乙的眼睛瞪过来,平安陪笑道:“是李三郎,首富家的老三!”
娄小乙一楞,他确实没想到,之前没见过,好像在游湖春会上也没直接对上话?唯一的一次还是这厮想往他身上甩锅!
“既然来了,总不能闭门谢客!有请,倒要看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李三郎昂首阔步走在前面,后面五,六个伙计是挑盒跟随,娄府布局不放在他的眼中,在书香子弟眼中的高雅,在他眼中就是寒酸,他来这里是为了人,可不是鉴赏司马府曾经的辉煌。
一见娄小乙,李三郎紧走几步,嗓门洪量,有一种自来熟的气质;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独特的东西,能坐到普城首富,又岂是庸庸碌碌之家族?
“不提家族,不提过去!就提游湖春会那一拍!
我李三郎就是为那一拍而来!拍去了我许多年的郁闷,就为这个,就值得为娄公子奉上酒席!”
娄小乙也不做作,“摆上,今日我和李三郎共谋一醉!”
李三郎很健谈,自有一股让人亲近的气质,这是成功商家的基本属性,家族熏陶之下,哪怕李三郎还没有真正融入家族的商业帝国,但骨子里的那股商人气质却是掩盖不了的。
娄小乙则全凭前世灵魂的浑不吝,没有那么多的娄府公子高人一等的气派。
不管真的假的,当两个同样性格的人坐在一起时,有酒肉做媒,称兄道弟也不过是几巡酒的事。
两人对游湖春会上的人物品头论足一番,出人意料的有许多共通之处,都是抱着游戏的态度,也都是被老母所迫,故此格外的有共同语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更加的融洽,
李三郎故作神秘,“小乙!你也不要蒙骗你三哥,你近些时日和齐二一伙混在一起,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齐二一伙自称异侠,有些本事,小乙是不是也羡慕修行之秘,想一试究竟呢?”
娄小乙却是无所谓,在这个世界的上层社会,修行并不是件不能提及的秘密,只不过真正能搞懂的实在是太少了!
“正是!三哥好见识,不过此事有些碍难,今日三哥提起,何以教我?” hf();
第23章 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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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郎自饮一口,“三哥我痴长你几岁,有些东西我经历还是比你多的!”
神秘的一笑,挥手让周围服侍的下人们散去,这才伸出左手,
“小乙看清楚了!”
娄小乙就定睛的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半天,那还是一只手,也没变成兰花,反倒是李三郎在那里嘴中念动,便秘一般,憋的是满脸通红,可就是没憋出个屁来,
看看一旁认真的娄小乙,李三郎也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尴尬道:
“这个,长久不练习,又喝了点酒……所以,这股力量有些不听使唤……再等等,我再憋憋……”
娄小乙听的无言以对,难不成这李三郎也是个所谓的异人?很有可能,他家里据说就有修行之人,只不过这表现出来的水平,真放到实战中的话,怕他的异能还没憋出来,已经被人分-尸无数次了!
正好笑间,李三郎忽然大喝一声,“有了!看我焚天霹雳火!”
只见他伸出的左手食指尖处,冒出一团颤颤微微的小火苗,也就普通烛火般大小,寸许来长,堂前刮过一阵风,这火苗挣扎了几下,泯然而灭……
娄小乙就笑,“三哥,你这焚天霹雳火,有点名不副实啊!和钱胖子的风凌天下,铁柱的浩气长存都属于一个类型……中看不中用,不对,连看都不能看!
不过这名字确实起的花哨,没准也能吓到人呢!”
李三郎对娄小乙的揶揄倒是持无所谓的态度,看的出来,他是真没拿这个太当回事。
“学的马虎,练的马虎,就用的也马虎!小乙可想知道,为什么有如此技艺在身,我却不把它苦练下去,至少搏个延寿数十载么?”
娄小乙摇头,“不知!想来其中另有他故?”
李三郎点点头,“我和你说的,是拿你当个朋友,不愿意你在这上面虚掷时光!
那齐二一伙,得异术不久,心中正是火热之时,所以还感觉不到这其中的无奈,但三哥我是过来人,这其中的难处那真是一言难尽的!”
抖了抖手,方才言道:“这异术一途,练气一道,是真正的易学难精!
我和齐二他们一样,都是依靠器物入门,这也是这世界上入门修行一道的最简单最快捷的方式,以灵器入手,依法诀而修,只需有些运气,一般都能成功。
我用的是枚引火珠,齐二他们用的是玉圭,道理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我的能力是放火,他们的能力是引剑,这是不同的分支,也没必要细较。”
再和娄小乙一举杯,“难的是之后,还需要无穷无尽的灵物支持,才能保证修行进步而不是后退!
但灵物又哪里是那么好得的?以我李家之富,便倾家荡产,怕也坚持不到我学有所成!
我李三郎再是混蛋,也不能用家族上百亲人的未来,去换我一个人的几十年寿命吧?所以,自学成此艺,再把那枚引火珠中的灵力吸收殆尽之后,就再也没了前进的动力,这就不是个人意愿的问题,而是无可奈何!
之前初习此术,我也和齐二他们一样,充满了幻想,勤练不辍,想着有朝一日能飞天遁地,长生不老;但后来灵珠枯萎,这火苗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到了现在别说是焚天,就是点堆薪柴都费劲,这才完全熄了修行的念头!
我估摸着,现在齐二他们和我一样,也正是玉圭耗尽之时,你且看着,他们那飞剑之术就一定越来越短,越来越弱,最后才能明白过来,和我一样放弃幻想!”
娄小乙点头,“说的不错,我前次和他们在一起看他们练剑,也说起过,说是没有寸进,苦练无用的话题!”
李三郎哈哈一笑,“这不过才是开始!他们在数月之内还能维持现在的能力,然后就会一步步的向下滑落,就像我这样,刚练火术时能瞬间烧熟一只肥鸡,现在就连鸡-毛都燎不着!
实力上的退步很快就会带来心理上的放弃,最后成为少年时一段无知的经历,仅供怀念!直到再过几年连剑都发不出来,彻底从异人沦为凡人,该当掌柜的去当掌柜,该成婚生子的生子,该远走他乡的远走他乡!
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一场梦啊,埋葬了青春!至少,以后可以和孩子说,老爷我也是练过的!”
李三郎哈哈大笑,“小乙你这态度要得!有这态度,其实你修不修行也就是无所谓了。
有机会你就练几手,偶尔拿来哄哄女孩子也蛮好!
没机会那就更好,能省出大把的时间做点正事!
我家中倒是有个练气士,无趣的很,是我老子的私人,不把我们这些后辈看在眼中;连我修行时都不提供灵物,就更别说别人,所以,我就不介绍給你了!”
娄小乙微笑,“三哥一席话,可比所谓的秘籍灵物更有价值!我听说所谓修行,端在自身机缘,也是强求不来的,就只当作笑话,有也可无也可,最起码活的自在!”
两人杯来盏去,真的假的,反正是聊的很投机,李三郎是个妙人,也是娄小乙换魂以来见到的最接近他前世思想的一个人,很难得,起码能聊到一起。
因为越聊越投机,李三郎就有些放肆,
“小乙,你最后那招用的好啊……不是你拍砖那一下,而是你自己晕倒那一招!少了多少尴尬,省去多少解释,还让仆人杜撰个晕血,真正是妙不可言!
这往后都不知流传出了多少个现场版本!本来你那一砖痛快是痛快了,舆论肯定会倒向那酸丁,但你这一倒,倒出无数是非!反而把真相掩盖在流言中,真正的高明!”
娄小乙就无语,“三哥,我是真的晕血!不是耍计谋!”
他没说假话,其实娄府小相公晕血,在娄府也从来不是什么秘密,从小时看下人杀鸡开始,见血就晕,害的彩虹姨明令禁止在小郎君面前进行任何的屠宰活动,这个毛病,大了也没改!
最要命的是,穿越来的灵魂也晕血!这是两个灵魂不多的共通点,所以春会上那一倒,纯属自然,没有任何做作。
当然看在李三郎这样想的多的人眼里,就自然是带着其他的目的。
这也是他当初看齐二一伙练剑,无动于衷的原因,晕血的人怎么动剑?把人扎了,自己也倒了?
不仅是剑,也包括任何兵器类的东西,这让他一个堂堂大好男儿很没面子;他也暗暗决定以后要找机会多多近距离观看杀鸡宰鸭,至少,晕一下可以,但不能就倒下吧? hf();
第24章 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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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的快乐禁足生活在李三郎的拜访之后,终于回归了平静,他也总算是有了时间在书海中寻找那一丝修行的痕迹,可能这个世界的人们不能了解他对修行的执着,但对从他那个世界来的人来说,这几乎就是全部。
穿越不修练,菊-花套电钻!
但有限的几天并不足以他找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在这些普通的山川地理人物传记中要捕捉到一丝修行的影子很容易,但想从中找到真相就基本不太可能,所有的文献都充斥着云山雾罩,模棱两可,似是而非,这就不是靠归纳总结能解决的问题。
十日一过,娄小乙又被招到了内院,接受两位老太太的夹磨。
“听说你这些日子过的很滋润,整日呼朋唤友,大酒大肉,普城最好的酒楼都送遍了吧?
还有乐姬清弹,杂耍娱乐,谈笑有首富,往来皆酒徒!
这样的日子就这么结束了,是不是有些不舍?
既然小乙喜欢,我这当母亲的也不好扰你兴致,要不,再禁足一月?”
娄小乙听着母亲的这番夹枪带棒,心中好笑,但现在一定是要态度诚恳的,
于是诚惶诚恐,“母亲大人说哪里话来?儿子也是想闭门思过,痛改前非的,奈何人情往来,拒之无益!
所谓酒肉穿肠过,忏悔心中留,两位大人的一番心意,儿子还是心中清楚的,并不是故意无视。”
彩环姨就笑,“小乙,你这嘴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娄小乙就恬着脸,“横生化骨,有早有晚,天公造人,一视同仁;我小时说话少些,现在就补了回来;有些人小时话多,成-人后便沉默是金,其实是一个道理。”
娄姚氏把脸一板,“小乙长大了,你的事我也不好多管,但那李三郎是怎么回事,没听说过你和他还有勾搭呢?”
娄小乙就笑,“母亲这话说的,这怎么就是勾搭了?是这样……”
把游湖春会上李三郎的表现和反应说了一遍,
“那李三觉的和我有同仇敌忾之谊,又觉的儿子帮他出了口恶气,所以才置酒相谢,其实这才是我们第一次说话。
儿子是觉得,有些不必要的矛盾也实在是无须拘着面子坚持下去,李家在普城很有些势力,是真正的地头蛇,稍微缓和下两家的关系是势!
李三郎是个聪明人,他来咱们娄府的目的也并不单纯,故此儿子自作主张接待了他,在我想来,哪怕当初的矛盾不好尽除,只我和他在这一辈中的接近,也足以缓和一些东西……”
娄姚氏就叹了口气,作为娄府主母,她怎么不知道现在的司马府早已风光不再,实不宜再和李家这样的地方豪强再起龌龊,只不过有些事无法后悔,也很难圈转,但前几日儿子那一砖却巧合的把李家三郎拍了过来,也是意外之喜。
看母亲叹气,娄小乙猜到了她的心思,“母亲,这都是成-熟家族之间的必然选择,他在商,我在官,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以共处为佳。
至于李三郎,像他这样精明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处朋友的,他和齐二一伙还有不同,这些儿子都懂,不会轻易坠入他人瓮中,最终,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娄姚氏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一刻,她才确定,仿佛一夜之间,那个懵懵懂懂的孩子是真正的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自己的判断,这让她悬了十八年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男孩子长大了,外面的事她就要少管,终究,这个府邸是姓娄的。
“你在外面的事,我不管!但现在小乙这么明白事理,那么你来告诉我,你那文状之试,打算什么时候給我一个交代?”
这次论到娄小乙叹气了,他就知道,像这种关系到娄府家声的事,他是万万躲不开的!
初来这具身体时,他根本不拿这当回事,谁没事都穿越了,还去另一个世界继续应试教育?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么?
但现在他已经不这么想了,因为和俩个老妇人之间培养起来的感情,他知道自己在未来肯定会有无数出乎两个老人意料的行为,也很难满足两个老人的愿望,比如结婚生子,比如按部就班……
他不能让两个老人在所有的方面都失望!那么,相对来说比较容易一些的读书人的小小功名,他就不应该再拒绝。
“夏闱之考,距今还有三月,两位老大人不用担心,小乙今年就把这功名拿下,以为母亲五十大寿的进献之礼!”
娄姚氏绽开了笑容,“当真?”
娄小乙咬着后槽牙,“当真!”
娄姚氏再次凿实,“你考取了功名,成婚一事我三年内就不逼你!也由得你自选!
但若不成功,落榜之时,就是你成亲之日!”
这老太太,步步为营,真是滴水不漏啊!
“母亲,成亲又不是招下人,哪有那么快的……”
彩环姨适时出马,“这你不用管!一切都包在你彩姨身上,保证不敷衍!”
娄小乙败退而走……
他对考取文状自觉是有把握的,因为原来的意识切切实实的读了十多年的书,有深厚的积累和底蕴,而文状不过是这个世界最基础的阶层,就像他前世古代的秀才,再往上还有好几阶,文元,文典,文魁。
母亲的要求是他必须完成文状的应试,以证明娄府书香世家的身份,至于再往上,考到文典一级就可以外放做官,这不是老夫人希望的。
听起来很容易,想起来也很容易,就是做起来……
娄小乙还是个负责任的,既然想考取功名,那么总要预做准备,原来那个意识对应试很抗拒,所以没做什么准备,但他不一样,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对老人的期待来说,后辈是做一件少一件,孩子们总是在人过中年之后才开始后悔,当初父母健在时没有做更多让他们开心的事。
他不会,最起码,能做的就尽量去做。
虽然前世今生都没经历过这种场合,但娄府中关于会考的书籍还是很多的,整个过程也很清楚,当他把历年中选的文章选集和自己这两年写过的文章粗略看过,逐一比较之后,才发现两个问题。
好消息是,他本身的水平完全可以通过这样的初级会试。
坏消息是,他现在的精神意识是再也无法写出原来意识曾经写出过的文章!
他忘了,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他了! hf();
第25章 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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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章是需要灵感的,得有魂!
他现在的魂是前世的魂,写的话恐怕写出来的也是末流网文的神韵,和现在这个世界的价值观完全不搭调,所以如果现在他写符合这个世界认知的文章时,可能文字结构,措辞语气没有问题,但却缺乏文字中能表达出来的东西。
哪怕是区区一个文状,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是件困难的事,这可能需要数年时间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才能让他真正理解这个世界,才能写出勉强有魂的东西。
他没有数年的时间,在母亲面前,他夸下了三月的海口,而他的性格就是个臭要面子的穷屌丝!
这是他这个懒散的灵魂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一个亟需解决的问题。
以他的性格作风,正道走不通,那就只有邪道了!
数日后,小七侠在朝凤楼为老七娄小乙接风洗尘,办的很热闹,因为那一拍的风情。
他们这伙人,在普城还远称不上为非作恶,更谈不上地方上的黑-恶势力,不过是一群富家子在年轻时的放荡任性而已。
席间,李三郎不期而至,让娄小乙很是怀疑他的目的何在?
一个首富之子,在过气的权贵面前完全没必要表现的这么巴结,不过他也没说什么,齐二一伙和李三既没什么过节,也没什么交情,但在李三的长袖善舞下,气氛显的更加的融洽,
不出意料的,李三又当众表演了他那手可笑的火焰能力,在旁人看来不过是种新奇,但在齐二一伙看来,就是同道中人,于是气氛更加的热烈。
酒到酣处,齐二神秘兮兮道:“众位兄弟,我知道了一个去处,一个有可能藏有灵物的秘府,就在距离普城不远,如何,各位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一探究竟?”
王铁柱,钱胖子等人立刻应和,他们正处于一种不上不下的阶段,往上无路,往下不甘心的位置,很是纠结;如果再耗过这段时间没有进境,信心丧失,恐怕就都会像李三一样最终把自己的能力沦为结交他人的一种小把戏。
但秘府,是个机会!
流传在照夜国修行史中最广泛的传说就是秘府得宝,脱胎换骨,白日飞升,这对他们这样走投无路的半吊子修行人来说极具诱惑力,是个考验各人机缘气运的好机会。
像他们这样还没有真正融入修行的普通人,还没彻底理解修行中资源的重要性,你死我活的属性,所以有了消息还会和朋友们分享,这在真正的修行人中都是不可思议的,有秘府,当然要自己探,怎么可能找一堆朋友一涌而上,找着机缘算谁的?又不是去野外郊游。
娄小乙和李三是这群人中唯二两个不以为然的,李三是过来人,知道这些都是过眼烟云,虚无飘渺的东西;而娄小乙则是理智大于冲动,一群普通凡人通过秘府传承获得莫大的机缘?这种事就是传记中写来骗人的东西,听听就好,不能较真。
但两人都是人情精熟的,知道这种时候不是泼冷水的时候,所以只是微笑以对,静等齐二一伙拿定主意,他们只需附和就是,便只当是一次郊游,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齐二神神秘秘,也不肯说具体的位置方位,只说就在普城外骑马半日脚程之内,看起来他还是有点修行人最起码的警觉,不过齐二之所以为小七侠之老大,就是因为脾性大气,这从他肯把玉圭拿出来分润几个兄弟就可以看出。
最后,趁着酒酣耳热,大家一致决定后日出发,约定了会聚的时间地点,这才兴尽而散。
娄小乙一觉过去,转过天来,回思朝凤楼的约定,就总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思来想去,终于省悟过来,当时的约定都是务虚,却没有涉及一点务实!
务虚,不是指的大家说话会不算数,在这个世界,这样的年纪,约定好的事你不去,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所以,不会有人托辞逃避。
但问题在于,就一点也没有谈到探秘的前期准备工作!
他们又不是真正的修行人,没有高来高去的本事,也没有空间储物袋之类的宝贝,所有的家伙什都得靠人抗马驮,偏偏就没人提起过他们需要准备什么!
作为前世的灵魂,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没经历过驴行远足,但资讯发达下,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探险,那是甩着手悠哉游哉的踏青么?
就他有限的知识,最起码就要准备很多必要的东西,帐篷,绳索,雨披,火种,各种工具,防身的兵器,以及水,食物等种种繁琐,这些,齐二一伙是只字不提!
他们很有经验?未必!
从聚饮畅谈时就知道这次探秘就是他们生平的第一次,也包括李三郎在内!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把这次寻宝探秘当成一个类似郊游的轻松旅程,这一方面来源于他们的养尊处优,一方面因为传记传言中往往都描写丰硕的成果而对其中的危险闭口不提,最重要的是,普城周围的治安很好,绝少听说盗伙匪徒的存在。
但娄小乙不会这么想,他倒不是担心有强人出没,普城在这方面做的确实好,而且他们这群人中好像除了他以外,别人都有修行在身。
他担心的是那个所谓的秘府,如果是假的,那就无所谓,至多白跑一趟,如果是真的,又怎么可能少的了各种陷阱禁制?
连高门大户的墓穴都有各种防范盗墓者的措施,修行人的秘府会没有?难以想象!
但再通知他们显然有点来不及,而且以这些家伙的脾气禀性也未必听的进去,在普城,他们就是一群没人敢冒犯的家伙,心高气傲,目中无人。
有那时间去多费唇舌,就还不如自己备些;他没找平安,也没找其他府里的下人,因为找他们就意味着告诉老夫人,
他找了个杂货店的掌柜,稍微点拨几句,那掌柜的立刻心领神会,干这行多年,一听就知道这位公子要做什么,无非就是吃饱了撑的要去外面找找刺激,对他来说这一点也不新鲜。
一番忙碌,又从其他店铺凑了些货品,娄小乙逐一检视,发现不仅质量不错,而且准备的品种比他想的还更要充沛,当然,价格也不低。
他没有把这些东西带回府里,而是寄存在杂货铺,明早再来取就是,否则这一大堆东西,可瞒不过母亲线人,平安的那一双毒眼! hf();
第26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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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天才朦朦亮,普城北门,一群少年开始聚集;
照夜国的城市在夜晚都会关闭城门,清晨才开,这是规矩。但照夜承平已久,这样的规矩早就形同虚设,对底层百姓来说可能感觉不出来,但对这些富家子,守城兵丁才不会得罪,别说天已朦朦亮,就是半夜三更,只要你能报出自家的出处,也同样是畅通无阻。
八个人八匹骏马,兵士们忙不迭的把门打开,李三齐二等几个在普城都是公众人物,很少不识的,再看装束年纪,都是大家的少爷,谁来得罪他们?
于是吵吵嚷嚷,一拥而出!
娄小乙暗中观察,有两点让他意外。
一是李三郎,前日吃酒可没听他真正答应,本以为对修行早已失去了兴趣,年纪又比众人大上个二,三岁,就会老成些,不会参加这种纯粹少年人的瞎胡闹,却没想到也跟了过来。
他有一种直觉,这李三的目的就是他!从到娄府请他吃酒开始,虽然掩饰的很高明,但却逃不过他这两世人的直觉。
娄小乙就很奇怪,他到底有什么值得首富之子故意结交的呢?是处心积虑的恶意?还是另有所图?
另一个奇怪的是,每个人的包裹都装的满满的,娄小乙以为自己为探险所做的准备已经够充分的了,却谁知其他人的包裹都比他大,看来这个世界的土箸对这样的探险寻秘还是有天生的经验的,倒是他想的多了。
没人带奴仆,这是事先说好了的,一为证明自己的勇敢,二来也是防止家里人阻止。
这种少年的一时兴起,家里若是知道,基本就没有不禁止的。
出门先沿大路向正北奔行,十数里后拐上了一条西北方向的小路,再十数里后,连小路都失去了踪迹,大地也没了葱绿的生机,开始逐渐变的荒芜起来,沙丘开始出现,并越来越密集。
娄小乙心中一沉,已大概知道了齐二要把他们带向哪片区域!
虽然自穿越以来从来就没出过普城,虽然原来的他也很少离开普城的城墙,但对一个喜爱读书的人来说,这些都不是大问题。
在普城府志上,清清楚楚的标明了普城方圆数百里的山川河流,湖泊沼泽,大小乡镇,这里,并不是人类才开垦的土地,而是生活了数千上万年的家园。
在普城四周,各有特点,其中最独特的,就是西北方向,因为这里有一片庞大的戈壁滩,面积之大,甚至能把普城周边包容进去!
齐二说距离那处秘地不过半日路程,那说明这地方只是茫茫戈壁的边缘,真若深入,没向导没沙驼的话,他们的命运就只能是九死一生!
可能在其他人心里,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有可能存在神秘的机缘吧?至少齐二一伙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一直保持着兴奋,甚至越来越兴奋。
这样的情绪下,慢慢的娄小乙和李三郎就落到了最后,不是他们的马不行,而是没兴奋起来。
“你怎么看?”
李三郎吼道,滚滚黄沙中,不吼是没法交流的。
娄小乙回吼,“我看个屁!拜托你不要说话,灌我一嘴的泥砂!”
这样的奔驰停下来了两次,不为别的,就只是給马匹喂水加料,虽然都是些富家准纨绔,但在这个以马为主要交通工具的世界,对怎么照顾马匹,怎么才能跑远路,也不需要人教。
半日后,领头的齐二停了下来,眼中有些迷惑,
“好像是这个地方,我再看看舆图!”
齐二跳下马,爬上一座高大些的沙丘,对照手中的舆图,开始四下张望,现在的位置已经进入了戈壁数十里,基本上看不到明显的绿色,沙丘长的都一样,唯大小的区别,反正娄小乙是看不出来其中的差别的。
但他现在还很清楚来时的方向,如果再往里走数十里,恐怕东南西北都会分不清楚!
“齐二,要人帮你看舆图么?你保证图上的字都认识?”李三大声道。
“二哥!你确定这图只你一个人有?而不是普城人手一份?”娄小乙也在旁边调侃。
其他人就没心没肺的笑,这是少年人的相处方式。
齐二在沙丘上拿指作势,比比划划,念念有词,他在众人中是跟随父辈出外行商次数最多的,这一点李三郎都比不了,所以大家对他还是很有信心。
一番折腾后,齐二滚下沙丘,这也是下沙丘最省时省力的做法,只有经验老到的沙客才懂,显然,这是齐二对两个挑衅者的回敬,是在告诉他们,在戈壁,他齐二才是最有经验的。
“找到了,沿着那条干涸的河床,再走十几里就到了!不过现在么,咱们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众人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开始准备吃食,这下子,娄小乙总算是知道这伙人包裹里到底是装着什么东西了。
酒,肉,果品,垫布,遮阳伞,甚至还有银盘玉盏,等等无数,一句话,就是郊游野炊的全套,
没人拿这次探秘当成一个危险的行动,在他们看来,就是一次新奇的挖掘,就像是去郊外果园偷瓜一样!
仿佛,就是一次的天经地义,让娄小乙都觉的是不是他前世的书看太多了,把修行人都想的太过黑暗,而事实并非如此?
这不是简单的进食,而是一次在戈壁上的狂欢,对缺少逆境磨练的少年人来说,至少,他们得到了快乐,不管结果会怎样!
在他们中,娄小乙是只吃别人的,不吃自己的,因为他的行囊中有限的吃食只有两种,水和大饼,还是死面的那种,牙口不好都咬不动!
这是苦力们才吃的食物,现在拿出来会被伙伴们笑话,如果最终用不上,扔掉就是;如果用上了,那就是救命的东西!
也没人在意这点吃食。
吃饱喝足,眼看日头已近正午,众人收拾停当,沿着那条干涸的河床往前进发,这是条岁月形成的河床,如果不是齐二提起,娄小乙甚至都无法判断,除了脚下偶尔出现的碎石,
马匹,在这里已经是骑行的极限,如果再往里深入,就必须换乘沙驼,好在他们要找的地方很快就出现在了眼前。 hf();
第27章 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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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近乎垂直的土崖,数十丈长,十数丈高,风砂侵蚀,岁月流逝,现在这座土崖其实已经分不太清楚到底是土,还是沙?
这样的土崖在这片区域还很常见,因为还没有深入戈壁,真等深入了,除了沙,也找不到其他东西了。
眼前这座土崖的奇特处,在于其垂壁上大大小小的上百个壁洞,虽然遭到了风沙长年累月的侵蚀,但却明显可以看出来这并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是留有鲜明的人为迹象。
这是一个人造的窟洞雕塑群,大小不一的窟洞中,一个个传说中的神怪佛陀塑像隐约可见,只不过很多都半掩在戈壁上无处不在的沙尘中,
上面几层还能看出大概的轮廓,头脸身体,下面几层就几乎被风沙填满,成为崖壁的一部分,只剩下个形状而已。
有点像他前世的莫高窟,只不过要简陋些,规模很小,而且也没有任何色泽,也不知是当初就没上色,还是色彩早已被风沙所带走。
“这附近有土族群落么?”娄小乙不放心,问了一句。
齐二回答的很干脆,“没有,附近三十里内没有人烟!戈壁中有限的土著都会依绿洲而居,在这种地方没人能活下去!
小乙,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这里是无主之地,也不是某个土族群落的墓地,它比土族历史还更久远。
所以,不用担心什么!”
众人围在窟壁群前指指点点,虽然都是土生土长的普城人,但这地方他们还真没有来过,在他们不长的生命年轮中,出城郊游的目的地也大多在普城其他几个水草丰美的方向。
齐二再次拿出他那张神秘的舆图,不过这一次倒是看的很快,拿手一指,
“此处窟洞群大致分为五层,图中所示,秘密就在第四层左首第三个窟洞……”
众人拿眼望去,第四层,其实也就是从上数的第二高的层数,第三个窟洞并不大,在土崖上百个窟洞都属于偏小的那一类,从外面看也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钱胖子高声叫道:“第四层第三个窟洞?二哥你是说的是真的?那么小的洞,我这身材能钻进去么?不会搞错了吧?我看那几个大洞就很好,若是我藏东西,我就藏大洞里!”
齐二骂道:“又不是养猪,还需要宽敞?大家看看咱们怎么上去,我估摸着从下面爬上去不太可能,一来没梯子,二来这土崖风吹日晒的,看着可不太结实,也没法凿钉牵索……”
这不是件很难解决的事,既然从下面不好上去,那就干脆从上面走,先爬到土崖顶,然后再通过绳索坠下来。
娄小乙暗暗观察,心中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按照前世的理论,最大的危险就是在不知不觉中的危险,当你还没完全意识到,它来的是如此的温柔,让你总觉的在控制之内,再努一把劲就可以做到,等危险露出獠牙时,才发现一切都不能挽回。
土崖高十数丈,第四层的高度也在十丈左右,这样的高度若是摔下来,哪怕下面都是柔软的沙子,基本上摔不死也得摔出个残废来。
而且,所谓土崖,最不确定的就是它的承受力,如果是石崖,哪怕再高些,也心中有底,因为你知道最起码脚底下是坚实的。
少年人行动,最大的特点就是从众性,对有一定危险的举动,如果有第一个少年敢于上前尝试,那么其他少年就一定会紧跟而上,哪怕再是胆小,再是心中抗拒,也绝不会说个不字。
对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来说,面子比天大,谁也不想成为未来伙伴们相聚时被取笑的对象,这也就是为什么孩子总有从树上掉下来被摔,在小池塘中被溺的原因。
他们的年纪注定了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其实承认胆小并不是件丢人的事!
他们不明白,可娄小乙明白啊,他现在唯一考虑的是,是现在说出来还是爬到崖顶上再说出来,现在说,有点为时过早,少年们半日近百里奔波,跑到这里就仰头看看,然后觉的爬不上去就撤回去?
怎么可能?
钱胖子帮他做出了决定,这个急脾气的一马当先,跳下马就开始找了条路往上爬,然后紧跟着的就是不甘示弱的铁柱和孙猴子,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不可控了,他怀疑他哪怕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也未必能阻止这群仿佛见到心爱玩具的少年。
齐二还算是老成,没着急往上爬,而是看着剩下的几个,
“咱们先把马匹圈好,找个阴凉的地方,不要等回来时马被惊走了,这百十来里可没法走回去,要特别注意蝎洞,让这东西蛰了马就麻烦了。”
“需不需要留人看守?”
娄小乙问道,既然无法阻止这群冲动得家伙,那至少自己还可以留在外面,若真有什么事,不管是营救还是回去报信,总有个后手。
齐二摇摇头,“没必要!兄弟们都来了,谁留在这里看马,让别人得机缘?总得上去碰碰运气,尤其小乙你,还没入得修行,如果有不错的机会,我们大家都商量好了,由你先来!
而且这地方空阔,登上崖顶的话,数十里内尽收眼底,绝不可能有人靠近盗马,咱们只需洒些雄黄,防备沙蛇沙蝎既可!”
走向危险的第二个关键,就是总有人真心实意的为你着想!让你感动于此,然后忘了危险。
就像现在大家已有默契,如果真有机缘的话,济着还没入行的娄小乙,这样的兄弟情让人感动中又透着无奈。
理智和冲动,永远无法共存!
几个找了个背风阴凉处把马拴好,又围着马群仔仔细细的洒了二层雄黄纷,实话说,在娄小乙的前期准备中,还真没带这东西。
脑中的意识,和真实的经验之间,仍然存在着差距,哪怕这些家伙们包裹中大部分都是酒肉吃食,但有用的东西也是有的,尤其是领头的齐二。
土崖上传来一阵欢乐的笑声,原来是跑在第一的钱胖子脚底打滑,结果从土崖半高处嗗噜了下来;登崖的路是个斜坡,沙地本就柔软,胖子的肉也柔软,这一路滚下来,屁事没有,却气的哇哇大叫,骂铁柱猴子旁边看笑话不拉住他!
于是下猛力气继续往上爬。
猴子在上面笑骂道:“老子拉你?拉的住么?到时就不是一个人滚,而是两个人滚了!
老子可没你那一身肥膘,怕是下去就上不来了呢!” hf();
第28章 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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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子很软,让探险充满了欢乐,哪怕摔下来,也最多不过折胳膊腿而已,这是大家伙自信心的由来。
但是,软的东西,就一定是安全的么?
“需要绳子,至少两根;錾子,如果上面找不到固定的根据,就得往地上下根!铲子,手锄,防沙灯……”
齐二很老练,娄小乙发现,自己的那点担心在这个世界的土著面前还真没什么必要,不是他一个人长脑子,谁也不比谁傻多少。
等齐二交代完,娄小乙弱弱的问道:“不需要带食物和水么?如果进去后一时半会完不了……”
齐二就笑,“你觉的这处秘府有多大?土崖窟洞就这么点范围,如果里面真有什么,恐怕空间也就很有限,咱们这些人都未必能全挤进去!
小乙,小心谨慎是好的,但那得分情况;传记里的那些空间转移什么的,不过是哄小孩子的噱头而已。
能轮到咱们的秘府,恐怕也就是最初级的练气士所留,本领有限,可能机缘也有限……”
这厮,还真是个明白人!
李三郎旁边就问,“你怎么知道这地方最多就是练气士层次的修行人所留?莫不是图上有所标注?”
齐二就尴尬,“此事说来话长,我就不解释了,总之大家的要求不要太高,太逆天的机缘对我们来说也未必是福……”
齐二一番话,倒是让娄小乙放下了戒心,原来齐二对自己挑起的这次探秘心中很明白,与其说是找寻机缘,就不如说是一次少年们最喜欢的冒险游戏,有点念想,有点风险,有点新奇……关键是过程,至于能不能得到什么,怕是没几个在意的。
娄小乙苦笑,他的灵魂还是无法彻底融入少年们的思维方式中,挺简单的事,偏自己看的那么重。
齐二几个在整理工具,很显然,他们并不指望娄府公子在这方面能帮上什么忙,娄小乙摇了摇头,背起自己那件巨大的包裹,开始寻着钱胖子他们的路径往土崖上爬。
背着几十斤的重物爬山本就是个辛苦活,尤其是脚下还是松软的沙子时,幸亏他这几个月来一直没停止过对身体的锻炼,即使如此,也是四肢并用,没爬出数十步,汗水就湿透了内外衣。
身边还有一个人,是李三郎,他同样也背着自己的包袱,不过要比娄小乙的要小的多,但他身体素质不成,长时间的酒肉熏陶让他完全没有二十来岁年轻人应该有的体力。
一步一步,好在土崖高度有限,十余丈高怎么也能坚持下来。
爬上土崖之顶,也未觉一丝凉风,反倒因为四处无遮无挡,日头晒的越发的毒辣;只不过正如齐二所说,这里视野极佳,周围数十里内,尽收眼底,也不可能会有人偷偷盗马。
齐二有些首领气质,“每人自备一皮囊清水,以备下去后的不时之需!”
钱胖子恬着脸道:“二哥,我上来的急,什么也没带,你看是不是谁匀我一袋……”
齐二毫不客气,“自己下去拿!谁让你冲在前面的?一点工具不拿,还想着让人匀你水囊?”
钱胖子哭丧着脸,“这都爬两次了!再爬就第三次……”
旁边猴子开了口,“我下去吧,我也没拿水囊,就顺便把胖子的也带上来,还有谁缺水的?”
后面上来的几个都带的很齐整,而最先上来的铁柱是个稳妥的,自进入戈壁后两个大水囊就一直不离身挂腰带上,这是个聪明人,知道在这样的戈壁,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猴子下去取水,剩下的人开始找一个可以牢靠固定绳子的地方,他们需要从这里往下坠,然后才能进到那个窟洞里。
可能是视角的原因,现在趴在崖顶上往下看,那个窟洞并不算小,但大伙还是一致同意先去两个探探窟洞里的情况,能不能同时容纳八个人。
人选很容易,齐二必去,另一个定为猴子,因为他最灵活。至于娄小乙,没人会考虑他,毕竟他的身份有些特殊,和他们这些商家子弟还不太一样。
接下来的备绳让娄小乙又松了口气,少年们虽然莽,但却不傻,他们准备了两条长绳,在娄小乙看来比他准备的还要长,还要粗,质量更好,这一根绳子估计把他们八个人都吊上都没问题,看来杂货铺子的大众货还是比不上探险定制品。
一条长绳绑在一截早已枯死的老树根上,另一根则是打了两个桩子,互为备用,从安全性意识上来说,甚至有些他前世攀岩者的风范,这就让娄小乙更加的安心。
他不担心人祸,而是担心天威,有这么精细的准备,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吧?
等猴子上来,两人开始准备工具,当然,还有他们从不离手的所谓飞剑;
然后齐二先下,接着是猴子……
从崖顶坠下,需要溜爬的距离不足二丈,对他们这样热心修行,身体强壮的十八,九岁少年来说,是件很简单的事,猴子因为身体轻,甚至可以单手下滑,甚至脱手,只凭双腿的绞劲控制身体,在娄小乙眼中很危险的动作,在这些人做来却十分的轻松。
过得片刻,下面传来猴子的惊呼声,听的上面的人心急火燎……然后又是欢呼的声音,
“嘿,这里有个大洞,下面黑黝黝的,不知道有多深,咱们发达了……”
猴子惊喜的声音传上来,气的胖子就骂,
“你个死猴子,就非得吓老子……”
下面传来齐二的声音,“下面的地方足够大,你们一个个的下来,记的把捆在桩子上的绳子连桩子一齐带下来,下面用的上!
小乙先来,然后李三哥,钱胖子,冯娘子,韩老幺,铁柱收尾!”
娄小乙鼓了鼓嘴,想说点什么,还是忍住了;这就是一个人探秘和八个人探秘的区别,尤其是另外七个人还很照顾你的时候。
他没法开口说在上面留一个人,留谁呢?谁来这里也不是为看马守绳子的!如果自己留下,那就是把齐二等人的好意当成驴肝肺,不识抬举!
但李三郎这时就站了出来,他确实是个人精,是真的无所谓,还是担心有风险,或者纯粹的大公无私,反正他就站出来开了口,
“老二,我就不下去了!留在这里給你们看马守绳子,说不定你死了还能給你收尸!
记着下面如果有好处,給你三哥留一份!”
这话就是混世老油子的话,听着让人舒服,齐二如何不知道上面留一个人最好,可这种差事没法硬派!
于是回道:“放心吧三哥,便没我齐二的,也一定有你李三哥的!要是挖出条女僵尸,大家都不要,就給你三哥留着当老婆!” hf();
第29章 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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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嘻嘻哈哈中,娄小乙背着他那个巨大的包袱坠了下去,包袱有些沉,让他的下坠比别人更艰难些,好在年轻,好在也就短短的二丈距离,刚接近窟洞,还没等他调整好姿势,已被人一把抱住,耳边传来齐二的声音,
“撒手吧,哥哥我抓住你了!”
娄小乙被齐二拽进窟洞,这也就是他一个人的待遇,其他人都需要自己荡进来,好在都是有修行在身的,这点麻烦难不住他们。
环目而视,齐二说的不错,这个窟洞从外面,从下面看确实不大,但真正进来时,却发现很有些纵深,足足数丈之深,足够挤上他们几个。
韩老幺带着解下来的一根绳子,最后下来的铁柱背着两根桩子,很快的,小七侠在这窟洞里聚齐,虽然完全站的开,但还是有点挤,只能依窟洞纵深而站。
在窟洞的紧深处,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就如怪兽的巨口,黑黝黝的有些吓人,也不知道有多深,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猴子还在兴奋的指手画脚,“我在里面往外清沙子,铲着铲着,这地方就一塌,露出这么个大洞来,得亏二哥手快,拉住了我,否则我就掉下去第一个占得机缘了!
说不定下面的大师看我骨骼清奇,收了我做关门弟子也不一定……”
钱胖子出手就是一巴掌,“也可能下面有头怪兽,饿了几千年,正好掉下来你这块点心,虽然没二两肉,但好歹也能塞塞牙缝……”
娄小乙没有冒然插嘴,在经验上,即使他是两世灵魂,也没多少掘-墓的经历,而且齐二很老练,铁柱也很稳重,他能提的意见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显然在当下的情景下,不太合适。
有那个黑洞在,大家的心都很热!
“试了么?这洞有多深?”铁柱问道。
齐二早已成竹在胸,“用土块试了,能听到回音,应该不太深,我估摸着也就是十来丈,和这个土崖的高度一样……
拿风灯了吧,在洞口照照!”
两人举着风灯,往洞口下面照去,可惜这不是探照灯,不聚光的油脂风灯没法照出太远,下面依然黑黝黝一片,看不真切。
“拿绳子吊风灯下去,一来看看下面的究竟,二来也看看里面的空气怎么样!”
旁边的娄小乙听的很叹服,单说做事的章法,这齐二很有一套,大胆中透着冷静;就连他这个两世的灵魂都没考虑到下面空间能不能呼吸的问题。
很快的,绳子一端绑上了一盏气死风灯,怕重量不够,还另外绑了个锹头,顺着洞口就往里递,
为了怕洞口处不结实,就只齐二和铁柱两人在洞口做此事,还是趴在地上以增大接触面积,后面有钱胖子和韩老幺紧紧的抱住了他们的脚……其他人都站在靠近窟洞纵深靠外的位置,
钱胖子抱着脚还不消停,“二哥,咱们好歹也是大户人家,能不能每天洗一次脚?换一次袜子?又不是多麻烦的事……
二哥你这快着点,再拖下去不提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单我抱你这双脚,非得被熏晕过去!”
后面猴子就支招,“要晕就早晕,也不差你一个,二哥你放个屁,让胖子多享受享受!”
齐二当然知道自己的兄弟都是些什么货色,也不理睬,只专注于洞内的情况,一刻过后,才收起了风灯,
“从绳子下坠长度判断,洞内高度十一丈,应该和外面的高度一致,我们的判断,这土崖就是个人为的堆砌,只不过分内外两层,外面你们都看到了,里面到底有什么却不清楚!”
铁柱也道:“洞穴,哦,其实应该叫夹层,其内壁上也浮刻有东西,但风灯无法及远,我们的位置距离穴-壁也有距离,所以,可能是和外面的木塑泥胎一样,也可能另有其他……”
大家伙的呼吸都沉重起来,仍然铁柱没有明说,但大家都知道他话中的暗示,比如惊天动地的秘籍功法什么的。
齐二继续,“风灯入内,灯焰始终未变,说明夹层内空气没有问题;另外,里面也没有生物活动迹象,这样的封闭所在,没水没食物,连沙蛇沙蝎赖以生存的植物根茎也没有,应该不会有怪物存身其中,而且我们确实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穴中空阔,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风灯所照之处极有限,不及一成,所以到底有没有其他东西也很不好说!”
两人一番解说,钱胖子就有些忍不住,“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进去啊!”
齐二和铁柱交换了下眼神,他们都意识到在这里无论如何都应该留一个留守,窟洞狭窄,上攀不易,需要上面有人帮助,但他们七个到底留下谁,却是难办,这并不完全是得到什么的问题,而是需要满足伙伴们已经填塞胸膛,就要溢满而出的好奇心的问题。
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人!
片刻之后,李三郎从崖顶攀援而下,听到齐二的委托后,欣然同意,让齐二也很迷惑,什么时候,首富之子李三郎变的这么好说话了?
计议已定,眼看日头已过正午,要抓紧时间了,搞不好如果回去的晚了,大家都要回家吃排头。
顺序编排好,齐二铁柱依次下来,最后才是老七娄小乙,这也是为了照顾他万一下面有异常,能得到最多人的保护,不管怎么样,娄小乙是唯一一个没有修行的人,战斗实力最弱,而且下面也未必有砖能让他拍!
要下绳索,就要先打桩子,众人挑了两处看起来最坚实的位置,冯娘子把桩,钱胖子挥锤,不多时,一个桩子打好,齐二开始在上面系绳扣,钱胖子兴奋异常,提着锤子开始抡第二个桩子,这是必须的防护手段,一个桩子就容易出现意外,哪怕这特殊的铁桩底部还有倒刺结构。
第一锤,一切正常。
第二锤,地面震动异常,窟壁有沙土掉落,
齐二心惊胆战,大声喝道:“胖子住手,别再砸了!”
哪里还来的及?
钱胖子身大力不亏,锤子舞的正兴起,一锤接一锤,风车也似,听到齐二的喝声时,第三锤刚刚落下,几十斤的东西砸下来又如何能收得住?心中一慌,只带偏了锤头,没砸到桩子,而是直接擂在地面上,
只听轰的一声,尘土飞扬处,所有人都消失不见! hf();
第30章 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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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一直在预感的事终于发生,以他完全没想到的方式,哪怕他考虑了很多细节,事到临头时他发现自己和其他惊慌的伙伴其实也没什么两样,别说两世为人,便十世为人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枉然。
第一件事便是惊叫一声,总共八声,往下坠落的过程中,修行人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都是不会飞的人!
第二件便是团身,这是下坠过程的本能反应,至少不能落得个颈骨折断……
八道惊声中,钱胖子的最惊天动地,冯娘子的最尖细高亢,李三郎的最不甘,娄小乙的最奇怪,因为这里的人并不这么说话,
我-‘草,这什么意思?这里也没草啊!
周围漆黑一片,不敢睁眼,因为全是沙尘土暴,娄小乙感觉自己在什么东西上撞了两下,也不知道是其他人,还是掉落的土方,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皮球,弹弹跳跳的,被巨大的力量踢来踹去,
但这是一种幸运,这意味着他不是直线坠地,撞击力量就轻了很多;最关键的是,他一直都有背着那个几十斤重的包袱,里面厚实的八张大饼給了他宝贵的缓冲力量,
他也不算傻,知道落地撞击后打滚卸力,虽然卸的并不标准,背着几十斤重的东西也没法标准,连滚带爬的,尽量离还在不断砸落的砂石土块远些,然后把自己团成一团,接受他生平第一次的沙尘浴。
一刻过后,头顶上的沙土不再掉落,烟尘虽然还没完全消失,还呛的人呼吸急促,但娄小乙知道不能再等了,这是生命救援的最关键时刻,任何延迟都可能意味着生命的结束。
在这一刻的土方崩塌中,他从惊慌无助,到恢复平静,冷静判断,真正体现出了一个两世灵魂的成-熟。
他被埋的不深,谢天谢地,这不是楼层塌陷,没有大件物品,都是一碰就碎的沙土方,这意味着不会有人被砸死,但却很可能有人被活埋!
沙土还不到腰际,娄小乙努力的把自己从沙土中拔出来,没有高声喊叫,因为在黑暗中,任何没有意义的喊叫都会加剧恐慌,
试了试手脚腰腿,呼吸零件都在?也没有特别的内伤疼痛,就是些蹭皮划口的外伤……
已经来不及仔细处理自己,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他起码能准确的摸到背后的包袱,打开包袱,因为剧烈的撞击,里面的东西都有些变形,但愿还有用!
他的包袱中,以软性物件为主,比如绳子,大饼,水囊,药材,包裹伤口的干净绵布等,但他现在找的却是其中一件硬家伙—一只小型的气死风灯!
这是他的第一选择,对人类来说,在这种情况下,能給所有人带来希望和镇静的,没有比光明更重要的了。
在焦急的摸索中,他的手被划伤,他意识到这是风灯的罩壳被压碎的残片,不过无所谓,这都是小事,
摸到有些变形残缺的风灯,放在面前,然后从风灯底座下掏出两块最好的火石,找准油蕊的位置,
‘啪,啪,啪”
第一下手还有些抖,第二,三下就稳定了许多,终于,一缕寸许高的桔黄色灯光亮起,在这个近乎封闭,黑暗如墨的空间,亮起的不仅仅是光明,还是对生的希望!
灯光才一亮起,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在这里,帮我!”
娄小乙举着风灯,循声而去,因为声音嘶哑,所以他也辨识不出这是谁,等风灯照过去才知道,这是齐二!
沙土几乎埋到了他的胸口,这样的位置如果久不施救,会短气而亡,大概是手受了伤,他自己的自救显的有气无力。
娄小乙把风灯放在近前,开始徒手挖土,他的包袱中没带沙铲,所以只能用手,好在沙土松软,否则就算是他把手挖断了,也休想救出人来。
就在他拼尽全力挖掘时,另外一个方向传来了胖子的声音,
“神仙爷爷,快来救救我……胖爷我若活过这一关,天天请你万顺楼吃肘子!”
还知道拿肘子贿赂神仙?那就没大事!
娄小乙喊道:“神仙爷爷我记住了!你再坚持会,我挖完二哥就去挖你!”
胖子就笑,“原来是小乙啊!想冒充你胖爷的爷爷?肘子就没有,鸡爪子倒可以管你够!”
有了娄小乙的帮忙,齐二出来的很快,他主要是在冲撞中震的不轻,再被沙土所压,浑身无力,娄小乙才挖到他腰际,他已经能自己动手了,
搀他出来,娄小乙马不停蹄,“二哥先缓缓,我去挖胖子!”
钱胖子是趴伏被埋,其实埋的并不深,就是有些喘不上气,这厮是个好运的,和娄小乙一样,除了几处外伤,其他的倒没有大事。
齐二终于缓了过来,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支沙铲,有他们两个动手,救援立刻快了许多!
寻寻觅觅中,又挖出了铁柱,猴子,韩老幺,但冯娘子和李三郎却是踪影不见!
铁柱和韩老幺都伤的很重,猴子则是双腿折断,动弹不得,
齐二红着双眼,不顾自己的伤手,拼了命的挖掘每一处可疑的突起,一边挖一边喊;钱胖子同样如此,现在也没心思再开玩笑,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沉重。
他们的最大障碍是视野受限,不能及远,区区一盏风灯,不足以发现每个角落的异常,
但没人放弃,对娄小乙来说这是对朋友的义务,对齐二来说这是为了救赎心中的愧疚,人是他拉来的,他不敢想象即使回去少一个,他将面对的狂风骤雨!
又挖到了一个风灯,勉强得用,也让搜寻变的更有条理起来,
齐二在左,娄小乙在右,中间夹着个钱胖子,三人开始敷盖式平推,不放过哪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不仅是搜人,也在找物,尤其是水囊,这是他们活下去的关键;水囊这东西不怕撞击,只怕锐器划割,所以只要能找到,基本就有完好的可能。 hf();
第31章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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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救在沉默中进行,除了不放过脚下的每一丝异常,其实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在这个黑暗的空间,他们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方位如何?
娄小乙让灯光划过脚下高低不平的沙堆,他无法做出判断,下面的沙堆是不是埋的有人?
在路过一个沙堆时,他注意到了一抹黑色的阴影,之前经过这里他没有在意,因为在这样黑暗的空间,可怜的风灯照过去几乎到处都是阴影,但这次他心中一动,伸出手摸了一把,
这是一缕头发!
“胖子,过来!”
娄小乙没敢用铲,他怕伤到埋在沙中的人,好在埋住此人的沙层很薄,拂开浮沙才发现,是李三郎!
他几乎已经没有了心跳!
娄小乙和齐二胖子三人用最快的速度把人挖了出来,一贯镇静的齐二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胖子也目光呆滞,束手无策,
但娄小乙还没失去冷静,他知道对这种压迫窒息的人还有一线生机,李三的手还是温热的,说明人心脏停止跳动还没多会,
于是在齐二和胖子的目瞪口呆中虚位跨坐在李三身体上,双手相叠,开始有规律的挤压李三的胸膛,他在前世一个偶然的机会做过急救训练,虽然不专业,但效果还是有的,
一边对胖子喊道:“嘴对嘴,向他渡气!”
胖子就这一点好,虽然怪话多,但关键时候没什么屁话,也没那么多的为什么,他能勉强理解渡气的意义,却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管不管用,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介意尽最大的努力!
钱胖子挺着大肚子拼命的向李三嘴里鼓气,他非常的敬业,甚至怕李三紧闭的牙关阻碍气息的渡入,还用自己肥硕的大舌头顶开了李三的牙关,这也是个辛苦活,有好几次胖子都有些坚持不下来了,但看到瘦弱的娄小乙还在没完没了的压胸,就由不得他停下来!
面对死神的争夺,娄小乙没放弃,他钱胖子也绝不会放弃!
直到旁边的齐二都泪流满面,想开口让他们停下时,一声剧烈的咳嗽传了出来!
娄小乙脚耙手软,钱胖子却在惊喜下瞬间充满了活力,抱着李三的嘴继续狂啃猛亲,直到李三郎一脸尴尬的以手脚相抵,尤自不知,
娄小乙喘着气,“胖子,行了,你再渡气的话,刚救过来又得被你呛死了!”
齐二眼中泛光,“小乙,你懂医术?”
娄小乙苦笑,“我哪懂这个?不过是小时候看一游方道人救助落水孩童用的这招,就是没了心跳的情况,急切之下才用了出来,是李三哥命大,倒不是我医术高!”
看齐二还要继续寻找,娄小乙拉住了他,
“二哥,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现在可不是咱们三个都去找冯娘子的时候,你不要忘了还有三个重伤员!那边救一个这边走一个,没有意义!
我包袱里有不少伤药,都是外伤的,你经验多,拿去給他们敷上,不要失血过多!
找人的事,交給我和胖子!
有一件事你要清楚!咱们暂时可能还出不去!所以在救援到来之前,恐怕还要在这地方多待几天,所以,救助好伤员很重要!”
齐二没有争辩,在救回李三郎后他终于恢复了原来的冷静,因为突如其来的变化彻底搅乱了他的心境,作为这场探险的发起人,领导者,主要责任者,巨大的压力让他在被救的初期陷入了迷茫和恐惧中,他就算是再有经验,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青年,一个没有经历过生死的菜鸟。
现在,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男孩到男人的长大,也不过是一瞬间,某个突发的事件!
当一个时辰后,娄小乙和钱胖子抬着冯娘子的尸体过来时,他也只是揉了一下眼,便接着为铁柱三人敷药,处理伤口。
娄小乙累坏了,不仅是身体上,也是精神上的,他都不敢去想回去后怎么和两位夫人交待?再一次禁足几乎是必然的,因为他所参与的,就不应该是一个司马府的公子应该参与的事!
躺在一座沙堆上,吹熄了那盏风灯,因为不知道还要在这地方待多久,所以能省一点就省一点,保持治伤的一盏灯就好。
一个人影慢慢的爬了过来,是李三郎,
“小乙,谢谢你救了我的命,钱胖子都和我说了,三哥我不是只知道动嘴的人,以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说!
三哥有的,你也会有;三哥没有的,你还会有!”
娄小乙一笑,就盯着他,“我没什么要求!就一个问题,三哥这些日子来和我娄府走的近,到底有什么目的?”
李三郎就一楞,这读书人真是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他,一次意外,全靠他救了大家,这样的人物,真不愧是司马家的公子,老子英雄,儿子也不孬啊!
“呵呵,这个还真不能说,不过不是坏事,等咱们回去了,哪天你有空来我李府,自然就知道,真不是坏事,相信我!”
歇息片刻,娄小乙开始帮齐二侍候伤员,其实也没太复杂的,药物有限,都是他带来的跌打外伤之药,内伤就无能为力,这个谁都无可奈何,他们能做的,就是把三个重伤号的流血給止住,因为够黑,因为精神一直紧绷,所以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也就忘了晕血这一出。
三个重伤号中,铁柱伤的最重,是头部撞击伤,人一直就在昏迷当中;韩老幺伤了内腑,不能移动,但神智是清醒的;猴子伤的稍微轻点,但双腿折断,拿绳子和铲子绑着,骨头对没对正是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落下残疾也不清楚。
几个能活动的聚在伤员身边,齐二开了口,
“这次探秘,是我齐二一力主之,责任在我,不需多说!”
下面钱胖子就鼓噪,“大家都有份,二哥又何必把罪责都拉在自己身上?”
齐二不为所动:“休要胡搅蛮缠!我齐二谈不上顶天立地,但在冯娘子灵前,还做不到推卸责任!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担!
另外我要说的是,今次大家还有命在,应该感谢一个人!
就是小乙!
是他,第一个亮起风灯,把我挖出来!然后又挖出了胖子!然后才有你们的得救!其中生生把李三哥从死神那里抢回来,这些,我希望你们记住!” hf();
第32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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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二继续道:“药物,是小乙背的!食物,也是小乙背的!大部分清水,还是他背的!
如果我们能重见生天,我也希望你们记住!”
齐二的声音变的清亮起来,显然,他已经走出了迷茫,
“清水,收集了十一袋!重伤不限,铁柱,韩老幺,猴子他们三个。
轻伤的每日限量多些,我们要把时间考虑的更长,坚持到救援的到来!
食物,就只有小乙带着的八张大饼!还是那个原则,重伤不限,只要你能吃,你就吃!
轻伤限量!没伤的,先挺着!”
有人有不同意见,是猴子,
“二哥!我就是腿断了,没别的大毛病,我就是轻伤!”
黑暗中,没人看见齐二在流泪,他有些继续不下去了,这些好兄弟,别看平时在一起吃喝玩乐,但家里人总是在说,你那都是些酒肉朋友,关键时候靠不住!
但他现在可以拍着胸脯说,我们不仅是酒肉朋友,也是生死兄弟!
娄小乙适时接过了话题,现在不能让气氛太沉重,还有至少几天要熬,精神很重要,乐观向上的精神和悲观放弃的精神根本就是两回事,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东西确实是我扛的,因为小乙最怕死!不过咱们想死恐怕还不太容易,因为咱们各家的长辈可能还想着把咱们捞回去狠狠的抽一顿!
所以,最起码半年之内,朝凤楼不用想了,万顺楼也不用想了,大家准备好过粗茶淡饭的生活吧!”
众人低笑,哪怕是苦笑,
“我刚才看了一圈,这地方咱们自己是爬不上去的,我不成,你们这些半吊子修行人也不成!
上面太黑,而且到处都是浮沙,也说不好哪里结实,哪里松动,再引发二次塌陷,大家就可以写遗言了,比如齐二哥的媳妇要不要改嫁,胖子的未婚妻总算是摆脱了噩梦,三哥的美妾也可以堂而皇之的找她们的小白脸了……”
周围传来一片笑骂声,娄小乙的话有一股奇特的力量,能让人忘记烦恼,尤其在这种时候,弥足珍贵!
齐二这才发现,他其实是不适合当这个老大的,可惜他明白的太晚,小七侠也再没有重聚的那一天。
“就只能等救援,这不丢人!
我估摸着,晚餐时普城各家就会发现我们的失踪,齐二哥钱胖子家还好些,因为你们本就是不着家的浪荡性子,李三哥家里的情况我不知道,可能会以为去哪个浊馆厮混了……”
李三郎就骂,“这口毒的小乙,老子一般是不去那种地方的,自家的地还种不完呢!”
娄小乙也不理他,“但我娄府就不同!不知道我在那里混,我母亲吃不下饭!
所以,就一定会下人四出,寻找你们的踪迹,托我的福,你们家里很快就会知道大家一起失了踪,然后某个心腹的小厮会挨顿揍,不得不吐露真言,再加上北城门守城兵士的证词,咱们的大致去向也就清清楚楚了。”
娄小乙和他们说这些,就是让他们能有坚持下去的勇气,这很重要,信心能刺激人的生命力,还能杜绝某些人在山穷水尽时的某些恶劣的心思!
谁也不要自夸自己怎么勇敢,怎么无私,人类在最后关头时,其实有些疯狂的念头连自己都想不到,这不是怀疑谁,也包括他娄小乙!
所以他不仅是说給大家听,也是在说給自己听!
“出动的可不只各府的护卫,李家太爷一定会请动府衙马队,为此,他可能会亲自拜访府尊,再送点小礼物……”
众人会意的大笑,
“不仅如此,还一定会有捕房最老练的捕快班头,有普城最熟悉戈壁的土著向导,有嗅觉最灵敏的猎犬……相信我,官府会尽他们最大的力量,甚至超过搜拿大盗巨凶,因为这些人不会給府尊老爷上贡,而你们的长辈却会!
没有风险,只有好处,相信我,普城官僚体系会在这次搜救出表现出最出色的效率!”
“八个人八匹马,在大道上见者无数,不会出现任何偏差;在转入西北方向小道后,群马的痕迹和猎犬将会轻易追踪到一,二天前的痕迹,
如果一切顺利,他们找到我们,都用不了两天,咱们这种所谓的秘密行动,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就像小时候你们和大人玩藏猫猫游戏一样,
但是,我们仍然决定尽量的节省水和食物,因为我们要预备万一,比如,齐二家的老子发现他是隔壁老王家的种,决定不要他了,或者,沙尘暴!
谁都喜欢奇迹,但是不能把奇迹作为咱们的应对措施。”
………………
娄小乙的判断,在普城完美的复制,在娄姚氏的撬动上,这些商人的潜力很快都发挥了出来,虽然恨不得拿棒子抡死这些家伙,但那是以后,都是各家的嫡子,甚至是独苗,不可能放弃,由的他们自生自灭。
当商人们祭出他们最大的筹码,金钱,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做到的!
大批的马队被撒出去,规模还要远超娄小乙想象。
所以在大路上的行踪很容易就被查的一清二楚,问题出在拐上西北方向的小道上!
娄小乙猜的实在是太准了,准的连发生沙尘暴都没有错过!
这是一次少见的,大规模的沙尘暴,对戈壁来说,没有人敢在这样的天气下赶路,就更别提找人,哪怕是大批的马队!
伸手不见五指,所有的痕迹都被沙暴清理的干干净净,沙尘暴来的快去的快,在肆虐一日消失后,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个干干净净的沙土世界,坑都填平了,就更别提马蹄印!
这一场拯救熊孩子的行动不得不步入人海战术的节奏,不仅是马队,也包括对发现者的高额悬赏,这让大批的普通人,尤其是那些有戈壁生活经验的土著们踊跃加入,这段时间,戈壁滩上到处都是人,目标范围被很快缩小,再被锁定。
那处土崖窟刻,也并不是个多么隐秘的存在。 hf();
第33章 白沙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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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窟洞中到底待了多长时间,熊孩子们并没有清晰的概念。
因为看不到天顶,没法判断昼夜之变,而在这种枯燥的等待中,没有光亮,是最考验人的忍耐意志的。
焦灼,暴燥,失望,饥渴,都在考验着这群年轻人,
其实说说话,讲讲故事是个好办法,能有效的打发时间,但问题是他们的水有限!
左右为难!
娄小乙嘴里嚼着大饼,在干燥的沙漠地带,大饼不会坏,但会因为缺失水分而变硬,变的和烤馕一样,很香,却难以下咽。
每一次每个人都会分到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馕饼,就着清水艰难的下咽,这也是他们一天中唯一的一次饮水,和食馕放在一起。
娄小乙慢慢的,仔细的嚼着馕饼,每一次都只掰一小快,先含在嘴里软化它,再慢慢的嚼碎,尽可能的碎,尽量凭唾液咽下他,实在咽不下时才补一口水。
就这么一块囊饼,平时三口两口的事,现在他需要吃一个时辰!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大小解了,所有人都一样,所以,很讽刺的是,虽然地处旮旯,却意外的没有什么异味。
怕消耗体力,所以每个人都尽量不移动,睡觉就是最好的办法,但问题是,哪怕嗜睡如猪的钱胖子,也做不到一直睡眠。
娄小乙知道,他几天前说的话,现在已经有人产生了怀疑,已经有人在想如果当初趁着有水有食物,大家竭尽全力的往上爬会怎么样?也许仍然会失败,但最起码努力过,总强过现在这么窝囊的等死!
只不过这种精神变化还没暴发出来,还处于大家的理智控制之内,但还能有多少时间?那些救援人员还不来的话,这样危险的思潮就一定会爆发!
嚼着囊饼,想着心事,娄小乙并不觉的这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终点,很可惜,他现在比手无缚鸡之力强的也很有限,在面对十来丈高,完全无法确定土崖构造程度的情况下,他没法自己爬上去!
向哪个方向爬?怎么挖脚洞?再摔一次还会毫发无损?不会发生再一次的塌陷?
在他看来,等待救援要比自己挣扎有把握的多!这里距离普城不过才百来里,进入戈壁也不过才数十里,这样一个土崖窟洞不可能在当地土著中完全默默无闻,只要有人找,就一定能找到,时间而已。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空间中仍然听的很清晰,娄小乙停下了咀嚼,以确定不是自己嘴巴发出的声音。
声音来自脚下不远处,好像是那盏风灯的方向,
黑暗中,绝望下,地穴里,这种窸窸窣窣让人格外的头皮发麻……娄小乙克制住心中的恐惧,他必须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否则不能心安!
因为猜测中大概率是沙蛇或者沙蝎之类的戈壁常见毒物,所以他很小心,用布条缠住了胳膊和手,摸出火石,找准位置,轻轻一碰,
小风灯发出柔和微弱的光芒,但在灯光照映中,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小生物!
难道是钻地跑了?
“小乙别动,那是白沙虫!”
旁边看他点灯就很奇怪的齐二摸了过来,在他的指点下,娄小乙终于发现了沙地上的一点异常,那是一条寸许来长的肉虫子,白白胖胖的,像个茧宝宝,但它的整个身体都藏在沙土中,只留下米粒大小的头部露在外面,视线昏暗,也难怪娄小乙看不到它!
“这是什么?好像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二哥你这眼力真正了得,离着好几尺远就能看清楚!”
齐二郑重道:“小乙,可不要小看它!这不是普通肉虫,二是灵虫!我能发现它不是因为视力好,而是根据它发出的微弱的灵机波动!
这小东西在遇到危险时就会鼓动灵机波动恐嚇对方,像一般的沙蛇沙蝎就会退去,这是本能,它没有眼睛,所以现在也不知道其实面对的是人类!”
“灵虫?照夜国还有这种东西?那抓了它们岂不是可以帮助你修练?”
娄小乙问着外行话,
齐二就叹了口气,“这世界上是存在着一些灵物的,但很稀少,也很初级,就像这白沙虫,其实没什么智力,靠本能行事,是咱们普城戈壁的特产,我听人说,它们靠深入地下啃食有限的灵脉为生,很机敏,一有动静就会潜入地底,很难捕捉。
这东西的个体灵力很有限,一只两只的对修行根本就没有意义,真若想依靠它们修行,就只能大规模靠数量,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反正我是没听说有什么合用的法子来捕捉它们,可能真正的神仙有法子,可那种程度的修行人又哪里会看上这虫子?”
娄小乙好奇道,“这东西被逼急了会咬人?”
齐二摇头,“白沙虫口器能力有限,不会咬人!它们遇到危险一般会和蝎子一样,用尾部的尖钩蛰人,一般人挨这一下得疼好几天,如果被蛰的多了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娄小乙兴趣盎然,“可我看这白沙虫也没长尾钩啊!”
齐二解释,“你现在当然看不出来!它的尾钩是藏在身体里的,遇有危险才伸出来蛰人,然后尾钩就会留在对手的体内,有点像黄蜂,只是不会飞!”
娄小乙明白了,“哦,我知道了,和黄蜂一样,把毒素留在对头的体内等待发作!”
齐二点头,“大概是这个意思,但白沙虫是无毒的,它的尾钩其实就是一身的灵力所在,蛰出去就相当于把毕生的灵力逼出去,对普通人来说,灵毒也是毒!”
伤员那边传来了呻吟声,齐二嘱咐他只要不动这些白沙虫,它们自会离去,随后边匆匆赶向伤员们躺倒的地方。
三个重伤号,猴子还好些,铁柱和韩老幺都很不乐观,只能喝清水,咽不下饼子,哪怕掰碎了用水发开也不成,这些时日他们几个想尽了办法,但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黑灯瞎火的,他们也是外行,能帮到的真的很少。
娄小乙身子不动,仔细的观察白沙虫的活动规律,至少,这是个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他发现,又出现了两只白沙虫,和原先那条围在一起,也不知在做什么,
时间长了,他若有所悟,但还没等他实践他的猜想,伤员那边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那是胖子的声音,
放下观察白沙虫,娄小乙走过去,
走的人是铁柱,这个很稳重的伙伴,自摔下来就没有清醒过,糟糕的环境让他得不到任何有效的治疗……
这是第二个了,先是冯娘子,再是王铁柱,下一个是谁?是韩老幺么?
还是他们所有人?
他不知道时间,总是感觉很长很长,这是封闭压迫环境下的错觉,但以他们的清水食物储备消耗来看,超不过十天,
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救援还不来?
连娄小乙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hf();
第34章 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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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在经过短暂的哭泣后,猛的站起身,冲向他早已看好的一面穴-壁,抄起手中的沙铲就挖,挖几个小洞可以落足就往上爬,然后再挖,然后,摔下来……
好在他爬不高,最高都不过一丈,所以也没摔出毛病,体力的流失和精神上的压抑让他几乎崩溃,眼看实在是攀爬无望,胖子冲到娄小乙面前,双目通红,神情狰狞,
旁边的李三郎不着痕迹的握住了一把锹柄……
“你是读书人,你有本事,小乙你现在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不想就这么活活被憋死!更不想看见他们一个个的离开!
你有本事,你不是早就做好这样的准备了么?”
昏暗的灯光下,娄小乙就叹了口气,
“当然,读书人的一个特点就是不管对什么都有他们自己的准备!哪怕是死亡!
我当然有准备,你注意看!”
娄小乙浅浅的喝了口水,十分不舍的吐出半口在手心上,然后轻轻的泯过散乱的发梢,
“哪怕是死,头型不能乱!
把脸打整干净,这样在被人挖到时才能显的有修养!
衣衫要整理从容!不能衣冠不整,太邋遢的话,小鬼都看不起你!
靠墙坐着,这样死的时候就不会东倒西歪!
要面带笑容!就像在自家庭院里一次普通的静思!
要有风度,一切都无所谓,不过是另一段人生的开始而已!
就像升上天界享福,而这些活着的傻子却还留恋人间受苦……”
钱胖子听的目瞪口呆,跺跺脚转身而去,
“你这个疯子!小乙,你就是个疯子!你们读书人都是疯子!”
李三郎在旁边深深的叹了口气,放下锹把,他很好奇,一个在司马府养尊处优的富贵公子,是从哪里养成这副生死不移,荣辱不惊的气质的?
这需要对人生有极深理解,完全看透的睿智老人才能做到的洒脱,细想起来,除了这些,他们又能做什么?
李三郎学娄小乙般的,依穴-壁坐好,端正形态,收拾袍袖,面带微笑,放空心情,想象天界的美好,仙女的妩媚,自己倘佯其中,隐隐约约听到了某些声音,
“马都在这里,人就一定在!撒开了找!百座窟洞,一个不漏!”
“统领快来,这里有个深洞!”
李三郎心头一紧,接着一松,绷了多少天的弦一软,脑中一荡,歪歪着身体便倚穴-壁倒了下去!
心中还在后悔,人都来了,要保持风度啊!
奈何,身体却不听大脑的指挥!
………………
在普城,最近发生了一件家喻户晓的大事!
一群富二代异想天开的去戈壁郊游踏青,顺便寻幽揽秘,结果在戈壁边缘的无名土壁窟刻中遭遇塌方,八个人,两死数伤,惨不忍睹!
听说好几个都是用马车拉回来的,最后会不会留下残疾还不好说。
八个富二代中,还有一个官二代,就是普城鼎鼎大名的娄府家公子,也不知到底伤的怎样?清高书香人家,又是怎么和这些混世小魔王扯到一起的?
城西平民区,一个普通的小四合院中,一个书生正和几位同窗交好举杯共饮,酒是巷间小杂铺最廉价的酒,菜是一盘五味豆,虽然很寒酸,但不耽误他们怦击时政,指点江山,
正所谓,身虽贫穷,不敢一日忘国!
“听说此次普城大动干戈,足有数百府兵马队参与其中,如此公器私用,假公济私,咱们联名州郡,向学政观察使投上联名信,便板不倒普城府尊,也得恶心恶心他,让他以后不敢太过对那些富贵人偏袒,尤其是司马娄府!
题目我都想好了,国之税收,岂能为私家所用?长此以往,城将不城,国将不国,兵戈之凶,岂不是成了地方官员谋私利的工具?”
一名士子慷慨激昂,另一名附合道:
“正是如此,若是联名,算我一个!
普城风气,是该改改了,一个过气近二十年的前司马,还能在地方上呼风唤雨,周围富绅百姓竟然无一敢出声,岂不是咄咄怪事?
我辈读书,修身平家报国,正是该我等意气呼喝出声之时,咱们各联乡好,朋友,同窗,正值夏闱不远,給学政大人一个深刻的印象,以为进身之阶!”
众人纷纷叫好,一番喧闹后,才看向此间的主人,无双。他们都是无双的至交好友,说什么国家谈什么抱负,不过是说出来装门面,扯大旗的!真正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为无双在游湖春会上的不公,以及接下来普城各有司隐隐约约的打压和排挤!
各种官方文会也不请他了,大部分士绅场合也对他敬而远之了,最关键的是,在今年秋闱的文元大考资格认定中,他无双公子竟然就落了选,而是其他一些远不如他的书生士子去参与,不用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娄府在怪他春会出口无忌,从而暗暗施加的压力!
在贫寒书生圈子里,娄府这样的行为很不得人心,于是才有了联名具告学政的由头,
在这个世界,在照夜国,读书人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可能也是为了压制修行者的原因;像他们这些最初级的文状,是有联名上奏学政的资格的,当然,这种上奏并不正规,不是官府上下级那样的必须重视,有所回应;
文状们的上奏更多的是表明一种态度,一种抗争,一种不满,作为主官学政可以置之不理,也可以在地方主官那里提一嘴,卖士子们一个人情,搏些仗义执言的名声,如果要让他把这些上奏不满真的煞有其事的再往上报,那是绝不可能的,吃饱了撑的么?为一群穷学生去得罪官场同僚?
无双淡淡一笑,“慎行!就我所知,此番府城马队出动并没花府库的钱,二是商人们自己包了,所以如果你们以损府库而行私利,这一条就不成立!
在我看来,联名是极好的,但这由头要另选,比如,国之利器,军之刀兵,乃一国之柱石,又如何能依商人逐利而动?
这样写,层次更高,更加犀利,大义之下,让他们无法辩驳!” hf();
第35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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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拍手齐称大善,一名走的最近的士子为了体现自己的不同,就神神秘秘道:
“无双,你从实招来,是不是兰蔚县的那位給你私传的消息?”
无双倒是大大方方,本来也没什么隐瞒的,甚至他还想告诉大家,虽然他贫寒势孤,在春会上被拍了一砖也没个地方伸冤去,但在最重要的春会目的上,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不错!打蛇打七寸,如果出手的方向都错了,那就是个笑话,不仅旁人会嘲笑我等,便是学政大人也会看轻我们!
这些,我就不参与了,蒙林小-姐相助,我在兰蔚县谋了个大考的名额,过些时日就要出发州郡,一为熟悉环境,二为潜心苦读,实不能再操心此事!”
那书生羡慕道:“兰蔚县的名额?那是你那便宜老丈人給弄的吧?红颜情深,传信殷勤,无双兄,你还真找了个好贤内助呢!
联名之事,你不必操心,有我们操持就好!观学政行程,夏闱考文状时正好便路过普城,我们这一纸联名递上,说不准就会留在这里现场监督,以娄府草包的文才,哪怕考的四平八稳也未必得录,非得十分出彩才行,他有这才能,是这块料么?”
众人大笑,一时尽欢,直到天色将暗才纷纷离去。
老母端来一碗稠粥,“双儿,酒喝多了伤胃,喝碗粥吧!”
无双恭敬接过,泰然食之,其母却回到厨下,端出一碗清亮见底的稀粥……
关于孝,不同时代的人自有不同的看法,如果娄小乙换做他,那还读什么书?哪怕是去外面做强盗,也要让老母衣食无忧!何至于天天缝缝补补的还要养活这么大一儿子?还供你喝酒,喝的下去么?
但这个世界的孝就有些不同,一个辛苦的心甘情愿,一个享受的理所当然,承的心思就是未来考取功名做了官后,再锦衣玉食;就没想过这么大年纪了,到时还吃喝得动么?还能挺到风光的那一天么?
这个世界都是这样,也不独无双一个,也包括他那些所谓的贫贱之交,几乎每一个穷酸后面都有一个伟大的女性,或妻母,或姊妹……
无双喝着粥,皱了皱眉,感觉到其中还有点沤馊味,这是陈年库底粮食的特有的味道,他当然不会去怪母亲,但也从未想过靠自己的本事弄几斤新米,
对他来说就只有一个目标,中文元,中文典,中文魁,然后把曾经经历的这一切报复回去。
他当然不会参加联名,不是没时间,也不是要准备会考,这些都不重要,他的底蕴应付这些都没问题;重要的是,只要在那个联名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不管成不成功,都会給上面留下一个爱闹事的印象。
未来需要经营,各种经营,包括这些破事,也包括婚姻!
像方才那些喝点酒就意气风发的,永远也不会有前途,在普城找个私塾教书就是他们最好的结果。
但他,不一样!
………………
娄府中,娄小乙从土壁窟刻回来已经三天了,三天中,两位老夫人就没传过他一次,既不问话,也不喝骂,更不惩罚,就这么晾着他。
晾着,也是一种惩罚的方式,尤其是对有自尊,有羞耻之心的人来说。
娄小乙没什么大伤,就是这几天饿的狠了,另外还有几处皮外伤,竟然在封闭空间被困时就已经结痂恢复,这就是年轻身体的优势。
这几天他吃了睡,睡了吃,早晚锻炼,身体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心里的正常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没有出府,因为他知道这次鲁莽的行为真的让母亲很伤心,再不管不顾的出去,母子之间的感情怕是要产生裂纹,而隔阖一旦出现,再想恢复就要花费数倍的力气,他有的是时间,可母亲未必有。
也没地方可以去,想来几个小伙伴的家里都是不欢迎的,就像娄姚氏肯定不欢迎其他几个一样。
尤其是铁柱和冯娘子家里,现在去吊唁时机不对,人家一定会想,凭什么你毫发无伤,我家的孩子就死于非命?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抱怨的。
活着的六个,养伤的养伤,禁足的禁足,互相之间也断了来往;有府衙的师爷来寻问事件经过,说是既然出了府城马队,就总要有个由头,但娄小乙知道,其实整个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的活动到底是谁提起的,谁组织的,这样才好让几家死伤的人家的怒气有个发泄处。
他坚称这是个共同的决定,也谈不上谁影响了谁,就是一次欢宴后的酒后冲动;这是他们几个在窟-穴中就商量好了的对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齐二一个人担当,那不公平。
他相信活着的人没人会在这个问题上推卸责任?有什么好推的?推了也落不到好,不推也不会让你出来抵命,这就是笔糊涂账,最后的结果也会是在糊涂中不了了之。
第三天,老夫人还是没见他,即使是在晨昏定省,吃过午食,娄小乙有些坐不住,他觉的还是把这些事说清楚的好,不是为他的痛快,而是不想让老母亲一直生闷气!
于是又来到了后院,下人们仍然的拒绝,但他没退缩,而是表现出了一个娄府小主人的姿态,
“现在就去通报,就说我来请见母亲!如果不能做到,自己去账房结账走人!”
说完话,迈步就进,几个下人没办法,总不能来硬的?人家母子之间的事,掺和得起么?
一路上见到的丫鬟婆子,下人仆从,见他进来都纷纷避开,既不阻止,也不上来引领,也包括方才那几个看门的老仆。
娄姚氏就站在庭院中,已经半白的银丝在午后的阳光中反射出银白的光芒,娄小乙突然察觉到,她的白发已经比自己刚穿越而来时多了很多,大概,原来的娄小乙一辈子闯的祸加起来,都没有他这数月来得多吧?
端端正正的走到母亲身前,跪下,
“母亲,不孝子小乙来看您了!” hf();
第36章 娄姚氏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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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娄小乙意料的,母亲却并没有表露出多少怒意,而是略显疲惫,
“小乙来了,你彩环姨出去办事,也是你留下来的烂摊子!
本来还想等她回来再和你说,但你既然来了,那就不拖了!
起来吧,跟我来!”
娄小乙一头雾水,跟着母亲向内院深处走去。
大宅门有大宅门的规矩,并不是说娄小乙是这里的小主人,就能去所有的地方,最起码,母亲内院的几个地方就不能去,一个是内院的一个小佛堂,一个是父亲曾经的书房。
原来的娄小乙很乖,很守礼,这些地方从来不来,他自己的大书库中的书都读不完,哪有时间来父亲的小书房找书?在他想来,这里的书也一定是和国家治理等政治有关的书籍,对此他也没有任何的兴趣。
等现在的灵魂穿越而来,就更没有这方面的概念,连想法都没有。他很尊敬这一世的母亲,慢慢的也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儿子,但要让他把一个死去近二十年的人当成父亲,并发自内心的敬仰,就有些勉为其难,所以不接触这个父亲的一切,就是最基本的想法。
娄姚氏带他来的地方正是娄司马的小书房!
说是小书房,其实也不算小,比娄小乙的书房还要大些,摆设很简洁,窗明几亮,一看就是时有打扫的;最显眼的就是沿墙摆放的几个大书柜,满满的都是竹简,只不过看不出来都是什么内容。
娄小乙把目光投向自己的母亲,疑惑道:“母亲,这是?”
娄姚氏走近他身前,摸了摸早已高过她一头还多的脸,溺爱道:
“小乙长大了!能在外面惹祸了,也说明能担事了!
母亲不会约束你,也不会惩罚你,因为成-长,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小时候没有,长大了补回来,天经地义!
你只需要记住,你曾经答应母亲的……”
娄小乙还是不明白,娄姚氏把他拉到一面书柜前,指着其中一个放满了竹简的书匣,
“我知道小乙对修行中事感兴趣,但我却不希望你沉迷其中,这不仅是我的愿望,也是你父亲的心意!
但小乙长大了,就有了自己的主意,堵不如疏,我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一直不让你接触,结果就搞出了个什么土壁窟刻寻宝的闹剧!
外面哪有什么宝贝?真有的话又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毛头小伙子?都是骗人的!不过是卖个藏宝图钱而已!
你父亲不赞成修行,不是因为修行无用,而是那会占用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的大把的时间,到老,其中绝大部分也是碌碌无为,于国无利,于家无利,
他那个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接触过无数的修行人的,其中更有很多的修行朋友,当然,也就积攒下了很多修行的法门,有别人送的,也有缴获的,都收录在这个书匣的竹简中!
这些东西我本应早早的毁去,但你父亲的东西,我又舍不得,小乙既然一心想追求修行,母亲便成全你,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修行世界!什么是真正的修行!
等你看明白了,懂了,知道这不过是少年人新奇的冲动,那么,小乙还是要回到原来的那个你,这么做,最起码你不会再被什么宝藏秘府而勾去了魂魄!
母亲和你彩环姨就你一个孩子,你如果有个万一,可让我们怎么活下去呢?”
娄小乙心中感动,握住母亲的手,
“母亲,您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把自己轻易置身险地,我保证!”
娄姚氏放手而去,也算是了了一个心愿,丈夫的私藏她一直瞒着儿子,就是怕他沉迷进去,结果现在一看,让他自己寻找的话,还不知道会找出什么乱子,如果被人骗了呢?如果练个不三不四的法门呢?如果走上邪路了呢?
真若这样,还就不如把正规的修行法门告诉他,丈夫在世时也说过,这些法门都是最纯正的道家真传,只不过太艰难,太浪费时间,不合适大规模推广罢了!
娄司马不希望最后这个世界变成一个人人都不事生产,却去追求虚无飘渺长生的世界,这也是读书人的一个最基本的观念,如果修道行为的只是自己,不能帮助民生;只索取,不付出,为什么要支持它呢?
丈夫竭尽全力的控制修行,儿子却对此心向往之,罪过啊!
但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不能让这小子再瞎头昏脑的在外面闯了,不是喜欢修行么?好,我給你!就看你怎么修出成果来!等吃过了辛苦,自己开始打退堂鼓,那才是真的消停了。
……娄小乙看着母亲离开,知道这份沉重的爱,如果他是原来的娄小乙,会直接选择不看!
可他不是!
虽然他的前世也是个不能修行的世界,但不知为什么,来了这个地方,就仿佛生命就是为修行而存在的,这更像是一种执念,被前世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学作品給荼毒了的执念。
他没有马上拉开那个书匣,而是静静的考虑了很久,才自嘲的一笑,那么,就当个怕死的俗人吧!
轻轻拉开书匣,虽然外面时间常有人清扫,但这个书匣内的竹简显然是个禁区例外,厚厚的灰尘铺满了竹简,这是十多年的积累,这些能改变人生的东西,就这么静静的躺在这里,接受时间的摧残。
从书房中找到一张抹布,没敢沾水,就这么一只一只的把书简上的灰尘掸去,他怕沾了水会影响竹简的保存,但好像和修行有关的物事也不应该这么脆弱?
一共十三只竹简,嗯,其中还有一部分玉简,就这么整整齐齐的摆在了他的身前,娄小乙干脆盘坐在地,看着这些宝贝,心情激荡,
自己辛辛苦苦数月,不过才得到一本连名字都没有,也没有器物配合的法诀,还不敢练。
但这一切原来在母亲面前是那么的简单,简单到他都不敢想象,
就像他前世希望在城市有一套房做窝,结果老天爷却直接給了他十三套!
练一套扔一套? hf();
第37章 乱花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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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都不知道是什么,所以他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名字!
中平行气诀,嗯,这应该是门功法。
老君采气素问,这是心得?
风卷遁甲,这是身法类的?
修火七形,可能是打架的招式,教人怎么放火的!
水无常态之冰篇,这应该也是法术应用,
清微观想,这个作用不太清楚,好像也是种功法基础,
钟山修行概要,这可以先看,有利于从整体上了解这个世界的修行原则,体系。
三千年目睹奇形怪状,这难道是传记,或者修行历史?
道符真箓,这个很清楚,教人画符的。
常见阵形解析,玩阵的。
纸人术,好像有点歪门邪道的感觉。
匿迹,这个不错,好像可以装那啥打那啥。
莽牛身,不用想这就是个壮体之术,这名字有些土,就不能取个好听点的?
娄小乙把十三只书简看了一遍,却没继续深入,他没有修行的经验,但却有前世根深蒂固的学习经验,随随便便蒙头瞎脑的找一本就开始练,这是最愚蠢的做法。
当你准备进入一个新的天地时,最重要的就是,要从整体的角度对这个新天地有个清晰的认知,哪怕不全面,哪怕有错漏,也一定要这么去做。
修行体系,更加的如此。
所以他抽出了三只书简,其他的仍然放回书匣中;拿起书房外的清扫用具,把小书房因自己掸拂灰尘而显的有些杂乱的环境重新归整一遍,这是爱书人的态度。
三本书简分别是,老君采气素问,钟山修行概要,三千年目睹奇形怪状。
捧着三只书简,娄小乙再次回到母亲的上房,
“还有二个多月的时间就是夏闱之试,儿子不会因为对修行感兴趣就放弃了读书,答应了您的,儿子就一定会做到!”
娄姚氏就看着他,叹了口气,“小乙说话,越来越好听了!但惹祸的本事也是越来越大了,你说,我是相信你的好听话呢?还是看你的实际行动?
这次普城夏闱,有州郡学政观察大人亲临督导,不排除亲自出题的可能,杨大人为官清廉,脾气耿直,是个见不得龌龊的君子,所以,一些小手段小动作就要收敛些,他更喜欢少年老成的脾气。
从现在开始,直到夏闱放榜,我都不会来约束于你,你是在家苦读也好,还是出外会友也罢,都任你自由,你只需记住,你彩环姨已在为你准备婚事,可能会潦草了些,但若夏闱落榜,便是你为娄家传宗接代之日,不能传书脉,就要传血脉,两者必居其一!”
娄小乙一路叹气,一路往回走,母亲在对他的管束上,是真正深得大家族真传的,一句话,你总得为娄家贡献点什么,才学拿不出手,那就贡献子孙!
回到自己的庭院,告诉平安,从今日起,闭门谢客!
其实也是脱-裤子-放气,他现在的情况,又有谁来拜访他?
三只书简,三千年目堵奇形怪状最长,有数万字之多;老君采气素问最短,只寥寥数千字,这点阅读量对他这样无论前世还是现世都泡在书海中的人来说,半天都用不完。
但和前世看网文一目十行,掐头去尾,甚至只看章节名便知内容,通篇洪水滔滔不同,这些书简上的内容都是需要一个字一个字的细抠的,甚至还要反复查询理解才能勉强搞懂其中的意思,
五日后,通读三只书简的娄小乙才停了下来,在他的书案上,单单自己写的注解,疑问,就有数万字之多。
看书做笔记,自强天不弃。
闭目沉思,把三只书简上的东西再从头到尾的过了一遍,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个月,他才算是初略了解了这个世界在修行上的大概脉络。
肯定不全面,因为著书者所站的高度也未必高到哪去;也肯定不成体系,因为自己的老子毕竟没有修行,他这些关于修行的书简来源很杂,一看就是来自于不同的体系,不同的人群,母亲说有的是朋友所送,在他看来,朋友送的肯定有,但大部分就一定是收缴的东西。
司马这个位置,让他有机会得到下属们进贡的好东西。
在照夜国,也可以说包括照夜在内的数个国家的修行体系中,有无数的分类,但这种东西表现于外却很模糊,目前为止,他只看到了火形,冰术,风遁,可能还有纸人之类的异术,
这是术法小节,不是他现在应该关心的,虽然他从来也没接触过修行,但天地基理是共通的,没有扎实的基础就去奢谈什么术法方向,很幼稚;就像前世你没有数理化基础又何谈具体的方向研究?
从这三只书简上,他大概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人类几个主要踏入修行的方向途径,
一个便是齐二和李三他们的那种以器物入道的方式,固定的法诀,固定的方向,固定的器物……比如齐二他们的剑,李三的火,他们没的选,因为有这样的机缘已经是可遇而不可求,就只能是撞上哪个算哪个,而不是根据自己的兴趣。
这种方式名为养器法,好处就是入门快,上手快,形成战斗力快,也是这个世界最主要的修行方法。
也有坏处,还是很根本性的缺点,局限性太大,从一开始就限制固定了修者的道路,不管你愿不愿意,未来除非出现颠覆性的变化,就只能一辈子在这条道上走到黑。
至于深层次的影响,书简上语焉不详,恐怕只能走下去才能明白。
第二种方法是拜神术,主要是流传于一些闭塞的偏远地区,因为在国家力量下,在人类大规模定居的地方,没人能容忍这样的存在。
最后一种方法便是食气术,也是道家最推崇的方法,是本道,是正根,拥有无数的可能。
在娄小乙的便宜老子留下来的十三只书简中,就全是第三种方法,看来,当初的娄司马对修行一道也不完全是一无所知。
都是正版,都是乾坤正道,就是不知道娄司马在留下这些书简时,有没有想过掉坑里的就是他的亲儿子? hf();
第38章 无从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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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用,就意味着不知道该用哪个!
没有领路人,没有体系,没有组织,散人修行的悲哀!
这个世界的修行层次,在老君采气素问上有介绍,分三个阶段,食气,感应,抱丹。
大概齐二李三他们就处于食气的最初级阶段,他们的问题就在于,无气可食!
钟山修行概要上有提过,这个世界虽然能修行,却是处于修行环境的底层,整个世界的天地灵机极其稀薄,注定了成就者十分的有限,更不可能大规模推广,所以准确的说这其实并不是个真正的修行世界,而是凡世中有极少数的练气士存在,他们更多的时间都游走于险山僻川,只为了追寻那虚无飘渺的天地灵机。
这也是为什么养器法在这个世界大行其道的原因,意味天地灵机几乎感觉不到,连真正的练气士都在苦苦追寻,就更别提普通人想入道其中;于是便有了借灵物刺激勉强入道的方法,问题是,灵物能帮你一时,却帮不了一世,用完了可如何继续?
齐二一伙,李三郎,就都是停在了这一关,后续无力,只能眼睁睁的感觉到自己的那点修为在时间中慢慢溃散,数年后再次回到普通人的状态!
典型的入门容易,深造难!
道家推崇的食气术在入门上比养器法还难,因为你根本就得不到灵物中灵机的帮助;也许某些避世修行门派中的弟子能在长辈的帮助下完成,但对散人来说,这注定是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但食气术的好处在于,一旦食气成功,那么未来的路子就要广阔的多,并不拘于一定要找到同性质的灵物,而是只要有灵机,都能食为已用。
两条路,都需要合适的环境或者器物,这一点上,娄小乙什么都没有。
他也不着急,继续研究三只书简,直到从理论上完全吃透为止。
十日后,娄小乙抱着三只书简去见母亲,想换几本看看,娄姚氏就叹了口气,
“小乙,你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的,我既然把这些东西給了你,那就是你的,全都拿走吧!隔几天换几本,这是在告诉我你其实没把它们放在心上么?”
娄小乙涩然,在母亲面前,他这点小心思无处遁形,实际上,正经的夏闱之考,他是真正一点准备也没有。
“如果你哪一天对这些失去了兴趣,帮我把它们毁掉!你我是管不了啦,但我的孙子孙女可不能重蹈覆辙!”
娄小乙干笑,于是也不客气的把十三只书简都搬回了自己的书房,从此开始了他的修行研究。
仔细把十三只书简研究了一遍,他发现自己其实也没多少可供选择的。
修火七形,水无常态之冰篇,风卷遁形,匿迹,常见阵型解析,道符真箓,纸人术,这些都是道的应用,是选修而不是必修。
莽牛身是体修功法,娄小乙没法想象自己千辛万苦如果食气成功后却重归打打杀杀,拳拳到肉的层次。
清微观想是比较高级的功法,锻炼的是练气士的神,对娄小乙来说,气都没有,又何谈于神?
所以,选来选去,也就一个中平行气诀可以入手,是他踏入修行的开始。
运功方式,分站功,坐功,卧功,对初学者而言,坐功最利开始。
按照中平行气诀的要求,盘坐于榻,全身放松,双目垂帘,舌顶上腭,鼻息自然……
全身放松,不是软作一团,须要保持头脊正直,以利经脉通畅;但也不要成为硬挺,变得僵直呆板。
双目垂帘,即微闭之义。因为睁开眼睛容易滋生杂念,全部闭上又容易昏沉入睡,皆不利于炼功。就是“睁三闭七“,以看到眼前之物而又不能辨清为度。
舌顶上腭,即抿口合齿。要把舌尖反卷过来,以舌尖底面顶到上腭部位。因在人之上腭有两个小窝,叫做“天池穴“,上通泥丸,最易漏神。
鼻息自然,即自然呼吸,但忌粗短。随着静功程度的不断深入,鼻息应当逐渐做到深、长、匀、细、微。
所有这一切的目的,就在于入静,在于感受天地灵机;久愔此道的练气士,几乎能在任何情况下入定入静,不管外界如何嘈杂,混乱,****,不管本身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状态,是狂喜还是痛不欲生,都能在瞬间把自己调整到这样一个修行状态。
但初习者不同,院外有人接进,小鸟在外啼鸣,人的交谈,突如其来的异响,都会瞬间破坏新入门者的入静,这需要长期的锻炼,还需要一定的天份,有些人天生静不下来,用道家的话说,祖师爷不赏饭吃。
入静的目的在听灵!
就是感觉到围绕自身,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灵机!
在这个世界,绝大部分地方的灵机都非常的微弱,不能说没有,但却微弱到不能給练气士多少实质性的帮助;可能也有极少数的地方有相对来说稍微浓烈些的灵机,但不是局中人,就无法确知这些地方的出处,更没人会大方到把其他人带去这样的地方,灵机就这么多,你吸一口我就少一口……
这个世界也有道统的传承,是修行者中的金字塔尖的那部分,是游荡在外的散修们羡慕的对象,娄小乙不知道要满足什么条件才能加入这样的传承,是沾亲带故?还是天资卓绝?不过对他来说这些都没有意义,因为从年纪上来看,他早已错过了最佳的打基础阶段。
他倒不是太在意,反正他的目的也不过是多活几十年,顺便看看这个新奇的世界到底有什么奇形怪状。
他的要求并不高,
神仙?他想都没想过,那是什么东西?有这东西么?
他就只是想单纯的看到火焰从指尖上神秘的出现,挥一挥手就有雨云灌溉干涸的农田,像风一样的掠过郊游的红男绿女,如果把注意力放在双目上,就能在夜幕中穿过厚实的墙壁……
其实挺简单,但要实现这样简单的文艺想法,就需要理性到极致的慎密思维。
在他眼里,修行就是,用一串内在的精密,写出一个艺术的人生。
入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不是祖师爷赏饭吃,而是灵魂在穿越过程中,经过无法计量的时间,早已被磨练的恒定而深遂,就像无垠的宇宙。
这是他的底牌,可惜即使是这样的底牌,也无法帮助他感受到空气中存在的灵机波动。
或者说,他也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灵机波动,就没这个概念。
因为他还没入门! hf();
第39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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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土壁窟刻事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平安站在小主人面前,一五一十的汇报他打听到的消息,
“齐家老二已于五日前离开普城,听说是和一位长辈外出生意历练,外面都传这是在躲灾,其实府衙早已对此下了定论,就是次意外,没人在这次事件中获罪,也不存在逃避一说。
齐家对死伤那几家都有重礼奉上,说是聊表歉意,这是私事,不在官面之上,不算赔偿。
我想齐二大概会在外面停留很长一段时间,家族内的继承权也没了指望,出去的话,大概是眼不见心不烦吧?对人对已都有好处!”
娄小乙点点头,这是意料中事,简单的说,就是无法面对,这是现实的世界,可不是传记小说中的打打杀杀,跟死条狗一样……人死为大,在这个平和的小城,哪怕是富家子弟,也受不起这样的压力。
“钱胖子同样如此,他走的还要早些,具体目的地不祥……其他的,猴子还在养伤,我听贾郎中说,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正骨,恐怕要落下残疾,终生离不了轮椅……韩老幺是内伤,能救回来已经很幸运了,但是,后代难继……”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一场闹剧的结束,没想到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从根本上改变了几个家庭的生活,小七侠中,他算是最幸运的,也怪不得母亲会把父亲珍藏的东西拿出来,她虽然没说,但肯定被这种惨烈給吓坏了,只要能把娄小乙拴住,没什么是她不肯拿出来的。
关于这个世界的医术,就是正常凡人世界的水平;别想有道人的一粒仙丹就起死回生,断肢重续,一道法力入体就内伤大好,不留后患!
可能有本事的练气士确实能做到,但前提是你得先找到这样的能耐人,其次能耐人还得有丹药方面的修行偏重,最后,人家凭什么帮你?
灵机本来就稀少,谁又愿意耗费宝贵的修为就为治一个凡人?人家是修道,又不是修医!
这也让娄小乙看明白了,在食气的初级阶段,所谓的修行人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大的区别,从高处掉下来一样会死,一样会伤!
因为养器法的局限性,他们自己的那点修为实力在治疗中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除非能拿到别的灵物。
也许,正是因为他们好歹是修行人,从十几丈高处掉下来,才走了两个呢?换成都是普通人,能活下一,二个就不错。
“李三郎一直就留在家里,没有出来过,不知道是受了惊吓,还是被禁了足……”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老夫人那里,没少拿钱吧?”
平安低头应道:“是,虽然我娄府在这几家中还称不上豪富,但夫人的丧葬之仪却是給的丰厚,另外也通过州郡的关系給猴子他们请了最好的郎中,具体的,都是彩环姨在操持,我也说不上来。”
娄小乙又想起一事,“彩环姨最近在忙什么,你可知道?”
平安就把头一摇,“不知!主子的事,我们下人哪里敢问!”
娄小乙笑骂,“奸滑的家伙,娄府还有你不知道的?这是欺我少年糊涂不懂事么?
平安我跟你说,这事关系到少爷我下半生的幸福,可不能马虎,你給我盯紧了,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小-姐,性格脾气如何,样貌谈吐怎样?打听清楚了給我速速报来!”
平安支支吾吾,气的娄小乙就想踹他,想一想也是无奈,难为这些下人,这密可不好告,
“好吧,收拾收拾,我去城里买点东西!”
平安就很为难,“少爷,这不好吧?你现在出去这不合适!”
娄小乙把眼一瞪,“我又不是出城,不过是去大街上转转,这都不行?母亲都没约束于我,你倒是管的紧!”
娄小乙在普城大街小巷中晃悠,虽然他现在和几个月前相比,在普城的名声有了大大的长进,但人们听的是娄府小相公之名,却很少能有把这名声和脸对上号的。
小夜湖一砖之威,窟刻死伤事件,給他带来的都不是什么好名声,正在急速向纨绔的深渊滑落。
他是无所谓的,因为他很享受这样的名声。
双标,在哪里都存在,人们习惯用圣人的标准来要求圣人,用疯子的标准要求疯子,用恶棍的标准来要求恶棍。
你給自己贴上什么标签,人们就会依此为根据设定对你言行的期待值。
好学生一篇文章不通就会被老师骂的狗血喷头,坏学生一年就准时交上一篇文章,也会得到老师的表扬。
整天讲仁义道德的人一旦做出言行不符的行为就会倍受指责,说白了就是流氓耍流氓天经地义,但你浓眉大眼的别说耍流氓,就是露出点流氓气质都是不能被接受的。
这是娄小乙前世做屌丝唯一的好处,起码从精神上活的轻松愉快,来到这个世界,他当然不想让娄府的名声成就自己的名声,背一身的道德才能枷锁,当个纨绔蛮好的,就是在母亲那里不好过关。
来到一个杂货店门前,娄小乙跳下马,吩咐道:“平安在外面等着。”
平安就觉得小相公有些神神秘秘,不过他的责任是不让小相公脱离自己的视线,杂货店不大,站在外面一眼就能看穿,所以也不怕什么;
侍候主子得有眼力劲,不能不听老夫人的,可也不能全逆着小主人,毕竟小主人是未来,他这个安生的营生能不能吃到老,越往后越得靠小主人的点头。
娄小乙笑咪咪的蹩进店,那掌柜的一看他进来就一楞,有点眼熟,想了想就有了点印象,再想了想,头就有些大;当初他置办那些东西时就很清楚那些东西的用途,再结合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土崖窟刻事件,眼前这个年轻的公子哥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娄小乙慢慢踱到他的跟前,“上次去窟刻的东西,是你給我准备的!”
掌柜的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普城大家族八位公子,死了两个躺了两个,这事不可谓不大,大家族之间没法互相指责攀咬,但如果让人知道是他給准备的冒险工具,他这小小的商户怎么能顶的住那些大家族的泄怒?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挤的他这个小店活不下去!
“娄公子,我愿意返还你的货资,不,双倍返还!”
掌柜的脑子很清楚,能用钱解决的事,就别小气了。
娄小乙却笑着摇摇头,“谁又稀罕那点银子了?再者说了,买卖公平,我娄府什么时候强买强卖不給钱了?
我要说的是,你給我备的东西恐怕有些不妥吧?如果不是因为你从中取巧,说不定我那些同伴还能多活下来一个!” hf();
第40章 豚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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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汗流的更急,这娄公子来是为了赶尽杀绝?说他的货品假冒伪劣,这要是传出去,谁还来他这里买货?那几家家里出了人命的,不搞死他才怪!
“天地良心,娄公子您可不要血口喷人啊,老头子在这里卖杂货卖了三十年,可从未昧着良心以次充好过!一大家子都指着这营生养活,您这是要掘老头子的根呢!
绳子,都是上好的粗麻编成,布匹都是新进的上好绵布,水囊也是真正的牛皮缝制……”
娄小乙笑咪咪的,“那气死风灯呢?我说的是,那里面的灯油呢?”
掌柜的就一楞,他没想到的是,整个全套的探险用品都是货真价实的行货,就这把风灯,因为一些人为的意外,灯油有所欠缺,就加了点其他的东西进去,也不过是十停中掺了一停,就让这娄府公子看出来了,真正是不可思议!
娄小乙继续道:“你知道的,在封闭的空间内,有点灯火光明和没有就完全不一样,尤其是对受伤的人来说,就意味着希望,能看到身边的同伴,
如果一直在黑暗中,你想想,那种绝望……”
掌柜的脸色煞白,他不觉得这其中就有多大的区别,也就是少燃一刻二刻的事,风灯的灯油是特制的,要比普通灯油贵些,因为要考虑在特殊环境下发挥正常的作用,但何至于就跟人命扯上关系了?
这娄府公子如此相逼于他,到底存的是个什么心思?
“娄公子,这都是意外啊!绝非故意,更不是偷奸耍滑!那风灯就剩了一座,您来买之前我的小孙子拿去点了捉蛐蛐玩,就浪费了些灯油,为怕我责骂,就偷偷的取了些和灯油色泽一致的豚线香滴了进去,您要知道,那豚线香可比灯油贵了十倍都不止,我就是想骗人,也不能这么亏本的骗吧?
小孩子的无心之举,罪不至此,您可不能把这顶大帽子給我们戴上,小店利薄,可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折腾,您大人大量……”
娄小乙拦住了他,“小孩子的过失?那就不必细究,但你确定是加的豚线香而不是别的什么?”
掌柜的诅咒发誓,“绝不是虚言诳骗!您若不信,我这就把小孩子找来,我能骗人,那么小的孩子总不能骗人吧?就在卖出风灯的第二日,他母亲发现豚线香少了不少,追问之下,才知道的真相,很是揍了几下,我这就把他找来……”
娄小乙一把拉住他,“算了,我就是问问,因为我觉的那股子味道很不对,既然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我也不为已甚,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总不好坏了你的生意。
这样,你把剩下的豚线香拿来,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掌柜的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也让伙计拿来了一瓶豚线香,是装在瓷瓶中的琥珀色液体,打开来闻了闻,好像也没什么异味。
“这东西做什么用的?好像还很贵?”
掌柜的还没从这位娄府公子快速跳跃的思维变化中反过劲来,他到现在为止也不太明白这位公子的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于是只有机械的回答,“豚线香,不是照夜国产物,而是南海之国传来的新鲜玩意,流传到咱们普城也不过才数月之长,很多人对其功用并不太了解,
这种豚线香其实并不是香,而是更类似于一种驱蚊,除腋,保持皮肤紧致,维持水份的东西,南方国家的贵人太太小-姐们习惯于把这种豚香作为一种打底,先涂抹于头脸部位,再开始其他香粉胭脂,就能保证飞虫不落,水份不失,还能除去长久在外活动时的汗味腋香……
但这东西才刚刚传到普城,还没有在上层传播开来,所以卖的不是太好……”
娄小乙点点头,“原来是既有药用,也有护肤之用,倒是神奇!这一小瓶,不便宜吧?”
掌柜的干笑道:“因为还在打开销路的阶段,所以我们卖的不贵,也就五两银子一瓶,赚个吆喝钱……不过公子若看上了,小店便送与公子,想来府中老夫人是用的上的!”
娄小乙一笑,“我是来赚你便宜的么?这样,这东西我拿两瓶,试试功效,如果好用,我还来照顾你的生意!”
回头就喊平安,“过来结账!”
回去的路上,平安就一路的唠叨,诸如十两银子太贵,已经超过了他这月的常例钱,最近府上因为他的胡闹而显得支度有些紧张等等之类的话题。
娄小乙只做不理,路过一家茶楼,他看了看啰嗦了一路的平安,心中转念,
“平安,我请你喝茶!”
茶楼中,平安有些拘束不安,他也知道这小祖宗要出妖蛾子,但却无法拒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不要和老夫人的嘱咐太相抵触。
……一刻钟后,一主一仆迈出茶娄,娄小乙笑容满面,平安则是满脸愁容,
几日中,娄小乙的动向看在平安眼里是扑朔迷离,也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反正找的都是普城中很少见的戈壁土著,年纪大了随儿孙来普城定居的普通人。
一想到戈壁,平安心里就不停的打鼓,就有去向老夫人告密的冲动,但在茶楼和小相公的那一席话,又让他心生期翼。
再过了三日,娄姚氏和彩环姨去往城西大昭寺敬佛,这也算是老夫人不多的一个爱好,也是普城上层贵妇的一个共通点;一般一年总要去二,三次,如果有事发生,还要去的多些。
这一次去大昭寺,主要是想給那个倒霉熊孩子求个签!捐个香油钱,以求菩萨保佑。
这是一种心灵的寄托,虽然娄姚氏并不是个毫无见识的女子,但终究,和在外面打拼的男人不一样。
拜佛,求签,敬献,素斋,再加上路途不近,这一趟下来不到天黑是回不来的。
就在两个老夫人小轿前往大昭寺,前脚刚出门,后脚两个人影也闪出了角门,两匹快马,直奔城北而去。 hf();
第41章 聚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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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北城门,一边飞驰,平安还不忘叮嘱不已,
“公子,咱们事先说好的,不能进入戈壁,您若不听,我可真要回禀主母的!”
娄小乙微笑不语,都到这时候了,还能由得你么?
还是那条路,大路向北十来里后转向西北,这也是进入戈壁的最短距离。
往事如烟,曾经在月前也有这么八个少年飞驰在这条路上,可惜,等待他们的是悲惨的结局!
有些人会退缩,有些人会逃避,有些人会谈之色变,畏如蛇蝎,但也有些人,仍然无所畏惧!
娄小乙从来就不认为戈壁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够谨慎!上一次栽跟头是因为他不是话事人!如果由他掌总,绝不会出现那种悲惨的结局!
因为轻车熟路,所以跑的比上次还快,离正午还有一个时辰,他们已经进入了戈壁!
平安在后面大呼小叫,娄小乙却是只做不理,直到进入戈壁近十里时,耳听后面的平安声音都快嘶哑了,他才停了下来,跳下马,站在一个沙堆上左右观察地形。
“少爷,少爷,回去之后,我定要告你一个不遵之罪!”平安上气不接下气。
娄小乙哈哈一笑,“第一,今日便在这里,不往前走了!第二,我考取文状之日,就是你荣升管事之时!你还有何话可说?”
平安跳下马,“您这是赤-果-果的贿赂!”
娄小乙就撇撇嘴,“那我和你谈理想,谈未来,你听么?”
在沙堆上看了半晌,其实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让一个前世今生都没在戈壁沙漠地带生活过的人,仅仅根据几个土著沙民的描述就能做到心中有数,那就是妄想。
但有二点他记的很清楚,沙民们都说,在低洼处,和背阳阴凉处最有可能出现那物事。
这样的地方,他找到了两个,于是扔給平安一把沙铲,自己也提着一把,
“来吧,开始干活了,要想当总管,总得出把子力气!”
在一个太阳晒不到的低地,两人开始挖坑,平安挖的是心惊胆战,生怕再钻出个沙蛇沙蝎来,咬了自己还好说,如果再把少爷咬了,这份差事就别想再干了,三十多奔四十岁的人,去哪找这么轻松,福利又好,又有面子的差事?
娄小乙就笑,“平安你怕个甚?也有防护,也有伤药……你别以为那些蛇啊蝎啊的是傻的!它们感觉到有动静早就跑了!人怕蛇蝎,蛇蝎更怕人呢!”
不多时,一个五,六尺深的沙坑挖好,沙地好挖不费力,但也不能再继续,因为随时在塌陷,
挖好之后,娄小乙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取出一个大瓷瓶来,这是普城人夏季用来盛放凉茶的器物,尺来高,半尺为径,瓶口密封极好,普城人一般把这东西装满凉茶后就吊入井中浸着,喝时自取,烈日炎炎下,是极享受的。
放好瓷瓶,娄小乙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瓶豚线香,把一多半的豚香都倒入了瓷瓶底部,又把剩余的均匀洒到瓷瓶外周围。
最后,爬上坑,用绳子系好瓶盖,以便随时放落,盖住某些循味而来进入瓶底的东西!
一切布置妥当,又换了个地方,相距里许,又同样的埋设了一个陷阱。
这就是娄小乙的修行尝试!
他发现,在这个世界想要修行,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灵机这一关,当然也包括所有和灵机有关的东西,比如,更浓郁的修行秘地,灵器灵物,说白了就是资源。
他一个普通凡人,哪里找资源去?就算是富如普城首富之子,修行年余之后也不得不放弃,可见凡间财富和修行资源之间的兑换就不存在可比性,是千金不换的概念,长生,是能拿钱买的么?
首富李家都不成,就更别提只是个空架子,指望着城外几个庄子,城内几个铺子和娄司马的遗泽而生存的娄府,娄小乙便再醉心于修行,也不可能往自家府上打主意。
思来想去,在他这一生中唯一见过的灵物便只有一件,土崖窟刻中见识的白沙虫!
这东西,其实在那本三千年目睹奇形怪状中有提过,属于照夜国普城附近的特产,准确的说,就是戈壁滩的特产,别无分号。
书简中说的明白,有如鸟肋,食之无味,弃之也不可惜!
鸡肋已经够无趣了,鸟肋那东西,值的一啃么?说的就是白沙虫所带灵力之薄弱,是万物生灵中可携带灵机的物种中,最低微的存在;再加上这东西天生胆小敏锐,藏于沙土之中,极难大量捕捉,所以,没有可利用的价值。
白沙虫之于修行人,就如以二,三米粒投之大象,别说裹腹,牙缝都塞不满,还没到胃,就已经损耗掉了;所以正经的有点本事的练气士都不会在它身上打主意。
但娄小乙可不是大象,他现在就是一只髅蚁,大象看不上的东西,髅蚁觉得还蛮不错的呢!
在窟刻被困的那几天中,他偶然发现了这个秘密,都说白沙虫胆小敏锐,很难捕捉,只不过是没找对办法,对任何生物来说,都有其缺点和致命之处,不知而已。
当初那几条白沙虫围着的,其实就是娄小乙移动风灯时不小心滴落地上的灯油,似乎白沙虫格外的喜欢这东西?是因为气味还是其他的原因?
这很好理解,人类也喜欢闻各种奇怪的气味,有喜欢臭豆腐的,有钟情于脚气的,还有迷恋汽油味的,人类尚且如此,何况虫子乎?
但为什么只独独他这盏风灯灯油能招来虫子,其他摔碎的风灯为什么招不来?这就是他找那个杂货店掌柜的麻烦的原因。
现在搞明白了,才有他今日一行。
至于如果真抓住了这些白沙虫,又怎么利用它们来修行,这是接下来要研究的课题,不抓几只,研究个屁?
找了个阴凉地方,铺了块布,摆上吃食,这鬼天气鬼地方,越来越热,除了清水瓜果,也吃不下什么东西;酒是不敢喝的,他骑马也就是个普通水平,如果再醉驾摔下来,折了脖子,那才是大笑话,会被钉到普城的耻辱柱上,一辈子都洗刷不清的。
平安到了现在,也能大概猜到小相公在捉什么东西,但他更明白什么东西是他该问该知道的,什么是得装糊涂的,这就是他能爬到现在这一步的原因。
主人的事,尤其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把自己当成个傻子就最好,这种情况下,没人会喜欢机灵的,刨根问底的。 hf();
第42章 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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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完毕,又小憩了片刻,这才优哉游哉的向第一个布置点走去;他不着急是因为知道这白沙虫循味的速度很慢,他当初在窟刻中的那点灯油已经洒了很长时间,最后才引来了三只,那还是进入戈壁数十里深处,这里不过才进来不到十里,又能爬来几只?
说实话,他是有着一只也逮不到的心理承受极限的,等下次进更深点就是。
但等他走到第一个布置点,从坑上往下一看时,却是嚇了一大跳!
瓷瓶完全都被爬满了白沙虫,密密扎扎,少说也有百来只,这才多少时间?怎么就引来了这么多?
也顾不得想究竟是为什么,急忙提起旁边的绳子,把瓷盖往那瓷瓶上一扣!
被扣在里面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那些爬满外壁的白沙虫在感觉到危险后,个个行动飞快,往沙中一钻,瞬间就跑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干干净净的瓶子。
娄小乙有些麻爪,说实话,在看过那些虫子爬过瓷瓶后,他都有些心理抵触下去搬瓶子!
这要是不小心没拿稳从瓶子里跑出来一只可怎么办?或者,那些躲进沙子中的虫子大部队看有人下来,一涌而上?
想象里浑身爬满虫子的景象,娄小乙就有些怵,实话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是一个真正胆大的人,只是装的很胆大,既晕血,还有密集恐惧症,可能以后还有什么……
好在,救星很快就到了。
看着跟上来的平安,娄小乙很亲切,又很坚定,
“平安,下去把那瓶子抱上来!”
平安是欲哭无泪,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小主人一定是在逮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是沙蛇?或者沙蝎?沙蛛?他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一定是很恶心的东西!就藏在瓶子里,爬来爬去的……
小主人很好心的递給他了两个夹子,“把瓶盖夹严了,嗯,不要偷看!”
平安没法,谁让他吃的是娄府这碗饭呢?
战战兢兢的跳下坑,小心翼翼的拿夹子把瓷瓶盖子夹好,然后在娄小乙的帮助下爬了出来;上来之后,再仔仔细细的在接缝处拿布条缠好,缠紧……
娄小乙是怕里面的虫子跑出来,却看的平安心头打鼓,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妖魔鬼怪!
让平安把瓶子装上马背,他则是继续去扣第二个瓶盖,同样的操作,只不过自始至终,平安也没看到里面到底是装的什么东西。
一路回程,娄小乙的兴致很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不管遇到谁都会和人亲切致意;平安则正好相反,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在他的马屁股后面就挂着两个瓶子,他就老是觉的有什么东西在撕咬自己的屁-股,走不几步就会回头看看……再走,再看看……
他已经在认真考虑是不是在娄府一直做下去的可能,问题是,上了小相公的这条賊船,就轻易下来不得!
“少爷,我觉得你就这么把这两个瓶子带回府里不太合适!如果有什么东西跑出来,这府里还会住人么?或者,对老夫人有害!”
娄小乙撇了他一眼,“别拿母亲压我?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不是在玩,你要搞清楚这一点!
咱们还从角门进去,直接去我的书房!不要让人看见!”
他们运气不错,两位上香的老太太还没回来,如果知道这次上香的结果是熊孩子又去了趟戈壁,不知该做如何想?
平安逃也似的离开了小主人的院落,他是怕这个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小主人非逼着他开瓶子!只要一想到瓶子可能爬出来的东西,他就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经过特别训练的普通人,大部分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场景。
他想错了,娄小乙还真就没用别人来完成这最后程序的想法!
因为他就根本没有成-熟的计划!
原本想着的是随便抓来几只研究下它们的习性,再看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谁知道这来了个一次到位,两个瓶子中数百只白沙虫,这才多少时间?如果任由那瓶子再放半天,他敢肯定每个瓶子中的白沙虫数量都会上千!
他也有些想明白了,为什么计划如此的顺利,顺利的不敢想象!
因为当初在窟刻**被困时,豚线香是被混杂在灯油中的,已经被稀释了大部分,又被烧没了大部分,所以香力不济?
这一次就大大的不同,这可是最纯正的豚线香,一丝杂质没有,而且,因为不了解用量,他倒的也有些多了,整整十两银子,全倒沙坑里了!
如果有下一次,一定不能这么做,要少倒些,或者拿别的液体稀释。
白沙虫捕捉的太轻松,一下子就打乱了娄小乙的节奏,他本是想着一边研究一边尝试的,比如,如何做到把白沙虫的灵力提炼出来作用在自己身上?
不可能是吃掉它们吧?
生吃?嗯,灵力肯定能保持,但这太恶心,你还不能生吞,因为担心那些小东西进到胃里翻江倒海!可是若说要在嘴里嚼,再一边运功行气,哪怕他是一个经历了时空旅行的老灵魂,也实在是做不到这一点。
熟吃?是蒸是煮?是煎是炸?需不需要放油盐酱醋?还是炒盘鱼香肉丝?放大蒜不?
关键是,熟吃在感觉上肯定留不住灵力,这就没有意义。
在钟山修行概要中,对人类吸受各种性质来源的灵力有过介绍,最好的一种就是天地之间自然流转的灵机,因为没杂质,也没属性,普适性很强;
其次便是灵物,因为灵物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东西,所以就有了方向和偏好,你吸收了它,就自动继承了制造灵物的人的道统,以后就不得不沿着这个方向走,身不由己,路是越走越窄。
最后便是灵机生命,包括动物,也包括植物;这些,也同样是有属性的,比如珍贵的火藤木就是火属性,寒漓草就是水属性;动物就更不消说,越是高等级的动物,就越是拥有自己独特的灵机属性,除非你想变成一个妖兽,否则没人会去吸收妖兽的灵力。
但这样的理论体系中,也有一些例外!
比如在动物种群中,那些还没有灵智产生,只是凭本能收集灵机的最低等妖兽,甚至都谈不上妖兽的小东西,其身带的灵力却是最纯粹的,没有经过改造的!
这些小东西,其中就包括白沙虫! hf();
第43章 惊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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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娄小乙之所以看上白沙虫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除了个体的灵机强度实在是弱的不能再弱,其他的都很完美!
因为没有产生灵智,所以灵机就是原生态的生命形式。
娄小乙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怎么把这点可怜的灵机給挪到自己身上,鉴于白沙虫单体的过于微弱,他必须找到一种批量嫁接的方式,如果一个个的来,早晚得把他累死!
准备工作有很多,更多的瓷瓶子以做分流之用,否则冒然打开,这些东西一哄而散钻入地底,那这娄府是真不能住人了,自己又怎么在母亲面前解释?
最好能有一个完全密闭的,不容白沙虫逃脱的空间,可这很难做到,这小虫子钻地能力极强,木板泥墙就根本挡不住它们,除非用陶瓷整体打造一个房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本着科学认真的态度,他还是决定先研究一下这个白沙虫的生活习性,还有最重要的是,它尾部的那个倒钩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蛰人疼不疼?有没有后遗症?
他很想找人来验证这一切,但思来想去,这些麻烦还是自己来尝试最好,每个人的耐受力都是不一样的,想要修行,就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在多活几十年,和疼一下之间,比较起来还是很值得的。
搬过一只瓷瓶,又拿过一只空瓷瓶,想的是倒腾几只过去,这东西也不能飞,在瓷瓶内爬行想必也快不到哪里去,只要自己动作快些,应该不会发生白沙虫胜利大逃亡的事件?
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在前世,小小的马蜂群蛰死人的悲剧也发生过,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吧?
一个人修行,就是这么的充满了变数,如果有另一个人在,最起码在自己昏过去前还能把他抢救出去?
咬咬牙,心中告诫自己,这世界没有任何成功能不冒风险!
右手有些抖,也不知是空瓷瓶有点重还是紧张,左手则轻轻的,缓慢的,把装有白沙虫的瓷瓶盖挪开了一丝……
等了一会,感觉以白沙虫的体量,可以变形的柔软身体,应该能爬出来了啊!
他有点后悔,豚线香倒的太多,是不是这些东西不知死活,还聚在一起啃食豚香呢?
等了一会,既然不出来,手上下意识的又把瓶盖推开了一些,然后,十几条白沙虫异常敏捷的蹦了出来!
没错,是蹦,可能不太准确,因为它们没有脚,它们的蹦,就是把身体弓起,像弹簧一样……
娄小乙的错误在于书简上对这东西的形容是没有灵智,他被误导了,没有灵智不假,但它们有本能啊!有向往自由空气的本能!
这种本能的支配下,十几条白沙虫的蹦出也就是很正常的现象,实际上他看不到的是,在瓷瓶中还有更多的白沙虫在往外蹦,只不过因为这个口子实在是太小,所以绝大部分都撞在瓷瓶盖上又弹了回去,只有这十来只最幸运的,才恰恰从那条瓶盖和瓶口的缝隙间蹦了出来!
这是娄小乙自己的失误,源自于对陌生物种的陌生不了解,但他这个人,或者说他这个灵魂,胆子确实不大,但瞬间的反应却很快,这也是一种本能……没有大呼小叫,没有慌不迭的推开瓷瓶,也没有不管不顾的后撤,他下意识的做了一件最正确的选择,左手立刻复位瓷瓶盖!
这就杜绝了更大的悲剧产生--书房里爬满白沙虫,但他也因为自己的这个选择而受到了惩罚,因为没有第一时间躲开,蹦出来的十来只白沙虫又开始了它们的第二次弓身跳跃!
这是有目的的跳跃,仍然是本能驱使,当它们发现有巨大的危险降临时,唯一的对策就是把身体尾部的倒刺扎出去!扎到那个冒犯者的身体里!
面对小不过一寸,蹦起来跟小弹珠一样的白沙虫,没有多少武力基础,也没有什么应对经验,完全事发突然的娄小乙,是一个也没躲开!
脸上,脖子上,胸腹,手臂,腿脚……白沙虫们的配合十分的精密,瞬间攻击,没有死角……
想象过同时被十来只马蜂蛰的场景么?
娄小乙现在就正在经历这个,被蛰一下,人类可能会大叫;同时被蛰两下,大概会惨叫;当有十来道极度的痛感同时袭来时,他除了疼的抽冷气,便连大叫都叫不出声!
仿佛全身无处不疼,有千百处的痛感让他都不知道到底被蛰到了哪里!
全身僵硬,无法做出正常的身体动作,只能保持姿势,缓缓坐倒……
这是普通人初次接触灵机的必然现象,没人护法,没人帮助,没人指导,在野蛮的灵机力量攻击下,
有千百个念头同时在脑海中闪过,但娄小乙却准确的抓住了最重要的一条,没有去后悔,去悲伤,去回忆,去想临终遗言……
顺势坐在地上,双目微阖,不对,已经控制不了眼皮……
中平行气诀!
这是劫难,也是机会!
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一步时该做什么!
如果平安此时闯进来,一定不认得自己的小主人,因为他已经肿脹成了一个浮肿的皮球……但他当然不会出现,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打死他都不会进来!
其他下人也不会,这是娄小乙的自作孽,鉴于保护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隐私,他穿越以来的数月中,唯一对下人的要求就是,不得他的允许,谁也不能私自闯进来!
那些射出尾钩的白沙虫,也比娄小乙好不到哪去,全身的精华都化做尾钩钉入对头的身体,它们也就成了真正的爬虫,甚至连普通爬虫的正常蠕动都做不到!
在戈壁沙漠,这样的状态就是它们最危险的状态,要么叮死对头,要么被沙蛇沙蝎沙蛛变成美味的口粮。
只有等过去一段时间,慢慢的缓过劲来,才能向沙土深处钻去,然后凭本能找到戈壁下微不足道的,对人类毫无意义的灵脉,在漫长的时间中去补充自己,直到再培养出一根倒钩出来。
人和虫,就这样同归于尽,在沉默中慢慢的恢复,也不知道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
前院有嘈杂的动静,那是两位夫人的回府,在喧闹一段时间后也归于平静,
年纪大了,劳累一天,当然要早早的休息,也就没人再来关注某个倒霉蛋死活。 hf();
第44章 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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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播洒在娄小乙的脸上时,仿佛感觉到了那一丝热力,他如愿以偿的醒了过来,
抖抖袖,拍拍身,一切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昨晚只是做了一个逼真的噩梦。
没有力大如牛,没有身轻似燕,没有内壮如鼓,更没有垢泥满身,就是临死之人恐怕也排不出好几斤黑泥吧?
一边习惯性的吐槽,一边站起身,看看周围,那些真实的存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一切真的发生过。
瓷瓶仍然在原位,地上十来条半死不活的肉虫子,都告诉了他这不是梦。
眯起眼,清晨的阳光和房中升腾的尘埃交织出一副瑰丽的画面,在这个画面中隐隐约约有金色光点闪动,仿佛一个个调皮的精灵!
这不是头撞墙的满眼金星的幻觉,这同样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这个东西有一个很让人向往的名字—天地灵机。
这就是修行呢!
自然而然,不是一步登天!
随着他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这些灵机终会为他所用,变成火,焚得烤鸭佐美酒;变成冰,夏日炎炎酸梅汤……
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他不在乎,这个过程很美妙,很享受,没必要搞些既沉重,又远大的理想来压迫自己。
静静的站着,再次运转中平行气诀,那些在空气中浮动的金色光点缓慢的,不情不愿的向他涌来,这就是修行的真谛,万法的源泉,另一个世界的开始。
这是他该得的!
停下了臆想,他发现自己也没想象的那般兴奋,仿佛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理所当然的。
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把十来条白沙虫捡回空瓷瓶中,他没有爱惜飞蛾沙罩灯的伟大胸怀,也没那么多的万族平等理念,既然都还活着,当然也没必要一脚睬死,还得扫地清洗,等下次再去戈壁滩捉虫子把它们放回去就是。
踏入修行第一步之后,他最大的感觉就是……
出书房门左拐,回廊后有一小片竹林,红砖绿瓦下的一个小小房间,痛痛快快的放了一次水……憋了大半天,有一种炸裂的感觉。
修行人也会饿,也需要吃!修行人也有循环,也需要排出!
怎么别人修行都是那么的高大上,偏偏到了他这里就是些油盐酱醋茶?
“春花,拿早食来!饿了!多拿几个包子!要肉馅的!”
娄小乙冲外面喊到,然后就是小丫鬟小跑的声音,直奔伙房而去。
洗漱一番,用毕早食,娄小乙照例去給母亲请安,也没什么大事,闲扯几句,就回了自家书房。
这好歹是迈出了第一步,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心里热切的很,他需要把昨晚发生的一切捋一遍,也好确定下一步的计划安排。
人生,是需要计划的,尤其是修行的人生。
他注意到,自己身体上并没有白沙虫倒刺尾钩的残留,当时他很清楚,手上脸上各个部位都挨了蛰,中平行气诀再是厉害,也不可能把固化的毛刺都吸收干净吧?
先是运转了几次中平行气诀,感觉收获很小,几乎就是原地踏步,一方面是因为灵机稀薄的原因,另一方面是因为时间不对,
在这个世界的修行,不同时间的效果是不同的,最佳时机是卯时和酉时,简单的说,就是日起日落的时间,因为这时的灵机最为活跃,也最亲和,有事半功倍之效。
当然,你十二个时辰都拿来修行也没人来管你,效率太低罢了。
这是指的大自然的灵机食取,如果借助灵器灵物,就没有这么多的讲究,也包括这些白沙虫。
娄小乙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层次,是食气阶段的入门,低的不能再低的境界,也就是能勉强感觉到天地灵机的存在,离调动它们还差的远呢,也远远不到学习术法的地步,就他这点修为,怕是个小火苗也放不出来。
这一点,在中平行气诀中有很严格的规定,只有在中丹田中感觉到热力充盈,有鼓脹饱满之感,才是初步学习术法的时机。
现在,食气食气,一个食字,道尽了修行的根本。
还得靠虫子啊!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心理上的抗受能力就强了许多,再看到白沙虫就少了厌恶,多了些亲切;毕竟,这是帮助自己修行的伙伴,是需要善待的。
娄小乙脱光了膀子,精赤上身,想看看白沙虫的尾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轻轻挪开瓷瓶盖,保持在和昨晚同样的开合程度,十来只对现在的他来说就将将好,他现在才刚入门,不能跑,会扯着-淡的。
和昨日一样,又是十来只白沙虫弹跳而出,落地后紧接着便对它们感觉中的危险发起了攻击;唯一的区别是,被攻击者不再惊慌,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它们的动作,看着小小肉虫接近,在还没挨近皮肤时就身体一弓,掉转身形,从尾部弹出一道白光,没入他的身体之中。
和昨日几乎同样的疼痛,同样的肿脹,但因为胸有成竹,所以尽可忍受,同时运转行气诀,搬运这没入身体之内的十余道微小的灵机气流。
一个时辰后,才彻底把身体恢复了平常,同时也把白沙虫的灵机完全消化。
这个过程,他得出了两点结论。
首先,白沙虫的尾钩其实是不存在的,根本就不是像马蜂那样确有其物,不过是普通人被蛰了后的脑补而已;那就不是实物尾钩,根本就是一道纯粹的灵机,只不过是从尾部射出来的而已。
其次,他还不能做到完全吸收这些白沙虫的灵机力量,现在就只能做到吸收一半,其他的都慢慢的扩散了出去,融入天地之中。
他知道,这是他的中平行气诀还不够纯熟,吸引力不够大的原因,总有一天,等他自身修为强大了起来,恐怕也就是运转一周行气诀的时间,就能把这些灵机吸收殆尽,不过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白沙虫的这点灵机他恐怕就会看不上眼了吧?
通过挨虫子蛰来修行,他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hf();
第45章 夏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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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怎么利用被虫子蛰来提高修为,需要一个探索的过程,怎么才能做到最优化?
卯时酉时是吸收天地灵机好,还是使用白沙虫好?
白沙虫的使用次数有没有限制,单日之内有没有瓶颈?
一次使用,放出多少只白沙虫为宜?
根据修为的增加,白沙虫肯定会越放越多,那么,增加多少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这些,都需要在修行中慢慢摸索,急不得。
解决了修行的问题,有了一个开始,未来他的生活就总算是有了一个奔头;但现在,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怎么通过夏闱之考?怎么才能让母亲不再失望?
这同样很重要,虽然从长远,从实际上来看没有什么意义,但对一个老人来说可能就是全部,娄小乙无法改变母亲的思维定式,那就只能去迎合她。
他还有无限的未来,可母亲没有,不能等自己修行有成,功成名就后再来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满足母亲的心愿,结果落得和那些所谓的孝子一样,生前惹亲人生气失望,死后倒把墓室修得和宫殿一样,哭的寻死觅活的,
这不是孝,这是做給人看的。
以他现在的情况,再去沉心读书已不大可能,一来他的灵魂和这个世界的文化态度不太合拍,二来有了修行牵挂,他也做不到心无旁骛的全身心投入。
对一名前世的屌丝灵魂来说,考不过那就作弊好了,对此他没有心理压力,更没有洁癖。
“小相公又要出去?主母知道么?”
平安现在头疼的很,小主人这数月来的变化和之前天差地别,如果不是日日都在身边,他都怀疑这是不是同一个人,之前十七年的担惊受怕加起来,都没这几个月多,让一份安逸的工作变的充满了挑战,如果继续这么下去,自己是不是该提出加薪了?
娄小乙横了他一眼,这家伙,舒服日子过久了,一点为主子担当顶责的意识都没有!
“就在城里!去趟李三府上,这不需要向谁汇报吧?
平安,你要记住你的位置,以后我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向不向母亲请示,那是我的事,不是你该关心的!”
之所以要去首富家拜访,这是当初在和齐二一伙厮混时偶尔说起过的,李家旁系子弟中也有几个考取了文状的读书人,这就让齐二一伙很有些猜测。
他们互相之间都很熟悉,知道彼此的底细,所以对那几个人能摇身一变成为读书人就很不屑,在他们看来,那一定是李家在背后耍了手段的,或是贿赂考官,或是提前知道题目找的枪手。
娄小乙当时是听过就算,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但现在事到临头,却想起了这段故事。
贿赂考官当然不可能,变数太大,如果有一天让母亲知道,非锤断他的腿不可;最好就是知道题目,他也不用找枪手,就自己也能拼凑一番,前世的经历带給他的最大能力就是,通过某度的博采众家之长,写出一份自己的东西。
他这些年自己写的文稿无数,拼拼凑凑这种事,他很在行!
这种事,绝不能找读书人!
因为读书人容易坏事!也许一时为了人情,为了钱财帮了你,但未来不知哪一天良心发现,指不定就跳出来捅个大麻烦!读书人的良心就是这样,饿的时候一个样,饱的时候一个样,完全无法揣度!
就不像商人!他们最起码有个原则—等价交换!
况且,自己好歹对李三还有救命之恩吧?有李家出面下手,借口李家子弟的上进之事,然后給他透一点风……没有后患,完全可以事后不认账嘛!
进出李府很低调,毕竟这段风声还没有完全过去,从角门进,却由一名管家亲自引领,一路都很得体,态度恭敬。
李三郎站在自己的院落前,看见娄小乙,兴奋的挥挥手,然后一把拉了进去,
“小乙别在意,三哥是不能出这院子半步的,否则老头子真不讲情面的!”
李三的院子很是奢华,不过这是相对娄府来说,在这李家大宅中,他这里也是寻常。
双方在院中落座,下人摆上香茗,还未等李三开口,娄小乙已从袖中取出一只卷轴,
“初来贵府,也没什么东西好拿的,李家富贵,我娄府那点家底子没法比,就只有一卷画轴,聊表寸心!”
李三郎就很惊讶,他李家是富,这没假,可娄府是贵,也不错!书香人家清高自赏,文人脾气都是又臭又硬,娄小乙能来看他就已经很不容易,还能带着礼物,那就有点让他受宠若惊了。
这世上的家族,贵了就一定能富,但富的却未必能贵!所以李氏虽是普城首富,但在地位上,在真正的场合中,还是有些束手束脚,在真正的权贵面前也不算什么,所以,当初被娄府拒绝娄司马的手迹,羞在心里数年,却也不好表现出来什么。
打开画轴,其实李三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好来,但他再是无能,也能看出卷下的题跋,这一看,立刻便知道了这副卷轴的价值,不在金钱多寡,而在这其中表达出来的含意。
“小乙,这,这,娄司马的大作,你怎么就自己拿出来了?”
娄小乙一笑,解释道:“非小乙的意思,搁我来的话,一桌万顺楼的酒席就是,整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岂不是对牛弹琴?
这是母亲的意思,说初次上门,总不好空手而来……”
李三人情事故精熟,知道这其中代表了什么,这副画卷可不是他能接的,直接叫过长随,吩咐給老爷送去,如此才算是对等。
他知道,经过今日一事,娄李两家的关系恐怕是要逆转了,对大家都好,何乐不为呢?
他清楚,娄小乙自己也清楚。
这是母亲的良苦用心,这是行的她唱白脸,由娄小乙来唱红脸的策略,由此让他慢慢建立自己的人脉,有一天哪怕她不在了,也有帮助儿子的人。
这一般都是帝王之术,留給继承人的手段,老皇帝打压人才,新皇一朝得用,立刻成为心腹!
这应该是最接近皇帝的父亲的招数,母亲只是按计施行,但不管是何原因,当父母的这番深意,不由的让他叹息不已。 hf();
第46章 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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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坐闲话,话题也离不开当初探秘一事,不胜唏嘘。
当初的小六义,两死两伤两走,是彻底的散架了,一说起这些,两人都有些低落,时过境迁,徒生怅意。
于是换了个话题,“小乙,现在普城里就剩我们两个囫囵的,我也不瞒你,等禁足过后,老爷子消了气,我恐怕在这里也待不住,要去外面跑跑,很可能以后就要长留国都照夜。
这一次我家老爷子是真生我的气了,气我比你们大着几岁,还这么不知进退,可我也是苦啊,之所以参加你们,其实还有点其他的原因……”
娄小乙就问,“什么原因?我也觉得你我原本不熟,就这么混在一起了?三哥你有什么目的,从实招来!”
李三郎就很尴尬,“说来惭愧,是受人之托,这个等下再说,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不过小乙,你我也是了解一点,这次来找三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尽管说来!再晚些时日我不在府里,你可就找不到人了!”
娄小乙也不客气,和读书人说话需要弯弯绕,但和商人就不必要,你欠了我的人情,找个由头还回来,大家都轻松。
“你也知道,今夏有考,才俊相争,母亲要我必须考中,否则就要我娶妻生子,不得自由!
原本也无所谓,我虽算不得才华出众,但十余年来的书也不是白读,考个区区的文状大约也不是难事,但自上次窟刻之难发生后,心实不安,神思不属,就恐临场失了把控,这若是娄府公子落了榜,又不知道有多少嚼舌根的了!”
李三郎点头,“小乙说的是,我正好还有件事要提醒你,就我所知,普城那些贫寒酸丁恐怕要联合起来搞事,就是针对着咱们这次窟刻救援,说是动用了官方力量,公器私用,打算向学政大人上书。
咱们这八个人中,别人都无所谓,也不考文状,随便他闹,只你不同,是读书人的身份,今夏又要大考,所以……”
娄小乙意识到了什么,“这是有人在故意针对我了?”
李三就笑,“当然!谁让你拿砖拍人的脑袋,让人出了大丑呢?”
娄小乙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家伙在暗中搅浑水,
“这人还在普城?敢这么私下串连?”
李三摇头,“他精着呢!你府中老夫人当时传下了话,要压他几年功名,结果这酸丁也是个有本事的,不知怎么就搭上了兰蔚县的县令林小-姐,得兰蔚县所荐,早已去往州郡。
留在这里惹事的,都是他那帮酸丁朋友,他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小乙,此人不可小视,心思深沉,你若要对付他,当下重手,一劳永逸!”
娄小乙就有些无语,他不知道母亲在事后还来了这么一手!
站在寒门士子眼中,这就是仗势欺人,就是权贵勾结,就是十恶不赦;但站在娄小乙的角度,看到的却是一个做母亲的拳拳爱护之心!
屁-股坐在哪一边,那还用说么?一个做儿子的得多虚伪,才会站在所谓的公义一方?
李三郎接着道:“每年的夏闱,皆为当地官府自定考题,咱们普城就是府尊和学道共同商议,只他们两人知晓,封印于库,兵士日夜守卫,旁人是绝难知晓!”
看娄小乙静静的看他,李三就笑,“当然,咱们不是旁人,要想知道也是可以的!
此事小乙无需担心,交給我就是,往年定题,在临考前三日,我需要时间周旋,大概在考前一日到两日必将试题送于府上!
你未求过我,我也没帮过你,考前我会送你一桌酒席,以此壮行!”
娄小乙就笑,“三哥有如此便利,为何不自己也考一次?有个文状在身,出门在外也方便不少?”
李三郎就摇头,“我?不合适!
普城上层中,对文状的诉求并不旺盛,你也知道,高门大户也就是那么些,谁家年年有子弟上进?
再说,不过是文状,又不是文魁,大量录取,也就是个名头,当不得真;
我李家行商,最重货真价实,手段可以有,但都在分寸之内,像我这样不好读书的,你非弄个文状的名头,一旦有人搞事,说我贿赂官府,所失还要大于所得,所以无甚意义。”
娄小乙一叹,“李家知道进退,无怪把产业做的如此之大!其实走商路也好,落个自由自在,也是府尊的座上客,这要是走仕途,还不知要熬多少年,才能踏进府衙大门呢!”
李三想了想,大概也是觉的这个娄府公子确实很合得来,而且稍刻还有……
也就说了实话,“府尊是不会做此事的,他家境富有,不缺钱财,只一心想往上爬,所以这方面把的很严!”
娄小乙就笑,“原来竟然是……,不过我看学道大人平时一本正经,严肃的很,不想竟然漏从此出!”
李三不屑,“越是表面上一本正经,越是私底下腌臜龌龊,否则你以为他一贫寒士子出身的,家里又没有产业,哪里去娶三,四房小妾来?”
下人们送上酒食,和娄小乙想象中不同,不是大酒大肉,就只是一些清淡小吃,
李三建议道:“不如找个弹曲的来?”
娄小乙就笑,“三哥现在这种情况,还能从外面找弹曲的来?贵府老爷子能视而不见?”
他对这个世界的曲子是没有兴趣的,欣赏角度完全不在一个点上,但大家都喜欢,他也不能表现的太出圈,不过是作为一种调剂气氛的手段而已,但在这种私人场合就没必要,这也是一种婉拒的说法。
但李三却坚持,“不是外面找的,就是府内的,老爷子不会说什么。”
客随主便,李三这么说,也没必要坚持。
吃喝间,一道娥娜丰姿的身影抱着琵琶走了进来,脸覆轻纱,朦朦胧胧,一步一摇,别有一股撩人的风情。
娄小乙是个心细的,他发现有两点很不寻常,一个是李三郎在见到这个乐姬时流露出的一丝很奇怪的表情,既似不屑,又有无奈,
而对正常的乐姬来说,最基本的礼仪应该是先对两人行礼,然后再恳请赐下乐曲,再进行表演。
这乐姬却全然不顾这样的礼仪,找了只凳子坐下,调弦,拨曲……
大概,这就是首富家特有的风格? hf();
第47章 李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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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奏罢,李三郎高声喝彩,却有点言不由衷;虽然娄小乙对音律所识有限,但这些日子来听的多了,也有些心得,这女子的技法虽然熟练,但远称不上大家,比朝凤楼的那些乐姬都远远不如,却不知是如何进的李府,被奉为家姬?
好奇的看着李三,李三就有些尴尬,撂挑子道:
“二姐你自己来说!我是做不来这事,为把娄公子拉来李府,我这小命都差点扔在戈壁,也算是很对的起你了吧?”
那乐姬,嗯,应该是李三的二姐,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轻启朱唇,语音嘶哑,典型的烟嗓,
“娄公子,你我这是第二次见面吧?在小夜湖游园春会春雨亭,你还回答了我的两个问题呢!”
娄小乙恍然,实话说当时在春雨亭他根本就没机会看清香案后的三个女子的具体容貌,他也没心情看;不过依稀之间好像确实有个声音很像眼前的女子,不是他对女人的声音敏感,而是这女子的嗓音太特别。
急忙站起身,“原来是二姐亲自奏曲,小乙幸何如之!三哥隐瞒如此,致小乙失礼,当罚一杯!”
那女子风摆扬柳的走过来,也不见外,在距离酒桌丈外的一个绣墩上坐下,暗香阵阵袭来,让人迷醉。
这个世界的女子虽然不至于像他前世那般的能和客人同桌共饮,但坐于一旁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娄公子听我弹曲,以为如何?”
娄小乙心中暗笑,这女子的种种,已经让他猜到了用意;春会上两个离经叛道的问题,又遣亲弟拉拢来府,原因是什么?
就是老牛想吃嫩草呗,有什么难猜的?
他倒是听齐二他们闲谈聊起过,说这首富李家有个离经叛道的女儿,行事乖张,与众不同,嫁了两次,克死了一双,现在干脆就留在娘家,潇洒的很!
本来这样的性格在大家之中是很难容忍的,但李家有钱,最关键的是这李家女儿很得老爷子欢心,是李三一辈中唯一的姑娘,所以可能有点持宠而骄。
问题是,他不拒绝啊!浊馆不能去,会給娄府抹黑;媳妇不想娶,怕约束,那么现在既然有这么一个送上门来的,为什么不撩?
不用他花钱,说不定还能倒贴;不用担心友过再娶;总比那些年轻的跟豆芽菜一样的强吧?
对付这样自觉与众不同,处处标新立异的女人,他有经验,
“一般,比起外面的乐姬还大有不如!”
旁边李三直拿眼夹他,他却恍若未见,“像二姐这样的奇女子,乐曲这种小道,玩玩就好,也不必当真,也不需要取悦谁,何苦?”
李二姐就笑靥如花,葱指指向李三,“你看,娄公子就是老实人,说的都是老实话;偏你每次都夸我乐技天下无双,当我傻么?”
李三郎暗叫晦气,意识到了自己这次的中间人可能是做错了!
他们兄弟四个,暗争已久,最后由谁来当家主,主导整个家族的生意,是是非非一言难尽,这也是商贾之家的通病;在这个世界,是不流行分家的,商人们都觉的分家就意味着力量实力被分摊,是最终走向没落的祸端,所以,都是一子当家,其他的各有侧重。
四个儿子,都成年了,竞争虽然还没白热化,但也开始展露端倪;不仅仅是在商业上,也在家族内部事务上,各有各的高招,有从母系入手的,有从外戚发力的,有埋头苦干的,有嘴上抹蜜的。
李三的奥援就是这位二姐,是家族里少数几个能在老爷子面前撒娇无理取闹的人物,这次在戈壁出了大事,虽然有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給二姐拉=皮-条,但出事之后也确实是这位二姐鼎力相助,否则他是轮不到去国都照夜主持事务的机会的。
本来,他以为二姐就是图个好奇,看新鲜,因为春会上那一拍的风情;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不清楚?这位二姐是泼辣了些,也确实是行事无常了些,但真还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
在他看来,娄府公子啊,眼光肯定是高的,非名门不娶,非豪户不接,怎么也不可能在成亲前看上自己已经嫁过两次的二姐吧?娄府这样的地位,哪怕是做妾,也不可能找个嫁了两次,还都克死夫家的,所以,大概率也就是见见面,做个朋友,合适的场合互相之间撑个场面,还能真的怎地?
但这一见面,精明如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娄小乙也不是个安份的,看这架势,搞不好就得弄出个对食,互解空虚!
这对狗男-女!
……宾主尽欢,兴尽而散,李二姐自回后宅,李三送娄小乙行至他的院落门前,却不想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匆匆走了过来,娄小乙不识得,李三却很熟悉,是老爷子的心腹之人,连他都要高看几眼。
老者递过来一卷纸,还用丝带扎紧,娄小乙明白,这是不让他在这里看的,
“这如何使得,蒙李三哥招待已经很是荣幸,如何敢受长者礼赐?”
老者含笑道:“娄公子不要客气,这是娄李两家之事,公子回去交于夫人就好!
公子和三郎交你们的,和其他的不相干!”
娄小乙也只好接过,稍微一捏就知道里面也是纸张,想来也是书画之类的雅物,也就一笑置之。
看老者离开,李三开了口,“小乙,你!”
娄小乙知道他要说什么,止住了他,“你什么也别说,我都知道!
这人活一世啊,最重要的是快快乐乐,就如今日,二姐快乐,朋友快乐,老爷子快乐,你为什么不快乐呢?
何必因为所谓的礼法二束缚自己?搞的身边的亲朋好友都不快乐?
二姐时日无多,总是要嫁人的,在这之前,为什么不給他留一个快乐的回忆?”
说完话,是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
“还有啊,我的事你上点心,做不好的话,我就不快乐了,我不快乐,你也别想快乐!”
引狼入室,这就是李三郎最直观的感受!
算逑!反正过不了太长时间他也会离开普城,至于这两个狗=男-女的事,关他屁-事? hf();
第48章 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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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姚氏打开纸卷,看一眼,便叹一口气,旁边的彩环姨同样如此。
下面的娄小乙就很奇怪,“母亲,那是什么?我还以为是一副字,或者一幅画呢?”
娄姚氏不语,旁边的彩环姨解释道:
“小乙,家里的财务来源从来也没让你操心过,所以你不太明白。
这是一张地契,虽然不大,只有几十亩,却是咱们娄府在外面的两个庄子之间横着的天堑……你母亲曾经想过很多办法,想把两个庄子连起来,可在这些地头蛇面前,就一直没有如愿……今日李家老爷送来的,就是这么一个东西,三张地契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大庄子,每年的收益会多上不少……”
看着娄小乙无所谓的哦了一声,自回居处休息,彩环姨就哼道:
“这是衣来伸手伸惯了,一点不知道府里的负担,小-姐,是不是以后也让他参与一下府里的大小事务?”
娄姚氏缓缓的摇摇头,“不,他已经做的很好了,他的性格不合适参与这些,小乙长大了,再过几年,看他定定性,再决定不迟!”
……娄小乙回到自己的私密空--书房,科举的事有了着落,也算是对母亲有个交代,剩下的时间当然要交給自己的兴趣。
酉时,开始修练行气,一个时辰下来,默察进境,然后放出十来只白沙虫,吸收后互相比较。
有了比较,就能知道每种方式的优劣,就能知道到底应该把精力主要放在哪里?
从效果上来看,两种方式差不太多,甚至卯酉时的两个时辰的修行效果还要好些,但他同样很清楚,通过天地灵机来增长修为是有上限的,哪怕他的中平行气诀越来越熟练,但这个世界的灵机强度毕竟有限,随着他的修为的增加,卯酉两时的修行也会越来越鸡肋。
而通过使用白沙虫的修行,却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比如,一次吸取二十只,三十只,甚至上百只!
但愿戈壁滩的白沙虫足够的多,能够支撑到他找到其他方式来提高自己的那一天。
现在的他还有一个问题,怎么搞到足够的银子来购买豚线香!
作为娄府的公子,他还是有一些私房钱的,这来源于各种节日,场合,亲朋的馈赠,虽然娄府的主人娄司马已经不在了,但影响还有残留,曾经的门生故旧每当路过普城,甚至专门前来看望,来了当然不可能空手,給小孩子的礼物也价值不菲,再加上诸如生日,节庆的赠与,
原来的娄小乙又是个生活寡淡的,没什么开销处,所以现在,哪怕是被母亲刮去了大部分,但剩下的也有百十两银子,足够他买二十来瓶的豚线香,但二十来瓶能用多久?很难说,随修为越高,消耗量越大,没有一个固定的赚钱渠道,难以为继。
修行,想象中很美,但深入其中,却步步艰难,哪有那么简单的?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端,他为自己制定了一个严格的计划,卯时食气,辰时身体锻炼,巳时白沙虫吸收;然后午餐,休息,看书,酉时食气,亥时吸收白沙虫灵机。
基本维持每日两次天地灵机食气,两次使用白沙虫,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人体对于灵机的吸收实际上有一个瓶颈,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最佳状态,决定吸收质量的,不仅仅在于灵机强度,白沙虫多寡,也在于一个人的精神身体状况。
休息的好,吃的好,心情好,效果才好;对道家来说,道法自然是根本,什么是自然?无欲无求就是自然,不能心急,不能迫切,不能满怀仇恨,否则就是事倍功半。
云淡风轻,顺其自然,寻大自在,得大解脱,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其中蕴含着至深的道家真谛。
十日后,白沙虫耗尽,娄小乙数了数趴在瓷瓶里不动窝的虫子,数量大概在三,四百只,而他现在,身体的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一次吸收三十来只白沙虫的水平,而且,现在的他当白沙虫的灵机尾钩入体时,也不再如开始那般感觉到无法忍受的痛苦,身体也不再肿脹,这是肉身已经适应了灵机的缘故。
到了这时,身体上的改变终于显现了出来!
首先,最明显的,视力有了长足的进步;在这个世界,还远没有眼睛保健这个概念,所以这个世界的读书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近视,越是贫寒越是如此,因为他们要省着用灯油,一盏孤灯看半宿,眼睛不坏才怪!
娄小乙当然不需要这么艰苦,可他原来的看书习惯不太好,眼睛距离书简太近,所以也是有些轻微近视的,但现在自从修行入门成功,灵机滋润下,视力不仅恢复了正常,还有些奇妙的变化,
也不仅只是眼睛,也包括身体的各个器官,鼻子,耳朵,牙齿,心脏更澎湃,胳膊更有力,腿脚更强健,就是大小解,也干净利落了许多。
这一点不开玩笑,这是肠胃功能健康的体现,哪怕解大手,也是摧枯拉朽,毫不拖泥带水,一二三,提-裤子走人,连净手都省了,因为没的可净!
修行,灵机,对身体的改造在潜移默化中日新月异,可能没有体现在太具体的外在,但身体内部的变化却是显而易见的,这种感觉,让人迷醉!
运动,让人上瘾,因为你能感觉到身体的活力;修行是比运动更高一级的改变,对人类的吸引力可想而知,这也是为什么人一旦接触了修行,就再也不忍舍弃的原因。
当然,齐二和李三他们那种不算,从灵物中得到的力量感,太过突兀,太过短暂,没有自己修练变强大的这个过程,
就像男-欢-女-爱,你享受的是过程,而不是仅仅的传宗接代。
说到传宗接代,他的能力也提高了不少,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灵机不会因为这地方比较羞于见人就忘掉它,而是公平的对待身体的每个零件,这让他开始对李二姐有些期待起来。
这婆-娘,十日下来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这是跟他玩欲擒故纵呢,她哪里知道,在娄小乙这具年轻的身体中,却泡着一个久经红尘,经验丰富的,猥琐的灵魂!
从杂货店掌柜的手里拿到了四两银子一瓶豚线香的批发价,这可不是娄小乙凭娄府公子身份欺负他,在商言商,批发价和零售价当然不同,一次性购买二十瓶,普城哪里能找出第二个人有这么大的手笔?
这段时间娄小乙必须要加快速度!因为在食气期,最危险的就是初级阶段,这个阶段的修行如果跟不上的话,灵机在改造身体的消耗后,会出现不可避免的后退,就像齐二李三他们那样,慢慢的又变回到普通人,最终也不过是个比较强壮一些的普通人!
所以他的目的就是,尽量冲刺食气小成,这样才能稳定并巩固住这个难能可贵的局面,然后在此基础上,慢慢寻找进一步的方法。
从凡人,到修行人,这之间的变化需要耗费大量的灵机,这是他绕不过去的一个坎。
在钟山修行概要中也提到了这一点,也有解决的方法,就是服丹,比如食气丹,养气丹,似乎这东西随时随地就能在各大药铺中买到似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作者也是个玩理论不讲实际的! hf();
第49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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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捉虫子就轻松了许多,平安也没那么抗拒,什么事情都是这样,当你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顺理成章,变的寻常起来。
这一次,他们再往里走了几里,因为娄小乙担心某个区域的白沙虫是有其固定数量的,总要避开上一次的位置。
在捉虫子之前,他先找了个地方把那三,四百条失去灵钩的白沙虫放掉,这些虫子见到沙漠就像鱼儿见到了水,本来有气无力的它们几乎瞬间就消失在了沙地中,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记住这次的教训,下一次不再上当?
这一次的他,把两个瓷瓶放置的相距更远,这样理论上会引来更多的虫子,放置时间也足足延长了一倍,但豚线香的使用量却减少了一半,他需要找到一个最经济的用香量,否则以他现在的身家,很难持续太长的时间。
结果没有惊喜,也没有失望,上一次的虫子一个瓶子里有一,二百只,这一次在二百只左右,因为放置的时间多了一倍,这说明用香量已不可能再消减,否则白跑一趟,为了省香而收获大减的话,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按照他现在的白沙虫消耗,再考虑修为有一定提高的话,四百只虫子大概能为他提供十天左右的用量,再往后,这个时间将会越来越短,直到有一天把虫子抓回去就是在做无用功,就不如当场抓,当场吸收来的爽利。
戈壁上无遮无拦,在这地方修行就要考虑怎么避开偶尔路过者的打扰,也是件很麻烦的事;娄小乙早就发现,戈壁上的天地灵机可要比普城娄府中要浓一些,这符合自然规律,人类的出现让所有天生地长的事物退却,包括绿色,也包括灵机。
纯粹的灵机质量是白沙虫的长处,但过于微薄的灵力却让吸收变的很尴尬,娄小乙成功的通过这种虫子把自己带进了修行世界,却发现也就仅此而已,至多稳定到食气初期,白沙虫的作用将会变的无限小,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这个世界的修行人也不都是傻的,如果白沙虫真的能帮助人们在修行上有所成就的话,也不会被放在这里听之任之,它们能一直在沙漠戈壁上生存下来,核心就是,真正有能力的修士对它们看不上眼!
路径才打开,就发现这不过是条小路,他需要寻找另外的方向,这让一惯懒散的娄小乙很烦燥,他希望自己的生活是惬意的,而不是急赶赶的,就像那个世界中,终日奔波在忙碌的钢筋水泥中,像个工蚁。
他想做只鸟,可以在天空中无拘无束,混吃等死,最好是八哥,鹦鹉之类的,不爽了还可以开口骂骂人……
本来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也不难,娄府不能保证他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要求不高的话,还能有点尊严。
但娄小乙又有点小贪心,他想多活几十年,于是就有了修行的烦恼;
他还有点小孝心,不想让老人们失望,于是又有了大考的烦恼。
身体上也有诉求,于是有了李二姐的烦恼……
走到哪儿算哪儿吧,本质上,娄小乙就不是个自律很严的人,他喜欢订计划,但能完成的却很少,大部分在过程中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疾而终,这也是他上辈子混了一辈子也是个屌-丝的原因。
回到府中,正好能赶上酉时的修练,理论上,每日勤练不辍是修行进步的根本,但这是在灵机充沛的前提下,在这个低等修真环境下,因为受灵机所限的原因,勤练就不如聪明练来得更有效果,偶尔的停顿既是无奈,也是迫不得已。
平安給他送来了一封书信,香喷喷的书信,在娄小乙看信时他就很担心,这不应该是男人使用的书信,那么,信件的来源就很蹊跷,
他从来也没想过自家公子还能在这方面有所艳遇,但理智告诉他,现在在小相公身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必惊讶,小相公已经完全变了,自从和齐二一伙接触之后。
娄小乙看了一看欲言又止的平安,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大户人家就这点不好,做点什么都有人盯着,
“你不必担心这些,也不是乱七八糟的人,只是友谊?明白,日久天长的那种!
别担心会出什么事,少爷我心里有数,你看咱们去了好几趟戈壁滩,出什么事了?
倒是我交代給你的事怎么样了?彩环姨到底給我找了个什么人家?这才是大事!你不要主次不分!”
“我会抓紧打听的,公子你放心!”
放在之前他说这话基本上就是敷衍,彩环姨在忙什么他哪里敢去打听?但自从和小相公绑到一条船上之后,心思已经有了变化,尤其在送来这封书信后,更坚定了他的态度。
小相公转过年来就已经十八周岁了,放在其他大户人家,这样的年纪有一半都已娶妻生子,另一半也有了大概的结果,所以小相公在这方面急迫些也是人之常情,少年慕艾,天经地义。
猫到季节了还会在房顶上叫-春呢,何况人乎?
他决定这一次认真些,把小相公交代的事办妥,这样说不定小相公就不会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发生瓜葛。
距离第一次食气成功已经过去了十一天,距离夏闱之考的正日子还有八十天;娄小乙把自己的时间线做了一个基本的判断,他认为,鉴于劳逸结合,舒缓神经的理念,适当的放松自己是应该的。
一个都快十九岁,接近成-年的身体,需要有自己的私密。
在这十三只修行竹简中,就没有哪怕一只提到过需要童身修行的要求,那就是无稽之谈,是凡人对修行的误解和杜撰。
书信是李二姐送来的,邀请他于明晚去李府别院赏灯,灯有什么好赏的,对娄小乙这样的老灵魂来说,其中代表着什么意义,也不需要人教。
饮食男女,无论在什么样的世界,大抵如此。 hf();
第50章 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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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来说,娄小乙还是用一个普通凡人的心态在修行,既没严格约束自己的娱乐行为,也没有任何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多活几十年的话,照这样的速度轻轻松松的走下去,是应该能做到的吧?
又何必把自己逼的那么紧,跟驴子似的!
生活,如果不能做到时不时的停下来看看风景,又有什么意义?
孤独负重前行?
呵呵!
修行对身体的改变,越来越明显,力量,速度,反应,等等,按照钟山修行概要,这就是食气初级阶段要达到的目的!
把普通凡人的身体,改造成修行人的身体,当这一阶段圆满完成时,身体的机能才会完全符合修行的需要,不再无节制的对灵机产生索取,哪怕凭借这个世界相对比较微弱的灵机,也能维持修为的正常运转,
简单的说,不会再退回去了。
只有达到了这个阶段,他才算是一个真正的修行人,而不是一个在普通人和修行人之间摇摆的半成品。
也只有到了这个阶段,他才能开始尝试术法,而不用担心手指头上冒个火苗就会把自己抽成人干;才能开始想办法能不能把自己的能力应用在亲人朋友身上,比如,有诸多独属于这个世界的普遍的不良生活习惯的母亲和彩环姨,比如,猴子和韩老幺。
一日四次修行,成了他雷打不动的每日例常,上午是卯时辰时,大概从五,六点开始一直到九,十点钟,晚上则是酉时戌时,就是他前世的太阳落山之后,这样的时间安排,会給他腾出来一大块完整的时间段来处理乱七八糟的私事,基本上闲着的就是中,下午,可以和母亲吃吃饭,说说话,也可以看看书,最重要的是,也可以去李家别院赏赏灯。
在娄姚氏的眼中,这是一个乖孩子应该做的,也是个临近夏闱的学子该做的,至于偶尔的出去散散心,也就不放在她们的眼中。
溺爱,就是失去判断的基石。
娄小乙的小金库私房钱花光的那一天,是个值的记念的日子,这是一次酉时的修行,他沉浸在一片金光闪闪的包围中,当然,只有修行人才能看到,感觉到。
中平行气诀经过二个多月的运行,早已形成了经脉的记忆,自然而然,根本就不需要再去刻意的引导,调理;从一开始只能吸引自家书房空气中的灵机,到现在整个娄府上空的灵机都在往他的院子倒灌,
如果有更高层次的存在在普城上空腑瞰,能很清晰的发现以娄府为中心,普城上空的灵机因为灵机强度的不平衡,也在自动的完成向娄府方向的补充。
这其实就是观察一个地区有没有修行人的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只要在卯酉两时,悬停于空,就能轻而易举的发现这片地区有没有修行者,有几个?
因为他们造成了这个空间的灵机的有序流动。
当然,小小的普城不具备这样的能人,而且在这里,也不是单只一个娄府在引发灵机的有序流动,还有几个地方,比娄府的动静还要更大些,其中就包括首富李家。
这些动静,普通凡人感觉不到,但也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这个世界仍然可以勉强称为修真世界,而不是纯粹的凡人世界。
娄小乙现在就是这个修真世界中的小小的一粒种子,野草的种子,飘到哪儿算哪的那种,在普城这个偏僻的地方自主发育,可能会成-长为参天大树,也可能被风吹倒,被车轮碾过成为肥料。
但今天,是这颗种子发芽破土的那一天,之前的食气就像是种子在土层下拼命的吸收营养,现在,他可以冒出头,看看这个崭新的世界,可以骄傲的说,我也是这个世界中的一员。
在行气过程中,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只是一个灵机气流经过的地方,丹田,突然隐隐之间有了轻微发热,鼓脹之感!
娄小乙研究这些竹简很长时间了,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敢松懈,更不敢停下,而是依然如常的运转,心中已经拿定主意,如果这次的酉时修练不能达到食气小成的境界,那他会立刻开始吸收白沙虫!
宜将剩勇追穷寇,老爷爷早就教过的。
丹田越来越热,越来越鼓脹,那是有灵机力量在丹田中沉淀,解析,成为适合人类操纵的一种力量,用修行人的话来讲,就是灵力!
只有形成了灵力,才具备修行人把力量外放的能力,通过术法,符箓,阵道,丹药等等不同的方式。
微弱的灵力在丹田中越聚越多,多到娄小乙已经不用催动,它们就会本能的按照中平行气诀的路线游走,当他感觉到丹田有脹破之感,仿佛一天没小解的膀胱时,他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阶段。
修行之路上,每一个关隘都有危险,多少而已;像这次食气小成,真正踏入修行世界的关口,应该是属于修行路上无数关口中最容易,最简单,最初级的一个,但仍然存在着风险。
这种风险,在有长辈看护,或者门派道统扶持下,几乎就是必过,但对自己摸索的,却有几率。
好在老君素问中对此有比较详尽的解释,让娄小乙能很清楚的知道,风险来自于哪里,怎么避免!
最大的风险是控制不力,在鼓脹感超过某个临界时,把自家丹田撑破,就像一只一直在吹气的气球,
解决问题的关键不是停下,而是加速!通过行气诀的带动,把这些多余的灵力带到经脉各处,直到形成自然循环,生生不息。
这是一种平衡,也是一种赌,赌的就是在丹田不能承受而破裂前,先一步达到自然循环!
胆怯者会犹豫,无脑者会冲动,只有真正冷静的人,才会在这种体内灵机奔腾中找到最完美的平衡,这是作为修行人的最基本的素质,这一点都做不到,在未来的修行中前途也就有限的很。
物竞天择,在宇宙中的修行之初,大自然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考验人类是否具备修行的潜质,只不过随着体系道统力量越来越强大,这样的考验也就在人为的干预下失去了意义。
娄小乙能平静对待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一副可有可无的心态,得也欣然失亦喜的心态……
一刻之后,娄小乙全身一振,整个灵机循环就像是装上了发动机,核心就是丹田,从此循环往复,只要灵机在,就永远无歇无止,正是,
先天先地本虚无,非铁非金像鼎炉。
一呼一吸行日月,半开半合贯肌肤。
原从无质生灵质,但入金壶醉玉壶。
从此可成天上客,采得白云做玉屋! hf();
第51章 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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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娄小乙也不需着力,更无须刻意,以丹田为核心的这套行气循环,将伴随他终生,永不停歇!
这样的循环,有一定的自身再生能力,只要天地间还有灵机,无论多寡;只要食物中还有营养,不管多少,他行气循环下,都能转化成自己的灵力!
能不能进步不好说,但衰败从理论上是不可能的。
这才是真正的修行,而不是像齐二李三他们那样,把希望寄托在外物上,一旦外物断供,立刻就成了无根之萍,无源之木,就只能黯然堕落。
娄小乙憋住笑,骚包的一抖袖,站了起来,仔细体会其中的变化,和之前的不同。
感知能力,是他最大的收获!
自两个多月前食气成功后,耳聪目明就成为了修行的衍生品,但是距离有限,而且在修行运气时这样的感觉最明显,一旦收功行走在大街小巷,也就只是听的更真切些,看的更清楚些而已。
但现在不同,因为行气诀在无时无刻的运转,所以的他的感知就会一直停留在修行人的层次,而不是如之前那样,行气时是修行人,停止后就变成了普通人。
感知的变化,带給一个人的冲击是很大的,这是没有修行过的人无法想象的变化。
一个普通凡人,目力不过十数丈,再远就会变的模糊,因为目标太多而无法专注;耳力同样如此,还有鼻嗅,体察……在一个固定的,已经习惯了十数年的范围之内,和大脑结合在一起形成判断,就构成了所谓的感知,
当把这个距离扩大了好几倍,最大的困惑就是你不得不同时面对十数倍之多的目标,不同的人,不同的生物,不同的声音,不同的气味,等等,相当于大脑的运行负荷一下子就多出了十数倍,甚至更多!
有一种就要宕机的感觉,这就是娄小乙感觉最明显的!
传记中常说,修行人得到突破后都是如何如何的心旷神怡,海阔天空,仿佛世界都在掌控之下,但真实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
世界都在掌控之下?你确定你的小脑袋瓜能够承受这么大的信息量的冲击?还能运转正常?不发热?不短路?不跳闸?
需要有一个逐渐适应的过程,毕竟,人脑的使用率很低,有太多的空间可以开发!
也就是在这样的脑瓜子疼的状态下,娄小乙赫然发现,在自己的意识领域中有一片阴影!
食气修行者就不可能产生神识!这是常识!
他们现在还处于最底层的修行状态,只有到了感应期,可能还有个说法就是筑基期,才能拥有神识,灵力才会真正蜕化为修行者的法力,才算的上是修行界中真正的基层力量。
也就是说,小草长成了,不再是萌芽了,可以经历风吹雨打,电闪雷鸣了!
所以,脑海意识中的这片阴影就很奇怪,娄小乙的第一感觉就是,肿瘤?脑溢血?
但下一刻,这种肤浅的认知就被排出,因为当他的意识接触到那片阴影时,一种神秘的感觉揭示了真相。
那不是瘤子,而是气运!
有什么作用?不知道!
有什么好处?也不知道!
怎么使用?还是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团阴影就是气运的最低级表现形--浮运!
浮的意思,随风飘泊,身不由己,吹到哪儿是哪儿,不能控制,随遇而安!
再稍一思考,他也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他这个灵魂在宇宙飘荡过程中,不知经历了多少时间,也不知越过了多少时空,只知道这么一直飘荡下去,直到彻底丧失自己的意识,变成纯粹的一股能量消失在宇宙中
他能最后飘到这个世界,准确的找准娄小乙这个倒霉蛋,就是因为他的灵魂在飘荡中遇到了另外一团能量,借助这团能量的动力,他才没有消失,才找到了新的身体。
那么,现在有点清楚了,这团能量是气运的能量了?
他的未来,将是一个有大气运的人?
娄小乙的心开始热了起来,但很快又凉了下去!
他不确定自己有大气运,倒是很可能有点小气运!因为在遇到这股气运之前,他感觉到了有无数类似的能量分散的从宇宙中划过,成百上千过万,不可计数,它们中的每一道都强大无比,他有感觉,而最终带走他的,却是其中最弱的那一股!
那么,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意味着什么?
他会在修行路上比别人走的更远,更通畅么?好像有这种可能!
但那么多的气运能量,无穷无尽的,就像是老天爷在搞批发,他在里面获得的连螻蚁都算不上,如果碰上了其他气运者,会如何?
好像不须多想,大气运吞噬掉小气运,大鱼吃小鱼……结局明摆着的!
就仿佛在吃大餐时吃到一只苍蝇,把娄小乙恶心的不行!
好不容易成为了修行者中的一员,却发现自己永远是条被人吞噬的小鱼,这种遭遇让人沮丧!
他都有心永远也不走出普城,就在这里终老算逑!
但仔细一想还是不对,他不走出去,可怎么控制别人不走进来?
有很多的问题亟待解决,
这片天空下,这个世界中,还有多少像他一样的气运者?是他感觉到的那些气运能量都来了这个世界?还是其实分布在无垠的宇宙中,落到这个世界的并不多,甚至没有?
如果是前者,就可以給自己定棺材了;如果是后者,嗯,好像还能搞一搞?
同为气运者,互相之间能不能相互觉察得到?按照这个逻辑,他似乎最应该练习的术法,就是怎么把自己的这团小小的浮运給遮掩起来!而不是去学什么放火,凝冰!
气运者之间应该是种什么关系?朋友?亲人?还是应该互相吞噬的对手?
虽然就他感觉,那些无穷无尽的气运能量都是同出一处,但如果落下来,进如修行者的身体后,恐怕变成敌人的可能性会更大些!
没有依据,就是直觉!越往上走的路越窄,如果这些气运获得者都能和平相处,友爱和睦,那就根本不符合修行的基本规律!
愁人! hf();
第52章 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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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气期达到小成,终于可以接触最激动人心的东西了,
可能很多人修行是为了长生,但长生这个名词没有绝对,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长生,对普通凡人来说能活几百年就很满足,就是长生,每个人的理解也不一致。
相反的,倒是有很多人更醉心于那些魔术般的术法,操风控火腾云驾雾,那种理解大自然,操纵大自然,和大自然产生共鸣的感觉,在这样的追求下,长生也许不过是和大自然和谐共处后的衍生品。
谁又说的清楚呢?娄小乙就是这样的思想,至于长生?太远!一个数十年寿命的凡人,你让他想象几千几万,甚至数十万年的生命,现实么?
脑子抽了才立这样的目标!
在十三只竹简中,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术法的,风卷遁甲,修火七形,水无常态之冰篇,道符真箓,纸人术,匿迹,常见阵法解析……
一大堆的术法,但娄小乙却发现,这其中竟然没有自己最想学的!
他最想学的是什么?
首先,一种能够调理身体各项机能的法子是他最迫切的,因为他想給母亲和彩环姨调理身体!
这个世界的凡人寿命并不高,平均在六十上下,母亲和彩环姨今年都已过了半百之数,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不想在自己获得额外的几十年生命后,却对疼他爱他的亲人们不管不顾,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多活一年是一年!
但是,在他研究了了所有竹简后,发现所有的术法都是适合修行者修练和战斗的,却没有一种调理身体的法门,想想也说的通,像他这样的入门者在食气初期都能把身体内外都完整的疏理了一遍,又哪还用的着其他的调理?灵机就是最好的调理!
只能说,修行人很少想过怎么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普通凡人,在他们看来,早几年晚几年的事,有什么关系?反正修凡两隔,早晚要天各一方!
也许有,娄小乙不知道罢了,这种帮助的方式可能仅限于在丹药上,但以他现在的能力,对丹药恐怕是力不从心的,作为修行方向中极重要的一环,丹道也是最烧资源的一环,财力资源,传承经验手法,就是真正的门派道统中,能涉及这个方向的,要么是天资卓绝,要么是背后有大腿,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
用钟山修行概要中的说法,散修就从来也没有能练成丹道的!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渡过丹道前期让人绝望的消耗和浪费,这需要一个势力组织在后面支撑!丹师,都是用海量资源堆出来的!
当然,娄小乙也没这方面的兴趣!
什么都没有,在他想来,可能就只有用最笨的法子,每天抽时间給母亲和彩虹姨用灵力打通身体上的经脉淤塞,这是个慢功出细活的过程,因为灵力输入必须控制在极低的水平,否则就会像他头一次被白沙虫蛰一样,搞的满身浮肿,这是助人还是杀人?
他第二个最希望学的是,隐藏脑海意识中的那片阴影!
但显然,单凭想象,这恐怕就需要极高的修为层次才能做到,说不定也永远做不到;当你能控制自己的气运时,恐怕都成仙人了吧?
第三个想学的,其实也是他现在亟待解决的,就是如何在夏闱中作弊的问题。
修行人去考区区的文状,还想在考试中作弊,他不知道修行界中有没有第二个,不过他对此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自己凭本事考试,为什么就要心里内疚?
所以,如果有个读心术,看透术,复制术,或者能带小抄的法术,他是一定会第一时间学习的,可惜,没有这些东西,修行前辈们也没給后辈准备这些作弊的玩意儿,
很遗憾,这个修行世界对术法的种类开法太过保守,有这样的核心技术,早几百个作弊APP开发出来了,
虽然李三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不是问题,但考试这种事,有无数的变数,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发生点什么,就算是他的文章没问题,如果阅卷的人稍微存心不良,笔头一偏,也一样能让他饮恨夏闱。
娄小乙讨厌不能控制的进程,可惜他现在的情况,娄府地位是日薄西山,修行层次是日出东山,都在同样的尴尬位置,不上不下的,难受的很。
既然想学的都没有,那么就只能矮子里拔将军,看看现有的术法中有什么得用的!
他的脑子很清楚,现在学习术法,绝不能以可能的战斗为主要方向,而应该以怎么把修行继续下去为主要方向。
不管是老君采气素问,还是钟山修行概要,也包括其他竹简,对术法的态度都是一个,食气阶段的术法修行越简单越好,最好什么都不学,因为修行者在术法阶段的真正开始,其实是在感应,也就是筑基之后,拥有了法力这种神奇的力量,才能打开一个新天地,之前在术法上的努力基本上都是在做无用功。
当然,这种说法有一个前提,就是生命无忧,对在有大腿罩的门派势力来说这是正解,可对散修来说,起码的护身法术还是要学的,行走在外,无依无靠,什么都要靠自己,没点手段怎么行。
匿迹,是首选,说白了就是装乌龟;核心思想就是,保命的最佳手段不是打不打的过对手,而是能不打就不打,伪装成一个凡人最安全,这很合娄小乙的心意,都是文明人,干嘛非要打来打去的,讲道理不香么?
匿迹这个法术,在娄小乙看来更像是一种特殊的行气功法,它针对的就是每个食气修士每时每刻都在运转的灵力循环,通过某种巧妙的方式,把这种灵力运转給压制到最低,从而在一定距离上,避开其他修行者的探查,而不是如凡人理解的那样,披张树叶子,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至于这个能欺骗的距离到底是多少,一在对手的层次修为,二在自己的熟练程度;其实娄小乙也知道,其实最好的保命手法也不是匿迹,而是少惹事!
既然初心如此,他的第二个打算学习的术法也就不出意外,一怂二藏三跑,是保命的不二秘诀,藏有匿迹,跑嘛,当然就只有选风卷遁甲了!
风卷遁甲是需要道具的,就是在小腿上绑两个小型简易风翼法阵,材料看自家财力,竹片也可,玉片也行,竹是植物之雅,能透灵力,玉器自不必说,基本上就是修行人的标配,和灵力是极相容的,相对来说,刻在玉片上的效果肯定要好些,使用时间也长些,竹片就差了点。
也不能全选藏啊跑的,怎么也得来个揍人的法术和抗揍的法术,这样才能形成体系,于是在剩下的玉简中挑了修火七形中的戒口火,还有纸人术。
这是很无奈的选择,因为他发现作为一个修行界中最底层的存在,他连最构筑最基础攻防体系的能力都没有!
修火七形,可不是所谓的天地圣火,异火,等等高大上的东西,他现在距离这些东西还差的远呢!不能碰,一碰就得把小命搭在里面。
所谓七形,其实就是根据修行者怎么才能通过灵力发出火炎的难易程度来区分的,分戒口火,鼻炎火,眼炙火,手阳火,借物火,传递火,凭空火。 hf();
第53章 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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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说,初学者才接触术法,不能借力自然,不能和自然沟通产生共鸣,能够使用的,就只能是自己的灵力力量在外的具现,或者也可以通过某些外物来实现自己的意图。
这样的自身条件下,最容易的当然是戒口术,说白了就是马戏团的口喷火焰,只不过戏子们是嘴里包了口油,而修行者则是真喷,威力也大不相同。
当然,有那走街串巷的骗子仗着有点道术底子,灵机引燃,口含硝油,也别有一番声势。
再依难易,用鼻子喷火就更难些,往下依次就是眼睛,手指,这四样术法都是通过身体发火,接下来的借物术就是符火,传递术就是阵火,只有最后的凭空术才是修行界真正的火焰,能虚空而生,神出鬼没。
所以,修火七形不是按照火焰的品质来区分的,而是按照初学者放火的难易程度来区分的,是最基础的东西,有如儿戏,这也是为什么主流层次一直不鼓励食气小修练术法的原因。
进攻很尴尬,防御更尴尬,从水无常形之冰篇就可以看出来,因为还不能和自然达成共鸣,所以施法就需要时间,像娄小乙这样的水平层次,都未必能搞出来一个有防御效果的冰晶之盾,等你搞出来,早就变尸体了。
瞬法是存在的,不过却仅限于感应之后。
一个事实是,食气阶段的修行人,他们最犀利的攻防手段就是凭借手中的武器,像凡人那样的战斗,因为能把灵力注入其中,所以他们挥动武器能达到的效果就要远比凡人强大得多,那就不是内功能比拟的东西。
在这个阶段,散修最经济实惠的行走江湖的方式,就是腰里挎把剑,兜里揣叠符,这是长久以来实践出的经验。
经验是珍贵的,是用血堆出来的,娄小乙想改变这种方式,按照自己的爱好来,却发现自己没有与众不同的本钱。
符箓,需要本钱,无论是专业的符纸,还是灵砂,他现在没有余财搞这个,而且也没地方买,所以只能暂时放弃。
纸人术倒是比较全面,能防能打,但这东西对付普通凡人可能很給力,对付同样是修行者,就呵呵了。
搞来搞去,娄小乙发现现在最合适他的,就是去和老军们练武,争取抗过食气这个尴尬的修行阶段。
踏入修行,结果又重回个人武力,这让娄小乙十分的无奈。
他是一个十分惜命的,就总觉得自己的选择搭配十分的别扭,于是干脆睡觉!
第二日,卯时修行,神清气爽后,娄小乙再次把所有的术法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做出了一个新的决定,
匿迹,风卷遁甲,莽牛身,跟老军们学技击!
这是最省事的方式,也是最少做无用功的方式,既然搞不明白什么样的术法搭配最好,那就干脆什么都不学,用莽牛身和技击来替代整个食气期的自身安防。
最重要的是,如果修练一门强体之术,是不是就能找到如何帮助凡人调理身体的奥秘?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宜老子留下来的这些东西,不成体系,东一榔头西一棒锤的,也是实在难为的很。
哪怕对他这个俗世中的前司马公子来说。也不得不在修行的过程中把经济因素考虑进去。
他没有找一个组织的念头,首先很难找,其次要求太高,他这个年纪才开始修行在修行界中已经是很晚的了,可能在凡人眼中很了不起,但在真正的修行势力眼中也不算什么。
要找到这样的势力道统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但那需要大量的资源财富,还需要塌下面皮……作为前世的屌丝,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求人!
穷就穷过,也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
这样的性格让他在前世中很是吃了些大亏,却是依然不改,又带回了这个世界。
娄小乙对自己的人生计划就是,多活几十年,体验一下控风纵火的感觉,足矣!
活那么久干嘛?怪累的!
所以术法不太体系就不体系吧,搞个好身体很重要,也不仅只在外面打架用的上,在屋里打架也用的上。
具备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后,再慢慢学习那些不入流的术法,想来在有生之年总能有感应的机会吧?
一旦感应,嗯,也就是筑基,至少数十年寿命到手,此生足矣,就这么简单!
何必去想做什么神仙?何必去提心吊胆的规避其他的气运者?何必把自己的生活搞的复杂无比?
何必?做个长寿的米虫不好么?
……外面小丫鬟通禀,彩环姨已经进了他的院子,娄小乙急忙把彩环姨迎了进来。
自十五,六岁之后,两位老夫人就很少来他的院子,这也是大宅门的规矩,成年了,就应该有自己的隐私,有自己的秘密,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样,什么都要盯着不放。
看了看书房内稍显凌乱的布置,彩环姨就皱了皱眉,
“这些下人真不像话,这么乱,也不知道收拾一下!”
娄小乙讨好的靠近前,“彩姨,是我不让她们进来的,每七日收拾打扫一次,您来的不巧,今日是第六日,所以就乱了些。”
彩环姨就瞪了他一眼,“偏你就立些奇怪的规矩,每日勤打理不是应该的么?
小时候多干净乖巧的一个人,怎么这越大了反倒越邋遢起来了?” hf();
第54章 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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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当然没法说这是前世钟点工的习惯,只是走到彩环姨的身后,
“彩姨别动,我习了套特别的按摩手法,保证您试过之后筋骨舒展,浑身通泰!”
彩环姨就笑,“你这孩子,学什么不好,偏去学这些没用的,我和你母亲身体好的很……再说了,有那么多的丫鬟婆子,还少了捶肩的人了?
你是娄府的少爷,做这些粗活,没的让人笑话!”
娄小乙开始上手,“給自己的长辈捶肩,这叫什么粗活?您放松些,感觉这次有何不同?”
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像大宅门中的贵妇人这一类,饮食上没什么问题,但却没有任何的运动习惯,年轻时无所谓,但人过五十,各种毛病就无法避免,再好的机器,到了这个年头,都要开始出毛病了。
最好是多做运动,但这一点娄小乙管不了,就只好看看自己的这点二把刀能力能不能起点作用。
别人修行的目标高,理想远,他不在乎,关心身边的人,让不测远离自己的圈子,就是他的最大愿望。
手法仍然是原来的手法,没什么长进,都是他前世在某场合享受的那一套,只不过这一次在普通的力量中,加入了一丝极细微的灵力,并暗暗观察彩环姨的身体反应,
这并不是单纯的往对放身体内注入灵力,而是按照中平行气诀的脉络,一点一点的打通,这会是个漫长的过程,在他看来,中平行气诀不愧中平两字,中-正平和,能让自己的身体有脱胎换骨之感,那么对上了年纪的人也不会没用,只不过要慢很多,也不会在丹田留有存积。
不是他舍不得,而是不知道应用的话,灵力留在身体内丹田中对普通凡人只能是个负担。
娄小乙希望做到的是,在他主导下的灵力经脉运动中,不求唤发老年人的青春,只求消除一些可能的隐患,
自己修行,却置家人于不顾,这是不道德的,也枉谈一个孝字,
每个人对孝的理解都不同,有的做在身前,有的做在死后,娄小乙两世灵魂融合,有他自己的理解。
彩环姨闭目感受,只觉这一次小乙的按摩和之前不同,有酥痒针刺之感,但又在忍受之内,但要说有什么具体的变化,却也谈不上,
一边享受,一边问道:“小乙,这一次确实有些不同,仿佛有针灸之效……”
娄小乙乘热打铁,“彩姨觉的有什么不妥,就说出来……彩姨,小乙手法怎么样?您要是觉的小乙还算尽心,不如就说说您这些日子来忙的如何?”
彩环姨淬道:“你这小滑头,合着这是故意来套你彩姨的话口来的?我和你说,别的都可以告诉你,偏这一件不能!你有这时间担心这个,就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考取文状!让你彩姨白跑一趟!”
娄小乙就呵呵笑,这种事还真没法保证,他不是原来的灵魂,对这个世界的文章毫无把握,因为他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价值观。
彩虹姨就慢条斯理,“小乙啊,来普城这么些年,我倒是也识得几个老夫子,他们对这次夏闱的题目也多有猜测,听说往届之中,也很是压中过几次,等我过几天去求些题目来,你也走心做一做,只当是临考前的练习吧!”
娄小乙暗笑,这不就是前世高考前的模拟考,压试题么?他见过太多,都是胡乱猜测,又哪有真正压中过的?
心中无所谓,嘴里应付道:“好,彩姨求的题目,那一定是十中八九的,小乙今日就去外面耍耍,书也不用看了,夏闱之考,就指望彩姨了啊!”
彩环姨就笑骂道:“你这猢猻,以为这样落榜之后就会放过你么?休想!”
午食之前,彩环姨才在嘱咐了无数之后离去,没有留下来用饭,她们这样年纪的老人,和年轻人是吃不到一起去的,一方清淡,一方大鱼大肉,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娄小乙现在的饭量大涨,抵得以前的他三,四个,而且尤好血食,这也是食气期的一大特点;他现在的层次,距离真正食气辟谷还差的太远,而且处于身体机能的持续改造中,这样潜移默化的改变,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也不可能完全由灵机来提供能量,反而是食物占了绝大部分,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到食气结束,感应开始!
当然,真正的修行道统出身的可以用丹药来替代,却比他们这样胡吃海塞的散修要来的风雅的多,如果在一个修行人聚集的场合,只看他们的吃相,就能很清楚的辨识出谁是正规军,谁是流寇。
离夏闱大考不足十日,可白沙虫的存量不过才能使用三日,他没有近期继续搜集虫子的计划,时间太紧,母亲那里也盯的很紧,没必要抢这点时间,
每天的修行,从两次吸收天地灵机两次白沙虫,变成了两次天地灵机一次白沙虫,省下来的时间都用在了两个术法的修行上,匿迹和风卷遁甲。
修习还算是顺利,不是他的天份有多高,而是这两个术法都属于入门容易,见效快的那种。
匿迹,说穿了也是行气,就是尽量行的比正常更缓慢,更平稳,更波澜不兴,修的精深了,意动气不动,别人也就很难察觉到他是个修行人。
风卷遁甲,难在两个风翼阵法的刻录上,但娄小乙家里最不缺的就是玉器这种雅物,每次逢年过节被送最多的礼物,就是玉器;阵法对他来说也不是难点,这完全得益于前世教育的帮助,这样的教育下,从来也不缺少理性思维。
先找来十数片竹片,以灵力刻法阵其上,同时研究分析其中每一道刻痕,每一处回转,每一个节点在风翼中起到的作用,代表的意义,
不出三日,绑竹片于脚,运转行气诀和竹片上的法阵取得勾通,纳入整个身体的灵力循环运转中,顿感身轻如燕,已能做到奔行如风,纵跃如猿。
他没有满足于这样小小的成就,既然选择了这种很普通的术法,当然要把威力发挥到极致,否则跑的和其他修行人一样快有什么意义?要跑,就得跑的最快才行!
他对阵法之道没什么研究,但有一点,对固定成型的阵法刻录也没有敬畏之心,既然有人创造了出来,就一定能改进提高,
在充分理解了这种小型风翼阵的核心观念后,他开始在上面增增减减,
重要的是,在灵力消耗,速度,稳定性几个方面之间要达到完美的平衡,这并不容易。
但对一个前世的灵魂来说,也不过是加个手动档而已,娄小乙把风卷遁甲分成了三个档位:低速隐弊档,中速经济巡游档,高速爆发冲刺档。
已经很足够使用了。 hf();
第55章 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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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终于赶在夏闱大考前給他带来了消息,
娄小乙就瞪着他,“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呢!再过六,七日就是大考,大考后便一切明了,还要你的消息有何用?
平安,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么点事都打听不明白!”
平安陪笑道:“公子,你别生气,我这月余时间真的是已经竭尽全力,奈何彩环姨他足不出户,我想打听也没个出处啊!”
平安的意思他很明白,彩环姨最是嘴严的人,这也是她能一直待在母亲身旁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大户人家很看重这一点,一张大嘴四处漏风,这点秘密全传出去,没人会喜欢这样的人,既然嘴严,那么就只能从她去过哪里入手,看看她都接触过普城那些大户人家,和哪几个媒婆有来往。
平安继续道:“月余来,我就见过彩环姨只出去过两次,去的还是同一个地方,同福戏楼!待的地方也是二楼包间,也没和外人接触,真是奇哉怪也!”
同福戏楼,也叫作同福茶楼,是普城不多的不分男客女客的地方,看戏么,男女都喜欢,不好禁止,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客常去的地方,彩环姨就这点爱好,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就这些?你的意思,什么都没搞明白?”
平安咬了咬牙,最终,他在彩环姨和小主人之间选择了小主人,毕竟是真正的主人,在地位上彩环姨还是比不了的,
“我一看实在是没办法了,于是近段时间就请车夫老马喝了几顿酒,昨日才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来!”
车夫老马为人老实,嘴紧,驾车又快又稳,又是娄府的老人,所以内宅两位夫人出门,基本都是由他掌车,起码这个思路上,平安还算有点脑子。
“如何了?平安你这毛病要改,就喜欢卖关子!”
平安吐露道:“据老马说,每次彩虹姨去同福戏楼听戏,都有另一个人也在同福,两人的包间每次还都是挨着的,老马还看见一次此人从彩环姨的包间中出来……
这个人,就是学道胡大人的外院管家路不平!
据老马说,这两个月间,彩虹姨也并没去哪家大户人家,更没和哪个媒婆见过面!
所以我就琢磨着,难不成彩虹姨要給公子娶胡府的小-姐?可是我打听来打听去,无论是嫡脉还是旁支,也没听说胡家有适龄待嫁的姑娘啊!
我这也是想不明白,公子的事没办妥,平安甘愿受罚!”
娄小乙心思电转,他发现自己的生活开始要变的丰富多彩起来了,
“此事,还有何人知道?”
平安诅咒发誓,“除我之外,再无一人得知!老马那人喝多了说的话,事后他也不知,而我便只和公子说过,这种事平安哪里敢外传?娄府侍奉二十多年,这点规矩平安还是知道的!”
娄小乙就摆摆手,“此事到此为止!便是母亲那里也不要乱说,她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
今次这事算你办的不错,我最近穷的很,也赏不了你,不过答应你的事必然办到,你不必担心”
平安如释重负,虽然到现在也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公子说话还是有谱的,而且这种事涉及内闱,真不是他能掺合的。
等平安走后,娄小乙陷入了沉思!
彩环姨会出去偷人?打死他都不信!这是近二十年一起生活培养出来的信任!
而且事情明摆着,同福戏楼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也不是做这事的地方。
他联想起了前几日彩环姨和他所说的那句话,想給他找几个老夫子压的试题!
当时他就隐约觉的不对,可是又说不出不对在哪里!
现在,他想明白了!
老夫子们的压题,这是正大光明的事,哪一年都如此,也没谁遮遮掩掩,压对了那是本事,压错了更是正常,不需要忌讳谁,更不会承担责任。
谁若压对了,还要广传消息,大肆张扬呢,也是件风光之事。
所以,事实上每次压题都在夏闱前一,二个月就已经开始!
这一点,精明如彩环姨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她为什么不早点拿来这些压题让娄小乙练习,而是一直拖延至今,在临近大考五,六天时还没有动静?
答案只有一个,那不是老夫子们光明正大的压题,而是通过某个渠道去拿真正的试题!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帮助到自家小相公!才会拖延至今,因为试题的确定在考前三天!
老夫子的压题,不过是哄骗娄小乙的幌子而已!彩环姨也根本没給他找媳妇,因为她最清楚自家小相公的性子,为了满足他的愿望,彩环姨把精力放在了如何帮他大考过关上!
不得不说,彩环姨在某种意义上比他的母亲更了解他,知道他未必有把握,所以才有这样的私下行动!
作为将军之女,豪门出身,母亲绝不会行此下策,哪怕娄小乙一辈子不能中文状,母亲也不会冒身败名裂的风险来买考题。
能这么做的,只有行事更泼辣,更无忌的彩环姨!对她来说,只要能帮上娄小乙,做什么都是不重要的,别人能买,我娄府不能买?
娄小乙也想作弊,彩环姨也想帮他作弊,这本来也没什么,可问题是,
学道胡大人卖考题可不是谁都能掺合的,其中牵线搭桥的,既不是胡府外院管家,也不是内院管家,而是胡大人的贴身长随,阿丙!
娄小乙之所以知道这些甚至连李三郎都不肯说的隐私,原因只有一个,李二姐!
已经数度幽会,正在情浓的女人,嘴上是没有把门的,别说胡家的秘密,就连她李家老爷子的秘密也一样坦陈在情郎面前,没有什么是她不敢说的!
胡大人在普城任职学道十余年,敛财无数还能峙立不倒,凭的就是行事稳妥,滴水不漏,这里面有个关键的人物,就是长随阿丙!
李家曾经的几次买题也正是通过他,而不是其他人,也不可能有其他人;都是多少年的老官油子,参与的人越多,事情越容易败露,这个道理不需人教!
一份试题,怎么可能交給两个人去分别兜售?这是取死之道! hf();
第56章 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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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就来了,这个胡府外院管家是怎么冒出来的?
十余年卖考题都没他什么事,怎么今年这次胡府就有两个人做同一件事?学道胡大人缺钱缺疯了么?
娄小乙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是个陷阱!是针对彩环姨的陷阱,也是针对娄府的陷阱!
背后是谁在筹谋?他不知道!表面上是胡府的路不平出面,但却未必是真相,一旦事情败露,学道胡大人便长一百张嘴,能说清楚?
谁在使坏暂且放到一边,但肯定不是无双这样的贫寒士子,他没这能力,哪怕加上他未来的丈人!兰蔚县令不过是普城下面的一个小县,手伸不了这么长!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阻止这场可能针对娄府的阴谋?
让他郁闷的是,这事好像还没法和母亲说?因为从主观上,他和彩环姨都有作弊的主观愿望!
只能他自己解决!
不就是作个弊么,怎么就搞的这么复杂了?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反倒误了李三那边真正的泄露?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这修行修的,修出一堆凡间的烦恼来,可既然身处局中,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知道交接的地点-同福戏楼,他也知道具体的时间,临考前第三天,或者第二天,不会再晚了。
时间,静静的流过,娄小乙又出了趟街,买了些东西,侦查了一遍地形,他需要做的更仔细些,这次搞事情不同于游园春会,是不能失败的。
其实,直接找个机会和彩环姨开诚布公的谈谈,不让她继续下去就好,但这么做有些首尾处理不干净,
如果路不平就是偶然得到这样的机会想发笔横财呢?生意不成,怪彩环姨不守信用,再把这事捅出来,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人言可畏,对娄府终归不好。
如果路不平确实是在挖坑,那么背后站的是谁?这也需要搞清楚,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这次躲过去了,下次呢?
所以,需要见个真章!至少,得让这个背后耍弄阴谋的,知道娄府的态度!
他有些心情澎湃,这是一次闹市中的行侠,虽然以他修行人的身份,这么做有些欺负人,不过他对此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学本事,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不就是为了保护家人么?
可惜,他现在的本事还有些弱,做不到真正修行人那样的云淡风轻,挥挥手,乌云尽散。
再过三日,这一天,按照常例,试题已经入库,再无更改;
娄小乙一大清早就来到了府中放置杂物的库房院子,管库的老苍头急忙迎上来,小主人可是这里的稀客,这一年都见不了来这里一次,可得侍候好了。
娄小乙摆摆手,“你自去忙你的,我来这里就是找些旧时的玩物,不需人陪……”
这一找就找了大半天,连午餐都是在库房解决,老苍头想帮也帮不上忙,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小少爷到底在找什么!
眼看来到了未时中,库房一墙之隔的马房传来了一个小丫鬟清脆的声音,
“老马,准备车轿,半个时辰后彩环姨要用!”
这就是娄小乙要达到的目的,一墙之隔,普通人是听不到另一边的声音的,但他不同,他现在的感知已经是修行人的感知,再远也做不到,但一堵墙挡不住他!
大户家的妇人出行就很麻烦,备车备轿,还要梳理打扮,这份准备是少不了的,没的丢了大户人家的身份,由此,娄小乙就能确定彩环姨出去的时间,
他还有半个多时辰,完全来得及。
在库房中随便拿了几件物事,娄小乙一溜烟的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开始早已考虑好的准备。
化妆,对普通人来说很麻烦,但这里其实是有窍门的,也不需要化的惊天动地,面目全非,只需要在几个特殊的地方做个改变,只要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就只会注意你脸上的特点,而不会整体观察,比如,贴两撇胡子,太阳穴贴块膏药,再点个大痦子……
把脸收拾好,迅速褪下全身衣物,精赤条条,然后套上了三件长袍,一白一黑一青,天气太热,再加上内衣就有些臃肿,但愿不会发生第三次换衣服的情况,那样的话,就要在普城裸-奔了。
衣服的颜色,也是别人记忆的重点。
腿上贴好昨日才刻好的两片玉片,这是他现在使用最熟练的法术,危险时能保命的东西,
运起行气诀,身体发出轻微的暴响,人已凭空矮了半头,他这一身出去,就是亲娘看见,恐怕都要认半天吧?
准备妥当,从书房直接翻上屋顶,院中静悄悄的,都知道小相公最不喜人打扰,所以乐得在屋中午睡,也没人在院中晃荡。
他的院子,在娄府一侧,隔两排房后就是一条偏僻的小巷,这是普城的富人区,没有闲七闲八的人,更没有小贩穿街走巷,
这些,都早在意料之中,是数日观察的结果。
快步走出小巷,过了一个街口,有一个车行,承接货物运送,也有拉人的,找了一辆跳上去,
“朝凤楼,要快!”
扔下一角银子,再不多言,这都是他前世看谍战片的收获,第一次用,也是似模似样,他也知道这么做很可能多余了,但就是图个新鲜,总要做到尽善尽美才好。
整个过程,把匿迹运行到了极致,他没有忘记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修行人,如果用某些特殊的办法追踪,他这样的小菜鸟就很难隐藏。
所以修行手段和凡俗手段并用,就是为了把痕迹降到最少,如果这座城市有了不得的高阶修行人,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不能因为有这种可能,就什么都不做不是?
距离朝凤楼还有数条街道,娄小乙在车中脱下了黑色长袍,又贴了两撇胡子沾上,然后轻撩车帘,蹿了出去,这样做,车伕就不会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下的车。
换了辆马车,这次是直奔同福戏楼,当他在同福下车时,时间也不过才过了小半个时辰,彩环姨那边拖拖拉拉的,离他还有半个时辰的距离呢。
往同福戏楼外的马车一扫眼,一辆刻有胡府标志的马车赫然其中,这是个好消息,他最怕的就是这个路不平来的比彩虹姨晚,会平添许多是非。 hf();
第57章 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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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一直很奇怪的是,如果这真的是个针对娄府的陷阱,对手会怎么做?
曝光,是对娄府这样靠声名吃饭的家族最具毁灭性的打击,名声扫地,过不了几年娄府就会在无数恶狼的撕咬中分崩离析。
那么,在这个既没录音,也没视频的世界,他们会怎么做?
也就只有抓现形一个办法。
交易很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彩环姨再傻,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拖延太长的时间,所以公门力量怎么在最快的时间内到达就是关键。
显然,从衙门里出动是来不及的,这种事最好就是捉賊捉赃,现场拿获,也就是说,公人们很可能已经就在附近埋伏。
这是娄小乙的判断,时间还来的及,他有机会印证。从根子里,他还是善良的,不愿意用猜测作为依据来解决问题。
在同福楼附近,有两条街巷可以藏人,做到快速到达;其他的位置商家过多,往来行人络绎不绝,不是好的集合地,这些,在数日前娄小乙已经摸清,当他沉下心思做事时,还是可以考虑的很全面的。
对一个向往舒适生活的米虫来说,谁敢打扰他的幸福生活,就是他不共戴天的敌人!
第一个巷口,正常,起码在娄小乙看来那几个乞丐小贩很正常,毕竟不是真的谍战,抓一个娄府贵妇人而已,又不是江洋大盗,公人们也不至于兴师动众的拿出他们所有的本事。
第二个小弄,有几个闲人聚集,虽然装束是普通人的装束,但几个人脚下的快履官靴却暴露了他们的真正身份。
他识得其中一个,就是上次去娄府传消息的牛班头。
没有直接过去,娄小乙故技重施,从另一条街进入了一家米行,米行后就是那几个人聚集的地方,他还有一,二刻钟的时间来确定这些人的真正目的,凭的,就是自己现在远超常人的听觉。
一刻过去,米行后没什么动静,娄小乙正要离开,墙后传来几句低语,
“班头,这到底是做甚?原因不明,目标不明,时间不定,就这么傻乎乎的等着……天气这么热,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喝喝茶歇歇脚……”
牛班头的声音,“这是刑司宋大人亲自交待下来的差事,不可轻忽!
咱们做这行的,不要问那么多,既然上面不说,又何必去刨根问底,自己找不自在?
反正是明捕,那就一定有明赃,于咱们声名无害!
再忍忍,等有人过来打招呼引路,咱们只管动手就是!”
夏日午后,是一天中最难熬的时间,在家还好,在这空落落的小弄里,日头毒辣,没地儿躲没地儿藏的,也难怪几个公人抱怨。
娄小乙听的真切,心中再无怀疑,所有的猜测都已得到了印证,自己那套从前世谍战片中学到的东西好像也有点作用?
这些捕快并不知道他们要等的是谁,这很符合公门行事的套路,普城不大,关系错综复杂,漏的太早,消息无法控制。
看来,背后的人考虑的很周详,越是如此,娄小乙心中越是泛起一股怒意:老子来这世界容易么,就这么想打破他平静的生活,作死呢!
再不犹豫,正该雷厉风行之时。
转过街角,直接从正门走入同福戏楼,对迎上来的小二扔出一颗银角子,
“我与胡府管事有约,带路!”
声音嘶哑,如金属铿锵,
小二没有任何怀疑,他们对人的第一判断便来自气度,出手,娄小乙虽改容巨甚,但十余年娄府公子的熏陶让他天然有一股贵气,这是模仿不来的,在于行走之间,语气之中,再加上那颗银角子,小二没有任何怀疑,急忙举手相引,
“客人请,路官人已来有一刻,在天字甲号房……”
两人走上楼梯,娄小乙假做无意道:“可还有有其他客人?”
小二笑道:“没有,便路大官人一个,正等着您呢!”
路不平,终究不过是一个管家,也不可能有专门的长随护卫,唯一的一个马伕还留在外面,负责观察娄府的马车何时到来,也好給暗伏的公人们报信带路。
这不是追缉江洋大盗,不过是一妇人尔!
上得二楼,娄小乙摆了摆手,“你自去吧,不要让生客进来!”
小二低头哈腰,这是贵人们谈事的常例,虽然眼前之人看着眼生,但行事气度是错不了的,不需怀疑。
在小二恭敬的目光中,娄小乙来到天字甲号房,轻敲门棂,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请进!”
回头冲小二一笑,娄小乙推门而入,小二这才下楼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并寻思着等闲下来,一定要送壶香茗过去,说不定那大方客人又会有不菲的打赏呢?
掩上房门,茶几后坐着的一名老者正目露疑惑,显然,他对这个陌生人没有任何印象。
皱起眉头,“你是谁?你我素不相识,进错门了吧?”
按照正常装赑情节,娄小乙现在应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老者面前,翘起二郎腿,用戏谑的目光盯住他,再说些云山雾罩,不知所谓的屁话,最好手头还有个小物件一抛一接,或者打火机什么的……以給对方造成精神上的压力,
但他同样清楚,这样做能不能造成压力他不知道,但这样的距离就一定会产生变数,这不是演戏,出了差错也没有导演喊重来!
紧走两步,在意识到有些不对的老者肩上一压,已把正欲站起身的老者压回椅上,一手压肩,一手扣住此人的喉头!
这才是正确解决问题的方式!
“你我确实素不相识,但我也没找错人,路不平,胡府外院管家,是你吧?”
老者这时已经完全意识到了危险,联想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心里已是有所猜测,但他久历风雨,却没惊慌,更没乱了方寸!
“正是我路不平!不过阁下此来到底有何目的?有恩仇?还是受人所托?
君子之交,不出恶言,遑论动手?我这把年纪,可受不得这种惊吓!”
这人不好对付,这是娄小乙的第一感觉! hf();
第58章 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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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惊变中,有很多的自然反应,怒骂,挣扎,反抗,求饶,都是心理崩溃的前兆,再加把劲,就能掏出他的牛黄狗宝!
但像这老者这样,有目的的装傻卖老,只能说明此人心中清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面对的是什么!
这样的人,很难在短时间内让他彻底臣服,而娄小乙的时间,并不多!
他为什么来这里?而不是劝住彩姨就完事?就是要一次性的解决这个麻烦!便解决不了,也要給背后的人一个态度!让他不敢有下一次!
否则这次躲了?下次呢?只有千日做賊,没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这才是娄府小主人必须做的!
“陷害娄府,是何人指使?你说出来,我便饶你一命!”娄小乙单刀直入。
那老者闻言,便叹了口气,娄府就是娄府,司马旧府,不容轻侮,自己这好不容易骗得那傻女人的信任,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功成,却没想到被人横插了一杠子,不用想,这人一定是出自娄府,或者受娄府所托而来。
“你说的,我听不懂!阁下再不放手,我可要开口喊人了!”也就只能装傻了。
娄小乙轻蔑的一笑,“那你为什么不喊?活了这么大年纪,见识想必也不少,想来也知道在所有的伤害现场,高声大喊就是取死之道?
既然你说什么也不知道,不如我来搜搜看,看看堂堂的胡府管家,身上都带着什么出色的文题?”
老者出声告饶,“也罢,既然阁下什么都知道,我也不好坚持,不过请給老夫一点体面,由老夫自取可好?”
娄小乙点点头,他哪有搜身的经验,如果是个丰-满-女子么,他不介意亲自动手,但一个黄土都快埋到脖子的老头子,他哪有心思搜他的身?
自己来最好!反正作为一个普通人,年迈苍老,又如何是他这样年轻力壮,还有灵力傍身的修行人的对手?他有把握,在这路管家有所异动前阻止他!
路不平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慢腾腾的从靴筒中抽出一小卷丝锦,递与娄小乙,
不似作伪,娄小乙接过丝锦,下意识的顺手打开要一辨真假,却没留意到路不平的手顺势在嘴边抹了一下,然后神态自若的端起身前的茶杯,茶水送下,剧烈的咳嗽中,把喉中之物送下!
娄小乙马上反应了过来,再拍手其背,却哪里还来得及?
路不平面色阴狠,一边咳嗽,一边嘲笑,
“靴筒有两卷!一卷为假,一卷是真!真的已在老夫肚中,开膛可得,不过我劝你手脚要快,墨迹淡薄,一入胃液,怕是不能持久!”
“老狗!好心思!”
娄小乙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世界的人心奸诈,他自觉已经很小心了,却不想这路不平防的滴水不漏,在他眼皮子底下都能使诈,这是个教训!
路不平狞笑道:“证据没了,你能奈我何?送官?私刑?
或者,杀人灭口?捕房的人就在楼下?你躲的脱?
世界之大,有无数神秘,知道为什么凡世间凶杀者甚少么?因为这世上还有你不能理解的力量!
我便是要害你娄府,又怎样?在我吞下丝卷那一刻起,我就是个来同福戏楼听戏的老人,世人皆可证明!”
娄小乙平静了下来,他不能动怒,更不能被对手所激!
“这么做,值得么?”
路不平怨毒的目光回瞪过来,“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风烛残年,不为身后事,谁抛眼前身?
得罪了你娄府,我的身后事无忧;得罪了指使者,我连身后都没有!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选?
放手吧,我也不来拦你,容你自去,咱们之间的过节,以后接着算!”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好!”
右手扶正他的脖颈,左手发力,在后脑上一压,只听嘎嘣一声,路不平颈骨断折,摊软在太师椅上,大小便顺裤腿而下,四肢还在不停的抽搐!
娄小乙转身,轻声道:“谁也不能剥夺小爷当一个快乐米虫的权利!不管是你,还是你后面的那些人!”
出得包间,掩好房门,娄小乙步履自然,既不紧赶,也不拖延,那小二在楼梯口端着一壶香茗迎了过来,
“客官这是……”
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的谈话会这么短,短的他还没来得及献上殷勤,却见后来的客人阴沉着脸,从他身便边擦身而过,只留下半句,
“话不投机……”
小二僵在了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像干他这一行,最是考验眼色的职业,眼力劲好就打赏不断,如果不知好歹的往前凑,挨顿骂是轻的,被人抽个嘴巴也实属正常,像现在这种情况,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进去送茶的打算,不投机,就是谈崩了,谈崩了,自然心情就不好,自己现在送这壶茶上去,怕是好没捞到,还得被人烦!
再往楼下看时,那客人已是走的远了。
娄小乙走在大街上,速度并不快,这条街道是从娄府方向过来的必经之路;大户之家的马车,不会轻易去钻那些偏僻巷子,一来颠箥不堪,二来时有乞丐小賊骚扰,所以必然是要走大道的。
在接近一个拐角处,一座绸布店后面,娄小乙闪了进去,十数息后再走出来时,已经是身上最后一件青色长衫,那撇胡子也被他扯了下来,
顺大道回走,心有所感!
杀人了!两世加起来都是第一次,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他的心中竟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他晕血,但却不晕死人!
让他惊讶的是,在当时最后一瞬间的决定,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迟疑,仿佛杀死路不平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没有之一!
他做了,也不后悔!
这个人很危险,为了自己的米虫生活,不能留!留就是对娄府的最大的不负责任!
他也能猜到,路不平是为了身后事做铺垫,想給子孙后代一个光明的前程,代价就是娄府和他自己一起同归于尽,而把希望寄托于其背后的主使者身上。
对路不平来说,这是很正确的选择,娄府只剩下了名望,又哪里还有实际权力?
至于背后的主使者到底是谁,这并不难猜,捕房,刑司宋大人,能调动这条线上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小人物?
这个路不平躺在这里,就是一个回答,就是娄府的态度!
至于路不平威胁他的所谓的什么不理解的力量,说的就是修行人,娄小乙很明白这一点,这也是他整个行动下来一直小心翼翼的原因!
前世的谍行,再加这一世的修行,如果这也被揭穿,他就认了!
总不能伸头等死,什么都不做? hf();
第59章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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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水马龙中,阳光格外的明媚,驱散开他因为杀戮而留下的阴影,他不自禁的问自己,我曾经是那么一个热爱生命的人,现在怎么变的对他人的生命无所顾忌?
是在穿越过程中的改变?还是原身娄小乙表面斯文下的疯狂?或者,这才是真正的他,那个一事无成的穷屌丝一副无所谓下的真面目?
因为有了修行,所以觉的世间法律不再能约束他这个修行者?
不管怎么样,痛快就好,达到目的就好!
前面迎头奔来一驾马车,速度平稳,蹄声清亮,在车厢前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一个娄字清晰可见,娄小乙自然而然的从袖中取出一件物事,放置在道边,估摸好距离,旁若无人取出火石,点燃……
这是这个世界喜庆节日中最受人们欢迎的焰火,当然没有前世严格的限令,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燃放,只是价值不菲,不是贫寒人家能使用得起的。
焰火一起,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人们下意识的把目光放在了焰火上,而不是那个莫名其妙燃焰火的人。
老马技术高超,前方的焰火没有对他造成如何的困扰,马鞭挥出,双马已经越过了焰火,心中还在纳闷,这是哪家的浑小子,当街点这东西,如果碰上驾车的新手,驭马受惊,就是一场大祸!
因为心思完全集中在前面的两匹马上,强力约束防止乱跑,所有也就没有感觉到自家的马车似乎比方才重了一些,他是驭手,不是马,当然感觉不到。
这个世界的马车,不是整体硬性结构,架子是木制的,四周都是用布幔围成的,也包括上下人的布帘,所以娄小乙很轻易的就蹿了上去,
第一时间,捂住了车厢中老妇人的嘴,像这种隐密事,也没有带丫鬟的道理,人多嘴杂,很浅显的考虑。
“彩环姨,是我,小乙啊,可不是打劫的强盗!”
近在咫尺,又是相处了十九年的亲人,娄小乙又恢复了嗓音,所以老妇人很快就辨认了出来,不禁骂道:
“小乙?你作什么怪?搞成这副鬼样子!”
娄小乙说的简洁,“彩姨,说来话长,咱们长话短说!
路不平在同福有埋伏,想借您买题之机毁我娄府声誉,我机缘巧合识破此局,现在,您告诉老马,打道回府,那地方是不能去了!”
彩环姨将信将疑,但现在的情况是,她的秘密连娄小乙都瞒不过去,可想而知漏洞有多大,她是想的有些简单,可长期跟随主母,也不是愚蠢之人,只是拿眼盯着娄小乙,想要他給个答案。
娄小乙轻笑,“彩姨,回府再说,现在不方便!”
马车掉头,虽然老马很不理解,但也无须理解,照做就是,接近娄府时,两匹驭马感觉一轻,彩环姨就觉眼前一花,车厢里便只剩下她一个,
惊讶中,再次骂道:“这小猢猻!”
娄小乙使动脚下的风卷遁甲,蹿房越脊,回到了自己的书房,这个世界的宅院防卫还是太马虎,不过也怪不得老军几个,他们只能防地上跑的,却防不了跳的,未来更没奈何天上飞的。
进了书房,刚刚把自己的脸恢复原样,外面小丫鬟就喊道:
“公子,彩环姨来了!”
彩环姨搬了把椅子往那里一坐,就盯着娄小乙一声不吭,
娄小乙就陪笑道:“彩姨这是怎么了?累了?我来給彩姨捏捏肩!”
彩环姨不为所动,“小乙,你少給我来这一套!自己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娄小乙嘻嘻哈哈,挑能说的说了一遍,不过彩环姨却很不满意,因为她能感觉到里面有很多漏洞,不能自圆其说的地方,
“你翅膀硬了,学会不说实话了!我来问你,你怎么就猜到我会买题的?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巧合,我要听实话!”
娄小乙就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因为小乙我也买题啦!不过没花钱,来源也正宗……所以,就知道您的渠道不太靠谱!”
彩环姨噗哧一笑,“原来如此,那么,是李家接的手吧?”
娄小乙立刻一顶高帽子扣了过去,“彩姨英明神武,慧眼如炬,高瞻远瞩……”
彩环姨就叹了口气,“也对,那李家是欠了你人情的,如果早知道小乙你也有这心思,我何必再掺与进来?就怕你和你母亲一样,不知道变通,守着规矩不放!
不过,李家可有消息?”
娄小乙实话实说,“今明两天,还要看这次事件的发酵,也许有影响,也许没影响,说不好!”
彩环姨就有些后悔,“小乙,是姨耽误你了!”
娄小乙倒是无所谓,“彩姨,我说实话,就是没考题,我这十多年的书是白读的?只不过就是想加层保险而已,有也可,没有也可!”
这是有点吹牛了,不过现在能怎样?有些身外的东西,你明明自己是无所谓,也需要为亲人争取一下,只要她们快乐。
彩环姨又叹了口气,“你既然已经去了同福,有没有见过路不平?姨这次行事有些莽撞,没有考虑太多,现在想来,如果这人回过头再攀咬,会不会有事?”
娄小乙就问,“单就这件事,您还和其他人接触过么?”
彩环姨斩钉截铁,“没有!姨就是再糊涂,这种可能损及娄府声誉的大事上,也不会允许过多人参与,便路不平一个,其他的就连小厮下人都没有,我们进同福戏楼,都是单独去的!”
娄小乙轻声道:“这样的话,彩姨可以放心了,那路不平绝不会再开口说娄府的坏话……”
彩环姨捂住嘴,“小乙,你!”
娄小乙一叹,这事瞒不了人,就现在这会,同福戏楼已经沸反连天了吧?
“既然针对我娄府而来,就需要负出足够的代价!否则不能警醒后人!
彩姨,我问你个事,父亲当时任职司马,杀过人么?”
彩环姨楞道:“亲手杀人,我没见过,但使计杀人,却是不少……”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越往上,越不单纯,纯粹的道德完人也做不到司马的位置,所以,谁又敢说自己手上就没沾鲜血?
彩环姨就很感慨,到底是娄司马的血脉,不管曾经的他有多内向,有多懦弱,但随着长大成人,那一份娄氏的狠辣,依然显现了出来,也不知主母若知道,是该高兴的好?还是担心的多?
从小喂着像麻雀,现在看着有点像鹰,再往后,还会变么?她现在就觉得小乙的处事将将好,可别再继续下去了,现在的娄府可兜不住一个惹祸的魔王。但这话,她没法说,因为是她自己不谨慎惹出来的祸端! hf();
第60章 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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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长大了,姨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帮你……”
娄小乙握住了她的手,“您一直就在帮我,以后也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请允许我以后也帮你们……
彩姨,这事是不是不告诉母亲为好?如果让她知道我们两个都在想着怎么作弊,饶不了我们的!”
彩环姨苦笑,“老了老了,竟然和你这小猢猻达成统一联盟,你说我这不是越活越回去了?不过仅此一次,以后你若不老实,姨可不会因为和你有这么个共同的秘密就迁就你!”
走到门口,彩环姨回头看了看他,“小乙,姨这次确实没有为你找媳妇,因为我坚信你能考取文状!可这不是你放纵的理由!去李府别院,你就不能避讳着点人?”
娄小乙汗颜,连连作揖,这是和李二姐友谊幽会的风声传到彩环姨这里了,其实,这并不是他的大意,反而有点刻意,
人设,是需要经营的,想隐藏一方面,就要暴露一方面,还有什么比一个比风流放荡的名声更能遮掩他修行者的本质呢?
……当天晚上,一桌雅风楼的酒席被送进了娄府,这是有人特意为娄家公子点的,
娄小乙关起门来独自享用,像母亲和彩环姨,她们基本上是不沾外面酒楼的席面的,嫌太油腻。
一共八个菜,却不知道答案藏在哪里,也没个提示,每个瓷盘上都贴有菜式的名称,否则从没去过雅风楼的娄小乙,恐怕都认不出一半来,春秋鸭,翡翠肚,闻道鱼,竹筒肉,八色拼盘,开花香炸,老家豆腐,为师饼,四荤四素,是一桌很实惠的席面,也不显奢华。
雅风楼是座很特别的酒楼,实话说,在普城属于中档层次,它的特点是每一道菜式都以经史书策的一句词,或者某个典故为名,所以这地方是读书人的最爱,比较雅嘛,虽然哪怕冠以文词,鸭屁-股还是鸭-屁-股!
菜肴都是瓷器所盛,这种信息也不可能烧铸在瓷器上留下罪证,所以,只可能在八道菜肴中。
跟我玩这套,就不能耿直点么?
把八道菜都吃遍,肯定能有所获,但这显不出他娄小乙的头脑!
把八道菜名在心中过了一遍,有了点眉目,端过那盘闻道鱼,伸箸入鱼嘴,一夹,夹出一个密封严实的油纸包,心中啐道:闻道,文盗?这是李三在骂我么?
拆开油纸包,嗯,里面还是一层油纸包,看来这李三还不算傻,知道这东西搁鱼肚子里久了,容易被浸透,再拆,还是一层油纸包……
娄小乙就有些怒,这李三是在故意捉弄他么?
打开最后一层油纸包……空空荡荡,没了!
意识到被捉弄了,娄小乙反而来了兴趣,这明显是李三在考验他的智力,就没想过如果他真猜不出会怎样?不过对他来说,真若明日问上门去,那可就有点丢人。
仔细端详这桌席面,很快便有了发现,那就是,每个盘子都是不一样的规格,特点就是个个不同,奇形怪状,都有缺陷,有的缺个口,有的凸出一块,不是被摔的,而是本就是故意如此烧结的,
雅风楼送餐不可能安排这样的餐盘,那必定是统一制式,才方便携带,那么不言而喻,菜可能是雅风楼的,但有人换了装盘,是谁多此一举?除了李三那个无聊的,好像也没人会做这种无意义的破事。
娄小乙有了猜测,开始动手拼装餐盘,果然,每两个餐盘总能找到能完美契合的,比如,春秋鸭和八色拼盘对在一起,凹-凸相合,严丝合缝,就形成了一个大的椭圆形食盘,以此类推,竹筒肉和开花香炸能合在一起,翡翠肚和老家豆腐配合,闻道鱼和老师饼相凑……
照夜国夏闱大考,就是四道题目!
两道贴经,一道经义,一道策问,最后评判总成绩,就是士子能不能考取文状的依据。
春秋鸭和八色拼盘合在一起,其实意思就是,经书春秋第七篇,为什么不是第八篇?因为八色拼盘被李三吃掉了一色!毫无疑问,这就是这次考试的其中一道贴经题,就像前世的填空,覆盖前后两句,只留中间的让考生作答。
同样的,翡翠肚和老家豆腐合在一起,意思就是经书老家庄注的翡翠篇,就是另外一道贴经题。
竹筒肉和开花香炸摆在一起,便是经义文章题目竹筒开花,这是儒家一个很出名的典故。
闻道鱼和老师饼放在一处,意思明确: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这是策论题目!
不会错了,一定是这样,娄小乙解得谜底,反倒没有兴奋的念头,而是深深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人们让人敬畏的智力!
一个经商人家,就能把这样一个可能会招至毁家灭族的舞弊行为做到如此天衣无缝的地步,让人哪怕明知道李家在泄题,也找不到确切的证据!
菜都是雅风楼的,自来有之,你能管的到我点什么?
普通凡人都如此,那修行人会怎样?有点不寒而栗!
娄小乙有点后悔他下午的行动了,不是该不该去做,而是应该准备的更充分些,最起码,长衫就应该多穿几件,多换几次,自己因为怕热,只套了三件!
还有很多其他的……
………………
普城,最中心的地方,一片高大巍峨的官房区,在其后部一处偏僻隐蔽的所在,一个便服中年人正闭目养神,看似宁静,但不断在太师椅扶手上敲动的手指却暴露了他心中的焦灼。
今天方式了一件事,让他心中很不安,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是继续下去,还是就此罢手的答案!
虽然在这个城市他的话就是近乎唯一的声音,但这个世界中还有一些神秘的存在,你可以在大义上把他们贬的一文不值,但真正的高位者却很明白那些神秘代表了什么。
那不是能轻易招惹的,也不独是他,也包括照夜国很多地位还在他之上的大人物!
现在,他就不得不依靠那股力量的帮助,否则,以他手底下那群废物的能力,要搞明白这件事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最关键的是,有一些隐密也不能让这些捕房的大嘴巴知道,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查。
只有那些具备神秘能力的人,才有能力在很短时间内获得真相,最让人放心的是,他们对凡世间的勾心斗角并不感兴趣,只做事,不问缘由,这才是他向他们寻求帮助的真正原因。 hf();
第61章 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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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城,最中心的地方,一片高大巍峨的官房区,在其后部一处偏僻隐蔽的所在,一个便服中年人正闭目养神,看似宁静,但不断在太师椅扶手上敲动的手指却暴露了他心中的焦灼。
今天发生了一件事,让他心中很不安,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是继续下去,还是就此罢手的答案!
虽然在这个城市他的话就是近乎唯一的声音,但这个世界中还有一些神秘的存在,你可以在大义上把他们贬的一文不值,但真正的高位者却很明白那些神秘代表了什么。
那不是能轻易招惹的,也不独是他,也包括照夜国很多地位还在他之上的大人物!
现在,他就不得不依靠那股力量的帮助,否则,以他手底下那群废物的能力,要搞明白这件事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最关键的是,有一些隐密也不能让这些捕房的大嘴巴知道,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查。
只有那些具备神秘能力的人,才有能力在很短时间内获得真相,最让人放心的是,他们对凡世间的勾心斗角并不感兴趣,只做事,不问缘由,这才是他向他们寻求帮助的真正原因。
他的急切没有得到最快的回应,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近六个时辰,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间,连勾-栏浊馆都消停了,但他仍然在等待,
位至今时,消除不能确定的隐患是他的习惯,没有答案,他无法入睡。
因为他知道,对那些拥有神秘能力的人来说,黑夜对他们并不是障碍,
他的等待并没有让他失望,当他开始为自己倒第七杯浓茶时,门外似有风声吹过,带起落叶纷飞之声,眼前灯光一暗一明,一个全身罩在黑袍中的人站到了他的身前。
他没有拿架子,也站了起来,不同世界的人,无法用地位财富来比较高低,他自觉高人一等,人家还觉得他不值一提呢。
“雍师,怎么样?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也没查清楚!这事透着古怪,我劝大人你不要再查下去!”雍师的回答没有多少恭敬之意,仿佛并不清楚对方在普城的地位,他当然知道,不在意而已。
中年人心中就一阵火大,换他下面的提刑官敢和他这么说话,第二天就得上街道抓蟊賊去,但眼前之人,却不在他的约束范围之内。
“怎么说?”
雍师很平静,对他语气中的不满毫不在意,
“查到了,是指这个人是名修行人!
没查到,是因为我无法确定这个修行人到底是谁!是在普城修行的?还是偶然过路的?”
中年人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普城有多少修行人你会不知道?都问一遍不可以么?又不是多麻烦的事!”
雍师有点不屑,“大人,我们的世界和你们的不同!你们靠的是体系的力量,所谓的地位;而我们靠的是纯粹个人的实力!
你们有高低尊卑之分,而我们,在普城这个层次的修行圈子,大家都是平等的!
我没权力去问他们的行止,他们也绝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动向告诉我,这是修行人的规矩!
为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凡间琐事,不值得!”
中年人深吸一口气,“好,哪怕不问你那些修行同伴,那么,从凶杀现场也得不出结论么?”
雍师也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毕竟,是父母官,也不好太过生硬,遂解释道:
“此人极其小心,用的杀人手法也是凡间手法,很怪异,杀-人不见血!在我的圈子中,我没听说过谁有这样的习惯。
从来路,无法追踪,因为他换乘了至少一次马车!
从归路,同样无法辨识,因为他不仅换马车,还换穿衣打扮,声音相貌!
如果不是因为他在赏同富小二随手掐断的一截银角子,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修行人出身!
只能说,这人绝对是有目的而来,任务明确,对象清楚,行事毫不拖泥带水。
所以我认为,要想找出凶手,其实您心中的秘密完全能帮到你!从技术层面上来看,我做不到,全普城修行圈子也没人能做到,那人,实在是太小心了!”
雍师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你这就是官场内部龌龊的勾心斗角,其中的隐密你们自己心中再清楚不过,又何必让他们修行人在其中坐蜡?
谁也不是傻的,如果是一场简单的凶杀,作为修行人帮助缉拿凶手是应该的,还是一份功德,但其中既然同样有修行人参与,那就是另一回事!
修行人之间的战斗凶险异常,失败就意味着数十年的修行一朝尽丧,所以,必须有足够的理由!一场凡人官场中的丑恶,指望修行人在其中卖力,那怎么可能?
雍师从下午一开始调查起,初时还很尽心力,他在普城修行,有义务为这座城市清理毒瘤,所以和捕快们配合,对凶手的大概动向也算有了个初步的印象,但一切的痕迹在出同福后就神秘的消失,让人不得不佩服这个凶手的慎密。
直到他灵机一动,拿到了那颗凶手打赏的银角子,立刻感觉到了上面极细微的灵力波动,再过个把时辰恐怕就会完全消失,这才醒悟原来凶手竟然是修行同行。
他立刻就放弃了调查,因为这不符合修行准则。
凡人官方看重的是动机,而修行人需要看的就更深一些,凶手什么修为?背后有没有势力?这次杀人究竟和修行有没有关系?
不搞清楚这些就去傻乎乎的插一脚,到时连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他早就回来了,只不过实在是架不住官家的催逼,否则今晚都懒的跑这一趟。
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不是这些年在普城的官面多有照拂,他都懒的说这些废话。
“您为什么对这件凶杀如此上心?您不说,我也不会问!
但受害者为什么会死,您很清楚!大概是哪一方动的手,您同样清楚!
您找我来,无非是想借修行的力量解决您的烦恼!如果对手只是普通凡人,这糊涂账我就接了,但如果是修行人,我不接!
在普城,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修行人为这么点子凡间破事把自己的生命安危和另一个修行人对上!
不-值-得!”
雍师转身就走,在门口处回过头,
“我们修行人,影响我们修行道路最深远的,就是取舍!
您也一样!一个棋子的死值不值的您这么大张旗鼓?
另外,注意自己的安全,他能杀个管家,就一定能杀你!
在我们眼中,其实您和那个管家的价值也没什么不同!”
雍师消失无踪,留下中年人在那里站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这东西说话太伤人,真以为王国就没有制衡他们的力量么?只不过他无法调动而已!
不过有一点这东西说的很对,关于内幕,没谁比他更清楚的了!
本以为,娄府经过近二十年的沉淀,风光散尽,人脉随时间流逝,像只纸老虎,外强中干!
也正因为如此,一向谨慎的他才准备拿这座昔日鼎鼎大名的司马府开刀,不是他闲着自己找事,而是朝中有大佬对二十年前在朝中遭受娄司马的屈辱耿耿于怀,现在娄司马不在了,当然要父债子还!
而他,是还想进一步的,最起码换个富庶风光的地方,而不是在这平常的毫无特色的地方终老!
他在朝中没有强硬的后台,一切就只能靠自己挣!你不拿投名状,人家怎么可能为你的上进铺路架桥? hf();
第62章 夏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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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摇头叹息,这个世界有如大网,没有谁能在其中游刃有余,哪怕他这样的一府之长,真到遇上事时也是举步维艰。
娄府的事他也只能暂时放下,哪怕再有不甘,因为明日就是州学政观察赵大人驾临的日子,从品级上来看,他和赵大人没有区别,他是地方官,而赵大人是州学政官,互不从属,但在夏闱之考上,学政就是主官,连他都要退避三舍。
官场上的事很麻烦,牵扯太多,又哪里是轻易能分的清楚的?
……娄府中,彩环姨这两天一直在心头忐忑,就怕有兵士闯进门来,所以暗暗布置,命令七,八名老军时刻准备,骏马在鞍,刀枪在身,一旦有事,立刻护卫主母和公子出府。
同时启用她在普城官场所有的关系,对官方动向做到随时的把握;她做的很辛苦,因为主母要瞒住,因为小相公很无所谓……不过谁让是她闯出的祸端呢?只能暗暗许愿这次娄府危机能平安渡过,大家相安无事。
娄小乙却在自己的书房里忙的不可开交,对同福一案他一点也不担心,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把李三传来的题目好好疏理一遍。
两道贴经题,春秋卷第七篇,老家庄注翡翠篇,他都是曾经熟读过的,但熟读不代表能倒背如流,当初的原身因为厌于大考,所以读书方向更倾向于爱好而不是只为了考试。现在,他需要把这两篇整个的背诵下来,好在,现在的他在经过灵机改造后,增加的可不仅仅是身体素质,也包括记忆力的精神类的提高,这让本以为很艰难的背诵就变的很轻松。
但愿李三的题目靠谱,但愿上面不会因为同福泄题事件而改变题目,在他看来,改变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官场有官场的行为方式,既然真正写有试题的丝卷已经吞入了路不平的腹中,那就是个死无对证,陷害不到娄府的话,就没人愿意把真相捅出来凭空給自己找麻烦。
捂盖子,是应对此类事件的不传之秘!
这两天多的时间中,真正的麻烦在于要搞出两篇文章,经义文章竹筒开花,策问文章闻道说。
自己写是不可能自己写的,一辈子都不可能,于是翻出原身曾经写过的所有文章,从中挑选近似的选题。
其实像这种类似前世古代的科举考试,多两天少两天真的区别不大,没有灵性,没有合适的切入点,没有思想性的展开,就算是給你一年的时间,一个平庸的人也写不出来盖世的文章。起码娄小乙在这方面的天赋就很有限,原身的他就很一般,现在的他就更一般。
唯一的好处是可以打小抄,可以翻阅各种文献;遗憾的是,时间太紧了没法找枪手,也很难找到信的过的枪手,
东拼西凑就是他的对策,两日下来,终于搞出了两篇还算是看的过去的文章,这已经是这具身体的极限,在他看来,如果综合四道考题的话,在两道贴经题目中他能拿满分,两篇文章大概能拿到中上,考虑到这是夏闱初级大考,录取人数多,水平要求不严,那么,其实过关也并不难?
两日后,在平安等一众长随的侍候下,天还未亮娄小乙就踏上了科举的征途,在一个准修行世界自己还来搞这个,真的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辰时末,众考生就位,考题发下,娄小乙打开一看,忧喜参半,
李三送来的四个答案,三对一错,两道贴经题都是对的,竹筒开花的经义题也是对的,错的是那道策论题,不是有关闻道有先后的题目,而是,
衙府之军,国之重器;当为士绅之私器耶?
事情明摆着,不是李三郎的漏题错误,而是有人换了题目!
针对的,就是当初普城派军队救援他们小七侠一事,前因后果也很明确,无双的那群穷酸书生朋友递上了联名状,学政赵大人看到后,来了普城就借题发挥搞了这么一出,没有明显的倾向性,但些微的不满是肯定的……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米虫,也是不好当的!
……考场是有专门的书院书舍的,成片排房能够容纳数百名考生,在整个照夜国的地方性书院中,普城书院的规模远称不上宏大,人口有限,经济实力也有限,就是这么个结果。
但不管书舍如何简陋,中心处高台上监考官所待的地方还是修建的很舒适的,三张太师椅并排而置,左面是府尊秦大人,右面是学道胡大人,中间则是学政观察赵大人,
考试时,这里是考场,考完后,这里是阅卷之所,总之在结果出来之前,这些监考阅卷之人都是不能离开书院的,以示公正,这是照夜国的规矩,
考试数日前已经结束,二十余名学院夫子正在紧张的审阅,数百份考卷,工作量其实不小;考生们常常抱怨书舍条件艰苦,其实对这些官员夫子来说,也强不到哪去,在这里坚持的时间更长,这样的年纪十数日下来,没点体力还真撑不住。
一名老者捧着一卷丝卷走了过来,面带疲惫,
“三位大人,此次录取的前五十名士子名单都在这里了,请几位大人验过!”
先胡大人,再秦大人,最后赵大人,其实像这种科举初级大考,对他们这样层次的人来说,也没谁会在这里面营私舞弊,连文状都过不去的无能之辈,又怎么可能看在这些大人物的眼中?
越往上,越是考取后有进入官场的层级,才是他们较力的地方,比如文典,文元,文魁……现在,不过是一群小学生瞎胡闹,没有出手的价值。
通常情况下,在糊名状态下,整体还算公平,除非有上官特别的针对。
这次考核,题目有所变化,原本由府尊和学道共同拟就的试题,巡视的学政又插了一杠子进来,于是便有了最后策论一题的变化,也不新鲜,在最初级的大考中,这种变动是被允许的,赵大人只改了一题,有些强硬的学政怀疑地方上作假,还有四题全改的呢。
胡大人,秦大人都在名策上画了押,这些录取的书卷他们也看过一些,基本都在水平之内,当然也不可能全看,没那功夫。
只赵大人在看过名策后皱了皱眉,
“前朝娄司马家公子的卷子呢?” hf();
第63章 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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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旁边两位大人看过来,赵大人自失的一笑,
“不要想那么多,我与娄府无旧!
不过在州郡临来时,有一群普城士子递了封联名状上来,说的就是数月前贵府在戈壁发生的一件蹊跷事,其中最出名的,就有这个娄公子吧?
于是我便改了这么个策问,也是事出有因!并非心血来潮!
不过夏闱结束,那娄家公子不在榜上,这也无所谓,权贵之家也多的是欺世盗名,不求上进之辈,不算什么。
但我很是好奇,作为当事人,他是怎么回答最后一个策问的?”
府尊心中咒骂,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酸丁,搞什么联名状?本来悄无声息的剥夺了那娄家公子的文状资格,神不知鬼不觉的,偏又节外生枝,整出这种事来!
也没法拒绝,越拒绝越引人生疑,都是老官油子,谁又能骗的了谁?
于是吩咐道:“去把娄公子的卷子拿来,給赵大人过目,也让我们欣赏欣赏娄司马家的家风!”
很快的,娄小乙的卷子被找了出来,学政赵大人接过卷子,也不看前面的贴经和经义,便只翻到最后的策问一章,
只看了一眼,便笑道:“嗯,这个引题,有点意思!”
娄小乙的策问考卷上的第一句话,赫然写着:
论军民鱼水情!
………………
娄小乙现在已经不在普城,考完试的士子,有放纵的权利,不管在哪个时代,哪个世界,都是如此!
理由有很多,出游就是其中最普遍的一项,几个知交好友,或乘船,或纵马,去周边繁华府城游玩一番,甚至远的有直放州郡的,
乘放榜之前纵情欢乐,等放榜之后恐怕其中大部分人就欢乐不起来了,也是人之常情。
娄小乙编了个由头,说是要和李三等人去州郡耍耍,其实李三是要被贬往照夜国都照夜城,去州郡不过是顺路而已。
娄姚氏在这方面原本就很开明,她是司马的夫人,更是将军的独女,深知圈在巢穴的小鹰是永远也长不大的道理,又有李家的陪伴,能出什么事?
彩环姨在之前反倒是溺爱的先-锋,对娄小乙的出行一贯的审查严格,但这一次却破天荒的开了戒,对他的出行没有设置任何障碍,一方面是因为感觉这孩子确实长大了,杀人都敢,何况远游?另一方面也是觉的在同福凶杀案没有彻底平熄之前,出去避避风头是再好不过,所以,历史性的給他放了一,二个月的假。
原本是安排有三人随行,平安带一小厮,然后再加个老军,但娄小乙据理力争,最后便带了一个平安了事,主要是有首富李家的陪伴,那护卫都是成群结队,确实也不差这一,二个人!
接下来的正常操作,便是平安随李家车队独自前往州郡,而娄小乙则是自行其是。可怜平安,被半威胁半强迫,他早已上了娄小乙的賊船,现在是想下来都没有机会,一把的小辫子被抓着呢。
娄小乙已经深入戈壁超过五天了,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正常普通凡人的极限,但他仍然在往前进发!
人在戈壁,最危险的无非是两点,一是水,二是方向!
水,他带的很充足,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他也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样需要大量的水份,因为能自身调节,既能调节自身的消耗,也能控制身体水份的散发,这是修行赋与他的基本能力。
方向,戈壁上是有地标的,以他现在的记忆力,记住一些标志性的东西并不困难;三千年目睹奇形怪状中曾经提到过这片戈壁,上面提点到,这片区域也许其他的都在变化,但灵机流动方向是不变的,因为戈壁深处埋藏着一条古老贫嵴的灵脉,这也是产生白沙虫的原因。
灵机流动方向不变,他就能能找到回去的路,这一点,在这五天里已经得到了印证。
戈壁,和沙漠到底不同;戈壁是粗砂,砾石,黄土组成,还有少量的植被,风沙过后,地貌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这一点上,和全是流沙,一吹一个样的真正沙漠完全不同。
他带了两头沙驼,这是在戈壁中行走的利器,是在戈壁边缘用骏马和沙民换的,谈好了加些钱,等回去后再换回来。
沙驼在戈壁中的速度不比马慢,但负重力却要强过太多,而且还能数日不饮水,这就是沙驼的真正价值所在,
这片戈壁,要深入核心区域需要半月时间,近千里地,大小可能和他前世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差不多,对现在的娄小乙来说已经很大了,如果在前世,他都没可能完成这样独自穿行的壮举。
不是他变了性格来这里找死,而是有不得不来的原因,否则只靠卯酉修行,外加上那些白沙虫,他修为的进境有如龟步,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达到感应之期,再混数十百年的寿命,所以,必须要拼一次。
这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在十数次捕捉白沙虫时,和边缘的沙民们聊天闲话得到的信息,沙民中有些胆大的,因为各种原因,进去过戈壁深处,所以很多东西,并不是外界能够知道的;娄小乙施以小恩小惠,也顺便向沙民们学习一些如何在戈壁中生存的诀窍。
独自进入戈壁沙漠,这么大的事,胆小如他,当然要准备的尽量周全才是,这是基本的做事方法,为了多活几年,他也是拼了。
他并不是一直在奔驰,夜晚寒冷,气温零下,是不能奔跑的,哪怕人受的了,沙驼也受不了,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体条件,比普通凡人那是强过太多,但还没到水火不浸的地步,一样要休息,要睡觉,要避寒。
白天午后酷暑,和晚上是两个极端,这样的环境等闲人接受不了,但娄小乙在苦苦坚持数日后,发现这样的艰苦对个人实力的提高是很有好处的,
进步,永远和压力相匹配,就像猴哥得在老君炉里锻炼些时日,才有日后的脱胎换骨。
他依然在每日卯酉之时感受天地灵机,食气修行;依然每跑出一日时间,就挖个坑捉些白沙虫补充灵机,只不过不再把它们捉到瓷瓶中,而是自己坐在坑底,直接吸收,只要控制好豚线香的量,以他现在的承受力,六,七十只白沙虫的灵蛰,他还是受的起的。 hf();
第64章 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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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有出游的由头,他得到了一笔不菲的钱财,彩虹姨又偷偷塞給了他很多,用她的话讲,这都是不买考题省下来的。
长这么大,一直都在用家里的补贴,他很有些惭愧,可他确实没找到发财的路径,无论前世今生,他对如何敛财都缺乏天赋。
不过家人之间,不就是应该这样互相扶持么?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地方,他又何必斤斤计较于不会赚钱?维护好娄府才是他的责任。
这就是懒人的思维,他觉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儿子吃老娘,天经地义!
白天要抽出一部分时间修行,晚上要睡觉休息,旅途上也不可能走捷径,这样下来,一天其实也走不了多少路。
三分旅行三分风景三分修行,这种方式很让他沉醉,他有点怀疑,经过这一次的撒野,未来他还会不会老老实实的闷在娄府足不出户?
戈壁的黄昏,格外的美丽,如果忽略了它潜在危险的情况下。
砂滩上,两驼一人在追逐奔跑……是的,自进如戈壁以来,娄小乙就没有骑过沙驼,而是使用风卷遁甲,与沙驼竞速,比耐力;这是个天然锻炼脚头的地方,再学普通人那样端坐驼峰上打盹,就是浪费机会。
在娄府,在普城,可没有这样能够纵情奔驰的机会!也只有在这样的奔驰中,他才能彻底熟悉三个档位的切换,才能真正明白以自己的灵力储存,怎么跑才最经济,才最高效!
这些,都是闷在书房里得不到的经验,极重要的经验!
这是进入戈壁的第十日,按照行程推算,从这里开始往下走,将慢慢接近戈壁滩的核心;一路上娄小乙都没有接触,或者看到任何人,不是戈壁没有穿越者,而是穿越戈壁的商队都在有经验的向导指引下,走的是最安全,距离水源最近的路径,这和娄小乙的切直线完全不沾边。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娄小乙熟练的找到了一个背风的地方,一坐砂土山的背面;打下桩子,拴好沙驼,給它们倒上珍贵的清水,这是他在三日前偶遇一处小绿洲时灌满的。
然后就是搭建自己的小帐篷,关键是要把桩钉打结实了,否则半夜起风,都不等你反应过来,帐篷就会飞的无影无踪,他已经失去了一套,这是最后一套,如果再被刮走,他晚上就只能和臭哄哄的沙驼挤着睡了。
帐篷很矮,因为高了兜风,一人不能直立,也就是勉强盘坐,
在戈壁中烧烤是个美好的梦想,也就只能想想,不能做;在这里,清水,饼饢,肉干,架起火泡软了就是一顿;囫囵点的就干脆把三样东西塞进嘴里胃里让它们自己搅拌去。
现实,让幻想走远,不过也许,神仙能做到吧?
娄小乙盘坐在一株沙棘旁,沐浴在落日余晖下,开始今日的酉时修行;别人的话,要么喜欢在高处可以一览无余,要么在坑中隐蔽好自身,他则是喜欢靠着有生命力的东西修行,挨着人心里不踏实,也就是植物能让他在修行中还能感觉到一丝生命的力量。
这是个奇怪的嗜好,来自于前世孤独的他,不信任人,也不信任动物,唯独对植物情有独钟;在娄府,有两位老夫人的关爱,这种孤独感就弱了很多,但一出来,就故态复萌。
说根到底,他其实是个渴望被关爱的人,但因为放不开心扉,也就融不进热闹的世界中去。
在心情的自我放飞中,娄小乙完成了这次酉时修行,补充了日间因为使用遁甲奔跑而丧失的灵力,但增加也很有限,可能因为身处大自然,比在城市中要强一些,但也强不了多少,指望这样的变化,感应仍然遥遥无期。
修行,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并不同于简单的积累,日复一日的坐在那里打坐运功就好;一种更好的方式就是,消耗-补满-再消耗-再补满,在这样的重复中丹田强大的过程要远比一直枯坐要来的快的多。
但丹田中灵力的消耗又意味着危险,这需要平衡,需要因地制宜。
等酉时修行结束,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娄小乙懒的生火,就把坚硬的肉干,还有同样坚硬的饢饼塞进嘴里,和水细嚼慢咽,得亏修行給了他一副好牙口,还能对付过去。
饭后的消化,便用莽牛身的修练来替代;娄小乙之所以练这个,其实也是没有多少选择,既然大家都说在食气期修练术法没有多大意义,他也就从善如流,前辈的经验总是有其道理的,
莽牛身是纯粹的血气锻炼之法,不需要借助任何外物,这一点上娄小乙很满意,至少证明这东西不是邪路子,这个阶段能够找到的可供战斗的方式实在太少,而且他接触修行的时间太短,真修练术法的话和别人比没有任何优势,就不如走走偏门,锻炼身体,这总没有大碍吧?
这套练体功法的特点就是极其消耗体内灵力,实际上就是用灵力来催化体内的血气壮大,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正好可以借此消耗身体内的灵力,有利于下一步他捉虫子完成今日的最后一次修行。
气温下降的很快,但刚刚修行完莽牛身的他正是浑身血气充盈之时,还能顶的住。
迅速在沙地上挖了个坑,这是他已经做了几个月的勾当,熟练的很,也不用瓷瓶,就是直接在坑底倒上几滴豚线香,然后坐在坑旁等待。
随着他越来越靠近戈壁核心区,他往坑里倒的豚线香也越来越少,因为……
一只又一只的白沙虫从坑底出现,贪婪的爬到豚线香位置,似乎那股人类闻不到的香气对他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因为豚线香倒的并不多,所以白沙虫聚集到三十余只时就很少再增加,就在娄小乙以为今日就是到此为止,准备下去找蛰时,眼角余光发现了一条和其他白沙虫有所区别的小东西……
仍然是白沙虫的形状,只是其腹部和普通白沙虫不同,有一条红线隐约其中……
这东西早就爬出来了,只不过从上面看与其他白沙虫无异,可能是嗅豚线香嗅美了,打了个滚,才让娄小乙发现了那丝不一样的血线。 hf();
第65章 血线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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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娄小乙闯入戈壁深处的真正目的。
他一直在担心,当白沙虫也不能满足自己对灵力的需求时,他该如何继续自己的修行?
一个低等修行世界,门派势力稀少,散修众多,互相排斥,他这样的大龄青年该如何达成自己的心愿?
去求人?求普城其他的老散修?这些人连自己都顾不了,又怎么可能帮助到他?如果再招来其他的祸事,比如怀疑他怎么踏入修行的,那就更麻烦!
他必须小心,因为在这个世界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两个关爱他的长辈。
而且他也塌不下面子,穷-屌-丝的臭毛病,宁可饿死,也不求人!
但在几个月去往戈壁捕捉白沙虫,和那些沙民的闲谈中他了解了一个事实,在戈壁深处有厉害的虫子,腹有红线,蛰人立毙!
在经过多人证实后,娄小乙就起了心思,很明显,这种带红线的虫子是普通白沙虫的一种进化版,升级版,之所以会蛰人一蛰毙命,不会是因为有毒素,一定是因为有过量的灵力瞬间渡人人体而产生的效果,
这种效果的最终目的是帮助人类改造身体机能,前提条件是你得先挺过最开始发作的那段时间,考虑到他自己有中平行气诀的帮助都在第一次被蛰时虚胀如球,普通凡人的境遇也就可想而知,这不是毒药,又胜似毒药,其中缘故谁又说的清楚?
这让娄小乙对自己的修行又重生一丝希望,如果这种腹带红线的白沙虫比普通白沙虫灵力高出很多的话,他就可以通过捕捉更多的红线虫来继续自己的修行。
问题在于,这样的秘密有多少人知道?是只他一个?还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倾向于后者。
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证明,这个世界的修行人能傻到和白沙虫相处成千上万年还不知道它们的功用!
他唯一的机会是,修行者们一时半会可能还没发现豚线香对白沙虫的致命诱惑力?所以很难捕捉!
这个时间不会太长,等豚线香这样的新鲜玩意在各国完全普及开来时,戈壁滩就不会再像现在这般的荒凉,以人类注重短利,赶尽杀绝的特点,真有这一天的话,白沙虫迟早会在这片戈壁绝种!
作为先行者,他能做的就只能是先喂饱自己,而不是像个环保者一样去考虑白沙虫的结局,那不是他该考虑的。
娄小乙仔细的观察着这条红线白沙虫的行动规律,很快就发现这东西和普通白沙虫一样的没有灵智,但在本能行为上却要霸道的多!
也不知道它通过了什么方法,或者气味,或者音波,或者碰触,其他白沙虫在短暂的进食后都被赶走,最后就剩下这一条在这里恋栈不去。
这是个机会,娄小乙再不犹豫,把手向红线虫伸去,不出意外的,被红线虫弓跃而起的身体放出尾部的灵刺,扎进手臂中。
瞬间,一股数月前初次接触白沙虫的感觉在身体中扩散,同样的无力感,肿胀感,酥麻感,就有如有千百只小虫子在经脉中爬行。
坐地行功,把这些扩散在身体当中的灵机吸纳导引,归为已用。
半个时辰过去,浑身清爽的娄小乙满足的叹息一声,从灵机总量上来看,红线虫的灵机总量足足有普通白沙虫的数十倍,这样大的差距,很合他的心意。
这意味着他跑来戈壁一次,将提供他很长时间的修行资源。否则如普通白沙虫那般,就只能把家搬到戈壁上去了。
第二日,卯时修行完毕,继续往戈壁深处进发,现在这地方,红线虫出现的几率还很低,没办法做到大量捕捉。
接下来的三日中,红线白沙虫的出现几率在持续提高,一小滴豚线香,就能引来个位数的红线白沙虫,娄小乙吸收的很过瘾,却没下手捕捉。
他心里很清楚,在彻底确定这地方是否安全前,不宜太过招摇;他的实力有限,战斗力有限,对修行世界的所知有限,如果就这么轻易的把自己的拿手绝活露出来,很不理智。
修行世界的储物之能,有无数的小空间物件,不管是存物的纳袋纳戒,还是养灵的兽袋兽戒,他是一个也没有,没地方买,也没钱买。
他的全部家当都在两驮沙驼上,瓶瓶罐罐的一大堆,就这么堆成小山般的两个大包袱,这种情况有什么秘密可瞒不了人,就算是逃跑,这些东西统统都得扔給人家,所以,不能急于下手。
第三日晚间,照例酉时修行,然后莽牛身锻体,等全身气血活泛时,找了个自以为合适的位置开始挖坑,平时他只挖三尺坑就可以滴豚线香,但今日不同,三尺挖了还不停,又接着挖了三尺,嘴里嘟嘟囔囔,
“奶奶的,都跑哪去了?不是说小虫虫晚上要比白天活跃么?”
嘴里嘟囔,手下沙铲不停,眼看七,八尺下去,坑口的砂土开始塌陷,挖多少塌多少,不能为继时,坑边才传来一声叹息,
“你这样挖是找不着白沙虫的!不过如果是給自己挖墓穴,我也不拦你,也好,连棺材都省了!”
娄小乙愕然抬头,坑边上站着两个中年道人,一高一矮,面相普通,但目神如炬,透着不寻常。
于是期期艾艾,“我只是在找水……”
另一个矮个的就笑骂道:“你找个锤子水!你那两峰沙驼上水囊无数,便洗个澡都够了!这是信不过道爷,防一手么?”
费力的把双脚从土砂中拔出来,攀着坑壁往上爬,一人多高的坑也不矮了,坑边砂石还不受力,爬的就很狼狈,还是高个子搭了把手才把他拉上去,
高个子道人揶揄道:“我看你沙驼上十数个瓷瓶子,恭喜小兄弟,这是丰收的赶脚?”
娄小乙被戳穿,也不尴尬,嘿嘿笑道:“还没开张!不过也快了,等到了戈壁深处,这些瓶子还不见得够呢!” hf();
第66章 自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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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道人互视一眼,心中了然。
这样的修行新手在他们的经历中,是见的太多了!初入修行,自觉和凡人有了区别,就开始沾沾自喜,得意忘形,不知从哪里听到戈壁上有白沙虫可以帮助修行,然后就带着瓶瓶罐罐的闯进来想大捞一把!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都走到这么深的地方,那些瓶子里还是空的,可想而知这小家伙的收获有多尴尬!
很正常,几乎是每一个散修的必经之路!像他们这样已经在修行路上折腾了数十年的老修,又真正比这年轻人强出多少?
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一日不感应,终究躲不过黄土一杯!
看到这年轻人,就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过往,感慨不已,也失去了进一步深谈的兴趣,螻蚁和螻蚁的交往,未来还都是螻蚁,有什么意义?
两人飘身就走,临走时矮个道人还留下了一句话,
“挖坑是没有前途的,没那本事,就别装穿山甲!
就此往西二日路程,有修行人联合捕捉白沙虫,你若去出把力,多少还能分杯羹,总比撅屁-股在这里卖傻力气强!
不过你若想着在这里挖出一个大宝藏来,怕人分润,那也由得你做独行侠!”
娄小乙看着他们离开,唇边的微笑开始慢慢变冷,这两个人的到来很突然,悄无声息,他差一点就暴露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幸运的是,脑海意识中那团浮运之云提醒了他;在娄小乙的日常中,这团浮运仿佛从来就没有变化过,颜色,形状,大小,便如死的一般;但谨慎如他,还是时不常在在意识中审视一下,他怕的是出现另外一个气运者,到时恐怕就不能善罢甘休!
在挖坑时,闲的无聊的他顺便就观察了下自己的那块气运浮云,结果发现那团浮云有变黑的迹象,由灰而黑,虽然并不明显,但对观察了近月的他来说,仍然很清晰!
这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他不明白,这东西也没说明书!
事出反常必有妖!
毕竟,这东西可能就是他来这个世界的唯一一个不死不活的金手指!
一定有什么危险?或者运气?正在准备降临!
是坑里会挖出什么奇珍异宝?前朝古迹?还是有天灾人祸?
为保险起见,他挖的就慢了些,而且没用豚线香!
这几乎就救了他一命!
他的感知弱的可怜,一直到那两个道人出现在坑边时才发现,才知道浮运的变化是因为有人祸!
或者说,如果他像往常那般滴下豚线香,引来红线白沙虫,那就是祸!
现在的他没有如此动作,一切犹未可知?
事实证明,他的谨慎让他没有引起两名修行人的怀疑,把他当成了一个懵懵憧憧的修行新手,在这里挖坑异想天开!
沙驼,包袱,挖深坑,这一切完美的刻画出了一个修行新人无知而又贪婪的嘴脸,对这样的新手,根本就没有出手的必要!
这才是修行人的思考方式!
在修行界,不能轻易拿好人坏人来衡量他人,没有利益瓜葛,可能就是不折不扣的好人;有了足以让人动心的利益,比如引出红线虫的方式,又没有守住利益的实力,那么好人就可能变成坏人!
茫茫戈壁,无论发生点什么,谁又知道?
把注意力回到意识海中,浮运正慢慢变回它本来的颜色!
好东西啊!相当于为他的生命增加了一层保险!
但疑问仍然很多,这东西的预警好像来的慢了些,危险都已经接近了才有反应;而且发出的信息模糊不清,还得去猜!
如果以后他遇上了大机缘,这东西也变色,结果把他唬的停了手,这损失找谁说理去?
一定要找出它的规律来!
想到就做,娄小乙抽出防身的短剑,比好架式对准了自己的脖颈,心话,
“我要自裁了,浮运有什么变化?”
结论是:毫无变化!
这东西有点灵性啊,还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既然暂时找不出来根源,也只能放弃,随着时间过去,修为变化,总会找出它的规律来!
娄小乙没有继续滴豚线香聚虫,他已经意识到了在戈壁的核心地带,并不只他一个修行人,从那矮个道人话中的意思,这里恐怕有一群修行人,同样也在找白沙虫!
为安全起见,他决定不再使用豚线香!
因为在行气食气时就是他最虚弱的状态,这两个道人能悄无声息的接近,别人也一定能,毕竟,在修行圈子里,他娄小乙现在还是不折不扣的新人!
在戈壁中漫无目的的转了两日,他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是为了安全而就此回头,还是冒险搏一次,收集一次红线虫就离开?
冒险?太过想当然!这两日中他又远远见到了三个修行人,以这样比较密集的出现频率,无法保证他在收集红线虫的过程中就一定没外人出现!
而且,他也没把握一次就收集到足够多的红线虫,能支撑很长一段时间的修行,如果只是捉取到十数只,数十只,那就完全没有意义!
就此打道回府?他又不甘心!
最后,他选择了一个看似冒险,其实却最自然的做法!
向西,加入那群散修!
对一个初入修行的新人来说,怎么做才是最自然,最不引人怀疑的?
那就是,在独立寻找罔然无果的情况下,主动向大部队靠拢,以期吃点残羹冷饭!
现在的娄小乙已经把捉取红线虫这个目的放在了其次,如果能借此机会结识一些修行中人,对他来说同样重要!
一个人的修行,实在是太难了,弯路太多,转不过来!
他发现自己的短板可不仅仅是在修为上,更表现在很多其他方面,比如,没有趁手的工具,纳袋纳戒等等合适的出行在外的器物,天天带着两头庞然大物算怎么回事?
比如,感知能力!不能什么都依靠意识海中的浮运,那可能是不靠谱的,只是意外之喜!他需要强大的感知,在别人还没发现他之前就先发现别人!
人有六识,眼,耳,鼻,舌,身,意!他是一样也没有!
意识,就是神识,需要到感应期时才能拥有的东西,现在指望不上,但其他五识却是可以修练的,但他却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不接触修行圈子,就永远也得不到这些功法! hf();
第67章 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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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证跑路时身上有最基本的资源,娄小乙把沙驼上的装备仔细的打了个包。
十瓶豚线香,是他这次带出来的,现在看来带的多了,好在这东西不太占地方,属于女士梳妆用的精巧小瓶子,必须全部带在身上。
一只水囊,一小包肉干,一条毯子,这是走出戈壁对他来说的基本需要。
一把短剑插在腰际,不是他喜欢剑,而是总得带把兵器防身?不带轻灵的短剑,难道带把鬼头刀,大铁枪?
这些东西,未来将和他行不离身。
……戈壁中心处,七名道人正在一处平坦的砂石地面上忙碌,看这架式,是在布列某种阵法。
他们不是来自一个组织的熟人,而是来自天南地北,大家为了一个目的汇聚在戈壁滩上的核心区域。
因为修为相近,因为个人力量在捉取红线虫时力不从心,因为抱团取暖的心思,七个人最终才走到了一起,当然,这里还飘荡着不少的独行客,不愿意合作的人。
人多了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布置范围比较大的阵法,在最大程度上捉取这片区域的红线虫;而且人多的话,就不怕有些恶客在一旁虎视眈眈。
唯一的难处是怎么分收成?
这个群落已经在戈壁上晃荡了一个多月,不停的找位置,不停的布阵,捉取,然后再换地方……在戈壁沙漠上布阵很有难度,因为有时候少量的流沙会改变阵型的结构,所以一般要找土质更坚硬的地方。
阵法捉虫是这个世界比较成-熟的捉虫方法,通过阵法波动刺激,把藏在地下的白沙虫逼出来;但这种法子的漏网率也很高,一般而言,能把法阵下的虫子逼出来一成就很不容易,其他的都会寻机逃跑。
这是食气期修士的无奈,他们的层次能力就这么高,也做不到更多……
白沙虫最无解的一招就是往下,往地层深处扎,只有少部分晕了头的才会往上蹿,这是本能,对食气阶段的修士来说,地层下不是他们的地盘,能力有限,够不着。
但就算是只有一成晕头往上蹿的,也足够大家惊喜一次,红线白沙虫是这片戈壁最珍贵的瑰宝,每一只普通白沙虫要进化到这种形态都需要至少百年的时间,灵力精纯,完美无缺,像他们这样修为的修士,一次修行有一,二只红线虫就已足够,在天地灵机匮乏的情况下,是修为增长的绝大助力。
以他们常年混迹戈壁的经验,每年来这里捕捉一,二个月,能拿到百十条红线虫就是不虚此行,就能在这一年中化解好几个月无灵可食的窘境。
捕捉就只能在夏季,其他季节这些虫子会躲在地层更深处,捕捉将更加的艰难。
这里,是新找的一处合适的布阵地点,七个人在这里已经忙碌一天,只等法阵完工就可以开始捕捉,一般这样的法阵就只能运行三次,三次之后,附近的白沙虫都会潜至深处,再发动法阵也就成果寥寥,如果只是捕得一些普通的白沙虫,那就完全没有价值。
两匹沙驼出现在忙碌的众人视线中,还有前面一个牵着沙驼的人,一顶宽大的遮阳笠,还有灰布裹脸,背后嚢肿的包袱,一副沙民向导的装束,
也没人去管他,这样装束的沙民出现在这里并不稀奇,也没人会对他们起什么心思,都是穷的叮珰乱响的原住民,如果遇到的灾祸,修行者还会帮他们一把,也是个善缘,
那沙民装束的却是笔直向他们走来,这很不寻常,一般有点见识的本地沙民看到他们都会尽量避开,不是因为他们会杀人,而是他们搞出来的白沙虫会蛰人。
但这个人却走过来,一直停在他们法阵的百步外,在那里东张西望的,
为首的修士就皱起了眉头,“你是何人?为何留在这里恋栈不去?等下沙虫肆虐,你如此不知轻重,被蛰了可没人来救你!”
那人却掀开布裹,恭敬道:“诸位前辈好!小子初入大道,因闻得戈壁有白沙虫出没,能助人修行,所以冒然前来……前几日偶遇两名前辈,看我寻虫无果,举止笨拙,所以指点这个方向说有修行前辈在这里围虫,可以过来试试运气。
借此相问,并无歹意,若前辈这里不缺人手,我便自去;若需要有个跑腿打杂的,晚辈还可略效绵薄之力!”
那修士和周围几个同伴互视一眼,不觉哑然失笑,这副装束还真把他们給骗了,不过初入修行的年轻人进来戈壁,不能完全无视环境的影响,可不就是这种装束么?
食气期没有神识,对方若不表露出能力,或者不特别接近时,也确实很难区别对方的身份。
“何人指点于你?可有来历?”
那年轻人就挠挠头,“没说来历,也没留字号,晚辈正挖坑寻虫,他们就突然出现在身边,嚇了我一跳……嗯,是两个人,一高一矮……”
一众修士就笑,这两个人他们当然知道,原本还是一伙的呢;数日前他们这一伙人其实有九个,只不过因为有急事,其中两个便提前离开,一高一矮,喜欢突然出现捉弄新人,可不正是那两个人的特点?
这是怕他们人手不够,又給他们凑了一个,不过这样的新手又能起什么作用?
那为首的修者和众人略一交流,便点了点头,
“你可会阵法?”
年轻人就摇头,“不会!还没时间学!”
“可习得什么术法?尤其是火焰类的?”
“不会!没地方学去!”
那修者就叹了口气,“什么都不会,就敢深入戈壁核心地带,你可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那么,你到底会什么?总不能在旁边为我们加油呐喊吧?”
那年轻人就尴尬,“我力气大!我勤快!跑腿打杂的事都能来得……”
修者就很无语,力气大?这里的修士哪个力气小了?力气大对付沙虫有用么?
不过勤快么,可能还有点用,毕竟他们七个修为层次都差不多,一些苦力活计确实也不好安排分配,有这么个东西可能也有点用? hf();
第68章 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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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加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但我丑话要说在前头!
我们这个集体,以贡献论报酬,你一不会布阵,二也灵力修为不够,就只能做些边角小料的差事,所以,分配上不要想着能平起平坐,有这个认知,最起码不会闹出生分,
如果你在活动中觉的分配不公,自走便是,不要无理取闹,大家在这地方苦守月余,脾气可都不是太好!”
年轻人笑道:“明白,我就是一新人,什么都不懂,就是抱着学习的目的来的,有骨头我就啃,有汤我就喝,什么都没有最起码还能积累经验!”
为首修士很满意他的态度,“如此,你准备一下吧,法阵已经接近完成,稍后就会开启,一旦开始,可就没时间处理私事了。”
年轻人高兴的冲众人做了一个团揖,又从沙驼背上卸下一个大瓶子,一尺来粗,两尺来高,用麻绳背在背上,再把两头沙驼拴好,便跑了过来,
为首修者就有些无语,他们都有数十年修行经历,不管混的好坏,一个灵兽袋总是有的,都没想到还有修行者用这样原始的东西,
“你这瓶子?”
年轻人快乐道:“装虫子啊!不够的话我沙驼上还有呢!”
众人皆笑,这大瓶子真装满,还不得装几千个虫子?可怜他们这些人忙活了月余,红线虫加起来也不过数百来条!
真是无知者无畏,活的简单点也好,最起码快乐。
一个很隐蔽的细节,这些人都没有互相通报姓名,除非本来就认识,这就是一个一次性的合作关系,明年还不知道会撞见哪个,在这一点上,每个人都很小心,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根底,这是最基本的自我保护。
娄小乙最终被安排在一个阵法不起眼的节点上,只需要鼓足灵力往法阵中灌输就是,变化他不会,控制更不懂,就连进去收拢红线白沙虫,别人都不放心,要么怕他把虫子惊跑了,或者就怕他被蛰了……
阵法发动,阵阵灵机波动向阵内数十平方丈内的地层下涌动,仿佛看不见的震荡波,频率就是让白沙虫最难受的那种,
这个范围内,地层下的白沙虫纷纷做出了反应,普通白沙虫近半往更深处钻,一半却选择往上面蹿;红线白沙虫就要聪明的多,他们中的近九成往下潜,只有一成往上起,
在娄小乙的眼中,法阵内的砂地上钻出了无数的小脑袋,然后是身子,在砂地上扭曲翻滚,忍受着让它们难受的灵机波动,
一名修者灵活的在法阵内穿行,手法纯熟,因为白沙虫在灵机震荡中都已经失去了攻击的欲望,所以人类的接近也引发了不了它们的尾刺,
那修者左手一只兽灵袋,右手食中两指一挑一扔,就把其中的红线虫扔进灵兽袋中,十分的快捷迅速,却对庞大数量的普通白沙虫不闻不问。
这样下来,不足一刻,娄小乙的灵力都有些顶不住时,整个法阵便停了下来,阵内的红线虫被拣拾一空,在他看来,总有数十只之多。
灵机震荡一撤,白沙虫们如蒙大赦,纷纷扎入砂地中,为首修士对娄小乙一点头,
“这些白砂虫,你尽可拣拾,莫要要辜负了你那个大瓶子!”
娄小乙大喜,雀跃入场,在法阵中总有些反应慢的,或者体格弱,还没有从震荡中恢复过来的普通白沙虫,他学那修者一样,一手大瓶子,一手往里挑,在所有白沙虫消失前,竟也抢了数十只,只乐得呵呵傻笑不已。
为首修者接过灵兽袋,略一检点,报道:“四十二只,巧了,一人六只!”
又把目光看向娄小乙,“你拣的白沙虫便只归你,不需要和人分配,怎么样,还算公平么?”
娄小乙呵呵傻笑,“公平!公平!我这数量上比你们加起来都多呢!”
装傻充楞,是实力不足时的护身符,一只红线白沙虫至少顶得百来只白沙虫,这其中的差别不需人教,这些老修欺负他不懂其中的区别,拿普通虫子搪塞他罢了。
娄小乙并不生气,他看的很开,谁也不欠他的,随便加一个人就指望能平分,自己又不是他们的爹!
要融入一个团队,一开始时就免不了要吃些亏,等亏吃的足够多了,才能慢慢取得他人的信任,才能在分配上慢慢得到应该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这些,他懂的很!
当然,对一个临时的组合来说,等他亏吃够了,估计大家也就散伙了,明年他还得从头吃一遍亏!但他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从这些修士的捕捉中学到的东西,比如,那种震荡白沙虫的频率,有了这个发现,他以后就能很精确的区分沙虫,而不必担心这些东西无谓的蛰刺。
而且,他也不会一直这么近乎免费的参与下去……谁吃亏谁占便宜,谁又说的清楚?
一次法阵驱虫结束,需要再等六个时辰才能开始下一次,否则那些跑了的白沙虫们不会回来,即使这样,下一次的收获也比不上首次;直到三次之后,这块区域再没有油水可捞,他们才会移动这个很麻烦的法阵。
大家都在休息打坐,恢复灵力;娄小乙却没闲着,从沙驼处取来了清水大饼肉干,挨个修士送过去,甭管接不接,它是个心意。
第一次,有三人接了清水,其他修士都拒绝了,他也没有因为别人的拒绝而显出不豫之色,而是神色自若的找了个地方自顾回息。
这样又过去了十来日,娄小乙就基本摸清楚了这个法阵的运转特点,本身也不是多么复杂的东西,只是一个人施展不来而已;但他不需要做到用这东西来捕捉白沙虫,只需要在不被蛰的情况下能分开他们就好,总比他现在使用的法子,松开瓶口一条缝,跃出多少来全凭天意要强的多。
普通白沙虫跃出来多点就多点,他还能抗的过去,如果是红线白沙虫跃出来多了,会要他小命的。
娄小乙有了离去之意,但还需要找个好的机会,不能走的太过突兀,这里的修者都是人精,而且,他还有些自己的打算。
这片区域,因为他们这一伙人一直在这里活动,所以零散的修士也不愿意过来招惹他们,最重要的是,理论上他们这块地方的红线虫已经被搜刮过,属于被割过韭菜的,来了也没什么意思。
只有娄小乙知道,如果动用豚线香,还不知道有多少虫子会涌出来呢,用法阵驱虫,终归是件效率很低的方式。 hf();
第69章 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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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加快了他离开的节奏,
意识海中的那片浮运突然发生了变化,这一次不是变颜色,而是,尤如真正的云团一样的四分五裂!
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娄小乙搞不明白!但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什么好事是通过四分五裂来表现的?
难道这是气运在提示他这个小团体会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分崩离析?
他决定离开!
现在的他们刚刚完成了一次法阵驱虫,分配仍然是一贯的公正,距离下一次,他们还有六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娄小乙仍然保持着他与人为善的作风,为每个人都送去了清水和食物,不过现在,已经有五个人开始接受了他的好意,只有两个仍然拒绝。
他很清楚,接受好意的未必就都是真正的接受了他,而拒绝他好意的也未必就心存恶意,也许就是性格上的清高,不愿意受人好处呢?
七个人各自回气的地方都分的很开,这也是修士的自我保护习惯,当娄小乙送到第三个修士时,这名老修突然开了口,娄小乙知道他,是从一开始就接受他清水的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至理名言!
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就是待在和自己实力水平相近的人群中,而不是无自知之明的往上够!
这个法阵,驱虫效果差强人意,人们都以为用法阵驱虫是戈壁上唯一的方法,但不知道的是,其实还有一种方法比法阵更有效,那就是修士带有灵力的血脉!”
说完这句话,老修就闭口不言,娄小乙也不再问,一揖而退,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最后在结束这次的夏季捕虫前,用娄小乙的血来吸引最后一次白沙虫么?
如果这是真的,那一高一矮两个修士又在其中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这注定了是个没有答案的疑问,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去尝试最后的人心变化,也许有,也许没有,不到最后,没有结果。
来到为首的修士面前,默默的放下清水,今天不知怎么回事,这个一向话少的修士也开了口,
“萍水相逢,咱们在一起也相处了十余日,我们分红线虫,你得白沙虫,心里可有怨恨?
你不用否认,是人就会有不满,只不过有的人会说出来,有的人却是藏在心里,留待他日!
你不说出来,还每日继续为我们送水送食,这份隐忍很可怕,这样不好,下次扮怂时,记得更自然些,要把自己的贪念表现出来,而不是像个圣人!
我们都觉的对你有些亏欠,但若让我们拿出红线虫来补贴你也是不愿的,所以,就凑了个灵兽袋給你,别再背着那个大瓷瓶子了,太难看!”
娄小乙慢慢的离开大家的视线,在这些久经世情的老家伙们的眼中,他觉的自己是真正青涩的,竟然完全失去了判断的依据!
好像谁都有好意?好像谁也都有恶意?真正是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故事的情节发展脉络到底是如何的?
好奇心都让他有一股冲动,想留下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一高一瘦两个道人是給他机会还是把他往坑里推?老修士是在耸人听闻离间他和众人的关系还是确有其事?为首修士这段话既戳破了他的伪装又給了他一个甜枣?
他想不明白,但不代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你玩你的,我做我的,这就是娄小乙的应对,虽然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的前世到底是做什么的了,但那种反其道而行的本能还是支配了他。
娄小乙找了座小土山的背面,这是他特意找的位置,和其他人都隔绝了开来,至少,在视线上他们看不到自己,从这里往后跑,就是回普城的方向!
两头沙驼也拴在这里,从上面取下沙铲,迅速挖了一个浅坑,他现在还有五个多时辰,完全来得及。
再次整理身上的装备,把新得的灵兽袋挂在一头沙驼上,虽然他很希望得到这么一个东西,但如果是别人給的,尤其是不知底细的人給的,他又如何敢用?
解下身后的大瓷瓶,把这十来日拣到的普通白沙虫倒掉,然后把瓷瓶放置坑底,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把身上所有十瓶豚线香都倒了进去!
然后用绳子吊着瓶盖,在沉默中等待。
这是他使用豚线香以来倒的最多的一次,打的主意就是捞一瓶子就走,至于背后修士之间的那些勾心斗角,他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老修士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一匹狼崽子,就不能和一群成年豹子玩在一起,早晚会被玩坏的。
原本以为白沙虫聚集的时间怎么也得个把时辰才能在数量上有个满意的结果,但意外的是,由于这片区域的白沙虫被修士们的驱虫法阵折腾的不轻,在豚线香浓烈的气味散发开去之后,对疲惫的白沙虫就是难得的大补之物,四面八方的白沙虫开始疯狂的向这里汇集,这在其他核心区域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在法阵流毒和豚线香的合力下,就这么发生了!
一开始还是普通白沙虫居多,等到后来已经变成红线虫占了多数,它们更加强壮的身体把普通白沙虫挤了出去,独霸整个瓶底!
渐渐的,整个瓶子都挤满了红线虫,娄小乙在数过上千后已不再细数,他现在犹豫不决的是,什么时候把瓶盖盖下去?能不能盖的住?
正犹豫中,偶然抬头,看见前面极远处的云层,有些怪异的堆积,就像……娄小乙猛然把注意力放回意识海中,赫然发现那团浮运已经竖立如墙!
心中一震,已经是完全明白过来,再不犹豫,猛然把瓶盖一落,正正把瓶中的数千红线虫扣个正着!
知道耽误不得,也不顾下面瓶子外壁上还爬有不少沙虫,抖出毯子,合身扑下,搂头盖住整个瓶身!
饶是他做的仔细,还是有十数道巨痛传来,其中大部分是普通白沙虫的尾刺,但也有几道是红线虫的攻击!
强忍住逐渐开始肿脹起来的身体,也来不及去绑缚瓷瓶,就这么连毯子带瓷瓶的抱着,开启风卷遁甲的极速狂飚三档,迎着开始变的清晰的云层飞奔,
这一刻,两头沙驼他是再也顾不得了,估计这东西哪怕在沙暴中也自有自己的生存能力吧? hf();
第70章 沙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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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戈壁风暴,是迎着跑?还是顺着跑?或者不跑,原地卧倒?这是一个问题!
正确答案是原地卧倒,在沙暴来临前圈好牲口,放平帐篷,这样一场沙暴下来,活下来的机会不小!
当然,也视沙暴的强度和持续时间!
但这是普通凡人的应对方式,对修行人来说,还有其他的选择!
娄小乙选择的迎着沙暴跑,是最快的脱离沙暴的方式,前提条件是,他得挺过沙暴过身的那个阶段!
这种方式也不是一直在跑,抗不动时,也一样要原地卧倒以避风头,这是普通人做不到的。
他必须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第一,他必须在第一时间距离那几个修行人更远些,第二,他现在被白沙虫蛰的迷迷糊糊,就只能通过疯狂的运转中平行气诀,运转风卷遁甲来消耗那些被刺入的灵力!
都是被逼的!
这一次意识海中給出的警讯,不是人祸,而是天灾!
和那些修行者根本就没关系!
他没有事先通知谁,没必要,人家在戈壁混了几十年,应对戈壁沙暴的经验比他丰富的多,修为也高,活命根本就不是问题。
如果能让他们认为他在沙暴中被冲散,蒙难,那是再好不过的情况。
一个小小的,莽撞的修行新人,谁在意?
层积云在剧烈的翻滚,积聚的很快,这就是戈壁风暴的特点,非常迅速,来的突然,去的快,暴发性极强!
起风了!
从小到大,越来越强;很快的,积云仿佛要塌陷一般,层层压下来,排山倒海,让人窒息!有一股吞噬一切的气势!
黄沙漫天,不见明日,眼不能视,鼻不能嗅,嘴不能张……如果是普通凡人,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永远不要离开他们的沙驼群,
但娄小乙依然在奔跑,哪怕跑的有点东倒西歪,踉踉跄跄……不是他逞英雄,装好汉,展豪情……而是身体内涌动的超过他承受能力的灵机,让他经脉肿脹,气血翻腾!
他没有时间去仔细处理瓶子,因为贪婪,豚线香又倒的太多,所以收束时就有些控制不住!
他现在至多承受一,二条红线虫的灵机输入,现在却有三条蛰了他,还不包括十来条普通白沙虫,得亏他修练了莽牛身,否则现在翻滚的气血都能撑爆了他!
修行世界,这样做是大忌,属于拔苗助长,野蛮修行,很容易就走火入魔,坏了根基,不符合道家中-正平和的心态。
但他真的没办法!
风卷遁甲的速度,在第三档极速狂飚时是要超过骏马沙驼的,但这是不顶风的情况下,现在顶着风,脚下深一步浅一步的,好在,他终于有时间把瓶子背回身后,这样的好处在于,他可以爬了。
风大了,就只能爬,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就只是为了消耗灵力!
已经完全成了一个沙人,抗争的不是沙暴,而是自己的命运!
阴差阳错之下把自己逼到了这个份上,完全失去了当米虫的从容,也不知到底是哪里出的乱子?
还是,自己本来就是个不甘于平淡的人?
娄小乙自意识到会有戈壁风暴那一刻起,没有阻碍奔跑的时间只有一刻,一刻后,风暴骤起;他不得不伏低身体,再然后四肢爬行,依靠风卷遁甲加诸在身上的力量来抗衡风暴的肆虐,最后也不过是仅仅保持龟速爬行而已。
在和风暴的抗争中,在中平行气诀和风卷遁甲的疯狂吸收和消耗下,身体中被红线虫蛰入的灵机力量终于在渡过最=高=潮后,开始进如了平缓的下降阶段,意识到了这一点,娄小乙干脆的找了个相对高一些的位置,全身往地下一趴,
不跑了!
这不是为了证明与天斗与大自然斗的勇气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初入修行的小修士就敢妄言抗衡大自然?
既然体内的灵机风暴已过,那么重点就是外面的自然风暴,他不能再过份消耗灵力,如果这次的沙暴持续的时间很长,他反而会再次陷入身体内灵力不够的状态。
没有固定不变的计划,随自身随环境而变化,顶风而行是抗争,撅屁-股朝天认怂也是一种抗争!
戈壁上的沙暴持续时间一般都不会超过六个时辰,半天的时间,它们是戈壁上昼夜反差剧烈的温差再加上些其他的条件而引发的气象变化,是一种短暂的热力现象,不具备长时间持续肆虐的自然条件。
而这一次的沙暴,来的极其的猛恶,暴发力十足,但消失的也快,一个多时辰后,风头已过。
娄小乙又趴了一刻,才从几乎把他掩埋的沙土中挣出来,还好,瓷瓶还在,水还在,有这些东西,已经足够他走出戈壁。
再次辨识了一下方向,因为风力减弱,灵机也开始重回有序,这給他的定位带来了方便,
喝了一大口水,他有些好奇那些留在核心处的修者们会怎么看待他的失踪?两匹沙驼自有其动物的本能,它们能预感到危险的来临,会自己跑出去寻找合适的地方躲藏,这就是他最后松开它们缰绳的原因。
来路中,他大概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但那不是不顾一切的全速奔行,现在,他想试试全速奔跑下,自己究竟需要多少时间回到普城。
戈壁上,一个身影在快速移动中,速度已经超过了奔马!
娄小乙把自己的几套功法全开,中平行气诀继续吸收那些红线虫灵机残留,莽牛身的血气运行为他提供了奔跑中身体的营养平衡,风卷遁甲的第三档则为他的速度提供了保证!
前一种功法是吸收,后两种术法是输出,在高速运动中达到了平衡!
娄小乙发现自己虽然有个懒散的米虫梦想,但他这个米虫却是个喜欢速度的米虫?对前世的模糊让他甚至都记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谁?有什么爱好?是什么职业?这些,都在漫长的宇宙飘流中渐渐丢失,剩下的就只是一种本能,一种我有前世的本能。
这些已经开始破碎的记忆在终于找到这具身体后,第一个本能就是当米虫!
那么现在,他又找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爱好-速度!
极致的速度,那种在极速中放纵的感觉,让他无比的迷恋!
我前世难不成是个赛车手? hf();
第71章 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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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风力越来越弱,夕阳终于出现在了天空,云层为之一空!碧空如洗!
平时的这个时间,娄小乙会坐下来开始他的酉时修练,但现在,他已经不满足于那种盘坐静止的感觉,既然都是食气修行,有卧的有站的有坐的,为什么就不能有跑的?
他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总是把自己的修行安排的井井有条,先酉时吸收天地灵机,再莽牛身锻炼消耗掉吸收到的灵力,最后再通过白沙虫再次让灵力充盈自己!
但这一次的沙暴,却让他发现其实完全可以把这三项揉合在一起,不对,还可以再加一项,风卷遁甲!
同时吸收天地灵机和白沙虫,同时使用莽牛身和风卷遁甲,两个功法吸,两个术法泄……带来的结果就是变身为一条在戈壁上奔跑的,永不知疲倦的沙狼!
这是来自全身心的愉悦!是灵魂快乐的颤抖!
什么自然?凭心而定,就是顺其自然!
感觉到灵力吸收已经有点跟不上消耗,娄小乙也不多想,反手往背后的瓶子中闪电般一伸,又是两股刺痛传来,这些红线白沙虫,反应真的很快!
哈哈大笑中,娄小乙再次提高速度,身后扬起一条长长的烟尘!
沙漠赛中的摩托车手?好像有这个印像?
三日中,娄小乙不眠不休,就这么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这个对他来说,最合适的修行状态,不是单纯为了多活百十年,而是彻底沉浸在修行的乐趣中。
一个职业,如果你不是发自内心的喜爱,那么成就也就有限,现在,他发现自己有些真心喜欢修行了,而不是把修行仅仅当成一个任务。
戈壁上,土石越来越多,流沙相对减少,当曾经葬送了他两个小伙伴的土壁窟刻出现在眼前时,双腿突然感觉到了某种炸裂,低头看下,两片刻有风翼法阵的玉片因为不能承受如此高强度的连续运转,碎成了粉末!
速度骤然下降,宣告了他这一次也不知道到底是修行还是逃命的戈壁狂奔总算是告一段落!
土壁窟刻旁边,立着一个高大的木牌,下端深深的钉在砂石中,上面写道:
“窟刻年久,谨防塌方,已有少游者殒命其内,勿为言之不预!”
少游者,就是指的他们这群小伙伴,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留在了历史中,也是咎由自取。
娄小乙却不把这些看在眼里,这里的危险已经奈何不了现在他这样的修行人,盘坐于土壁窟刻之顶,周围黄沙戈壁尽入眼底,空旷而宁静。
在把心神放在自己的丹田,那一团旺盛的灵机,和他入戈壁之前完全不能同日而语,以他的估计,短短一个多月的戈壁之行,他丹田的灵力储备,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修为,已经提升了两倍不止!
这么恐怖的速度,可能也是建立在原先修为的太过弱小而已,也让他后怕,当初弱不禁风的小螻蚁,怎么就敢单枪匹马的独闯戈壁核心禁地?
看来,自己以后的修行方式要改变一下了,坐在府里书房中的修行速度,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野心,
吃过仙果,谁还在意烂桃?体验过飞车,谁还会坐牛车?
娄小乙的心情不错,背上瓶子中的红线虫就是他最大的收获,虽然损失了两匹沙驼和一些物质,也完全值得,就是,现在这副样子得收拾一下,否则都不用化妆,也没人能认出他来。
身上没有银子,为了轻装,都在沙驼上的包袱中,这让他有些费思量。
一路往回晃,路人皆对这个满脸胡须,从头到尾灰扑扑的人敬而远之,看外表,又哪里是个少年人,根本就是个沧桑落魄中年大汉。
拐上去往普城的大路,娄小乙还是没想到怎么解决自身形象的问题,原本可以去沙民聚集地,但走失了两头沙驼,让他无颜面对这些淳朴的沙民,对这些沙民来说,沙驼之于他们,就像战马之于骑士。
如果不是相处了一段时间,沙民又信任他娄府公子的身份,否则是根本不可能让他用两匹骏马换两匹沙驼的,这和价值高低无关。
才一拐上大路,人流已见繁多,但在大路旁的一个土堆上,一个中年汉子却站在那里望眼欲穿,娄小乙一看,不禁笑出了声。
不是忠仆平安又是哪个?
……娄府公子回府了!
在外游历一个多月,这个时间不短,但在彩环姨看来,还不够长。
也没什么欢迎仪式,娄小乙第一时间就去往后院向两位夫人请安,顺便附上他从洲郡带回来的大包小包的礼物,当然,其实也不是他买的,都是平安代为购置,以及李家送給两位夫人的礼物。
这就是为什么一定要让平安跟去洲郡的原因。
“黑了,瘦了,不过也更精神了!”娄姚氏满意的看着儿子,心中就寻思着,看来以后还是不能把孩子圈在府中,容易养废了。
彩环姨也笑道:“我家小乙现在打扮打扮,普城人家谁能相比?黑点不怕,只要身体好!”
娄姚氏眉开眼笑,“小乙,你走后第十日,学院便传下了榜单,我家小乙以第十三名高中,总算让我和你彩姨放下了一门心思……
等明天有空,备上四色礼品,要多去座师处走动走动,你的身份不同普通士子,所以不仅胡大人那里,就是府尊秦大人那里,你都要去看看,别让人说我们娄府的不懂礼数,
可惜学政赵大人走的早,回了洲郡,否则你最应该拜谢的就是他,听说赵大人对你的策问赞不绝口呢!”
娄小乙就笑,“真的中了?我还以为会有些曲折呢!”
彩环姨就冲他眨了眨眼,“能有什么曲折?小乙读书多年,莫说是文状,就是文元文典文魁都拿得!”
在母亲这里用的饭,饭后娄小乙提议道:“母亲,平安已经跟我多年,虽然很得用,毕竟年纪也不小了,跟着儿子东跑西颠的,有些委屈他了,我看外院正好缺个掌总的,不如就让他去吧?”
这是娄小乙这个娄府小主人第一次就府中人事开口,娄姚氏当然不会拒绝他的建议,而且这个建议也很中肯,很合她的心意。
“那么,小乙看中哪个来做长随了么?”
娄小乙就笑,“其实也用不着,我若出去,就随便从下人里找一个就好,何必这么麻烦?”
娄姚氏,彩环姨齐声道,“不成,没个老成的,我们如何放心?还不得由着你性子乱来?” hf();
第72章 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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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平安恭敬的站着,脸上止不住的笑意,熬了二十多年,终于可以不用东奔西走的跟着这个越来越不安份的小主人了,之前他还没什么紧迫感,可最近半年下来,着实把他折腾的不轻,不仅腿累,心更累,就怕他什么时候捅出大漏子来。
“你很开心?”娄小乙看了眼藏不住喜色的平安。
平安坚定道:“不开心!离开公子,实在是老仆最伤心的……”
娄小乙止住他,“行了,别在这里装可怜了!看在你忠心办事的份上,我便依了你的愿望。不过还有两件事,你在离开之前要办妥,
一个是那个换沙驼的沙民那里,你去买两匹沙驼,要健壮的,把咱们的马换回来,顺便补他些银子,表达下丢失沙驼的欠意。
另外,你得給我物色一个接任者,要靠谱的!”
平安连忙点头,“公子放心,沙民那里我明日就亲自去办,必不委屈了他们;至于下一个长随,我已经有了几个目标,公子可以审审,都是最忠心,最健康,最有责任感,最……”
娄小乙再次打断了他,“停停,忠心很重要,不过在我这里还有更重要的,第一是嘴严,最好是闷葫芦,什么都不说的那种,
第二个就是要脾气软,我说什么是什么,没主见,没见识,没责任感!”
平安就嘀咕,“您这要求,找个傻子最合适了,方便您出去乱跑……我倒是有个人选,老刘家的老二,家生子,十九岁,什么都不会,最大爱好就是睡觉……”
……成了文状,也算是有了功名,已经十九岁成-年了,两位夫人对他的管束也松了许多,毕竟是成-年了,有自己的朋友圈子,有自己的爱好,不好管束太多。
男主外,女主内,仍然是这个世界的主流,无论是官面上的,还是读书人的圈子,或者商家的往来,都需要男主人能撑的起来;怎么撑起来?你不去外面和人交际,礼尚往来,这些人情上的东西从哪里来?宅在家中可是宅不出来的。
所以,娄小乙现在就拥有了比较自由的空间,至少,不需要每次出去都要向两位老夫人支会了。
拜访各位座师花了三日,他是在娄府自学成才的,哪有老师?但科举中事,这一届谁判了你的卷子,谁是主考官,谁就是你的老师,有提携之功。
在文状这个初级阶段还不明显,因为文状还做不得官,只是个前世古代秀才的层次,烂大街的东西;只有真正到了文典文魁,那才会真正有座师之争,是要站队的,选对了老师,外放官职都完全不一样,也有座师看好弟子前程,招了婿的,那是荣辱与共的关系。
好在娄小乙不需要经历这些,他的科举之途到文状为止,母亲不希望他走娄司马的老路,陷入朝堂永无休止的明争暗斗中,只希望他好好活下去,传宗接代;娄小乙自己当然更不会主动上进,能躺着,干嘛站着?
一个有上进心的米虫,那还是米虫么?
这几天他还抽空去了猴子和韩老幺的家里,实话实说,在当初的小七侠中,他是最没有诚意的那一个,能和这些人厮混在一起,更有赖于他似乎天生的人情往来能力,而不是真正的把这些人当成朋友。
要想成为真正的朋友,需要时间,需要相处,需要生死与共!
在这六人中,他和齐二,胖子的交情更真实些,其他人就有些淡,但这不代表自己会忘了他们,都是从土崖窟刻中爬出来的,他有义务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他们。
但是,他过高估计自己的能力了,以他现在的修为,还只是修真世界中一只小的不能再小的螻蚁,无论是手段,还是资源,都拿不出手。
他的能力,可以在日常中帮助府里两位老夫人舒筋活血推骨,保持肌体的活力,消除隐患;却做不到断肢重续,内脏复壮,也不仅只是修为问题,也是他的传承实在太过狭窄,那十三只竹简中,就没一只是涉及到养生医道的,只能徒呼奈何。
最终,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倒是这两个人对他的伸手很感激,也很感叹;曾经的小七侠,走的走,死的死,伤的伤,都是修行人,却落得这么个下场,而反倒是普通凡人娄小乙,却开始了他的修行之路,世事无常,让人唏嘘,
娄小乙没有和他们解释彼此修行之间的不同,没必要,徒生伤感,还不如就让他们留下这段美好的回忆。
生活渐渐的回到了正轨,每日清晨,在卯时修行完后,娄小乙都会像每个孝顺的孩子那样,去往母亲的房里请安,顺便給两位老夫人舒筋活血,
两位老夫人从一开始的并不情愿,在娄小乙的坚持下也就只能顺他心意,好歹是孩子的孝心,不能拒绝,到了后来,她们开始离不开娄小乙的按摩手法,也感觉到了身体内重新唤发的青春,双眼不再老眼昏花,双耳不在背聋轰鸣,有了食欲,有了活动的欲望……
如果有哪一天,因为其他事的耽搁,没有了这样的按摩,她们反倒是觉的心中空落落的,这是一种依赖的形成,是真正亲人之间的不可分割。
都是久历世情的老人精,对这样的变化两位夫人哪里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这层窗户纸一直没有捅破,就这么默契的承认,容忍。
她们在照夜国都时,无论是曾经的将军府,还是后来的司马府,也曾偶尔接触过那些所谓的异人,真正有大本事的人,深知这些东西并不虚妄,而是现实世界真实存在的,她们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孩子一直不愿娶亲的原因。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不敢点破,因为她们很清楚那些异人的最后归宿,不在凡世,而在虚无飘渺之中。
她们只是在默默的等待那一刻的到来,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来阻碍娄小乙的选择。
对深爱自己孩子的父母来说,让他自由的飞,就是最大的帮助!
这种奇妙的平衡,也就放纵了娄小乙的行动,他现在是真正自由的人,没官身,不在乎学籍,不需要养家糊口,连家里的大人都对他的去向不闻不问,真正做到了当一个快乐的米虫的心愿!
PS:友情推本书,修仙从当国师开始…… hf();
第73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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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其他时间,他会和几个老军一起在他收拾出来的宽阔庭院中学习技击之术,有鉴于在修为上和其他修士暂时无法弥补的差距,出于不对等的原则,他希望在身体和近身战斗中拥有一定的优势,
战斗,其实就是怎么把对方纳入自己擅长,而对方不擅长的局面,而不是一定要在对方擅长的方面去比个高低,这也是他穿越来的意识的本能。
况且,现在的术法修练在感应后都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而身体,即使到了神仙,也是有用的吧?
他还是很喜欢术法的,也不介意在闲下来时琢磨琢磨,慢慢的,也能喷火,也能凝冰,就是不太利落,娄小乙把把这种不利落归结为食气期的正常现象,起码在竹简里,那些前辈对食气期的术法也是这么评价的。
食气期用灵力模拟术法,和感应期用法力沟通自然,这完全是两个概念,他很期待,自己成就感应后,能学到他梦寐以求的不同法术。
绚丽多彩,千变万化,负手天地间,水火雷霆电!
这同样是他的追求,和当米虫是一个重量级的心愿!他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仿佛穿越的灵魂在宇宙中飘泊时,唯一不断在强化的欲-念。
感谢那道命运的力量,让他有了实践的机会!
他不着急,现在不过是为未来打基础,要有好的身体,要能对付不要脸冲到近前的人,要跑的快……这一切,就是为了未来在他双指之间,法凌天地。
这是米虫的一点小小的心愿。
有的时候他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人格分裂?既想当个安逸的米虫,把多活几十年作为人生的最高目标;又想在某些方面有所建树,比如一直对修行中的真正术法梦寐以求,为了最终达到这个目的,他甚至不惜在食气阶段对这些不正统的术法置之不理。
又比如他在体验过了极致的速度后,又对这种速度感极其迷恋,就盼望着自己有朝一日成为这个世界跑的最快的人!
这很矛盾!连他自己都能察觉到,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前世的自己就是这么一个目标游移不定的人?
也是,每一个屌-丝都有这样的特点,狗熊掰棒子,掰一个扔一个,却不能做到在某个方面真正的沉浸下去。
虽然明知道这样的未来,对前途的游移不定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但对现在却并不急迫?
术法是未来的方向,现在嘛,就先在其他方面打好基础,等感应筑基后,恐怕就不会有这么充足的时间来锻炼身体,锻炼速度了。
娄小乙很快就为自己找到了理由,说根到底,他是个相信直觉的人。
和老军们练习完技击,下午他会抽出时间继续阅读这个世界的各种书籍,尤其以闲杂为主,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可能是他前世的习惯吧?喜欢在某个网文世界里虚掷时光,灌水抛砖?
丑末寅初,娄府的人都知道这就是自家公子出外潇洒的时间了,会玩到很晚;去哪不知道,和谁会聚不知道,反正是看不到他回来的,直到第二日早上。
这不是像娄府这样书香人家该有的家风,你就算是出去倚红宿绿,也不能天天如此吧?就算是普城最放荡的纨绔,也做不到这样频繁的征伐,十八,九的少年,纵-欲伤身啊!
但既然娄府两位主母都不管,下人们在一段时间的不解后,也就听之任之,习以为常,但奇怪的是,好像娄公子也没出现走路扶墙根的情况?
反倒是越来越精神了!
娄小乙带着长随刘家二小子,一路溜马出城,就仿佛是去郊外野游,出的是北城门,前行十数里,有一家当地农户经营的客栈,很不正规,他们会在这里落足,拴好马匹,然后刘二开始回房睡觉,至于他的主人,神神秘秘的,爱去哪去哪,他是懒的管的。
刘二确实有些痴傻,他老子为此都快愁白了头,但谁知道娄公子竟然收他为长随,这让娄府阖府上下惊讶无比,就不知道自家公子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
如果让人知道娄小乙看上的是他嗜睡,估计会惊掉一地的下巴,但这种技能真的没法学,因为刘二是真睡,而其他人的学习就只能是假睡,你确定你能挣这份一天可以睡八,九个时辰的活计?
睡觉,也是能把人睡疯了的!
娄小乙则是步行抄小路进入戈壁,因为一次奔逃,让他彻底爱上了这个地方,而不是像第一次来土崖窟刻时,留下的只有恐惧。
小腿上贴着新刻的风翼阵法,又有改进,更加的着重第三档的极速狂飚,既为那种让人迷恋的速度感,又为了最大限度的消耗自身的灵力。
修为,就是这样在枯涸和满盈之间来回切换中才能快速的增长,就像一快电池,放尽-充满-放尽,只不过他是一块可以自我成-长的电池。
同样在快速变化的是他的身体,莽牛身的锻炼让他的身体超越了现下食气期应该具有的身体,血气的充盈,同样会滋养他的骨骼,经脉,肌肉,
对这个还算是比较纯正的练体之术,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莽牛身并不是把人练成像牛一样的五大三粗,肌肉虬结,络腮大汉;莽牛,指的是牛的那股精气神,通过强化血气皮肉筋膜,让人具备更强大的抗击打力和生命力,当然,在力量上的增加也非常明显,尤具爆发力;
但整个人却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去除了之前因久坐读书而生出的赘肉,使身体更协调,更修长,仿佛一根钢制弹簧一般。
坏消息是,这部练体之术十分的简单,简单到甚至没有初,中,高级阶段,你好歹来个什么莽牛劲,凶牛劲,天牛劲啊,也让人有个盼头,有个修行的目标,能通过达到不同的层次来产生满足感,就像前世那些传奇小说一样……
娄小乙修练这种练体术数月,感觉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瓶颈,进步变的缓慢起来,这么快就练穿了,他有些怀疑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修行界的正经练体术,更有可能是介于修行和凡间技击之术之间的这么一个东西。
没办法,资源有限,当灵机来路解决之后,功法问题又摆在了他的眼前。 hf();
第74章 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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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他每天晚上在戈壁上都会使用一只红线虫,外加滴几滴豚线香引来的百来只普通白沙虫。
在被蛰之后,他会把这些虫子放回沙漠,然后开始自己数个时辰的奔跑,基本上从天黑开始的戌时起,一直到子时末,整整三个时辰,丹田几空几盈,能跑出距离土崖窟刻百八十里外的一个大圈子。
当他子时末回到窟刻时,已经是子夜时分,回城不现实,城门已关,如果翻城墙而过,次数多了难免被人发现,惊世骇俗,没必要。
最重要的是,他能躺在窟刻之顶看星星!
这是他发现的自己的又一个爱好,仿佛看这戈壁上空无数星辰,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就像是无数年的朋友!
他能理解,这是灵魂在宇宙中飘荡久了落下的病!
他已经习惯了那种孤寂和深遂,这一点上,睡在书房里,和在这里天作被地当床,就完全不一样。
这里,因为远离人群,远离建筑,没有了人的气息,就仿佛和自然完全融合,睁开眼,就像是处身在星空的包围中,星空就是他,他就是星空!
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娄小乙处于这样的状态,已经超过了三个月,收获满满!
莽牛身练到头了,也不知该高兴,还是失落?
风卷遁甲的速度提到头了,包括对风翼法阵的改进,历经了无数个版本,终于暂时找到了最适合他的;这里只能说是暂时,随着修为的提高,见识的开阔,对法阵的更进一步理解,肯定还有提高的空间,但他也明白,没必要把精力放在这上面,感应筑基之后,就是扔掉玉片之时,那时他将接触到什么才是真正的遁法。
他的修为,以他自己的判断,比起进入戈壁前已经提高了近十倍,这是个基数太低的倍数,没什么实际意义,但他仍然认为,自己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食气的中级阶段。
就在昨日,丹田开始发亮,有微光闪动,这是量变引起的一点点的质变,可惜,中平行气诀对此没有太过细致的描述,他不得不承认,便宜老子娄司马搞到的这些功法,真的是基础的不能再基础,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东西。
一个普通凡人,哪怕他是高官,和修行人的世界也是仿佛隔了座山,在娄司马眼中了不得的东西,可能就是修行界中最不值钱的东西。
娄小乙不得不面对,他所有的修行手段,在已经成-长起来的他面前,都已经不够看,也包括那几只关于水火的竹简。
“该出去一趟了!哪怕是米虫,这袋子米吃完了,也该换一袋不是?”
在数月前的那次戈壁深处的冒险中,他和七名修士足足混了十来日,除了学到了一手控制分拣白沙虫的本事,偶尔也得过这些人的寥寥几句指点,不是具体功术,而是一些散修的生存原则。
还有就是互相之间讨论功法术法器物丹药,聊这些,就免不了带出来处,
其中就提到了一嘴鹤鸣山,就在照夜国内,山下有个小镇,名仙来镇;鹤鸣山上有修行道统,隐世不见,外人很难觑得其中的真面目,终年浓雾笼罩,不辨路径,
但山下的仙来镇却是不拒外人来访的,其实所谓外人,能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也就是附近区域中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散修,他们来这里,是因为鹤鸣山的道统在小镇中开了一家坊铺,既卖些山上修行人制作的成品,更收集天南海北的散修收集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来二去,日积月累,仙来镇就慢慢发展成了一座专供修行人交易的坊市,市场并不大,几十家店铺,绝大部分都是散修所开,因为在这里,背后有鹤鸣山的隐世门派道统隐隐镇压,所以就有了安全的保障,不用担心有持强买卖,强盗抢掠的事件发生,
声名就慢慢的传了开去,不说他国,最起码在照夜,在修行界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一个地方。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完全没有融入修行界的娄小乙就很是注意这方面的消息,对这鹤鸣山便有了印象。
他是个谨慎的,米虫一般都这样,听到后,也没有继续打听,暴露自己孤陋寡闻的本质;既然在凡世中有这么一个镇,当然也在官府的造册中,有山有镇,还怕打听不到具体的位置?
回普城后,借口游历爱好,去了几趟书院,在一个精通地理的老夫子的帮助下,很快就查到了这个位置,就在普城以南千来里远处,虽然已经出了州郡,但单论距离其实也不远,而且周围尽皆繁华城市,安全上没有大问题。
娄小乙很清楚,在这个低等修真世界,散修虽然稀少,但那是相对普通凡人而言,若论绝对数量,加起来恐怕也不是个小数目;像仙来镇这样的地方,在照夜国内不会少,只不过附近区域中这个有点名气罢了,距离不远也在情理之中。
大家都是可怜的食气修士,脚力有限,你指望他们说出万里外的某处大坊市,大修行道统,恐怕也不现实。
他一直在犹豫该不该去这个地方,一犹豫就犹豫了三个月,现在是逼到没办法了,空有红线虫这样的资源,却没有合适的功法来发挥出它们的效用,这才有了动身的念头。
就是一趟远游而已,他估计一切顺利的话,一个月内就能来回,就是去长长见识,随便看看能不能淘弄点东西。
他没有拜师的打算,更不想拜入道统,不管他现在有没有这样的资格。
父母在,不远游,娄小乙从来也没想过离开母亲去外面闯荡,要闯,也一定是在两位老夫人百年之后。
灵魂在宇宙中的飘泊,养成了他孤寂的性格;当他接触到这两个老人时,就完全被她们的关爱所捕获,孤寂的,也是最渴望被关怀的。
好像很矛盾,但他就是这么矛盾的人!
有时他也在想,同样是关怀,娶个媳妇关怀自己,和两个长辈的关怀到底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自己就很自然的接受了两个老人的关爱,却对更年轻的有抗拒?
后来他想明白了,他是不想有拖累,老婆,儿子,孙子,无穷无尽,真掉这坑里,什么愿望都没法实现,因为无数的牵挂会缠的你脱不开身,没机会没时间去自私的满足自己的爱好。
另外,这也是对这个世界真正的娄小乙的一个交待!
他仔细考虑了一遍,觉的在这个以凡人为主的世界好像修行者们也没那么嚣张,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约束他们,只不过以他现在的层次还感觉不到而已。
只是一个月罢了,就当是对自己考中文状的奖励,他給自己找了个理由。 hf();
第75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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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食后,娄小乙照例在后宅为两位老夫人捏肩,现在捏的是母亲,彩环姨则在旁边为他把扇,这是一家人每天必经的程序,从可有可无到现在的一日不可或缺,这个时间段,就连丫鬟也不被允许在场。
都是些家常琐事,东家长李家短的,娄小乙也不觉得烦,因为他很清楚,再过些年就算他想这么烦,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他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当需要做出决定时,他的下意识所作所为,充满了狠厉暴燥凶残,就像对无双的那一砖,对路不平的那一板,下手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所以他有时候就在想,我的那些已经忘却的过去,到底是做什么的呢?好像记的很多,但一涉及到他这个人,就仿佛记忆全失。
这样一个有时让他自己都怕的性格,却唯独极其在意亲情,只要两位老夫人还在,就不愿意出门闯荡。
当然,也可能这就是米虫的本性,就是个懒,却拉些其他的理由来遮掩自己的好吃懒做。
为这个府第,他没有做出一枚铜钱的奉献,反而却是花销最多的那一个,对此,他没有任何难为情。
还是那句话,儿子吃娘,天经地义!
对现在的娄小乙来说,完全的独立出去,自己生活,自己赚钱,还能补贴家用,还能处理外事,这样的儿子,真的是像娄姚氏这样的母亲所喜欢的么?
未必!
也许有的母亲会喜欢这样的儿子,但娄姚氏和彩环姨不会!
她们更愿意希望自己的羽翼能庇护自己的孩子,能为他遮风挡雨,无论孩子年纪大小;当你的成-长强大到剥夺了她们这样的权利时,留給她们的就只有失落,觉得自己无用,然后,不可避免的加速衰老!
所以,有的时候,安于当一个米虫,也是一种爱。
“母亲,彩姨,明日我大概要去安顺府走一趟,最快一月,最晚两月,必定回来,听说那里的泥偶很是出名,我就带着您老两位的画像,給您们捏些泥偶回来……”
娄小乙能清楚的感觉到,手下母亲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说话,
旁边的彩环姨轻描淡写,“小乙要去很长时间么?我听说小鹰有时会迷了方向,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娄小乙就笑,“要回来的,就是去采买些东西,顺便见识见识……入秋了,彩姨又开始做冬衣了吧,图案带花的我不要啊!我就要素色的,哪怕您一样颜色給我做两件也成啊!”
母亲和彩环姨也笑,是如释重负的笑,还想着回来穿新衣,那大概是不会一去不返的吧?毕竟,对修行人来说,这样的事例太多太多!
在都城的那些年,和普城的平凡日子不同,修行圈子要比外线城市发达的多,有财富,有权力,有时间,又有众多的散修混迹在都城,虽然也有不良人,但总体来说,私底下的修行气氛要比外地浓厚的多,
她们就亲眼目睹过多少曾经风华正茂的少年少女,因为修行而一去不返,再也不回头,哪怕在他们的家族已经拥有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这其中有才高五斗的学子,也有公卿贵族子弟,还有巨室大贾之后,甚至,还包括皇族!
大家都知道,只是不说出来而已,就为了维护这个国家最后的体面。
这就是当她们知道自己的孩子也踏上了这条路后,所经受的无奈的悲伤,一边是割舍不下的亲情,一边是孩子可能的长生之路,如何选择?
不是每个少年都能幸运的踏上这条路,几率极低,这也是娄姚氏虽然把丈夫留下的那些竹简送給他之后,又盼着他在这上面跌了跟头,自己放弃;
如此矛盾的心态让她们患得患失,平生第一次的希望自己的孩子更平凡些,更笨些,更普通些……但是,是金子总会发光,娄府的小小天地也圈不住少年的锋锐。
命运这东西,该来的,总会来,不会因为你的抗拒而过门不入!
但是,小乙这孩子好像和别的孩子不同,也包括他的修行,从来也没有嫌弃家里的牢笼,反而和她们愈发的亲近,就像,要一直这样到她们老去,离开……
她们很喜欢这样,却又担心这样会耽误孩子在修行上的未来,所以她们不开口,是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就会失去他。
娄小乙很明白她们的心思,老让她们这样提心吊胆的也不好,所以决定揭开这个盖子,
一手搂住母亲的肩膀,一手搂住彩姨的肩膀,
“母亲,彩姨,小乙现在也在修行,不过我的修行和他们不同!
他们的修行是抛开一切,追寻自己的大道;我的修行是抓住一切,不放弃身边的亲人!
如果修行注定要让身边的人思念,痛苦,那就不如不修行!
我不知道,当他们有所成时,午夜回思,会不会因为曾经的忽视,不珍惜而后悔?
反正我不会!
我不怕耽误时间!因为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如果连让自己的亲人渡过一个美好的晚年都做不到的话,我也没资格修行!”
母亲和彩环姨泪流满面,她们知道了孩子的心迹,这让她们心境大开,
娄姚氏就哭笑道:“我儿当然是最好的!只是,只是你可不能再作弊!”
娄小乙哈哈大笑,“我凭本事作的弊,有什么好担心的!
秋天到了,腊肉多做些,儿子回来要吃!
走了!”
娄小乙收拾好早已准备妥当的行囊,仍然是囊囊肿肿的一大包,两匹健马,都是选的最擅长行的脚口,
也不带长随,和母亲完全说明白后,两位老夫人也知道再不能以常理来衡量这个已经变的成-熟的孩子,也就由得他去,再也不愿约束于他,
轻骑出府,一载包袱一载人,扬长而去,正是,
世人总言报师恩,没有母恩何谈人?
自来斩情为大道,我偏背母求长生! hf();
第76章 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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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普城所属地界去往安顺府鹤鸣山,有两条路,一为水路,绕些远,但胜在悠闲,不受车马之苦,只要肯花银子,每日置酒舟上,有风景湖光,有娇俏船娘……
另一条就是陆路,直接穿州过县,取最短捷径,但是旅行的就比较辛苦,一,二日还可,时间长了少有人能坚持得住;旅行,也是需要经验技术的,不是你一通猛跑就能解决的,还得考虑在哪休息,在哪打尖,马匹的承受能力,沿途风雨,都是需要安排的。
但对修行人来说,尤其是像娄小乙这样的练有体术的,这种程度的辛苦就根本谈不上辛苦,比他数月每日夜晚在戈壁狂奔比起来,差的太远。
但也没必要一路狂奔,也没人他屁-股后面撵他,出普城往南,是越来越繁华,行人众多,可不是在戈壁上的百里不见人烟。
出门在外,身份是个问题,理论上照夜国不禁止平民自由流动,但在实际操作上,关关卡卡的,也甚是麻烦!
娄小乙有文状功名在身,这是最好最有效的通关资格,但他没有用,而是使用了从黑市上搞来的假身份,这是行商们最喜欢做的事,能让人摸不清他们的商业机密,货源,路径;
对娄小乙来说,他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根底,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老巢在普城,那里还有两个身无寸铁的老夫人。
他必须給娄府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不会因为自己在修行界中的是非而影响到她们,
换句话说,真到有必要下手时,也不需要为此而忌讳什么。
一路无话,该打尖打尖,该夜宿夜宿,就像一个真正正常的旅者,没有表现出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
娄小乙没有以他的书生面目出现,而是一副江湖人的打扮,斗笠,蓑衣,长剑,丝巾围住口鼻,他人本阳光英俊,再这么客意打扮的和行走江湖的少侠一般,其实是为了满足内心中对这种生活的向往,倒也引来了不少村妇游莺的关注,最起码,每日晚间住宿,就总有从门缝里递纸条的。
他不反感这种行为,但现下的他做这些,不太合适,而且关键是他也不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能不能抵御那些不能说出口的疾病?
也有在经过小树林时,从里面传来的娇呼声,“少侠,救命啊!”
这也太假了吧?以他修行者的能力,都看不穿树林里的动静人物,里面的人就能看清楚外面了?还知道是少侠?不是老侠?官人?
于是高声回应,“小娘子莫惊!我教你个乖,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安静的享受吧!”
纵马而过,后面传来恶毒的咒骂,
“享受你个锤子!小兔崽子,有朝一日落在老娘手里,让你生死不能!”
如此种种,也是江湖。
事实证明,如果你真的不想惹麻烦,那就一定没麻烦!那些一路之上都恨不得十个坑八个坎的,就一定是想水……
一路上,他只在安顺府停留了三日,找了当地最出名的匠人,为两位老夫人捏制泥偶,不过这东西一时半会完成不了,需要进窑烧制,需要时间,等他回程再取就刚刚好。
娄小乙于十六日后抵达安顺地界,千来里地跑这么慢,不是他一路游山玩水,而实在是这越往南的道路越难走,根本就没有直线可言,遇到湖泊就只有绕大圈子,遇到河流便只有上下回溯找渡口,水田也是越来越多,骑马根本就跑不起来,
这是一个很好的教训,如果不能飞行,那么选择什么样的交通工具你最好是根据环境而定,而不是只凭自己的喜好。
鹤鸣山在安顺府很有名,有名到几乎就无人不知道它!
它也是安顺府最出名的道教名山,有道观香火无数,据说都很灵验。
但是,鹤鸣山并不只是一座山,而是条山脉,其中锋头无数;南麓北麓都是香火旺盛,人流如织的观景圣地,便只有偏僻的西麓少有人至,有传言这里猛兽暗伏,毒雾缭绕,山高涧深,是真是假,也可能是隐世道统放出的声音而已。
西麓下有一小镇,近乎与世隔绝的环境,自給自足的经济,就是修真坊市仙来镇。
这一日,镇口来了一位少侠,一人双马,斗笠蓑衣快靴,口鼻以丝巾相蒙,只留下一对明亮的眼睛在外,背负长剑,身形修长,好一副行侠仗义少年郎的丰姿!
少年很懂规矩,却不纵马入镇,这是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尤其是乡下小地方的自我约束;大城是无所谓,本来就喧嚣无比,你骑不骑马的也没人来管你,但小地方不同,因为小地方都很安静,乡民很抱团,讨厌外人纵马飞驰,街道本就狭窄,撞到人踢到狗扰人清梦,都是让人生厌的举止。
夕阳西下,娄小乙牵马而入,余晖中拖出长长的背影,神秘,洒脱,独行,一股淡淡的忧郁气质扩散开来,尤如画卷一般!
几个镇中少女娇笑着指指点点,俚语叽喳,嘻笑而去,声音清亮,娥娜健康,这是原生态的味道,娄小乙很喜欢……
时至傍晚,各家各乎都升起了炊烟,食物的香味在这个晚秋的小镇上空飘荡,娄小乙发现自己饿了!
小镇主要的街道就是一条,其他的都是小弄小巷,一眼就能望到头;也有几处农家食肆,半挑的布帘在微风中荡漾,其中一副很中他的心意,上面写着,
“不求八拜,只需一面!”
很文雅的广告词!
牵马走过去,小地方也没人出来接待,只能自己把马在外面寻了个桩子拴好,挎上最着紧的小包袱,挑帘入内,开口道:
“店家,一碗面!多放臊子要大碗,不要香菜来头蒜!”
店内响起几声轻笑,以他耳力之强,竟也辨不出来出自哪个方位,有男有女,都很年轻!
晚秋,小镇,夕阳,炊烟……外加一个装赑的少年!
娄小乙却无所谓,他是个厚脸皮的,在适应了店内昏暗的灯光后,便在仅剩的一个空桌旁坐下,旁边紧挨着他的,是名老者,单独一人,看他坐下,便举杯致意,
还没等娄小乙回敬,已经开口道:“少年!仙来土语,你可能听懂?”
娄小乙茫然摇头,不知道这老者要表达的意思?
那老者正色道:“方才街上的几位当地女郎,她们土语嘻笑的意思是,
深秋艳阳不炙,何用斗笠遮阳?秋末雨水稀少,何必蓑衣护体?南方水路纵横,快靴沾泥难去!又非花粉季节,可笑丝巾遮面!” hf();
第77章 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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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数桌之人,再也压抑不住,哄堂大笑!
这样的取笑,对不同的人来说,就会有不同的解读!
量浅者会拔剑而起!面嫩者会羞愧难当!城府者会恼羞成怒!没经世事者则会举止失措,进退无当!
大家都在看这个小小的少年郎会是种什么样的反应?为这个无聊而枯燥的夜晚增加一点乐趣,她们敢如此做,当然就有控制局面的信心,把选择权交給了少年郎,是敌是友,是合是离,由他一言而决。
娄小乙的反应却在他们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既不怒也不恼,也不拘也不窘,只是怡然自得的抬头一笑,
“这样比较帅!”
在众人的无语中,娄小乙认真的看着老着,“老人家说的对!是我搭配不周!
应该换顶英雄帽!后面带两条飘带的那种!这样骑马奔驰,飘带飞扬,不羁自生!
再配件长麾风衣,或者斗蓬也可以,和飘带互相呼应,帅到天际!
鞋子嘛,长筒马靴如何?防水防滑,透着利落……
丝巾蒙鼻确实不妥,可若是空空荡荡的也没意思,您看,叼一枝野花如何?
这样进场,那些女郎是不是会改变态度?”
那老者站起身,端然一楫,自罚一杯,
“是老夫孟浪!小伙子这手唾面之功,老头子自愧不如!不如坐过来一叙?”
娄小乙呵呵一笑,团团一楫,“小子无名!并非真的没名,而是不敢报名,请诸位前辈长者,兄弟姐妹见晾!
人弱志短,马瘦毛长,只能谨言慎行,不敢随便张扬,我丑话说在前头,站在诸位面前的,除了帅是真的,其他可能都是假的!
今日一见,十分有缘,有好处,您说一声;有危险,您就当我是个屁!
谢谢您呐!”
一句话,在场所有的食客都会心一笑,无形中,距离便拉近了许多,对一个初出茅庐的修行新人,虽然他说的都是屁话,但也是实实在在,无可奈何的屁话,反倒是比那些冠冕堂皇的正言要更中听些。
这也是娄小乙现在的意识的一个本事,他总能在人情往来中,把自己置于一个相对更有利的位置,让人轻易不会拿他当作对手,敌人。
往老者桌前一坐,“老前辈,小子初次出门,想来仙来镇淘弄些东西,自己独自修行实在艰难,无人指引,无人印证,更无人商量,所以这仙来镇的规矩,您还得給小子仔细说道说道!
周围这么多同道,他们可都听着呢,您可不能拿虚言蒙我,挖坑埋我……”
那老者就自觉自己是自作自受,好好的喝酒消遣,非得凑趣耍弄这狗皮膏药做甚?现在倒好,没取笑到别人,却把自己扔了进来。
他也是个心胸豁达的,其实对大部分人来说,当你面对一个远不如你的小人物时,也很难小气得起来。
“你这小子,老夫蒙你能得什么好?埋你能有什么利?真正是一派胡言……”
娄小乙不再玩笑,正色道:“晚辈开个玩笑,长者不要介意!相信您也能看出来,晚辈实力有限,也是听人说这里有功法秘籍出售,所以不远万里前来碰碰运气!”
旁听众人齐齐鼓噪,老者听的是直摇头,
“且住!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就算你想隐瞒自己的出处,我们也理解,可能不能靠点谱?还不远万里?都出国界了,小子!”
娄小乙一点惭愧的意思也没有,“那就是个形容词,形容比较远的意思,您不必当真!”
众人都笑,话说人间百态,千奇百怪,这人满嘴的不着调,竟也引不起别人的反感,也是种本事。
老者就问,“你缺什么功法秘术,说来听听,哪怕我不完全知晓,周围这许多道友在此,想来也能給你一个确切的答案!去哪家坊铺?价格是否公道?”
娄小乙就挠挠头,“我好像,什么都缺!”
老者就叹了口气,这也正常,散修刚开始时,谁又不缺?都缺!
于是再问,“我是看出来了,你缺的是一套!这就比较难办了,要凑齐一套功法秘术,没点家当是不可能的!
我这话本不该问,可你有多少身家?灵石几枚?能否负担如此大的开销?
这次,我允许你说假话!”
娄小乙却无所谓,“这次,小子我还真就不想说假话!
银子有百十两,灵石么,老前辈,什么是灵石?”
老者又叹了口气,他发现今天叹气的时候有点多,对散修而言,入得修行却不知道灵石为何物,这一点也不新鲜!就连他在新入门时,也是不知何为灵石,闹了不少笑话的。
散修艰难,没有体系传承,没有固定的资源来源,只靠一点机缘入门,真的是难以为继。
稍微解释了下,老者已经兴趣大减,敷衍道:
“那你此来,究竟用什么来购置功法?心里就没点数么?”
娄小乙支支吾吾,又不想说,可是不说别人也无法給他中肯的建议,于是磨磨蹭蹭中,勉强从小包包中取出三只竹简,一本钟山修行概要,一本纸人术,一本莽牛身,遮遮掩掩道:
“晚辈虽然没有灵石,但却可以拿功法交换!”
整个小店,几乎所有食客都是来仙来镇兑换资源的散修,因为这地方偏僻,普通凡人也极少进来,仙来镇没有娱乐场所,若一定要找,也就是镇上有限的几家食铺酒肆,大部分散修都在居所用功,但总有少数坐不住的,嘴馋的,这就是小面馆的生意来源。
两人的对话所有人都在听,都想知道这个骚包装帅的少年郎有什么底牌,对他们来说,这是最大的乐趣,至于知道之后怎么做,那就只有天知道。
等娄小乙掏出了他的宝贝,所有关注的人齐齐嘘了一声,有觉的无趣的干脆结账走人,那是实在懒的再听,和这人光鲜的表面正好相反的,是这家伙穷酸到极致的身家!
老者再次叹了口气,果不出他所料,他也想结账走人了!
“小家伙,我来告诉你,你这些竹简,就算是扔到仙来镇街道上都没人拣!至多有当地人拾去烧火煮食!我猜你包包里还有不少这些东西吧?藏的还挺小心,不信你就扔出去,看有人要不?如果有修行人伸手,别人拣一本,老夫赔你十本!”
娄小乙却是不信,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宝贝,一副你骗我上当的架势!
“要么,您扔几本,看看晚辈拣不拣?” hf();
第78章 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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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无奈,他是真被这小子打败了,说他傻吧,有时比谁都精;说他精吧,又和个傻子一样的抱着这些垃圾不放!
还是散修的眼光太低,没什么见识,才如此让人笑话!
于是指点道:“真正修行界中的功法秘术玉简,是不会刻在竹简上的!
那需要至少感应期以上的修士,以自身灵力为媒,渡刻在玉简上,修行人只需贴简于额,其理自明,其简自毁,方合法不轻授,道不轻传的道理!
故此,真正的修行之术,又怎么可能如凡间书卷一般的可以随便抄录?真若这样,修行一道怕不早就烂大街了!
你这几门所谓的术法,我仅扫一眼便知道,只是真正修行之法在凡间的变通!是官府中为了对付修行人而批量制造出来的东西!
算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明白!
一句话,你这些东西一文不值,可别拿去坊市和店家换功法,轻则被骂,重则挨打,勿谓言之不预!”
娄小乙呆如木鸡,却仍然死死抱着他的竹简,面上虽如此,心中却是相信的,因为这老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没道理骗他,从旁边那些人的神色中,他也能看出来这些都是真话。其实这也符合他自己对这些竹简的判断!
风卷遁甲就像是个補助的弹簧,莽牛身就只能强身健体,修火七形还得用嘴喷,等等,这些东西和他对修行人的术法憧憬相去甚远,粗糙不堪!
官府中有专门对付修行人的力量他是知道的,现在看来,便宜老子娄司马拿到的这些竹简其实就是官府用来秘密训练死士的法子,是真正修行法术的凡间变通,估计选择的就是像齐二李三他们这样靠器物入道的人,不讲未来,只追求围攻之下,让食气修者手忙脚乱,靠数量取胜!
母亲不懂这些,以为这些竹简就是真正的修行法门,所以才珍而重之的拿給他,没准这都在他那个司马父亲的算计之下,知道年轻人很有可能痴迷这个,于是拿这些永远也练不成功的东西放在书房,就是为了未来磨他的性子,既然练不成,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放下。
但奇怪的是,为什么他在这种不可能中却取得了成功?仅仅是幸运?还是白沙虫?或者是意识海中的那团浮运?
浮运,也是运!
老者最后再叹了口气,向店家挥了挥手,放了一颗银角子于桌上,站起身,
“我请这位小哥吃面!”
走了两步,回头道:“来了也好,年轻人总要见识见识,也不算错!毕竟还有大把的时间,总能积攒些身家,也算是一种磨砺,谁又不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呢?”
老者这一走,仿佛约好的一般,其他修者也纷纷离开,经过娄小乙时,有叹息,有不屑,有摇头,有同情,可这些情绪仍然换不来哪怕一本功法,一道秘术!
同情,不能当饭吃,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老者在这里面还算是好的,好歹请了他一碗面!他所有的表演也就只值一碗面钱,十几个铜子儿!
走出的修士中也有几个年轻女修,却是以神态不屑者居多,这让娄小乙真正明白了,在修行界中想靠脸吃饭是行不通的,连仙来镇的本地凡人女郎都看不上,何况修-女?
这个教训很深刻,也很打击人!
店家过来取走了那颗小银角子,娄小乙却叫住了他,
“等等,方才那位前辈说请我吃面,可我吃一碗却不太够……”
店家面无表情,这人心得多大,才能在被奚落后还这么有胃口,还想着占便宜?
“这角银子,还够你要一碗的!”
娄小乙眉花眼笑,“那就再来一碗!”
……深夜,娄小乙盘坐在客栈的床榻上,房间很小,却很干净,这是小地方客栈的特色,对今日发生的种种,他有自己独特的判断!
他不是装疯卖傻,也不是故意博眼球造名声,说根到底,不过是一种自保的方式而已。
什么才是低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在他看来,低调绝不能肤浅的理解成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万事不出头,走路溜墙根,吃亏当享受,绝不是这样的!
都是经验丰富,人生阅历十足的老修油子,你缩在角落不说话,就以为大家都看不到?不注意你?把你当成空气?
太天真!
恐怕更加留意你是不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一举一动更在他人的注意中!屁大点的仙来镇,能躲到哪里去?
所以,要曝光,哪怕是主动曝光!最起码能让人对他有个粗略的认知:好耍帅,有点小聪明,初入修行,见识有限,等等,
当这些认知结合在一起时,一个结论就自然而然了:一个没有资源的穷小子!自以为是的底牌却是些在凡世官府中盛行的伪术法!
这就是他要达到的目的!也许不会瞒过所有人,但只要瞒过大部分就好!
他这么小心翼翼,因为他并不是个穷小子!他也是有底牌有身家的!他的身家就在腰间藏着的那两个小瓶子里,总共一百条红线虫!
一百条红线虫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食气后期修士数月的修行资源!
在修行界,货币形式很复杂,但基本的流通方式有两种,灵石和丹药,其他的物品基本上都是在价值上以它们为标准来衡量。
丹药的基石是最基本的食气丹,灵石则是下品灵石,它们在效果上是一致的,也就是说,吞一颗食气丹得到的效果,和手握一枚下品灵石的效果是差不多的。
这里只能说差不多,因为没有绝对,功法不同,体质差异,环境变化等等,所以有的人喜欢丹药,有的人喜欢灵石,于是就有了交换,有了流通!
至于再往上的养气丹,中品灵石,那是更高一级的体系,娄小乙现在也接触不到。
他的红线白沙虫,从吸收灵机的效果上来看,大概抵得一颗半的食气丹,或者下品灵石,再考虑红线虫经过生命能量的精淬后变的更纯粹,更容易被人体吸收,又没有丹药的丹毒,没有灵石的杂质,所以从价值上来算,一只红线虫,卖个好价格的话,可以卖到近两颗食气丹,或者两枚下品灵石!
也就是说,他娄小乙现在随身的身家就是近两百颗食气丹,或者近两百枚下品灵石!
对散修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面馆之中,单论个人的话,真还未必有人比他更富有!
这就是他必须小心翼翼的原因! hf();
第79章 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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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来镇的修真坊市,都集中在镇中唯一的一条街道上,就在娄小乙吃面食铺的左右,很小,也很方便,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地区性的修真交易场所,影响力很有限,可能在安顺府附近的区域有些名头,再远就声名不显。
没有摩肩擦踵,车水马龙的盛况,放在凡世,这就是个商业圈失败的范例,但什么东西一旦牵扯到了修真,也就变了味道,一个坊铺哪怕一年都没有成交一笔买卖,他们也不会在意这一年的房租人工钱,修真货币和凡间货币,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不可比。
这也正是当地人不排斥修真坊市的关键,又安静,又有钱拿,事还少,这样的商家谁不喜欢?
整个仙来镇,所谓的几十家修真坊市其实并不准确,真正经营和修行人有关的,不过十七家,这个数量能体现安顺地区及附近的修真概况,很不发达。
但对娄小乙来说,刚刚好!
他从街西开始,第一家坊铺名为凤来阁,听着大气,其实建筑上和阁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阁嘛,你怎么也得两层才能称阁,而在仙来镇,就没有两层的建筑!
坊内昏暗,不知是来的早的原因,还是这里本来就人少的原因,整个不大的空间内就一个客人在那里不知在端详什么,对娄小乙的到来无动于衷。
这里的摆设很简单,一个掌柜的高柜台,一个不知是伙计还是老板的人在那里有气无力的擦着柜台;另外还有七,八只凳子随意摆在店内,靠墙有一个破旧的书橱,这似乎就是全部?
指望和他前世那样的服务业从业态度是不可能的了,既没有明亮的灯光,也没有热情的店家,更没有摆设整齐的货品……仿佛凡间凌晨鬼市的气氛。
娄小乙并不吃惊,昨日在小面馆里,他已对这里的坊市有了个大概的了解,那通装样并不白费,常识性的东西还是了解了不少。
来到靠墙摆放书橱前,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五只竹简,他随便取过一只,然后也不说话,就找了个凳子坐下,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就是仙来镇坊市的特点,可能也是这个世界的坊市的特点,真实灵物功法玉简丹药符箓等等,你都是看不到的,店家提供的,便只有目录明细,你看上了哪种,和店家说,然后再取货看货,这是一般的正规流程,
当然,如果你是金主,一口袋灵石砸过去,要求成批看货,也不是不可以,哪里都有特权,关键是看你有没有实力。
娄小乙是有点实力的,但他的实力不敢露出来,所以就只能看目录,通过目录来判断在这个世界的散修阶层中,他大概都能接触到什么样的东西?价格几何?
目录很是详细,包括货品介绍,功用,成色,价格,等等,当然,商家的介绍总是虚高的,如果你真的相中了某种修行物件,就可以要求店家看看真货,这个要求也大概是有次数限制的,不能由的你闲的没事把人家的底细看个底掉,通常在看过二,三样后如果还不买,接下来再想看就很难,其中分寸自己把握。
娄小乙的问题是他对食气期的功法体系没有一个全面而系统的认知,不是太清楚这里的各种功法有没有道统的限制,会不会对他未来的方向产生影响;另外,功法的高低上下有没有区别?怎么区别?仅仅凭借价格高低么?
没有过来人的指点,散修在这方面就很艰难。
每个坊铺,因为体量不大的原因,都有自己的侧重,比如凤来阁就是个买卖功法秘技,并提供基本练器材料的地方,其他坊铺有的偏于符箓,有的倾向丹药,有的长于练器,或者重点阵法,这些东西,都不是娄小乙现阶段能接触的。
除非他以后就住在这里,否则就没法从这里源源不断的得到那些炼丹制符布阵的材料,一来一去太麻烦,普城的红线虫和仙来阵的资源集散,他就只能取其一。
娄小乙从来也没有把自己变成一个丹师符师阵师的想法,他简单的认为,如果修行把自己变成一个熟练工人,一个专注于做生意的人,那修行的意义何在?
他还是喜欢那些绚丽多彩的术法,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而不是背负沉重的修行压力,整日在斤斤计较中过日子。
所以,限于他当下的实际条件,和内心的向往,这些在修行中占有很重要地位的领域,他是看都不看,他来这里,就是为自己找一个可以持续进步,一直到感应筑基的基本功法,不求高大上,只求平和兼容,不做方向选择。
确定了自己的方向后,可选择的坊店也就剩下有限的六,七家,其中还包括在仙来镇最大,货品最全面,最古老,背后站着鹤鸣山道统的运来楼。
娄小乙花了十日功夫,把几乎每一家坊铺的目录名细都研究了一遍,不敢说对这个世界的底层修真体系有了详细的了解,但大体上也是差不太多。
店铺中的店家大部分都沉默寡言,但也有滔滔不绝,好为人师的,这就是娄小乙的机会,他总是虚心的向人求教,把自己放的很低,在交谈中让人得到当师傅的满足感。
既满足了别人,又充实了自己,多好! hf();
第80章 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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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老小乙惊讶的是,仙来镇不仅有修真坊铺,还有修真鬼市!
每天早晨巳时,都有一些修行人自发的聚集在仙来镇一条小巷子里,和镇中居民自发形成的农贸市场混和在一起,摆上自己的货品。
左边是买水萝卜的,右边是卖大叶菜的,中间却是卖符箓丹药等等修行物件的,看着奇怪,也难为他们互相之间倒是相处的很融洽。
就像是个小小的跳蚤市场,也就上午这不到一个时辰,过后就散。
对散修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去坊铺交易,买时价高卖时打压,店家总要在其中吃些差价,对他们这些需要精打细算的散修来说,就很不情愿,由此产生了这种以物易物的最古老的交易方式,各取所需,公平合理。
但这种自发的交易方式就存在欺骗蒙诈圈套的可能,有所得就必有所失,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们这样的形式,当然不见容于那些坐地坊铺,所以不能在仙来镇唯一的街道上摆摊,就只能和这些卖菜卖肉的凡人混在一起,底层散修之苦,可见一斑。
这些摆摊的修行者们大都有一个特点,健谈!
不管你是不是健谈的人,在这里摆摊都逼的你必须健谈,否则自己的货品又如何推销出去?
在这个过程中,娄小乙学到了很多,这其实也是普通散修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段,在摸索中慢慢充实自己,等待冥冥中可能的机会而崛起。
他也终于明白,中平行气诀,在修行界中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是个很出名,很普及,很大众化的一种修行功法,因为它不会对修士的未来方向产生任何影响,是基础之功。
只不过此中平非彼中平,娄小乙得到的中平行气诀不过是修真版的改造版,简化版,但基理相同……
他还是有些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在这种不太可能的情况下,入道成功了呢?
在这个农贸和修行并存的市场中,有一个散修很出挑!
一头散乱未经修整的乱发,可能也没洗头;一条长长的伤疤从左眼角一直裂到右下巴;凶狠的目光,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
通过和其他修士的交谈,娄小乙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梁狂人!
梁不是姓,而是指的他出身的地域别名,意思是,从梁地中出来的疯狂之人!
能在修行阶层中赢得这么一个名声,哪怕是在低层次的食气阶段,都能说明这个人与众不同的实力和疯狂任性的性格。
其实在修行界中,修士的行为方式和凡世的街头混-混们也没有太本质的区别,都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梁狂人就是这么一个不要命的,再加上他确实实力很高,又有几件小范围传遍修行圈子的凶厉事,比如屠人满门,剖腹刮心,等等,就造成了他一般修士不敢惹的印象,
就算是实力不弱于他,就算是有人数的优势,就算自己占着道理,也是息事宁人的多,
欺软怕硬,是人类最本质的东西,其实也不止人类,也包括其他灵智生物。
这么一个人,这几日就不知怎么出现在了仙来镇,在跳蚤市场摆摊求取丹药,养气丸,食气丸都可!
和别人的小家子气不同,梁狂人的摊子就显得大气豪爽直接,上百枚下品灵石一字排开,垒成一小堆,旁边一个布帘,上有兑换价格。
这是被仙来镇的坊店压价压的狠了,才不得已出来自己摆摊,在这里,就算狂妄如梁狂人,也不敢对鹤鸣山的道统存在抱有任何轻视,这是运来楼定的兑换价格,整个仙来镇的坊店就只有遵从,不得压价倾销。
梁狂人不满归不满,也改变不了,就只好出来摆摊,希望能碰到有需求的修士,大家来个没有中间人的以物易物。
所谓狂人,也只是在散修群落中有影响力,在面对道统时,就只有顺人,没有狂人。
娄小乙花了十日摸清楚了仙来镇修行坊市的大略底细,这可能也不过是冰山上的一角而已,但对他来说,这一角就足够他消化了,水面下的他顾不了,没那能力。
于是结清房钱,牵马出镇,一路向东而去……
仙来镇某个普通的小院中,一个声音叹了口气,“还真是一件不买啊!也是穷的狠了!”
另外一个声音叹道:“不过这小子还是机灵的很,马身上的几处手脚他都摘了,也是寻无可寻……”
第一个声音道:“寻他做甚?穷的没丁点油水,你就不应该在他身上下力气,就算是最普通的寻踪之物,它也是需要成本的!有那时间,盯着其他人不好么?”
“好吧!我看那狂人也快耐不住了,离开也就在这几日之间!咱们这些时日暗地阻止他人和他交易,就是要憋出他的怨气……不过,您的人手到底准备好了没有?这家伙名头不小,手底下硬扎,围的人少了,我怕拿捏不住!”
……娄小乙一路向东,数个时辰后又改变方向朝北奔跑,半日之后,黄昏前来到一处不知名山脚下的猎户家中,这是他来之时借宿过的人家,主人很好客,就是纯粹山里人的脾气,看顺了眼就恨不得倾其所有来招待,
把两匹马寄存于此,接受主人的宴客,直到把猎户喝的酩酊大醉,稍稍安顿,这才趁夜掉头往回,一晚披星戴月,于清晨之前又赶回了仙来镇外,盘坐静养,等待时辰,
巳时,娄小乙也没太改变装束,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仙来镇,因为他知道那些凡俗的换装手法可瞒不过有心的修行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
直接前往小巷跳蚤市场,果不其然,那梁狂人一脸的不耐,他也没想到,这个在安顺地面有些名气的坊市,竟然找不到能一次性兑换他百来枚灵石的人!
早知如此,就应该去另一个更远更熟悉些的坊市,也胜过在这里空耗时间,他已决定,今日就是最后一天,再没人来和他交易,明日就另寻他处,就是不便宜那些坊店中的腌臜货! hf();
第81章 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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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没有任何的掩饰,直直走到他面前,
“我没有丹药,却有红线白沙虫!数量上能满足你的要求,如果你接受,愿意出什么样的价格?”
梁狂人布帘上的兑换价格,是百枚灵石兑换百粒食气丹,公平的讲,这个价格很公道,但在实际使用中,丹药的灵力更容易被吸收,灵石的灵力虽然与之相当,在吸收过程中却总有一,二成的外泄,所以在仙来镇的坊店中,百枚灵石就只能兑换九十粒食气丹,这就是梁狂人不满之所在。
但食气丹却有丹毒,这是所有丹药的共性,服食一段时间后修士都会停下来用特别的方法排毒,这一点上,就不如纯粹从生命能量上转化的红线虫,
梁狂人当然更希望使用这种没有后遗症的东西,所以惊讶之余,毫不犹豫道:
“我有百二十灵石,换你七十条红线虫,你看如何?”
娄小乙也是干脆,他这次来,核心关键就是速度,最忌拖延夹缠不清,
“好,把你那纳袋赠与我,可好?”
梁狂人也是干脆的,百二十枚灵石在娄小乙面前一一点清,倒入纳袋中扔了过来,那是一点也不怕娄小乙出妖蛾子,他看的很清楚,不过是个食气才到中期的小修,离他这样食气巅峰,只差一步就可以感应筑基的食气后期差的远了,更不用说自己一身的秘术手段。
娄小乙同样干脆,拿出一个瓶子,“这里有五十条,你验验!”
梁狂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点头道:“确实五十条!”
娄小乙又拿出另外一个瓶子,往这个瓶子里挑了二十条红线虫进去;这是无奈之举,有露富之嫌!他原以为对方只有不到百枚灵石,都摆在摊子上,没想到又从别处凑了几十枚!
他需要灵石,只有用灵石交易才不会引起他人过多的怀疑,否则拿着百条红线虫进坊店,别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想知道他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
所以,也只好暴露自己还有另一个瓶子的底细!确实也不算暴露,心思稍微细密点,也能猜出他身上既然能立刻拿出兑换这么多灵石的红线虫,就一定还有富余,这是必然的。
两人的交易完成的异常快捷,快到隔着菜摊肉摊的其他修行摊位都来不及发现,然后互相致意,心照不宣的各自离开,
梁狂人去了哪里娄小乙不知道,但他该去哪里却非常清楚,直接走向街道中段,仙来镇最大,也是最豪华的坊铺,运来楼。
也不拿目录名细,这些东西早就印刻在他脑海里,已经琢磨了十余日,不敢或忘。
走到柜台前,“玉清中平上谕,内养窍目之诀,重耳真谛,龟息寂静,丈身法遁,控物功,小道体!”
伙计还在迷糊,一般来客都是一样一样的看,哪有这么批发的来的?这不合规矩!
娄小乙也不多话,把手中纳袋往柜台上一拍,这纳袋属于修行界中最低级的储物袋,空间小不说,也不稳定,用不了三年五年就会失效,也正因为如此,拍在柜台上,就有灵石在其中翻滚,叮噹作响的效果。
这个声音比什么语言都有力,伙计是个做的久的,仅凭声音就能判断里面不下百枚灵石,所以也不多话,迅速往内堂跑去,很快的,和一老者一起走了出来,手上玉简一捧。
娄小乙这是早有定计,东西要买的全,买的快,买的放心,品质上乘,在仙来镇除运来楼外别无分号,虽然价格贵些,但物有所值,而且不耽误时间,可比一家家的去找,讨价还价,便宜不了多少灵石,反倒是会招来无数的眼嫉!
七只玉简平摊柜台上,店中其他几名散修都很惊讶,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个如此财大气粗的少年郎,一看就是个有后台的,可既然有后台,又怎么尽是选择这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功法?
娄小乙挨个拿起来快速审视,玉简在手,里面的灵机隐隐流动,只凭感觉,就知道是货真价实的东西,这一点上,鹤鸣山上的道统可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老者的声音在旁边异常的和霭,“玉清中平上谕,乃道家玄门正统之道,流传至今,仍然为道家弟子进阶首选。传自玉清大道,所以无限,因为中平,故此无外魔之扰,承惠三十五枚灵石。
内养窍目之诀,乃练气士之本,不借外力,就是内壮眼窍,为之后种种打下坚实基础,承惠十二枚灵石。
重耳真谛,谛听自然,承惠十枚灵石。
龟息寂静,万籁无声,承惠十枚灵石,
丈身法遁,为筑基遁法咫尺天涯之前置,咫尺天涯又为小挪移之前置,是遁法根本,承惠,二十枚灵石头。
控物功,远攻近防皆相宜,承惠,十二枚灵石,
小道体,道家坚体之术,内壮外强,兼有速法之功,承惠,二十枚灵石。
道友所选,合计百一十九枚灵石,老夫做主,道友若全拿走,百一十枚灵石即可,若只取其中几样,可就没这么多的优惠了;单取一件,原价不谈!”
娄小乙一声不吭,把纳袋往柜上一倒,再数出十枚装了回去,再把七只玉简装入,纳袋塞进怀里,冲老者拱拱手,是扭头就走。
那伙计就咂舌,“师傅,我在这里这么多年,如此干脆利落的客人,还是头一次见!”
那老者就咪起了眼,“是个谨慎人!谨慎的人,总是要活的长些!”
……娄小乙出了运来楼,也不犹豫,似慢实快,迅速走过短街,出了镇口,速度一下便提了起来,他脚上早就绑好了风翼阵,这一施展开来,田边地垄的农人就只看到一道黑影奔腾而去,还未仔细看的真切,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路径精熟,方向明确,只把速度提到极限,为的就是摆脱身后可能尾随的人。
从他和梁狂人交易开始,到从运来楼出来,也不过一刻左右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是真的有人在觑视于他,也很难反应的过来,说穿了就是一个快字,快到别人来不及反应,也就更来不及拦截。
他不能骑马,在这南国地界,骑马可还不如他跑的快;更不能把马留在仙来镇,所谓老马识途,这些修行人都是有神秘本事的,不能留下线索。
去了次戈壁已经亏了两匹沙驼,来次鹤鸣山他可不想再丢两匹马,娄府的财政状况可远不如外表的那么光鲜,他不能給母亲增加额外的负担。 hf();
第82章 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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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出数十里,再往前就是个大镇,左拐向北走小路,才是他藏马的地方,也就在这时,他反倒停了下来,因为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梁狂人!
“我要你剩下的红线虫,暂时没灵石給你,且待以后吧!”梁狂人轻描淡写道。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还是没躲开,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他本来以为像梁狂人这种行事张狂洒脱之人,行事总要比那些道貌岸然的要来的光明正大的多,
他猜对了,人家光明正大的拦道抢劫,一看便是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熟买卖。
初进仙来镇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修行界中不能靠脸吃饭,但还明白的不够透彻,现在他是明白了,道貌岸然固然可恶,明目张胆也一样可恨,在利益面前,无论是长的俊的,还是长的丑的,玩明的,还是玩暗的,都没什么鸟样。
他也不辩解,不求饶,不虚言,也不拖时间,因为他非常清楚,人家一旦出手,他所有的机会都是梦想,他根本就没有和人家谈条件的资格!生死就在别人一念之间,话多了,反倒坏事!
从包包中取出另一只瓶子,那里还剩三十只红线虫,向梁狂人晃了晃示意,看到对方点头后,才把瓶子远远的抛了过去,
梁狂人久走江湖,经验丰富,也不直接用手接,而是灵力拿捏,就像娄小乙买的那本控物功一样,一旦有什么变故,就能反应。
果如他所料,那瓶子就仿佛是豆腐做的一样,他这手灵力控物才一接触,瓶子已四分五裂,梁狂人一脸的不屑,嘴里才喝道:“好你个奸滑小賊……”
手中灵力倒卷,就要把瓶子碎片震散,却不料那里面既无爆炸之物,也无毒烟之害,反倒是蹿出三十道红光!
红线白沙虫,对灵机最是敏感,循灵反攻就是它们的本能,梁狂人运控物之功,自身有灵力输出,立刻被它们当成大敌,红光闪处,快不及眼,三十道灵力已经打入梁狂人的身体!
“卑鄙!”
这是梁狂人这一辈子最可笑的一句话!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些话都对,可还有最后一句,不要命的却怕楞头青的!
不管不顾,不求饶不拖延不愤怒,直接就下死手!
娄小乙现在的修为,能一次性的承受一,二只红线虫,极限状态下,四,五只就是最多,就像他在戈壁的那次,差点把命丢了。
梁狂人当然比他强的多,正常情况下使用二,三只红线虫,极限承受力也超不过十只,
现在三十只红线虫的灵力同时灌入,立刻全身麻痹,像个气球一样的膨胀开来!
除了运功吸收,他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对于巨量灵机入体,修士的手段会有很多,但那是指的感应筑基以上,而不是他们这样的食气修士,在真正的修行界,食气还不算是真正的踏入道门,所以,应变其实有限。
食气期修士的丹田还没有完全成形,只是一个中转存储的地方,只有等感应筑基后,才能真正成为核心动力,有各种妙用,是为道基。
现在,道基未成,巨量灵机入体,就是巨毒!
梁狂人如坠冰窟,知道不好,但浑身的力量不在,灵机失控,六识不清……下一刻,只觉心室被锐器透入,全身灵力才有了发泄的地方,
但是,已经晚了,灵机是往外泄了,但心脉已绝,他们这样的食气修士,在身体上却没有真正大修的身体之能,只是比凡人强些罢了,心室被穿,流出的可不止是灵机,更有生机!
软软的坐倒,倒是没有多少悲伤愤怒,他能杀人,人也能杀他,公平合理,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么一个修行新人面前失手,原以为是在某次围攻中殒命呢!
勉强能睁开眼,却看见眼前少年郎以剑柱地,晃了两晃,看他看过来,就很赦然,
“抱歉,晕血,让您见笑了!”
梁狂人感觉自己这一辈子的理念在崩塌,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个少年的怪异,
晕了几息,娄小乙缓了过来,再次道歉,
“人穷志短,还得摸尸,得罪了!”
少年的手在梁狂人身上飞快的移动,纳戒,纳袋,灵兽袋,甚至包括凡间的金银,一个也没放过,
梁狂人就嘿嘿的笑,血沫从嘴角流出,他挣扎着使出最后的力量,
“抱歉,吐血了,但愿别晕着你!
衣领内缝着个纳戒,那才是我一生打家劫舍的全部家当,都給你了!记住,两重一轻,夹杂冲击,自然戒开!
你比我强!少年,等你什么时候不晕血了,你会让修真界颤抖的!”
梁狂人疯狂了一生,临死之前又恢复了他张狂不同凡俗的一面,他一点也不怪这少年郎,是他自己主动挑起的,手法却没这少年毒辣!也是活该!
好在,死了一个梁狂人,这世间又多了个少年狂!
我辈传承不孤!
娄小乙搜刮完,想了想,又绕到梁狂人死后仍然坐姿不倒的身体后,用剑割下了他的衣领,这是怕其中有机关!
然后统统扔进自己的小包包中,也不管尸体,认准方向,再次狂飚而逃!
本来还想把红线虫都收拾走的,但这些东西一落在土地中,立刻钻进去消失不见,也不知道离开了沙漠,它们还能活多久?也管不了这许多了。
他没法管尸体!没那本事一道火焰烧毁,也没时间挖坑掩埋,这些表面文章交給凡世官府就好,他可不会因为所谓的道德仁义,就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梁狂人的身体就这么端坐大道上,正对仙来镇的方向,鲜血流满一地,面孔却没有狰狞之色,有的只是如释重负。
很快,有过路人发现了这恐怖的一幕,不敢移动尸体,只是跑开就近报官,但在官府拖拖拉拉的来人之前,却有几个移动迅速的身影出现在了梁狂人的尸体前。
迅速检查了梁狂人的尸体,一个中年修士遗憾道:
“我们晚了一步!有人捷足先登!全身家当都被搜刮光了,看来也是个黑吃黑的,不过能让梁狂人死的这么干脆,一点反抗的迹象也没有,是不是,鹤鸣山出的手?” hf();
第83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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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老者摇摇头,“不像!身体被强大的灵机冲刷过,这不是食气修士的手段!
但蹊跷的是心口一剑,这就完全没有必要!
給人的感觉,倒像是故意把人立在这里示威!”
給谁立威,他没有明说,但来的几个人都明白,恐怕就是他们这群背靠仙来镇黑吃黑的团-伙!
“埋了吧,也是一代强人,总得給修行人留点面子!
另外,这些日子都消停点,暂停手上的买卖,我就觉的这事透着邪门,没根没落的……”
……娄小乙在山间草丛中飞快掠过,也没什么恐惧,也没什么欢喜,仿佛只是戈壁滩上一次例行的奔跑。
这是他来这个世界杀的第二个人,很平常的感觉,这就让他很奇怪,好像前世,他也不是个穷凶极恶的人啊?
梁狂人必须死,这是他在看到梁狂人后的第一感觉!
他不相信如果交出了红线虫,这狂人就会大发善心的饶他一命!他不喜欢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随心一念上!
一个狂了一辈子的修行凶人,看到他娄小乙就会有所变化?
这不是唯心的猜测,也是严密的推理!
如果让梁狂人发现他的所有身家就只一百只红线虫,他会怎么想?怎么就可能是整整百只,既不多也不少?那就只能说明在他娄小乙的老巢还有藏货,只不过这次出行,随便下意识的带了个整数!
稍微有点心计的,都会这么判断!
接下来就是必然的,他会被迫吐出普城老巢,吐出捕捉红线虫的秘密,随便把娄府置于危险之中,有了两位老夫人的牵制,他的最好结果就是变成梁狂人手上的一个提线木偶!
能忍么?
当然不能!
所以,不死不休!
至于那瓶子,那是娄小乙在普城就准备好的撒手锏!其实就是在普通的瓷瓶上暗刻暗纹,只要稍一用力,立刻四分五裂。
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应对强敌的手段,自己这些二把刀的技能在真正的修行之士看来屁都不是,毕竟,他连一套正经的功法都没有。
这样制成的小型生物手榴弹,里面还有几十个自动寻的分弹头,谁能躲的开?
就是这成本实在是太过高昂,一个瓷瓶就得近百灵石,他还真扔不起!
仙来镇并不简单,其实娄小乙防备的还真不是梁狂人,而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却没想到误打误撞的……
实力弱,就是原罪,这里面没有是非对错之分,怀揣对散修来说就是一笔巨款的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露财购物,不被有心人盯上才怪!
回到猎户的家,那厮还在呼呼大睡,能睡的香的人,总是让人格外的羡慕。
留下一锭银子,娄小乙连夜赶路,三日后,到达一个大埠,包了条船,连人带马,一起北返,这样更安全,毕竟,现在的他就连最后的底牌都没有了。
一路上他都没有去动自己的战利品,这是好心性,舟船露宝,灵机波动,谁知道会引来什么牛鬼蛇神?
而且,他也不是见宝就走不动路的人,关键还是人,梁狂人一身宝贝不少,结果落到他的手里,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这就是种盲目的自信,
弃马登舟,在安顺府上岸取烧好的泥人,再弃舟上马,娄小乙在离开普城一个半月后,终于再次见到了普城并不高大的城墙,因为城里的人,让他有了回家的感觉。
人,一定要守诺,世人独尊对朋友之诺,其实对亲人,你的诺言更重要!
他对自己很满意,对母亲说两个月内回来,他做到了!
这比出门十年考个文魁回来,让哭瞎的母亲享受荣耀,对老人更重要!
他是这么认为的!
可惜,世面上的荣归传记不这么认为!
……娄府,因为小相公的回归又恢复了生机,府里的下人们也能感到,两位老夫人脸上藏不住的笑意,无论做什么事打赏都是双倍的,这对一向勤俭持家的彩环姨来说很难得。
后宅中欢声笑语不断,桌子上摆满了不同造型的彩绘泥偶,那是根据娄小乙提供的图样,找名师捏成,再在窑中烧制,就像瓷器的程序一般;
在照夜国,安顺府的这门手艺名闻天下,民间高手众多,娄小乙又舍得花银子,所以不说惟妙惟肖,也有两位老夫人的七,八分神蕴,毕竟不是真人到场,里头差着一些。
有拜佛的,有锄地的,有安坐的,各种生活造型,都是安顺府手艺人的匠心独运,很有生活气息,看的两位老夫人爱不释手,她们这个年纪,在这个年代,娱乐真的不多。
看了半天,娄姚氏发现了一个问题,“小乙,为什么没有你的泥人?一家人要团团圆圆才好,少一个就不完美……”
娄小乙就笑,“忘了!我忘了还有自己这茬!不过年轻人捏这东西合适么?
等明年春暖花开,府里没什么事了,咱们安排一下,大家一起去,咱们真人现场,保证比这些捏的还要像!”
两个老夫人就笑,她们这年纪其实不适合出门远行的,这个世界的交通状况并不友好,就算安顺府只有千来里地,但一路舟车劳顿,休息不好,饮食不习惯,种种不方便。
就算只是玩笑话,两人心里听的也很舒服。 hf();
第84章 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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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娄小乙小心翼翼的剪开梁狂人的衣领,从中掉出一个纳戒来,多番尝试,才放下戒心。
纳戒这东西,其实是筑基感应后的修士才配拥有的,因为只有修士筑了基,才有基本神识,才能透过纳戒空间,从中随意取用。
但修行人的智慧是无穷的,携带物品之繁琐又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为了方便没有筑基感应的食气修士也能用上纳戒,空间物品的制作者就想出了这种使用特殊手法开闭纳戒的法子。
就像梁狂人死前所说的,两重一轻,交替冲击,就是一种开取密码。
梁狂人身上,总共两个纳戒,三个纳袋,一个灵兽袋,就是他活一辈子劫掠的全部,灵兽袋不必看,就只有得自娄小乙的七十条红线虫,在里面活蹦乱跳的,很是神奇。
其他的,娄小乙紧闭房门,点亮灯柱,把五个纳袋纳戒通通打开,顿时书房内金光灿灿,宝光十色,分外的耀目。
金光宝光,也不见得就是修行灵物之光,梁狂人说穿了也不过是个食气的大盗,再强也很有限,在凡间作案的机会要远多于对修行人,顾此,确实很耀目,但却是凡俗之光。
黄金,珠宝,占了他随身携带的纳戒纳袋的大部分,修行之物反而不多;只有衣领内的那枚纳戒倒出来的都是修行之物,也是梁狂人的真正家底。
有数十张符箓,品种各异,娄小乙发现自己基本不识得,就更别提激发,在这个修行世界,使用符箓是受到严格的限制的,因为你使用的不是自己的力量,娄小乙甚至不能辨别符箓的具体效用,只隐约能感觉到是火是水是金,对激发的手法一无所知。
符箓上面可不会給你明明白白的标明这是道火,那是水箭,还是金刃,只有复杂而神秘的暗刻花文,隐隐的灵机流动,所以,也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丹药有五个瓷瓶,同样没有标注名称,可能对有经验的修行人来说,拿眼一看,用鼻一闻,就能知道它们的功效,可娄小乙恰恰缺的就是经验,他只能猜测,二瓶药力弱些的应该是修行界中最基础的食气丹,另一瓶药力散发浓烈些的大概是养气丹吧?
还有一瓶中的丹药是血红色的,其中味带辛辣,娄小乙猜测是回血补气之用,但不能确定。
最后一瓶是只玉瓶,瓶中也只有一粒丹丸,大如龙眼,黑沉深幽,似有氤氳之气在其内流动,一看就是好东西,
娄小乙的第一感觉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筑基丹?也可能是改变体质的伐髓易筋丹?或者,延年益寿的长生丹?或其他神秘珍贵的丹丸,这不在他可怜的理解范围之内。
四件玉器,一尺一章一蝉一髓,他瞧了半天,判断大概是齐二他们使用的玉圭那样的外物入道灵器,这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
几件兵器,一把短刺,一把长剑,一套投掷类的飞刀,品质都很高,不是他自带的那种大陆货能比的,但他不确定这些兵器里是否带有珍贵的修行材料,在制器一途,他仍然是个门外汉。
可以确定是修行界宝贝的,是两个物件,一根绳子,又细又长,极其坚韧,以娄小乙现在的蛮力居然拽不断,但他没敢用那几件兵器斩,伤了哪个都不好。
另一件是斗蓬,有复杂的灵纹绘制于上,披在身上能很大限度的隔绝修士的灵力波动;是件好东西,但对修为更高的修士才有作用,像他这样的,全身的灵力波动等级还不如那件斗蓬自带的呢!
术法玉简有三个,灵火术,指冰术,铁皮鼓。
听着就不怎么出奇,但这就是食气期修士在术法上的局限,他们做不到沟通自然,就只能靠体内的灵力来达到某种奇妙的应用,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和内力高深的武者也没有本质的区别。
这些,几乎就是梁狂人一生的积蓄,并不如何惊世骇俗,但对娄小乙来说却是一笔横财,散修要想有积蓄是很难的,他们绝大部分的收入,都会填进修行的无底洞中,指望纳戒里存有很多东西是不太现实的。
其中有一个纳袋很奇怪,里面装着很多的布匹,也有绸缎,形制都差不多,一掌之宽,七,八尺长,一看色泽就是用过的旧货,他不清楚这东西是拿来做什么用的?数十条之多,以白,灰素色为主。
好奇心起,就多费了些心思,发现每条布条之尾都用彩线绣有名字……莺莺,香蔻儿,环翠,红线,等等,
越发的好奇,偶然拿起凑近鼻端,却被一股如沉年老酒一般奇怪异味熏的不轻,那是经历了时间的沉淀,酵酿而形成的异味,绵软却极具穿透力,仿佛香和臭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混和在了一起,搅拌,融和,酿造……
娄小乙把这些布条远远扔开,骂了句,“这死变态!”
他终于搞明白了,这是女子用的裹脚布!
在照夜国,不是每个女人都会使用这东西,但在某些地区却很盛行,尤其是南方的一些守旧的州府;这种混和型异味,就是脂粉香和脚臭的融和体,历经岁月沉淀,仍然经久不衰。
估计梁狂人是好这口的,闲暇时摸出一条来慢慢嗅闻,仔细回味,说不定还能凭此味道回忆起这到底是哪位佳人的味道……
怪人都有奇怪的嗜好,这不奇怪,在他前世中好像也有人喜欢收集小内内的……
娄小乙把这些东西团成一团,扔出窗外,很是郁闷;又拿起笔,在这只纳袋上写了大大的一个臭字。
纳袋在修行界也是值一,二颗灵石的,像他原来那样,都没机会得到这东西,所以也舍不得扔,但又怕自己以后忘了这点,把食物等入口之物放进去,那岂不成了脚气卤肉了?
看着一桌子琳琅满目的修行物品,娄小乙就有些感慨,这世间之事,总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从普城出发前,他还一个正经功法没有,都是修行功法在凡世的改良,现在回来,整整十套功法秘术玉简就放在桌上等他随意取用,
世事难料,天道难测,谁又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hf();
第85章 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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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还是满满的,他需要为自己接下来的修行做一个详细的计划,不能一口气吃个胖子,总有轻重缓急,先后次序。
如果说数月之前,因为白沙虫之蛰让他幸运的踏入了修行的道路,那么这一次,他是从小路转到了大路,名不正则言不顺,道不正则修不真,现在,是抛开顾忌大步朝前的时候了。
金子和珠宝,他会找个机会把金子交給彩环姨处理,但珠宝不成,它们可能是賊赃,需要谨慎,娄府的人用賊赃,会有人高兴的。
把那些暂时不会用到的,收拾进纳戒中,他现在首先要面对的,是十个玉简的使用次序问题,这将贯穿他未来数年,甚至数十年的修行生涯。
得到的,要尽快忘却,而不是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黄昏,在酉时修行之前,娄小乙拿起玉清中平上谕,把它贴在额间。
第一次修行此谕,他选择了运转天地灵机,因为这才是真正最纯粹的,隐含道意的灵机,不管有什么補助的手段,丹药也好,红线虫也罢,卯时和酉时,都会回归天地灵机的修行,这也是每一本修行概述中都会特别着重的,是为天定之时。
玉简和额际贴合,一股纯正而又温和的灵机力量从头顶贯输而下,缓慢而又坚定的沿身体经脉泊泊流动,所经之处,和原来的中平行气诀大有不同,几乎多出了倍许的流动路径。
但娄小乙也能感觉到,中平行气诀一定也是修行界某位上修的手笔,完美的把修行人的功法給简化成了凡人也能勉强修练的地步,虽简,却自有一股真意在。
这也是他能凭中平行气诀入道的关键。
整道灵机气流,在经脉中缓缓流动三遍,形成了初步的经脉记忆,这才逐步消失……娄小乙不敢怠慢,立刻鼓动自身灵力,依此路径,运功而行,不求快,只求稳。
在循环几周,和身外的天地灵机达成共鸣后,再逐步的加快速度。
一个时辰下来,酉时已过,天地灵机重归惰性,这才停下运功;仅此一次修行,就感觉和以往的修行大不一样,感知更敏锐,对自身潜力的挖掘更彻底,对身体的改造更全面,有一股道境隐约其中。
这才是真正的修行之术,脱离了平凡的束缚,就像小酌几杯后,熏熏然,羽化飘仙的状态,让人迷醉。
也怪不得有这么多人抛妻离子,离开家族富足的生活而去追求虚无飘渺的修行,单单用一个信念,一个长生是不能解释,总需要一种更实际的东西,能让他们忍得了当下清贫而枯燥的生活。
修行过程本身,就是这么一个过程!是通过灵力来麻醉自己,让自己和大自然有限度的融合,随着修为境界的越来越高,这种融合就越来越深,直到在修行中你觉的自己就是自然,就是天道,就是一切!
当这种自我麻痹,俯瞰苍生的意念深入骨髓,深入血脉,深入意识时,自然而然的,你就再也离不开修行。
娄小乙就在想,如果他一开始接触的就是这样真正的修行,在修行中欲仙欲死,那么他还会冷静到为了家人,为了母亲而放弃一些东西么?
一定有人能做到这一点!虽然是极少数!他们不会为了修行而修行,而是能做到在修行中仍然坚持某些底限的东西。
不管采用什么方式,他娄小乙现在起码也做到了!
不管修行再让人沉醉,他也不会放弃曾经和母亲说过的那些话!
稍做休息,娄小乙拿出第二枚玉简,小道体!
这是道家正宗的洗髓伐脉之术,核心便是用海量的灵机力量,对修士身体做最细致的梳理,改造,优化,提高。
它几乎是每个道家修士都会修练的一门体功,细微到每个细胞,每一滴血液,每一个脏器,每一孔毛囊……它不会附带任何的身体特效,不会刻意的增加力量,敏捷,反应,却又在潜移默化中悄悄改变这一切,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感应筑基时,完成身体的质的飞跃!
谁都知道修士一旦感应筑基,就和凡人有了根本的区别,种种神奇,种种不可思议,皆有此出!
但是,这种质的飞跃是感应筑基一瞬间就能完成的么?是平时昏昏碌碌,某日灵光一闪,就完成了这种质的改变?
怎么可能!没有坚实的基础,怎么可能建筑高楼大厦?
小道体所做的,就是为最后的质变提供前期的量变!就是让修士的身体完成筑基前的所有的准备!才能做到最后的鲤鱼一跃!
没有这样的准备,当你最后跃起时,身体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这种翻天覆地的改变而崩溃,简单的说,筑基必然失败!
主功法冲击失败还有再来的机会,但如果主功法冲击成功,身体却没有跟上,不能应对这样的巨变,那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
故此,食气修士的修行,是分两个方面进行的,一个就是主功法,就娄小乙而言,就是玉清中平上谕,它修练的是灵力,是丹田,是内!
另外一方面就是身体,就是小道体,把身体进行无死角的全面提高,不是提高某一方面,而是整体的,协调的,系统的构筑起一个框架,等待质变对身体造成的巨大的冲击!
在道家体系中,玉清中平上谕是最基础的食气功法之一,而小道体则是最基础道家体术之一,如果你实在是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机缘,那就选择这两样就好,可能不能让你鹤立鸡群,但却绝对耽误不了你!
这些,都是娄小乙在仙来镇十数日中学到的,也是流传了上万年普及性的东西,道家可能在核心直通大道的功法上有隐瞒,需要择人而授,但在基础功法上却从来都是很大方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道家保持竞争力!
任何一个道统的辉煌,都必须建立在庞大的基层力量上,在这个方面敝帚自珍,就是取死之道!
其实获得这些并不难,哪怕是对散修而言,娄小乙之所以走了弯路,不过是一直游离在修行界之外罢了!
他现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得到的,也不过是修行界中最普通的东西,但他不在乎,正统就好,他对偏门邪道有一种本能的排斥,他不过就是求个百八十年的寿命而已,求个放焰火自娱自乐的心情而已,又不想做神仙,也不想称霸宇宙,又需要什么特别神妙的独门功术?
修行小道体最现实的意义,在于能以最快速度消耗身体中的灵力,也就为今晚最后一次的红线虫吸收做好前置条件。 hf();
第86章 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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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完全熟悉功法修行的娄小乙拿出了第三枚玉简-丈身法遁,同时也开启了他惯常的修行方式,在戈壁滩上跑练。
他很喜欢这种方式,自从那次从戈壁核心区域跑回来后,就再也忘不了那种感觉,大家都喜欢站定了放术法,那么他就练个与众不同的,奔跑中放术法,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而且,他真的认为,把几种修行方式捏合在一起很有意思,之前是中平行气诀,莽牛身,风卷遁甲,现在则变成了玉清中平上谕加小道体再加丈身法遁;仍然是从酉时跑到子时,从酉时吸收天地灵机,转换成红线虫,在消耗中补充,在补充中消耗,让丹田频繁经历鼓脹和干涸之间的循环,
这比静坐修行更让他舒服,因为在奔跑中,他能隐约的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飞了起来……这种感觉让人迷醉,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而且,这样的修行真的比他坐在自家书房里的进步要大很多,那么,为什么不呢?
唯一的区别是,不再需要刘家老二的跟随,现在的娄小乙,已经完全独-立,两位老夫人也不会在他的出行上设置障碍。
一个月后,他为上午的修行增加了新的项目,内养窍目之诀,重耳真谛,
这两门感知之术可不适合运动中修练,而是需要在绝对安静中修行,正合娄府书房的环境;这是他在戈壁中得到的经验,在被梁狂人跟踪时也证明了这一点,没有一个敏锐的感知,对方接近你时都不知道,这太危险了!
第三个月,眼看寒冬已过,初春来临,是他降临这个身体的第一年结束,娄小乙实在有点忍不住,开始逐一尝试三个术法,灵火术,指冰术,铁皮鼓。
让他失望的是,果如前辈们的经验所言,食气期的术法更像是个笑话,一种魔术,杂耍;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上进无望的修行人最后会沦落到替人超度,街头蒙骗的原因,他们所会的所谓法术,也就只能做这个了。
灵火术,就是应用体内的灵力摩擦,在指间爆出一团火苗,当然,从嘴里喷也可以;这种火焰的性质和凡火相差有限,指望烧死人是不可能的,燎个血泡还差不多,而且这东西一旦扔出去,就成了无根之萍,无源之木,熄灭的很是迅速,见风就灭……完全不具备距离伤人的属性,逗弄孩子倒是正好。
指冰术也是一个德行,需要把手指插进水里,运功之后,慢慢的在水面上结成一层寒冰,至于冰结几尺,耗时几许,就纯粹靠灵力修为而定,这样的法术,除了冰镇酸梅汤,还能做什么?
指望凝成冰箭伤人,根本就是妄想,首先就做不到凭空聚水,更做不到瞬间完成冰箭的凝结,总不能为施展这种法术,再随身带个水囊吧?
铁皮鼓就更搞笑,娄小乙本以为这是个类似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防御术法,却谁知其着重的却不是铁皮,而是鼓!
这是一门靠大嗓门吓唬人的手艺,就像狮子吼,不过这名字太隔应人,在知道了它的功用后,娄小乙都没有了尝试的兴趣!
术法梦已破灭,不过没关系,只是暂时的,现在的打基础,就是为了以后的爆发!
娄小乙踏实下心情,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自己选定的方向上,日子过得也很快,修行的进步也不慢,这是能感觉得到的进步,天天都有成长的感觉。
他把一部分时间放在了控物功上,这也是在仙来镇时,几个好心的老修提点他的,既然食气期的术法不可靠,那么唯一能在战斗中起到作用的就是控物!
控物的关键在于兵器的选择上,你选柄百斤的大刀,都就是自取其辱;一般而言,太大了控不动,太小了比如飞针又杀伤力有限,这就需要合适的尺寸。
兵器不能是凡兵,因为灵力传导性太差,需要特制的掺有修真材料的灵兵。
梁狂人的长剑就是灵兵,剑名血钩,娄小乙不太喜欢,觉的名字太过凶煞,完全没必要,你就是要杀人,也不必表现的凶神恶煞的吧?含蓄一点不好么?
但那剑名是刻在剑柄上的,刮不掉,也只好将就有丝线包裹一层,这东西背在背上很提气,质量不错,也舍不得这么弃之不用,好在照夜国的士子文人有挎剑的习惯,他在腰间挂一把也不显的多招摇,其实,他还是喜欢背的,但那不是文人的带剑之法。
娄小乙可没地方找这些材料,不过他的幸运在于,梁狂人的纳戒已经为他备足了这些。
那把短刺很是符合控物之用,但有个缺点,就一把,控出去了如果没达到效果,就很可能回不来!而且重近一斤,还不是他能掌控的,插在靴筒正合适。
相对来说,一套九把飞刀就是控物的绝配,估计梁狂人也是这么使用的;
这些兵器上都没有留下梁狂人的印迹,也包括两只纳戒,对食气修士来说,神识这东西离他们还很遥远,所以物件上也没有什么需要抹去的。
这个阶段,是摸-尸的黄金阶段,不用担心摸了却不能用,唯一的遗憾是价值低了些。
每把飞刀,状似柳叶,没有刀柄,因为这东西就不是设计成由人拿手甩出去的,刀身两面开刃,带有血槽,由此可见当初梁狂人狠辣的脾性,
刀重三两四钱,这个重量可能对梁狂人来说就正好,但对现在的娄小乙来说就偏重,但没关系,随着他修为的日渐精深,会越来越熟悉这个重量。 hf();
第87章 化缘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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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物功是一个概括性的控制手法,可以应用到任何可控物件上,可以是石头桌子,也可以是各种兵器,胜在提纲挈领,不挑剔物件;失在没有专门的控刀手法,这些,需要娄小乙熟悉后自己一步步的摸索。
他不知道当初梁狂人有没有专门的控刀之术,反正他的遗物中没找到。
也不耽误练习,控物,尤其是这种重心平衡不好掌握的不规则柳叶刀,不是件容易事,不仅要操纵飞的远,还必须有一定的杀伤力,
在感应筑基阶段,修士有神识操纵,称为擒龙控鹤之功,物件可发可收;但在食气期,发出去容易,收回来千难万难,梁狂人之所以使用柳叶刀,就是因为这种形状本身的气动外形有回旋飞镖之能。
发出去靠灵力,收回来靠回旋技巧,十分的考验精细操作;娄小乙还远远做不到回旋,他现在也不会考虑这些,他首先要解决的是,怎么准确的把这东西用灵力射出去,够远够准够有穿透力,等做到这一切后,再来考虑其他的问题。
春暖花开,绿意回到了普城,对这样一座位于边陲戈壁的偏僻小城来说,绿色对他们来说是格外的珍贵,各种庆祝活动络绎不绝,就包括去年那场闹出点小风波的小夜湖游湖春会。
当然,这场游湖春会娄小乙没去参加,让举办者长出了一口气,作为普城上流阶层年轻人每年一次的盛会,他们没权利拒绝任何一个有资格的参与者,尤其是像娄小乙这样地位比较特殊的公子哥儿。
娄小乙正忙于自己的快乐修行中,哪有功夫去参加他们的无病呻吟,不就是春天来了想配对了么?纯粹的生-理要求,偏偏要搞那么文雅,还不是为了晚上关灯后的那点事?
但他仍然没有躲开春天的燥动,这一次找上门来的是和尚!
西城大昭寺的和尚,就是母亲和彩姨常去的那家寺院,也是普城地面最出名,香火最旺,上层人士最青唻的寺院。
普城的冬天很难熬,酷冷,风沙,很少有人会选这个时节出门,就更别提养尊处优的官太太富家小-姐了,所以断顿了的大昭寺就会在春天来临时主动出击,向普城那些著名的官富家太太送吉祥,送佛信,其实就是告诉大家,天气也暖和了,你们可以来送香油钱了!
在普城地界,信佛,且具备一定经济实力的当然首推上层名流的内宅太太媳妇小-姐们,男人们很少搞这些,普遍的心思就是,有这钱还不如再娶个小妾回来呢。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既然要鼓动起妇女们朝佛的热情,那当然就要解决在普城妇女界威望最高的几位,在这方面,娄姚氏是当之无愧的首选!
不仅仅是她礼佛虔诚,也因为她本人的背景,前朝司马夫人,在普城还真没有比这更尊贵的名头,虽然是清名虚名,但在妇女界已经足够了。
所以第一个找的就是她,大昭寺的知客僧崆方和尚亲自出马,带着两个小沙弥,空手白袖,前来娄府致以最真挚的问候,以及方丈大人最诚恳的祝福。
普城的规矩,这一年进献香油钱的多寡,都由第一位进献者为准,酌情增减,一般都不会超过第一位在开春头一场法事中的进献,这样的规矩有一个好处,就是杜绝了恶意攀比,因为普城的人口流动极为有限,都是老熟人,所以对这样的规矩都是遵守的,富如李家,每年的出手也不敢压过娄府夫人,或者府尊夫人等几位贵妇,那是冒犯,是要吃苦头的。
所以,第一个在佛事中进献香油钱的贵客就很重要,总是要起个带头作用的嘛,既不能太过夸张,总也不能还不如往年?通货膨胀的道理和尚们也是懂的。
这种事,以前的娄小乙是从来也不参与的,去年这个时节和尚们来时,他脑子里两个灵魂正在打架,也是糊涂的,但今年,不太一样。
母亲和彩姨在客厅和知客僧见面,听他口吐莲花,娄小乙自在院中修练他的重耳真谛,这种耳识之法他已经修练了数月,大有长进,远了不说,就在自己的院子中,只要他愿意,整个娄府的一举一动,猫狗打架,下人斗嘴,夫妇伦敦,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佛说,苦非苦,乐非乐,只是一时的执念而已。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由心生。
……做人要能吃亏,人生一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斤斤计较,反而会舍本逐末,往往失去的也许更多。真正聪明的人,不会在乎表面上的吃亏,他们看重的是实质性的“福利”,因为能够吃亏的人,往往是一生平安,幸福坦然的。能吃亏是做人的一种境界,会吃亏是处事的一种睿智。佛曰:吃亏决不亏,惜福才有福!
……复次,须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
佛经,娄小乙是听不太明白的,无论前世今生,他在这方面都没有任何研究,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傻的!
这崆方和尚一席话听着高大上,玄妙无比,其实说根到底,意思就是让老太太多吃些亏,不要怕吃亏,多舍些财……等等如此。
他不是舍不得钱财,只要母亲高兴,便香油钱再多些也无所谓,但他在乎的是这种骗人钱财的方式,把母亲等人对佛祖的敬,当成敛财的工具!
一看这和尚肥头大耳,腆着大肚子的模样,你叫别人吃亏,自己怎么不多吃点亏?
母亲和彩姨独居府中,这个世界,属于她们的娱乐很少,信佛,就是她们打发时间,寻求心理寄托的一个很重要的方面。
这也是大部分豪门大户内宅人士的共通点,在这一点上,正合佛门乘虚而入,在先天上就有巨大的优势,有庞大的受众群,就连占主导地位的道家也比不了。
崆方和尚还在喋喋不休,娄小乙也是懒的再听,只要不太过份,也只能是由得他去,还能怎样?终归不能因为一点外财,而惹母亲不愉快,
这个年纪的人,你和她说道理是说不通的,徒费心思,倒麻烦!
“大昭寺在山门外新立一牌坊,缺一副对联,还请夫人费心润色,在春季法会中一展墨宝,大昭阖寺上下,敬候夫人光临!”
崆方和尚还在鼓动他三寸不烂之舌,必须承认,和尚的切入点很是犀利,看准了娄姚氏的出身,有点墨水,喜欢这种留名的方式,既然能留名,那出手就肯定大方,最后贵人留名声,大昭寺落实惠,各得其所。
母亲果然上套,一番寒喧,话里话外的都露出了大力支持的意思;这种敬佛的事,当然不能冒然提数量,太庸俗,彼此心知肚明,心领神会,皆大欢喜。
母亲高兴,那就随她去,如果花钱能买快乐,为什么不呢?娄姚氏这个年纪,留給她满足心愿的时间并不多,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寿命上丝毫也没有修行世界应该有的长寿,老年人到了六十就是个大坎,也是件很奇怪的事。
让娄小乙没想到的是,午食时间母亲却把他召了去,
“小乙,大昭寺来人说要我給他们写副对联,我现在才思不敏,偶犯糊涂,小乙都是文状了,不如就替母亲写一副吧?” hf();
第88章 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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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知道这是母亲在客气,当初母亲还是将军府中小-姐时那也是才女一名,怎么也不至于一副对联都写不出来,再说又不是文考,不过一小城孤寺,写的好与坏的,其实也不那么打紧,谁又会真正挑剔什么?
“什么题材?哪个方面?可有要求?”
娄小乙也没客气,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母亲怎么说那就怎么做好了。
娄姚氏想了想,“嗯,这次崆方大师来府,主要说的就是积善行德,不在意得失的佛法,我看哪,不如就依他所说,以吃亏是福为题,写副对子吧?”
娄小乙点头,也无所谓的事,偶然扫眼,却忽然发现母亲手腕上一串佛珠,乌黑透亮,隐泛光华,很是不寻常,这种奇特普通凡人看不出来,但在他这个也算是真正入了门的修行人的眼中,却如暗室明灯,惹眼的很。
“母亲,您这副手珠是哪里得的?看着很是不一般,之前可没见你戴过!”
娄姚氏就笑,“这正是方才崆方师傅赠与我的,说是开了佛光,常带身上,能趋吉避邪,身体康健!小乙若喜欢,拿去便是……”
说着就褪下佛珠,往儿子手里递来;她知道儿子的性格,对这类东西不太感兴趣,更从来不会要母亲随身之物;但她当母亲的,手里有什么好东西,总是想着儿子的,哪怕以前儿子拒绝过无数次,仍然会第一时间把好东西递过去。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破天荒的,儿子竟然接了过去,
“这串珠子有点意思,儿子先把玩几天,等玩够了,再还与母亲!
对了,我听说普城地面去年大旱,田中收成只得往昔的五,六成,很多农户开春时都面临播种不足,自食艰难的窘境?”
娄姚氏就叹了口气,“可不是么,这两年天公不作美,不是大旱就是大涝,所以普城很多大户人家都时常上香祈福,官府也有赈济,却也是杯水车薪,
咱们家的几处庄子收成也不好,我已命人减了他们当年的地租,想来维持下去是没有问题的,小乙的意思是……?”
娄小乙就笑,“母亲慈悲为怀,心存善念,租户们感激您是一定的,这个不消说!
但在小乙看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绝大多数的租户,或者自耕农却未必有这样的运气,春季播种,在种子和存粮上很难两全,
既然大昭寺开春季法会,普渡众生,就不如借此机会,把普城各家太太小-姐的香油钱变现成种子,由官府出头统计,现场分发,各家自领,岂不美哉?
如此,既遂了各家善人敬佛的本意,又全了大昭寺慈悲的胸怀,正好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娄姚氏眼中放光,儿子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对灾民之事她一直感觉自己有心无力,除了贡献些香油钱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在照夜国,开仓赈济是官府的责任,其他人私开粮仓就有邀心聚众之嫌,是轻易做不得的!
但如果依儿子的主意,有佛寺顶在前头,又有官府统计安排其后,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她虽然敬佛甚虔,但也不傻,知道自己的香油钱进了和尚们的腰包,真正能拿出来帮助百姓的,十不其一,就不如这样来的直接!
于是赞道:“我儿聪慧善良,腹有良谋!你说的对,我这就去联系各家夫人主母,定要做成此事,这才是大功德,佛祖必然感动,可比平日念一万遍佛,捐一万钱要有意义的多!”
官府会不会帮忙?这根本就不是问题!这些夫人太太中囊括了普城大大小小衙门的各级官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点了头,可比府尊大人下令还要管用的多!
……回到自己的书房,娄小乙的面色就有些阴沉,他从不参与母亲的佛事,今日却例外的开口,坏大昭寺敛财,还利于普通百姓,这些手段都是有他的用意的!
不在破财,而在那串佛珠!
这串佛珠,是有古怪的!
不是戴上这东西就会招邪折寿,而是其中自有一股经过佛门修行人加持过的力量!
这种力量如果久和普通信众日常接触,是很不合适的;简单的说,久而久之,会让普通信众向深度礼佛者,甚至狂信众的趋势发展!
最后的结果,轻则剃度出家,重则散尽家财敬佛,以一人而毁全家,这是真正的佛门名寺应该做的么?
什么事,都有一个限度,过犹不及!如果只是信众自己研佛日深,诚心阪依,那谁也不怪;但如果信众没有这个意思,你却通过外物外力来影响,毁人家庭,夺人财产,这跟邪-教又有什么区别?
那个崆方和尚交給母亲的,就是这么个东西!你能说这是无意的么?
这就是娄小乙动怒的原因!
但他很清楚,还不是撕破脸的时机,也不能就此判断这是大昭寺的整体行为,也可能是某个个体,或者某个派系的意思?
什么东西一旦牵涉到修行,就得慎而重之,因为你不知道这潭水的深浅,后面占的到底是谁?什么修为?
以他娄小乙现在这种二把刀的能力,还远远做不到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程度。
故此,以普城全体贵妇人的形象来赈济,大昭寺也说不出来什么,但寺中的隐密就只能靠娄小乙自己来解决,这种事是指望不上官府的。
摆弄着手上的佛珠,仔细体味其中被佛法改造过的灵机,他发现其实佛珠内灵力对佛法的应用也很粗糙,粗糙到他这样新入门不久的修行者也能轻易的发现并消除,这至少说明一件事,制作佛珠者的层次也就和他半斤八两。
这样的发现有助于他接下来到底采用什么样的报复方式! hf();
第89章 羽毛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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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报复!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就是娄小乙的人生信条,他可没有忍耐的兴趣;这东西如果大昭寺用在别人身上他最多就是看看笑话,心情好了没准就把这秘密捅出去,让别人去处理,但既然发生在自己母亲的头上,那还有什么可容忍的?
他现在只想搞清楚一件事,崆方和尚是单单給母亲送了这串佛珠,还是包括其他人?至少,像府尊大人的夫人这样的重量级人物难道没有拥有这种奇物的资格?
崆方和尚的行止很招摇,年年都是如此,他也没什么遮遮掩掩的,本来就是希望大家都去参加春季法会,当然越多人知道越好,但娄小乙是不合适自己亲自调查的,也用不着,他在娄府也是有心腹的,虽然这个心腹表现的总有点不情不愿。
三日后的上午,平安蹩进了小主人的书房,他也是娄府中唯一一个不需要通报就能进来的人,但他对这样的特权却不太热衷?
“脚步虚浮,拖跟而行,腰胯无力,中气有亏,这是,昨天晚上加夜班了?
而且,你这几月总管做下来,腰腹见粗,脾肉复生,平安啊,身体是自己的哦!”
平安就尴尬的笑,“公子眼利,这不是人到中年了么……那个,昨晚可不是去外面的馆子,就是家里的自留地,耕了耕,浇浇肥,总不能荒芜了,可不敢在外面乱来!”
娄小乙摆摆手,“你的私事,于我何干?身体是你自己的,又不是我的!
说说吧,我交待你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平安习惯性的压低声音,“都查清楚了,那和尚也没隐瞒,拜客都在明处,晚上也没有陌生的访客,都是普城一些虔诚的信徒。
三日中,除了咱们娄府,还去了五处府宅,都是普城有头有脸的人家,计有府尊官衙,学道胡宅,城守王家,布政范家,还有首富李家……
没有什么贵重的礼物往来,都是空手而去,空手而回,据这几家的下人们讲,也就是送些常见的佛物,有念珠,香袋,佛经,佛牌,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娄小乙就点点头,“你做的很好,没人注意到你吧?”
平安就笑,“您放心,下人有下人的圈子,其中也多的是嘴碎之人,都不用我提,他自己就吐露了,无非就是春季法会谁家出钱多,谁家比较抠门这点事,顺便就把您想知道的带出来了……”
娄小乙就拿出一小锭金子,可把平安唬了一跳,他虽在大府做事,平日里银钱过手也是有的,金子就极少,那真不是一般大户能随便使用的,死活不肯收,
娄小乙就道:“拿着吧,来路正经,夫人们也不知道,也没走公账!
以后也许还有用到你的地方,人情往来免不了,为我的事花你的银子,这不合适!”
用人,哪有白用的?不管交情如何,都不是长久之道,这和忠诚无关,都是平凡人,不能羊活着。
……普城南门外十里,有一座驿站,是来往官人或者信使歇脚的地方,等闲人等不能进;但太平日子久了,像这种养老的地方也就日渐松懈起来,照夜承平千年,没有大的兵灾人祸,这种地方的秩序如何,也就可想而知。
官员出行携家带口,就是常态,信使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这里蹭吃蹭喝,耍钱聚赌;照夜国的信使传达,有三种状态,最高级别的是战时,那信件都是不能留的,使者稍微喝水打尖后就必须启程,信袋沾有三根羽毛,以示紧急,不过这种情况已经很多年不见,已经是历史了。
第二种状态便是沾有两根羽毛的信袋,是来自州郡或者国都,固定月余一趟,是必须府尊大人亲启的,可能未必有什么大事,代表的却是一种地位和权利。
第三种状态便是普通状态,几乎日日都有,就是普城各大衙门与州郡之间的联系,什么都有,民生,治理,缉盗,学风,日常,等等。
信使老吴信马由缰,溜达进驿站,天色黄昏,紧赶慢赶还能在城门关闭前入城,可那有什么意义?
虽然他背上的信袋贴了两根羽毛,但谁都知道里面的东西和没贴羽毛的也无甚区别,甚至更不堪!
就他所知,里面就有州牧大人二姨太給普城府尊夫人的私信,像这些东西,有什么好急的?就不如在驿站歇息一晚,还能聚几个熟悉的使者耍两手,喝点小酒,乐呵乐呵。
就算是不急赶路,这一路上颠簸下来,说不累那也是假的。
他确实碰上了几个熟悉的使者,还有驿丁,大家耍的昏天黑地,不亦乐乎,却没人注意到驿站外有一条黑影闪入,过不多时,又悄然离开,整个过程,只有驿站外的老鸦聒噪了两声,再无其他动静。
第二日巳时中,在府衙小书房内刚刚送走客人的府尊秦大人,用了口小点心,再泡上一壶香茗,悠闲的胡思乱想了一番,才漫不经心的打开案头上早已放置好了的信袋。
这东西,一月一次,初为府尊时,他在打开信袋时还有一种敬畏之心,忐忑之意,但近十年下来,这份敬畏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有放在那里几天都不拆开的时候,
不过今日么,闲来无事,心情还不错,也就兴起打开了信袋,
第一封信,是州郡文人魁首贾夫子的一首新作,特意发来他这位好友处以求品鉴,秦大人摇头晃脑的读了两遍,还加了几句评语,当然都是好话,这点人情分寸还是必须遵守的。
第二封信,是州牧的幕僚来信询问一些普城土特产品的问函,这是商业上的往来,写信的虽是幕僚,但背后站的是谁,不问可知,所以,还不能掉以轻心,是必须严肃对待的事情。
第三封信,是州牧二姨太寄給自家夫人的,他没看内容,公器私用,成何体统!
有些意兴阑珊,随手抽出第四封信,如果没什么重要的,剩下的他不会再看,而是交給心腹师爷,
这是封便简,没有署名,也没有指定,
打开一看,简中是这么写的,
“国中之本,在儒,在读,在正统;杜绝道佛参政入世,是我照夜立国千年之基,不可轻忽!
滋有不臣,欲入世信仰,多地隐发,不可视为偶然!
普城虽偏远,也不可掉以轻心!尤其国朝官员,若有胆敢沉迷者,严惩不贷!”
没头没脑的一席话,却让秦大人倒吸一口凉气! hf();
第90章 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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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和某个道家修行人的联系被发现了?
但看这信件,好像也只是让他防范,而不是证据确凿的指证!
信是谁写的?是恶作剧?还是等他忙中出错?或者意有所指?
会不会是照夜国中那股专门应对修行人的神秘力量?
但这种方式不是他们的作风啊!真有毛病,早就缉拿上门,还給他来信提醒?想坐这个位置的人多的是,正愁找不到机会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是秦大人做官为人的基石,在官场,一个小小的毗漏,就能让他身败名裂!
像这种和佛道勾结的事,其实在官员中并不罕见,直系亲属出家为道的,比比皆是,也管不过来,但原则是,不能插手官员体系。
远亲不论,秦大人默查自身,看看有什么漏洞;他有一子一女,女儿远嫁,泼出去的水,论罪也论不到他的头上,儿子在照夜城读书,憋着要考取今年的文典,人不在身边,没法时常提点,这是他最担心的,
他已决定,明日就派一个老成的,去照夜暗查儿子的一切,但愿不会有什么太过难堪的表现。
再有,就是老妻了,她能有什么事?除了吃吃斋,念念佛……
念佛?
秦大人心中一动!这信件发往普城,是不是就意味这问题就是出在这里?这么论的话……
秦大人站起身,他需要用特别的力量来对付这些特别的东西!
他是中午找的人,还没到晚食,上次出现的那名修行人就出现在了他的书房,
“查清楚了?”这么快来回复,就意味着很顺利。
那人点头,“清楚了!贵夫人无事,也有事!”
秦大人疑道:“怎么说?”
那人说话异常简洁,“有事,是指大昭寺和尚送来的佛牌中有能影响人精神的能量,无事,指的是夫人接触日短,基本上不会有任何不良后果。”
秦大人一拍书案,震怒异常,“放肆!竟敢对官员家人下手,就不怕朝庭铲平他大昭寺么?”
停了停,到底心里还是对神秘力量有所顾忌,还是压制住心头想要派兵围剿的冲动,向眼前之人讨教方略。
这个人,是他在其他地方上任时结识,属于朝庭对付修行人的秘密力量中的一员,只不过此人在任职过程中慢慢对修行有了更深一步的认知,最后竟然脱离了朝庭的组织,真正成为了修行人中的一员,也是个奇葩。
这个故事很复杂,牵涉很多,朝庭也不可能放过他这样的叛徒,秦大人那时还年轻,入官未久,还存有一丝意气,巧合下帮了这人一把,从此虽没成为朋友,倒也互相有所倚重。
这人依靠秦大人在世间逍遥,能为他的身份提供保障,继续自己的修行;而秦大人则通过他去处理一些自己明面上处理不了的事务,也算是各取所需。
这是一个很奇特的关系,互相看不顺眼,却又彼此倚存。
“你说,如果没有发现这个佛牌,会发生什么?”
修者一撇嘴,“时间长了,夫人大概率会遁入空门,也许还会把您这些年攒下的不义之财都捐出去肥了哪些和尚……就是,狂信,懂么?”
秦大人发现自己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被眼前这厮給勾了起来,
“那怎么就是不义之财了?我一没受刑犯贿赂,二不买官售爵,不过是正常的生意往来,消息灵通些罢了……”
修者笑而不语,秦大人也住了嘴,知道今次有些失态,看来这涵养还是不够,真到了朝堂之上,被人一激就失态,那还怎么混?
端茶喝了一口,彻底的平复了下心情,心思总算是回到了正常状态,脑子也清晰起来。
“是专门针对内子,还是也包括其他人?”
修者显然早已经想到了此节,“我通过您的管家,已经拿到了与您交好的城守王大人夫人,以及李家老太太,她们这次得到的佛门物件,分别是一卷佛经,一个香袋,和夫人一样,她们的佛物中同样也包含这种神秘的力量。
由此可以推断,那和尚此次入城去了六家,每家都赠与了佛物,恐怕都是类似的东西。
暂时无害,却会人逐渐沉迷于事佛,最终会迷到哪一步,端看个人的自制力。
从行为上来看,目的只是为了敛财,我还看不出其他目的,这应该是最接近于真相的答案,毕竟,大昭寺再有图谋,在当今朝庭对天下的掌控之下,也不可能生有不该有的幻想,那是取死之道!”
秦大人被气笑了,“敛财敛到了我的头上,这胆子还不大么?”
修者嗤道:“敛的就是你们!因为你们是朝庭命官,按律就不该和修行人过多接触,所以这物件拿給你们,府里就没人识得!
再说了,反正你们来钱容易,没了就再去贪呗!也不会闹出家破人亡的惨剧,让人怀疑,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们大概率都会哑巴吃黄连,谁也不敢说吧?”
但这一次,秦大人没有受他的激,“不对,我记的李家是有修行人的,还是你告诉我的!”
修者哼道:“三个月前就走了!就算是富如李家,他也是供不起一个修行人的!”
“还有哪几家?”秦大人平时怎么可能关注春季法会这种破事,所以对此一无所知。
“学道胡家,布政范家,还有娄府!都是法会的常客,普城这一年的香油钱是多是寡,全靠她们定规矩!”
秦大人在书房中踱着圈子,他是聪明人,脑子够用,傻子也不可能爬到这个位置上,
“如此看来,确实如你所说,基本可以判断是为敛财!
但我很奇怪的是,这封预警书简从何而来?那和尚离城也没有几天,州郡就知道这件事了?不可能的!就连你原来待的那个衙门,也没有这么迅速的行动力吧?”
修者就叹了口气,“你是做官做久了,做的唯吾独尊了!
凭什么你就认为,就只许你府尊有修行人帮助,而其他人就没有?
事情不是明摆着的么?预警之人就一定是其他五家之一,府里暗藏修行之人,之所以自己不出头而是告诉你,只不过因为你是一府之长,有专断的义务!” hf();
第91章 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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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人发现自己这个府尊做的有些窝囊,合着别人都拿他当刀使,和尚不把他看在眼里,其他几家也是如此!
“是哪家?你可查清楚了?”
修者拒绝,“我没义务給你查这些!因为再查下去就会直接面对其他修行人,为了和尚的这点破事,让我们道家自己窝里先反?我还没傻到那个份上!”
秦大人猛的停下了脚步,“我明白了!我知道了!这一定和前次同福戏楼的凶杀案有关!还是那个修行人对不对?
一个可能是胡家,一个可能是……”
修者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他想知道的话,简单的很,只不过懒的知道而已,从那个神秘衙门退出来,他太清楚修行的水有多深了,轻易不会涉足其中,没的把自己淹了。
秦大人恨声道:“他们这样利用我,我就一定要听他们的?”
修者一笑,“恭喜您,答对了!谁让您才是一府之尊呢?上面如果有板子打下来,先就得打倒你,然后再论其他!”
秦大人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这是事实,天塌下来,你高个子就得顶上,你不顶谁顶?那私发信简的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有恃无恐!
“那么,你愿意为我处理此事么?你知道,有关内闱,我也是不好出动府兵,那样的话就搞的尽人皆知,真如此,岂不是掉进屎坑洗不清了?
你我相交多年,可愿意为我出了这口恶气?”
修者自负的一哂,“所以我说你这官做的,就没一点你当初的血性意气!
不就是要我替你出头么?绕了一大圈,到最后才露出你的真实用意,一点也不爽快!
我当然愿意!这个头,我替你出定了!”
秦大人就很奇怪,和这厮相识十多年,从来都是推三阻四的,十件事他倒有九件拒绝,怎么这件事上却忽然变的爽快了?
看秦大人狐疑的眼神,修者冷声道:
“你不在修行圈子中,不知道我们的规矩!之前拒绝你,是因为不想在道家圈子里内乱!所以我不伸手!
但佛门不同!虽然明面上没人说道佛不两立,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佛门的事,我辈道家门徒,当敢而当之,责无旁贷!”
……在明里暗里,老爷夫人两条战线的双重推动下,针对大昭寺的法会如何进行,大家的意见出奇的一致!
当官府真正行动起来时,其效率也是不可小觑的。
府城周边,以及左近数县的贫困农户很快就被告知,在大昭寺春季法会上,来自普城的所有大户高门,将统一为大家配发农种,农种不够,就直接以钱财相抵!
不仅如此,还有小道消息谣传,大户们凑出多少银钱为大家解困,在普城地界扬名了上百年的大昭寺也会拿出同等的财富,布施于民!
普通老百姓雀跃欢呼,为普城富人这百年不遇的慷慨而激动不已,为这一次官府的通情达理而兴奋异常。
他们当然不知道其中的真相,只有娄小乙在自家书房内撇撇嘴,这位秦大人可够阴的,那小道消息就肯定是他派人传出的,目的不仅仅是把大昭寺的香油钱都变成种子施于百姓,还要让这恶寺大出一次血,拿出家底来施舍!
不肯拿?数万灾民围着,谁知道会不会搞出什么祸事来?
真正是狠辣至极!
而且他也听母亲说,这一次的府尊夫人一反常态的大方!出的香油钱比往年多出十倍都不止,让其他大户也不敢小气,这一次的香油钱怕是要创造历史了!
也意味着,大昭寺快破产了!
……寅子元年的这场春季法会,是普城地区百年来最盛大的一次法会,因为去的人大都不是佛门信众,而是庞大的贫困群体,这里面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语。
往常的法会,有一,二千人到场就已经很了不起,可这一次数万人的规模,对一座佛寺来说,哪怕是在普城地面最有名的大寺,也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个应对不好,骚乱,踩踏,殴斗,小偷小摸就无法避免。
不过没关系,因为有官府的大力支持!
普城,也包括周边郊县几乎所有的衙役捕快,都出现在了大昭寺周围,所有地面上的地痞流氓,青皮混混,丐帮首领,小賊小盗,黑-道帮-派,都接到了严厉的告知,不允许他们在法会那三天去往大昭寺附近,否则,发现一个抓一个,直接府牢关半年,都不问你做过什么,反正倒腾老底的话,关半年一点也不怨!
还有大群的府卫,驻城的马队兵丁,来往巡视,刀明戟亮,杀气腾腾!
这是秦大人把一股子邪火都发泄在了大昭寺的身上,当然,还有城守王大人,布政范大人……几人数年来头一次的尿到了一个壶里!
他们很清楚,折腾大昭寺这没问题!但其中过程一定不能出任何紕漏,一定不能出现民变民乱,否则几个人的乌纱帽子必定难保。
村里的宿老,乡里的里正,县里的班头,坊区的坊头,各带自己那一拨,谁出问题谁倒霉!
这么一通搞下来,浩浩荡荡,纪律严明,一副有组织的吃大户的势头!往大昭寺的寺门前一站,竟然也有了几分大军压境的感觉! hf();
第92章 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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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金光大师在大昭寺高处看下来,就有些懵,
“这是怎么回事?一次法会就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这个崆方怎么办的事,是不是把普城权贵都得罪干净了?”
寺正慧明在旁叹了口气,“我方才已经派人下去询问了下,这一次春季法会的信众捐献,都将以实物进行,购以等值的种子,送給前来参加的民众。
并且,您看下面的条幅,上书感谢大昭寺慈悲为怀的条幅,这是不仅仅普城权贵要奉献,我们大昭寺也要等值认捐呢!”
金光大师是个苦读佛经,不理世事的,对这一切就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不是强行纳捐么?这,这,官府就不管管么?”
慧明苦笑,“官府?怕站在背后的就是他们!没有他们点头默许,这数万人如何能做到井井有条的站在这里?
师兄,我看今日这架势,不出点家底怕是不成的了,否则口碑一坏,大昭寺再无以后!
不如派人和他们打个商量,看看如何能少出点……”
金光大师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他是一寺之长,虽然平时不问寺中杂务,但智慧天成,
“慢来!既要口碑,那多出点和少出点出入不大,又何必去徒费口舌?既然要出血,何不出的痛快些,大气些?
这个不是重点,这数万人在官府鼓动下站在这里,就注定了大昭寺躲不过这一劫!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原本一次普普通通的法会敬献香油,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让大昭寺成为众矢之的?人人喊打的局面?
财富没了还可以积累!但名声没了那里去寻回?、
把崆方給我叫过来,今日之难,少不了他在其中的乱来!”
崆方很快被叫到面前,在一众寺中高层下,一五一十的把去普城的种种说了一遍,他也很委屈,
“……就是这样,也没做别的啊!小僧也不是头一次进城拜访,年年如此,已经十余年的经历,就算是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一家,那也不可能得罪所有普城权贵吧?小僧就算再是糊涂,也没糊涂到平白为寺里招惹如此大祸的地步啊!
请各位师兄师伯详察!”
众人看他哭诉,也不似做伪,而且崆方此人,正是因为能说会道,八面玲珑,人脉广阔,才能做到知客这个中层位置,又怎么可能平白犯下如此大错?
正莫名其妙中,尚膳首座突然问道:
“你说你給各位善人都送了礼物,那我来问你,礼从何出?”
崆方迷茫道:“就是正常物事,我从寺库崆白师兄处支取,也说明了用处,不需多么昂贵,人家大富之家也未必看的上,所以尽皆是佛经,念珠,香袋,佛牌等物,都往年一样,是循例而行,并无逾越之处!”
金光大师喝道:“把崆白叫来!”
有几个知道底细的高层已经面色发白,隐隐猜测到了其中原由,心中却还抱有一丝幻想。
很快的,崆白被带到,金光大师沉声道:
“你于半月前交与崆方的礼物,是从哪一库支取的?经手何人?”
崆白也很纳闷,这怎么查来查去,倒查到他这个没甚油水的闲差上了?
于是不卑不亢,“寺库有三,天库皆乃贵重之物,由小僧自领;地库皆为普通佛法物事,由圆光师侄掌管;人库都是日常生活用品,由新来不久的青木负责。
当日崆方师弟前来支取佛物,当从地库出,但那一日圆光师侄染病未在值,所以便由青木代领,我查验无误后交与的崆方师弟,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么?”
金光大师不发一言,看向寺正慧明,慧明又看向尚膳首座,几个大昭寺高层都明白了,这事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青木!
青木是个游方僧人,在大昭寺挂单,这本来在佛门圈子中也很寻常;但不寻常的是,这个青目却是僧人中的修行人,拥有一身神奇的本领。
修行,在僧人中并不是秘密,但大昭寺却不是修行之寺,就是普通的佛寺,混碗饭吃;但对青木这样的有本事的僧人还是欢迎的,并且还給安排了个清闲的职司-管库房。
这个青木感收留之谊,也向他们表示过,可以为他们制作一些佛法物件,赠之于人,别有妙用!
这些,大昭寺高层在仔细权衡后却拒绝了,他们到底是有佛根的,深知像这种关于信仰的问题不可竭泽而渔,真若把这样的佛物送出去,可能招来的就不是财,而是祸!
但没想到这青木竟然如此大胆,敢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擅自做主……
普城虽然不是大城,没有那么多厉害的修者,但偶尔几个是有的,这次春季法会事件就一定是普城贵人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如此兴师动众,就是要給大昭寺一个教训!
偏偏,他们还没法解释!
良久,寺正慧明就叹了口气,“师兄,我去准备财物,他们说多少,就多少吧!”
金光大师摇头叹息,“修不修僧不僧,总想左右兼顾,结果就是两头不落好!
慧明,财物之事,不要斤斤计较,要宽容,不要舍本逐末!
我这就去找那青木,咱们大昭寺庙小,容不下他这座真佛……”
众大昭高层默然不语,这种事,没法细究,尤其是对僧人中的修行人,他们宁可自己吃个大亏,也不敢推那青木出去顶缸,谁知道动了这个青木,还会不会来什么黑木白木?
现在只是亏财,如果惹了修行人,却可能亏命!
所以,只能让他离开。
大昭寺,座落于普城东十数里的落霞坡上,普城周围地形,少有高山,落霞坡在周围环境中已经算是个地势较高的所在,寺前是大片的梯田,适合人群汇聚;寺后则是沟壑遍布,山林密集,在官府的约束下,这里是不允许人进入的,就怕发生什么危险,当然,只在这三日,错过这个时间段你若愿意进来找死,也没人来管你。
热闹都在寺前,数万人齐聚,各按户籍,领取春种,领取财物,是一个非常繁复的过程;事实上,类似这样的善事集中在一地,一个时间来进行非常的不科学,但既然背后的力量别有目的,那又另当别论。
寺后一个小角门,平时也是小沙弥每日倾倒生活垃圾的路径,一个中年僧人从中走出,头也不回,
这是一次不名誉的离开,对他来说,在給收留自己的寺院留下这么大的麻烦后,他是不愿意就这么走的,但修行人考虑问题的方式和普通凡人不一样。
破财,对修行人来说从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大事是普城找麻烦的权贵后面的那股道家力量!
道统之争,高于一切!哪怕他们其实都是散修,都是不入流,不在册,闲吃萝卜淡操心的局外人。
这是他们在修行中,在功法学习中,在日积月累的见识增长中,不知不觉的形成的理念,存在于道家修行过程中的潜移默化。
明面上的那些东西,无足轻重,对修行人来说,他们之间的碰撞势不可免,从道家发动凡俗力量对付大昭寺那一刻起,这就是注定了的。 hf();
第93章 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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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和尚,并不完全是个散修,他本来是有道统的,来自一个遥远的隐世门派,也算是根红苗正的出身;但散修们的艰难在于资源,像他们这样的门派弟子在资源功法上的起点要好很多,但他们面临的却是更多的同门之间的竞争。
青木在同门中的资质并不如何出众,性格脾气又有点孤芳自赏,这让他的处境开始变的艰难,为了争取一些东西,他开始变的心狠手辣,做事不顾后果。
故事很复杂,其实也简单,最终,他成了牺牲品,失败者,被赶出了门派;这种事在势力中太过寻常,总有被淘汰的,不是你就是我,门派也不是养老院,不能保证你一辈子修行无忧。
他从一个人人羡慕的门派弟子,变成了光荣的散修大军之中的一员,虽然艰难,但比起那些自学成才的真正散修来说,他还是很有些优势的。
一路游历,一路自强,当在外面晃的累了,就找到了大昭寺这么个地方落脚,也许会待很多年,也许哪一天又开始自己的流浪。
对大昭寺的僧人,他还是抱有感恩之心的,但他的回报方式却很难让人接受,这也是他从小在隐世门派成-长,对世事了解不深的原因,他觉得那些佛法小物件用用也无所谓,对凡人也没有身体上的本质伤害,不过是更敬佛,更投入而已,但在凡尘俗世,可并不只有一个佛门!
金光方丈请求他离开,他没有怨言,毕竟是自己考虑不周惹来的麻烦;但他并不是真正的离开,不解决和普城道家的这些恩怨,他凭什么离开?
他自觉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没有害人,也没有滥法,凭什么道家就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大昭寺?
今日出寺,如果有道家修士在,那么这将是一场靠实力的说话!如果道家修士不在,他也会找上普城,非得把幕后的道家主使者揪出来不可!
这就是他的性格,有点刚硬,宁死不回头;当初门派中的长辈也劝过他,可这是天性,改不了,也不想改!
在这份执拗中,也有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只要这里没有感应筑基的存在,他就不需要惧怕谁!
不过是几个散修,连一套标准的体系都没有,靠东拼西凑出来的东西勉强修行,注定上进无望的人,也敢在这里以话事人自居?
穿过一片山林,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条沟地,布满及膝的杂草,再往前几里,才是另一片山林,过了那片山林就属于另一个府县,不属普城管了。
青木在沟边站定,不屑的一笑,“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道家在修行界一家独大,却怎么尽出这样鬼鬼祟祟的人物?”
他说话没有任何客气,人家都欺负到家里来了,还假装什么大度?
他话音未落,对面山林中走出三个人,无一人道装,有儒有贾有平民,这都是他们正常生活的角色,反倒是穿上道装,在照夜国太显眼,那是真正的道统弟子的权利。
青木夷然不惧,迎了上去,“修行中事,当在修行人之间解决!尔等迁怒于大昭寺凡俗,这就是道家行事的体面么?”
三人缓缓而上,为首之人正是在府尊面前夸下海口的那个修者,他和青木很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叛徒,只不过一个是被门派所逐,一个是主动离开组织。
闻听和尚的大言,这修者就一阵冷笑,
“在修行人中解决?和尚这句话说的好,但我有些疑问,既然修行人不应掺于凡世,你那六个佛物不知送去了哪里?这是修行人应该做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和尚的眼睛就知道看别人,不知道看自己?”
青木不以为然,继续前行,“凡俗之世,有灵物不知凡几,有我佛门之物,更多的是你道家藏品,只要不影响凡人身体,没有恶意,那又打什么紧?
合着在照夜国,只许你道家道统流传,不许其他道统出头,连送出些安神养性的东西也不成?”
道家三人半合而围,修者斥道:“你错了,这里面有个根本性的区别!我道家之物送之于外,必然对收藏者言明其用,明人不做暗事!
你们呢?在送出佛物时,可曾对那些善人言明其用?可曾告知他人这东西戴的长了就会沉迷于佛法,可能抛妻弃子,散尽家财?
安神养性,说的真好听,那些东西确实对身体无害,但对精神上的影响更甚于身体!最后就成了你佛门的行尸走肉,成了你们吸血的沃土!
有目的的送出灵物,为了满足自己的利欲熏心,就是异端,人人得而诛之!”
他是个谨慎的,所以在府尊面前夸下的海口,也没想着就是自己独立完成,万一大昭寺里不止一个修行人呢?
他在普城蛰伏了十年,当然也有几个相识的散修朋友,这一放出风声,便来了两个帮手;总体来说,道家散修自己之间还好些,讲究些颜面,但如果是面对其他道统,就有了同仇敌忾之心,关键是,这是一个名正言顺的杀人夺宝的借口。
青木和尚眼看双方距离接近,就快到动手的范围,也不多话,隐蔽的反手一拍,一道金刚符,一道浮屠符已悄然上身,他曾经是门派弟子,斗法时自有法度,可不是这些散修野路子可比。
世人有个错误的认知,觉的散修既然在草莽中成-长,在资源竞争中发育,时时面对危险,那么战斗经验一定就要比养尊处优的门派道统弟子更丰富,更有侵略性。
这是不对的!至少,不全对! hf();
第94章 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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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确实有像梁狂人这样的异类存在,具备强大的战斗能力,在生死之间磨砺出的心性,但终究是极少数,不能代表整个散修团体。
就像山林中的独行野兽,其实它们是最会审时度势,欺软怕硬的种群,绝不会轻易迎难而上,和人生死搏命!
因为它们怕受伤!一旦受伤,就丧失了大部分的生存能力,曾经的敌人也会寻机而上,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除非把握很大,除非利益太诱人,除非面对无法避免的绝境,在大部分情况下他们都会选择退缩,保存自己。
在这个危险的修真世界,散修最艰难的还不是资源,而是孤独,没有组织,没有帮手,没有舔伤的地方。
所以,秦大人的修行朋友才会屡次拒绝他的要求,不愿意和站在娄府后的修行人交恶,就是源于散修恶劣的生存环境。
这一点上,门派弟子的处境就要比他们强出太多,他们背后有人,在修行的神奇下,大部分伤情都是可以恢复的,不至于就留下后患,而且,也有安心养伤的环境,有经验丰富的师长!
故此,相比较而言,门派弟子整体上的斗战能力,是要强出一般散修不少的,
青木,就是这样的门派弟子,而他的对面,就是三个最普通的散修,本来是打着看一看,观察一下的念头,现在看和尚便只一个,利欲之心就逐渐战胜了谨慎。
他们之间也是有配合的,虽然略显粗糙,手段的贫瘠让他们可选择的余地不多。
为首修者肉疼的取出一张符箓,对他来说,这并不是可以随便浪费的,这是木刺之符,在双手结印间一闪而逝,直奔和尚而去。
右首修士则是抛出了一柄短剑,用的是控物之功,在所有的可控兵器中,剑是最普及的,因为形制端正平衡,可刺可劈可削,操纵难度最小。
左首修士则摸出一柄鬼头砍刀,纵身上前,看的出来,他在这柄刀上下的功夫很深,也许就是江湖出身也说不定,他的打法才是食气散修的正宗,一般而言,在对过几轮符箓控物后,散修们最终都会用这种江湖的方式来最后解决,毕竟,符箓扔不起!
木刺准确的击中了青木,入肉数寸,在踉踉跄跄的后退中,伸左手格挡控物飞来的短剑,虽然成功的把短剑带偏,但左手臂也被划的鲜血直流……
冲上前的平民装束修士看到机会,再不犹豫,抢步上前,鬼头刀搂头就劈,
这么做是有风险的,完全忽略了自身的防御,但眼看同伴们都已建功,对手又赢弱不堪,像这种合击,最后分战利品时出力多少占有很大的作用,尤其是决胜一击才能拿到最大的好处,这样的诱惑下,自然就放松了心理上的戒备。
但青木却在踉跄中忽然反冲,完全违背了正常的运动规律,在鬼头刀扬到最高点时,他已抢进了那修士的怀中,手腕袖口处弹出一截半尺长的钢刺,直接贯入修士的心口!
他被木刺和短剑的攻击所显现出来的都是假象,身带半刻的金刚术加成,和三十息的浮屠加成,又怎么可能被这样的攻击伤到致命?不过是外伤而已,看着鲜血直流有些吓人,其实浑无大碍!
散修资源有限,符箓大都是攻击之符,却很少见识防御之符,这是其一。
散修限于自身,轻易不会允许自身受伤,所以在他们看来,对手既然受伤,那就一定是实打实的,做不得假!但实际上在门派弟子的斗法中,诈伤以收后发制人之效也是一种很平常的斗战手法。
正是这两点,让平民修士吃了个恶当,丢了性命,关键是,剩下的两个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问题?
从他们的角度,就只能看见那和尚垂死挣扎,把自家同伴扑倒,滚做一团,滚进浅草坑之中,却看不见收起的钢刺,及膝高的荒草,瞬间淹没了他们的身形,就只见荒草剧烈晃动,那是两人在肉搏中……
控物使短剑的当机立断,再用控物功控制短剑飞刺已不可能,地上两人纠缠在一起,没在荒草之中,分不出彼此,他的控物之能可做不到剑随心动,
所以,放弃短剑,反手抽出文士袍上挂着的长剑,直跃过去,寻机攒刺。
最后的那个商贾打扮的修士,也就是府尊的朋友,直觉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不对在哪里?
只能口头提醒,“周兄弟小心些,以防秃驴使诈!”
他话才出口,在地上翻滚的一个人已淬然后跃,从装束背影来看,正是自己的那名平民装束的同伴,草坑中还有一丝明黄僧袍的反光,提剑修士单掌相抵,想撤去他的冲击力,
嘴里还笑道:“怎么,大为兄既然都解决了,还这么慌张做甚?”
但手还没有触及同伴的身体,出于修行者的直觉和对同伴的熟悉,他已经发现这个本来拘搂身体,现在靠近后才显现出的一抹亮色,
那是个秃头!
心中大惊,意识到自己上当,左掌该推为击,同时右手长剑削出,脚尖点地后撤……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再快也是晚了,倒跃而来的和尚忽然加速,撞入他怀中的同时,修者只感觉心口一紧,全身力气丧失,软软的摊了下去。
浮屠,也为浮图,佛陀,就是一种神力入体之术,能在短时间内做到某些违背物理规律的动作,这些动作在步入筑基后就是寻常,但对食气修士来说却完全无法理解,比如,在空中的突然变向和加速!
第一个平民装束修士和第二个士子装束修士都是死在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下,当然,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还是在对方老练的战斗心理操纵下,
商贾装束的修士终于明白了过来,不过现在明白却是有点晚!
晚归晚,他却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转身,开遁,跑路!
这是最聪明的做法!两个同伴都有不下于他的实力,就这样仍然顷刻间丧生敌手,那么他拼命的成功率有多大?不言而喻!
看起来很丢人,但在修真界,不丢人的都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走了,就还有以后!就有未来!最起码能把消息从普城传出,形成对这和尚的追杀之势!如果把命填在这里,那才冤枉呢,说不定和尚继续回去做他的管库,又有谁知道? hf();
第95章 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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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和尚看着修者远去的背影,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就是道家!甚至没有决一死战的勇气,你这样的心态,一辈子就这样了!”
他没有任何追击的念头,从双方距离上来看,在对手跑到大昭寺正面的人山人海之前,他追不上!
就算再是自信,他也没想过去挑战府城马队兵丁,食气期的修行层次,可以蹂躏凡人武道强者,却无法面对战阵的冲击!
手臂上的流血早已止住,当初血流如注也是他故意逼出的,佛门正宗金刚符是那么好穿透的?木刺也已逼出,这东西一进入就被他肌肉夹住,也是个样子货。
穷酸道人,符都舍不得多发几张,就这样的心态还出来打架?把资源看的比命都重要,也是个傻的!
作为正宗道统出身,他是真瞧不上这些散修的小气,活该送命!
匆匆把两具尸体处理了下,不能留下道家修士被佛门和尚所杀的铁证!跑了的修士说归说,终究也只是一张嘴,死无对证,就上升不到更高的层面,至多也就是在普城地区,在食气圈子里稍许波澜而已。
继续往前走,做下这件大事,别说普城,就是在州郡都没法混了,只有出府过州,去别的州郡安顿,道家在照夜国的潜在势力很雄厚,不是佛门能比,未来一段时间,有的难受了!
一边走一边想,一边脱下僧衣,以后还得蓄发留须,自被师门赶出来,他对佛门的一些清规戒律也是看的淡了,没必要!
才一接近前面的山林,忽觉不对,还没来得及往自家身上拍符箓,前面人影闪处,一串火光便铺天盖地射了过来!
食气期是没能力发这种连珠之火的,所以,只可能是符箓,连续的符箓,就像符箓不要钱一样!
才遇到几个小家子气的,这马上就出了个败家子型的?
青木的经验确实丰富,临危不乱,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身上金刚符的效果还在,但浮屠效果已失,麻烦的是,浮屠符箓不能连续使用,需要一定的沉淀时间,毕竟,神打上身也是很折磨精神意志的!
但他还有其他的手段,这就是有门派道统的好处!虽然早已被赶了出来,但还是很有些积蓄的!
一边退,一边迅速往身上拍了张避火符,这同样是很少见的防御之符,不是能完全做到无视灵火,却能做到不被灵火伤其根本!
他现在有金刚符和避火符在身,抗过对方这一波攻势,自然就有还击的机会,谁还能一直扔这灵火符不停?
青木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但第一,二道灵火还是在他拍上避火符之前击中了他,也就只能用金刚之体硬抗,再往后的灵火虽然气势越来越盛,但反而于他无太大的伤害,
战斗的地势周围都是荒草,灵火一下,立刻焚烧成片,火焰夹杂着浓烟,青木所受伤势有限,但目力感知却是大受影响,即使这样,他也能判断对手还在十丈开外,
一,二,三……六,七!这败家子一连甩出七道灵火,周围的火势已经连成了片,就在青木还在琢磨这家伙还有多少符箓可扔时,烟雾中有风声临近,他下意识的举起了双手护住头脸最要紧处,
噗噗噗,九道锐器钉入身体,这是控物功下的飞刀之术,很迅捷,但是,穿透力不够!
所有的飞刀都没能实质性的伤害到他,就只是留下了九个小血窟窿……
青木仍然不惧,但他有些疑惑的是,以他倒退速度之快,对一个站定施法的对手来说,他们之间应该越来越远才是,为什么这家伙现在距离他越来越近了?近到只剩数丈?
他没机会找寻答案,因为在九道锐风之后,一道狂风突然抹过他的身体,以食气期修士不可能拥有的速度掠过了他,
青木感觉自己飞了起来,飞在空中,看到下面一具没有头颅的身体……
那是他的身体!
头在旋转中,一个人影仍然在往前奔跑,奔跑中还扭头观瞧,一副你不死我就继续跑的架势!
这些道家崽子,就知道跑!
这是青木最后的意识。
娄小乙终于停了下来,喘了口气,就这短短数息间,他就消耗了一多半的灵力,直到看到对方的头颅飞起来还在空中盯着他,他又下意识的跑了几步才明白过来,人都死了,还跑个逑!
他来得比另外三名修士晚,不太熟悉地形,而且也更小心。这才让他旁观了和尚暴起杀人的全过程。很可怕,但正因为可怕,所以不能放过他!
不能寄希望于这人不会重回普城找麻烦!
他的狙杀很简单,偷袭,奔跑!
在奔跑接近中一古脑的放出他所有的灵火符,那是梁死人的藏货,他没什么舍不得的!符箓嘛,就是拿来用的,留着也不能下崽,擦屁-股还嫌烧的慌!
放完符箓就已经进入控物飞刀的距离,不犹豫,接着扔,一把不留!
但效果显然不怎么样,可能有他控物日短的原因,也可能是对方有坚体术的原因,于是,他用出了自己最后的手段……燃烧脚下的两个风翼阵,取得瞬间的加速度!
这是他在学会丈身法遁后的一个新想法,反正以后用不到风卷遁甲,就不如压榨一下最后的潜力,把原来的三档改成四档,最后一档就是暴缸提速,直接毁掉两个玉牌上的风翼阵以求瞬间近身!
这样得到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的反应都无法及时挥出手中的长剑,所以就只能像凡人骑兵一样,横剑于侧,靠本身的速度来剁人!
他的策略很鸡賊,瞬间速度过去后就继续跑,和尚死了最好,没死的话他就学方才那修士一样,逃之夭夭!
这就是青木最后看到这厮时,这厮还在亡命奔跑的原因!
生命在于运动!这句话太正确了!
所以他活着,和尚死了!
整个过程,就是个奔跑的过程,奔跑中接近,错身,继续跑,回头打望……
这是一种战斗的本能,就像有人看到危险临近时会闭眼,有人会睁眼,有人会大叫,有人会失禁……他的本能就是跑,修行也是跑,战斗更是跑,仿佛只有在奔跑中,一切才在他的掌控之下!
也很好! hf();
第96章 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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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没有摸-尸,佛门的符他用不了,而且也担心使用时被人看出底细,所以,弃之不取。
那名逃跑的修者还没绕过大昭寺的侧面,就远远的感觉到了身后阵阵灵机波动,他能肯定,那是有人在斗法!
会是谁呢?
第一感觉,就是有人在狙击那个可怕的和尚!
这个念想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他很想回过头去看一看!
没人是天生的懦弱,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修者想的是,如果他回去把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说出来,别人问他他都做了什么?他该怎么回答?
逃跑,是第一感觉;跑出来,身后发生灵机碰撞后,回头打望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最终,他还是停下了脚步,自己就算是回去报信,也得有个准确的消息吧?
这是段奇妙的路程,他跑到这里只用了不到百息,可返回时却足足用了半个时辰,直到看见一具躺卧的,无头的尸体,
看装束,没穿僧袍,他就有些叹息,又是一个死在和尚手下的怨魂!然后,检点尸体,却发现都是佛门之物!
于是开始留意周围,终于发现了那颗头颅,这才搞明白这个嚣张凶狠的和尚已经身首两地!
是谁干的呢?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在这次对付大昭寺的背后,始终有个神秘的推手,无非就在六家之中,他知道谁的可能最大,也是他一直不愿意正面面对的修行人,现在看来,他的谨慎实在是太英明,能在极短时间内击杀可怕如青木和尚的,实力深不可测!
需要去拜访感谢?还是继续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一个问题!
……大昭寺外,欢声雷动,
大寺风采,果然名不虚传,其寺正当着数万百姓的面,允诺拿出等同今年普城权贵所有香油钱之总和,赈济全数交由官府操办!
寺门外新立的牌坊上也刷好了新写的对联,
上联是,吃亏是福,
下联是,吃苦是贵,
横批:福如东海!
这不知是哪个促狭鬼写的,看的金光长老直叹气!大昭寺在普城地面数百年经营,才有今日的这点名声,现在却一朝败尽!
普通老百姓可能未必知道,但普城的权贵富户恐怕就无人不知,只看今日法会普城上层名流来的这么齐整就可以预见!
香油钱,终究是由大户买单的!看来,大昭寺要过一阵苦日子了!也不知道青木那个家伙,现在是死是活?
在一个道家昌盛的世界立佛寺,其中艰难不足为外人道!
……娄府两位老夫人当日就回了娄府,不在大昭寺逗留,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交給官府就好,关键是,她们也感觉到了在这次本是寻常的春季法会后的暗潮涌动。
娄姚氏对此非常敏感,因为丈夫在世时的经历。现在的娄府,不适合参与进这些漩涡中,官不官,民不民,商不商的,靠余荫生存的家族就是这样。
娄小乙被叫进内宅,两位老夫人一副审查的架势,她们都是见多识广的,知道这一切的不同都在于娄小乙提出的那个以物代银的方案后!
娄小乙打着哈哈,就要上前給母亲捏肩,却被娄姚氏推开,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等着他的解释,
没办法,娄小乙就叹了口气,“其实儿子也没想到事态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闹的这么大!
是这样的……”
两位老夫人听完,娄姚氏终于开了口,“小乙是说,你只是提出了一个建议?剩下的其实都是府里的几位大人在操持?因为他们府里的内眷同样也得到了类似的邪物?”
娄小乙点头,“没人能容忍此事!连我都不能,就更别提作威作福惯了的大人们了!
捐钱是一回事,被人下套勒索是另一回事!”
彩环姨点点他,轻笑道:“小乙你最先发现的那串念珠有问题,但为什么其他几家也马上随后发现?你别告诉我这是因为其他人家也有小乙这样身具神秘能力的存在?”
娄小乙就笑,他知道这瞒不过两位精明的老太太,也无所谓,
“我就是通过某个隐讳的渠道,指点了他们一下;一为大昭寺这种行为不可放任,二为那几位老人也不该受此影响,却没想到几位官老爷下手却是毒辣的很!”
娄姚氏点点头,都是信佛的善信,她和那几位太太夫人也是极熟的,当然不能看着她们就这么掉进大昭寺的精神陷阱,信佛是一回事,把身家未来都扔进去又是一回事。
“小乙不希望我和你彩姨信佛?”
娄小乙摇头,“儿子以为,信佛就是求个精神寄托,如果人们能在这种寄托中向善,向好,以帮助他人为自己的乐趣,那么其实信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佛也好,道也罢,或者其他的什么信仰,只是表面上的称呼,您们真正信仰的,无非就是真善美吧?
不能因为大昭寺今次的过份,就否认他们数百年的努力;不能因为一,二个人的恶行,就推翻对整个佛义的理解,哪还没个不懂分寸的恶人呢?
同样的,也不能因为佛义是好的,就认为所有的和尚都是好的!
只要自己知道自己真正信的是什么,其实您和彩姨是不是继续在大昭寺上香,我是无所谓的!”
娄姚氏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小乙是真的长大了!这句话我这一年来已经说过多少次了?
放心,我和你彩姨可不是老糊涂,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小乙也别顾忌我们的向佛之心,不好冒犯,所以私底下替我们解决!
其实,这件事如果小乙早告诉我们,这次春季法会之罚,说不定会做的更圆满,更了无痕迹些!”
娄小乙点头受教,彩环姨也一旁提醒,
“像这种事,就怕冲在前头,引来怀恨!所以你那对联,我们也是通过其他人的提议才大家一致首肯的,却不会把娄府顶在前面!
还福如东海!这么明显的调戏,当我们看不出来么?
不过我们想知道,小乙在和普城的几位大人的来往中,会不会留下利用他们之嫌?你要知道,官府中人都是老谋深算之辈,如果他们记住了你的今次,就说不定在某个当景的时候还回来!”
暗叹两位老夫人果然对官场之暗知之甚深,娄小乙一笑,
“母亲,彩姨,你们放心!我不是和官府有来往,而是在对其他的修行人!
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儿子不会把自己轻易置于险地,因为有偌大的一个娄府,我背不走!” hf();
第97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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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回了自家书房,闭目凝思,检讨今日得失。
得,大昭寺后患已除,目的达成!
这是他自穿越以来,杀的第三个人!一年三命,这频率有些高,让他都怀疑自己的前世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杀性这么大?一到有事上身,浮过脑海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最好的敌人就是死人!
不过这和尚确实该死!送佛物迷惑母亲这是其一,大昭寺后手段激烈狠辣这是其二,放这么一个人在外面,能安心?
他去大昭寺的本意,本来是想观察观察的,也没想着就要杀谁,如果大昭寺里有一窝,他这样的实力恐怕也就只有怂着!
但这可能性不大,大昭寺若真是个修行的寺院,也不会行此下三滥的敛财之举,随便露点风声,大把的富家子弟都会哭着喊着送钱上去,也包括他娄小乙!
万幸这次出手得成正果,但也确实失去了一些本钱!
七张灵火符,是梁死人留下的符箓中他唯一能熟练使用的,这是这个世界对符箓的应用限制,你永远不能使用一种自己并不掌握法术的符箓,很合理,否则这个修真世界就变成符箓世界了,有这样轻松的东西,谁还在术法上下苦功夫?斗战也就变成了扔符之战,比财富资源之战!
风卷遁甲的玉牌已毁,不过这东西还可以再做,那最后的近乎筑基层次的短距一遁,在食气期中很难有人能反应过来;问题在于在这种短暂的遁行中,他对自己也失去了控制,速度过快,没法判断对手位置并适时挥出手中长剑,斩剑变成了拖剑,能否杀死对手就只能靠运气!
让他难堪的是控物功,九柄飞刀穿透力太弱,不能造成有效杀伤;如果不是之前的灵火术造成荒草大量燃烧形成浓烟,他接下来能不能得手还真的难说的很!恐怕就得像他最初设想的那般,一击远遁,头都不敢回!
他还有个最后的底牌,一个装有五十只红线虫的瓷瓶,但这手法代价太大,他都有点舍不得!
总结得失后,娄小乙发现自己的手段还是很有限,以后还是尽量少打架的好,太危险,幸运不能一直跟着他,哪怕他在杀人这个领域还是很有些天赋的。
一个晕血的人却很有杀-人天赋,实在是让人很难理解!
天色已晚,今日是不好再出城修行了,心情也不对,在紧张过后就需要放松!
娄小乙悄悄翻出高墙,那就找李二姐来舒缓下心情吧,他对青涩的豆芽菜没什么兴趣,还是有经历的比较好,有承受力,还不用担心要负责人家的未来。
嗯,今日就来一出蒙面男夜探……来一出情景喜剧……情调,也是需要设计的。
大昭寺的法会还在进行,但娄小乙已经把它完全放到了一边,法会最精彩的是第一天,可惜,没人有眼福。
他完全恢复了往常的作息,经历的风险让他更在意修为实力的提高,鉴于自己手段的贫乏,他准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着重几个方向,
手持长剑的战斗能力!这也是食气期修士最主要的能力,在感应筑基遥遥无期的前提下,这种能力可不能再玩笑似的锻炼了,需要找明师,勤修习。
不是他喜欢长剑,而是以他现在的身份,配剑就是唯一的选择,你不能以一个文状读书人的身份去背把鬼头大刀吧?梁狂人的两只纳戒空间都很有限,放不下三尺长剑,所以就只能挎着,除了剑,别无选择。
控物功要加强修练,最好能在晚间奔跑修行时同时开练,到时一边运转玉清中平上谕,一边丈身法遁飞奔,一边九枚飞刀在身前盘旋,这画面不要太美;但他目前还暂时做不到这一点,因为控物的回收很艰难,只能在慢速下做到,还时有掉落,很尴尬。
但这是方向,坚持下去就总有成功的那一天,不管怎么样,这东西不耗资源,可以循环无限使用,是他最看重的。
他也很奇怪,怎么自己练着练着,就离法修越来越远了呢?
但他很清楚,这只是一个很特殊的阶段,只有这样做,才能保证自己的战斗力,等到了感应筑基,能修练真正的术法,那时才是他接触爱好的那一天。
控物近战,无论到了什么修为层次,都是不可或缺的吧?
对另外两个法术,指冰术和铁皮鼓,他也准备仔细研究研究,不为别的,就为梁狂人的那些符箓,不学这些,扔不了符箓,也是枉然。
归根到底还是没有资源,不能随心所欲的购置符箓,不过这是急不来的事,仙来镇也不是现在就可以去的,也不知上次梁狂人被杀事件的后续怎样?
提高修为,巩固现有所学,在修为达到食气后期之前,他不想出去得瑟,除了戈壁核心区域的红线虫,其他的地方都不是必须的。
定下了修行的方向,还没踏实下来两天,一个清晨,平安就蹩了进来。
“公子,有件奇怪的事,我也不知是否和您有关……”
娄小乙鼓励道:“很好,平安啊,你现在做事很有主动性了!这很好,不亏我待你不薄!”
平安犹豫道:“法会第二天,府门对面的街道上就来了个相士,卦幡上写着,同城之缘,为求一见!
奇怪的是,他算卦就只給咱们娄府的算,其他路过的闲人都置之不理,我看了他三日,总觉的这人似乎意有所指?”
娄小乙就奇怪,“我每日下午出外,怎么没看见?”
平安道:“那人只算上午半天卦,下午不来的,而且公子您这高来高去的,也未必就一定走正门吧?”
娄小乙看着他,“为什么你就觉的他针对的是娄府?而不是纯粹一个走方的相士?”
平安期期艾艾,“您别拿我当傻的,自从您上次让我调查和尚的下落后,春季法会好一场风波,城中谁不知道?他们都说是普城几个官老爷联手打压大昭寺,但在我看来,这其中公子您也没少动手脚吧?”
娄小乙就笑,小人物也有小智慧,稍微一联想就能知道他在其中怕是做了什么牵针引线的勾当。
“知道了,平安,你这个外府管家很尽责,要再接再厉!”
平安就撇撇嘴,你少惹点事,大家才真轻松! hf();
第98章 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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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一眼,其他的他都无所谓,唯独对娄府,对母亲彩姨的安全,他是放心不下的,不想因为自己給她们带来额外的负担。
……一个相士,一把马扎,就在娄府斜对过的街道上,不言不语,对过路之人不闻不问也不招呼。
娄小乙只一搭眼,就认出了他,那个在大昭寺后山三名道家修士中唯一活下来,跑路飞快的那个!也大概能猜到他的来意。
事实上,娄小乙自己觉得,在普城这个地方要彻底的隐藏自己修行人的身份也不太可能,不管是在娄府早间卯时的修行天定,还是晚间去往戈壁,都不能瞒过有心人。
除非他深入戈壁长期停留,可这样又不放心家里,所以,和普城的小修行圈子接触其实就是迟早的事,他有这个心理准备。
人活红尘中,他远未达到那种完全自然放松,彻底融入自然的境地。
于是也直截了当,走到相士面前,两人四目对视,“有烦大师为我算上一卦?”
相士哈哈一笑,“装神弄鬼罢了,不敢自称大师,也算不了高人;公子即来,不如我请公子喝上一杯?”
娄小乙欣然应喏,这个人在大昭寺后那番话,有些见地,由言及人,不是寻常之辈,可以结识。至于他最后的逃跑,娄小乙也不觉的有什么错,又不是在两名同伴还在死战时逃跑,而是同伴皆亡时再走,至多可能失了勇气血性,与人品无干,对散修来说,这是他们生存的原则,不可强求!
英雄,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喝一杯,是饮茶,而不是饮酒。
在茶博士离开后,相士很是郑重的掏出几样物事,三枚纳戒等修真物品,摆在桌上,
“贫道胡永,为府尊客卿,寄居于此,修行之余也为官家做些事,但仅限于修行。
大昭寺外一战,贫道无能,痛失友朋,幸赖公子出手,否则青木此獠一旦出了州境,再欲寻此人踪迹千难万难,虽说涉及佛道之争,但我等散修其实地位低小,也不被列入道家门墙,能得到道中的广泛支持也不太可能。
故此,公子出手,扬我普城散修之名,恩莫大焉。
公子走的急切,贫道感灵机扰动返身查看,越俎代庖,代公子处理了尸身,只是这凶僧的一身遗物,还应归公子所有,贫道不好擅专!”
胡永在仔细考虑后,还是决定见见娄府这位高人,挑破双方之间的这层窗户纸,更有利于未来双方彼此之间的定位。
终不能一直这么装作不识的维持下去,互相尴尬,有事还要依靠其他的手段来联系,比如府尊的鸡-毛信,这本是修行中事,其实最好在修真范围内解决,过多的牵涉官府不合适,
尤其是大昭寺青木之死,很难说未来还有没有后续的麻烦,如果真有人找上门来,谁来应对?胡永单独面对肯定是不愿意的,杀人的毕竟不是他,而且实力上也应对不来;让娄府高人应对也不是做人之道,人家毕竟帮了他们。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双方有所沟通,最起码在普城能形成一股团结的力量,便一切都好说。
拿出青木的家底,只是一种试探,表明自己的诚意;他如何不清楚眼前这位公子如果真有意和尚的随身之物的话,又哪里轮得到他来捡尸?所以,多半是不会受的。
既表明自己的善意,又不会真正损失什么,作为一名散修,这其中的权衡也是煞费苦心。
他早就猜测娄府之中有修行之人,但没有特意去辨识,想着最可能的便是当年娄司马的遗泽,或者娄夫人娘家派来的高人,护其安全,却没想到走出来的竟然是这名在普城小有浪荡名声的娄公子?
他能确定娄公子是修行人,但不确定娄府真的就只一名修行人,以娄公子之年轻,一年前还被困于土崖窟刻之中,短短一年能有多少进境?所以,背后应该还有人,但既然今日只是这位娄公子站了出来,说明另一位不愿现身,他也就只能装不知道。
好在娄公子应该也能做主,所以也无所谓,在修行界,各有各的奇特,也不好强求。
果如他所料,这娄府公子对桌上的几件东西看也未看,淡声道:
“修行界中,谁拿到就是谁的,视而未见,就是放弃,胡兄又何必客气?
此番事罢,不知在大昭寺和秦老爷那里有何反应?我生来懒的多事,不惹到头上也不愿伸手,所以对这些后续,有些模糊。”
胡永呵呵一笑,不着痕迹的拿回了几只纳戒,这原在他意料之中!
“大昭寺,我们查过了!也和寺中方丈寺正有所接触,可以确定,此事就是一外来挂单和尚所为,名为青木,却不是大昭寺整体行为。
但这青木背后有没有站的有人,却是不清楚,很突兀的这么一个人,大昭高层都是凡人,也说不清楚他的根脚。
但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麻烦。”
娄小乙一笑,“我不担心大昭寺,我担心的反而是胡兄的贵主,秦大人那里!
你也知道,我娄府和秦大人的机缘可不是头一次,胡兄既为府尊客卿,不知能为贵主做到哪种程度?
都在普城讨生活,互相容忍些就很重要,你也知道修士解决问题的方式比较直接,我希望大家不要走到那一步!”
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你秦大人已经挑衅过娄府一次,没有成功,如果还想着有下一次,那就别怪娄府用修行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这里面还含着一层意思,就是胡永在其中怎么选择?是站在修行人一边,还是雇主一边?
话很无礼,但胡永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本来就是修行人的交流方式,娄府拳头大,当然就有资格威胁!
如果行事嚣张的话,直接对秦大人下手,也不是不可能!甚至也包括他这个所谓的秦府客卿!
他必须谨慎,因为站在他的立场,他更希望维持的,是和修行圈子的关系而不是凡人官员,秦大人帮过他,但他已经回报了十多年,没有什么恩情是可以延续一辈子的。 hf();
第99章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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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帮助凡世官员做超出修行人准则的事,这一点上,我已坚持了十数年!
但我和秦大人有旧,这也是事实;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会对秦大人在娄府上的行为进行约束,不管他愿不愿意!
也籍此希望,娄府不再追究!
如果我没有做到,我会亲自解决这件事!”
娄小乙很满意,这也是他接触普城修真圈子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在娄府有修行强者看护;处世原则,低调就不如有限度的展示力量,可以避免误伤,能让人心存忌讳,因为人类这个种族,对强大力量的敬畏,要远远超出其他。
举杯致敬,两人一饮而尽,对这件事算是达成了共识;两个修行人对一府之长如此轻描淡写,看起来有点可笑,其实也符合修真世界的本质,这也是凡俗国度在一直在避免的,可惜他们的努力只能维持表面上的井水不犯河水,却无法改变双方地位的实质!
“那两位道友,很可惜!我当时距离太远,根本没法做出反应,请见晾我没有及时站出来!”说完正事,双方就有了继续的基础,修行人嘛,左右也离不开修行事。
胡永叹息道:“这与公子无关,别说你离的远,就我近在咫尺,不也一样反应不过来?
我辈散修就是这样,永远在贪婪和胆怯中游移,选择对了发笔小财,选择错了就把命搭进去……
老胡无能,见危躲避,还望公子不要见笑!”
娄小乙表示理解,“正常!便是我面对面当面,也一样会选择离开!修行人要明得失,又不是讲热血!
不过我看那和尚的手段,似乎不像纯粹的散修?法度严谨,进退有度,而且其实手段身家也不是普通散修的水平,会不会是……?”
胡永也面色凝重,“这正是我要和公子说的!老胡翻了他的纳戒,发现其中的物件基本都是门派之物,无论是符箓还是其他,皆非普通散修能够拥有,所以我认为,这和尚十有八九是有传承的门派弟子,只是不知何故跑来大昭寺落单?
如果有朝一日有其门派前来出头,还望大家守望相助,共渡难关!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食气期毕竟是修行底层,在真正的传承看来就根本不入修行之门。所以不会有势力门派背景的报复,最多就是几个故交好友,我们也有应对的可能。”
两人言谈还算合拍,娄小乙愿意和这样的明白人交往,不会成为多好的朋友,但知分寸,明进退,就有合作的可能。
关键是,如果哪一天他离开普城一段时间,起码娄府是安全的。
约好联络,各自散去,胡永这相士也算是当到了头,此次接触让他很满意,娄府不是不讲理之人。
娄小乙恢复了正常生活修行节奏,开始集中精力向更高的修为层次冲击。
修行界这个圈子,弱者是没有话语权的,哪怕他终身也不能感应筑基,在食气期修士中也应该是个掠食者,而不是去次坊市都搞的和做賊一样的螻蚁。
他也终于有点明白,在凡世中你可以得过且过,庸碌渡日,也可以安渡余生;在修行圈子中,有一股力量在推着你不停的向前走,停下就意味着危险会找上门。
没有真正的悠闲可言!
他开始慢慢加大吸食红线虫灵机力量的频率和强度!
每日晚间在酉时修行后,一条身影就不知疲倦的奔行在戈壁滩上,从之前的只能深入不到百里,到现在的数百里之远,
娄小乙把自己所有的术法修练,都建立在基础功法运行和遁行之上。
他是有理想的,法修是修真界最出名的固定炮台,他们不太需要移动,因为他们能控制周围自然环境的改变,在这片空间,他们就是自然,就是环境;移动过于频繁,反倒影响他们对熟悉环境的适应。
娄小乙喜欢跑,喜欢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他就觉的自己在这样的速度感中,才能最大的发挥自己的力量。
成为一个移动的炮台也蛮好。
食气期,对所有的修士来说都是一个打基础的阶段,门派中甚至不允许这样层次的修士出去随便闯荡,因为他们应对危险的手法太少,而如果迷恋于这些手法,又会耽误最根本的修行。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集中精力快速通过这个阶段!
你通不过,也就没有继续培养的价值;通过了,新的天地将为你打开,那时,才是确立方向的时机,不管是功法方向,修行方向,术法方向,等等,才意味着你真正成为了一名修士,而不再是凡人!
娄小乙在穿越过去的头一个忙碌的一年后,终于重归了平静。
他不需要科举,所以就没有一群整日无病呻吟的书袋子同好。
他不需要赚钱养家,所以也没有很多在商场中像小蜜蜂一样勤劳的商业活伴。
他不是官员,所以也就没什么不得不去的应酬。
就连小七侠这样的兴趣圈子都分崩离析,各归前程。
普城仍然有各式各样的少年小圈子在产生,但他们都毫无意外的,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娄府公子这么一个人物,刻在他身上的标签有那一板砖留下的喜怒无常,也有常去戈壁的我行我素,更有极少数真正的知情者出于对修行的敬畏,而叮嘱子弟们保持一定距离的疏远。
在来到普城一年后,他成功的把自己搞成了如灵魂在宇宙中飘流般的孤独。
修行,注定了是一种孤独。
娄小乙很满意现在的状态,他也不认为自己就是孤独的,因为他还有亲人!
他唯一担心的是这样的美好状态还能保持多久?如果感应筑基,这一切会改变么?如果亲人离开,他变的真正的孤独,会因此而失衡么?
时间,就这么静静流过了三年,他还是那个一脸阳光的少年,因为修行有成,让他身上看不出来多少岁月的痕迹,但他现在已经不是十九岁,而是二十二岁的青年。
这个年纪,即使生活窘迫的人家,也早已娶妻生子,繁枝茂叶;只有母亲和彩姨偶尔投过来的复杂目光让他无颜以对,这是他唯一没有遵从母训的地方。
就连李二姐都嫁了人,虽然她暗示了无数回,他仍然可以去找她,但娄小乙却知道这一段故事已经到了尾声。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女人更是如此,他没道理要求李二娘就这么一直不明不白的陪他下去,人是会老的,男人还好,对女人来说,再晚的话,哪怕她家境豪富,也很难找到一个像样的人家。
男人嘛,最大的爱好就是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他不希望自己也是这样。 hf();
第100章 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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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府偏院,这里在三年前就改成了一个小规模的演武场,在这里每日挥洒汗水的不再是那几个老军,他们的年纪也不允许他们进行这种太过激烈的搏斗。
是一些府兵中的健者,有搏杀经验的军士,在他们的推荐下,也有其他州郡的军士前来应聘;并不是聘为娄府护卫,在照夜国这种行为不被允许,有私聚武装之嫌。
他们中的有一技之长的,都会得到娄府一份为期三个月的教习职位,就为了满足娄府小公子对武艺的爱好,这也成为了普城上流阶层的一个笑谈。
娄府公子,文状功名,只要肯继续深造科举,前途无量,却去习练这种下层平民才会感兴趣的东西,而且还不是在在江湖上有名声的拳师侠客,却只在军队中找寻。
他们不理解娄小乙,却只有真正的修行人才能稍微理解他的用意;但修行人是看不起这些凡人武技的,太粗俗,太直接,没有美感。
但娄小乙却是知道,杀人不需要美感,只需要达到目的!这些搏斗经验丰富的军士很少有人去练那些成套的东西,他们中的绝大部分往往就一手绝技,杀人的绝技,就这,便值了三个月的教习和一笔还算丰厚的程仪。
别人不知道,但这些军士在离开娄府后,可不会对这样的经历嗤之以鼻,事实上,他们每个人在离开时都是教无可教,是被徒弟干趴下的!
所以他们知道,娄府小公子可不是像绝大部分权贵那样仅仅把习艺当作一种爱好兴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是真学真打真杀,三个月其实是顾及他们的面子,大部分人来这里一个月也就黔驴技穷,不再是教习的身份,而是换成了肉靶!
他们最惊讶的,就是小公子变态的身体素质,虽然他从不用身体来欺负凡人,主要以学习技巧为主,但他异于常人的反应摆在那里,很多在凡人中很厉害的技能在他面前也就平常。
这一天,演武场上空落落的,教习们一个不剩,在和娄小乙的武技对碰中灰头土脸,而新的有真正能力的武者却越来越难找,这是很自然的事,变态的身体,属于准修士级别的灵力,这让这种凡间的对决缺乏可比性。
最后一名教习走了过来,背着简单的行囊,他也是唯一一个在娄府待足一年的,是娄小乙的娘舅家,国都照夜城将军府推荐来的禁军教头,在娄府待足了一年,今日过来辞行。
娄小乙挽留道:“将军这是何故?可是娄府招待不周?将军在照夜前景暗淡,受人排挤,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过一年时间,有些事怕是过不去吧?
不如就在娄府常住,把家人也接来,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
这位教头姓过,是个有真本领的,禁军教头身份是实打实的靠本事挣来,却不是溜须拍马走权贵门路得来的,但也正因为如此,不懂人情交际的他也最终恶了贵人,被排挤出禁军,这才有受娄小乙娘舅之托,来普城安身这一出。
一年相处,娄小乙很是敬佩这人的为人和本事,想收他入府,却是张不开嘴,因为他与其他人不同,自有傲骨在身。
想留的人要走,混饭的却想留,这就是生活,不尽如人意就是主基调。
过教头洒然一笑,“叶落归根,故乡虽穷,却是生我养我之地,不可嫌弃,再说,那里还有我牵挂的人!”
娄小乙也不多劝,这种人是劝不回的,就像他如果远走他乡,就一定忘不了普城的亲人一样,哪怕是桃源仙境,也挡不住一颗游子归乡的心!
过教头严肃的面庞头一次有了笑容,“其实,我的本事你已学会,也教不了你什么,就不必在此耽误大家的时间。
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我已有所猜测,在照夜城王公贵族子弟中修行人大把,但能如公子这般,能踏实下心情从凡间技击入手的,我还是遇到的第一个!
实话说,那些所谓的修行人,只要近身,我拿下他们并不难!可公子不同,这身天赋无与伦比,入得军中就是万人敌,可惜,有修行这条路,凡人武技就是个笑话!”
过教头叹了口气,“凡人武技中,大部分对公子来说都是无用的,因为身体不同!
但有一点,无论对凡人还是修者都是必须遵循的基理,力量和速度!
在我看来,到了公子这个地步,已经没必要刻意追求那些所谓的技巧,不需要!
力量,无坚不摧的力量!这属于修行范畴,我无法提出意见。
速度,这个是可以通过大量的重复训练来提高的!你每日挥剑一万次,十年后,剑就是你的手!”
过教头说完,扬长而去,留下苦笑不已的娄小乙,他又不想成为剑修,练什么挥剑?
但转念一想,如果只考虑在近身时的搏斗能力,那么练一练好像也没什么大碍?也不耽误未来的学法。
所谓艺不压身,反正自己在食气期也没什么更好的战斗提高方法,客串一个人间剑客好像也不错?
但有一点他是认可的,再想从这些凡间武者身上学得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已经完全不现实,力量,速度,反应上的巨大差异让彼此对绝技的理解大相径庭,凡人眼中的虚晃,骗招在娄小乙看来就很可笑,他逐渐开始明白了速度在战斗中的意义。
早食后,照例去母亲那里为两位长辈捏拿,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因为他的坚持,两位老人的身体可要比同年龄层次的老人要健康的多。
这是他修行最现实的意义。
但今天,母亲有话要对他说。
“最近普城上层有暗流涌动,小乙留意到了么?”
娄小乙不以为然,“知道!就是上层变更吧?他们当官的狗咬狗,无非就是为了更大块的骨头,这些和咱们娄府没关系吧?母亲的意思是?”
娄姚氏就叹了口气,“和娄府没有直接关系,但却和照夜城的姚府有关系!
你二舅他们也想要更大块的骨头呢!” hf();
第101章 照夜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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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就无语,二舅是已故外公,姚大将军的二子,母亲的亲兄,也是继承将军爵位的人,只不过他这将军是世襲,却不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这含金量就弱了很多。
“照夜皇权面临更替,几子夺嫡,你二舅在其中也是蠢蠢欲动,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前日来书,欲让我写信联络你父亲曾经的几个得意门生,结联成党,为三皇子造势,被我拒绝了!”
娄小乙就很不解,“母亲?”
娄姚氏就冷笑,“你父亲的门生,有几个现在高位,但这种人怎么可能因为一纸书信就背弃自己的政治信仰?二十年过去,别说是我,便你父亲重归于世,也做不到让他们俯首听命!
你二舅志大才疏,想法过于简单,我就担心他这样火中取栗会給姚氏带来灭顶之灾!”
娄小乙的这个二舅,是他母亲宗族的掌舵人,和娄府的关系不算疏远,但也谈不上亲近,就是那种正常的宗亲关系。
司马府风光早已不在,互相之间远隔数千里,二十年间几乎就很少走动,也是人情凉薄的正常体现。
那个过教头能来娄府,也不是他二舅举荐,而是混的不如意的三舅,也只有他,才能和这些三教九流的人物牵扯上关系。
“母亲,我好像听您说过,二舅爵位只是虚爵,并无带兵实权,他这样层次的人物在照夜有很多,又如何能在争位夺嫡这样的大事上发挥力量?您说給姚氏带来灭顶之灾,这有点夸张了吧?”
娄姚氏再次一叹,“小乙你平时不关心这些,所以对朝堂上的事所知不多!
照夜国因功授爵,二世而终;也就是说将军爵位传到你二舅后就不再继续,如果姚氏再无栋梁之才,在照夜那种地方,衰败就是必然的。
你二舅想来也是为此焦虑,想在新君上位时得一拥戴之功,继续姚氏传承,这才刀口舔血,实为背水一搏。
其实像争位夺嫡这种事,只要是脑子清明的,都不会冒然加入其中,为自己及家族带来风险,皇家的事就应该交与皇家,外人深陷其中有几个好结果的?
那些枝繁叶茂根深影响深远的传世家族还好些,即便失败,至多失宠,几十年后还能再来;最糟糕的就是那些跳的欢的不上不下的家族,一旦失败,被杀鸡儆猴的就一定是他们!”
母亲说的很透,也可能是在和父亲的相濡以沫中不得不学会的这些东西,娄小乙很庆幸自己有这样通情达理的母亲。
母亲对亲情看的很重,即使这样这三年来也没主动开口让他娶妻生子,这是了解修行后对他的尊重,那么他也应该在其他方面尊重母亲的感情。
“信是三日前收到的,回信我早已写好,就是方才我和你所说的意思,但我知道你二舅一定不会听,还会骂我妇人之见,不知维护姚家的传承。
我一直犹豫不决的是,是不是该告诉你?
如果小乙还是四年前的那个你,我一定不会告诉你!但你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是个男子汉,也能自己独立处理家族的危机,就像大昭寺那次,你处理的很好,不仅是敢于出手,更难得的是知道低调,知道分寸!”
拉过娄小乙,溺爱的摸了摸他仿佛未曾变化的年轻面庞,
“我就在想,既然我和小乙已经约好,彼此不再隐瞒,我就应该告诉你,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
母亲这辈子,外表的坚强下,其实心软,你彩姨最清楚,所以小时候管教你,大多还是她出头的多!
虽然和你二舅有二十年未见,但这断绝不了我们之间的血脉联系,明知道他可能会毁了姚家,我一个嫁出去的外人,也阻止不了他……但那是一个家族,不仅有你二舅,还有你二舅母,还有你那几个表兄弟姐妹,还有那些还未长大成-人的表侄子,表侄女……
那是一大家子人啊,我总要做些什么!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所以我想让小乙把这封信送去照夜城!
只有你,才真正明白母亲的心思,才有能力在照夜复杂的环境下有自保之力,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你是母亲的心头肉,可我现在却要把你送去这个世界最危险的城市,在最危险的时期,小乙,你会怪我么?”
娄小乙抱住母亲,“瞧您这话说的,生儿子养儿子不就是做这个的么?
但儿子在去之前,还有几个问题需要母亲解惑!”
娄姚氏含泪看着他,点点头,
“为什么您觉得二舅就一定会失败?也许祖坟冒青烟,就成功了呢?是您自己的判断?还是直觉?”这是娄小乙的第一个问题,很重要,将决定他的做事方向。
娄姚氏拍了他一下,以示对什么祖坟冒烟这种不敬之语的惩罚,
“照夜国有皇子四人,大皇子早逝,现在就是二,三,四这三位皇子竞争,都已人过中年。
你父亲在世时,作为当朝司马也曾列为皇子师中的一员,所以接触不少,当时几位皇子已十余岁二十岁不等,能看出点什么来了,你父亲私下曾对我言,二皇子狠辣隐忍,三皇子凭德名广布,四皇子木呐沉默,各有长处,但要说到谁继位,唯三皇子绝不可能!
这是其一!”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什么德名广布,就是懂得为自己造势呐喊而已,在皇位争夺中,太过招摇可不是什么好事,所谓的声名在军队面前一文不值。
娄姚氏继续道:“你父亲的得意门生中,有几位是真正念旧的,别看人不来,每年对我这个师母无论在经济上还是其他方面,都是关怀备至,也有书信往来,
虽然说的都是生活中的杂事,但对朝堂大事也偶有提及,其中就说到你父亲当初的猜测恐怕要预言成真,他们不会把话说到明处,但我明白他们的意思!
别看这个三皇子现在跳的欢蹦的高,只是表象而已,尘埃落定,也是个圈禁的结果,但他下面那些捧臭脚乱烧香的,怕是要倒霉一批,也正好腾出位置来給新人。” hf();
第102章 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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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点头,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他相信过来人的判断,涉及皇位,牵涉太多,他可没心思去判断谁最终上位,相信父母就好,他们都是最老练的,见多识广。
“为什么二舅就一定要抱三皇子的大腿,抱别的不香么?或者,一手抱一条?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也没什么功劳啊!”
娄姚氏瞪了他一眼,儿子倒是轻松,也不知是心有把握?还是幼虎无畏?
“他想抱别的大腿,也得有机会啊!你二舅这样挂虚名的将军,要军权没军权,要号召力没号召力,谁稀罕他?也就广结善缘的三皇子能接纳他,恐怕还不是核心!”
娄小乙就无语,这么尴尬的地位,你说你裹什么乱?老老实实的等新君上位,随大流不好么?把个将军爵位看的比天还大,没那本事你待的住么?
“母亲您的目的是什么?是要让二舅荣华富贵?还是保住小命就好?”这是娄小乙的最后一个问题。
娄姚氏就啐了一口,“荣华富贵?我哪有心思考虑他这些!老老实实做个富家翁就好,别丢了性命,别连累家族,就是我的唯一愿望!”
娄小乙就笑,“还好还好,母亲如果让我去照夜帮助二舅建功立业,怕我还真不敢去呢!
如此,儿子马上动身,宜早不宜迟,救舅家于水火,挽狂澜于即倒!”
娄姚氏一把拉住他,笑骂道:“小乙这般放松,我是安心的,不过我有几条规矩,需得答应了再走,否则就不许你去!”
娄小乙无奈,“母亲,您可不能給我戴紧箍咒……”
娄姚氏定定的看着他,“有三件事,你必须依我!
第一,万事以生命为重,不是别人的生命,也不是你二舅的生命,而是你的生命!
一旦有危险,马上离开,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如果你没做到,只可能因为你要赌!
我不许你赌!
你要知道,便照夜姚家都加起来,也不及你一个人重要,这不是你一个人的生命,也是我和你彩姨的生命!
你可懂?”
娄小乙点头,“母亲,我答应您!”
娄姚氏死死的抓住他,“我之所以要你去,只是想在万一可以周旋的余地上做点什么,这是一种假设,而不是必须!
你去照夜国没有任务,我也没有确定的要求!因为我们都知道,在整个国家体系下个人的渺小!连你们这个修行圈子都被隔绝在世俗权力之外,你一个修行不过几年的年轻人怎么去挑战?
所以,我的第二个要求就是,冷眼旁观!
事情发生前,你可以做些什么;但一旦木已成舟,不要企图改变!不要用个人力量去挑战一个已经存在了上千年的皇权!”
娄小乙任凭母亲摇动自己,轻轻道:“我懂的!我只是比凡人稍强一些而已!”
娄姚氏已经开始后悔了,后悔不该告诉自己的儿子,因为她知道这个儿子总是有自己的主意,看着随和安静,其实胆大包天!
“第三点,不要试图去接触朝堂人物,那些都是老狐狸,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连你父亲最信任的学生我都不会推荐給你!因为我无法保证在面临家族兴衰时,他们还能义无反顾的帮你,而不是考虑自家族群!
如果你只是穷困潦倒,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伸手;但在生死面前,没有大义!
你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有你三舅,但他现在未必在照夜!
所以我要求你,就用你们修行人的方式来考虑问题!简单明了!
能做,就做!不能做,就走!
可以么?”
娄小乙就笑,“母亲,您真的应该修行!您天生就有这份心性!”
娄姚氏极少见的骂道:“我有鬼的心性!我只不过就是一个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落入危险的母亲!如果我识得别的修行人,你连出府的机会都没有!
你还没有答应我呢!”
娄小乙长吸一口气,郑重道,“我答应您!”
当天上午,娄小乙就一人双马离开了娄府,他每日都去戈壁疯跑,平时的出行准备都很是充分,所有的修行物品都放在纳戒中,至于其他,只要带足了银子,什么买不到?
他必须抓紧时间,无论到时做什么,早一步到达就早一步应对,如果这倒霉二舅都和人歃血盟誓了,那做什么恐怕都来不及了。
出普城,入仓满,过良平,便有通夜大道,这是照夜国数百年中,耗资甚巨,以举国之力量建设的三条大型驰道之一,分东,西,北三条,由国都照夜城为中心向外幅射,唯一没有驰道的就是南方,多河多湖多沼泽,无法建设。
娄小乙上的,便是西驰大道,这一上了平坦的驰道,速度骤然加快,沿道两侧,市镇繁多,客栈马店林立,无论是休息打尖,补充給养,都极方便,不需要再考虑天色晚了去哪里休息的问题,只要体力允许,就可以一直走,反正数里之内必有落脚的地方。
娄小乙每日赶的路,胜过常人数倍,对普通凡人来说,一天二百里已是极限,他则轻松达到五,六百里,事实上他还能继续,但两匹马是需要休息的,哪怕是空跑。
他有灵力在身,随时运转,马匹能感受到的承受重量很有限,跑的自然就更快更远,
普城距离照夜有四千余里路程,这是直线距离,事实上驰道的修建都是基于城市之间,所以绕远曲折势不可免,四千里的路程最后跑下来恐怕至少有六千里,即使这样,也比他去鹤鸣山的路要好走的太多。
只在驰道之上,不下路留景闲逛,既不用频繁问路,也不用寻渡找桥,这一路奔驰下来,也是畅快的很。
越往东走,天气越来越清朗,不似普城紧临戈壁有时天空就雾蒙蒙的,温度也在回升,口音也在逐步变化,娄小乙这次是本色身份旅行,一为有文状功名在身比较方便,二为这次照夜之行也瞒不了人,没有潜行的必要。 hf();
第103章 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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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日后的一个黄昏,照夜城高大巍峨的城墙出现在眼前,但城门已经关闭,这不是正常现象,想来也和当下照夜复杂的皇权争夺有关,对不是本地的外来者盘查甚严,这是为了防犯有异心者入内聚集,普通人尚且如此,至于军队之类的有组织的入城,更是想都别想。
娄小乙没去争这点时间,就近找了家大一些的客栈,通铺普间上房早已暴满,也就只好当次冤大头,包了个跨院,
不过好在这里服务周到,不像那些通铺连口水都懒的給你送,沐浴,更衣,换上文士服,做什么吆喝什么,现在的照夜城,进出最方便的就是他们这些有功名的士子,因为没有武力值而不加防范,其他的就是个商队,几十号人马,也只能进去几个人,其他的都得在城外等候。
皇权更替在即,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等天色再晚些,用过晚食,伙计们也都清闲下来时,娄小乙叫来了一个看着比较机灵的伙计,一颗银角子递过去,伙计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把知道的吐了个干干净净,也没什么隐瞒的,因为他知道的也没什么了不得的隐秘,都是照夜当地人无所不知的消息,但对初来乍到的娄小乙来说,却很重要,不至于像个瞎子。
第二日清晨,娄小乙起了个大早,他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排队上,天刚朦朦亮,他就开始向城门移动,这一走出去,才发现自己根本就算不上起的最早的,黑压压的人群几乎把照夜城宽大的城门挤的水泄不通。
娄小乙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他不应该走西门,而是应该找个便门;照夜有东南西北四个主城门,除此之外还有九个通便门,城市太大,四个主城是根本不够用的。
其中西北东三个主城门因为就直通驰道,所以最拥挤,像是南门和九个通便门就要好上许多,不过来都来了,总要试一试。
西城主门很是宽大,其中正门照例是不开的,那是皇家的专道,或者走大军用的;平民百姓就只能走正门两侧的六个偏门,拥挤的人群也都在这六个偏门处排队。
警戒尤其的严格,单只娄小乙目测,城门处就有数百名士兵,这还不包括城墙城楼上看不着的,盔明戟亮,纪律严明,不愧是拱卫国都的精兵。
把眼一扫,六支长队如何区分也大概做到了心里有数,其中二支,都是挑担背筐的当地城外农户,早早进城是为了生计,这也是人数最多的二支队伍,是平民进出的通道,也是检查比较严的队伍,筐篓都要翻过,防的就是有人私带刀剑。
还有一条队伍走的是商队,驼队马队,络绎不绝,他们是被盘查最严的,无论是人,还是货物,
其他三条就比较稀落,分别供官员,公职人员,各王公贵族运送物资的私人车队,士子等等一系列有身份的人群,
娄小乙选了条有士子进出的通道,他大概估计以自己的情况应该走这一条最合适。
但其他士子通过的很容易,在他这里却被拦了下来,一名军官模样的顶盔甲士走了过来,从士卒手中接过了他的堪合,上面写有他的基本情况,主要就是有无犯罪前科,本人职业功名等简单的东西,由普城府衙通政司盖章,是为有效。
没看出什么疑点,但这军官看眼前这位士子却和其他读书人有些不一样,儒雅中别有一股昂扬之气,不是只知死读书的书呆子;他镇守城门久矣,自然就有了一双毒眼,什么人该查什么人不需要,心中有数。
“公子进城有何贵干?特殊时期,盘查严格了些,公子勿怪!”
军官很客气,虽然堪合上并没有标明对方的亲族出身,因为娄府现在确实不是官场中人,但仅凭印象,军官就知道这样的人是普通贫寒士子模仿不来的,那是一种大家之气,哪怕面对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兵士,也丝毫没有慌张拘束的神情,一般这样的人,就是平时颐指气使的人,在他们看来,兵士和他们的奴仆无异。
“投亲!”娄小乙回答的很简洁。
“这个时期来照夜投亲,不妥吧?”皇帝病危在照夜不是秘密,理智的人都不会选择这个时间来国都,无论是经商还是求取一官半职都不太合适,如果只是双耳不闻天下事的书呆子,军官不会问这些,但既然是有来头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轻重?既然还要来,必定是有目的的。
“正是因为这个时期特殊,我才奉命来照夜,换个时间我还懒的来呢!”娄小乙很明白对方想知道什么,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本就是单纯的家族之情,又何必搞的神神秘秘,惹人怀疑?
“哦?”军官很惊讶,一般这个问题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回避,偏这人毫不犹豫,尽从这点上来看这人没有问题,但他的好奇心又促使他问了下去。
“不知公子所投何府?又从哪里来?奉何人之命?”
娄小乙皱皱眉头,还是耐着性子,人家这是公事,谁让他看起来比较特殊呢?早知道打扮的落魄些就好了。
“城南善政坊,奋威将军府,那是我二舅;我奉的是家母之命,前朝司马娄氏之妻,一等诰命夫人在身,不过现在官家还承不承认我也不知道……将军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军官肃然起敬,前朝娄司马在照夜国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哪怕走了这么多年,所作所为也是毁誉参半,但名声是有的,以照夜国的官制,那可是在朝堂中只手遮半天的人物,放到现在,皇位的归属司马都是能说的上话的,至于说不说是另一回事。
“承认的,承认的!原来是娄公子,这样的亲当然探得,太探得了……不过公子,最近照夜城管的比较严,可能和之前的歌舞升平不一样,很多豪府公子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哪里都不去,公子您……”
娄小乙笑笑,“知道的,我这次来就是劝二舅去普城散散风,透透气,这地方是好待的?”
军官就笑,帮娄小乙牵过马,两人一起走过长长的甬道,轻声道:
“还是公子看的明白!不愧是娄府的真传,像这种事我等芝麻绿豆的小人物又何必掺合进去,没的惹身骚,都没地方洗去!”
娄小乙半开玩笑,“将军贵姓大名?有机会找你喝酒去!我这头次来照夜,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个变故,总得有个熟人給我开门,放我逃生呢!”
军官哈哈大笑,他倒是觉得这娄府公子很对脾气,没有那些文人的酸腐气,
“鄙姓凌,字天放,不过一小小的城门都尉,不敢称将军!
找我喝酒没问题,我就住在兰香坊戍卫军营地中,但要开门怕是不成,这地方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的!” hf();
第104章 亲戚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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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闲扯,至甬道出口才告别分手,凌天放继续他的值守,娄小乙则直奔城南。
都是玩笑话,谁也不会当真;但你必须承认,有些东西就能在玩笑中解决,他不需要别人給他开城门,只需要一些戍卫军的布署规律即可。
这是万不得已,他也不希望有这一天。
在照夜城内,他又被查了很多次,每过一坊,都有盘查的兵丁,因为他没有照夜城衙门发放的路牌,所以每过必查,搞的他这样好脾气的都有些烦。
直到善政坊,这个高官勋爵聚集的地方,几个兵丁更是直接带路,一方面可能是为了讨好奋威将军府图个赏钱,一方面也是为了看他到底是不是将军府的亲戚。
及至到了将军府,又是一通繁琐,看门的做不了主就通知外府管家,外府管家再一层层的报上去,主人还不在,又找内宅女主人,等娄小乙能坐在小客厅喝茶时,午食时间早过,
窗外不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几个调皮的孩子在窥觑,却又不敢进来;小客厅已经属于比较私密的所在,这是在某种程度上对娄小乙身份的认同。
但始终,没有真正的主人出来接待,哪怕是他的表兄弟们;可能都比较忙,和奋威将军一样不在,但他知道,如果娄司马还活着,欢迎会从门口,甚至在照夜城门处就开始。
也是人之常情,世人又有几个能做到无论贫贱皆一视同仁?他自己都做不到,又何必怪别人?
一直等到未时末,才有管家过来致歉,言内府大夫人有请,请娄少爷过去一叙,大夫人,就是他的二舅母,三品诰命,比他母亲差远了,但因为男人在,所以若论含金量,却是二舅母的三品要比母亲的一品重的多。
毕竟是在照夜城,这里的豪门大宅是普城那样的小地方所不能想象的,门洞无数,回廊曲折,七绕八拐,才来到一个小花园似的地方,听母亲说二舅母爱花,果不其然。
他心里对此没有任何的艳羡,觉得反而不如自家府里来的自然,质朴,在见过戈壁的荒凉变幻,一望无际后,他对所有人工的美景都失去了兴趣,唯一让他有点兴趣的是,不知当初便宜老子娄司马风光时,住在照夜哪里?现在那个地方又是谁在居住?
小花园中搭着一座凉棚,有七,八个妇人或站或坐,主子打扮的有四个,其他的都是丫鬟婆子,案前桌上各种奇珍异果,排场很是不小。
但大夫人是谁不辨可知,众星捧月围着的那个就是,娄小乙不紧不慢上前,长揖拜下,
“外甥小乙,见过舅母大人!”
晚辈对长辈,尤其是像他这样自出生时起二十年没见的,其实应该跪拜,但他现在有文状功名在身,所以可跪可不跪,端看你是来求人,还是来助人?
娄小乙膝盖比较僵,除了母亲彩姨,他就没跪过任何人,所以也就打了个马虎眼;以他前世的性情,这种不咸不淡的亲戚也想让他行大礼,那是不可能的。
肚子还饿着呢!他的爱憎一贯比较直接!
二舅母是见惯大场面的贵妇人,表面上的好恶根本看不出来,一番介绍,另外两个都是他的表嫂,还有一位来姚府作客的贵妇。
一阵常规的,礼节性的致意后,旁边一个表嫂就开始旁敲侧击他的来意,这让娄小乙立刻意识到了二舅家的家风,对后宅女眷,男人们的筹谋做的是滴水不漏。
“好教琼嫂得知,小乙此来,是为母亲給二舅送封信,另外也在照夜耍上一段时间,长长见识,回去后也是谈资!”
琼嫂就笑,“也是,普城那地方,山高水远的,也不知姑姑怎么就选了那样的地方落脚,亲戚们离的远,都没个探望的机会!
小乙早就该来了,毕竟照夜城非他处可比,论繁华荣昌,哪个城市比的过?不过你这次来的可不凑巧……”
二舅母姚王氏就轻咳一声,拦住了这个嘴快媳妇的话头,像这种国家大事,她们妇道人家是不好开口的,还是稍待留給老爷回来由他亲自教训。
“小乙已是文状,这次来京,可是有意进一步深造?你浩表兄就在文养阁,可以安排你去那里听学,都是数十年的行文大家,在照夜国赫赫有名,由他们教授,想来进步是极快的!”
对她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如果实在没什么好说的,那就说科举好了,对娄小乙来说,这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文养阁,就是类似他前世古代国子监一样的地方,表哥姚子浩,姚府下一代中最出息的人物,三十多岁,文典出身,现在文养阁撰史磨资历,就等有机会外放为官,就有一翻作为。
娄小乙懒的听这些,所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让舅母失望了,小乙自小厌倦读书,更是不喜官场中的勾心斗角,所以这个文状么,也是在母亲强逼下考取的,为此还使了钱,求托了人,文状都如此,就更别说文元文典文魁,怕是终生于小乙无缘。
所以这次来照夜城,就是游玩,别无他意!”
娄小乙的回答成功的将本来就不想在他身上花太多时间的姚王氏,直接将见面降到了不足一刻,他被下人带往住处后,小花园中的几位女主人不由的都叹了口气,她们都是知道娄府的过往的,尤其的姚王氏,也曾亲身经历过那时司马府的辉煌,真正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惜……
“这孩子,看着一表人才,却没想到是这么个不思长进的?想当年娄司马初入照夜,才情人物,不知迷倒了多少大家闺秀,豪门贵女,最后却便宜了你那小姑子,世事难料,却不成想他唯一的儿子却……”
姚王氏就撇撇嘴,“坏就坏在我那小姑子身上!没有她的纵容,没有她的避世清高,这孩子现在能这样?人生在世,不进则退,因为一次失败就看破红尘,离群索居,都这样的话,照夜国朝堂之上,还能剩得几个?
失败了,再爬起来就是了;老子没了,儿子再顶上,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家族的兴盛,却去学那失败不起的……” hf();
第105章 二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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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有无数种态度,谁又说的清楚谁的更好?
……娄小乙的住所,在姚府内宅旁一个独院中,和二舅的书房很近,虽然和二舅家的关系有点不咸不淡,但将军府的招待是没说的,是把他当作亲戚,而不是要饭的,只看独院的陈设布置,家俬摆设,都在娄府之上。
更有丫鬟专门侍候,晚食也早早送上,娄小乙这才想起来,大户人家的规矩,在见过主人之前,是不会布饭的,不礼貌!
本来这一顿应该等二舅回来再給他接风洗尘,不过现在看来,今晚这个奋威将军出去交际,是一时半刻回不来了。
在夺嫡之前还这样明目张胆的交际,就是串通,就是勾连,也不知这个二舅是怎么想的?就算他是子凭父贵,是继承的爵位,也不至于在照夜城这样的大烘炉中锻炼数十年,连这点政治觉悟也没有啊!
对怎么帮上二舅,他其实是一头雾水的!只不过不愿意在母亲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母亲从一开始的对他修行的不情不愿,到现在又视之过高,大昭寺一幕让母亲觉的他好像具备某种神奇的能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种能力其实是不存在的,他现在还算不上是名真正的修士,不过是个强壮些的普通人而已。
在这个陌生的大都市,照夜的国都,他一样很迷茫!
不知从何入手,没有能帮助他的人,也没有足够全面准确的信息,如果明天皇帝就一命呜呼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带二舅全家跑出城?根本不可能!没有渠道,而且看这一大家子,是能够放弃荣华富贵的么?真是让他们跑去偏僻之所,恐怕在他们看来,还不如死在照夜城更能接受些!
再说了,往哪儿跑?
娄小乙就很头疼,在这个地方,他还不能堂而皇之的修练,因为在照夜国,国都照夜城就是修士最集中的所在,他只要在这里一修行,姚府上空灵机出现汇聚变化,就是在告诉人家,这里有个修行人!
在黑暗中静思,能听到将军府大门的开启,一路向后,这是二舅回来了,没有去内宅,而是径奔书房,和娄小乙的院子中间只隔着一排厢房和一道女墙,所以他听的真真切切。
一直到二舅在书房后的软榻上睡下,他能清楚的听见有仆人向他汇报外甥的到来,也不过只是引来二舅的一声轻哦。
他发现母亲的判断可能有点问题,如果二舅真的很期待母亲的帮助的话,这么大的事当然要第一时间召见,而不是自顾睡觉。
或者,父亲的那些学生的帮助只是二舅计划中的一部分?他还有其他的,更有力的凭持?
就没一盏省油的灯!
母亲说的对,他在这里唯一能倚仗的就是自己修行人的身份!
从入道,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年,近三年中他一直保持着一种突飞猛进的修行速度,因为珍贵的红线虫能为他提供海量的灵机补充,因为他别出机枢的奔跑修练方式。
就在年前,他成功的进入了食气后期,修练速度也骤然放缓,他不太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灵机资源没问题,但速度却是慢如龟爬,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遇到了瓶颈,却对怎么突破这个瓶颈一无所知!
他甚至不知道别的修士在这个阶段是怎么做的?唯一认识的修士胡永也不过是个中期修士,没有沟通的必要。
娄小乙觉的自己现在这样的能力,也许在普城地面还能蹦哒两下,但在照夜城,还是把尾巴夹起来比较好。
第二日一早,娄小乙就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挥剑,按照过教头所说的每日一万次,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挥剑并不仅只是简单的肌肉动作,而是需要把灵力蕴含其中,这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做起来却有难度!
能注入长剑多少灵力,这是个决定剑上有多大威力的决定性因素,简单的说,就是通过不停的运转自身灵力,使注入长剑的灵力更强大更精淬,起码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在经过近一年的挥剑后,哪怕不用风卷遁甲的第四档,也能轻松砍开青木和尚的金刚壳子!
这就是进步!
早食后,有下人来请他书房一见,这是二舅要见他了,也正好借这机会一探二舅的虚实,对此他不太抱希望,因为每个人的专注都不同,他是希望强大自身,益寿延年;而二舅这样的老官僚,玩心眼就是他们的本行!
这是娄小乙第一次见到他的二舅,国字脸,不怒自威,不得不说,最起码在外形上,他很符合将军的身份,尤其是在穿上甲胄,把微微鼓起的小肚子遮住之后。
“小乙见过二舅!”这一次的娄小乙更是简单,只是微微一揖。
“坐!”
奋威将军一指椅子,原本在长辈前,尤其是他这样的高位家主前,娄小乙是没有坐的资格的,但娄小乙既然是代母送书,也就代表了另一股势力,这是需要尊重的。
娄小乙把书简恭恭敬敬的放在书桌上,才泰然自若的坐下,虽然没有直视这位将军,但浑身的感知却是罩定了他,哪怕他心跳多跳动一次,也能感觉得到。
但他失望了,从头到尾,奋威将军看完书简都没流露出任何的异常,仿佛这就是一封家长里短的普通家书,和朝堂风云没有任何关系!
唇边挂着一切尽在掌握的冷笑,“你母亲拒绝了我的要求!这不奇怪!从小到大,她从来就没顺过我的意!也包括她不顾反对,嫁給你那个还是吏部小从事的父亲!
如果她不是女儿身,这个家主我做不成,父亲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女儿最出色,而两个儿子却不成器!”
在小辈面前坦承老一辈之间的恩怨,这个二舅表现的很像一个将军,就是不知道他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只是装出来的?
他没法回答,就只有沉默是金。 hf();
第106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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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亲的眼光很好!很少走眼,再跟着你父亲历练了那么多年,如果她对这次夺嫡和我有不同的看法,那是必然的,而且我也知道,她的眼光可能性更大些!”
奋威将军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但我没有选择!即使明知道希望渺茫!
二皇子和四皇子都有消爵之心,不仅是军爵不再世袭,就连王爵也一样!
所以对我这样的存在来说,没的选!明知机会不大,也只有垂死挣扎,搏那一线生机!
这就是我和你母亲的不同,她选择顺势,我选择反抗!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娄小乙郁闷的摇摇头,他有一肚皮劝解的话,但在二舅把这一切挑明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他那些准备好的说辞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完全就是废话!
多活数十年,没有什么是看不清楚的,也没有对错,位置不同罢了。
“结果会怎样?我很清楚!也包括那些和我一样的世袭后代,甚至还包括亲王!”
一指后宅,奋威将军声色俱厉,“你见过你舅母了,你觉得像她们那样的贵妇人,能忍受住在普通的四合院中,终日为柴米油盐而操劳么?甚至要自己浆洗,缝补衣裳!
能么?
这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皆损的局面!
她们已经过惯了奢侈的生活,未来为了继续这样的生活,就必须有冒险的自知!
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劳而获的!
就算是这次真的失败了,她们这一辈子,也值了!
所以,不要拿你母亲的理念来看待我们!她们不可怜!
恰恰相反的是,她们认为真正可怜的是你母亲!”
娄小乙完全无语了,他都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被某种奇怪的东西給洗脑了?
“你可以在照夜静待事情的结局,不过这么做我不保证你会不会惹祸上身!
你也可以离开!现在就走!你母亲一定对你说过,事有不谐,别管你二舅那蠢货,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好!
我没猜错吧?”
娄小乙从未感觉到如此的尴尬,偏偏他就一句话都反驳不了!只是在心中暗暗埋怨母亲,我的亲娘诶,您把您亲哥給看扁了!
“你回去后告诉你母亲,不用担心姚家的传承!我二房一支是跑不了的,个个都在官房登记之上!
但你三舅一支却是能保存的!他没成婚,可不代表不会在外面胡天胡地!南方北方都有他的孽种!还有混迹青楼浊馆給他生孩子的!
连我都不知道他在外面到底有多少风流债,所以,安全的很呢!”
奋威将军说完,也不再理会自己的亲外甥,自顾在书案上拿起一只卷轴看了起来,这是送客的意思,和端茶有异曲同工之妙。
娄小乙从进来就开始尴尬,一直尴尬到结束,他发现自己还是嫩了些,在这几十年老官僚的嘴炮下,竟然连劝解说话的由头都找不到!
人家早就把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楚了,甚至包括姚家的血脉传承!
也只能最后再尴尬的一揖,走了出去,至少,他确定了一点,这个二舅还值的帮助!
他最反感的是那种无脑为了向上爬,不顾家族其他人的生死,把大家都拖向毁灭的人!
知道让三舅远离传种,知道让他娄小乙离开,这就还有救!
不过从他对自己家人的态度中又可以看出这个二舅不同寻常的疯狂!这本不应该属于一个读书人支配的儒教世界,太离经叛道了些,属于他的第一直觉就是,
现在的二舅还是不是原来那个二舅?
他和这个二舅从来就没有过接触,所以对他的过往完全没有印象!如果如他所说,母亲的眼光一向很好的话,作为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亲兄妹,母亲又怎么可能看错这个亲兄长?
他选择相信母亲!
奋威将军这样的闲职是不需要每日上朝的,即使皇帝不病倒,他这样的世袭军职也基本上可以居家办公;和他父亲的左将军不同,那是真正的位高权重,在军方有很重的话语权。
尤其在现在这个比较敏感的时期,除了晚上偶尔出门和人谋聚,他大部分的时间都留在了自己的书房,看书,写字,既不聚朋饮宴,也不擅召歌-姬,甚至连内宅都不去,无论是正房王夫人,还是几个小妾处,自律的可怕!
但姚家下人们显然早已习惯了老爷的这番行为模式,一切便如寻常;他们很好奇的是,这个头一次来照夜城的甥少爷,屁-股还真沉的住,竟然也一直就这么在府中住了下来,不出府门半步!
虽然照夜的现状确实不宜夜出醉生梦死,但白日出去逛逛,领略一下国都种类繁多的美食,丰富多彩的购物场所,等等可以正常开放的空间,还是没问题的,和普城那种小地方相比就是天与地,就是仙与凡!
有必要这么老实么?又不是在埋头读书!
……娄小乙还真就是在读书,不过读的不是什么正经书,那科举的东西他是懒的看的,感兴趣的只是一些关于修行的东西;在照夜城,这样的东西可比普城要多的多,不仅更多,而且讲的更深!
作为将军之府,豪室之家,不管真的假的,书简就是装饰的第一选择,书房中你不摆几墙壁的书,你都不好意思拿来见客!
像二舅,几名表兄的书房当然就会摆最正经的书,而像娄小乙这样的亲戚自家人,不需要藏着掖着的那种,摆的自然就是闲书居多。
这正和娄小乙之意!最起码,来照夜一次,不是完全的无所事事,多多少少的能有点收获! hf();
第107章 背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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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入姚府的第三日,他的判断得到了回报。
亥时正,一条人影从娄小乙的房间上面掠过,轻飘无声,穿行无痕,就是凡间高手都做不到的,在这人脚下却如履平地。
这就是他坚持不在姚府修行的原因!
如果有灵机波动,他等不到这个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侵入的,也就只有修行人!
为此,他保持了最深层次的龟息寂静,却把自己的重耳真谛放到了最大,这个距离还算合适,能保证最大限度的倾听。
他不担心这人会对二舅不利,现在的照夜城并不适合搞暗杀,一切都还没挑明呢!
一个时辰后,人影原路而去,府中护卫对他的进出毫无察觉,娄小乙稍一犹豫,随即放弃了跟踪的念头,他的责任是怎么把二舅从泥坑里拉出来,而不是替照夜王朝续命锄奸。
而且,他也没有这个能力!
子时中,二舅照例在书房安歇,睡眠质量不错,一刻后就进入了深层睡眠,对他这样年纪又心藏大事的人来说很不容易,娄小乙能通过他的呼吸轻易判断出这些。
二舅书房房间没有特别安排防卫,他一个不掌军权的将军也用不到这些,而且,防卫太严也不利于有心人进出,这一点上,那个修行人可以利用,娄小乙同样可以利用。
门是拴上的,但窗户却是虚掩,对承平了数百年的都市,没人能做到随时随地的保持警惕,
娄小乙悄无声息的潜进房间,丈身法遁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并不适用,但修行人经过深度改造过的身体仍然能让他做到身如飘絮。
挪到二舅床前,快如闪电的在神门,百会,涌泉穴上拂过,这是保证二舅不会突然醒来,有些人身具异禀,哪怕在睡梦中都警醒无比,这是以防万一。
缓缓把身体灵力力场展开,尽量保持在书房的范围之内,如此无差别的扫过之后,终于发现了一个有灵机反应的物件,那是脱去的官袍腰带上一枚虎符金印,
这东西是二舅这样的将军掌军的权印,平时都是贴身而放,寸步不离;如果皇帝有朝一日许他掌军,就会赐下云纹印,和这枚虎符金印合二为一,便有了独领一军的权利,可以说,这就是武将的命根子!
但这东西却隐隐有灵机波动透出,如果不是娄小乙在近距离上刻意搜索,都不能发现其中的奥秘。
手握这枚虎符金印,娄小乙马上就明白了这东西的应用,和当初大昭寺青木和尚所做的佛法物件一样,这东西能影响人的精神意志!
但佛法物件勾引放大的是香客们对佛祖的敬慕,这枚金印却是对凡人心中欲望的放大和蛊惑,能让人把心中想做却不敢做的,真实的付诸行动。
对精神类的控制,不是食气期修士的能力范围,就是筑基修士在这上面也不过是浅尝辄止,所以这东西的来源就很可疑,基本不会是食气散修所能为,
两个出处,要么是筑基上修,要么就是门派弟子。
筑基修士如果想参与进这样的皇位争夺,没必要走下层路线,在二舅这样不掌实权的将军身上费力气,纯属脱-裤-子放屁。
所以,也只可能是门派弟子在其中捣鬼!或者,散修和某些门派弟子之间的勾结。
娄小乙能判断出这些,却做不到针锋相对,有的放矢,因为他对精神类的控制之法就是门外汉,不仅是这枚虎符金印,也包括青木和尚的佛物,正是因为他对此无能为力,所以当初的他才那么愤怒!
在他的技能库里,连术法都少的可怜,就更别提需要神识为根基的精神类影响,完全无能为力,娄小乙摇摇头,准备离开另想办法,但是,忽然又停了下来,
再次来到二舅的床前,这一次,他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意识海中,那团对他来说似乎从来都无法操控的浮运云团上,
他能感觉到浮运云团的燥动,那是一种想要吞噬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用浮运云团面对正常的其他人时,从来就没有产生过注意的燥动!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对那些异常的精神力量,自己的浮运云团有吞噬它们的能力?
浮运,属于整个命运体系中最底层的那一种,也是自己穿越而来唯一可以感觉得到的所谓金手指!
二舅的行为偏离了他正常的思维方式,也就是说,他的命运会因此而发生改变,也许会从龙成功,也许会身死族灭,而这些结果都不是他本来该有的轨迹,他的轨迹可能就是平平淡淡,不管谁当皇帝,他都会一如既往的平平庸庸,混吃等死!
自己的浮运云团想要吞噬的,就是这种不正常的,非本人意愿的命运改变?
一定是这样!娄小乙很高兴,没想到照夜一行,在金手指上还有这样出人意料的收获!
他没有选择马上动手吞噬,他还需要再看看清楚,实话实说,他在这场皇位争夺中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甚至都没有存在的价值,他唯一能影响的现在看来就只是自己的二舅,那么,当然要选一个最好的切入点,来一次就结束,谁还没完没了的在这里和这些争权夺利的人耗下去。
日子很枯燥,很无聊,但好在还有书可看;那个神秘的修行人又来了两次,同一个人,主要是和二舅安排动手的细节,娄小乙凭一双苦练的耳朵,从中也大致得到了部分计划的真相。
这不是一次光明正大的争夺,三皇子一系对此心知肚明,如果靠老皇帝指定皇位,他可能一点机会也没有,于是便有了和修行人的勾结。
要完成一次宫庭政变,仅靠为数不多的修士是不可能达成的,需要宫庭内卫,宫外卫戍,甚至是王国对付修行人的神秘衙门的支持,这些东西复杂繁多,到了二舅这里便只有如何掌控宫外卫戍这一条,
他只是一部机器运转中的一颗螺丝钉,还是可有可无的那种,从和他联络的修行人只有食气中期修为就可见一斑,自然也不可能透露給他多详细的内容,
好在娄小乙也无所谓,自始至终他也不想去完全搞明白这其中的真相,距离他太远,徒生是非,
他唯一做的,就是在那枚虎符金印上小小的做了些手脚,不是改变,而是让二舅在长时间佩戴后会有刺痛感,这种改变在产生刺痛感后就会消失,让人无法追寻产生这种刺痛的根源。
达到的目的就是,二舅向这名修士抱怨金印的不舒适,那修士检查过后当然一无所获,于是就这么拖着,看看还会有什么其他变化!
刺痛当然不会有危害,就如针扎一般,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个由头,当最后政变发动时,二舅会有这样一个借口不能参与! hf();
第108章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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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是給三皇子看的,天意难定,如果这样一次大胆妄为的政变就成功了呢?如果娄小乙阻止了二舅,岂不是断了他的前程?被皇帝记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里面有没有其他原因?
现在,他就可以推脱到修行人搞的金印上,随便找个原因,糊弄过去,运气好,官运亨通,运气不好,也不至于被杀头!
你看,我戴这东西有反应,跟你们说了,你们却不当回事!结果事到临头我晕了过去,如此种种,对一个老官僚来说,推诿责任是必修课,不需要人教。
就这么简单,娄小乙的优势在于他不需要考虑到底是谁上位,只是让这一家人活下来,这样的话,难度便低了很多。
这样的日子又拖拖拉拉的过了几天,距离娄小乙进城已经半月之久,让他自己都抱怨这老皇帝真是个不省心的,要么你就提前确定皇位,鼎定朝堂,大家都省心,各找各的妈,各抱各的腿;要么你就死痛快些,大家见个分晓完事,这么拖着耗大家的耐心,这日子还怎么过?
好在半月之后,终于等来了确定的消息,那修行人丑时初入府和二舅一番细谈,娄小乙隔着院子听的真切,老皇帝已薨,传位四皇子!
他们的行动事不宜迟,就定于天还未亮的寅时末,云纹符已经盗出,配合二舅的奋威将军虎符,控制驻扎城内的卫戍军一部,负责防御皇城,抵挡其他皇子的追随者。
这不是一个很关键,很核心的任务,可能也是考虑二舅的能力和影响力,至多也就只能做到这一点。
商量好了诸多细节,修行人穿脊而去,留下二舅在那里不停的踱步,他一贯良好而准时的睡眠在现在也失去了作用,也是难为他,如此大事,什么人才能没心没肺的继续睡觉?
娄小乙本来是想等他睡着后再替他解去那股精神上的影响,但现在看来不当面是不可能的了,眼看二舅又拿出了酒,这是要酒壮怂人胆?
没的办法,于是提着棋袋踱出房门,径向二舅的书房行去,这一路上倒是出现了不少尽忠职守的护卫,但他们也不敢拿老爷的亲外甥怎么样,就这么一路尾随,到了书房外,有亲随进去通禀,良久,奋威将军疲惫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乙啊,进来吧!”
众人这才各回值守,娄小乙走进书房,灯火通明,轻轻关上门,也不行礼,往八仙桌旁一座,棋袋往桌上一扔,
“二舅,长夜漫漫,难以遣怀,我陪二舅下一盘?”
老将军就盯着他,他长期上位的目光之下,一般人可承受不了,尤其是年轻人,可在他凌厉的目光中,自己这个外甥清澈的回视却仿佛浩如大海,让他的凌厉无处施展,
坐下,仍然盯着他,这个外甥一直不走,也不出去闲逛,还不早不晚的,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来找他下棋,一定有其原因!
有古怪!
难不成,他娄氏早就倒向了二皇子,四皇子,这次入府就是来坏我事的?
老将军决定先发制人!这是他一贯的性格,是唯一传自其父的优良品质;他喜欢说一不二,说别人的话,让别人无话可说,就像第一次见这小子时那样!
“你父在世时,曾为皇子师,二皇子,四皇子因结伴出游毁农青苗,被你父罚在烈日之下跪君一个时辰,那么你认为,四皇子若坐定朝堂,你娄氏有什么好么?
尤其还是个沉默闷葫芦,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的?”
娄小乙铺开棋盘,轻笑道:“二舅拿二十多年前的故事来说事,太久远了吧?人都会变,多少而已,尤其是少年向成-年的转变,很多旧时恩怨,仿佛大的不能再大的事,换一个角度,也不过如此!
我听说二皇子,四皇子都支持改变旧制,有这样想法的人,就不会太狭隘,小鸡肚肠,是没办法破旧立新的!”
老将军不屑的一笑,“你和你母亲一样,太固执!
这世上肯定有锐意改变的商人,可能也有心存良知的官员,但你记住,一定没有大刀阔斧,打破旧秩序的皇帝!
四皇子之流之所以要锐意改变,不过是当今晚年觉得山河摇曳,江山不稳罢了!
究其实质,这就是奉迎!只有奉迎,才能得当今的看重;等坐上了皇位,谁还记得当时的初衷?
接下来就是如何坐稳位置,如何万族来朝,如何传給子孙!至于改革,那是什么?谁还会想起它?
即使改,也不过是借改革之名,行党同伐异之实!
三皇子就不同,他无能的真实!正因为无能,所以他才需要我们,才能給我们想要的地位!
小乙你记住,历史的走向从来也不决定于皇帝的能力,而是他下面大臣的能力,我们既然不是身处乱世,那么当个弄臣就好,何必自找麻烦呢?”
娄小乙就点头,“精辟!您的意思,能混就混,不能混就搏,搏不了改朝换代就是,反正无论谁当皇帝,下面总是需要做事的人……”
甥舅两人一边下棋,一边斗嘴辩论,棋还未过序盘,老将军已有些支持不住,头一点一点的,淬然垂下,娄小乙把他扶到榻上躺下,年纪大了,精神力量突然被吞噬一部分,还是他这五十来年最精华,最具雄心的一部分,支撑不住睡过去也是正常。
一个时辰过去,就在娄小乙还在权衡是让老头就这么一直睡下去,还是搞醒他让他自我选择时,老头自己醒了过来。
此时已近寅时中,距离行动开始不到半个时辰!
老头猛的睁开眼,看了眼还在棋盘前自顾摆棋的娄小乙,又阖眼回神,仔细回忆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才睁眼直视娄小乙,
“小乙,你也是修行人?” hf();
第109章 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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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含笑点头,“初学乍练,少年爱好,只是觉得二舅不能在守正本心的情况下操纵姚家走势,实在说不过去,所以,就帮了二舅一把!”
老头儿把眼一鼓,“你知不知道,二舅这辈子最大的弱点就是优柔寡断,豁不出去,所以我之前的状态,也许就是我梦中最理想的状态?而你,却惊醒了我的美梦!”
娄小乙就很无语,“二舅,你还知道你在梦里?那梦里和现实能一样么?做梦走错了路,不过出梦惊醒出身冷汗而已,现实您要是走错了路,就是一家人的脑袋!”
老头子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外甥的帮助,
“你也有可能是在害我!”
娄小乙点头,“正是!三皇子如果顺利登基,我就是害了你,但有前次刺痛在先,大约也不会怎样,至多原地踏步,被人说运气不佳罢了。
但如果三皇子失败,我就是救了你,不要谢我,这是母亲之意,按我的脾气,原本是不想来的!”
老头儿怒道:“那不一样!前者,我为命运抗争过!而后者,我就只是被动的等待!被人看不起,被人骂缩头乌龟!”
老头急急忙忙的顶盔披甲,取过宝剑,哼了一声,迈步就走,却在推门时又犹豫起来,
后面娄小乙就笑,“枭雄有枭雄的事迹,缩头乌龟有缩头乌龟的活法,没有高下之分!
最糟糕的是,枭雄学乌龟那样爬,乌龟学枭雄那么作!
您都当了一辈子缩头乌龟了,何妨再当几年?好歹这辈子有始有终,人家回忆起来会说,奋威将军,这乌龟做的,够稳!
总胜过晚节不保!”
人的命运,是有惯性的,不要轻易更改,这是玄之又玄的理念,冒然改变,你得有承受改变的能力和气运!
历史记住的当然总是那些改变成功的,但绝大部分改变失败的却绝口不提,这是个可怕的误区,却没有多少人真正懂得!
世人总以为蟠然悔悟,出奇不意,能收莫大之功,却不知其中的陷阱;改变,在最开始是需要和风细雨的,慢慢的加码,才能收毕其功于一役的结果!
真正的改变,是灵魂深处的意志,指导你如何隐忍的去做,这种需要时间来证明的改变,才是真正的改变!
像二舅这样的,就是赌徒,临老临了,把家当背一起赌个大小点,结果可想而知!
老头这一步,是迈也不是,不迈也不是……
总得給他个台阶下,好歹也是长辈,被损的够呛,
这倒霉外甥!
娄小乙接过老头手中的宝剑,掂了掂还挺沉,又忍不住揶揄道:
“这么重的剑,您还舞的动么?老胳膊老腿的,逃跑时都是个累赘!把盔甲卸下来吧,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如果寅时末您没有按时出兵,那些修行人可能会找上门来!
这些,我替您解决!
其实也不需要等待多久,不管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都不会允许照夜大乱!您看着吧,不出一个时辰,卯时初,自然便见分晓!
您正好可以睡一觉!”
总算是报复了第一次见面时的被动,志得意满的娄小乙心情很愉快,眼看寅时已过,回过头对老头一揖,
“二舅,我这就去外面拦截,您要是觉的不安全,可千万别把护卫们聚拢保护自己,那样的话目标更大!
我的建议,您不如就去某个相好的丫鬟那里春风一度,找还不好找,说不定还能給自己再留下一份血脉传承呢!”
看老头坐在桌旁直运气,也不回答,娄小乙就提醒,
“二舅?”
老头把眼一瞪,“别叫我二舅!我不是你二舅!你是我二舅!”
……娄小乙出了老头书房,几下拐绕,来到一处无人处,把身一纵,已是上了房顶;他现在运使的是丈身法遁,小腿肚子上却绑着两套风卷遁甲的玉牌,这是为了万一时开四档阴人之用!
他没有去远,而是就停留在姚府高墙下府内一侧,这也是那个修行人每次前来的必过之处;但他不确定,这人今天就一定会从原路来,所以不能离了姚府!
变故中的照夜城,仿佛空气中都能闻到那股焦灼的味道,不时有被惊动的宿鸟展翅高飞,不知道这个黎明为什么和往日不同?
以娄小乙的耳力,他能清晰的听到远远的街道上有大批移动步伐的声音,那只可能属于军队,甚至敏锐的他都能感觉到脚底下微微的震动!
这帮家伙,搞出的动静还真不小,连他都有些怀疑自己对二舅所做的,是不是做错了?
卯时一刻,在娄小乙的耳廓中,一道轻微至极的声音由远及近,飘身一纵,人已在熟悉的姚府墙头上一点,就要蹿向下一个落脚点,
这就是食气修士,他们不能飞行,所以只能是江湖轻功的放大版,在一起一落和街面瓦面的碰触中,难免会发出不引人察觉的声音,
这一次,熟悉的府宅,熟悉的地形,熟悉的落脚点,身体往上做出了跳跃的姿态,却没有蹿跃出去,因为蹬踏的那只脚被一只有力的手钳住,然后,全无防备下不可避免的往下坠落!
电光火石之间,修士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身体的直立,不至于脸朝下摔个嘴啃地,同时,双手一奔怀中取符箓,一摸腰间的兵器扣。
反应很快,但比他反应更快的是一种感觉,从后门起,一股实质感的冰冷直捅到嗓子眼……
那是某种兵器的贯穿伤!应该是剑!
这是修士最后的意识,对方甚至都没心情向他问话!
娄小乙扶着墙根晃了两晃,晕血,这毛病对一个不得不时常宰人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尴尬了!
哪怕是经过了长期专门的训练,宰鸡宰鸭,甚至去普城屠宰市场实习,都不能改变他见血之后总要晕上一晕的习惯,仿佛就像有的变态者在杀人之后要拿舌头舔舔剑锋……
但他也有长进,就是晃两晃也就罢了,不像第一次拿板砖拍人后,自己也晕倒的狼狈。
这一次他可没客气,耳廓仍然努力搜寻着附近任何微小的声音,双手却迅速把人摸了一遍,然后揣进怀里的小包包里,再把尸体藏在苍柏之后,继续守株待兔……
他不喜欢抓俘虏,太麻烦,一系列的麻烦……怎么才能万无一失的控制住对方?既能让他开口说话,还不能让他开口喊人,或者反咬一口?
怎么判断他说的是真的假的?怎么才能在对方说出某个大秘密时自己不动心?
在对方配合后怎么才能狠下心食言杀人?如果放人,又怎么保证他不会事后寻来找麻烦?
他自认是个菜鸟,菜鸟就要有菜鸟的自觉,不要想着得到太多,人宰了,尸摸了……完美!
对家人下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他都不会手下留情!这一次是二舅,知道他之后,下一次会不会就轮到了母亲?
他唯一一直很奇怪的是,自己对杀人这种勾当好像很熟练?很亲切?
就像,曾经做过无数回似的! hf();
第110章 平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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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外面越来越大声的喧哗中过去,在娄小乙的判断中,来奋威将军府催促的修行人至少应该有二人,但不应该多于三人!
这是基于战斗在一个时辰内开始的判断,发现卫戍军一部没有如约到来,就会有修行人前来查看端倪,但如果时间拖的太长,战斗打响,卫戍军本部将军对事态有了判断之后,再想凭虎符去调兵,基本就不可能了!
但他的判断出了偏差,除了第一个倒霉蛋被他阴了之后,就再没第二个过来!
而且,能听到不停的有军队隆隆的开过去,却没有听到战斗的声音!要知道,像这种大规模的凡间战斗,成千上万人聚在一起,呼啸之声全城都能耳闻,但现在,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却丝毫没有战斗的动静,这是,开去站仪仗去了么?
没人敢轻易出去打听消息,就连最喜欢浑水摸鱼,趁乱行劫的混混青皮们也不敢,帝都人都很有政治觉悟的,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什么时候不能,像今天这种状况,出去碰上大军,一顿箭雨,一通长枪,死了都没地伸冤去!
正疑惑间,有山崩海啸的欢呼声传来,隐隐之间,万岁两个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靠近……
善政坊外,有衙役数人鸣锣纵马,齐声高呼,
“奉天承运,天策帝诏曰:国号更替,有妖孽作怪,当以雷霆伟力,赐天下清平……”
呼喊声传来,善政坊中各大宅院内也传出阵阵欢呼声!
娄小乙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这一切,其实都是一个局!
天策帝就是老皇帝,诈死行骗,让那些蠢蠢欲动者自己跳出来,然后在死前来个一网打尽,給真正的继承者铺平道路!
这个套路并不新鲜,可每次使出来,却是十分的好用,谁让那个位置太诱人了呢?
知道不会再有修行人前来,大局已定,傻子才会现在还去张罗,谁又会听?天策帝在位近三十年,威望之隆,没人敢逆龙意!
路过二舅院落时,看中门大开,老头端了把椅子就坐在庭院之中,甲胄在身,宝剑横膝,却眼神呆滞,面无人色……
娄小乙再是无聊,也不好现在去打击他,叹了口气,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该吃饭了!
……皇城中,金銮宝殿上,一名老者威风凛凛,龙袍在身,长剑柱地;白玉台阶下,三个中年皇子个个跪伏于地,尤其左边的那个,伏在那里瑟瑟发抖!
旁边数十名重臣,沉默无语,这些都是聪明人,皇家的事他们才不会冒然伸手,如果今次不是老皇帝亲昭,他们还会缩在家里看风景!
一名内监头领快步小跑过来,呈来一卷书简,老皇帝却是看都不看,只简短喝道:
“念!”
内监头领知道这是皇帝要让在场众人都知道,于是高声念道:
“内议大夫黄回在家中吞金自尽,前舍郎段冲被擒于鼓门外,吏部次官钱子楷在乱兵内噪中被杀,右将军成前被部下所擒,荡寇将军周文渊临阵投降,云翼将军华满天正负隅顽抗清剿中,勇冠将军何惜之战死……”
内监头领这一大串名单下来,听的在场诸人个个心惊肉跳!他们也没想到,平素嘻嘻哈哈的三皇子殿下竟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还是,这些其实都是反对改革的力量?
一通念罢,林林洒洒竟然也有数十人之多!老皇帝就瞪了在场臣子们一眼,
“他们是跳出来的!你们则是一旁看笑话的!究其本质,也没什么不同!”
这一番话,唬得众臣子纷纷跪下,口称大罪;老皇帝说的,其实也不算是冤枉了他们,但涉及皇族家事,有些事也确实说不得,更做不得!
老皇帝也只是吓唬,他再是老迈,也不至于追究这群人的责任,不过是杀鸡儆猴的一群猴子。
只是盯住那内监,“这半月之中,他们串联之人想必你也查的清清楚楚,今次谋逆的,可与名单有否出人?”
内监头领叩头道:“名单和实际情况稍有出入,变在三人,翼州候田富初没有参与叛乱,疑似逃离照夜城,有司正在追缉;杨附马在政变前自缚大广寺,承认谋逆;奋威将军姚之冬未如约调动卫戍军,而是自锢于庭,听说有修士前去寻他,结果也被他宰了……”
天策帝就嘿嘿冷笑,“这是草鸡了?草鸡的倒是恰到好处!老三,你看看你找的这些人,可有一个中用的?真把国家交給你,有危难来时,就凭他们来支撑么?”
既有谋反意,当诛无赦,但考虑到这些人反的并不是他,而是皇子之间的争斗,完全用谋逆来判决好像也不太妥当;那些真正走出这一步的,当然要斩尽杀绝,但这几个临门缩脚的,却又另当别论!
当皇帝,就要懂人心,不能一味的靠杀戮来解决问题,要树立榜样,对知错悔改的就不能太过强硬,否则以后再有这种事,个个都知道没有后路,都拼死一搏,那就是上位者的错失!
“老四,这几个人你来处理!”老皇帝把这问题交給了自己的儿子,未来帝皇,也是想最后考验下他的成色。
四皇子叩头,这种简单问题还用多想?当然是要表现自己的仁慈的时候,隐忍数十年,如何能在这最后一步走错?
“启禀父皇,翼州候田富初当追缉之,趁夜而逃,毫无悔改之心,当押回有司以谋逆论处!
杨附马到底是皇室中人,知道悬崖勒马,弃暗投明,可着令在家读书静修,未来是否起复当看其表现!
奋威将军姚之冬能明白兵事对百姓之祸,能守正自己不越雷池,杀修行人可明其心,儿子以为,当庭训诫,收其虎符即可,可保留其官职以观后效!”
反正也是闲职,正好拿来显示自己的宽容。 hf();
第111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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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欣慰的点点头,在身后一位老者的搀扶下回了金銮宝殿,面色死灰,败如金纸!身后老者皱了皱眉,
“陛下,你的时日无多,要抓紧了!”
“劳烦道长看护!”
老皇帝费力的喘了口气,“道长,其他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唯独这庭前司,数十年下来,费了多少功夫,花了无数国币,没想到事到临头,就数这些人跳的欢!道长请明言,这是我做错了么?”
老者一声冷笑,“我早和你说过,不要以为凡间力量能对抗修者,你自以为这些力量能抗衡,其实结果就是让庭前司大部分人反而更加心向道家!
你要清楚,能对付修行人的,就只有修行人!
而最后帮你的,还是修行人!
你的国家,在修行人眼中一文不值!”
老皇帝惨笑,叫过四皇子,
“我死之后,一切都听道长安排,撤消庭前司,设国师一位,由道家指派,以后国中但凡有关修行之事,便由国师处理,我们不参与!”
四皇子含泪记下,老皇帝又看向老者,请求道:
“照夜城已安,唯修行人这一块官府无法把控,念在你我数十年的交情,还请道长最后帮我一次!”
这也是他最后一句话,即使有身后道人的支持,阳寿已尽,谁也帮不了他!
……娄小乙一个人留在姚府里,有些无聊,二舅被宫庭侍卫带走了,结果是好是坏是谁也不知,他也不担心,估计死不了吧?
正无趣间,忽有所感,猛然抬头,却见一件从来也没见过的飞行之物,大如桌面,形似圆盘,就像他前世印象中的飞碟,只不过体积不大,最关键的是,上面还站着一名道人!
这是真正的感应筑基修士!
娄小乙直觉如此,心中澎湃,如果有朝一日他也能飞在天空,那是什么感觉?
每个人都有一个飞翔的梦想,不过只有修行人才有可能梦想成真!
那筑基修士以法力鼓荡,音波四散而开,凡人不闻,却只有拥有灵力的修行人才能听见,
“我乃林泉,在此昭告照夜城所有修行同道!
修凡不同,井河相异,照夜国修士不参朝政,这是铁律!今日参与谋逆者已尽数伏诛,当为效尤!
人生苦短,修行艰难,以有用之身追寻自然之道,乃我辈修真孤独之道,妄入红尘,乱起波澜,非我辈之当为!
助恶者已诛,庆幸之处,大部分修士能守正本心,不妄加参与,既如此,林泉有好消息相告,以为诸位袖手之葆奖!”
道人目光扫过,娄小乙仿佛被人看了个通透,但他浑若未觉,只在心中猜测这奖从何来?
“一月之前,天外飞舟停落于照夜城外凤凰山,接有缘之人去往上修之地,乃长生之始!
十年之后,同样会有飞舟在梁国都城上京城外王顶山接渡有缘人!
尔等修士只要能感应筑基,便有脱出樊笼,去往上界的机会!
长生之路就在眼前,再迷恋红尘,终究不过一捧粪土!
我辈修士,当自立自强,照夜虽美,不是我辈故乡!
都散去吧!”
这就是道人对故去老皇帝的承诺,給照夜城一些闻风而动的修士们一个希望,借此转移对皇权争夺中丧生修士的注意力;
上界,说的很清楚,就是飞舟接送离开这个低等修行世界,去往另一个灵机更充沛的地方;这个愿望太美好,但前提条件却是极其苛刻。
筑基对散修来说是那么容易的么?也不过是门派弟子的特权罢了,只不过这次人家把消息透露给大家,給所有人一个希望,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就像是拉磨驴子头前挂着的胡萝卜。
但不管怎样,这样的消息冲击下,一些别有心思的修士也熄了继续留在照夜城捣腾事端的心思,毕竟,长生才是他们的最大愿望。
娄小乙听的也是有些激动的,上界?那是什么样的景像?很让人憧憬!
不过对他来说,知足常乐才是当下最合适的心态,不感应筑基,其他一切都是白日梦,而一旦筑基,就多了百八十年的寿命,不管在这个世界,还是所谓的上界,都没有区别!
去往上界的好处无非就是更进一步的可能,抱丹?
娄小乙从来不会去想离他太远的目标,没意义,而且有母亲彩姨在,他也舍不得离开她们独自去享受长生,那样的长生又有什么意义?
照夜城在恢复秩序,但这一切和娄小乙无关,哪怕二舅回来后,姚府要举办小型酒宴压惊,也和他无关,不是没叫他,而是实在是懒的参加这样的场合。
城里仍然不能随便瞎逛,宵禁整肃还会持续一段时间,直到四皇子的帝位彻底巩固,大批的信使派出,通传全国各地,有镇有抚,这是一个新君上台后的必然现象,
有笑的,就会有哭的,这就是人生。
一桌精致的宴席摆在小客厅中,这是奋威将军在内宅家人团聚时现场要求的,取的都是最好的菜式,至于家宴菜品全不全,老头是不管的。
这在姚府数十年间还是第一次,都是人精,不管是精于宫斗的太太小-姐们,还是在外面交游广阔的男人们,从中都能看出点什么;再结合老爷子成功过关,京城风云变幻,也能说明点什么!
那个一直低调,沉默寡言的外甥少爷,难不成竟是个手眼通天的?
这里面,除了老头最清楚其中的原由,最心痒难挠的就是他的三个儿子,他们是知道自家老爷子的图谋的,也每每为此提心吊胆!夜不能眠!府外消息传来,三个儿子都开始准备后事了,却没想到剧情最后却来了个小小的反转!
什么原因,他们还不清楚,老爷子也不肯说,但从今日家中小宴来看,有些东西也就呼之欲出了。
这些都不是娄小乙需要关心的,人一旦开始了修行,对凡世中的东西也就看的很淡,娄小乙这一世没有经历过红尘洗礼,但他前世好像经历甚多?再加上宇宙中的飘游,现在的他,就只想有一个相对平静的生活,有真正关心的亲人在身边。 hf();
第112章 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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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过不是一世?长生,权力,富贵,想那么多干什么?
他在捣腾新摸出来的物事,虽然只是个食气中期,但这人的身家却不像普城散修那般的寒酸,果然能在照夜混的,都是人尖子。
有几瓶丹药,还有十数张符箓,没有功法,却有一枚传自某个门派传承的食气修士筑基心得。
从价值上来看,不如梁狂人远甚,但却在大部分散修之上,而娄小乙看中的,却不是丹药符箓,而是那卷心得!
他修行四年,基本上就处于一种独自摸索的状态,这其实也是大部分散修的修行状态,他懒得去投靠某个势力门派,一来不知道,二来没关系,三来不愿塌下面子!
长生又怎么样?面子比长生更重要!这就是娄小乙潜藏的人生态度!
虽然是个修真世界,想见到有门派背景的修士还真不容易;有些潜力的食气期的门派修士,门派不允许轻易外出,这个阶段,门派对他们只有投入,却基本得不到回报,吃门派的喝门派的用门派的,还自己出去作死,这是不被允许的。
娄小乙好歹是见过两名有门派背景修士的,遗憾的是,朋友没交成,反倒是送了人上西天,也是命!
筑基就可以随便出来了,但这样的大人物就像方才天空上的那位一样,哪里是能轻易接触的?
鸟不与虫语,鹰不和鸡斗,人不同狗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机缘,神秘不可捉摸,娄小乙自红线虫机缘后,好像运气就都已离他远去,再也没什么可值得一提的偶遇,比如,遇到某个大门派的小姐姐,某个势力的老爷爷,人家吃饱了撑的没事出来逗你一个小散修玩?
有一道道看不见的墙,彻底的把修真世界分成数个空间,你在散修的世界中,能见到的也就永远是散修,等你见到更高一层次的修士时,往往不代表运气来了,而是灾祸临头!
就像青木和尚和那个跳墙头的道人……
正因为如此,像心得这样的东西对散修来说往往比功法更珍贵,它不仅能让你知其然,还能让你知其所以然!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对新手的指导意义不言而喻。
这卷心得,娄小乙开始了细细的研读,他不着急回去,因为照夜城谋逆初定,散落城中的异心者众多,他不怕那些凡人亡命之徒,却怕如果还有修行人对二舅的临阵倒戈耿耿于怀的话,恐怕会有后手加害!
像二舅这样的的,就算是真的被害了,朝庭也不会太过追究,没准还会想,死的正好,免的大家都尴尬!
他打算再待十日,新皇大典之后,秩序初定,奸邪扫平,修行人各自出城追寻自己的未来后再离开,回去时也好对母亲有个完美的交待,省的老太太说他出工不出力,事事敷衍!
闲的没事,正好研究这卷心得,找出自己到了食气后期却举步维艰的原因。
食气,也称练气,养气,候气,益气,凤初,等等,叫法无数,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就是初入修行的修者采食天地灵机以状自身的过程。
在修行的初极阶段,修行者很着重丹田,并以丹田灵力的形态来区别境界的区分,比如,食气期修士的丹田就是气态丹田,相对来说,气态也是灵机强度最低的物理形态!
是为第一候!
当修士丹田中的灵机越来越浓郁,增无可增时,在功法,丹药,外物,机缘,气运,环境,心态等等原因的综合影响下,气态丹田会产生异变,就像天空云层积郁之下产生降雨,最终,气态云状灵机变成一眼清泉,完成了由气至液的质变,这就是感应筑基!
这个世界把筑基称为感应,取其神识初生,从另外一种完全崭新的角度来看待这个世界,是为感应;也做通灵境,琴心境,还童境,都是一个意思,指的是筑基后的种种神奇之处,各有侧重。
是为第二候!
随着修为的增长,筑基修士的丹田越来越黏稠,精淬,终有一天,在无数外在内在因素的综合作用下,液态丹田凝结为固态,灵机也实质性的更加凝炼,便是抱丹!
抱丹也作金丹境,腾云境,元丹境,这已经是修士初极阶段的巅峰,即便在所谓的上界也是修行的中坚,如果落在娄小乙所处的修行世界,那就是祖宗一样的存在。
他听说过,不过是在传记传说中!
娄小乙现在的丹田,就是一团雾气朦朦的灵机气团,还远称不上黏稠,正在积聚中,只不过这个过程看起来有些缓慢,有些遥遥无期。
他希望在这卷心得中,找出对自己有帮助的地方,直觉上,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怕是希望不大。
整部心得,名了了回首望,出自何门何派不太清楚,因为上面没有注明,整部心得就是在回顾自己食气过程中对修行理解的点点滴滴,直到筑基成功。
关于如何做到更有效的聚气,他还没从中找到办法,毕竟这位前辈也未必经历过太多麻烦,但在如何筑基上,他倒是看到了几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以这位前辈讲,筑基能否成功,或者能否竞全功,是分很多情况的。
以方法论来讲,如何筑基有两种方式,一为吞食筑基丹,化云为雨,起个催化剂的作用,能诱导本身丹田内的灵机云团落云为雨,也就省去了诸如机缘,气运,环境,等等完全不可控的影响,如果把希望寄托于灵光一闪,老天开眼,那概率恐怕就会低的令人发指。
另一种就是古法,也就是纯粹的灵光一闪,心血来潮,各种外在内在因素在某个时间节点上风云际会,形成合力;这种方式其实才是最贴合自然的方式,也是最好的方式,因为顺应了天心,摒弃了人为的影响,是道家的原宗本旨。
暂时的优点并不明显却十分关键,随着修为的越来越高,对修士的成-长高度就会产生一定的影响,比如结丹时,成婴时,其他情况都相同的话,古法筑基和吞丹是有区别的,哪怕是一丝的差别,也会对修士产生深远的影响,越往上越是如此,这就是道基的重要性。 hf();
第113章 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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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对饿肚子的乞丐来说,怎么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考虑什么未来会不会高血压高血糖!
缺点就是,等这个时间节点的遥遥无期,完全没有一个可预期的时间可言。
娄小乙是有一枚筑基丹的,来自于梁狂人的那次摸尸,在数年无数次的琢磨中,他总算是搞清楚了这枚丹药的用途,不是洗髓丹,也不是延寿丹,就是散修都梦寐以求的筑基丹。
对此,他是有一些窃喜的,许多散修忙碌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在他这里却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很知足!
他也没想着去尝试古法筑基,对未来更没有规划,走一步看一步,才是他这样懒散性格的生活态度。
古法筑基因为成例很少,所以在心得上是一笔带过;但关于筑基丹筑基,这位前辈却描述的十分仔细,甚至连筑基丹的成份功效都介绍的清清楚楚,也是个诲人不倦的。
丹分数品,这个娄小乙是知道的,不绝对,有说分三品,也有分五品九品的,是人为的划分,就像他前世的学校,有职校,有普通大本,有省重点,也有二一一,九八五……但娄小乙不知道的是,筑基也分品!
只分两品-成品,废品!
成品很好理解,就是筑基成功,所有灵机气团转化为液团,至于潜力如何,在现在的修行界还没有一个可以度量的标准。
还有种废品,就是介于成功和失败之间!你说它失败吧,它也开始化雨成液了;可你说它成功吧,它又没有完全化为液体!
也就是说,在丹田内形成了一个循环,气态灵机和液态灵机各半,就像自然界中,湖水在日照下升腾起水汽,形成云团,然后云团又下雨重归湖泊,这样一个尴尬的循环,气不气液不液的,既有筑基修士的部分能力,又不能完全发挥出来,是为废基!
心得中有很多出自门派的关于如何避免筑成废基的手段,有功法运行方面的,也有外物帮助方面的,对散修尤其重要,因为废基基本都出现在散修修士中,如果是门派弟子,身边有师长护法,是宁可震散废基下次重来,也不会任由弟子陷入这种死循环中!
娄小乙啧啧出声,想一想丹田中一半是湖水一半是云层的景象,那滋味不要太酸爽,就是不知道对修士的寿命影响几何?
臆想完筑基的情景,还得回到现实中来,继续在字里行间寻找食气修士如何增长灵力积蓄的问题,也许这位前辈不会专门谈到这个问题,但一定有所关联!
三日后,通读整篇心得数遍的他终于有了答案。
他找到了两条途径!
第一条,他需要精淬自己现有的灵力质量。灵力越精淬,同体积下的丹田中才能蕴含更多的灵机能量,才能诱发由气化雨;就像云层,有的能下瓢泼大雨,有的却只是太阳雨,不仅是云层的厚薄问题,也是云层水汽密度问题。
这还不仅仅是简单的压缩,更是一个去芜存精,提炼精淬的过程;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需要专门的精淬功法,只需要逆运基础功法,对他来说,就是在间断正反运行玉清中平上谕中,反复打磨,排除掉杂质,留下精华。
这也是每个基础修行功法必须具备的功能,对广泛流传,并经过漫长时间考验的玉清上谕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娄小乙在之前的修练中一味的追求摄入灵机的数量而忽视了在这方面的投入。
第二个途径,是灵机来源单一的问题!
如果是在上等修真世界,这就不是问题!因为来自自然的天地灵机永远是修士力量的源泉,是正道,所以上界修士们不存在灵机单一的麻烦,恰恰因为他们单一的吸纳天地灵机,反而会让他们更加强大。
这是个下等修真世界特有的麻烦,因为天地灵机稀薄,所以逼的修士们不得不找各种替代品,丹药,灵物,或者像娄小乙这样使用生物灵机能量,这些替代品不具有天地灵机那样的普适性,所以就像凡人吃药一样,吃多了就会对某种药产生抗体,出现耐受性,结果就是药效越来越低!
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换药!
不再使用红线虫吸纳灵机,而是换成其他的,比如丹药,灵石,聚灵阵法,或者其他生物体内携带的灵机。
对此,这位留下心得的前辈很中肯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他认为,如果你有能力得到资源换取其他灵物的话,就不如一次性的解决问题-用灵石布阵,直接吸纳天地灵机!
原因很简单,因为只有天地灵机才是真正无害的,不需要耗费时间排毒的,精淬最容易的,只要你能支撑得起布阵灵石的消耗!
也能避免过上一段时间下一种吸纳灵物接着变的无效,而继续换下去。
通过阵法吸纳灵机有两种基本方式,除去那些升级版,放大版,终极版不谈,也就是聚灵阵和引灵阵两种,这些东西,在数年的接触中娄小乙还是有个大概认知的。
聚灵阵的本质核心,大部分吸纳的是布阵灵石的灵机,其实和手握一块灵石也没什么本质区别,但效果却要好的多,吸纳速度也更快,当然,消耗灵石速度也很快。
引灵阵则不同,它是通过阵法汇聚周围空间的天地灵机,以达成在阵中这个特定空间提高灵机强度,本质上修士在其中吸纳的是天地灵机,而不是灵石本身的灵机。
选择哪一种,对散修来说不需多说,就算是门派弟子也很难抗住聚灵阵的消耗。
对他而言,要做到这一点,不仅需要学习阵法,还需要变换灵石,好在这一次出行,他几乎带上了全部的红线虫,不是他对此有远见,而是根本作为和人打架时当作手榴弹来扔的!
这是他的最后底牌,就等于是拿资源砸!
娄小乙从理论上解决了自己修为进境缓慢的原因,心头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仔细算下来,这次来照夜城还是很有收获的,知道了一个不一定用的上的消息,对意识海中的那团浮运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现在又找到了自身修行缓慢的症结所在,很值的,没什么不满意的。 hf();
第114章 凤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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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最起码白日里可以出去逛逛了,照夜城确实不是普城能比,红尘万象,让人迷醉,但娄小乙却不是个容易被迷醉的人,虽然他对自己的前世很模糊,但一股万事皆不放在心上的潇洒也不知是从哪里继承下来的,
酒喝得,肉吃得,不过出了馆子就忘;灯红酒绿的地方没去,因为新帝登基前后,这种娱乐场所都是被关禁的对象,有些可惜。
普城家里管的严,有母亲和彩虹姨盯着,别看出去戈壁长跑她们不管,但如果留连青楼浊馆的话,第二天恐怕就会被训话!
这样在照夜城待到第八日,新皇登基后的第二日,娄小乙牵了两匹马出了姚府,就再也没回来!
对世俗的礼仪,他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修行人就应该有修行人的洒脱,当面告辞就意味着无数的麻烦,酒宴,传信,土特产品,可能还包括无数劝其上进的肺腑之言……太累!
这一次出城走的是南门,因为他在回去普城前,还想着去城外凤凰山的坊市兑换一些灵石,既然出来了,就尽量把事情办妥,回去后也好安心的修行。
虽然还是个修行菜鸟,但四年多的修行经历,已经让他变成了一个有经验的菜鸟,对照夜国内的修行坊市也有了个基本的了解,这些,都是得自胡永,以及普城散修圈子里的几个人,他们也偶尔聚会,交流一下各自的修行体会,见识经历,在接触中,娄小乙才逐步了解了照夜国的修行坊市是有四,五个的。
作为国都,国内散修最扎堆的地方,照夜城附近当然会有坊市,而且规模还不小,是照夜国境内数的上的中低阶坊市,也是娄小乙这一次的目标所在。
这些年,红线虫他已经积攒了不少,是到了变现的时候,这东西是活物,不像灵尸那样可以长期保存,把它们放在灵兽袋中是有消耗的;没有戈壁沙漠的环境,二,三年后红线虫本身灵机力量会有衰减,而且这些东西在灵兽袋中还会互相倾轧,让人十分的头疼。
凤凰山,就是那名林泉道人说有天外飞舟接引修士的地方,也是照夜城外首都圈的大型坊市,娄小乙还没接近,就已经感觉到了坊市的熙熙攘攘,摩肩擦踵,一副繁华的景象。
照夜国有这么多的修行人?
娄小乙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聚集在这里的,可不仅只是照夜国的修士,也有梁,大名,钟吾,巢内,南越,藤冲,鲁卫等等十数个周边国家的修士,基本上就是这个修行世界的所有国家都包含其中,目的无非就是一个,为十年一次的飞舟渡人!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飞舟渡人的主使一方不是这个低等修真世界的门派或势力,应该是来自所谓的上界,目的,就是为了人才,毕竟,能在这么荒芜的土地上筑基,本身就说明了足够的潜质,修行界的发展靠什么?
当然是人才!这就是上界每过十年就要下来收割一番的原因!土著们也乐于被收割,去了上界就有更好的修行条件,更充沛的天地灵机,更丰富的资源,更远大的前程,何乐而不为?
等真有所成,还能回来反哺母星!
对门派势力来说,他们也愿意把自己的弟子送走,这是一个道统的荣耀,再者说了,人走一部分,剩下的资源也好分些,很实际的东西。
这些人,每十年一次,就会赶往飞舟落地的地点,有独行人,当然更多的是门派中人,他们也是消息最灵通的;拖家带口,呼朋唤友,除了极少数是想登舟离开的,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趁此见识一番,见识那种听说能虚空浮渡的天外飞舟,见识异域的修真环境,接触不同国度的修真人群,不同门派的修真道统……
这个修真世界在交流上比较闭塞,因为天地灵机贫乏,因为资源紧张,所以很少出现大的修真道统之间的对抗,优秀的,有潜力,有前途的都去了上界,留下一群矮矬子又有什么争的意义?
但人类这个种族是一个渴望交流的种族,于是每十年一次的飞舟之会就成了整个世界修行人狂欢的节日,当飞舟载人离开后,这不是结束,反倒是开始!
凤凰山就成了整个修真世界最大的露天修真坊市,各种各样的交易在这里发生,明的暗的,坑的骗的,不一而足,这个时间,每次在天外飞舟离开后都会持续数月。
这也就是林泉道人在照夜城登高一呼,修行者几乎空城而出的原因,不是去了别的地方,而是来了这里碰运气!
在这样的背景下,娄小乙的那些所谓的巨款,数千只红线虫,拿到鹤鸣山恐怕会引起流血冲突的,让人眼红心跳的,情不自禁的财富,在这里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交易!
这里的修士来自整个修真世界,而且大部分都是有根脚有道统的门派弟子,在这些人面前,他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娄小包!
凤凰山原本的坊市,就作落于一个山谷之中,够大,也很平坦;但被全修真世界的修士蜂拥而至后,重新建筑肯定来不及,露天跳蚤市场就是主流,
市场可以当跳蚤市场,但人可不能跳蚤,原本维持坊市的门派道统会为此竭尽全力,这涉及到道统名声,也关乎抽成收入,那是绝对轻突不得的。
山谷谷口有修士把关,不是拒绝散修,而是拒绝凡人;在之前的凤凰山谷,对凡人进出不加限制,但现在这段时间修士人数爆长,如果再放那些好奇心很重的凡世商人看客进来就会太过拥挤,这是主人不愿意看到的。
娄小乙一进谷口,心中就有些震撼,满眼望过去,这是数千人的规模,这还是他的感知完全不能发挥的原因,数不清楚,因为在这里,每个人都是修士,都有阻断他人窥觑的手段,所以范围稍一拉大,感知立刻失灵。
就像一只螻蚁混在兽群中,你指望他能数清楚到底有几头狮子,老虎,野狼?
之前的他一直就在感叹自己没有见识过几个门派俊彦,现在可好,一来就好几千,其中还不乏真正筑得道基的,让人目不暇接。 hf();
第115章 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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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扎入这修行的海洋中,他暗暗告诫自己,就只带眼睛看,只用耳朵听,其他的,一概不做。
头一日下来,他唯一的感觉就是,看懵圈了!
就像一个一直在乡下小地方混日子的杂货店主,自以为有点存货,结果一进故宫博物馆,一进卢浮宫,就恨不得把眼睛留在东西上,哪怕是他这样自以为对外物并不留恋的人,在看到成千上万种功法,秘术,器物,灵兽,丹药,符箓,等等等等,也不得不叹息所谓的修行,还真就不是穷人能修的起的!
他都有些奇怪自己到底是怎么混到这一步的?能在如此辉煌广博的修真世界里生存下来,还能手刃几个门派弟子?
简直就不可思议!
逛了一天有些累了,不是身体的累,而是被宝贝晃的眼睛疼!
找了个稍微空落的角落坐下,闭眼平复心情,这样一个时辰后才睁开双眼,气息恢复了平静!
离他数丈远处有个地摊,摊主刚刚做成了一笔买卖,心情不错,趁着夜晚到来的闲暇,就关心了一句,
“小兄弟没事吧!”
娄小乙礼貌的回了一礼,“没事,就是眼晕!”
那中年摊主哈哈大笑,“正常!太正常了!我看小兄弟是散修出身吧?”
娄小乙也不隐瞒,在这地方的散修多了去了,他这样不出奇的都没人愿意搭理,
“正是,前辈好眼力!”
摊主就笑,“有什么好眼力的,看你这情况,就是典型的散修状态,我说句交浅言深的话,这地方其实并不适合你们这样的散修进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娄小乙点头,他不觉得这人的话是一种冒犯,就是大实话!
“头一次来!也不是刻意寻来,就是赶巧了,从照夜城路过,却没想到能遇到这么大的场面!本以为虽然买不起,但过过眼瘾总是好的,但现在看来,这眼瘾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呢!”
摊主一天下来,收获不错,就有了交谈的欲望,炫耀的心情,换个时间地点,这样的小散修他根本是懒的指点的,
“不错,乱花迷得行人眼,直把修行当赚钱!这修行界的物事啊,无穷无尽,迷人耳目,其实说穿了,究其本质也不过就那么几种!
尤其是你们这样没多少见识的,就恨不得都买下来才顺心意,其实就是心魔!
往后修行,就总想着我在坊市上看到的某某功法似乎更贴合自己?与人斗法,就想着坊市上某某符箓厉害!如此下去,反倒是对自己的根本产生了怀疑!
所以,就不如不来!反正也买不起,徒乱心意,于修行无益!”
娄小乙知道这人话糙理不糙,便这里有功法上万,你又能同时修得几门?符箓无数,双手又扔得几张?丹药如海,一日又能吞得几粒?
“多谢前辈指点,我就看看,若说就这么离去,也太怂了吧?”
摊主点点头,“看看可以,只要守正本心就好!不过你是无所谓的,反正也买不起,又能怎样?
这里啊,你也不要看的太高大上了,究其本质,和凡人的集市又有什么区别?坑蒙拐骗,以次充好,鱼目混珠,缺斤短两,什么都有!
真要买卖东西,还是要去中心处挂门派道统标识的大摊位,可能拣不到便宜,但也绝不会上当受骗!”
摊主说完,大概也是觉的自己说的有些多,于是闭目养神,不再开口。
娄小乙再次谢过,趁夜又开始了他的寻找,这摊主说的对,话也实在,上千个摊位,想一一看过来,再比较其中的优劣,价格高低,是否对自己有用,这对见识有限的他来说,就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掉坑里才见了鬼了!
在这里想寻宝拣漏,那得需要多广博的修行知识经验?累心累神最后还落不着好!
这不应该是他的选择,也不是他的擅长!
他擅长什么?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找对方向,一直坚持修练下去,并在修练中加入自己的理解变化,又能比别人差多少?
人他都杀了两个,这就是对自己的肯定!
他毕竟接触修行日短,哪怕心态还不错,骤然接触到这些修行中的万修博览会,也被震的不轻,颇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不,是进皇家园林的感觉。
好在他现在警醒了过来,不再有沉迷的倾向,也算是一次难得的心境上的历练。
一路从众摊位之间走过,他主要是要克服两种
诱惑!
一是丹药!不是他自己服用的丹药,而是給凡人服用的丹药!
他一直想給母亲和彩姨买些适合她们使用的丹药,却一直在犹豫不决中徘徊,不是舍不得灵石,而是怕反倒弄出不可收拾的麻烦!
灵机,对修行人来说是大补之物,但对凡人来说可就未必!强如梁狂人,一次补多了还不照样是个死,那么在不同凡人个体上,什么剂量才最合适?会不会有副作用?这都是他必须要考虑的!
这些摊位上多的是动不动就延寿十年二十年的丹药,但他哪里敢买?不是说这些丹药就一定是假的,而是对不同的人,男女,老幼,强健虚弱,基础病症,个体的抗敏性,又哪里有一丹通用全天下的道理?
娄小乙看了无数,最后还是决定自己每日对两位老人的灵机疏理更靠谱些,最起码,自己能掌握轻重!
如果不能精通丹道,不能专研生命之术,就不可能做到对老人的延寿,那种一颗丹药吞入腹,华发变乌扔拐棍的情景只可能出现在传说中,连他自己头一次被白沙虫蛰,灵机入体,都疼的死去活来,这还是年轻的十七,八的身体,还是有功术在身的情况下!
老人的身体能抗的住? hf();
第116章 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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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对他很诱惑的便是,坊市中无处不在的招生简章!
各种高大上的门派,飘渺仙宗,玉皇顶,太清兜率府,一气贯天峰,让人一听就有膜拜的冲动,仿佛这里就是宇宙修行的中心!
想学?想入派?总得付出代价吧?各种匪夷所思的考验条件,艰难却又让你勉强能够得到,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当然,各种名目的费用随之而来……
这一套,好像在他的前世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产业链!他虽然对其中的道道不太清楚,但基本脉络是懂的,十个门派十个骗!
或者说,这个修行世界的门派就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招人!
用胡永的话说,那些难得的福地,灵机资源很是有限,首先要招的是那些修二代,修三代们,然后是修行界中亲朋好友的后代,最后才会在凡世间找些十岁左右的孩童,都是修行资质实在太过突出的,
怎么可能招他们这些完全成-年,基本属于养不熟的狼一样的群体?
不是门派在骗,而是有人假借门派的名声在骗!
明知道是骗,就像走在招生一条街上,耳边不断的传来狂野的吆喝声,
“北-大招人,三百分就进了!”
“清-华酬宾,二百五速来!”
“南-大吐血,是个人就成!”
“蓝-翔有教无类,不是人有灵石也行!”
“交-大夕阳班,只要你还爬的动,能喘气……”
真的很让人心动,反正也不是太贵,试一试,没准就遇到真招人的呢?
骗子们看准的就是散修这样的心思!
娄小乙迅速从这些热切的目光中走过,对什么是修行人总算是有了更深切的了解。
凤凰山坊市中心处,就是原来的凤凰坊市,原来的商家在这种场合下一般都会把店铺出租,而不是自己继续经营;因为他们的货品和这些外来客没法比,无论是价格还是质量,都没有可比性,与其杵在这里数月什么都卖不出去,就不如选择把店铺租出去能得到一笔不菲的租金来的划算。
这里就是那个摊主和他说的门派买卖,针对的都是高端客户,想拣便宜拾漏的不会来这里,因为卖家都是行家!
娄小乙看到的第一家坊铺,门外有一张一看就是新做的布帘,上书“一元”
想来这就是某个修行门派的名字,不过具体是哪个国家的却是不知,目的就是你虽然知道这世界有一个叫一元的门派,却永远也找不到它,不知道在哪个国家,甚至也不知道在东南西北。
娄小乙整肃容庄,就要迈步踏入,不想门口一名风度气质绝佳的年轻人伸手一拦,
“本店只招待筑基前辈,谢绝参观,谢谢!”
娄小乙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也不恼,你一只螻蚁,有恼怒的权利么?
转身就走,走出两步,又回过头,
“咱们一元派,今年还招人不?”
那年轻人同样一怔,反应很迅速,“是一元观,不是一元派!咱们今年不招人,小门小户的,人满为患;你若有意入门,外面那么多高门大派不都在招人么?”
他把高门大派四个字咬的很重,调侃意味明显,是聪明人当然就能听明白,如果还傻到执迷不悟,那被骗了也是活该!
娄小乙也不失望,本来就在意料之中,接着往第二家走去,接着被拒绝……
这是门派坊铺的特点,他们不接受那些眼瘸嘴快的散修,没有消费能力不说,看的还特别仔细,嘴巴还大,然后恨不得整个修行界都知道了你店铺里的东西,很是讨厌。
很明显,限筑基以上只是个由头,其实真正限制的就是散修,门派弟子只要表露出他们的出身根脚,食气弟子也是可以进去的,而且这类人还是大部分。
这是区别对待,但娄小乙仍然没有不满,在修行界中,弱就是原罪,如果你还不满,那就是弱上加傻,没救了!
但总有理念公平的道统,在凤凰山上百家坊铺中也有十来家,他们有的需要你出示身家,大都以百枚低阶灵石为限,其中最大方的有三家,什么都不需要,门口无人值守。
娄小乙就处身于这样一家坊铺中,坊名离世天,占据的是整个坊市中规模最大的一处建筑,从这一点上来看,其实力在这个低等修真世界中也一定名列前茅,风头不是每个道统都能出的,需要实力为后盾。
同样的做派像离世天这样的大派做来,人家会说你大气澎湃,有领-袖气质;换个小门小派,就会说你不自量力,打肿脸充胖子。
这也是双标。
和鹤鸣山下仙来镇的坊市风格不同,人家门派买卖却不会只提供索引目录,真东西都藏起来,这样做太小家子气,显的底气不足。
东西都摆在长长的转圈条案上,甚至没有琉璃罩子相隔,但看客们仍然无法随便拿起,因为有一层阵法相护,手一伸近,就有针刺之感。
正因为离世天的种种毫无顾忌,所以聚集在这里的散修格外的多,其中也不少真正掏灵石购买的,不能太小瞧散修,在庞大的整体数量下,找出一些有些身家的还是不难,离世天的风格也让散修们满意,因为得到了尊重。
这也是一种经营之道!
娄小乙已经在这里待足了十日,就在这十来个门派坊铺里转悠,他不想泡在这里,等几个月后坊市散场了再走,找准目标,完成交易,即刻离开,才是正道。否则像这样的地方,待的越久,想买的东西越多,不花光那点身家你都别想着出去!
最终他选中了这家坊铺,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货品很全,而且还是因为这里比较贴心的交易方式。 hf();
第117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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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铺里,永远是人满为患的状态,这是因为散修们的口口相传,娄小乙已经是第三次进来,所以,也不再去多费周折,直接来到一名面色严肃的修士店伙面前,他观察了很长时间,和其他修士伙计不同,这人很少主动出面接待,仿佛对扮演这么一个角色很不满,这意味着他对每交易成功一次拿到的抽头并不在意,这种人让他更安心。
“师兄,我需要一个房间!”
这就是娄小乙之所以挑选这里交易的原因,离世天很擅长经营,对买家的心理把控很到位,超过百枚低阶灵石的交易都会放在旁边的单间中,这也是为了保护买家的隐私和安全,而且单间另有通道,可以不经大厅直接离开,这就避免了很多眼红心不正的散修的窥觑。
安全,对他来说很重要!也许有一天,他可以成-长到背一麻袋灵石进来,哗的一声倒在案几上的暴发户嘴脸,但现在不成!
那修士比娄小乙也大不了几岁,闻言一怔,好像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人不找自己那些笑口常开的同伴,反而来找他这个冷着脸仿佛所有人都欠他灵石的冷面人,但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多话,转身向一个单间走去,娄小乙在后跟上。
单间内,两人隔桌而坐,娄小乙也不费话,
“我看贵店张贴在外的收购清单中有红线虫一项,如果我提供大量,贵店能給我个什么价格?”
“何为大量?”
“千只以上!”
冷面修士这才有了说话的兴趣,“一比二,一只红线虫可兑两枚低阶灵石!交易过千,本店还有礼物送上!”
正如娄小乙用惯了红线虫所以产生了灵抗,门派修士用惯了灵石或者其他灵物,同样会产生灵抗,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交换,这也是离世天贴出诉求的原因,事实上,几乎每家坊铺外都有类似的采购要求,若能满足他们,价格上就有优惠,比如红线虫,在仙来镇和梁狂人交易,就在十兑十六左右,这离世天給出一兑二,确实是财大气粗。
“大概在一千只上下,贵店可能现兑?”
冷面修士哼了一声,“你便一万只,我现在也能拿灵石給你!”
两人都是痛快之人,拿出灵兽袋便开始计数,这一数下来,总共一千一百二十一只,比他记忆中少,这是有些虫子在灵兽袋中被同类吞吃了!
娄小乙好心提醒道:“被吞了一些,你若放置不妥,怕还有损失!”
冷面修士不屑,“那是你那灵兽袋太低级,没有镇抚灵虫之能,好吧,我这第一个好处便是,在拢共二千二百四十二枚灵石外,再送你个高级灵兽袋!
你要低阶灵石,还是中阶灵石?”
娄小乙汗颜,“低阶的吧,用起来方便些,而且掂起来有质感!”
那冷面修士终于有了丝笑意,不仅只是这散修说话风趣,做事痛快,也因为这笔买卖达成后,他就不必继续守在店里,可以出去学摸些自己需要的东西;他们这些弟子,需要完成一定数额的交易额,才能自由行动,他的身份特殊些,也不能免俗,又因为性格原因,做不来逢迎的事,所以成绩平平,心中烦恼,就带在了面上,结果就是越发的没人找他交易。
“还需要别的么?如果你在离世天交易所需,来往的越多,折扣也越大,而且我大概还能帮你出下主意,这机会可不多,想来你也明白!”
这也正是娄小乙的想法,“我要贵店中的三转聚灵阵,以及涉及聚灵阵的阵法知识,和布阵的几样特殊材料……”
冷面修士现在以及变成了微笑修士,毕竟,谁生下来愿意一直嘟着个脸?心情好了,态度自然阳光,
“可以!不过这里容我提醒你一句,三转聚灵阵是我店中食气期能使用的最好的聚灵阵,这一点上你看的不错。
但我观你涉阵未深,有些基本的常识还不太清楚,
在我店中十数种聚灵阵中,还有一种巽风聚灵阵,最是适合沙漠干燥环境下使用,有事半功倍之效!
你能逮这许多红线虫,一定就是在沙漠戈壁环境下所为,如果你修行之地和逮虫之地相距甚远,那么使用三转聚灵阵是正解;如果你仍然会在沙漠环境下聚灵修行,我劝你用巽风,便宜不说,效果反倒要比三转好的多!
你要知道,任何阵法的布设,环境考虑都在第一位!”
娄小乙端然受教,真正的门派弟子,龌龊阴险的毕竟是极少数,这样的人也不符合修行的心性,一个堂堂大门派,如果教出来的都是这种货色,它也长久不了,这就是他坚决选择门派坊铺交易的原因。
家贫出孝子这话没错,但家贫还出混子,骗子,也同样不少。
“我还需要几种食气得用的术法和符箓,你知道,散修的破事总是格外的多,总得有几样防身的,道兄可能推荐几种?”
娄小乙其实自己也有选择,但他在术法方面的见识实在太有限,所以对自己的选择没多少信心,自己这次好不容易做了次大主顾,对面的也还诚恳,又是门派出身,论眼光那是要强出他很多。
修行,在具备独立摸索能力的前提下,多听过来人劝也很重要,他从来也不排斥向人请教,奈何以前无人可以请教。
那修士点点头,能问出来,不拿腔拿调的死要面子,这人就有救;散修中有很多人,总是想独辟蹊径,走常人没走过的路,想法是好的,哪有那么容易?
这些东西都是修行界前辈总结了上万年的东西,无数血的经验在里头,还不及你一个散修的异想天开?
这样的散修,没前途,但这年轻人还不错,知道自己不懂,肯问敢问不耻下问,就是个好的开端!
“你学过哪几种法术?自觉对哪种最亲和?”
娄小乙就有些不好意思,“只有三种,灵火术,指冰术,铁皮鼓。熟练嘛,灵火术还可以,指冰术就艰难,好像总隔着一层;铁皮鼓,你也知道那东西就是吼两嗓子,实在是尴尬,我也没怎么练……”
修士无奈的摇摇头,这散修确实艰难,等于就是瞎子过河,如果不是找到了办法逮红线虫,恐怕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是有来历的,对红线虫的逮法也不太感兴趣,在离世天,从灵虫身上获取灵机只是小道,不值得费心思。 hf();
第118章 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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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心情好,便多说几句,
“理论上,选择何种法术最适合自己,需要首先搞清楚你的五行属性,由此而选,你若是水属性,那自然选择水行法术就会事半功倍,我猜,你不知道自己是何五行属性的吧?”
娄小乙很尴尬,“五行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
修士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好吧,我建议你买个五行罗盘,这是最简单的判断身体五行的器物,能简单分辨你份属哪行,当然,如果要想知道的准确,那就需要有高人帮助,想来你也没这样的机会。
从你自我描述看来,起码对火属术法是不排斥的,我的意思,你就专攻一样,拿火系术法为主,其他的就不要多费功夫,在食气期,完全没必要!
我想有一点你自己很清楚,食气期的战斗,什么都比不上操刀子硬上来的爽快!”
娄小乙点头,这修士说的很实在,其实在他自己和两个修士的生死对决中,也确实都是挥剑干出来的成果,术法?那时候早就忘到爪哇国去了!
“既然选择了火系,就要做好自己的定位!
范围火系术法在食气期就是个笑话,脚毛都燎不掉,所以一定要选择点系火法,这样还有一些攻击力,不至于人家根本不拿你这火当回事。
你那灵火术也属于点系火法,但威力太小,只有伤人之能,却无致命之功。
在我离世天,有食气期火法十余种,但其实都无甚大用,就是拿出来骗灵石的!
今日你我相遇,也是有缘,我可以卖你一个真正有一定杀伤力的术法,不是门派所传,门派的我也不敢私授于你。
这是我家族私藏,也就是食气期术法不值得太过保密,否则我也是断断不敢私相授受!”
娄小乙有些心动,很明显,这家伙是想借此机会做些私底下的买卖,不过也无所谓,谁没点私心呢,只要他自己觉的合适就好。
“请讲!”
那修士压低了声音,“我这火术名为磷火之术,火势不大,只有蜡烛之光,但其灼烧之力却远超他火,最重要的是,此火一沾肉身,却是越扑越烈,除非有特殊的手法,否则不能熄之,你来看!”
拿指捏诀,运气蓄势……这也是食气修士施展法术的通病,哪怕是门派修士也不能免俗,那就是因为体内气态灵机所提供的灵机强度不够,直接施法就很耗时间,根本没有瞬法一说,所以食气修士学成术法后,并不是直接施法打人,就这施法速度,都够别人砍好几剑了,他们的目的是学会术法后,就能扔符箓!
在这个修行世界,你想扔符箓,就必须学会这道术法,否则不能激活!
不多时,一道姆指大小的火焰出现在修士手中,他急忙把火焰弹到地上,却见那火却是不熄,碰到什么烧什么,直把厚实的地板烧出一个小洞来,
那修士看看效果差不多了,又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捧砂土填进小洞中,这才熄了火焰,看得娄小乙暗暗咋舌,这要是自己身上被这样的东西沾到,恐怕就只有割肉止损一条路了!
屋内气味有些难闻,修士连忙打开窗户,就有些后悔,
“不该演示的,回头又要挨骂!”
娄小乙很满意这磷火的威力,“这个好,我要了,再多来些磷火符箓,估计打架就输不了!”
那修士一翻眼,“还多来?我这些年统共就搞出了十来张磷火符箓,可不能多給你!
这东西威力你也是看到了,明人不说暗话,不可能便宜給你,一口价,磷火术玉简外加五张符箓,三百灵石!”
娄小乙没有犹豫,样子货和行货的区别很大,能救命能杀人,这东西在外面可是见不到的。
“好,就这样!”
修士很满意他的干脆,因为他自身不擅讨价还价,也最恨人讨价还价,他报的价格都很公平,这磷火术本是绝术,他都没听说哪个门派有过,是物有所值的。
他也不担心这人拿去东西反制他,磷火符的制作手法和材料很特殊,不是散修能够做到的。
嘱咐道:“这东西要藏好,我跟你说,可不能像使用灵火术那样无节制的扔,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灵火术晃人耳目,然后有把握时偷偷的来这么一下……”
两人之间的交易很愉快,因为都不墨迹,娄小乙又要了几样别的物事,比如用尽的灵火符大把,最后结账,还余一千五百枚灵石,
那修士数出千枚低阶灵石,又加了五十枚中阶灵石,
“我再教你个乖,聚灵阵所用,以中阶灵石做阵眼时效果最好,修为要紧,不要舍不得!”
两人交割清楚,那修士摆手道:“不要问我名字,我也没卖你磷火术,要不是急需灵石,又看你顺眼,这东西我还真不卖的……”
娄小乙点头致谢,从后门溜出,汇入茫茫人潮之中;最后一句话他是不信的,这家伙肯定不止卖了一次,从身上随时备有磷火术玉简就能猜到,但这和他没关系,术法好用,就足够了。
他现在也算是个有底牌的修士了,不至于和人战斗拼命到最后,还要舞着那把讨厌的剑去玩近身,他是真的不愿见血的!
在人潮中兜了几圈,应该没有跟踪的,除非盯上他的是筑基层次修士,真如此,也是该着,没办法的事。
不再犹豫,出了谷口,往普城方向而去,出来的久了,有些想家了。
第一次进坊市,在仙来镇被人盯上,那是坊市太小,无法低调的原因;但在凤凰山,数千人的大坊市中,他这样的手笔就不显的突兀,他自己觉得是身怀巨财,但放在其他人眼里,也不过是富裕些的小散修,如此而已。
大隐于朝,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千五灵石,在他估计中至少能顶过数年的时间,因为他不是吸收灵石的灵力,而是借聚灵阵运转,吸收天地灵机,这里面的区别很大,只是运转法阵,灵石的消耗就很有限,
唯一的问题是,他恐怕以后都很难再有机会继续他奔跑中修行的乐趣,这是他的创造,但事实证明,他的创造无益于最后的筑基!
再现实不过的结果! hf();
第119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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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月零九天,从离开普城到现在,这个时间不算离谱,但是却在逐步的加长,娄小乙看着普城低矮的城墙,暗自警告自己,不能一次比一次的长了,这会让关爱他的人望眼欲穿。
进城时,城门兵丁的眼神有些奇怪,街上熟悉的商家也是这样,这让他的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兆,
快马加鞭回到了娄府,从外貌上来看没有任何变化,但门房的表情却是瞒不过他的,那是家里出了大事才有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如实说来?”
现在的娄小相公可不是以前的小相公,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威势,不容置疑。
门房跪倒在地,哭哭啼啼,“公子,就是月前的事,新皇登基,却记恨当初被老爷当众罚跪一事,月前派来使者,说是要夫人入京面圣,一睹盛世荣光,并重封诰命之册。
如果不去,当效当初烈日下跪圣,一个时辰即可!
夫人选择了不去,就在正午庭前跪圣,不到小半个时辰就晕了过去;彩环夫人随即身代,跪完最后的时间,却谁知捱过时间后,两位老夫人都一病不起!
夫人跪的短些,只是双腿现在不良于行,卧床不起,彩环夫人却是只坚持了数日便离世而去……”
娄小乙只觉心中一股戻气,就要冲顶而出!下意识的就要拨马,却不成想门房死死抓住马缰,声嘶力竭的朝府内喊道:
“公子回来了,大家快帮我拉住他啊……”
院内飞快的冲出一大票的家丁,勒马的勒马,抱腿的抱腿,就生怕少爷一怒,就要拨马回京!
那不是去找死么?
娄小乙怎么可能被这些凡夫俗子绊住?他之所以不动,是修行人强大的自我控制能力在告诉他,现在不是回去的时候!
他不是一个人!还有母亲卧病在床!
他没有能力背着母亲去完成复仇,他能亡命天涯,母亲这把年纪,能么?
轻轻一挣,看起来并不如何强壮的他就已经挣开了众多汉子的纠缠,语气也恢复了平静,仿佛走的就是个平平常常的下人,
“关好门,不要让外面的人看笑话!”
看到他往内宅走去,家丁们也都松了手,知道这是要去见主母,有主母出头说话,公子应该是听的吧?
话说,公子怎么这么大的力气?一群干惯粗活的家丁都完全控制不住?看来,几年习武让公子的武力很不同凡响。
娄小乙一路走向内宅,尽量控制自己的速度,木已成舟,急也无用,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冷静下来;偌大的娄府现在就剩他一个主心骨,他一乱,这个家就没了!
所以在沿途的下人丫鬟婆子看来,公子一路行来,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甚至在见到小径旁的一盆盆景时,还特意关照旁边的下人注意添水,有些枯萎了!
难道那消息还没人告诉公子?但现在,没人敢轻易上去出头多话!
内宅外,平安焦急的转着圈子,看到娄小乙回来就急忙迎了上来,娄小乙却冲他摆摆手,
“我都知道了!无需惊慌,把外院人心稳住,有心思不定留不住的,直接遣散就好。
你的任务,就是外院诸事,包括几个农庄,不要让人看了笑话,占了便宜。
母亲这里,有我在!”
平安总算是有了主心骨,他是知道一些公子的神奇的,虽然平时就怕他惹事找来麻烦,但现在真正有麻烦上门,依靠的却还是喜欢找麻烦的人!
这就是世事的奇妙!
一路向里,缓步走进母亲的卧房,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屏风外,一个花白胡子的老郎中正在指导徒弟们煎药,娄小乙认得他,不是普城人,而是州郡最有名的老医师,曾经过来給母亲看过病,看来这次的平安反应还不错,知道些轻重。
向老医师行礼,他不会因为也许自己的手段会更高明就看不起凡间医师,他确实在某个方面有一技之长,但老医师却是专业!
老医师回礼,两人都未说话,怕惊动里面熟睡之人,娄小乙向屏风后指指,意思是自己进去看看母亲,老医师点头,在嘴唇上一竖,意思是不要惊扰了病人。
娄小乙转过屏风后,里面只有两个最亲近的大丫鬟相伴,都是跟了母亲至少十数年的老人,容颜清减,看来这些日子也没少受罪。
两名丫鬟轻轻从床边挪开身体,让公子靠近,娄小乙就皱了皱眉,这里的药味越发的浓烈了,他不知道这样的环境到底对病人有什么好处?反正他知道在他那个前世,除去特殊的传染病,几乎所有的病房都是窗明几净,保持通风,有绿植鲜花,这样的环境才能給病人一个好心情!
心情,对任何病人的恢复都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它是奇迹的根源!
靠近卧榻,母亲几乎就是变了一个人,眼窝深陷,双颊内凹,面色灰败,娄小乙知道,这不仅是身体上的打击,更是心理上的摧残,双脚不良于行不至于把人拖成这样,是彩环姨的死造成的心理上的自责才让母亲内疚所至。
坐到榻前的小杌子上,伸出一只手,握住母亲瘦骨嶙嶙的手,也就在这一瞬间,因为母爱的天性,娄姚氏的手猛然缩紧,紧紧的扣住娄小乙的手,力量之大,就根本不是一个五,六十岁老妇人应该有的,随即,她睁开了眼睛,因为突然而目视不清,只嘴里嘶喊道:
“是小乙回来了?是小乙么?就在这里陪我,哪里也不许去!”
娄小乙柔声道:“母亲,是小乙回来了,我就留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娄姚氏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因为泪如泉涌,但她能听的出这个朝思暮想的声音;坚强如她,也毕竟是个女人,当大难临头,能依靠的还是自己的儿子,不管他是怎么的任性,怎么的不着调,怎么不听话……
这就是养儿子的理由! hf();
第120章 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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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情绪太过激动,娄小乙知道现在不是多说话的时候,不管是彩姨的死,还是二舅家的变化,他只是握住母亲的手,一股微不可察的灵力沿经脉而上,就像他曾经做过千百次的那样,慢慢的平复母亲的情绪,在他的有意施为下,老夫人也没有力气再说话,终于沉沉睡去,这一次,是真的心无牵挂的睡着了。
感觉母亲呼吸变的沉稳,娄小乙轻轻退出屏风外,朝老医师点头示意,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院中,感受到娄小乙的疑问,老中医就叹了口气,
“烈日下跪君,看似不过是种不过份的体罚,其实对人伤害极大;烈日照耀,血气翻腾,却不能动,让血气没有渲泄之处;再跪拜于地,正常血气运行自膝处而止……
年轻人耐受力强,身体活泛,总能通过身体的轻微移动变换重心来避免脚麻阻塞;但老年人身体反应慢,两位夫人又是心性刚硬执拗的,不肯移动示弱,本身又长期不事行走,所以……
彩夫人之死,我来时已经晚了,最后在入棺时看了一眼,面目青黑,应该是血液倒流入脑所至,
老夫人之伤只在双脚,因长时间血液不能流动而导致经脉不顺,血管阻塞,老夫已用过草药,效果不明显,像这种病,最好的办法却是找武中圣手,日日按摩,才有恢复的可能!
小老儿无能,在此出诊二十日,只能做到不加剧阻塞经脉上延,却是无法做到根除,惭愧惭愧。”
娄小乙听明白了,彩姨之死是源于长时间烈日跪拜下的血气上涌,类似前世的脑梗,脑血栓之类,因为她有基础疾病!
母亲能熬过来,不是因为她身体比彩姨强,而是身体素质弱,还没等血气上涌就已经眩晕栽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老医师请辞,“老夫能力有限,在这方面实在是非已擅长,几副活血的方子我已经留下,找方抓药即可;普城不知道有没有经验丰富的跌打医师?如果没有,我这里有个名单,都是州郡有头有脸的跌打医师,手上功夫很有一套,名单我也給公子留下了!
其实像这种病,也可求医于修行之人,想来他们在经脉方面更加精通……但我要提醒你,在使用修行丹药方面要小心,修之灵药,凡之毒草,剂量上要格外的控制……”
老医师离开了,也是无奈,医者在对自己不擅长的领域确实是很有心无力的,至少,他敢于当面说出自己的无能为力,就有一颗医者之心。
娄小乙当然不会去找那些会拍打按摩的跌打医师,在这方面,他就是最好的行家,不仅有灵力,而且对母亲的身体状况很熟悉,这是外人永远也比不了的。
趁着母亲还未醒来,他头一次的主持了娄府管事级别的会议,目的就是稳定军心,平息燥动;
娄府并没有垮,因为它本来就是个平凡的府宅,靠曾经的娄司马的名望支撑,现在新皇登基,也不过是打碎了这层名望带給娄府的保护层,影响可能是深远的,会加速娄府的衰退,但如果娄小乙自己都不在乎,那又能怎么样?
哪怕没有新皇这一出,在母亲走后,他也会离开这里去追寻自己修行的道路,没有后代,迟早也是个衰败,所以,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精简,就是他的核心方针,在他看来,娄府现在的架子铺的还是有些大,百来号的仆从,才三个主人,现在只剩两个了,就没必要维持这么大的排场,惹人窥觑,自己也艰难。
他不需要和母亲商量,他现在是一家之主,想来母亲病情好转之后,也会同意他的决定,娄府,不应该再抱着司马的架子,都是曾经的辉煌,都过去了!
以公子为首的第一次娄府会议圆满结束,这是场面上的,真正的变化在后面,内院管家老涂和外院管家平安被召到了他的书房内,娄小乙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有两件事,你们着意去办,互相商量着,有什么争执可以来找我,就不要去麻烦母亲了,她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操心这些!
第一,在三年之内,我要求把阖府的人数控制在三十以内,除了母亲身边的人,其他的都在消减之列,尤其是我,身边之人一个不留!
只留最忠诚,最需要的岗位,其他的,好合好散,要給他们安排好出路,遣散银子要到位,不能让人骂我娄府绝情!”
两个管家惊愕无比,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城外的庄子,三年之内,过继到你们两个身上,不再归属娄府,由你们自己经营,但前提条件是,每年的供奉不变,庄子里要添加人手,尽量从府里调。
府里的丫鬟,除了母亲身边的,尽量給她们找个好人家,嫁妆要丰厚,不能让她们吃亏……”
娄小乙这种类似安排后事一样的举措,真正惊到了两位管家,平安就实在是忍不住,
颤声道:“公子,你从照夜回来,难不成那皇帝还轻易放不过我娄府?这是要赶尽杀绝了?”
娄小乙也不想辩解,说真话他们未必能理解,如果能让他们感觉到来自照夜的压力,对执行他的安排还有利些。
“暂时还不会,但咱们总要防一手,与其措手不及被充了公,就不如早点把家业分散出去,便宜了官家,就还不如便宜你们;也不仅是城外的庄子,还有城中的那些店铺,未来都是要分給母亲身边人的,这是趋势,你们要放在心里,不要不以为然!未来这些东西都是你们的,要当成自己的家业一样认真对待,所以我給你们三年!” hf();
第121章 融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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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位管家的不情不愿中,娄小乙坚定的推进了他的改革,因为他知道,见分晓也就是在十年上下,不是因为新皇,而是他和母亲的相聚。
这么多的产业,事到临头再来分,就会损失无数,混乱无序,母亲对下人很好,从来也不舍得轻易辞退,他有义务维持母亲的心愿,給他们一个起码不算差的退路。
也是为了自己能真正毫无负担的离开。
和过去的割舍,不是抬屁-股走人这么简单,他也不是浪子,一把火烧掉茅屋就可以风雪夜杀人!
需要筹谋!
好在时间还多的是,足够两个管家慢慢斟酌。
“还有,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有人故意找麻烦,使绊子,冒坏水,不要软弱忍让,我給你们找些人,你们就把自己当成地痞恶霸流氓,出了事找我!”
把外事安排妥当后,娄小乙回到了母亲的卧房,现在他需要靠自己苦练四年的本事来帮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亲人,对并不是丹师医师出身的他来说,这并容易。
但他无人可求!
晚餐前,母亲醒了过来,看到儿子就在身边,心中大安;这个世界,还没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变态规矩,但也正在向这方面演化,所以在老太太心中,是没有报复的心态的,但她担心自己的儿子,因为修行人总会做些凡人不敢想象的事,她不愿意因为她们的原因,让娄小乙置身险地,在照夜皇城,可不仅只有凡人军队,也有某些神秘的力量的。
晚餐时老太太的胃口好了很多,在娄小乙的布置下,卧房去除了屏风,窗户房门被打开,整个房间光线大亮,空气为之一清,在陪母亲闲话一阵之后,他开始着手母亲小腿之下麻木没有感觉的问题。
母亲知道他在修行,所以很放心,在她心目中,自己的儿子就是最好的,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娄小乙的办法很简单,也没什么出奇的东西,就是渡入一丝极细微的灵机,在小腿上沿经络运行,以此找出阻塞之处,再加以冲击疏通。
听起来很简单,判断起来也不难,但在疏通中却遇到了实质性的困难;因为已经耽误了一个月,经脉处有很多地方已经彻底堵死,完全无隙可乘,要打通它,只有两个办法,暴力冲荡,或者先以药物化淤。
暴力冲荡不可取,就算是一个正常年轻人的经络也经不住他鼓动灵力的冲击,他只是食气修士,不是筑基,对灵力运行的把控有其局限,不够精微,因为灵力呈气态特点,冲击力也远不如液态来的有力,就只能加量,而加量过后一旦冲开,剩下的力量将对老人的经脉产生不可逆的摧毁。
也就是说,淤塞是冲开了,但经脉却冲断了,没有意义。
就只能找药物化淤,但什么药物能有这样神奇的力量?凡俗世界的草药显然不行,而修行界的丹药他有接触不多……他开始有些后悔,没有在凤凰山多购置些丹药……谁也没长前后眼,
娄小乙一边试探,一边紧张的考虑权衡,是不是应该再跑一趟凤凰山,买些有帮助的丹药回来?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这样的淤塞每多拖一天就严重一分,现在有他不停的灵力冲刷,还能勉强做到不恶化,等他一来一去大半个月过去,恐怕就是求来仙丹也未必来得及!
二日后,娄小乙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晚餐后,娄小乙找来一只泡脚的高木桶,高到足足淹过人的膝盖。
娄姚氏看着他,满脸的心疼,“小乙,是不是很麻烦?其实不能走就不能走吧,到我这个年纪不良于行的人多的是,做把活动椅子就好,有他们推着,哪里不能去?”
娄小乙就笑,“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儿子有的是办法,这招不行就换别的招,实在不行我就出去请人,在修行界,这点毛病它就不是事儿!”
他嘴里说的轻松,其实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这真的就是他能想出来的最后一招了,如果这样还不行,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唯一的办法就是背着母亲去凤凰山,出大价钱看能不能请动筑基修士出手,这好像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桶里被倒入温水,母亲褪去鞋袜浸入其中,正好没过膝盖;娄小乙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从中倒出一粒滴溜溜乱转的珠子,光华蕴于内,氤氳绕其中,一看就是了不得的东西,还有异香扑鼻中人欲醉。
娄姚氏就要抽脚出桶,在她下意识中,这样珍贵的东西可不能拿来泡脚,那是亵渎;但娄小乙单手一压,却让她的双脚无法移动分毫,
“小乙,这是什么东西?可莫要亵渎了圣物,会有天谴降下,怪你不尊上天……母亲不泡了,不泡了……”
娄小乙就笑,“这叫大宝丸,说白了,就是和咱们普城那些练把式卖艺的大力丸是一个性质!只不过修行人把它做的光华四溢,不过是哄人上当,卖个高价而已!
这种药丸,儿子随随便便就能买来几十个,又哪是什么圣物,还遭什么天谴,我看您这是异志小说看多了吧?”
娄姚氏将信将疑,不过她又哪里懂得修行,也就只能儿子怎么说她怎么信,只当是普通的大力丸来看待。
这当然不是大力丸,事实上,娄小乙手头也就只有这么一颗,而且以他现在的身家,千五灵石,外加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加在一起,也买不下这颗丹药的一半!
在修行界,这东西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筑基丹!
筑基丹的功用,当然是用来帮助修士在丹田中化气为雨的最重要的催化剂,珍贵异常,是融化之极,消解之圣,这些,都是娄小乙在姚府被杀修士的那本心得中学到的,
筑基丹之所以珍贵,在于其中一味主料,春秋果!
理论上,它当然也可以作用于凡人,只是需要在剂量上小心控制,不使药力过猛,引发受者不适即可。
筑基丹很贵重,贵重到哪怕在凤凰山万修博览会上也没见哪个门派或者个人售卖此物,这几乎是可以决定一个修士未来的东西,意味着多出百来年的寿命,可以在天空自由飞翔,可随心所欲的施展法术,是真正的道基的门槛,又岂能用灵石价值来形容?
五千低阶灵石,只是官方价格,其实有价无市,就算你掏万枚灵石也没地方买去,因为这些东西是稀有之物,早就被那些有背景的门派修士所预定,根本不会流入散修圈子,梁狂人的这一颗,还不知道是杀了谁抢来的呢!
但在娄小乙心中,母亲更重要!不需要费心选择! hf();
第122章 通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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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做无所谓,把筑基丹往脚盆里一丢;这也是发挥药力的一个关键,像筑基丹这样的修行圣药,可不像六味地黄丸那样,掰一块泡一块就有药力的,它是一个整体,就必须作为整体的存在才能发挥药力,娄小乙需要控制的,无非是什么时候浓度足够,把它捞出来的时机而已。
筑基丹不愧是圣药,没有入水即化,然后药力全失之感,就像一枚真正的珠子一样,在水中散发着氤氳之气,娄小乙一边留意泡脚水中药效的浓度变化,一边继续用灵力疏解母亲脚上的经络,嘴里还轻描淡写,
“母亲,有什么感觉一定要说出来,是刺痛还是酥痒,还是其他的感觉?”
三十息一过,娄小乙果断取出筑基丹,表面连一点黏稠发软的迹象都没有;对拿筑基丹泡脚,他是一点经验也没有,估计这个世界也没有哪个修士有这样的经验,所以就只能摸着石过河,不能等母亲有感觉了再行动,那样可能就晚了!
一枚筑基丹能让一名修士脱胎换骨,其效能不可低估!
他的手泡在水中,暗运灵力,保持水的温度,一边继续运功轻轻冲击经脉,观察母亲的反应,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发现母亲全无所感后,才再次把筑基丹浸入泡脚水中,如此来回三次,二个时辰后,母亲都开始昏昏欲睡,他才搞明白这筑基丹的效用不拿灵力刺激是发挥不出来的,
于是运灵力在水中刺激筑基丹,这一次,丹内的药效开始显著发挥,母亲昏昏沉沉中一皱眉,轻咦一声,娄小乙才迅速取出筑基丹,问道,
“母亲感觉如何?”
老夫人仔细回味,“嗯,小乙,仿佛有轻微的刺痛之感,你这大力丸还真管用,拿来泡脚都能有所感应……”
娄小乙长吁一口气,有感觉就是好事!
如此尝试,三日后,娄小乙摸准了筑基丹在泡脚时的使用规律,对母亲脚上经络的疏理才真正踏上正轨,
娄小乙完全放弃了戈壁修行,只在卯时才修练一次,回复灵力,其他时间,一天十二个时辰,倒有六个时辰在和泡脚水较劲!
十日后,敲击胫骨已有反应;二十日后,阻塞的几处经络终于被融开了一丝缝隙,自此,灵力已可穿隙而过,用不用筑基丹也只是恢复时间长短而已。
娄小乙长出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是赶在筑基丹彻底失效前融化开了淤塞,否则以他的身家,又哪里去再寻一枚筑基丹去?
珍而重之的把筑基丹收进玉瓶中,这枚丹可是立了大功的,应该还有些药效,说不定自己筑基时还能用上,虽然是泡过脚的,但老娘的泡脚水,那是泡脚水么?
娄小乙再接再厉,一气呵成,日夜不停,二个月后,母亲的脚疾宣告痊愈,虽然走路还需人扶,但那是久不走路肌肉萎缩的原因,只要恢复锻炼,独自行走也就是近期之事。
小花园中,一个大丫鬟扶着娄姚氏,缓缓的走到一旁站立的娄小乙面前,伸出一只手,滑过他仍然年轻的面庞,笑中带泪,
“小乙,从今日起,你不要整日再泡在内宅了,有时间的话,早食后来看看我就好,其他的时间,你该忙自己的了!”
……娄小乙终于得空去了彩姨的墓旁一拜,这片墓地其实就在娄府城外的农庄里,背山临水,风景优美,是两位老夫人早就看好的位置。
在墓碑前献了祭品,清理,拔去杂草,娄小乙并不显的有多悲伤,彩姨这年纪走的,在这个世界也算是中寿,
娄小乙坐在墓旁,一手搂住墓碑,就像在她生前那样,只是轻轻的呢喃,
“人终有一死,早晚而已!彩姨您先打个前站,等母亲和我过来陪你!”
他想背母修行,可也知道这终究是个美好的愿望,古往今来,没法实现!修行本就是逆天改命,你还要携母带子搞一大家子……
他希望自己做到的,不过是在母亲天命之年中,不抛弃这份亲情!
……日子,又开始恢复了往常的节奏,完全平静下来的他,給自己定下了严格的修行时间表,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可有可无的无所谓的修行态度。
他把自己修行的主阵地放在了戈壁沙漠里,每三日回府一次看看母亲。
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在卯时的整个时间段里,他都会在巽风聚灵阵中修行,法阵全开,毫不在意灵石的消耗,只在乎抽取天地灵机的速度!
其实在食气期,只要功法得当,环境适宜,又舍得投入的话,达到筑基前的临门一脚并不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曾经有门派的天才弟子三年筑基而成,也不是多新鲜的事,筑基之难,难在踏出最后那一步,没有筑基丹的话,那是真正需要拿时间去磨的。
一磨数十年,皓首苍眉间,叹息路不平,我命却由天!
就是散修的真实写照。
灵机在不同的地域,所表现出来的浓度是各自不同的,没有一定之规,但总体来说,城外荒凉之处总是要胜过城内繁华所在,因为红尘人气的排斥,在大量凡人聚集的地方总是要弱些,这也是娄小乙为什么就一定要选择戈壁的原因。
这里够荒凉,没有人迹,只要你避开有限的几条商路,再离核心红线虫出没的地方远些,就基本看不到人的气息。
如果再加上巽风聚灵阵的加成,感觉吸收时的灵机浓度能勉强达到在娄府中修行的三倍,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卯时结束,就是他开始自己那套乱七八糟东西的时间,挥剑万次,丈身法遁,磷火术,控物功,基本上都是按照他的习惯揉合在一起练的,比如,一边丈身飞遁,一边控飞刀,或者放磷火,或者单纯的挥剑,就像一个疯子!
在之前,这可能只是个爱好,他喜欢在速度之下完成一切,而不愿意只是做个桩子;但现在他知道,自己恐怕有用到这一切的时候了,再不勤勉,小命难保。
午时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阳光暴晒,不适合吸收,却很适合精淬,这个时间他会倒运玉清中平上谕,在功法运行的一正一反中,逼出那些灵机中的杂质,留下最纯粹的那部分。
下午,就是上午的翻版,在奔跑中尽力压榨自己的潜能,以图释放身体内的所有灵力。
然后是酉时一个时辰在巽风聚灵阵中的灵机吸收,就像一块海绵,挤干它,再扔进湖水里吸满水,再挤干,来回的重复中谋求质量和数量的提高。
酉时后,在龟息寂静中培养眼耳之识,内养窍目之诀,重耳谛听……接着便是无休止的控物,扔飞刀! hf();
第123章 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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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套方法,完全是根据自己的特点和喜好而来,理论上并不具备多少优越性,如果是看在门派前辈的眼中,就有些乱来使蛮力的嫌疑。
但这种方法也有其独特之处,就是在运动中具备很强的杀伤力,如果再配合他总是有天马行空的灵光一现,也别具危险性。
但在修练上,速度也很是一般,也没有正宗道家那股冲虚平和,心静自然的意味。
他这样练玉清中平上谕,有些练歪了,但不是大方向上的,而是大框架下的小变化。
一个功法,十个人练就会有十个结果,因为整个过程不可控,资源条件,成长环境,心境偏向,性格特点,等等很多的东西。
娄小乙的方向就是在法修的大方向上偏于速度力量,这已经有了点体修的感觉,这不是他能选择的,为了自保,因为没有足够的术法可以依赖,也没有足够的资源可以补充符箓,所以大部分散修在这个阶段都会偏于身体力量,因为这样能让他们活着。
……娄府的遭遇看在普城上层名流眼中,在等待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开始有人试探;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块肥肉,城外有庄子,城内有店铺,没有了娄司马的名声罩着,又有新皇有意无意的引导,在官府各个阶层就失去了话语权,也不会再有官员会因为这是娄府的事而偏向,一些暗怀叵测的商业纠纷便开始出现。
这就是吞噬的前奏!如果有了开头,有了官府的偏向,第一次官司的失败就是个引子,接下来就会群鲨毕至,不把娄府的肉啃干净就不算完!
平安第一次处理这种棘手的危机,心里没谱,他原也不是狠厉的江湖之人,所以就很忐忑,不知道该如何把握尺度,如果真按公子说的那么做,会不会給娄府带来災难?
“你说,挑起事端的是金家?”
娄小乙才从母亲房中退出来,刚出内宅就被火烧火燎的平安拦个正着,
“正是,公子明鉴!金家在普城开有最多的典当行,足足有七家;咱们城北的这家典当行就是地段好些,论实力,论生意,都远远比不上金家连锁典行的规模,能保本就很不容易,也就根本不存在威胁到他们的可能!
他们说的理由,不过是典当行的行规,大家都在做,心照不宣而已,这次他们报官,要论我们欺客之罪,也是故意派人做的套子,咱们柜上的人不小心,结果就被拿住了痛脚……
我已经请了诉状师爷准备打这场官司,但师爷说这官司怕是很难赢,金家早已和衙门勾结好了,咱们娄府的名头又不如之前管用……”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他就怕这种麻烦,急不得恼不得,都是小人为利驱动,你总不能真的杀了他?
打官司?哪里是个头?就是个无底洞!你拼尽了全力哪怕打赢了,过几日又有人盯上了你的杂货铺子,稠缎摊子,书局,无穷无尽的麻烦涌来,你还一一和他们打官司去?
必须在第一次就掐住这股歪风邪气,让他们不敢轻易对娄府下手,才是正解!
他虽然指使平安等人消减府中丁口,但对府中的护卫力量却不减反增,找了十个当年陪他练杀人术的军中健者,目的就是想用在这里!
想了想,这一次还是不好大张旗鼓,这十个人终究还是凡人,在某些场合用起来束手束脚的,也就只能是用在护卫娄府上最顶用,外面的事还得自己来!
“你把金家那七处典当行的位置画下来交与我,其他的就不用管,做好府中的防卫,尤其是夜间要多派人手!”
当夜,普城中连发七处打砸事件!七处都是金家的典当行,被人从里到外,上上下下的砸了个干干净净,行中连椅子都没有一把囫囵的,所有的典当物,珍贵的瓷器玉器都被砸个稀碎,字画被一撕两半,一件都没被带走,就是个砸!
典当这一行,当然是有打手的,个个心狠手辣,但这些人无一能看清恶人真面目的,就被卸了手脚,一通海扁,很多瓷器玉器就直接在他们头上砸碎,那恶人简直就是疯狂到了极点,直到把他们砸晕了事!
第二日天刚朦朦亮,普城有司的衙役们就齐齐出动,但查来查去的,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就只一个人下手,从前半夜一直砸到后半夜,动静不小,却偏偏无一人能说出那疯子的外表形态,口音踪迹。
金家家主气的浑身直哆嗦,他太清楚这一切的根源在哪里了,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堂堂书香门第的娄司马府第,行事起来却和土匪无异。
做典当这行的,靠的就是流动资金,这其中的死当还好说,那些活当可都是限期要赎当的,否则加倍偿还,这么多的烂账,就是把他自己卖了,又如何还的起!
要告!一定要告!哪怕倾家荡产!也得把锅甩到娄府身上!否则一生心血付之东流,再无起复的可能!
一处茶楼上,娄小乙正和胡永喝茶,胡永就苦笑,
“公子!这可不是我辈修行人的手段啊!”
娄小乙不屑,“我辛辛苦苦修行,难不成修来修去就是为了让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的?
胡兄很清楚,我没有选择简单的杀人,就是为了顾及修士的身份!
这一次做的过火些,也是为了以后普城的安宁,没那么多不知进退的把娄府当做他们的摇钱树!
一劳永逸,总比常来麻烦胡兄好!”
胡永就叹了口气,这位娄府公子是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上次见他还是食气中期,现在气息深厚却已经是后期的表现,他都有些怀疑那青木和尚就是这位公子所杀,而不是府中另有高手,否则解释不通为何前段时间娄府二夫人活活跪死的原因!
但他欠着这位公子一次大人情,而且金家也不过是一个区区富户,在普城还称不上有头有脸,和官府也没有直接的关系,这就好办了许多!
修士都不愿意欠人人情,所以也他想借此机会把两人的因果做个了断!
“如此,剩下的事便交給我办,公子不可再插手,让我在其中为难!” hf();
第124章 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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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这一告,让普城上下都拿眼盯着,因为这可能会预示着一场盛宴的开始!
不少手脚快的豪门,都盯上了娄府其他的产业,提前做好了准备,就等金家一胜,大家就蜂拥而上!
这就是凡世的残酷,建立一个家族要很多年,倾覆一个家族就只需要一个由头,
也没多少人心怀慈悲,这就是上层社会的生存法则,谁让你娄司马当初胆大包天的让皇子烈日下跪君?谁让你娄公子不屑于功名,整日游手好闲?谁让你娄姚氏讲气节,不愿赴京低头?
没有这个实力,偏要拿出传世家族的气派,这就是后果!
七家典当行被砸,损失钱财无数,这样的恶性大案在普城是久未发生,虽然没出人命,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府尊秦大人还是决定亲自审案,以示重视。
经过有司衙门的全力追缉,多部门的通力合作,官员们的昼夜审讯,大人的慎密推导,终于在开堂审理中做出结论,真相如下:
金家主及其子在典当生涯中,长期与大盗红胡子勾结,肆意威胁,抢夺,劫掠广大普通老百姓的财富。家传之宝,只要一在典当行露了相,那么必然的,迟早要被金家搞到手中。
在长期的合作中,双方嫌隙渐生,最终,因为分赃不均,红胡子恼羞成怒之下,砸物泄愤,一夜尽砸金氏七家典当行,囂张至极!
经过普城数百名捕快衙役的不懈努力,红胡子数日前被捕,但因抗拒府衙,身负重伤,已于日前伤重不治死亡,这里有仵作验报为证!
金家主及其子身为士绅,上不思报效国家,下不念体恤百姓,横征暴敛,面善内恶,罪行累累,从业数十年以来,也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因此而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当以重典,否则不足以显新朝之威严。
着令,金家主及其子即刻被关押大牢,等待府上送报有司后,秋后问斩!
其妻妾家人,遣散而返,家产店铺悉数变卖,以抵那些典物被砸人家的损失,此为终判,不允上诉。
这个判决,真正惊掉了普城上上下下无数的眼球!
金家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被螃蟹反杀了!这就让所有想下手的人家,不自觉的收回了手,就怕缩的慢了,再被螃蟹夹着!
有明眼人,其实就是事后诸葛亮的,摇头晃脑分析道,真相也无非两点,
其一,新皇的报复也只是为出年轻时的那口恶气而已,并不是真想毁了娄家,否则娄府为什么就死了个二夫人,正主娄姚氏却屁事没有,活蹦乱跳的?那个所谓的二夫人不过就是个通房丫头出身,朝庭既然就此放过,说明对这种李代桃僵并不放在心上!
其二,数月前的照夜大变中,娄姚氏的娘家并没有倒,好歹也是个将军府,这样的背景,怎么就能被一个普通的商家給欺负了?
都是明眼人,没人认为娄府在这次事件中是清白的,但吊诡的是,也没人认为金家就受了多大的委屈!
在这个世界,人人都不干净!
只要吃的是五谷杂粮,屁-股底下就一定有屎,追究你就一定有罪,不追究你,那就大家一起好好过日子!
这个判决,从法理上来看,一点也不生硬突兀!
没有红胡子这个人?当然有!
金家和红胡子没勾结?当然是勾搭在一起的!
只不过这其中的度,有没有达到全家进牢房的地步!
平时你好我好大家好,红胡子还能和衙役班头吃顿酒呢!但一旦动了官府的逆鳞,这顿酒就屁也不是!
金家并没有大错,他们唯一错的是选错了对象,就这么简单!
上层社会也不总是风平浪静的,一旦风波,失败的一方往往下场凄惨,但凄惨的连命都要丢掉,这在普城来说还是很少见的,这也意味着娄府还有看不见的力量,让人敬畏!
再数日,因为牢中犯人争食发生打斗,金家父子作为初来者就成为了群起而攻的对象,被围殴至死!
至此,整个普城上等人家皆视娄府为虎,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窥觑,甚至连娄府所在的那条街道,都严令家中子弟少去闲逛,就怕因此而惹出事非!
娄小乙听平安眉飞色舞的说了一遍,心中便叹了口气,这个胡永,看着和善明理,有君子之风,却到底是神秘衙门出来的人,真动起手来,真正是狠辣无情,斩草除根!
他能理解胡永的做法,既然要做,就得做的干净,你留个尾巴让金家满世界去告御状,万一遇到个和秦大人不对付的,只怕立刻就引来麻烦无数。所以胡永这么做,也是对东家的负责。
秦大人,几年前还想着拿娄府开刀进献,现在状况可大不一样,一来是他在照夜城那个靠山倒了,二来新皇已经自己出了对娄府这口气,你再去落井下石就有些画蛇添足,搞不好就是給自己惹麻烦。
所以,这一次就由得胡永操作了一回。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官府的力量在此显露无疑,让很多人家在这次的变化中又学了一次乖。
娄小乙也明白,胡永这次做的这么干净利落,就是为了告诉他,之前杀青木并赠送所得一事,算是了结,以后遇事,再论!
很没有情谊的做法,却是修行人最普遍的,对此,他很欣赏!
至于金家,他没有多少同情心,更不会心生怜悯,换做娄府遭难,谁又来可怜他?
金家自己的选择,也怪不得谁!
至此,娄府在普城的状态进入了娄小乙最愿意看到的节奏,孤索于城,既没人敢得罪,也没人会亲近,这对一心修行的他来说是件好事,对沉心静养,与世无争的母亲来说也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应酬。
再合适不过! hf();
第125章 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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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修行世界中,孤独的打磨着自己的爪牙,既然在食气期的术法修练不是主要的战斗方向,那么他就在其他方面尽力补足。
一个一心成就法修梦想的人,现在却在这里天天挥剑,控制飞刀乱斩,说出来实在可笑,但这就是现实,至少他可以这样安慰自己,现在自己修练的这些,哪怕真有一天上了感应筑基,也是用的上的吧?
真正的修士就应该远进皆宜,既然远攻术法只能在筑基后再学习,那么现在先苦练近身,也是个很明智的举措。
五年的时间,他在挥剑时经历了剑芒,剑罡,剑炁,现在开始缓缓收敛,归于寻常;这是灵力在充分压缩后进入长剑时不同的表现阶段,代表了他在剑上的造诣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飞快的提升!
但他感觉不到这一点,对他这样没有同门,没有朋友,大家无法一起修行,互相比较的情况下,他并不知道自己成长的速度是多么的恐怖!完全超出了修士正常理解的范畴。
如果他在某个门派,有无数的同门衬托,他就会知道一个挥了数年剑的修士在看到自己挥出剑芒后的欣喜若狂!一个挥了几十年剑的修士会为自己生出剑罡而大醉一场!
而他,在挥了总共不到五,六年剑后,竟然连剑炁都开始渐渐的收敛,这种天赋已经不能简单的用恐怖来解释,一定有其更深层次的原因……
但在娄小乙自己看来,这很寻常吧?大家是不是都是这样?我是不是修的太慢了?还能快点么?咱们不追求独领风骚,也不能垫底的吧?
在他有限几次看别的修士战斗时,好像兵器上的芒罡都是内敛的?自己才追上他们,还需继续努力!
这是个误区,别人挥舞兵期确实没见芒罡炁,这有可能是已臻化境,但更大的可能却是,芒都没有生出来呢!
同样的进展也体现在他的控物功上,哪怕没有神识指引,他也能做到只凭灵力就让九柄飞刀绕身而飞,而且还是在丈身法遁的全速情况下!
距离,穿透力,速度,和初练时已是天壤之别,完全能做到在十丈之内把一枚飞刀完全钉入石中,还能运使九柄飞刀玩出花样,
这是个巨大的进步,终于有了点修士的意思,不至于架没打多长时间,就要满地去拣自己的飞刀去!
相对在剑刀方面的进步,他在术法上的成就就乏善可陈,灵火术,磷火术,这两个他一直在修练的主打法术就一直这么不痛不痒,施法时间没见缩短多少,术法威力也没多少提高。
如果在门派中,他这样的情况会被师长毫不犹豫的赶去修练体功或者其他什么的,但他自己独自修练,还觉得自己的术法天赋蛮不错的!
食气修士都不适合修练术法,不是么?既然是共性,那么他学的缓慢些不也很正常?
有的人适合起步迅速,有的人擅长后程发力!他娄小乙说不定就属于那种后程发力的!
螻蚁本非泥中物,一遇风雨便化虫!
真到了筑基,谁强谁弱谁又说的清楚?到时凭他还算将就的近身,和威猛无俦的远程法术,也能逍遥一辈子的吧?
这就是娄小乙对自身条件能力的评价,对未来的计划!
他不知道的是,全搞拧巴了!
在凤凰山坊市上,那个离世天的修士曾经建议他买一个五行罗盘,来粗略判断自己的五行属性;回来后因为家中巨变就耽误了几个月,直到一切正常后才給自己做了个检测,
答案有点出人意料,他的五行竟然是比较少见的金行!
少见就是稀少,稀少等于珍贵,珍贵代表未来有前途,反正他是这么理解五行的!
还能怎样?你总不能嫌弃自己的身体!
金行属性在食气期就比较尴尬,因为在五行属性术法中,食气修士最容易使用的依次为火,水,木,土,金!
金系术法的发动对修士的灵力强度要求很高,当然,也最具伤害力!
娄小乙不是没有金系术法,在这五年中,他每年都要去一次戈壁深处逮红线虫,然后会跑一趟凤凰山兑换成灵石,因为知道了自己的本命属性是金系,所以也兴致勃勃的买了两个食气期金系术法。
芒刺,融金法盾。
可惜的是,金系术法对修士的灵力强度要求太高,融金法盾他就从来没有使用成功过,不管憋多少时间,哪怕把丹田憋空了也是无用。
芒刺倒是能用出来,只不过效果让人无语,因为灵力强度的原因,芒刺生生让他练成了毛刺,就像在草丛中被草叶上的倒刺钉了一下,毫无意义!
他终于明白了,在术法中同样存在着物体性质改变的鸿沟,之所以大家都喜欢用火法,就是因为火没有固定形态,或者你也可以理解它是一种气态,这就比较容易。
其次的水法因为是液态,用术法模拟就比较困难;然后是固态的木,土,金,密度越高,越难模拟,灵力不支持!
普通人意识到了这一点可能会对自己的术法天赋比较失望,但娄小乙不同,他从这其中看到的是自己的与众不同,等到了筑基,最困难的金系法术练成,岂不是一金压五行?
对自己的术法天赋,他有一种毫无道理的自信,也不知道从何而来,根深蒂固,无法改变!
仿佛修道就是修法,其他的全都不存在一样,这一点上,他自己也完全没有意识到,
修道的,九成都修法,这么想好像也没什么错?
今年的这个时间,按照惯例,他应该去戈壁深处逮红线虫的,但他却没动,原因很简单,豚线香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不是从他这里泄露的,在这方面他一直很谨慎,也很小心,还不贪;但在修真世界中,哪怕是散修们,也是一群最聪明,最有探索精神的家伙,当豚线香开始在大江南北流行时起,这就是个必然的结果,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豚线香能引来红线虫的汇聚都再也隐瞒不住。 hf();
第126章 麻烦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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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娄小乙就发现了这个情况,但那时的消息还没扩散,人不多,他还勉强有些收获,但大量依靠豚线香捕捉红线虫已经造成了戈壁核心区域红线虫的灾难性减少,人家可不是他,就恨不得一次抓个够,管你春夏秋冬,管你会不会资源断绝,先把自己吃到饱才是真的。
所以去年娄小乙进去一趟,豚线香使用了不少,红线虫才逮到一,二百只,这样的变化让他意识到这块宝地以后对他的帮助就不存在了。
好在之前他还有些家底。
前世的模糊记忆让他有一种很执著的保护环境,保护生物的意识,所以从不滥捕,使用过后也一定会把这些小虫子送会戈壁,但有这种意识的人还是太少,尤其是在大家都在抢的前提下!
他今年没去核心区域,因为他知道,消息该扩散开了,以后的这片戈壁,别说红线虫,就连普通白沙虫都未必能生存下去,一旦让人类发现了价值,等待这些物种的,除了灭绝也不会有其他的下场。
就连他所待的这块比较偏僻的地方都失去了往日的宁静,时不时的有修士过来掏掏摸摸,在地上鼓捣……他没道理阻止别人,这也不是他的私人领地,他吃饱了,就去限制他人进食,这不是修行之道!
或者说,他还没有能力在这片戈壁定下自己的道!
于是他把修行地重新搬回了土崖窟刻,毕竟在戈壁边缘,寻虫的人总要少些,大家的第一目标还是放在了红线虫上。
这样做是理智的,今年涌进戈壁的散修那是格外的多,大家一窝蜂的涌进戈壁核心区域,用相对廉价的豚线香来换取宝贵的红线虫,过度捕捉开始泛滥,附近也没有门派来宣示主权,更没有禁捕期一说。
人多了,资源少了,大太阳下着急上火的,冲突就不可避免,从个体之间的对抗,到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区域,不同利益团体之间的冲突,虽然娄小乙离的远,感觉不到灵机的波动,但偶尔也能见到修士狼狈而逃。
看似平和的修行界中,当利益无法调和时,马上就变的血腥起来,娄小乙不知道如果自己也是才知道这消息中的一员,他会不会也去火火中取栗?
应该不会闲着,因为自踏进这个圈子近十年下来,他都没发现一个值得长久做下去的获取资源的方式?
如果一定要算,可能抢劫算一个?
出乎娄小乙意料的是,情况在恶化,只从这个方向,他就看到了好几个负伤而逃的修士,其中一个还和他对了面,礼貌的询问这里是哪州哪府,而娄小乙也知道了他们冲突的大略过程,因为没有感应筑基等更高层级修士的参与,这场基本上全是散修在其中争夺的规模性对抗正在朝着联盟性质发展,
几个大的地域性团伙开始达成了一致,联手驱赶那些散人和独行客,组织的力量在这种混乱中逐渐显示出来,
他们要独霸戈壁,最起码,要完全控制戈壁核心区域,这里也是最重要的红线虫产出区域。
对单独的个体来说,对抗是艰难的,大家都是食气期,战斗力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人数占了优势的一方基本上就是控场的一方。
这名受伤的修士就是个被排挤的独行客,像他这样的在中心区域还有很多,被打散后就只有四处奔逃,不得不离开红线虫的产出区域,而对他们这样的食气后期修士来说,普通白沙虫已经没有意义,
散修的世界,其实和凡人也没什么区别,起码在他们这样的层次,也看不出多少与众不同来,
娄小乙心中叹息一番,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对他来说,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其他人的事实在是距离他太远,远的他伸手够都够不到!
但麻烦就是这样,当你想躲开时,它却阴魂不散的缠着你,哪怕他不去中心区域,不在那处偏僻的所在修行,不愿意招惹这些是非,但是非还是会如影随形的找上来。
这日午后,他正在土崖上逆行精淬,并没有隐藏形藏,因为哪怕他躲进窟刻穴-洞内,天空中灵机的变化也瞒不了过路的有心人,所以就不如大大方方的坐在土崖之上修行,最起码还能在更远的距离上发现接近者。
别人修行喜欢安静清凉,他却喜欢焱热如火,喜欢这种汗流满面中的体力消耗感,那种身在烘炉被锻烧的感觉,这不是身体上喜欢,而是心理上的亲近。
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两个骑着沙驼的修行人,不是因为他能感觉到修行人的气息,而是从这个方向上,就不可能是普通凡人,这里不是商路的方向,也很少水源,
沙驼跑的不紧不慢的,显然也不同于那些被追杀驱赶的独行客,娄小乙缓缓停下他的运功,但仍然保持运功的姿态,以应对可能来临的麻烦。
两个陌生人的移动轨迹明显没有特别的意图,看到戈壁的土质开始变的板块化,土越来越多,沙越来越少,也知道这地方已经临近了戈壁的边缘,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处于相对高处的那个土崖,以及上面盘坐着的一个人。
烈日之下,能盘坐在这里晒太阳的,要么是疯子,要么是修行人,两个人稍一犹豫,驾沙驼便寻了过来,一直跑到土崖下,看了看那个仍然纹丝不动的盘坐人一眼,其中一个开口道:
“戈壁红线联盟,暂时托管这片区域,朋友还是不要在这里久留,免的我们难做!”
这话本身还是很有礼貌的,但其中的意思却是咄咄逼人,娄小乙就很不解,
“托管?可有照夜国朝庭授权?赐下印信?传书四方?如果没有,就我所知,照夜不是修行国度,土地江河都是国家所有,修行人什么时候能自我分封,就把某片区域划归已有了?”
那修士就皱了皱眉,果然,散修中就没有善茬,只要碰触到了他们的利益,立刻百般推诿抗拒,
“咱们既然是修行人,就不要提凡世的话!我们控制这片区域,便只控制修行人出入,凡人不忌!
小兄弟,出门在外,不要沾染太多的散修毛病!该让步时就得让步!否则吃起亏来,可别怪我们没把丑话说在前头!” hf();
第127章 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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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压住怒意,当你一退再退,对方还是不依不饶,就是泥人儿也不可能逆来顺受,就像那么多受伤被驱赶的修士,他们何尝不知道该退让时就要退让,但天地之大,属于散修是权利又有多少?只能在门派挑剩下的地方拣点肉屑吃!
不是他们不知道退让,而是本来就没多少退让的余地!好不容易找到个门派懒得出手的地方,没有强大的筑基修士控场,就这样,还被同是散修的团伙欺负,谁忍的下这口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们自称红线联盟,就要霸占戈壁沙漠!如果取名绿色联盟,是不是有植物的地方都归你们管了?要是叫日光联盟,太阳能照到的地方还都是你们的了?
我一不挖虫,二不耽误你们的圈地,都被你们逼到戈壁边缘苦苦求存,就为了戈壁这一口比城市更无羁的灵机,就这样,还是让你们不能容忍么?
我便不走,你待怎地?”
娄小乙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情绪很不对,既然都退到了这一步,又何妨再退一步?又不牵涉生死未来!但在他这样的年纪,虽然平素性情沉稳,但到底是年轻人,那一口气永远和垂暮之年不一样。
前面的退,是为了生存!现在的不退,同样是为了生存!
人不能一直退,总要有底限,否则和咸鱼有什么区别?还修行做什么?回娄府娶妻生子过小日子不香么?
而且,还有一丝家门惨变后的发泄!
那修士一扬手,一道符箓翻在手中,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吃点亏,你怕是……”
他话还未说完,眼前一道黑影已是当头落下,旁边的同伴一拨驼缰,向一侧闪出,同时口中出声,
“老黄小心!”
这老黄也是个斗老了战的散修,眼看对方在崖顶借高势直扑而下,知道现在把手中符箓扔出去也拦不住对方的下坠之势,他的符他知道,有伤人之功,却无毙敌之能,与其现在扔出去伤了对方却不能阻势,就不如省下这一张先阻对方的坠势!
散修们,资源所限,在战斗时不仅要考虑怎么战斗才合理,也要考虑怎么才能少消耗?谁都知道一股脑扔出十张符那肯定有效果,但然后呢?日子不过了?
摆在他面前的选择有很多,左右腾跃,或者弃驼后退,但眼看对手扑的猛,他却选择了一条最危险,但可能也是最恶毒的招术,
一带驼缰,整头沙驼庞大的身体人立而起!迎着扑过来的人影撞去!
旁边他的同伴看的是心服口服,这老黄嘴是臭了些,但这反应一般散修真没胆子做出来!只这一撞,不管对方怎么应对,是直接撞,是落地滚,还是使兵器砍,都会因为沙驼的影响而有瞬间的漏洞!接下来不管是出兵器还是扔符箓,主动权都在自己一方!
在他的眼中,那年轻人选择了用长剑砍!这也是最愚蠢的做法,哪怕以修士之能,一剑之下最多就是杀死沙驼,都未必能砍断沙驼强健粗壮的脖子,接下来就等着他们的反击吧!
也就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漫天血舞升腾而起,沙驼呯然倒地,强大的冲击力让沙驼的身体都向后仰去,
随着沙驼一起倒下的,还有老黄,他震惊的发现,那普普通通的一剑,竟然把整个沙驼脖子削断,顺便还把藏在沙驼脖子后的老黄給一劈两断!
是神兵利器?还是刃带剑罡?
更让人心中发冷的,是那厮杀了人后,背他而立,身体轻轻晃动,状极享受,仿佛饮下一杯仙酒般的陶然!
他当然永远也猜不到这根本就是在晕血!
那年轻人享受结束,转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蹬地俯冲!
“啊也!”
修士一声大喊,弃驼腾空而起,便向戈壁深处奔去!
此时此景,心胆皆碎,又哪有一丝一毫的战意?
他必须弃驼,因为在戈壁沙漠中,沙驼凭持的是长力,和修士比较起来速度不够看!所以逃命要紧,就必须遁法为主!
他们之间的起步距离并不远,也就是十多丈,对手又是先起步,他得竭尽全力才行!好在对食气修士来说,运动中做法扔符,控物砸人就根本不存在,这让十丈的距离弥足珍贵,他的遁法也很不错,其实哪个散修不是这样呢?
万法之中第一遁!这是每个散修的座右铭!
还没跑出十来步,只觉后心一紧,一件锐物穿胸而过,紧接着另一道锐物绕着他的脖子一转,他就感觉自己完全没有了疼痛感,飞了起来!
那年轻人随即停下,双目微闭,身体晃动,长长吸气,仿佛在享受空气中的血腥,
“这是个恶魔!”
这是修士最后的意识!
“好像,很简单?”
娄小乙从轻微的眩晕中回过神来,“我都还没开始运使最拿手的法术呢!”
利落的收拾完两人的随身物品,他不用担心有人給他挖坑,这些都是临时而聚的乌合之众,不是有纪律的真正组织,谁又肯給别人留下标记?
这一波的捕虫人很差劲,这是娄小乙的结论!他最犀利的底牌磷火术都没用,只是为近身练的几招就解决了对手,这让他有点小得意!
是回普城,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修行?
他决定留下!只听说打了败仗跑路的,没听说打赢了还脚底抹油的!
其实在他的心目中,还是有继续磨练自己技艺的考虑在里面!为什么不呢?只有实战,才能逼出一个人的所有战斗潜力,这个道理不难懂!
而且在戈壁沙漠,就不存在埋伏的问题,真对方来的多了,自己只要跑起来就行,跑了近十年,终于有机会印证作为一个跑动的法修炮台,是否有其存在的价值了!
两个穷人!看了看对方的财物,娄小乙就摇头叹气,其中一个甚至连纳戒都没有,只拿几个纳袋充数。
但他不会对此产生愧疚,该不该杀和穷富没关系!只和你做了什么有关系!
我前世到底是做什么的呢?是个屌丝,其他的就一点印象都没有?除了关于自己的一切,他前世的其他东西都很清楚,这种穿越法真正是很奇怪的,不会是意识海中那块浮运造成的吧?
好像也不是,在他这个灵魂在宇宙中飘流时,他就已经再也记不起关于前世自己的一切了!
难道是个屠夫?雇佣兵?否则不能对杀戮如此的习惯,心中一点波澜也不起!
娄小乙一边感叹着自己可怜的身世,一边爬上土崖,继续他的精淬! hf();
第128章 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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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平静的又过了十余日,却是没人来找他的麻烦!他也总算是明白过味来,毕竟不是有组织的门派势力,一个两个没回来谁会放在心上?恐怕还会暗自高兴又少了两个分红线虫的!
散修命不值钱,因为很少有真正关心他们的人!
他又恢复了正常的修行状态,在他看来,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散修也掀不起多大的浪,仅只一个如何分配资源的问题,这个所谓的红线联盟就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在利益分配不均下分崩离析,
一个好的道统,传承时间深远的门派,一定是门派中有很多甘于奉献的人,因为没有绝对的平均,所以需要有人在其中做出让步,当让步成全成为一个势力的传统时,这个势力想不强大都不行!
他的这个观点来自于前世的生活理念,是真理!
但真理在表现出它的价值前,往往是处于错误之中,长期来看这个理念没有问题,红线联盟必然崩溃;但在短期中,它却仍然有生命力,问题是,他现在还处于这个短期的时间窗口内!
这一日,娄小乙从普城回来,心情不是太好,母亲有点小恙,就是普通的热伤寒,但在他运渡灵力时却发现,问题不是伤寒的问题,而是整个人的体质的问题。
母亲今年都快六十了,在这个短寿的世界,这样的寿数已经超过了大部分人,但在儿子的心中,寿数没有止境!
让他郁闷的是,他十年如一日的输渡灵力,显然已经延长了不少母亲的寿数,以至于他现在再输渡灵力已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效果,凡人也有灵抗性!
那次烈日跪君对母亲的身体无疑是有影响的,只不过藏在岁月之中,慢慢的才表现出来,谁也说不清楚这到底影响了老人几年的寿数?
他现在的办法不多,唯一可行的就是尽快的筑基,到那时对修行的理解,对自然的理解,对人体的理解都会更进一步,也许会找到更好的办法。
如果不是为这个,他都不会现在还来戈壁修行,而应该在家陪伴母亲!
有点心不在焉的他快接近土崖时忽然感觉到不对,那处埋葬两名修士的地方被翻动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前方沙丘后出现了两名骑驼人,紧接这在侧方,后方,陆陆续续的又出现了八名修士。
他被包围了!
为什么会这样?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每三日就会回一次普城,尤其是这次,因为母亲的病所以多耽搁了几天,于是被恰好赶到的红线联盟修士堵到,这是偶然,也是必然,如果他继续这样想当然,大大咧咧的混修行界的话,这样的情况还会发生很多!
他也只不过路过这里,对方并不能直接判断他就是凶手,如果他装傻充楞,还有的搅和!
但娄小乙直觉中,感觉自己不能这么做,把主动权操之于别人手中!被人围死,搓扁揉圆,都由别人说了算!
就像普城官府,但你掌握在他们手中,一切就都由不得你,不管你做没做!
对修行人来说,在这方面更是无法无天,哪怕仅仅是为了出口恶气,收拾你一个独行散修,有问题么?到时候一动手,立刻露馅!
好在,虽然他心情不在,做事有点恍惚,但行走间的装备一个不少,也包括脚上的两套风卷遁甲玉片!
也包括一顶斗笠,和白布罩面,这是行走戈壁沙漠的标配,放在这里,反倒是有了一丝蒙面的感觉,也不只是他,其实大家都一样,在食气期,还做不到像筑基修士那样无视环境。
那么,就让郁闷有个发泄处吧!
娄小乙估计好和这些人之间的距离,在数百丈远处,淬然加速,直奔正前方,戈壁深处的方向跑去,他不能回头,不能把危险带回普城,給自己的家带来危险!
“你跑什么!我们就是想问问你最近这片区域都发生了什么?又不是要你的命!”
后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娄小乙边跑边笑,“你不追我不跑,你不围我不逃!
当老子傻么?被你们围定了,还不是说什么都是你们的理!”
他跑的轻松,也不像拼命的样子,前面的两人就骂骂咧咧,骂这家伙的不省心,有这家伙当面,说不得又得浪费几张符箓,也是有点肉疼的,就不知道换个方向跑,傻东西!
距离十丈远处,两名修士一左一右的卡住位置,一人掷出张灵火符,一人掷出张水箭符,都是食气期最低等的符箓,不为杀伤,只为迟滞,
他们在这附近找到了两名同伴的尸体,需要了解附近的情况,所以对眼前这个修士,行的是活捉的念头,还真没想过这就是凶手!
真凶,怕早就跑了吧,能傻到这么多天过去,还回来自投罗网?
符刚一扔出,娄小乙的速度徒然加快,同时拔剑在手!
这是食气期修士使用符箓的一大弱点,符箓不能自动寻的!
因为大家都不具备神识!
在速度的变化节奏中,两张符箓都落在了他身后,十丈不到的距离,一闪即至!
两道血光飚出,但这回娄小乙没晃,因为他没有停留,斩出之后看都没看,就继续像大漠深处跑去!
不过以他手上的感觉,这两人怕是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身后传来数道声音,有惊呼,有喝骂,有悲喊……这却不关他的事,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跑,方园数百里内的地形,他已经跑了近十年!
哪里有坑,哪里有水,哪里有浮沙,哪里有沙包,都在他的脑海之中!只要他们敢追,他就有把握把他们统统留在这片黄沙之中!
后面的追击徒然加快,这些人谁都没有想到就这么简单的围到了真凶!一支支焰信扶摇而上,指引着凶手的方向,娄小乙马上就明白,对方这次出动的人,恐怕还远不止这十个!
不过既然已经开始,就没有走回头路的道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看看是乳虎技高,还是狼群势众! 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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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卒过河将于8月1号上架,临上之前,老惰有些恳求,在这里給大家唱个肥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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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徒上架是5百首订,惨不忍睹,但后来在书友们的支持下也有了些起色,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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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号,带着你的亲朋好友,帮老惰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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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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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遁行势若奔马,其实说他们是遁行有些高看他们了,也就是介于凡间轻功和真正遁行之间的东西;谁见过真正的筑基修士遁行期间双腿还抡的和风扇似的?
他们现在就是这样!
娄小乙现在使用的是风卷遁甲,能稍微节省一下灵力,这些都是虚招,他在跑动中出刀抡剑放火了近十年,太清楚怎么一边跑一边补一边杀了,这些人在戈壁中截他,早晚有后悔的那一天!
不到一刻,他和背后的追兵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数十丈之内,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人确实快,另一方面也是他有意为之!
前面是个沙丘,半土质,百丈来径,十数丈高,无名!
是娄小乙准备好的第一个转进之所!
抹过沙丘边缘,往里一拐,他的身影消失在众修的视线中!大家都不能飞,他们这些修士的视线和普通凡人也没什么区别,按照常理,数十息后,他将从沙丘后另一侧出现!
追击众修中为首的把手一摆,戈壁上到处都是路,也不存在就必须一定要跟着这凶手的问题,在他的示意中,四名修士不再走原路,而是直接往沙丘另一侧插!
他们必须跟定他,支援很快就会到,到时便让这凶手插翅难逃!
沙丘转眼即至,仍然原路紧随的四人刚一转过沙丘一角,对面一个人影已经高速撞来!
四人立刻明白了这厮的想法,可却没有多少反应的时间!
双方都在高速,十来丈的距离一闪即至,有之前血腥的经历在,四个人就如四只受惊的鸟,淬然炸群!
其实,他们如果能保持同心协力,四人一起出手,这凶人就只有倒霉的份!但散修的联盟,之前互相都不认识,又怎么可能把安危托附給他人?
四个人,一个向左翻,一个向右滚,一个蹿天而起,一个伏地冲滑,还兜起大片的沙烁,遮掩自己的身形……
娄小乙也拔地而起,这个贴地的太狡猾,沙尘飞舞中不知藏有什么手段,时间太短,所以不好去碰!
但往上蹿的这个却是晕了头,大敌当前,你却把下三路暴露出来,这不是找死么?
他跳的没人家高,这是故意的,只把剑一竖,已从那人两腿之间切过,同时飞刀一闪……
这已经是他的最大的能力,如果用飞刀分袭多人,他也不能保证力量和准头!
领头修士灰头土脸的从沙地上站起来,发现跃在空中的那位双手捂住下腹,鲜血像开了闸一样的往外泄;另外向左跃的修士则一动不动的卧在沙地上,后心处一处血迹,想来是被锐物洞穿!
两人,都是不能活了!
娄小乙调转了方向,又开始往回跑,跑了一段距离,感觉有点不对劲,回头一看,没人追来!
就只好放缓脚步!不是他嗜杀,而是这种实战性的跑动打法极大的满足了他内心的需求,接近完美,如果再能把挥剑和飞刀换成连珠炮般的术法,啧啧,那画面不要太美!
现在,也就只能将就些。
追兵们就比较尴尬!
死里逃生的两人哪里还有勇气单独追上去?另一边分兵的四人则没看到沙丘这一头的变化,等他们越过沙丘,发现空无一人,再回过头寻回来,发现另一伙只剩两人时,场面顿时变的沉闷起来!
这凶手不好对付!凶残,狠辣,最主要的是他的战斗方式放在戈壁这样的地方让人数的优势遭到了最大限度的消弱,谁都不是傻的,战斗态势不难分析!
他们是来发财的,不是来打生打死的!一定程度上的斗战可以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些他们都能接受,但如果变的要用生命去搏,这超出了他们的心理底限。
他们这个团体,是附近州郡的修真团体,也聚了数十人,是红线联盟三个主要团体之一,按照他们之间的分工,两个团体负责抓虫,一个负责周围区域的清理警戒,一段时间后轮换,最后抓到的红线虫大家均分!
他们就是这段时间负责警戒清理的团体,因为损失了两个成员,所以搜寻至此,结果没想到却碰见这么一个蒸不熟煮不烂的东西!
猥琐的战术,移动中的战斗能力,强大的破坚突防,完美的环境配合……当这些加在一起时,代价就是他们数十人的团体已经折在此人手下的多达六个,这可不是小数目!
最关键的是,如果追下去,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要小心这人的战术,这人非常之狡猾,擅长利用环境逆袭……”
为首之人还在叮嘱他们,但所有人的眼光却没看向首领,而是看向数百丈外的一个小沙丘,那个凶人正一步步的往前走!
他在走!
你为什么不跑?如果你跑没了影,大家就会很轻松知不知道?
首领一堆的叮嘱屁话,唯一的真正目的就是給你时间跑你知不知道?
就算是走,为什么不找个能遮人视线的地方?你总得給大家伙一个假装看不见你的理由吧?
你他-奶-奶的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大家伙跟前晃,不就是引大家去追你么?然后再被你觑冷子一个个的点杀?
出来混,大家都是要面子的,就不能互相体晾下?
尴尬!真的尴尬!首领就觉的自己实在是有些编不下去了,是继续追,还是回去留着小命发财,这个选择题其实并不难……
谢天谢地,天无绝人之路!
一小队七,八名修士远远的奔行过来,正是他们焰信呼叫的支援,为首的也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散修,麻衣客,以手段强硬,脾气暴燥出名。
看到现场的惨景,得知对方就一个人,不禁就有些恼怒,他们这个团体,内部也是有几个派系的,也要争夺话语权,才能在分配红线虫时不至于吃亏,
看这些人这般窘态,麻衣客的第一感觉就是他们出工不出力,敷衍了事,结果被对方钻了空子,否则十个人围捕,竟然就折了四个,对方毫发未伤,这架是怎么打的?
他也未必真的想管这种破事,死的也不是他的熟识,但如果想在这个团体中有更大的话语权,想折服更多的修士跟随,他就必须做点什么,而不能听之任之。
鄙视的看了一眼另一名领头的,
“此事我麻衣可以帮你!不过事成之后,在红线虫内部分配时,吴兄需得站在我这一方!”
这就是明明白白的要支配权,是修行界中散修的特点,否则没好处的话,谁肯帮你?
之前的领头人就叹了口气,“麻兄肯出手,那是十拿九稳的,我这边已经失了锐气,不过却可在后面兜兜底子!
至于未来的分配,就以麻兄为首是瞻!”
麻衣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很是满意,他也是个决断的,立刻开始布置起来,大话归大话,行动归行动,久在散修圈混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麻痹大意?
“两两一组,互相配合!递次推进!分进合击!
不要急于接近,这人近身了得,但再了得他也是一个人,总有灵力耗尽的那一刻!
我们只需坠住他就好!” hf();
第130章 奔跑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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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计议已定,重新开始追击。麻衣自持一身本领,和一名相处多年,生死与共的老伙计合为一组,其他人也各择知心朋友联手,只这一条,互相之间能互为倚靠,就让对手的突击不能竟全功!
他们并不是衔尾急追,而是排成一个扇面,至于无论对方向左向右转向,都有离的最近的小组跟踪!
另一个小团体的六个人就跟在他们之后,拾遗补缺,有心腹就问领头大哥,
“大哥,咱们又何必仰人鼻息?论人数,咱们虽然损了六个,但若加上后面咱们的自己人,也未必就怕了麻衣!真若由他来分配红线虫,我怕咱们这些人会有埋怨……”
领头大哥一笑,“莫急,还未开始呢!谁又知道追到最后,谁活着?谁倒下?
就算麻衣不死,他手下心腹损失几个,又拿什么来和我说话?
嘿嘿,修行界中靠的是人脉,可不是靠匹夫之勇!”
戈壁上的追逐战又重新开始,比方才的规模还要大些,整整十四人展开扇面,向娄小乙兜去。
这些,还真没太看在娄小乙眼里!
自信是一步步培养出来的,没有谁真正能做到一入道就大杀四方,这里不提实力,仅只心理上,十多个同样层次的修士压上来,哪有不慌的?
娄小乙杀人,从第一个的胡府管家,那是凡人;然后是青木,那是偷袭,而且存了打不死就跑的念头;再就是姚府杀修行人,还是偷袭,但已经没有偷袭不成就跑的心思;再然后是土崖正面,这已经不叫偷袭,而是先发制人……
纵观他的战斗经历,就是一个一点点成长的经历,胆子越来越大,因为自信,所以无所畏惧,到现在拉着十来个修士奔跑,想的却不是怎么摆脱他们,而是怎么利用环境一个个的蚕食他们!
他有一种十分奇特的自信,那就是,老子的术法底牌大招还没露呢!其实如果他有师长,就一定会告诉他,你特-么最大的底牌就是那把剑!就是那套飞刀!就是不停跑动的风格!
明明一直就拿自己最犀利的东西在偷袭人,偏偏还认为自己就是个未来的术法达人!
这就是独自修行的结果,散修往往是这样,他们会被自己的爱好而遮挡了视线,反而看不到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就像娄小乙,那点术法能力杀过人么?怎么就偏偏执迷不悟?
对此,他现在完全没有自知之明,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在戈壁滩上兜圈子;后面追击的散修们很是老到,不即不离,没有好机会就绝不越雷池一步!
他们不急,娄小乙更不急!这样的奔跑,便一直跑十天,也丝毫不会影响他回灵杀人!
不过环境还是要利用的,毕竟这不是场长跑竞赛,需要一点刺激!
渐渐的,在奔跑的前方,出现了三座沙丘,每座沙丘都比他方才那座小,数十丈径圆,不足十丈高,但集中在一起,娄小乙就給它们起了个名字,三星堆!
一看他奔跑的方向,最先一批围捕他的修士中就有人高喊,
“大家小心些!这人喜欢借助沙丘阻挡视线,然后反冲近身速杀!”
麻衣客一打手势,扇形围捕的四组修士中有两组便不走平地,而是向沙丘上抢;先占据至高点,这是很聪明的策略!
剩下的修士则放慢了速度,兵器符箓在手,如果这人敢反杀而出,只要缠住他数息,四面八方一围,就能让他自陷死地!
四人分两组抢两座沙丘,剩下四人,从沙丘两侧缓缓逼入,他们在等抢上沙丘的同伴給他们指示方向;在这八人身后,还有六个被杀出心理障碍的,
“大哥,麻衣这番布置,我怕那凶人很难再偷袭成功!”
领头大哥不语,对麻衣客的战术能力他还是佩服的,但在修行界生存,凭持的可不全靠这些,更多的是知道进退!
因为大家都放缓了速度,反而是爬沙丘的两组修士最快到达丘顶,其中一组脚快一步,刚爬了上去,就放声大喊“危险”,状急激烈!
下面的修士都心中一紧,更是小心翼翼,但危险并不来自于丘底,而是出现在另一座沙丘之顶!
对娄小乙来说,当然不会再使用上一次的策略,完全可以改变一下,所以他的反冲不是在丘底的反冲,而是一进三星堆,脱离了追兵的视线后,就全力向一座沙丘顶上抢去!
只有两种可能,追兵不占高地,那么他就可以从容脱出包围圈,大家重新跑过!
如果追兵耍计谋占高地,他正好带走一,二个,同样是另开新篇章。
攀爬另一座沙丘的两名修士比另一组同伴晚了一步,他们听到了危险的喊声,但下意识的认为那凶手一定对付的是丘底之人,所以更快的加速,想要到达丘顶看看清楚,已决定下一步从哪个方向扑下?
一边两人,一边一人,以丘顶为汇合点;一边无知,一边蓄意……淬然相撞,然后分飞脱离!
众人齐齐大喊,却哪里来得及拦住那个狡猾的奔跑者,扬长而去,还频频回头,示意大家跟上!
麻衣客脸色铁青,抢上丘顶,却见两个手下身体凄惨,不忍目睹!
他终于体会到了之前那伙人的艰难,但现在大话已经夸下了口,羞刀难入鞘,难不成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真若如此,颜面扫地,什么话语权,分配权,统统无颜再提!
除了豁出去一搏,他再没有其他的选择!
“下一次,拜托你预警时,也喊下名字可好?”麻衣客狠狠的瞪了一眼报警的那组人,也没办法,人在危急时下意识的总是想不了那么全面!
后面的领头大哥捻须微笑,一言不发,在修真界你就得知道进退!知道妥协!这才是生存之道!他如果和那麻衣客一样,现在估计已经成了光杆司令,孤家寡人!
修真界,从来就不缺天才,凶人,当你遇上他们时,退去就好,非得撞个头破血流,图什么呢? hf();
第131章 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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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继续在前面晃,但他能感觉到,后面的追兵已经有了孤注一掷的气势,尤其是其中有几个人,眼神中带出的杀气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的性格,对生死看的很轻,不仅是别人的命,还是自己的命!
尤其是对战斗,他有一种非同寻常的直觉,当他跑起来之后,仿佛就一切都在控制之中,对手越是凶狠,他越兴奋!如果对手磨皮蹭痒,有气无力,他反倒是不愿意继续这样的游戏!
简单的说,他对生命不是太尊重!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的!
他对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前世越发的迷茫了,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因为愤怒,麻衣客和他的手下们开始背离了不即不离的初衷,开始变的冲动,冒险,尤其是麻衣客和他的伙伴,更是一反常态的冲在了最前面,这时他们才发现,如果撒开丫子奔跑的话,前面的修士一点也不比他们慢!
在麻衣客的心里,这个凶手的硬实力也未必就比他们强,只是在这样的地形,这样的打法占有无比的优势,但只要能绊住他,哪怕只是短短的几息,他也有把握在自己的连环术法符箓中击杀此人!
现在已没人再谈活捉的问题,怎么击杀才是他们真正考虑的。
后面领头大哥的心腹低声问道:“大哥,麻衣要拼命!咱们怎么做?”
领头大哥轻声道:“稳住!只要那人一直还在跑,咱们就远远旁观!如果他被圈定,那就立刻围上去!六个兄弟的仇岂能忘记?我要你们搞清楚的是,我现在不让你们上去,不是视兄弟情谊于不顾,而是不想把更多兄弟的命填进去!”
跑了一天,娄小乙带着他们深入戈壁数百里,这里有一片大大小小的沙包,因为体量太小,都无法用沙丘来形容他们,如果用更准确的描述,它们更像是一个个的坟头!
坟头小的都不足一人之高,坟头最高的也才二,三人高,人在其中穿行,既容易隐藏,也容易暴露,端看你是否熟悉,是否会利用人类的视线特点来欺骗!
娄小乙把这片区域,百数个沙包的形成地,称之为乱葬岗!在他看来,这里也将成为一个决胜之地!
他输了,啥也不用说,把命給人家!
他赢了,这些追兵将彻底丧失胆气,红线联盟也就只能维持他们戈壁中心区域那片地方,再也不敢嚣张到把整个戈壁滩辟为他们的纵横之地!
这也是他的目的!
终究,他不能把进入戈壁的人都杀掉!戈壁不是红线联盟的,当然也不是他娄小乙的!他只是想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就算是嚣张,你也应该有个大致的尺度!
不能吃独食!
眼看凶手冲进沙包群,晃得几晃,就再也没了踪迹,大家都明白,这就是凶人給他们找的战场,他就在这里面等他们!就看他们敢不敢进来!
这样的战斗方式,只要是一个正常修士的理智,就不会轻易涉险!修士对环境很敏感,如果不能把对手拉入自己熟悉的环境,都起码要把对手拉入同样陌生的环境!
麻衣客眼中凶光一闪,修士是需要理智,但修士同样需要血勇!尤其是现在的他,奔波半辈子,就是靠着这点血勇名声在圈子里混,别人能退,唯独他不能!
而且他需要尽快进去!越慢也就越給了凶手回复的时间!
把众人召集在一起,麻衣客眼露凶光,
“此战,我便以自身为饵!走在最前面!咱们跳沙包,不走下面!
也不讲什么战术规矩,这凶手神出鬼没,不可常理以揣之!
只一点,哪一处有风吹草动,大家就群起而攻!莫要畏首畏尾!
沙包阻碍,不利于快速奔行,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错过此时,机会不在,丢脸的也不是我一个!
吴兄,你怎么说?”
姓吴的领头大哥就一叹,“本来就是大家的事,我又怎么能一直袖手旁观?之所以有退缩之意,无非是这环境太有利于这凶人施展,为怕损失过重,才不愿穷追猛打。
既如此,麻衣兄你们只要能引出那凶人,我们一定围上,绝不食言!”
两人立掌而誓,麻衣客心中大定。
这个凶手在戈壁环境下几乎没有弱点,但他现在找到了一个,那就是这人的心理弱点-爱充英雄!
面对十余人的追索而不全力奔逃,反而想在一奔一逃中打反击,这就是一种自信的英雄情节!他若真有实力,完全可以以一对十的面对面,之所以不做,必然是知道对不过!
在空旷的环境下,这种自信能帮助他剿杀追敌,但在这沙包地形中却是未必!
这样的地形下,食气修士所谓的遁行就大打折扣,在沙包之间跑明显太傻,左转右拐的太耗时间,而且速度还起不来,就只有一条出路,在沙包上跳跃;可只要他一跳,行踪毕现,就再也难套他们在外面的围堵!
所以说,英雄情节害死人,在这地方决战,自以为熟悉地形,却失去了最重要的速度,也是凶手最让人头疼的优势,这一点上,麻衣客看的很明白,吴姓领头大哥也瞧的很清楚,这才有了两人携手的基础。
能在修行界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谁也不是吃素的!要不是这厮剑上的威力太过凌厉,飞刀控制太过莫测,只凭修为层次的话,怕早就把他剁成渣渣了!
众人都觉这次很有把握,于是包括麻衣在内的几名修士都拍符上身,金刚符,固体符,铁骨符,这都是准备情急措手不及情况下硬抗的;还有觉的硬抗可能抗不住,于是給自己拍清风符,飘絮符等,以反应躲避来对付对手剑斩的,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很明显,第一个遭到攻击的一定会承受最大的压力,而且很可能抗不过去,看的就是能拖延几息时间,为他人争取机会!
这是个运气活,一,二成的机会,倒也不是必死!
“随我来!”
准备妥当,麻衣客一马当先,冲进沙包群,为示大无畏精神,也不再瞻前顾后,而是纵身沙包之上,左手束符,右手眉刺,身上铁骨清风双符在身,他就不信了,自己这么万般戒备,对手不过也是一个食气修士,就能正面把自己秒了? hf();
第132章 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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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之前几次袭杀,其实这凶手真正的厉害之处不过是在于其总是突如其来的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真正互有准备的硬碰好像还没有?
他这出头鸟一出,还真是比较提气,比喊‘給我上’要有担待的多!他那一伙剩下的五人也纷纷跃出,大家都在沙包上跳跃,互相之间看的清清楚楚,首尾相顾,气相森然!
吴大哥却和他们正好相反,遇事喜欢沉稳应对,不喜冒险,
“咱们就在一处,要么一起搜,要么一起追……,就是不要分开!”
心腹低声笑道:“要么一起跑……”
这是一次相对来说合作比较顺利的行动,无论是麻衣一伙的激进,还是吴大哥一伙的沉稳,但是……
数十息过去,也就百数座沙包,明明白白的尽在大家眼底,却是人毛也没见一根!
难不成这疯子这次是真的跑了?可是戈壁无遮无拦,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人就根本不可能跑出沙包呢!
麻衣客站在沙包群中心处一个高大的沙包上,衣袂飘飘,大袖飞扬,回视吴大哥,
吴大哥这次也认了真,“我观此人行事,每每行险,不落俗套,做过一次的,就绝不会做第二次!
所以,他仍在沙包群中的可能最大,只不过……”
麻衣客阴阴的一笑,“隐在沙中!”
这是最符合凶手行为方式的做法!他也有足够的时间!现在这位置地面以沙为主,自我掩盖非常容易,也完全看不出来;如果是筑基修士那就只需神识一扫,但他们食气么,就只能拿肉眼珠子看,又哪里看的透沙层,哪怕是薄薄的一层!
从纳戒中取出一只雕弓,麻衣客这次连底牌泄露都顾不得了,这是件少见的半法器灵弓,是他仗之横行数十年的宝贝,之前之所以不用,实在是跑动中准头不够,颠箥中射箭,要命中前面数十丈远的快速移动目标,这是练不出来的,只能撞大运,一箭不中,反而让对手提防!
这就是没有神识引导的坏处!
弯弓搭箭,整个沙包群尽在射程之内,他此时马步拿定,力从脚出,灵力鼓荡,居高临下,是最好的击发状态!
他那位同伴也算是尽心,跳下沙包,把周遭范围踩了个通透,确保附近不会有凶手跳将出来伤人,
如此准备完毕,吴大哥一伙也选了个有利的位置随时准备扑击,看大家都信心十足,麻衣客喝道,
“东!”
这是把这片沙包群分成了东南西北四个区域,有利于集中力量重点清理,其他三个方位只需吴大哥手下分出两人看顾即可!
严谨,慎密!不愧是能组成红线盟的散修出色人才!
整个沙包群不过才百数个沙包,四个方向上每个方位也不超过三十个沙包,坟头般大小,这么小的范围,在五名修士的地毯式搜索下真的什么也藏不住!
都不需要逐寸拿兵器刺,只需就地一跺脚,灵力传出,数丈方圆内的地下藏着什么东西也就一清二楚。
因为心伤同伴的死,修士们的注意力非常集中,同一片地方,都至少有两个人分别踏下,就是为了不留丝毫余地。
如果有修士自埋于沙中,有灵力传导袭来,不运功相抗就会受伤;运功相抗则暴露自己,没有第三种可能!
一刻过后,东面区域被细细的犁了一遍,未见异常!
麻衣客弓指南方,“南!”
五个人又再重复了一遍方才的搜索,结果还是一样!
麻衣客心如铁石,面色丝毫未变,越是到了关键时刻,他这个当头领的,越是不能表现出一丝的犹豫!
“西!”
“北!”
北面区域,是修士们最提心吊胆的,因为那凶人很可能就藏在这里,所以加倍的小心!
吴大哥一伙也在缓缓的接近,但他的心腹手下却是提出了不同看法,
“大哥!就那凶人的狡诈性格,他不可能看不到听不到我们在做什么!既然藏身之处已经被看穿,为什么不趁搜索其他方向时自顾而逃,而非要等到我们把他揪出来?这可不符合他的行事手段啊!”
吴大哥也有同感,但却想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
“你们只记住一点就好,我们六个死死抱团,那凶人就不会找我们下手,他只找落单的!”
大家纷纷点头,这些人能和吴大哥混在一起,佩服的就是他的沉稳,知进退,不会拿大家的生命去冒险。
很快,北边的区域也搜索完成,就像有些人猜测的一样,毫无所获!
这一次,连麻衣客都皱起了眉头!
让他很难做的是,现在他也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有意在这里和他们分个高下;像他们这样的修士,遁行是介于筑基的倚托自然基理的完全飘浮,和凡人高明轻功的要留下痕迹之间的!
也就是说,他们的遁行不会留下脚印,却可能留下痕迹,比如,细微的擦痕,因为气浪涌动而在前进方向上的吹拂沙地要比正常沙地稍微矮一些,但是,因为他们太过自信,所以几个人进去到处乱踩,早已经破坏了现场,是不可能凭痕迹来判断这凶人的行踪,
但他同样也很肯定,这人不可能就这么离开!因为修士的目力在一望无垠的戈壁上能看清十数里外的大鸟,这么个大活人,在离开沙包群后他们怎么可能看不见?一个人瞎,十几个人都瞎么?
一名修士提出了他的建议,“麻大哥,也可能是这人有专门的法物,就像您那把弓?或者他把自己藏的比较深!我们跺脚传灵可影响的深度只能达到三尺,再深就力有未逮……”
麻衣沉思道:“有道理!有这种可能!我们不能因为暂时没找到他,就放弃我们最初的判断!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看看沙包另一侧,也就是我们进入方向的另一侧,那里有没有人类离开的痕迹,毕竟,如果大家都看漏了眼,也只可能在那个方向!”
他还是有点担心,万一这人真的离开了呢?他们一群人撅屁-股在这里挖来挖去的,岂不会成为修行圈近些年最大的笑话?
五名修士也觉的有些道理,实话实说,为追杀这人,这一天多下来真是把他们累的狠了,不仅是身体上的,也是心累!
那么,去沙包群外边缘检查下有没有移动痕迹也好,至少,能让他们确定这人到底是走远了?还是就藏在沙包群中! hf();
第133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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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悄然降临,因为大家都下意识的确定这个凶人的两个去向,非此即彼!却没想到他其实还有第三个选择,
如果,凶人就藏在沙包群外沿的沙下呢?
他们猜对了他隐藏的方式,在茫茫戈壁,既然不能飞,那么打洞就是必然的!问题是娄小乙就算是想和他们决一胜负,也未必要一定藏在沙包群内呢?
在沙包群外几丈的位置找个浅抗把自己埋好,不香么?
看着五名同伴强打精神在另一侧的沙包群外踆巡,寻找痕迹,也没了之前严格的互相保护的状态,衣客和吴大哥就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对,然后,同时反应了过来!
“危险!”这是麻衣客的警告!
“回来!”这是吴大哥的提醒!
但他们两个和之前那个之前在沙丘上犯错的修士一样犯了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你喊危险时得有主语啊!
五名在外沿的修士下意识的就认为危险来自沙包群内!正抬头打望时,一名修士身后的沙子无声无息的滑开,一把长剑往上一撩……
紧接着地上窜起一条身影,鸡賊的奔跑方向正好以一个修士的身体为掩护档住了麻衣客正欲脱手而出的长箭!
“贝巨,趴下!”
这一次,麻衣客总算是想起了要带主语,他的意思是让手下别站着碍事,但对一个距离凶手不足数丈远的修士来说,没有比让他趴下更愚蠢的主意了!
贝巨很听话,因为他知道麻大哥的雕弓有多恐怖!但下趴的身体还没等到羽箭飞过,已经有数把飞刀先穿过了他的身体!
娄小乙蛇形奔跑,把速度放到了最大,甚至不惜使用了一次风卷遁甲的第四档,以达到迅速拉开距离的目的!
他躺在沙中看得很清楚,眼睛都没盖上,看那个骚包的修士站在中间一直端着个大弓,就知道这东西怕是很厉害,所以这次是真跑,玩命的跑,跑蛇形,跑瞬间加速!
一道炙热的射线以让人无法反应的速度从他身边擦过,那就不是实体的箭!而是一团灵力能量,对食气修士来说无法抗衡的力量!
感觉到了这股力量对自己的巨大威胁,娄小乙干脆的结束了这场游戏,越跑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他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趣,追兵们同样失去了追击的兴趣!
没有比这样的敌人更让人恼火的了!已经有整整十名修士丧生在这个恶魔的手里,让人恐惧的不是他的实力,而是他的心智!
残酷,隐忍,狡诈,卑鄙,无所不用其极!
他的出手就那么两招,剑砍刀扎,但使用的方式却有无数,从来也不重复,和自然,环境,人心,判断,洞察,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就是绝杀!
吴姓领头大哥走过来,叹了口气,“麻衣兄,咱们这拨的巡视时间已经快到了,弟兄们出来是为积攒资源的,我不能拦着他们回去,那些红线虫你不去盯着,多了少了的谁又说的清楚?
修行是为长生,不是斗气搏命,我现在就回,你们呢?”
麻衣客落寞的看了眼身旁的同伴,虽然没说什么,但从他们的眼中也能看出答案!
他的荣耀不在,要找回来,就只有一个办法!
“把我这三个兄弟带回去!答应我,好好照顾他们!”
吴大哥不禁动容,这麻衣虽然为人桀骜,脾气暴虐,但在某些时候,却有一股凛然不侵的大气度,这种人真让他走出来,必然是一方霸主人物!
三名手下异口同声,要继续跟随他,却被麻衣粗暴的打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没必要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现在觉得是义气,等时过境迁却徒生后悔,何苦?
你们现在追求的是资源,那就去搜罗资源!
我现在追求的是精神,资源还在其次!
这是不能替代的!在精神领域,没人能互相帮助!
等我回来,咱们还是好兄弟!”
……娄小乙绕了个大圈子,回了普城,就算是他心再大,短时间内也不应该继续留在戈壁,这不是充英雄的时候,杀了人家十条生命,还在那里摆无敌姿态,就是脑残行为!
哪怕他其实也很清楚,对方继续成组织,成规模的找麻烦的可能真的很小!
个体在和一个组织对抗中取得了优势,哪怕是个松散的联盟组织形态,也不应该过于沉溺于自己的成就,联盟组织可以失败,失败了可以重新再来,但个体却没有再来的机会。
所以,必须退却,給人一个台阶,一个懒的追究的理由,而不是还晃在土崖顶上装大瓣蒜!
即使有这样的判断,也不能排除某个恼羞成怒的个体会做出超越理智的选择。
……普城北城门,这是普城四个城门中最清闲的一个,因为它面对戈壁,进出的大多都是土著沙民,商贸行为相对来说最少,毕竟有能力走过戈壁的商队少之又少,有那精力宁可多花点时间绕个路,也比进戈壁十数日受罪强。
清闲,就意味着过往的客人少,更意味着油水少,对守城兵丁来说,在普城四个城门中是最不受欢迎的一个差使,轮着来是不可能的,关系总有亲疏,人情也有远近,来这里的城门官就是混的人缘最差的。
老白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在行伍中厮混了几十年,也没什么其他生活的本事,恶习不少,进项不多,孤家寡人,没老婆孩子,就这么不死不活的在城丁行列中混着。
他是个有臭脾气的,仗着年纪大,资格老,就喜欢说些怪话,那些年轻的大人们谁又愿意听他这些?于是就常驻北城门,也是自己作的,怪不了谁。
昨日一个在府衙厮混的朋友寻他吃酒,就給他介绍了一个生意: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因为娇生惯养过于溺爱,被家中母族惯的不成样子,其父远商归来后就觉得这孩子太不成器,需要摔打摔打,于是就要給他换个环境多吃吃苦! hf();
第134章 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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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是好的,却是没成想什么都瞒不过神通广大的母族,不管被安排到哪里,柜上,酒楼,仓库等等,都能受到少爷般的接待,完全就达不到锻炼的目的,于是便想了个损着,把孩子送来北城门当门丁!
条件就是,一切待遇与其他门丁相同,别人吃糠他就必须吃糠,别人饿肚子他也必须饿肚子,别人干活他也不能闲着!
一个月,先付十两银子,做的好,这少爷如果能有所改变,还有十两银子奉上!
这是老白这辈子四十多年听过的最奇怪的生意,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买卖,就是在城门小队中插一个兵丁,这等小事,对他这个不入品的城门官来说不值一提!
这不,今日一大早,給这少爷找了身合体的兵衣,也谈不上甲胄,胸前绣兵,背后绣卒,就是这么件东西,夏天穿着热,冬天穿着冷……
少爷虽然还称不上特别高大,但身材很是挺拔,那是从小到大营养充足的表现;对此,身材瘦小还有些羅锅的老白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但心中是很有些恨世不平,恨天不公的!
平时不敢表现出来,对这些权贵家族稍有不敬,分分钟让你丢了差事;但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天经地义折腾富家子的机会,还是折腾的越狠就收获越多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白白放过?
从一大早这少爷被领到城北的兵站起,折腾就开始了,穿好衣靴后,别的兵丁都去了城门,晚来的他却要背着七,八杆长抢去城门;太平年月,平时大家腰里别把腰刀就好,做做样子,很多时候都是刀都没有,只是在刀鞘上沾了个刀把唬弄人!
几斤的刀虽然不沉,但如果挂一天的话,也是很辛苦。
所以,没人会带杆长枪去守城门,让这少爷背过去,就是在折腾他!
兵站虽然离城门不远,也有数百丈的距离,七,八杆长枪捆一起也有几十斤重,就是老白自己在这大热天顶着日头背过去也得歇几口气,但这少爷竟然,
一气没歇!
老白不得不叹服,这从小吃牛羊肉的,确实和吃糠咽菜的不一般。
少爷在北城门的苦难日子从此开始,不能说重活累活都是他的,老白也知道不能把少爷使唤坏了,但基本别人做什么他也就得做什么,没有任何的优待,吃食也简单,虽然管饱,但肉类就基本没有,从早卯时末开城门起,一直到戌时初,整整六个时辰站下来,哪怕什么都不做,一般的身子骨还真吃不消。
职责也很简单,就是盘查过往的行人,尤其是那些陌生人,路引,文牒,来历去向目的,是否是官府通缉的罪犯,商队过往时还要查验是否携带了违禁物品,是否和文牒上所写的货物一致,等等……
当然,尺度嘛就得自己把握了,能赚多少钱就靠自己的本事,谁没点子夹带的东西,你有本事找出来,就有孝敬,你找不到,就只能乖乖放行。
做这些时,非老手不可,少爷一般都是在旁边看着的份,他也不爱说话,白布把脸遮的严严实实,这在普城很普遍,风沙大,很多人都是这般装扮,要不一天下来,鼻孔里都得堵满了!
老白更是明白他的心思,普城有头有脸的少爷,在这里守城门,这要是让那些纨绔看见了,还不得笑话死他?所以必须遮严实了!
越相处,老白越是觉得这少爷好像也没他家中说的那么不堪,吃苦耐劳,沉默寡言,三脚踢不出个屁来,大部分时间就那么柱着长枪傻楞楞的看着过往的客人……
如果手下兵士都像他这样,老白觉的自己会省心很多,数日之后,也熄了折腾他的念头,反倒有点想知道这到底是哪家的少爷?
从一开始见面这少爷就遮着个脸,好像从来也没摘下来过,倒是让他很省心;兵丁中也有泛坏水的,但少爷力气不小,也从来不争分润,所以也慢慢开始接受了他!
这样的日子过的很快,无聊的差事仿佛能把人折磨傻了,七,八个无聊的人就这么躲在城门洞子里,品评每一个过路的人,这人是奸商,那人是沙民,这个婆子嘴很碎,那个小媳妇皮肤很白,以此打发无聊的时间,这就是无聊的人生,总得有人来做。
少爷在这时总是沉默的,沉默的都让人以为他是个哑巴,老白就怀疑,这怕是个在家族中不受待见,受排挤的非嫡系少爷吧?怎么这么蔫?
一个月后,时间快到了戌时,这是个美丽的黄昏,落日和大漠就是绝配,互相衬托,有一种让人灵魂颤烁的美,少爷就最喜欢看这个,虽然他的同伴们早就对此习以为常,
两头沙驼不紧不慢的小跑过来,一个人安坐沙驼之上,厚厚的罩布裹住了头脸,这不新鲜,几乎所有从北面戈壁过来的人都是这副打扮!
时间赶的还挺准!
在城门口处,这人没下沙驼,只是把自己的路引递上;一般这么做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平头百姓是不敢这么做的,越是这样,守城兵丁越是小心,不敢造次!
路引没问题,是来自戈壁另一侧的州郡,大地方,盖的也是招府印,一般人是达不到这种层次的。
再看服饰穿戴,尽显尊贵,不是普通人用的起的。所以老白很恭敬的把路引双手递了过去,就要摆手放行,至于细察,不存在的,让贵人开包露脸,是亵渎!
但一月以来都未开口的少爷却在后面沉闷的憋出了一句,
“进城费,二两银子!”
老白和其他兵丁就很惊讶,不仅是少爷的第一次开口,而是这个价码是很高的,一般大型驼队过城,才会奉上一两银子避免麻烦,对单独的客商来说,就算是有点毛病,也就是奉上几十钱就好,你收多了,反应到府衙那里,对守城的兵士们来说也是麻烦。
敢开口二两银子,只有一个原因,这客人自身有毛病! hf();
第135章 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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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老白喝止那个突然抽疯的少爷,沙驼上的客人已经抛出了一角碎银子,看着还不止二两的样子!
老白屁颠屁颠的从地上拣起银子,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岁月的磨砺,生活的压力,早已让他忘记了什么的尊严。
正准备示意手下兵丁们让开道路,不想后边的少爷又冒出了一句话,
“开脸,对像!”
这是拿对方当怀疑的逃犯来看待了!
难不成这沉默的少爷看出了什么不对?老白势利归势利,但看了几十年的门,经验是极其丰富的!如果这客人之前不給银子,他会大骂少爷让其让路,但既然給了,多半说明这人心亏!
或者是大鱼!或者是大案!反正出了事有少爷顶着,他家有势力,板子也轮不到他们几个小城丁身上,这是老白的小心思,既然少爷要出头,那大家伙就搞一次,说不定就大赚一笔呢?
那客人稍一犹豫,大概也是觉得没必要和这些低贱的兵丁一般见识,平添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一抬首,落下了面巾,一张与众不同的面孔露了出来,满脸的麻子,还有一道恐怖的伤疤,一看就是被人拿锐器砍的!
贵人是不会长这样的!照夜国是个有规度的国家,无论是官员还是商贾,对外貌形象看的都很重,像这位客人的脸,就根本不可能存在于上流社会中!
老白心中大定,这人确实不是传到普城的数十张缉图中的一位,但就凭这副尊容,查他就没毛病!对跑江湖的人来说,只有狠狠的查,才能肥肥的收!
这一次都不用少爷在一旁插嘴,老白自己就能搞定接下来的一切,怎么才能最大限度的榨出最丰厚的油水来,在这方面,他才是专业!
“下驼!开包!阁下来路不明,我怀疑你夹带有违禁物品,作为普城北门令,我有权利要求你配合我们的搜查!”
老白这一套下来,真正是有理有据,滴水不漏,驾轻就熟!身后的兵丁们闻言,神情大震,因为这一般都意味着今次有可能吃个肠肥脑满!
按刀的按刀,挺枪的挺枪,这场面必须給白头儿扎足,都是演练了无数回的,十分的熟练。
那客人目露惊讶,也不争辩,缓缓下驼,看着一脸公事公办的老白,一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
老白打着转的飞了出去,后面的兵丁们急忙接住!
捂着脸,感觉半个牙床都有些松动,他虽然位卑人轻,但在城门令这个位置上十数年来,还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就算是偶尔有做的过分的地方,人家大人物也不会和他这样的小人物真心计较!牛皮糖一样的人物,也不能因为点小事杀了他,黏手!
这一次,一个陌生的麻子疤面客,竟敢甩他耳光,恼怒之下,也不管其他,一指此人,喝道:
“兄弟们,給我拿下这个江洋大盗!”
气愤中,还不忘給人家安个罪名!
他这里话音未落,手下兵丁们还有些犹豫不决,那麻子疤面客人云淡风轻站立的身形上,胸膛心脏处,却突兀的出现了一截带着血迹的枪尖!
麻子一脸的不敢置信!他绝没有想到,纵横一世,在数个州郡都大名鼎鼎,散修圈中也算有名有姓的麻衣客,竟会这么诡异的死于一次城门兵丁的索财中!
这什么地方?普城不是照夜的土地么?竟敢光天化日下拦路劫财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艰难的想回头,同时意识到不对,如果真是普通凡人兵丁的背后枪刺,他不可能感觉不到!
既然瞒过了他,就一定不是普通人,而是修行人!
抢尖残忍的一旋,心脏被搅的乌七八糟,他已经控制不了身体,也看不到偷袭的人,但身后却有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
“你不应该来找我!修行界规矩,哪儿起的哪儿算!来寻我根脚,就没想过后果?”
全明白了,麻衣客浑身摊软,大小失禁,如果不是长枪的支撑,他早就成为地上的一滩烂泥!
荣耀不在!梦想丧失!就为了心中的那一丝不甘,值么?
包裹厚实的脸下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一挺长枪,向大城门旁的一个小角门走去,枪上还挂着那个麻子客人……
对面的兵丁们,也包括所谓经验丰富的老白都看的是目瞪口呆,老白嘴唇不受控制的哆嗦着,同时哆嗦的还有他的身体,
“那楞厮!我只喊你拿人,可没喊你捅人哪!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少爷没入角门,一个声音传出,“把沙驼牵过来!血迹打扫干净!大家过来分东西!”
这句话却是比什么都管用!在这里厮混多年的,又能有什么好鸟了?再老实的人在这里待一年,也会变个样子!
手忙脚乱中,提起旁边防火的几桶水,胡乱的冲刷下去,好在沙石路不留色,也就只是颜色深些,明日阳光暴晒一天后,任谁也看不出来。
大家拥着两匹沙驼和老白,一起挤进角门洞,大门是谁也不看了,分赃的时候谁还管那些?
一具尸体,几个包袱,就是全部,几个兵丁手脚麻利,打开包袱一看却是大失所望,都是些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东西,没有财货!
但一摸尸,却是大喜过望,足足上百两银子揣在这麻子怀中,也不知他是怎么藏的,眼光毒辣如他们在之前都没看出来,反倒是被沉默寡言的少爷看出来了!
大家一致认定这就是个江洋大盗,只不过海捕文书还没发出来罢了。他们当然会这么想,人都杀了,还能怎么想?自己吓自己?
银子被分成七份,其中最大的两份是老白和少爷的,虽然少爷的资历最浅,但一个敢动手杀人的主儿,便只来一天,最多的一份也一定是他的!
这只是第一次瓜分,外面两头沙驼卖了也能值百十两,还能再分一次!
在钱财的刺激下,兵丁们的效率非常高,沙驼被牵往城外熟识的沙民处隐藏,尸体则被送去野狼沟,都不用埋,在那里放三天,骨头都剩不下!
一切的痕迹都被消抹的干干净净,少爷看了一眼身旁还没完全缓过来的老白,心话这家伙还没他那几个手下心狠手辣呢!
把分到的银子塞进老白怀中,头一次的话多了些,
“这人的来历不会有人追查!你完全不必担心!至于我,如果真有人问起,就说自知死罪,亡命天涯去也!”
也不多说,扬长而去,留下老白腿上一软,坐倒于地! hf();
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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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征程,新的人物,又一次的开始,老惰不知道前面等待我的是什么,心里很忐忑!
很想说些煽情的话,却又觉的很无聊,不就是想骗人进来订阅么,说什么能改变这样的实质?
所以就不说了……
但还是要感谢!
感谢老朋友,是你们的支持,支撑着老惰三年的码字生涯,从无到有,从萎1到威5……
感谢新朋友,希望剑卒能让你有不一样的感受,最终留下来和大家在一起!
感谢编辑北河,在老书新书上的帮助和指点,让老惰这样的新人逐渐成长!
感谢地多文武,感谢萧真人大叔,感谢抠脚逍遥,感谢点亮静默,感谢吴何云彩,感谢6554……太多太多,没有你们,就没有老惰的今天。
感谢所有盟主,所有看正版的书友,没有你们,就没有作者,你们就是老惰的衣食父母,老惰现在想说的是:别停,继续……
也感谢所有看盗版的朋友,人各有因,量力而行,如果方便,请下载个起点APP,花几毛钱支持个首订,谢谢了!
关于剑卒,上架后会有一个新的开端,真正的修真世界!
节奏会加快,这本书真正的世界将在你们面前展开!
也包括关于主角的一切,将慢慢展现在读者们眼前,这不是解谜,不可能留到书尾才揭开,要开始了!
8月1号上架,想看多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关于怎么爆更,我已经解释的清清楚楚,实话实说,首订达到3千精品是有难度的,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还等什么,发动你的朋友,看看我们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
再次感谢! hf();
第136章 农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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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从杀人,分赃,各奔东西,还不足一刻的事,等那少爷走了,人影都看不到了,他才完全反应过来!
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少爷!他根本就是个杀手!亏自己还把他支使来支使去的,根本就是在和死神恶作剧却不自知!
这人的目的,就是那个麻子!为此,他在这里等了一个月!
不过,如果是江湖仇杀,那么这个人的死怕还真就没人来追究!只要他们自己不要留下什么马脚!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从地上爬起来,急匆匆的就向府衙跑去,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心急火燎的了?天色都已擦黑,他才来到一片官舍,约出了那个朋友,
那个朋友看着他笑道:“老白,你这是来约我吃酒的么?”
老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和我说实话!那个当门丁的少爷,到底是哪家的?姓字名谁?”
那朋友一脸的惊讶,“什么少爷?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老白你这是被日头給烤糊涂了么?”
老白面如死灰,松了手,“这朋友,还能要么……”
……娄小乙没回普城,而是在城郊外穿行,他的目的地是娄府在城南的一座庄子,当然,现在已经归入了内府管家老涂的名下,娄姚氏就在庄子中静养。
他对那些散修,红线联盟是有不好的预感的!当初就因为自己麻痹大意,所以在戈壁沙漠中被人阻截,才有了事后杀十人退敌的故事,听起来很热血,但他知道,其实自己是有漏洞的!
漏洞就在于,在他出现的位置,戈壁外就只有一座最近的城市-普城!
如果散修们想摸清楚他的底细,普城是首选!而且他的判断是,对方因为要捕捉红线虫,所以不可能大举出动,但提前派一,二个人摸清楚他的根脚,这种可能性相当大!
怎么摸?普城外戈壁边缘的沙民那里!他娄小乙在这里修行近十年,在戈壁中撞见最多的就是这些普通的沙民,所以只要一打听,他的根脚并不难寻!
关键是,沙民们居住分散,甚至居无定所,他没法通过监视沙民来达到发现红线盟修士的目的,所以,普城城门就是唯一的选择。
四个城门,如果有修行人进来,大概率不会绕远从其他城门出进出,还不至于小心到这个份上!即使这样,为防万一,他也把母亲送去了南边城郊的庄子,那里环境幽雅,绿植遍布,在娄小乙的心中,论居住环境可要比城中的娄府强的多!
然后便是等待……
他没想到的是,来的竟然是那个为首者麻衣!那个骚包的持弓攻击者!
也好,既然是他来了,就说明这是最后一次的麻烦!
于是,在其褪下面巾完全确定本人的情况下,一枪透心!
这就是他的风格,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偷袭就有什么不安,心理上的愧疚感,根本就不存在这种东西!
纳戒在他把尸体带往小角门时就已经搜罗一空,不是他贪婪,而是普通人不合适接触这些东西,麻衣怀里的银子还是他从纳戒中摸出来塞进去的,也没好拿多,对这些人来说,一笔巨款下来,只怕立刻就有祸事发生,百来两银子,一人分个十来两,去浊馆潇洒几回,就正好,不至于乍富上身,惹来是非!
戈壁滩上的麻烦,红线联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散架,随着红线虫的滥捕,越来越稀少,互相之间利益分配不均,散伙内讧就是早晚的事,到时谁还会来关注他一个远在戈壁边缘的亡命杀手?
赶回庄子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庄子里灯火通明,母亲年纪大了,不喜昏暗,要明火明灯才能安心,尤其是要见到他这个儿子,才能安稳睡去。
曾经精明强干的女强人已经不在,现在坐在这里的,就是个每日翘首盼望孩子归来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母亲。
这样的情况让娄小乙就很难选择,是陪母亲走过这一段最后的时光,不离左右?还是继续出去奋力突破那一关,在更高的层次給母亲更长久的寿命?
生活,总是逼得你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做出选择,从不消停!
小方桌上摆着娄小乙最爱吃的菜肴,这是他每日这个时辰回来后都会准备好的,看他狼吞虎咽,就是娄姚氏一天中最快乐的时间。
“我已经把城里的店铺都分配好了,跟我最久的这几个丫头,还有房外的,可不能亏待了她们……”
一边看儿子吃饭,娄姚氏一边嘟囔,她的神智都没问题,就是现在有些小孩子脾气,
娄小乙就点头,“回头我交給老涂去办,不会少了她们分毫,下半辈子都不用愁!”
闲话其实也说不了多长时间,母亲的精神越来越不支,觉也越来越多,他却对此无能为力。
庄里的房子并不多,大部分都被母亲和丫鬟们占据,他也没有独-立的院子,就是一个房间;不过也无所谓,对他来说,外面的田野更合他心意,他现在已经不需要睡眠来保证休息,打坐静思便已足够,很修行的方式。
趁着月色皎洁,他开始翻弄自己今天偶然的收获。
仍然是老一套,黄金,珠宝最多,这些东西能保证修士在凡间比较奢侈的生活;然后就是丹药,灵石,符箓,灵物,几个低级术法玉简,灵兽袋中的百来只红线虫……
都是好东西,但对娄小乙来说却不是最急需的;他现在最需要的只有两件东西,一个是能帮助母亲延寿的方法,另一个就是能协助自己筑基的东西。
可惜,没有意外惊喜!
只有两件东西他比较感兴趣,眉刺和雕弓!
他现在使的最趁手的武器是从梁狂人那里得到的长剑,揉合有修行材料,不是凡兵可比!麻烦的是比较长,不能放在纳戒里,就只能挂在腰间,有些招摇。
这件眉刺只有尺半长,不到长剑的一半,好处是能收入纳戒,不引人注意,而且看这眉刺的材料也很珍贵,但他可没兴趣把长剑和眉刺来互斫,以判断哪个更坚韧。 hf();
第137章 母亲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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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弓应该是他这次的最大收获,看弓上暗刻,有‘开天弓’三个字,就是它的名字了,不过却没有使用方法,需要自己摸索,能不能达到麻衣客的水平都很难说。
传记上的故事一般都是摸尸后凡有宝物,戒中就一定有相对应的功法,但实际情况就是,没人会把这东西的用法留在身上,就像密码和银行卡,傻子才会放在一起,但不知道写传记小说的为什么会这么写?
然并卵!
从他捕白沙虫入道至今,已经近第十个年头,十年,修到食气巅峰,在散修中勉强还算是优秀,但在门派弟子中就只能排在中等偏下。
他现在的状态,即使使用聚灵阵,一天修行下来也几无增长,这不是瓶颈,而是真的增无可增!五年打磨下来,体内的气态灵力早就晶莹剔透,纯净无有杂质,这些,都为筑基奠定了稳固的基础,但是,怎么踏出那一步?
本来是有一颗筑基丹的,以他的脾气,并不追求尽善尽美,是古法自然筑基也好,还是吞丹感应也罢,都无所谓的,只要能帮上母亲,只有能延寿百数载,有必要分那么清楚么?
但现在,经过近月的泡脚,那枚筑基丹的药性早就去脱了很多,丹内氤氳之气消散,不能自我维持丹效,虽然对丹道一无所知,但也知道这东西的药力所剩无几,连外壳都有些软嗒嗒的,就别想指望这东西能帮到他!
至于古法自然,灵光一现,这种情况就只能期待祖坟冒烟,上天垂青!但显然,人类基数太多,上天看不到他,娄司马也没兴趣在冥冥中帮他一把……
在经过一夜的思考后,他终于决定,就这么陪母亲走完最后一程!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老天感念其孝,給他一个机会,那是母亲命不该绝!
如果不能,六十岁的人,在这个世界也不算夭寿,能这么一路有惊无险的走过一生,也不错!
既然定下了心思,也就不再患得患失,娄小乙自己也很清楚,他想的越多,那所谓的机缘,顿悟,就越不可能降临在他的身上。
他们没再离开农庄,因为母亲也开始喜欢上了这里的空气清新,与世隔绝,远离喧哗,她没有什么朋友,也没通知任何人,包括远在照夜的亲兄弟。
她不想让人看到她软弱无力的样子,有儿子在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在农庄的这段日子,也是母子两个十年中唯一朝夕相处的日子,娄姚氏不用遵训礼仪只见晨昏之省,娄小乙也不用执于修行顾自忙自己的大事,他们有了一段时间最快乐的回忆,从娄小乙出生后小时候的种种臭事,在成长中并不出奇但也差错百出的种种经历,
也谈到了他的父亲娄司马,还有彩环姨,还有外公,二舅三舅等等亲人,这些记忆,本来在娄小乙的脑海中支离破碎,一团散沙,在母亲的娓娓道来下,也逐渐连成了一条线,一条岁月的亲情长河。
修行,并非就必须忘记这些,而是把它们拾起,记忆,然后小心的收藏,等一个人寂寞时再拿出来回味品尝……
田间地头,石碾谷场,乡间小道,草地芬芳,娄小乙推着木轮椅,陪伴母亲享受着大自然的赐与,那是他们之前未曾留意的造物主的恩赐。
简单的生活,就有简单的快乐,放空的思想不再为那些生死算计,蝇营狗苟而填满时,就能装下这个世界更多的美丽的东西!
虽然这种状态注定不可能长久,但能够拥有这么一段时间,也是人生中难得的经历,有些人,一辈子都不曾拥有,也就无法理解,这在思想高度上就少了一份空灵,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某些冥冥中的东西。
娄小乙也曾无数次的尝试改善母亲的身体,但是,劳而无功!虽然很多东西他现在还不太明白,在修行中更是一个在大门上来回徘徊的新人,他也能隐隐的感觉到,一种人力无可挽回的生命力量在丧失,在回归天地!
转眼之间,一年过去,母亲的身体似乎和年前也没什么分别,反而是思维更加的敏锐,看的更远,想的更多……
这一日晚间,在用过极少的清粥后,娄小乙再次推着母亲走在田野间,蛐虫在快乐的唱歌,繁星密布,清风徐来,空气中荡漾着独属于田野的清香,
母亲今日的心情很好,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两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再晚,怕就没机会了。
“小乙,你从来也不问你父亲的事?我很好奇,每个男孩子都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你好像并不这样?
他走的早,你从未见过他,这情有可原,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关心么?”
娄小乙就很尴尬,“母亲,可能我只是不想有个严厉的人来管束吧?如果父亲在,我多半只有读书一条路,修行不成的!也就帮不了二舅他们。”
娄姚氏不以为然,“你这话不对,说的和读书无用似的,要是你父亲在,你二舅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走错路!”
娄小乙也不争辩,“也许吧,不过儿子还真不是读书的料!”
他没有说真话!
每个男孩,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第一个崇拜的一定是他父亲,第一个畏惧的也一定是他父亲!娄司马哪怕走的很早,他所达到的高度,也具备让男孩子崇拜的条件!
娄小乙没有,是因为他畏惧!
虽然对自己的前世种种早已记忆模糊,但他却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好像有个厉害的爹!他对这个爹的畏惧,甚至都怕他跨越时空来揍他!
所以,哪怕可能纯粹就是个感觉,他也不敢认别的爹!
娄姚氏也不细究,以她的人生经历,父亲和儿子,多半就是一对冤家,放在一起就消停不了!
于是她问了一个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这完全是出于女人的八卦,她忍了十年,实在是忍的太辛苦!
“小乙,女孩子,你喜欢什么样的?
柔弱的,大方的,内向的,外向的,有气质的,知书达理的,小家碧玉的,贤内助的……总得有个类型吧?
我看你和那李二姐也有过来往,看来还是喜欢女人的,为什么这些年却一直不见你有这方面的动静?
是普城太小,没有看中眼的么?” hf();
第138章 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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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就更尴尬了,第一个问题已经骗了母亲,第二个问题无论如何不能骗了,母亲还能问多少问题?
“是,是,别人的……”
娄姚氏就一怔,她这个儿子的回答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她的无数种选择竟然统统不靠谱!也对,那个李二姐可不就是别人的么!
她有无数的话想说,有无数的道理要讲,有无数的反面典型可树,但思来想去,却只蹦出了一句话,
“这样啊!我们家小乙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呢!
好吧,既然喜欢,那就抢过来吧!”
母亲没再说话,娄小乙也没再开口,在默契中,他推着母亲慢慢回到了庄子里,几个贴身丫鬟围过来,要抱熟睡的母亲上榻,这几乎是每一日的情景,老人在轮椅的转动中,在泥土的芬芳中熟睡过去,
娄小乙拦住了她们,“准备了那么久的,就开始吧……”
……照夜制,父母亡,当守制一年,并不强迫;实际上越是层次高地位高的越得遵循这个古例,以为道德;老百姓就不需要,都守制去,吃什么喝什么?
娄小乙在母亲坟前搭了个草棚,其实也是在彩姨墓前,她们葬在了一处;他倒不是非得靠这样的形式来显示自己的孝心,孝,在母亲身前他就做到了,没必要死后再来这一出。
之所以仍然如此做,实在是他也没什么其他要紧的事,一为守制,二为彩姨,三为他还需要在这里停留一年,把娄府下人们安排的妥妥当当,这是母亲的心愿,他不想辜负。
另外也在这里把自己的未来想个通透!
他的时间并不多!没多少可以挥霍的。
没几个来吊唁的,因为娄小乙就根本没有大操大办,只是在农庄,一些最亲近的仆从下人,她们感念老夫人的恩德,自发的举行了一场低调而不奢华的葬礼,相信母亲泉下有知,也更喜欢这样的方式,而不是一群存着异心,说着漂亮话的不相干的人!
娄府资产中最重要的,也是最难处理的一部分就是娄府本身,在城市富人区的这处占地数十亩的府地一时就很难找到合适的接手人,要有经济实力,还得有社会地位,还得不在乎娄府败落的种种……
暴发户不接洽,贪官恶吏不欢迎,铜臭商贾绕道走,这样种种下来,唯一的结果就是无人问津!
平安找到了他,提出了一个新思路,不卖娄府!
而是把它改造成一个城市内的私家园林,不住人,只接待私人少量的游园!这是他在州郡学到的东西,不愿意服务了数十年的府第落于俗人之手。其中支出,就从他自己的农庄里出。
“这么做,会很艰难!不是一代人的事,而是几代人;而且,哪怕只是慢慢修缮,投入也会很大,不是你那两个农庄能支持的!”
平安坚持,“有盈余,我就搬块山石;收成好,我就挖个池子,一年一年下来,我死了就儿子做,儿子死了就孙子做,总有做成的那一天!”
娄小乙沉吟不语,理论上,这是最好的方法,他也不缺钱,能保留娄府留个念想那是再好不过;但这么做平安会承受巨大的压力,不是经济上的,而是自己离开后,来自城市上流阶层的永无休止的窥觑。
“总要试一试,我估计数年之内,有老夫人遗泽,有照夜城舅老爷府的威摄,还不会出什么事,再往后就只能靠自己!我想试试!”
娄小乙就笑,他想多了,一座府邸,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在于不在,就是烧了毁了,又能代表什么?
最坏的结局,不过是平安有一天私卖府宅,中饱私囊,不过他既不在意这点外财,又想那么多做甚?
他是相信这些娄府老人对娄府的感情的,至于能做到哪一步,坚持到哪一代哪一天,他都不见得活在这个世界了,于他何干?
于是拿出一个纳袋,把手一拂,数十锭,上千两的黄金出现在平安眼前,嚇了他一跳,饶是他跟随公子多年,知道些公子的神异,当今次明明白白的展现出来还是第一次!
教过平安的使用方法,,娄小乙嘱咐道:
“既然你想做,我支持你!这些金子就是我的投入!不过你要记住,这些金子可不是让你拿来修缮娄府的,我前脚走,你后脚露富,取死之道,谁也救不得你!”
平安的性格是属于那种内敛的心计,有点韧劲,
“公子,平安明白!我就只当没这笔金子!所有私园修建资金都凭我本事赚取,多赚多修,少赚少修,我如此,子子孙孙都如此!”
娄小乙拍拍他的肩膀,“平安哪,你要明白,生活不是仅靠梦想就能坚持一生的,哪怕你能做到,你没道理要求儿子孙子也做到,他们没在娄府做过,又凭什么奉献一辈子?
如果你这么想,这么去要求,不过三代,娄府必定被你儿孙給卖了!”
平安脸胀的通红,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因为他很清楚公子说的其实并不错。
娄小乙就笑,“你就把它当成个生意!一个传承子孙后代绝不能放弃的生意!一个各代老祖宗都在投入的生意!
不仅要能赚钱,还能凭此一直和普层上流社会保持联系,获得庇护,要让你的子孙后代觉得保留这个娄府会有利可图,这才是长久的计划!”
平安若有所思,娄小乙指了指纳袋,“这些东西,就是为以备万一的,每有天灾人祸,实在无法周济之时,可打开此袋,谨慎取用;而有盈余富足时,再补些回来,如此,可保百年。
至于百年之后,皆成粪土,王朝都不见得在,又何谈区区娄府!”
……一年后,守制时满,他也未通知任何人,拆了草棚,飘然而去,自此,普城的一切,算是有个了断,于他再无干系!
照夜城那筑基道人所说的十年之约,距今已经过去了七年多,不到八年,如果再考虑梁国遥远,路途艰难,又要搁进去一年时间,也就是说,真正属于他的时间也就只有一年多,仔细算来,十五个月! hf();
第139章 泡脚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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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个月,能娶个媳妇造个小人;能去州郡拼一次文元;能跑次长商赚个钵满盆满……但对修行人来说,十五个月,不够看!
他还是把目光放在了戈壁,如他所料,红线联盟只支持了数月便宣告解散,于半年前分崩离析,还引发了一场大型内斗,谁输谁赢也没个真正的结果,只知道戈壁从此之后又变成了散修的天下,没人再成组织的管理。
走到这一步的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戈壁中心处红线虫资源几近枯萎,变的无利可图,浪费大量时间精力也所获不多,还不如用其他的方式来获取资源;
修士仍然有,不过都是才进入道途的初,中级食气修士,对他们来说,白沙虫也可以接受,戈壁沙漠慢慢的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娄小乙也考虑过是不是走出州府,去各大名川大山寻找灵感,但这里并不是真正的上等修真世界,在他有限的几次出行中,所见到的大都是凡俗世界,凡俗山河,单就灵机而言,还不如荒芜的戈壁滩来的纯粹。
关键是他时间不多,没有时间在寻寻觅觅中祈求灵光一闪,而且这样着急的心态,并不适合一次寻道之旅。
真正的寻道之旅,应该是没有目的的,随遇而安的,闲情逸致的,拿出十几,几十年时间走遍这个世界的山山水水,而不是为了寻找而寻找!
所以,娄小乙觉的如果自己真的有机缘,那就一定还在戈壁,也只能在这里。
他开始继续在戈壁沙漠中游荡,漫无目的,有时就找个有感觉的地方修行几天,然后继续游荡;或者和看不顺眼的修士在戈壁上过过手,却没再杀人,食气低级阶段的修士对他来说也没有挑战。
他也碰上过好几次的沙暴,其中一次还是几十年一遇的大沙暴,这让娄小乙非常的兴奋,可劲的折腾,在特大沙暴中奔跑,修练,感悟,大喊大叫……
诸般手段都用上了,甚至有附近的修士还以为这人修行把脑子給修抽了,他也无所谓,继续我行我素,只不过结果让人尴尬,折腾来折腾去,除了灌一嘴的黄沙,也没折腾出个花来!
丹田中的灵机气团依然故我,纹丝不动,一点变化前的燥动也没有,任他这个主人如何使力,如何诱导,如何暗示,它就是不予理睬!
死水微澜!
当你感觉需要时间时,时间却是过的飞快;当你无所事事时,时间却慢如蜗牛,这就是时间的选择性,在不同的心情下,时间的流速似乎不一样?
转眼一年过去,娄小乙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土崖窟刻,他只剩三个月了!
在他的计划中,登飞舟离开这个低等修真世界并不是目的,而是不得已的逃难!
因为在这之前,他需要做一件事,为母亲和彩姨讨回公道!
如果能筑基成功,哪怕因为殺君而不容于这个修真世界,他也有机会登舟离去,这是最圆满的结果!
如果不能筑基,他仍然会去做,他已经等了七年,他可不想等到人家寿终正寝然后徒呼奈何!
只不过这样做的成功性没有把握,而且一旦做了,又离不开这个修真世界,恐怕就会被当作破坏修者和凡人之间的典型案例而被人缉拿,那将是整个修行界对他的追捕,
他必死无疑!
也没什么,下去和母亲和彩姨做伴就好,他不在乎!
生命的得失,从来就不是他首先考虑的事,这个毛病也不知道是从谁那里落下的?
盘坐土崖上,他不想再奔波!三个月的时间,能奔波到哪里?还不如早些去往照夜城,摸清皇帝的作息规律,活动安排来得实在呢!
坐在这里,回顾短暂的一生,得失各半,
得,踏入了修行,展开了一个新的天地!
失,亲人离去,孑然一身,从此,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
他只是一个在宇宙中孤独飘流了不知多少年的孤魂,时间长的他都无法计数!所以他在习惯孤独的同时,也格外的渴望关怀!
母亲和彩姨給了他这些,让他的这十年过的不再孤独,让他冰冷的心重新感受到了温暖的活力!
但他注定了孤独,之前在宇宙中游荡,之后也将是一个人的旅行,不管是在人世间,还是重回宇宙孤魂的状态,这其中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只有这十年是最快乐的!如果一切顺利,一切安好,其实也可能不止十年!
有人夺走了他快乐的时间!也许是数年,也许一年,但哪怕就只几天,他也不能容忍!
之前不做,是因为有母亲在,他不可能背着母亲去满世界逃亡!
但现在,已没有了无视的理由,不把这件事做好,别说修行,就是生活都无法正常!
他就是个气性这么大的人!
不想改变!
还有什么其他办法么?好像没有!
关于如何感应筑基,这是一个困扰了修行界无数年的难题,从自有修行开始就是这样!
古法修行不用说,能筑得道基的都是有大气运的人;然后就有了筑基丹,但哪怕吞下筑基丹也不是就一定会丹云化雨的,大部分修士其实也就跟吞了颗足够大补的普通丹药一样,没有产生质的变化。
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以什么方式筑基!
这东西,没法安排个确定的时间表。
再次把脑海中可能的情况想了一遍,没方法!
再次把所有纳戒中的物事查看了一遍,没……不对,还有一颗泡脚剩下的筑基丹!
娄小乙就笑,母亲,如果我拿泡脚丹来尝试,您在天堂会保佑我么?就像每一次儿子闯祸你都会做的那样?
他当然知道这不过是个玩笑,但当你山穷水尽时,玩笑似乎也就有了价值!
那丹,被泡在洗脚水中近月,其间娄小乙还不停的用灵机来激发药力,药效还剩多少?二成?一成?这恐怕都是多的,真正的可能只有一个,完完全全的废丹!
关键是这东西根本就不是能分开论几成来使用的,它的效果是在于整体,哪怕缺失一成,放在坊铺中那也是颗废丹,价值大减,也就只剩下个成本的价值。
娄小乙并不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他不过是在以这种方式缅怀故去的亲人!
母亲的泡脚丹,留着做甚?吃了吧!以为永恒!
此时,月明星稀,戈壁上少有的一片宁静,微风不展;远远的看去,大大小小的沙包沙丘,仿佛一头头沉睡的巨兽,在昏暗中蛰伏!
娄小乙盘坐聚灵阵中,端坐身形,双手平起,捧住那颗泡脚丹,向明月敬意,口中调侃,
“饮胜!” hf();
第140章 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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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脖张口,一吞而下,心中却没有任何期待!
就像吃了个柿饼,软软的,就是不够甜!
如预期的一般,没有任何异常发生,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失落,平静无波。
他在反思自己的一生,错过今晚,明天等他踏上朝往照夜的旅程时,他将再也没有现在这么平静的心情!
前世?好像很重要,但他都已忘记了!他甚至都记不起自己从什么时候才开始忘记的,仿佛一直就存在于一个不断忘记的过程中,
他还能记得那个世界,高楼大厦,飞机大炮,世界格局,国家走向,可他就是找不准自己在其中的定位?是公职?是军人?是朝九晚五的打工一族?反正很失败……除此之外,他不记得自己的什么,仿佛自己在那个世界就是空气般的存在,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宇宙?那没什么好回忆的,亘古不变,寂静永远,万年是一刹,一刹就是万年!
这个世界?这是他唯一能回忆的!十数年的点点滴滴,让他重新变成了一个人,有人的酸甜苦辣,悲喜离合!
然后,在这种回忆的感怀中,他感觉到丹田处灵机云团掉落了第一滴雨滴,也许是泪滴!
有多少万年没有流泪了?
娄小乙放纵心怀,泪水淆然而下!
与此映合的,是丹田中越来越密集的泪水!丝丝如线,逐渐瓢泼而下!
母亲,是你在帮我么?
丹田中的大雨一下起来就没个消停,云层在渐渐的变薄,丹田里由水泊变成了一汪泉眼……
娄小乙对此不加任何的限制,也不去干涉这个气化液的过程,因为筑道基,就是天成,看着就好,感受就好,喜悦就好!
谢天谢地,这场雨没有下成太阳雨,一半是云层,一半是水面,一刻钟后,气态云团尽去,丹田上空再无一丝雨云,而丹田下,一汪泛着灵光的泉眼正活泼流动,充满了无穷的生机。
筑基还没有完!虽然最关键的时刻已过,但还有很重要的收尾!
那就是存在于身体经络里面的灵力还是气态灵力,需要运功冲行起来,彻底把它们改换成液态的灵力!
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因为伴随经脉灵力的转换,也是一个身体重新构造的过程,主体在经脉,也牵涉到内腑,血液,骨骼,肌肉,皮膜……
娄小乙当机立断,把身上所有的灵石,还有数百枚灵石丢向身侧的聚灵阵,也不管这种铺张浪费会很没效率,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短时间内高强度灵机的补充!
没时间浪费!丹田道基成型后化解成液的时间窗口很短,现在不运功淬体,以后就再无机会,会成为另一种半成品的筑基修士,
有筑基之能,却无筑基之体,是为废基!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出自道门正宗的玉清中平上谕显示出了三清至高无上的功法能力,能做到最大限度的改造身体,又不至于让修士在这个过程中因为疼痛而无法支撑,失去意识!
娄小乙怎么会被区区疼痛所阻拦,母爱給了他一个机会,就像她在娘胎中給了他的生命!
功法越转越快,身体各个经络的气态灵力在运转到丹田时被瞬间凝聚成液态灵力,再重新填补回各条经络中!
内腑在蠕动,骨骼在加密,血液在更新,肌肉在拉伸,皮膜在紧致……正常人不管你再是强健,也顶不住这样巨大的改变,除非像娄小乙这样数年如一日的在小道体上狠下苦功的人!
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今日的得到,修行,从来也不是件仅靠灵光一闪就能解决的事!
丹田化液他只用了一刻,而行功换体却足足用了一个时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级有些莽撞,在没有长辈同门看护下冒然行事,只要有个心怀叵测的修士通过,就能让他十数年功夫尽付流水!
身体上没有黑泥析出,这么说的人就一定没有筑过基!这是道基啊,又不是几年没洗澡!得多没有想象力才能想到从身体内搓出黑泥来?
就只是呼吸吞吐之间,一口口的秽气喷出,越喷越快,越喷越浓!经久不散!
等身体完全焕然一新,娄小乙赫然发现,他盘坐的身体已经不再是坐实地面,而是虚浮半尺,不着于地!
他能飞了!
不过却只能是短暂的飞行,因为这需要功法秘术,需要技巧,需要法器,而他现在,却什么都没有,没有进入筑基后的一切!
本来这会在进入某个隐世门派后得到,食气修士找大腿和筑基修士寻后台是两个概念,前者断无可能,后者水到渠成,没有哪个门派势力会嫌自己的筑基修士多!
但他,未必有这个时间!
当身体改造结束,娄小乙挺身而起,心境豁然开朗,忽然想到,现在按照程序,应该啸一声吧?
那就啸!
一声长啸,在戈壁的夜色中传出很远,接着就是远近的沙狼回啸呼应,此起彼伏,蔚为壮观!
娄小乙哈哈大笑,接下来该做诗了!这是脑海之根深蒂固的一种感觉,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何处,受何人所影响……
正是:
慈母把镜照丹田,五脏祥云彻上天;
之前沉默时无语,只是胸中欠汞铅!
……汞铅,道家所谓之道家基石,现在,他不欠了!
未成基前,他是打算天一明就踏上照夜之途的,但现在情况有所改变,如果仔细打算,也未必就会把性命丢在那里,所以可以巩固一段时间,他现在感应筑基之体,速度也非之前能比,原来以为的一年行程现在可用不了那么久!
但这一运功巩固,问题就来了,对食气期修士来说已经显得很稀薄的天地灵机,对现在丹田液态的他来说,更是少的若有若无!
于是干脆舍弃了聚灵阵,直接使用那数百枚半灵状态灵石,总算是还能感觉到点充实感,这也让他意识到,散修的状态已经不足以维持他的修行,在资源上根本就无以为继,即使有无穷无尽的红线虫资源也不行。
就只有两条路,拜入宗门,或者去到新的修真世界! hf();
第141章 再回照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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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若还在,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但现在亲人已去,又要照夜一行,这个修行世界已不再适合他,便只有远走高飞一途!
他没有筑基的功法,一本也没有,因时间紧迫,也不可能去买功法修练成了再去了结自己的心愿,因为梁国王顶山之约距离现在已不足两年!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固他最擅长拿手的!
他现在什么最拿手?不是朝思暮想的术法,而是近身的挥剑和那一套控物之能!所以,他也只能在这方面下些功夫,真遇到了筑基修士玩远程术法肯定不灵,那就争取比近战!
这就是不对称战斗的实质,也是他能想到的,暂时最贴合自身的战斗方向。
两个多月后,所有的灵石消耗一空!他的境界也彻底的巩固了下来,最重要的是,在两个多月的练习中,他已彻底熟悉了现在这具身体,不至于出手没有分寸,心劲无法匹配。
修士才一上境,其实战斗力的增长是有限的,限制他们的最大因素就是不熟悉自己的潜力所在,
同样是一丈,之前要用多少力量迈过,现在又需要多少,完全不一样;一拳出去,如何控制好力量的分配,这些都是大问题,
他在这两个多月中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能把实力充分的发挥出来,就达到了目的。
曲指算来,从现在开始,到王顶山之约还有整整一年,十二个月,该出发了!
娄小乙趁着夜色,偷偷的摸入娄府,这里现在除了几个看门打更的,再无其他人,缺了生气,显的死气沉沉。
他在库房中寻摸了点旧物,也不露痕迹,就这么离开,在他想来,这恐怕是他有生之年最后一次回来这里。
以后,就再难故地重游!
………………
照夜城,自新君登基以来,已是越发的繁华,歌舞升平,一副盛世天朝的景象。
清晨的善政坊姚氏府邸,仍然是高墙肃穆,透着威严庄重。但这只是对普通老百姓而言,真正明白朝堂大事的,都知道姚府早已风光不在!
自四皇子登基之日奋威将军死里逃生后,虽然明面上也没受到什么惩罚,但圣眷已失,过的是一日不如一日,皇帝只是念及登基之日的亲口承诺,所以不好为难姚府,但只要这代奋威将军一死,剩下的事可就不好说的很了!
传承将军名号?想都不要想!能不抄家灭族,落个平民的退路已经很不容易;在照夜的朝堂,上去容易下来难,哪个在位的屁-股后面没有一堆的破事在那里埋着?你身居高位就能压住,等你跌下来,便皇帝不整你,也有的是人揣摩上意下黑手的!
自古以来,概莫如此!
但让人无语的是,在平均寿命不过六十的这个世界,早已过了六十的姚府奋威将军姚老二,却就是撑着不死,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他不死,姚府就倒不了,让人无语!
不过新皇才不过四十不惑,姚老二是熬不过的,挣扎也没用,这是大家的共识!
今日是大朝会的日子,所以天刚朦朦亮,姚二老爷就在下人们的帮助下开始穿戴朝服,他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态都不太好,但就是撑着不倒,朝堂上的人早已习以为常。
奋威将军是个闲职,没有具体的职司,所以平时的小朝会都不用他去,但一月一次的大朝会是每个勋贵都会参加的,尤其对姚二老爷来说就是个宣示我还活着的重要场合,那是爬也要爬去的!
整个姚府的安危都担在他的身上,自从妹子走后,打了一辈子嘴仗的两人天人永隔,姚二老爷衰老的越发厉害,他在年轻时熬死了老大,这几年又先后熬死了老三和妹子,在这一辈就只剩下他自己,
在他的眼中已经看不到有多少的生机,仿佛一具行走的行尸走肉!但就算是行尸走肉,他仍然会坚持走下去!
不能让别人看舒服了!
坐着轿子,一路晃出姚府,放在数年前,他都是骑马来宣示自己身体健康的,现在是真不成了,
清晨的照夜城非常安静,因为这是一座出了名的不夜城,才有照夜之称,人们在一夜放纵后大都在家里安然美梦,除了那些为生计压迫的底层百姓,
但清晨上朝的官员们永远是照夜城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从城市的各个方向朝皇城汇聚,尤其以从善政坊出发的居多。
没人交谈,也没人招呼,都在轿中抓紧时间打个回笼盹,大朝会可不仅是个脑力活,也是个体力活呢!
越过涌金门,就算是真正进入了皇城的范围,禁卫遍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官员也会在此下轿,接下来的路他们得腿进去,不分老幼,身体强弱,只有位极人臣的少数几个最得皇帝看重的老臣,才有公公们抬软轿抬进去,不过这样的殊荣姚二老爷这辈子是别想了。
和别人不同,姚二老爷觉少,一直就在观看皇城的风景,不是他对此有什么感怀,而是自知看一眼少一眼,每一次的入朝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所以格外的用心!
在他的认真下,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远远的一个轿子落下,一名打着哈欠的中年官员从轿上迈步而下,落地跺了跺脚,揉了揉眼,再从轿后转出时,却变成了一前一后两名官员,走在后面的那个明显不是之前下轿的那个,好像更年轻些,看背影也有些熟悉,
但是,他却没有进一步求证的机会,他既不认识之前下轿的中年官员,腿脚不灵活也追不上后面那个仿佛从土里冒出来的官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消失在人群中,大朝会的官员数百,权势旁落的他又哪有机会结识这些新朝新贵?
姚二老爷也没真正放在心上,他早就不是那个孔武有力,事君虔诚的将军了,也没那么强烈的责任心,要进金銮宝殿还要过好几道槛呢,有宫中禁卫把守,还是当年最神秘的对付修行人的衙门改制的高手,又哪有心怀叵测的人能混的进来?
强忍着体力不支,一步步的向金銮宝殿挪,也没人来扶他,都怕沾包。没事的话怕皇帝怪罪,有事的话自己也说不清楚…… hf();
第142章 擒【来个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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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挨了半个时辰,总算是挨进了金銮宝殿,站在自己熟悉的位置上,心中悲哀,他有些犯愁自己怎么回去?
最近些日子,身体愈发的不堪了!
殿中光线昏暗,要等皇帝上朝之前才会点亮所有的明灯,所以对面站着的是谁,身边站着的是谁,他也不关心,就像别人也不关心他一样。
他在这里,就是个符号!但就算是符号,也得站出来晒晒不是?
官员们基本到齐,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辰末巳初,有侍者点亮了殿中上百座明灯,金銮殿才展现出了它应有的气势,
众人鸦雀无声,个个低头垂目,在照夜国没有太繁复的礼仪,不至于三跪九叩,但起码的规矩是要懂的,
有侍卫开道,有公公掌物,一群人浩浩荡荡从金銮殿后接近,然后一排十数名宫庭侍卫站在阶下,皇帝在两名举扇太监的照拂下登上了宝座,
虽然金銮宝殿里有数百人,但秩序井然,护卫也格外的严密,龙座下除有十数名宫庭侍卫高手外,在大臣们的身后,每一个殿柱下,都站有数名金殿将军,也有百数人之多,当然,这里的所谓将军,就是一个尊称,其实就是武士,称将军听的好听。
这是殿内的,殿外还有无数,各领其责,只要殿内有什么动静,一声令下,便能蜂拥而至!
太监端着个书卷在那里照本宣科,无非就是山河晏清,百姓富足,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之类的场面话,垃圾话,年纪大些的官员都听了几十年,
没人会在这时插嘴或移动,等这段场面话说完,进入庭辩的环节,就会轻松许多,
姚二老爷就是在殿之中听这番听的次数最多的那一个,属于最忠实的走狗,也是最没用的走狗,
眼观鼻,鼻观心,低眉垂目就是姚二老爷现在的状态,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不敢说耳听八方,但大殿中差不多的动静也逃不过他的留意,这是在场每个官员的基本功。
就忽然感觉有人在走动,有身形划过他的面前,再有惊讶之声,金殿将军的低声喝斥……姚二老爷猛然抬头,只见一个身影直扑龙座而去,看那背影,却正是之前在涌金门看到的那个奇怪的背影,一身五品从事的朝服,在数百名临朝官员中就属于最低的层次。
身影速度很快,龙座前宫庭侍卫的反应也不慢,一声震裂金殿的警钟荡然长鸣,数名侍卫迎面上扑,而其他的侍卫则架起皇帝往后急退,意图离开这个危险的所在。
顷刻之间,金殿上乱做一团,有惊叫躲避的,有惶恐不知所措的,有仗义执言开嘴炮轰击不轨者的,也有把荣华富贵赌于一身往上扑的投机者,当然,还有后面推推搡搡往龙椅处冲的金殿将军们,
姚二老爷精神一振,这可是个表忠心的大好机会,于是踏前一步,厉声喝道:
“奋威将军在此,谁敢犯君放肆?拿我刀来……”
下一刻,已被人撞翻于地!
金殿将军们和官员们撞在了一处,人仰马翻,翻的都是脑力劳动者,值此危机时刻,金殿将军们可不会去管这些人可能的年老体衰……
但这些都是外围,以那个刺客的速度,金殿将军们就根本来不及!
有五名宫庭侍卫向刺客迎面冲顶,那是个年轻的官员,至少,是穿着官员服装的刺客;他们手中只有短刃,在皇帝跟前当差,也不可能扛着一把青龙偃月刀,
这些人,兵刃功夫还在其次,但一身的跤扑手段十分的了得,因为在宫庭护卫中,杀死对方并不是最重要的,双方舞着兵器飞檐走壁的打来斗去这根本不符合宫庭侍卫的原则!
对他们来说,原则就是第一时间锁住刺客,身怀软甲,短刃也是格挡之用,只要被他们一近身,立刻会被跤住,搬脚锁头,拧臂压身,哪怕自己为此受伤也在所不惜!
前二后三,对他们来说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又能明确判断对方的前进方向,锁拿住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但是,他们的所有应对策略都是建立在对方是凡人武者的前提下,如果对方是修士,那就要大打折扣,如果对方是筑得道基的真正修行人,那他们的一切行为就没有意义……
就像现在,哪怕他们已经伸手够到了这个刺客,也被毫无悬念的崩了出去,没有回手的能力,
刺客,穿着一身五品从事的官袍,但这身官袍并没有影响他的行动力,在崩开迎上来的五名宫庭侍卫后,再一抢步,已经来到了皇帝一行人的身后,
还剩六,七个侍卫,除了两个架着皇帝飞奔,其他的都尽忠职守的回身扑来,这一次,兵刃齐出,毫不留情,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只要能耽误片刻时间,皇帝逃出金銮殿外,外面大批的禁军围上来,成百上千,这修行人便再是厉害,也能阻他一阻,而且,国师也会在最快的时间赶来!
但他们的努力却没有任何成效,那年轻官员打扮的刺客都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只是往前撞,无视加于身体上的兵刃,这些锋锐的利器在碰触到他的身体时也仿佛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气墙,
一把薅住皇帝的脖颈,挥手把两个近旁挣扎的侍卫弹飞,那刺客回头冷冷一笑,
“再妄自出手,我就拿你们最尊贵的皇帝来挡箭!”
时至此刻,大势已去,没人敢在一旁动刀动枪,就怕误伤了皇帝!
那刺客也不下手伤害,而是提着皇帝往外走,大群的侍卫武士围成一个大圈,紧紧包围着他,随着一起往外挪动!
金銮宝殿外,是宽阔的广场,厚重的玉石铺就,却没有一颗树!这是所有皇宫的标配,就是怕有刺客借此隐藏,但在夏季烈日下,却有一个很大的缺点,暴热难耐!
刺客把皇帝提到广场中央立定,一伸手,掰断了皇帝的一根手指,喝道:
“让他们都退后!” hf();
第143章 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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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痛之下,皇帝没有其他的选择,知道这是个修行人,只有修行人才能对付!自己这些平凡兵将奈何不得他,为了拖延时间,不使其暴怒下手,只好命令侍卫武士们退后,直到距离皇帝数十丈开外才停下,仍然是围成了一个大圈,却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
满朝文武也涌了出来,不过却被限制不允许进广场,只能聚在金銮殿外的围栏高台上,这也是为保护他们不至在混乱中受伤,不过在这个位置的视线倒是很好,广场上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前!
姚二老爷也挤在人群中,方才那跤把他摔的不轻,现在骨头都隐隐作痛!远远看过去,那刺客正缓缓的脱去五品从事官服,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他里面竟然还穿着一件官服!
姚二老爷浑身发抖,虽然他有些老眼昏花,位置也不对,看不清那刺客的面貌,但那熟悉的身形,以及同样熟悉的官服,却让他心烦意乱,夏季烈日下,却平白升起一股冷意,从里到外,让他无法呼吸!
里面的那件官袍,是照夜国位极人臣的司马官袍!虽然有些陈旧,色泽不再鲜艳,但款式绣兽,却明白无误的告诉了大家一个答案!
这是前朝司马的朝服!
……娄小乙彬彬有礼,“我姓娄!今日来此,是和陛下有一笔旧账要算!我不多说,你也明白!一个时辰,就在这里,活下去是你命大,活不下去是你咎由自取!不过份吧!”
伸手一按,天德帝便直挺挺的跪在了夏日阳光暴晒下滚烫的玉质条石上,不能挣扎一步!
他的话音虽不大,却字字清晰,传至广场和金銮殿上所有上千人的耳中!
一切都清楚了!八年前登基那段时间的旧事重提,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清楚,但口口相传,在场的每个人也都知道了这场恩怨的由来!
大家不禁叹息,都以为娄氏风光不再,却又谁知道娄氏后代会用这种方式来解决因果?当时的情景,其实有很多大臣是不太赞同皇帝的所作所为的,孤儿寡母的,您至于的么?
现在,报应来了,而且很明显,没有善罢甘休的可能!
很多人就把目光看向姚二老爷,老头就一摊手,
“你们觉得,我能劝住一个修行人么?哪怕他是我的亲外甥!”
他看的非常清楚,娄氏完了,姚氏也完了,不管结局如何,抄家灭门也是必定的,没有死里逃生的机会!
既然如此,又何必上去苦苦哀求,让人笑话?
对姚氏的结局他早有预感,早晚的事,不过以这种方式来完结,至少还能留下个名声,哪怕是殺君的名声!
也不错!
三道身影飞掠而来,正是这一代的国师和他的两个师兄弟,他们虽在国朝地位超然,但像大朝会这种无聊的聚会也是懒的参加的,白白浪费时间,所以,事情发生时他们并不在场!
现在赶来,原以为是个胆大包天的食气散修,使些手段就能拿下,但这一抵近现场一看,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娄小乙并未隐藏他筑基上修的气息,这让三个门派弟子立刻没了主意!
强来是不可能的,也就只能看看可不可以化解一下?
国师让两位师弟原地等待,自己独自上前,也是怕引起误会。
“这位上师!巨卢门下梓机,这里有礼了!”
他执礼甚恭,娄小乙也以上位回礼,尊的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巨卢门!
“上师,照夜境内,修行界和皇庭有过约定,互不干涉!上师今日所为,有违共约,真若出了人命,我怕就算是上师的身份也不好交待!
弟子以国师的身份承诺上师,如果放开天德帝,定会給上师以及家族一个完美的交待,这是修行界对上师的承诺,必不会食言!”
娄小乙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淡淡道:
“共约成立的前提,是互不侵犯!此人连续跪杀我义母生母,你觉得,为人子者,会因为什么约定而放弃因果么?”
梓机道人默然,这位筑基上师的一句话,就堵死了他的所有沟通,修士求长生,求大自在,当然要追求念头通达,因果了结,杀母之仇,没得选,放他也一样!
他现在的层次,阻止不了这位上师,如果回门派搬兵,没个数日不能来人,所以对天德帝,他实际上已经无能为力!
这不是他的过错,师门也不会要求他为了皇帝却去和一位筑基修士交恶,他巨卢门修为最高的修士也不过才是筑基后期罢了!
冒然出手,还可能引发门派之间的龌龊,为一个凡人皇帝,不值得!
于是干脆明了,“弟子会立刻回传门派,等待门派的指示,还请上师见谅!
不过此情此景,不知上师有何教我?”
娄小乙指点道:“我听说照夜国还有个二皇子?”
梓机道人就无语,这上师之意,今日是不能饶过天德帝的性命了!对他来说,不能救出天德帝,最起码要维持照夜国的平安过渡,这是他的职责。
于是自去安排,通知师门,通知二皇爷过来主持局势,这是他们修行人之间的默契,不会支持天德帝的皇子,不仅是因为太过年轻,也是因为如果留其子上位的话,凡间可能会有更大规模的报复行动,至于兄弟么,那就呵呵了……
阳光暴晒之下,热浪熏人,天德帝这才不到半个时辰,他已经是摇摇欲坠,但娄小乙却全无半点侧隐之心!
理论上,是娄司马开始的这种惩罚方式,但当时的情况是既有水还有伞还能半场休息,不是为了杀人而设,这和天德帝的做法有本质的区别!
娄小乙可不会去考虑这其中的复杂因果,便宜老子娄司马他没见过,可彩姨的死和母亲的伤逝却是实打实发生在他眼前的,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大臣们并不是都在等,他们中的一些聪明人也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赌!
赌这娄家子不会真的杀死皇帝,以重兵冲上,就看这修行人敢不敢大量杀伤凡人!
这是拿士卒的命来毁修士的未来,很有想象力!但大臣们对此意见并不统一,因为总有所谓保守一派,他们哪怕明知皇帝凶多吉少,但也不愿在历史上留下是自己出兵害死君主的名声。 hf();
第144章 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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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派争执不下,难分雌雄时,二皇爷赶到!相比天德帝的后代,显然他在朝堂中有更大的话语权,不是天德帝的后代无能,而是春秋鼎盛的天德帝现在怎么可能容忍儿子们涉足权力?结果没想到出了这么一出,反倒让自己的子孙在竞争中居于劣势!
二皇爷是个隐忍的,他一直在忍,把老大忍死了,又把老三忍废了,现在终于忍到老四出事,本来他都以为此生再无大位的可能,但天命飘渺,不到最后谁又说的清楚?
立刻制止了那群蠢蠢欲动的天德帝的死忠,不能派兵硬冲,这对他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成功的话他如何自处?失败的话又背负逼死兄弟的名声!
在稍微平息了大臣们的异动后,二皇爷单独走向了那个娄家逆子,当然,对他来说这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为母报仇,情有可原!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阁下也是忠臣之后,却为何做出这种天人共愤,令人发指的……”
二皇爷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娄小乙却干脆的打断了他,
“你的时间不多了!却还有心情在这里废话?
我对皇族无好感,也无恶意,只就事论事,不涉其他!
你这四弟与我有仇,半个时辰后必死!
你可以在这里坐等,也可以去做点什么,悉听尊便!”
二皇爷就有些尴尬,但他很快意识到现在可不是假撇清的时候,这是一次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交易!
“时间短了些!而且我的实力还力有未逮……”
娄小乙冷笑,“您忍了几十年,现在告诉我力有未逮?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帮不了你,不过我看那国师梓机还为人不错……
便只半个时辰!这是我的回报,绝不会多出一分!”
二皇爷一咬牙,低声道,“还望上师遵守言诺,我若成功,无论是娄府还是姚府,都会有个好的结果,必不食言!”
两人三两句就决定了照夜国的未来,眼看二皇爷匆匆离开,娄小乙面无表情,但跪在地上的天德帝却目流血泪,也不知是在悔,还是在恨……
要说二皇爷现在就能控制大局,有些言过其实;天德帝八年经营,不说铜墙铁壁,也是根基甚稳;但二皇爷却有狠招,当朝司空明面上是天德帝的人,实际上却是他是私党,只要让他牵头聚集那些皇子,皇子们必然云集对抗他这位大伯,到时只需一网打尽,全部软禁,没了其他的皇室血脉,再慢慢泡制那些天德帝旧臣就要容易得多!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但值得一试,他现在已经年过五旬,此时不搏,再去哪里等这样的机会去?
……娄小乙站在那里,不动如山!
他知道那些兵将侍卫有多想冲过来把他碎尸万段,暗地里有多少弓箭在指着他,甚至还有修士隐藏其中,有那些所谓的神秘衙门的高手,但那又怎么样?
天德帝今天活不了!
简单的事,就简单的办!
没到一个时辰,因为恐惧,愤怒,耻辱,炎热,酷暑,因为跪倒而造成的全身血液经脉不畅,天德帝就已经撒手西去,但娄小乙仍然又多等了一刻,直到一个时辰期满!
看了眼围观的人群,他丝毫没有修士对凡人下手的愧疚,一展身形,向着一个方向冲去,
意识到天德帝可能已遭不测,而且他已离开了天德帝的身边,于是大家一涌而上,而面对他的那面军阵则万箭齐出,刀枪相向,
娄小乙一声轻啸,身子拔地而起,冉冉上升,完全违背了正常的物理规律,突破了大地的束缚,箭支在脚下划过,他仿佛踏着箭雨,就这么一掠百数丈才缓缓落下,再一点地,有如大鹏一样的向外飞去,
嗯,是幼鹏,还飞不长,需要时不常的垫垫脚!
皇城内已是乱成一团,但这已经不关他的事了,尘事已断,再无牵挂!
现在,是该他逃命的时候了!
他很幸运,照夜城中没有筑基修士存在,或者也有,但是人家不愿意参与,能有什么好处?为了一个凡人,哪怕是皇帝,却去和一名筑基修士作对,不说输赢,本身就没有意义!
照夜城早已封城,和八年前一样,这将又是一场血腥的洗礼,其实对皇朝来说也很正常,不过是又一次城头变幻大王旗罢了。
娄小乙飞出城墙,朝梁国的方向一路疾奔,路径早已规划好,也不需要耍什么花招,以他现在的情况,就是跑直线最妥当,在照夜国修行界反应过来之前!
他估计自己还能有几天清闲的时间,再往后会不会有追兵,完全就看那些修行高人的意见能否达成一致。
他没有飞行赶路,因为他这不叫飞,叫滑……在凡俗世间就显的很可笑,就像一只鸡,也能扑腾一段距离,但却不是真正的飞……
所以他就用最原始的风卷遁甲,因为这东西速度也不慢,关键是节省灵力,在他现在身无灵石的情况下,如何补充灵机就是个大问题,不敢肆意使用,还得提防如果遇到阻截后的战斗。
一个月后,肥水之南,娄小乙正在暗自琢磨自己是找条船呢?还是滑过去?
肥水宽约百五十丈,正好就在他的极限上,如果一个掌握不好,或者风向有变,就有可能在最后栽进水里,虽然淹不死他,却太过丢人!
他来到的这个位置,不是渡口,少见船只,无论上溯下走都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所以他还是觉得滑过去,但得找个相对比较窄的地方,最好能是个高地起跳……
往上游走了几里地,终于找到了这么一个地方,河宽百三十丈,关键这边还有的土坡,于是奔跑起速,准备在土坡末端一弹而起,但在临跳之前,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一阵风,逆风!这对滑翔来说的影响实在太大,所以就只能等风小些,就在这时,头顶上传来一阵笑声!
抬头一看,一名老者盘旋在天空中,脚下一件羽毛状法器,白眉寿须,仙风道骨,看他察觉,就笑着开口,
“你一见我,心中必定在想这人一副道貌岸然,慈眉善目之下,必定包含着某种歹心,不可信任!
我不怪你,因为每个逃难的人都会这么想!如果长的凶恶,你更会认为这人都恶出相了,一定是追杀之人!
我乃空灵派长老渡鸥子,在巨卢门中做客,闻听你的事迹,因为擅长飞行,就讨了这个差使,如果小友不急,可否听我一言?” hf();
第145章 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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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仍然没有放下戒备,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会飞,他只能短暂的滑,这在机动灵活上就完全不能比;如果再加上术法,那他根本就是处于一个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境地。
所以,不客气也得客气!
“前辈请讲,晚辈洗耳恭听。”
渡鸥子一笑,主动落了下来,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就是一个散修中的幸运儿,不知有什么机缘筑成道基,结果现在什么都不会,连飞都飞不起来,估计术法也是了了,就是一个筑基白丁。
他的门派是很缺这样的年轻后起之秀的,但一切都得等王顶山之约以后,
“首先,小友你可能有个误区,以为我修行界与凡人定有约定,不得插手凡人皇权,若有违背,修行人共击之!
但这是有条件的,事实上,不过是针对食气修士而言,尤其是食气散修,他们性子太野,没有管束那必然是麻烦不断,所以在外传言此约的不可碰触!
但实际上,对真正的修行人来说,也就是对筑得道基的修士来说,这样的约定也没那么大的约束力!只要你有说的出口的原因,哪怕是贵为皇帝,杀也就杀了!
你和天德帝有杀母之恨,这是人伦大事,所以,情有可原!
我来找你,也不是为所谓的端正修行之风,只不过是好奇,另外也有其他的原因!”
娄小乙轻出一口气,其实在金銮殿上,那名叫梓机的道人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些什么,根本就没尝试阻止他,倒像是在走过场,当时他就觉得所谓的约定好像也不是那么神圣不可违背!
“前辈请讲!”娄小乙虽然已可基本确定,还是不可能完全放下戒备,毕竟,现在的他实在是太弱,弱的都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
渡鸥子也不以为意,他太明白散修的心情,就像他当年也是一样。
“你这是前往梁国王顶山准备参加十年一度的飞舟渡修吧?”
“是,前辈慧眼如炬,明察秋毫,小子的心思那是一猜即中!”
渡鸥子就笑,“有什么难猜的?觉得自己闯了大祸,不能见容于这个世界的修行界,所以就想着换一方天地,十个散修十个这么想,也不奇怪!”
娄小乙汗颜,他知道自己的行迹很难逃过他人的猜测,可是在速度上比不过别人,谈什么也是枉然!
渡鸥子就叹了口气,“虽然你并未获罪于修行界,但王顶山也是该去的!年轻人总要有理想,否则老了就会变成我这样,就是想去,人家也不愿意收,年纪太大,潜力耗尽,拉去也是消耗资源!”
往地上一盘,指指对面,娄小乙也不再犹豫,小心是对的,太过小心就失了年轻人的锐气。
从戒中掏出一物,是枚玉简,然后又掏出十枚中品灵石,
“这枚玉简,里面有筑基期最基本的飞行之术,不涉大道,不沾五行,只是最简单的飞行之法,你以后若有了自己的遁法方向,弃之既可,也无需不舍。”
娄小乙面露不解,他不知道这老头的意思,
渡鸥子就解释,“无事献殷勤,必包含祸心,这是金玉良言!
我今日赠你这些,只是想要你一个承诺,如果在王顶山没有被选中登上飞舟,你需来我空灵派看看,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安身修行之地!”
娄小乙总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定金,如果不能去往高等修真世界,那么就要首先考虑加入空灵门。
对此,他倒不是很反感,有目的就好,就能谈。
但他还有些问题,“前辈,不是每一个筑基都能登飞舟去往高等极修真世界?这其中有什么条件要求么?”
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寻问身在门派,相对见多识广的筑基前辈,机会很难得,换个环境换个人,人家未必愿意回答他的问题,现在既然想招揽他,就是个机会。
渡鸥子点点头,“你是散修出身,独自修行,所知有限,既然有缘,我就多说几句。
我们这个修真世界,你也知道,上境艰难,也不独你们散修,其实门派弟子也一样,否则我也不会巴巴的千里迢迢赶来給你送功法玉简灵石,实在是宗门筑基难出,需要新血继承。
究其根本,天地灵机稀薄,不仅让修士修行困难,也包括产出,灵物,灵植,灵脉,灵兽,统统处于一种很低的水平,就是整体资源的匮乏,决定了修行界的层次。”
娄小乙理解,“天养万物,天不給力,万灵挣扎……”
渡鸥子有些谈兴,其实也是憋了很久的自伤自艾,生在这个世界,不是他能选择的,
指了指天上,“每到晚间,你都会看到满夜空的星辰,之所以小,不过是距离我们遥远,其实它们也都是一个个的星体世界,大部分可能是荒芜的,不适合人居的,但也有少部分是人类可以生存的!
在这少部分人类可以生存的世界,又有极少部分拥有天地灵机,就像我们这个世界;在这其中,又有极少世界灵机充盈,我们就称之为中等修真世界,或者高等修真世界,至于划分的量级,你别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
娄小乙对此完全理解,因为他可是在宇宙中飘流了很长时间的游魂,虽然从未接近过某个星辰世界,但大的框架是有的,
“明白!能修行的星辰很少,越高等级的越少,但因为宇宙星辰无数,所以总量之下,这样的星辰也总是有的!”
渡鸥子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态,却不知这东西也是在宇宙中飘流过的,可比他这样从未出过这方世界的老修还要有经历的多。
“我们这个世界,放在整个宇宙中,就是修行世界的底层,底到甚至连名字也没有!最高层次的修士不过才到抱丹,也是寥寥无几。
但派飞舟来接引我们的地方,却是有名号的,是为朝光世界,听人说好像是中等修真星体,但实话实说,朝光世界到底在哪?距离多远?什么情况?我们都一无所知!
就只知道那里有希望,更进一步的希望,所以年轻人们总是去的义无反顾,却很少有回来的……” hf();
第146章 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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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娄小乙有些警惕,渡鸥子就笑,“你不用紧张!他们也不是人-贩子,不会拉了你们去做某些禁忌无人性的实验;只是筑基往上每一步都越发的艰难,艰难到很少有成长到能独立回来的……
我听说在咱们世界也有过大修回来,不过那都是历史传奇,谁也无法印证!
你要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等级的修行世界,最重要的财富就是人,有天资的人,他们才是修真世界的基石!
而你们,在这样低等级的修真世界都能筑基,那说明天份都是不错的,所以,你们有被看重的价值,这才是天外飞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搜罗人才的原因!”
这些道理并不难明白,但有些东西没有人指点的话,也总是像隔着一层,云里雾里的,看不透彻。
“朝光世界?很大么?像我这样的去了那里是不是就是垫底的存在?又得从头爬起?
前辈,朝光世界从咱们这里渡人,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吧?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修真世界来这里渡人?比如更高等级的修真世界?”
渡鸥子指了指他,“你是个明白人啊!当然,那里要比咱们这里层次高的多,所以夹着尾巴做人是必须的,至于你怎么夹,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咯!
朝光世界来咱们这里接人已经有上万年的历史,却没有其他世界来过这里,反正修真史上没有提起过!
之所以只有朝光世界来人,可能也是他们距离咱们这里最近,更远的,也未必知道这里,也说不定根本就看不上!
你这小家伙,是想一步到位,去那最高等级的修真世界吧?
嘿嘿,年轻人中十个倒有九个都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啊,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去朝光这样的中等修真世界你们也许还能勉强混混,真去了高等世界,我怕你们连渣都剩不下!
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
娄小乙讪笑,“您看,这好不容易熟悉了一个环境,就又要去其他的地方,这换来换去的,实在是让人伤感,最后搞的自己就像一个没有家的人……”
渡鸥子就摇头,“知足吧!你起码还有这样的机会,像老头子我,筑基太晚,连机会都没有!如果能一直上境,能长生,多换几个世界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人类的世界还能差到哪去?
咱们这个世界,万年来为朝光输送人才,一直都是百年一次,也不固定;所以很多人筑得道基后却等不来飞舟,郁郁而终;就算是等来了,年事已高,也不符合人家的条件,所以真的是要看命的!
但在千年前,这个节奏却突然改变,变成了十年一次,还非常的稳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有和飞舟朝光修士熟悉的套了几句话,好像是因为大劫将至,所以需要更多的人才储备,才能出现更多的高等修士,不过是真是假却是无人知道,人家也不会和你说这些,犯不上……”
娄小乙就无语,“那要这么说,还是留在咱们这里最安全?去了那里却是可能当了炮灰,死的不明不白?”
渡鸥子撇了他一眼,“你是怎么筑的道基?就这样畏首畏尾的心性?
我们修行之人就是要经历磨难,才能成得大器,躲在安全的地方能成什么气候?
再者说了,你躲在这里就是安全的么?朝光世界能来这里,就说明彼此之间并不遥远,对朝光来说是大难,到了咱们这里怕不得是劫难了,你躲的了么?”
娄小乙不服,“也说不定咱们太弱,劫难根本就看不上咱们呢?”
渡鸥子觉得自己有些看走眼了,这个小散修看着做事果决干脆,却没想到这么惜身,不过东西都送出去了,总不能再拿回来吧?
“飞舟渡人,第一关便是年纪,二十五岁以下就筑得道基的,必选!三十五岁筑得道基的,可选可不选!你今年几岁了?”
娄小乙回道:“我,我,我三十有一了!”
渡鸥子就笑,“你看,等王顶山飞舟降下,那时你就三十二岁,这几乎就是上限之下,所以我说你可能被选中,也可能不能,就是这个道理!”
娄小乙就问,“那还需要别的条件么?”
渡鸥子点头,“当然了,包括根骨,资质,悟性,等等很多的东西,不过标准是人家朝光人所定,咱们并不清楚其中的道道,到时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任人取舍了!”
娄小乙也叹了口气,“看来您这些东西也不白送,晚辈还是很有可能再和您相见的!”
……两人在半日盘桓后分手,娄小乙答应如果不能登上飞舟,将会第一时间拜会空灵门。
在他看来,空灵门目下的状况可能不太好,否则为什么得到消息的是巨卢门,来的却是空灵门的渡鸥子?
而且,这份见面礼着实有些寒酸,娄小乙在食气时的身家都靠红线虫致富,最富有时全身上下超过二百颗中阶灵石,而现在自己筑基了,身份大大的不同,这见面礼签字费才区区十枚中阶灵石?
不是他势力,看不起这点资源,别看这点资源很少,但放在他现在身无分灵的情况下就是大帮助,不能单以多寡来论!
就事论事,从这些细节就能隐隐看出空灵门的窘迫,对人才的求知若渴,也说明他们在人才断档中面临的紧迫形势。
都不容易,自己真去了这样的门派其实也蛮好,管束少,自由,比较符合他的性子,而且渡鸥子这人还不错,通过一人,也大概能看出一个门派的行事作风。
娄小乙喜欢这种平和的态度,因为他自己其实就是个不求上进的人,现在已经达到了延寿百载的目的,就有些不思进取,对前途无所谓的态度。
在他心里,对神仙之流是完全没有兴趣的,甚至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厌恶之感,人若真有长生,万年千年又有多少区别?他在宇宙中飘荡了无数年,其实也算是个长生之魂,但他真的一点也没感觉到活那么久的意义!
人生是苦,是累,是报,是罪!百年还嫌不够,还想千年万年,这不是有毛病么? hf();
第147章 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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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了手,娄小乙心情大好,纵身一跃……将将滑过肥水,
但问题是,他选择的这段河路,从对面看是草丛,但其实是芦苇荡,他这双脚是着着实实的陷在泥泞中,幸亏他有灵力在身,身体轻盈,不至于在其中动弹不得,但一裤腿的泥浆也是难看。
渡鸥子的飞行功法需要尽快上手,否则这样的旅行尴尬完全配不上他一个堂堂的筑基修士!
功法名为望云踪,顾名思义,是望而不是蹑,说明这飞的就比较低,望云,云彩在脑袋顶上,可想而知其低……
娄小乙一路走一路练,初时还不敢飞的太高,怕一口气倒腾不过来失了灵力运转再掉下来摔死;修行的人会摔死?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却真实存在。
前世精密如飞机都能摔下来,何况人乎?
总有意外,脑抽风脚抽筋胸气闷腹痉挛,曾经就有历史记载,有新晋筑基修士乍得飞行之术,兴奋莫名,结果飞去了高空,遇到冷空气切变,在高空缺氧,速冻,风切变的共同作用下从上千丈的高空跌落,就算是身体坚韧,也没能保住小命,是一个很典型的案例!
修行之身,能做到百病不侵,但既然是修行世界,自然界中也总是会出现奇特的变化,对新手而言,仍然充满了危险变数。
需要一点点的适应,让身体,经脉,法力形成本能,才能在出现危险时不经思考就能做到最快的反应。
一路之上,在飞飞停停中,娄小乙也在尽量适应对神识的应用,这是筑得道基后修士最根本的突破,因为从此之后,修士在除去眼识耳识鼻识等等之外,又拥有了一个对修士来说最重要的观察世界的窗口,这个窗口将伴随他们终生,不管未来走到哪个高度!
人类,从出生开始,一直到筑得道基,他们一直依赖的就是六识中的眼,鼻,耳,舌,身,这也是普通凡人接触这个世界获取信息的方式,他们早已经习惯了通过眼睛去看,通过耳朵去听,鼻子去闻,舌头辨味,身体感风,由此形成一套对这个世界的立体感官,
现在,他们拥有了一种崭新的方式,神识!
能做到更远,更隐蔽,无视障碍,甚至还能操控,能替代几乎所有的其他五识,这是一个飞跃!
但前提条件是,他们必须熟悉这种方式,而不是像个技能板,拥有了就自动能够使用,这需要一个长时间的熟悉过程,需要练!
哪怕你天天用它来观察他人的起居,也是一种锻炼的方式。
当娄小乙在复杂地形的快速飞掠中时,就需要把神识放到最大,因为眼睛給他的信息已经不足以保证他的飞行,就像前世的飞机在穿越峡谷时,你必须对整个地形有个通盘的了解,仅凭眼睛,当你看到对面有山再拐弯时,往往都已经晚了!
这些,都需要长期的锻炼,训练把神识中得到的信息映照在大脑皮层意识海中,在指导下一步的动作,随着越来越熟练,高空中空低空,复杂地形山谷森林楼宇甚至水下,随着修为的增长神识越来越强大,形成了一种本能,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熟练应用神识和其他五识互为补充,编织出独属于自己的认知网络,这才是一个真正成-熟的,有战斗能力的筑基修士。
修行,是一个复杂的体系,越往上越是如此;在食气期时他感觉还很简单,只需要顾及几个方面,但这一筑基,无数的问题涌来,让他手忙脚乱!
神识和其他五识如何平衡的问题,何轻何重,分寸如何掌握?
功法问题?这还八字没一撇,因为他虽然确定自己走法修方向,但法修方向也有无数的分支!需要通过门派的力量来解决,要么去潮白被随机分配,要么去空灵门。
如何锻炼精神的问题?既然神识在未来的修行中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那么,怎么最大程度的提高它?
身体的问题,因为小道体他才能在筑基时能扛住身体的巨大变化,那么,如果想要抱丹,又需要什么样的身体条件?
还有无数,术法的问题?遁术的问题?剑术还需不需要继续的问题?等等自己可能还意识不到的问题!
越修越麻烦了!娄小乙就很惆怅,他本来就是想做个快乐的米虫的,现在发现想做个稍微活的长些的米虫也不容易!
对了,还有个气运的问题!
在食气期时,意识海中的这片云团是浮运,但筑得道基后,这团浮运有了变化,当时的娄小乙还顾不上这个,但筑基之后在审视自身中,他却发现浮运随他境界的提高也变成了逐运,
浮,随运而动,不能自主;逐,已经有了追逐的本钱,不再是任人为所欲为。但这其中的差别到底表现在什么方面,还需要慢慢的摸索,自他踏入修行日起,在这方面一直就是散养的状态,他有直觉,随着现在境界的提高,这东西对他来说也将越来越重要。
从筑得道基开始,修士需要一个体系在背后支撑,很多东西不是单凭一个人的努力就能完成的,继续散修下去的结果,就只能是在某些方面存在残缺不足,并在修行的各个方面越来越明显的表现出来。
娄小乙总体来说是属于懒人范畴的,他不喜欢杀人夺宝,也不喜欢四处探秘挖掘,他不介意加入某个门派混混日子,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地陷进去有更胖的人垫着,除非真正惹到了他,他其实是个非常和善平静的人。
两个月后,娄小乙出了照夜国境,进入大越国境内,他没走通关要道,所以没有取得正常的入境文牒,但也无所谓了,他又不进城市,作为修士,最大的特点就是对凡间规则越来越漠视,跨山越河,要那些身份证明做甚?
还是修行人来得逍遥,一身实力就是证明!
修行人在凡世中应尽量避免惊世骇俗,这是个不成文的潜规则,但如果只是快速的奔跑,其实也惊不到哪里去;娄小乙选择用腿而不是骑马,最重要的就是他不需要去寻找官道,由此引来一大堆关于堪合文牒路引的麻烦,走直线总是比绕远要近些,尤其是他已经初步掌握了飞行,等闲的大河湖泊山包已经拦不住他。
这让他的前进速度大增,比计划中要节省更多的时间。 hf();
第148章 葱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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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用了两个多月穿越大越国,便是葱岭,这个世界最大的横断山脉,连绵近万里,横断一,二千里,把梁国和大部分国家隔绝开来,
越过葱岭就是梁国,也是他的目的地,目标近在咫尺。
在葱岭下的一个小镇,娄小乙目测了下远远的群山,平均数千丈的高度让他望山兴叹!
他飞不过去!
他的灵魂也在宇宙中飘荡了很多年,但作为灵魂体,他是感觉不到周围环境的变化的;而在人类宜居的世界,随高度变化,环境变化相当的大,千丈之上温度开始急剧下降,就更别说群山之间的风向切变,
飞直线,他得至少飞到三千丈以上才能摆脱山体的障碍,他做不到;如果只在千来丈高的位置绕山,他不觉得自己能最终绕出去!
这就是他找到这个小镇的原因,因为这里是葱岭一个很有名的始发地,许多商队都是从这里出发,前往梁国。
花了些银子,娄小乙顺利的找到了一支最近出发的商队,大部分都是大越国商人,也有少数梁国人,带的货物以绸缎茶叶瓷器为主,这在梁国都是很抢手的货物,不愁销路。
娄小乙在其中是少有的几个纯粹的客人,也是唯一的照夜人,这让大家都在猜测他是某个落难的公子,照夜的朝局风云变幻,有得意的也就有失落的,流离失所在所难免。
一个读书人打扮的公子哥,连个长随小厮都没有,就要独自翻越葱岭,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数日准备后,一支庞大的驴队启程,数百头山驴就是这支队伍的唯一核心!
戈壁沙漠有沙驼,平原草地有骏马,在葱岭,人们最倚重的牲口就是山驴;这东西吃苦耐劳,负重力强,坚忍不拔,能耐严寒,在山地中行走十分的稳定,擅长上下坡,就是专为山地而生的动物,它唯一的问题就是有些倔,不过有经验丰富的山民调理,也不是问题。
整条商路崎岖不平,有的地方有路,有的地方就根本没路,所以没有驴车之类的奢侈东西,所有人,向导山民,护卫,商人,旅行者,大家人屁一条山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走这条商路的,赚的是辛苦钱,几乎见不到老人,以青壮年为主,只有旅行者中有一家四口,两位老人,一名妇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
娄小乙分到了一头草驴,就是母-驴,事实上驴队中绝大多数都是草驴,除了领头的几头叫驴外;这是山驴的天性,如果都是叫驴,这一路下来也不用干别的,全得浪费在阻止它们咬架上。
草驴就要温顺的多,耐力也不差,所以驴队就以草驴为主,这也是葱岭附近的特色。
这是一头年轻的草驴,和其他驴子相比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额际有一处白色斑点,像一朵盛开的小白花,娄小乙就給它取了个名字,叫小白……
小白有一双文文静静的大眼睛,一看就是脾气温和的驴子,娄小乙很喜欢。
每个人都在准备,准备食物衣物,和戈壁沙漠不同,倒是不用准备太多清水,因为一路之上山泉水泊不断,等进了深山,常年白雪皑皑,那就更不需要了。
商人们每个人都有多则数十头,少则七,八头的驴子,携带货物的同时,这些生活用品自然也不在话下;旅行者就不同,自身骑乘的草驴有人坐于其上,就带不了太多东西,所以需要再跟几头,像那一家四口,三个大人一个孩子,骑乘有三头,又另雇了三头驴子装载物质。
商队头领也要求娄小乙多雇一头,被他拒绝了,他有纳戒,准备的比谁都充分,只是象征性的卷了个包袱放在小白身上;头领也没多劝,这么大的人了,利害关系说的清清楚楚,还这么任性那就是自找,真半道缺了用度,就只能花高价去买,在这里,照夜的公子哥可没谁会放在心上。
直线距离,越过葱岭不过千来里,但不可能像戈壁那样走直线,险峻处需要避开,所以一百里地走出三百里来也不新鲜,就是个上上下下不断重复的过程,
正常情况下,这段行程在月半之数,多多少少,全看老天爷是否开眼,危险同样存在,有山体滑坡,有雪崩,有野兽袭击,当然也一定有人祸;这就是为什么一定要在土著山民向导的引领下才能开辟商道的原因,他们和那些山匪存在千丝万缕,割舍不开的联系,一句话,商道是一路买过去的,而不是打过去的!
最初的十来天很顺利,地势不高,也称不上险峻,还有道路可寻,驴子们走的很欢,保持着一日百十来里的速度。
娄小乙看这头草驴很顺眼,十来日后,这头草驴看他也很顺眼,因为它感觉这次的主人很轻,轻到它都感觉不到多少负担,而且这次的主人在每晚的寻食后,都会給它加餐,一根胡萝卜,一块豆饼,都是它爱吃的东西……
山驴不用喂食,每日宿营后它们都会自己去找食物,青草,根茎,瓜果,什么都吃,这也是过葱岭为什么一定要倚靠它们的原因。
十数日后,山路变的崎岖陡峭,也完全没有了现成的道路,很多地方都要靠向导们实地勘查后才能行走,这是因为高山上恶劣的气候,山洪的冲刷,泥石的塌陷,
向导们有四,五个,都是很有经验的土著山民,还有十来个护卫,也全是山民中的勇武者,猎人组成,武人在这里不受欢迎,因为武艺在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山区的生存能力。
向导在前,护卫们穿插在整个队伍中,最后两个护卫兜底,几个旅行者被安排在队伍的后半部分,包括那一家四口,包括娄小乙,还包括一名官员模样的中年人和他的长随。
这个世界的治安状况到底怎么样,他其实并不太了解,哪怕在普城多年,他其实也未真正融入过底层人物的生活中去,娄府虽然势力不在,也能为他消解绝大部分的恶意;就更别提这里还不是照夜,而是大越,一个这方世界中以战乱著称,王朝更替频繁的国度。 hf();
第149章 群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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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像都不太担心,尤其是那一家四口,老的老小的小,唯一的正当年还是个披着面纱的女人。
那个孩子好像从来都不会哭!一直安静!安静到娄小乙都恨不得过去掀开襁褓,看看里面到底是装的什么?
他很少好奇心,知道这东西害人害已,但还是有些想不通,也许,孩子是个哑巴?
前面停了下来,听一个护卫说,是一头山熊袭击了驴队,拖走了一头草驴,连带着草驴背上的货物;山熊学名叫金刚熊,身躯高大,是葱岭食物链的顶级王者,站起来身高一丈,膀大腰圆,一身的厚皮,熊掌抡起来,非人力能抗,它一般不直接咬死猎物,而是咬住猎物的喉咙往后拖,猎物无法嘶叫,又抵不住它的蛮力,也是被一路拽走,消失在茫茫林海。
这是没办法的事,那个商人只能自认倒霉,没人会为了他的货物再去冒险猎熊,哪怕是勇悍的山民都不会这么做。
很快,重整后的队伍继续出发,像这种事每跑一次商路就总能遇见,好在金刚熊是种独居的动物,不抱团不扎堆,否则一支队伍被山熊们毁掉也不是多困难的事。
在经过出事地点时,草驴小白有些不安,大概是闻到了某种令它烦燥的味道;娄小乙也能闻到,出于他筑基修士远比普通人敏锐的六识,
摸了摸小白的脑袋,虽然不带灵机,也让草驴感觉很安心;山驴是种很聪明的动物,它们天生就有对安全的直觉,就像现在的小白,它觉得主人坐在它身边时就很安全,所以,哪怕是晚上睡觉,它也不会和驴群待在一起,而是会立在主人低矮的帐篷旁。
队伍继续前进,对向导和护卫来说,他们不能在单程上耽误太长的时间,因为他们还要在葱岭另一测再接一趟活赶回来,现在是冬季,正是跑商的还时机!
很多人都会认为像这种商路就应该避开严寒的冬季,而选择夏秋之季穿越,这是不对的,因为在葱岭,因为夏季融化积雪所造成的麻烦,要远远比严寒危险的多!而且在冬季,地面也总要坚硬的多,山驴不怕冷,就怕泥泞,那会让它们寸步难行!
山匪他们也遇到了两拨,都是拿钱打发,还有些物资,这些都是提前准备好的,羊毛出在羊身上,都来自于商人和旅行者昂贵的资费中,没有意外,这是葱岭古老的规矩,不会因为娄小乙在其中就会有任何的改变,然后在战斗中撞进某个山洞得到某个机缘。
想多了!
倒是人性,在遇到危险时显露无疑。
路途越来越艰难,高山缺氧考验着凡人们的身体素质,让娄小乙惊讶的是,几个旅行者都没有大碍,无论是那名官员作派的中年人,还是那两个老人,襁褓中的婴儿他都不去想了,能数十天如一日的不哭不闹,傻子都知道那襁褓里不定藏着什么呢。
但商队中的其他人都缄默不语,他又何苦去刨根问底?
山匪会出现在刚刚进入葱岭不远的距离,他们同样不会在葱岭深处扎根,他们也是人,也需要生活給养,能在葱岭深处生活的那不是山匪,那是山精!
一个月过去,最艰难的路程已经翻越,整体上,他们行进的路线开始越来越往下,商人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笑意出现在了人们的脸庞,总体来说,这是一次成功的商路,损失只有寥寥十数头山驴,有被金刚熊牵走的,也有摔下山涧的,对两百余头的商队来说,这样的损失真心不大。
在横跨一座冰川时,前面出现了一支长长的队伍,和他们一样,也是商队,但让娄小乙奇怪的是,他们这边的向导和护卫立刻紧张起来,连金刚熊都没能让他们如此紧张,土匪们也是视若等闲,但面对同样的商队却……
一名护卫打驴驰过,口中吆喝道:“都集中在一起,快,快!”
向导,护卫,还有商人以及他们的随行人员,行动非常迅速,飞快的往一起凑,娄小乙就很奇怪,于是冲护卫喊,
“这是干什么?要打架?我只是个旅客,这种事于我无关吧?”
那官员作派的中年人从他身旁经过,“与你无关?你在这个商队,就一切于你有关!没看到对面那是梁国的商队么?梁国和大越是世仇,虽然这不干商人的事,但每次在葱岭遇到,那也是要互相见个高低的,输了的自认倒霉,赢了的就多得一批货物……”
娄小乙就没心没肺的笑,“我没货物……”
那中年人就鄙视,“年轻人不要没轻没重的,你有银子,以为能置身事外?
你不和大家站在一起,等他们找上了你,大家也不会帮你!”
娄小乙最终还是没有和商队的人站在一起,不是他不愿意承担责任,而是实在无法拿捏他如果遭到攻击后怎么还手的问题。于他无关的事他不愿意插手,尤其是一群打着国家对立旗号,其实不过是想吞下对方货物的家伙。
葱岭庞大,沟壑山林密布,每个向导都有一条独属于自己的路线,所以在葱岭碰上的可能性很小,这次如果不是正巧双方都出现在一片冰川上,同样的相隔距离,换到山林中是根本不可能碰头的。
让娄小乙意外的是,还有人和他一样的选择了旁观,就是那一家四口,不过他们选择旁观似乎情有可原,两个老人一个妇女一个孩子,没道理参与进打打杀杀中。
双方都在有意识的接近,娄小乙实在是不能理解他们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你要么就干脆做山匪,不顾规矩的强抢,要么就老老实实地做生意,这样商中带匪,人数上也没有优势,谁又能保证一定会占便宜?
但山民的事,很难理解,一些祖先留下的恩怨在无数次冲突中慢慢的随着时间而放大,最终放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也许就是他们经商的方式,外人无法改变。
两群人撕打到了一处,娄小乙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双方都没有动用兵刃,只是徒手肉搏,但拳拳到肉,也是很卖力气,看来,大家都不傻,真出了人命,去往对方国度经商,还能有好?
很快的,大越一方渐渐支持不住,人数越来越少,直到参战的全都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来,对方仍然有二十几个站着的, hf();
第150章 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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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宁不清楚他们之间的规则,想着接下来就是分配自己这方商队的货物了吧?却没想到,那二十来个梁国人却把目光齐刷刷的放在他们几个瞧热闹的看客身上!
原来,山民彪悍质朴,相比起山那边的山民,他们更瞧不起没有勇气之人,这也就是那官员作派的家伙明明不能打,也要冲上去挥两下王-八拳然后自己假装受伤倒下的原因!
看着几个梁人不怀好意的接近,娄小乙就叹了口气,果然,看热闹是不对的,两面不讨好。
但还未等他开口,那一家四口中的女子却先他一步有了动作,她轻轻的拍了拍手中的襁褓,立刻,一声声婴儿的嗓音,却哭出了鬼哭狼嚎的感觉!
随即,襁褓中爬出了一条物事,大头小身子,有点蝾螈的样子,十分的诡异,
不管是梁人,还是大越人,站着的纷纷跪倒,躺着的也要翻过来趴伏于地,口称婴母!
边陲之地多怪异,娄小乙知道,这是碰到了葱岭土著的神教了。
女子也不说话,那蝾螈嚎了几嗓子又缩回了襁褓之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在葱灵范围,无论是大越一侧,还是梁国一侧,山民们都信-教,沃教。
沃教有圣婴,而负责饲养保护圣婴的就是婴母,在沃教中的地位超然,是不可轻侮的存在;这不仅仅是她们的地位,也是因为沃教的战斗力就表现在这些婴母和她们的圣婴上。
说白了,这就是个以饲养灵宠为擅长的修行门派,只不过她们饲养的灵宠很单一,就是灵蝾螈一种;而她们的道统却更偏向道法中的咒法一脉,再加上特殊的环境和受众下,独特的图腾文化,就有了沃教的成型,也是这个世界中一个生命力很悠久的道统,世人常以邪-教称之,其实不过是不了解她们的传统文化,接受不了她们更偏于祖先遗留下来的文化方式的原因,而不是这个教门做了多少恶,杀了多少人。
也不用婴母再多说什么,打架的双方再互相搀扶起来,搂肩把臂,互致问候,浑不觉的对方肋叉子就是方才自己給擂断的,
这就是葱岭山民的相处方式,葱岭两侧,他们既分属两个不同的国家,也同为沃教一个信仰之下,在融合中对立,在矛盾中生存,很难说是国家对他们的影响更大些,还是信仰是他们唯一生存的倚托,
这样的方式很难在世界上其他国度中存在,因为不具备葱岭山民这种野蛮和质朴共存的禀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又哪里有相同的文化,相同的性格?
这起码教会了娄小乙在未来的修行中怎么面对不同的理念,他还在成长中,看到的世界太小,眼光太局限,经历的也不多,虽然相比普通凡人来说他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但在修行人中,他是真正的螻蚁。
好在,他从来也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也不是个正义感爆棚的人,虽然他不记得自己的前世到底是谁,但前世的他給他留下的理念,仍然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
财货当然不会再分了,一场架,双方是什么也没得到,唯一的收获就是大批的伤者,皮肉伤是普遍现象,伤筋动骨的也大有人在,但葱岭山民的强悍在此时也表现的淋漓尽致,爬上驴子继续赶路,仿佛就是一场小的不能再小的纠纷,就是生命中的一部分。
商队继续赶路,因为旅客中有婴母随行,山民们的态度变的极其的恭敬,那不是外面世界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虚情假意,阿谀奉承,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尊敬。
有一名向导和六位护卫紧紧的卫护着他们,仿佛这一家四口才是驮队中最珍贵的物事;
同样作为旅人,娄小乙也享受到了这样的保护,但朴实的山民对婴母的敬是真心实意的,对他这样胆小如鼠,躲在女人身后的无能之辈的不屑也是毫不掩饰的。
他无所谓!
不是每一次的事件都需要站出来充英雄,装大赑,有时候看别人装赑也很有趣!
在他的感觉中,这个女人的修为境界应该在食气后期,和他有着本质的区别,但那头蝾螈有什么特殊之处他却一无所知,如果有争端,他会第一时间斩了那东西……
也不过是一种预案,基本不可能发生,这女子表现的很低调,这也是修行人的本质,不奇怪。
夜晚的宿营,一家四口也被安排在最中心的位置,当然,这地方就没娄小乙什么事了;第二天,他主动的和一家四口保持了距离,落到了队伍的最后,虽然他不想出风头,但也没兴趣天天去面对别人的白眼。
落到了最后,自然就和两名兜底的山民护卫搅合到了一起,有鉴于他在混战中旁观这样拙劣的表现,即使是不太喜欢动嘴的葱岭山民也忍不住语带讥讽,
“照夜人一直就是这么软弱么?照夜男人甚至都不敢加入一场明知不会有死亡的战斗!我真怀疑照夜国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是靠四处联姻么?”
娄小乙实在是不想和这些满脑子肌肉的山民矫情,可闲着也是闲着,事实上,这段旅程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点太闷了。
“首先,就历史而言,照夜比大越要长的多,你们嘲笑照夜,就像夏蝉嘲笑青鸟,要比较谁的生命力更茁壮?
一个整日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人,偏要跑到别人面前夸耀他的勇猛,就仿佛浑身的伤疤就代表了他的荣耀,不可笑么?
照夜是否强大,怎么生存,照夜的邻居很清楚,可惜,大越还没资格知道这些!
至于你们在冰川上的游戏,这些把戏照夜小孩子会玩,但长大了不会,谁小时候还不不懂事几天呢?”
斗嘴,山民又如何是照夜士子的对手,但他们死死咬住了一点,
“你一个有手有脚的年轻人,却全程在别人的保护下,就像个婴儿,甚至婴儿都比你要管用些!”
娄小乙就很认真,“请你们搞清楚一个事实,我是花了钱的!
整整五十两银子,放在大越国足够一家数口生活一,二年的银子,我又凭什么給你们?
不就是让你们出力么?如果不需要你们的保护,我花这银子干嘛?我家又不是开矿的?
这是交易?明白?
你们有力气,那就出力!别人有银子,那就出银子!各人各有擅长,当官的,读书的,经商的,打鱼的,捕猎的……你们卖的就是力气,现在却来怪我不能保护自己?
那你要是去买铁器,铁匠是不是可以说,爱买不买,不满意就自己打去?
还好意思说战斗,你们既然收了银子,就应该负担起责任,现在可好,毫无道理的就把客人置于完全没必要的危险之中,还怪客人不够勇敢?
我給你们五十两银子,就是为了跑来这里被人揍一顿的?” hf();
第151章 王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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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护卫动手的心思都有,但到底生性质朴,也知道道理,他们靠这个吃饭,有很悠久的历史,是做不来损害客人利益的事的。
但他们也从来没见过能把懦弱胆小说的这么正大光明,冠冕堂皇的。
又过了几天,小白一觉醒来,却失去了主人的踪迹,它不安的嚎叫引来了山民的注意,现场没有异常,没有金刚熊,狼群等野兽留下的痕迹,甚至连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帐篷,衣物,食物,就像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
众人还在奇怪,婴母第一次的开了口,
“不用找了,此人已走,也不用担心他的安全,在葱岭,还没有能威胁到他的存在。”
低等修行世界就是低等修行世界,在人世间难以培养出高阶修士,同样的,在山河湖泊一样也诞生不出厉害的山精水怪!
这终究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旅行,普通旅行就应该是普通旅行的样子,而不是一个小螻蚁的成神之路。
最后十来天的路程已经没有必要跟着商队磨时间,山峦开始变的低矮,当娄小乙起到中空,已经能看见远远的平原城市,那是梁国的土地。
他不紧不慢的行走在这片土地上,不再尝试他已初显熟练的飞行之术,他很清楚,十年一次的飞舟之约,正是近十年涌现出的筑基修士大批汇聚的时候,这个时间段的梁国,就是这方世界修行的中心,在这里卖弄他那些粗浅的功法,搞不好是会被人修理的。
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寻到王顶山。
他甚至都不用刻意的去寻路,因为头顶上总有划空而过的修士为他指引方向,他很奇怪自己那次在照夜奔赴照夜城的经历,同样是十年一次的凤凰山之约,他却一点也没察觉到天空中的异常,可想而知当时的他,迟钝到何等地步,上面筑基飞行,下面一只螻蚁在赶路,都没一个人会动念下来看一看。
也符合现实,老鹰在天空中飞过时,谁又会想起去看看下面的螻蚁在忙些什么呢?
一个月后,王顶山脚下,和凤凰山当初的情景一样,人潮涌动。
这里不是坊市,就是王顶山脚下一大片开阔的斜坡,和凤凰山有些相似,娄小乙能大概猜到选择这样的地形的意义,够开阔,视野好,能让所有人都能见识到这一盛况,这将有助于激起修士们努力修行的动力,最优秀者将被渡往上界,再好不过的噱头。
零星的交易已经开始,但还没有形成主流,因为修士们现在最关心的是哪些修士能被潮白看中,他们努力分析每个人的成长经历,实力,潜力,试图从中找到规律性的东西,以利后来者有个方向可以遵循。
当然,这主要指的是门派中的佼佼者,并不包括野生野长的散修,但这不影响什么,因为十年中能自己成长起来的散修非常有限,屈指可数,不存在普遍性。
到了这里,已经不需要在隐藏什么,也隐藏不了;有门派的斡旋其中,一些恩怨也被压下,来了这里,登上飞舟就是最大,其他的都不重要。
斜坡上是食气修士们的盛会,他们和门派前辈来了这里,就是要开阔眼界的,另外也互通有无,交朋结友,因为整个世界的修行资源有限,修真世界很不发达,所以也远到不了为此大动干戈的地步,就像凡世间的贫民窟,互相有什么好争的,大家都是穷光旦!
斜坡后的地形复杂了些,不过却是真正参加这次盛会的主角,他们之间同样没什么好竞争的,因为潮朝光来客从来也不会对接渡人数设置上限,有十个符合条件就渡十个,有百个就渡百个,历史上,最多一次是接渡了三十九位新晋筑基修士,而最少的一次是两个,由此可见潮白的态度,人家只看质量,没的人情可讲!
娄小乙在斜坡上晃了几天,没什么收获,没多少筑基修行之物甩卖,其实他也买不起,兜里只有十颗中阶灵石,在食气期时也许能买一些功法秘术,但到了筑基,这点灵石就不够看。
所以也转到斜坡后,加入本属于他的圈子,实话说,他有些不太自信,各方面的差距让他无法做到游刃有余。
这也是他第一次加入圈子,对一个散修来说,这个圈子并不十分的友好,恶意还谈不上,排斥就很明显,门派势力是主流,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娄小乙没什么不愤的,你一个自学成才的,连本本都没有的人,又怎么和那些名牌大学出身的相提并论?但好在,在朝光修士看来,他们这个世界的所谓正统门派出身,和散修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低等修真世界的没见识的土包子,差别有限。
目测现在到来的修士有三十余位,这只是距离较远的国家的修士,他们怕路途上有耽搁,所以选择提前到来,没谁会玩卡时间这一套,事关未来长生,必须把一切都考虑的周全些。
可以想象,随着日期越来越近,修士们还会有个很大幅度的增长,也就能非常准确的判断出在他们这个世界,十年中能成长出多少筑基修士。
基本上都是新晋的筑基,极少会有来第二次的,因为朝光人不会考虑你这十年战斗力增长了多少,又学会了多少法术,又研究出了多少厉害的法器,这些东西在朝光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只要去了朝光,这些都能在短时间内得到长足的进步。
他们看中的就只有两点,年纪,潜力……因为只有这两点才能最真实的代表着你的未来,可能达到的高度?
唯一的例外是丹师,有特殊天赋的丹师人家不会考虑你的年纪和潜力,但这个世界的门派势力也不是傻的,没谁会愿意自己辛辛苦苦拿门派资源喂起来的丹师最终却去另攀高枝,所以都有道誓在身。
对娄小乙来说,年纪上他不占优势,他是看着年轻,别人是真的年轻!至于潜力,他又哪里知道自己的潜力如何?连自己的具体五行平衡他都心中无数,更遑论其他! hf();
第152章 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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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不孤单,因为还有散修圈子!
游离在主流之外,孤零零的聚在一个比其他山包都要矮些的山包,仿佛山包的高度就代表了他们的地位。
娄小乙向他们走过去,六个人一脸戒备的望着他,
“请问,这里就是名闻修真界的咸鱼圈子么?”
很无礼,很冒犯,但能在散修中混出头的哪个不是隐忍之辈?掉洞里得机缘只是传说,传说的意义就在于远在天边不在眼前,拿人杰来形容这些人一点也不为过,人杰的第一原则就是,忍得!
其中一名修士自嘲的一笑,“正是咸鱼圈子,六条咸鱼正在畅谈被腌的经验,不知阁下是哪个高门大派出身?到此有何见教?”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那么,现在是七条咸鱼了!”
六人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他们又多了个说话风趣的新成员,立刻有人取出酒食,大家围坐而饮;散修嘛,当然有散修的风格,没那么多的规矩讲究,更偏向于凡间豪侠!
“朋友来自哪里?仙乡何处?”
“照夜娄小乙……”
“大越文千里。”
“夏兰方上机。”
“居无定所何所谓。”
“梁国慕容齐。”
……
众人一番介绍,便有些亲近,人都有圈子,门派势力有门派的圈子,散修也有散修的圈子,抱团取暖的道理谁都懂,不管是去了潮白,还是留在这方世界,都能留下点香火之情,不定什么时候就用的上。
娄小乙一举杯,“祝咸鱼们翻身!”
大家哄然应是,“翻他-娘-的!”
这是少有的大家互相间不需要提防猜疑的场合,因为他们之间不是敌人,实际上这里所有的筑基修士都不是敌人,就算是戻气再重的,也知道轻重缓急。
稍一交流,娄小乙惊讶的发现他的年纪竟然在这帮人中排名老大!就他一个在三十以上,其他的都在三十以下!
于是又举杯,“来,为大器晚成的老咸鱼干杯!”
他的洒脱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也许这样的好感还远远不至于能让人替他做什么,但至少,交谈上就放得开。
娄小乙就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兄弟们说说,这朝光上界的所谓潜力到底是什么?我这年纪已经吃亏无比,如果再潜力一般,那这一趟怕真是白跑了!”
众人目光都看向了夏兰方上机,显然,大家都一致认为他是这群人中经历最多见识最广的。
方上机也不推辞,都是散修不容易,而且他这些东西对门派出身的来说也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小弟也是道听途说,说的不对,各位兄弟多多包涵指正。其实主要是我和夏兰国内的老牌门派前辈有旧,知我要来王顶山,才好心点拨于我。
这个潜力,门派势力在收人为徒时就很看重,在他们看来,人的潜力在不同的修为层次上也各不相同!
比如在食气期,比的就是灵根!也就是对天地灵机的亲和吸纳能力,有的人灵根犯冲,吸多少吐多少,速度奇慢无比,就不合适修行,但我们都渡过了这一关,也就无需考虑!
在筑基期,比的是心性!这东西就比较唯心,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也没有个准确的尺度,同样一件事,可能由不同的人来做,所谓心性的上下也不尽相同。
朝光来客一定会通过某种方式考验我等的心性,至于怎么考验,每次的方法也各不相同,我只能说,各位兄弟在面对时,禀持本心就好,不要刻意,不要做作,更不要去猜测后讨好,才是正解!”
众人尽皆点头,他们能修到这一步,所谓的大道之法所知不多,但基本的东西还是明白的,不奉迎,不牵强,是学道的根本,这可不是官场,你去揣摩潮白修士的心意就落了下乘,反而可能被当作心性上的污点而被淘汰。
何所谓却不满足,“那么,在这之上呢?又是什么才能称为潜力?”
方上机一笑,“何兄可不是何所谓,而是有所谓呢!抱丹之后重精神,不过若真到了抱丹,也无所谓潜力不潜力,都是修真界的中坚了吧?谁还会来考验他们?都是门派的宝贝……”
心性,娄小乙还真不清楚自己的心性是好还是坏,但有一点,他是没什么道心的,一个整日就想着做米虫的人,能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如果不是杀了天德帝,怕修真界把他推出去給正法了,他都不会来参加什么王顶山之约。
渡鸥子说的好听,到了筑基基本就不会追究,但总有意外!不能把生命的安全建立在别人的心情好恶上,如果有一天,修行界想缓和与凡间皇权的关系呢?难不成那时他就能心甘情愿的做个弃子?
就不如一走了之,还能落个心里踏实。
时间,在等待中匆匆而过,越来越多的筑基修士出现在视线中,都是门派出身,再没有散修到来,因为该来的,早就来了,他们是最积极的一批,也是最怕路途中出事的一批。
在新来的筑基修士中,娄小乙竟然还发现了一个熟人,那个婴母!但是没抱着襁褓!她也属于有道统传承的,所以,混在主流之中,虽然仍然面纱蒙面,只那一抹背影,却逃不过他的眼睛,毕竟,一路上都看了一个月,只一走一摇的轻摆,就让他过目不忘。
不同的女人,走路的风情都是不一样的,娄小乙远称不上老手,但筑基修士的本能却不会欺骗他。
他没过去打招呼,犯不上。
王顶山这次的规模,比在凤凰山那次还大,不仅食气修士来的涌跃,筑基修士也来的格外的多,很快就超过了百人。
娄小乙有些疑惑,“怎么回事?咱们这个世界十年中能出百名筑基?而且好像还在源源不断?”
方上机也很奇怪,“不对劲!之前的飞舟渡人,每次来的筑基修士都不够半百,现在却多了许多,而且我看很多都是参加过选拔的,你看那几个,胡子都快白了,他们来干什么?” hf();
第153章 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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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中内情,无法猜度,这修真界中的秘密,很多东西对他们散修就隔着一层,其实就算是有道统的门派势力,也分核心的少数大派,以及很勉强的所谓小派,像渡鸥子的空灵门,方上机那位熟识的门派,都是这样的小势力,比散修强,但历史短暂,传承也不稳定,随时会断绝的状态。
期间又发生了一件事,两名沃教筑基来到王顶山,目的竟然是要锁拿叛教弟子,就是那个怀抱襁褓的沃教婴母!
听说她为了参加这次的王顶之约,把教中最具灵性的一头蝾螈偷出,一路合灵,终于在进入梁国后借那头蝾螈之死,成就了自己的道基!
在沃教看来,这就是不折不扣的叛逆,是以教中资源达成自己目的的恶性事件;但显然那女子并不这么以为,她认为那头灵蝾螈就是她精心培育而出……这种家事很难判断对错,外人无法插手,但沃教的两名来客并没达到目的,因为那女子之前成功的取得了在场大部分筑基修士的认可,把解决问题的时间拖延到了朝光渡人之后。
“女子修行要比男子更难,但一旦修行有成,那机会也是很多的,在坐诸位如果不是男人,而是娇滴滴的女子,恐怕状况就要比现在强上许多!”
方上机感叹道。
在修行界,起码在这个世界,女子修行是很吃香的,尤其到了筑基,男女比例悬殊;这让女道基就变的很珍贵,
作为修行人,谁不希望自己有个同境界的道侣?白天晚上的都有的修练?如果这位道侣再有些姿色,有些风情,那是真正被趋之若鹜的,这也就是这女子来这里不过短短一月,已经有了这么多的门派修士愿意为她撑腰的原因。
何所谓就直摇头,“那女子是吸灵蝾螈之灵才筑得道基的吧?沃-教功法诡异,很有些神神道道的东西,这些门派弟子不知江湖险恶,真做到了一起,晚上别再被吸了去!”
众人就笑,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门派弟子在外面历练的时间确实要比他们散修少很多,但人家有正规的体系,有悠久的传承,所谓双修也是有章法可依的,可不是邪功。
他们这些人,都在三十五岁之下筑基,这也是朝光的最低要求,这个年纪正是男人一生中的虎狼之年,战斗力最强的时候,虽然修士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欲望,但那是有限度的,
筑基,道基之始,正是有能力而心性精神控制还有瑕疵的阶段,对女修的需求量很高,这就显得那个走路风情无比的婴母的珍贵。
对几个散修来说,这是他们只可远观,不可近亵的人,也就只能远远的快乐下嘴皮子。
娄小乙算是其中比较清明的,“把事情的解决放在飞舟渡人之后?难不成这女子就有把握一定会被选上?如果选不上呢?就乖乖被锁回去?”
文千里一嗤,“选不上的也并非她一个,总有愿意娶她回去的!
便门派弟子不要她,这不是还有我们么?我看上机有些意动,那双賊眼就不离那婆娘左右,说不得,等渡人之事有了结果后,留下来的兄弟就帮上机了结了这个念想可好?”
众人起哄叫好,方上机就笑骂道:
“你们这是确定我一定会选不上么?我看千里这就是借我之名,说他自己的愿望!”
远远的,慕容齐跑了过来,他是个闲不住的,最喜欢往人多处凑,所以常常混在门派修士堆中,只带双耳朵;别人哪怕讨厌他,不与他交谈,他也无所谓,倒成了这群散修打听消息的探子。
娄小乙就很感慨,修行的压力把散修们磨的圆滑无比,看起来是棱角全无,但谁有知道他们的真正内心是怎样?
别看这几个人嘻嘻哈哈,但真论抓机会的能力,论坚持,论毅力,论狠辣,门派弟子多半是比不过的。
慕容齐跑到近前,低声道:“慧可大师来了!我估摸着,很快就会开启问道镜!咱们要开始准备了!”
众人肃然,个个脸色郑重!
天外飞舟下界,逗留时间从未超过一日!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说道,是不屑于久留?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做不到久留?
但对渴望登舟的筑基们来说,时间就有些紧,大家都想第一个上去验证,生怕到了最后时间不够,在敷衍中失去这个一生难遇的机会。
那么,谁先轮到?谁最后?这就是个问题!解决不好,是会发生争执的!
于是在发生了无数次的混乱后,受修士们的恳请,朝光修士就为他们留下了一件宝器-问道镜!
这东西是这方世界的修士无法制做的,至少需要抱丹以上的境界,在数千年前交由这里的抱丹修士保管,目的,就是在飞舟降临之前对参与的筑基们做一个笼统的分辨!
结果优秀的排在前面,结果不堪的就只能最后接受朝光修士的选拔,也算是公平,比之前靠门派势力强弱,靠谁拳头大就要和平的多。
这个低等修行世界,抱丹是没几个的,问道镜也不是攻伐利器,所以就由几个抱丹修士轮番掌控,谁来主持飞舟之渡,谁就带着它,也没人敢据为已有,上界修士一怒,他们这样的抱丹也不过是一挥手之间的事。
看筑基修士的潜力,首看心性,当然,别的方面如果也出色那就最好;
心性这东西,包罗万象,无法建立标准,包括待人接物,行事喜好,性格习惯,善恶之辨,对人对自然的态度,对生活的态度,对修行的态度,等等,用一句娄小乙前世的话来解释,就是修士成长过程中形成的世界观,自然观,修行观!
朝光修士用什么来判断是否具备潜力,他们是不知道的,也许有其特殊的方式,也许就是……凭直觉!
但有一点,是可以通过修行手法来界定的,那就是,对道心的坚持!
根据修士修行过程中短短一,二十年中所发生的大事,比如,对道的坚持,对生死的选择,对天道的尊重,在戻气杀戮中如何把握自己不迷失,在面临道和生命不能共存时的态度……
这些,这面问道镜都能从修士意识中提取出来,然后做出一个公平的评价!
道心不仅仅是心性,但心性无疑是道心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hf();
第154章 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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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年下来,不能说问道镜的判断就是完全正确,从不失误的,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问道镜的评价就基本是朝光修士最终的选择。
也不奇怪,问道镜就是朝光大修所制,当然也是符合他们的理念的!
不得不承认,问道镜的排序,也就从某种意义上决定了修士的未来,是去往修行天堂,还是在这个世界终老一生?
一般情况下,在飞舟降临前的最后一个月,开始排序,现在已不足一月,慧可大师的到来也就十分的正常。
对这样的排序,其实娄小乙心中是很抗拒的,因为他觉得这样做会对修士在接受考验时的状态产生影响,尤其是排在后面的,你让他们如何维持一个平和的心态?但他又不得不参加,因为不参加就是默认自己排最后!
再是糟糕,自己的心性也不至于就不堪到赶鸭子吧?
排序,也是要分次序的!
大门派弟子先来,然后是各个小门派,最后轮到的才是散修。
因为并不赶时间,虽然这里现在聚集的筑基并不少,但有一部分是经历过一次的修士,他们不用参加;新晋筑基就五十来个,一天轮到二,三个,近月时间也足够完成。
娄小乙是最后几个完成问道镜测试的,等他完成,距离飞舟降下便只剩下三天,结果并未马上公布,而是要等到最后一天飞舟降下时,因为总有修士对结果不满,要求重测,质疑不公,所以等飞舟降下,到时就谁也不敢出妖蛾子,夹缠不清。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轮到修行界你要給大家排序,难度可想而知,那是谁也不服谁的!
娄小乙的感觉很不好,在接受问道镜的意识搜索时,他感觉自己的很多过去被放大,这对他很不利。
比如,他拍人板砖,偷袭青木,放红线虫咬梁狂人,墙后捅人谷道,戈壁猎杀,弑君!
他自己都不知道当这些黑历史被串到一起综合评价时,会是个什么结果?但肯定不是好结果,一个戻气充盈,暴虐嗜杀的形象跃然眼前,
是这样的么?好像是,也好像不是?
还有他一直以来当米虫的梦想,多活几十年就心满意足的小富即安心态,父母在不远游的坚持,懒的学丹学器,懒的去寻幽探险……甚至在路过小树林时对里面的女子求救声的不闻不问……
正常修士的态度,你起码应该进去看一看……
及至筑基,更是存了不成就杀君后与母亲和彩姨下去团聚的想法!这就不是一个修士的态度!
所以,他自觉问道境对他的评价不会高!但能低到哪里去也未必,作为散修,谁手里没有几条人命呢?
他现在还年轻,不知道在修真界喊打喊杀是需要先站住大义的!需要在道德上占据至高点,这种情况在万年前还不明显,可在近万年来,杀人前先比比一通就是必须的,因为这是大家都遵循的基本道德!
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因为娄小乙的情况也在其他散修身上同样发生着,他们没有体系,没有师长,没人会教他们怎么做,怎么給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并把这种意识融入到血液中……
离别在即,一醉方休,也许不是知心的朋友,但好歹大家都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人,一直在底层挣扎,食气时如此,现在筑基了也是一样,在门派修士的眼中,他们就是钻了天道空子的鼹鼠,白白浪费天地灵机的垃圾。
现在还想吃天鹅肉?
方子机举杯,“既然相聚,就是有缘!不管我们中有谁去了朝光,有谁还留在这里,互相间多多帮助,因为不管在哪里,我们都是弱势的一群,如果互相之间还在疏离,那就真的是前途未卜,势单力孤也怨不了谁……”
大家举杯赞同,这样的情景又让娄小乙想到了普城的朝凤楼,当时也是六加一,小六义变成了小七侠,结果最后变成他的孤独一枝;现在又是六加一,会继续很非常么?
不好再想下去!
两日后,天空中有异动出现,厚实的云团就像被煮开了的沸水,翻滚不休,随即,云团中出现了一个大洞,一架造型古朴的宝船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引起王顶山修士们和欢呼!
数千修士欢呼雀跃,这是登界的喜庆之日,也是交易会开始的预兆,等飞舟离开后,才是大批食气修士真正的狂欢,而飞舟的出现更像是一场焰火的彩排,是重大节日的前奏,毕竟,飞舟之渡离大部分食气修士来说还太远。
飞舟宝船移动迅速,很难想象这么庞大的船身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随着距离的接近,娄小乙终于能清晰的判断飞舟的尺寸,五十来丈长,十数层高,这能乘下多少人?怕装千人都很轻松吧?
“高等修真文明,真正让人叹为观止!”几人感叹不已。
也就在飞舟开始往王顶山降落之时,慧可大师开始宣布稍后的修士验证次序,一开始的名字和他们无关,都是门派精英,既没听过,也不认识,更懒的巴结,总共五十三名近十年筑得道基的修士,在过到三十名之后,他们才听到了第一个属于散修的名字。
慕容齐,排第三十一名,也就是说,他将第三十一个接受朝光修士的考验,如果成功,直接进入飞舟,也不給你和亲朋好友道别的机会,
方上机,第三十七个;何所谓,第四十二个;文千里,第四十九个……
娄小乙,第五十三个!
娄小乙失笑,“各位兄弟,往届之中,可有最后垫底的逆袭成功的?”
其他散修齐齐摇头,慕容齐心直口快,张嘴就是大实话,
“排在后面的不是没有机会,可如果是最后一名,好像数百年来都是扑街……”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你们相信奇迹么?”
大家再次摇头,散修会相信汗水,相信流血,相信努力,但就是不会相信奇迹!
娄小乙也摇摇头,指指他们,“鼠目寸光!只看眼下,却不看煌煌大势……” hf();
第155章 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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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稳稳的落在了斜坡之上,舟门大开,仿佛裂开了一张大嘴,黑黝黝的,神识不能探,
却没有朝光修士下来,而是一道慵懒的声音,清晰,不容置疑,
“朝光渡人飞舟,渡一切可渡之人!
今为朝光创界元年万年大庆,顾此,无须考验,只要是五十以下筑基修士,无分老幼,强弱,均可登我飞舟!
时间有限,一刻之后飞舟即将起程,别离恨短,勿使自误!”
众人听的目瞪口呆!这啥意思?这是取消考核了?是个筑基就能上了?问道镜的排序没有意义了?
娄小乙哈哈大笑,举步就上,嘴里还不闲着,
“排序排序,脱裤放屁;道心之重,不如运气!
兄弟们还楞着做甚?早点上去占个临窗的大座要紧!”
众散修一涌而上,“同去同去,恭喜小乙,起的忒晚,赶个早集!”
等散修们一窝蜂冲进飞舟,门派修士们这才反应过来,上界朝光这次渡人是要大开方便之门了!
但他们仍然没机会踏入飞舟之门,因为这时涌上来一群人,正是之前散修们奇怪的那些年纪已过三十五,参加过一次考验的修士,不用说,这是早就得到消息的内幕人士。
排在前面的门派年轻修士各有不满,纷纷看向慧可大师,慧可则一摊手,
“年前通过问道镜传来了朝光的消息,也未说取消考验,只说会放宽条件,所以才有各派老修前来一试的景况!
朝光的消息,我已尽传各派,但各派之主会不会通知你们,那可不一定,所以,不要看我,能去就是福气,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他言下之意其实很清楚,如果这消息在修行界中广传,够条件的都来碰运气,那这方修行世界怎么办?最年轻,最中坚的筑基修士都走了,必然会造成断层,于门派发展不利,所以才有他通知了各派之主,各派之主却大都心照不宣的没有通知下去的情况。
来的,只是极少数知情人!当然,散修就不在考虑之内,没人会去通知他们,这就是差别待遇。
娄小乙就觉的会有奇迹发生,因为他心够细!从这些老修的到来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再看那婴母如此有恃无恐的,更加深了他的推测。
这些人,就是极少数的知情者,通过各个隐讳的渠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真理!
没的法子,明明排序在前面,结果却是最后才进去,让这些天之骄子十分的不爽,不过也没办法,这不是能矫情的事,惹朝光上修不满,怕连进去的机会也得丢!
……娄小乙兴冲冲地第一个冲进了飞舟,发现里面的空间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宽阔,一条两人宽的通道盘旋而上,应该就是不同楼层的入口。
他是个喜欢坐在高处的,这是习惯,就像前世坐大巴都喜欢在二层,
身形飞快的就往上纵,没纵得几次就感觉自己被某个无形的屏障弹了回来,那是禁制,明摆着,高处不让上。
这时在娄小乙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团脸修士,面容平和,也没有多少上界修士的作派,只朝身边一指,
“此界修士进五层,各自寻位,不得喧哗,不得争斗,不得无理取闹!若有违反,扔将出去,由得你们在宇宙虚空中自生自灭!”
娄小乙感觉自己有点前世影片大船中主角的感觉,土包子初次接触修行界中的顶极物事,基本什么都是不懂的。
但好在,这里船票,也不分头等舱末等舱,座位是谁占着算谁的;他和几个散修朋友占据了一处相对的横排座位,也不敢每个人都站舷窗,未必有人赶他们,但如果一路旅程漫长,周围都是不熟悉的门派弟子,岂不尴尬的很?
好在他们七个占的位置也有两个舷窗,由腿快的他和文千里所据,大家凑做一堆,旅途中也有个说话解闷的。
等安定下来,后面的修士们源源不断的进来,他们才有机会打量整条船舱的格局,器物;其实也不是整条,也就仅仅是这一层。
屁-股底下坐的,手上摸的,头顶上的灯阵,保护法阵,舷窗材料,无一不超出他们的理解范围,用刘佬佬来形容他们都有点过,刘佬佬好歹还知道物事大概是个什么用途来历,他们则基本上是睁眼瞎!
不同的修行世界带給他们的就是翻天覆地的眼界变化,也只有到了这一刻,才彻底踏实下心情,作为修士走出这一步,实在是太对了!
其实也不仅只是他们,那些所谓的门派弟子也没强到哪去,大家都一样,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议论,争执,兴奋,说笑,不绝于耳,到底也都是初成道基没几年,还远未形成修士那种云淡风轻,泰然自若的风范,这是一个过程,在真正的上修看来,再正常不过。
不过是群初得道基的孩子,你指望他们在这种时候还沉稳老练,泰山不惊,就强求了。
一刻钟,在好奇中很快过去,众人只感觉身一颤,飞舟已浮了起来;从舷窗看下去,地上的景物在飞快的缩小,人影很快就看不清楚,王顶山也渐渐模糊,时有白云缭绕在舷窗之外,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他们都是有飞行经验的,知道如果是自己肉身飞行,万万达不到这么快的速度,在低空平飞还好,往高空攀升却是越爬越困难,可这么大的一条飞舟宝船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实在是让人惊叹?
用的什么做动力?什么样的修士境界才能操控它?问题太多太多,多的谁都不知道问什么,只知道自己在修行一途上,说是才开始一点也不为过!
曾经的骄傲自赏在这里被无情的粉碎,但代之而起的,却是更坚定的信念,更远大的理想,更严格的要求!
修行,这才真正开始!
云层,迅速的变的稀少,天空中除了蓝,就只是蓝!屁-股下传来强大无匹的推力,哪怕强如筑基的身体,也无法在这样的力量下站起来!
好奇,在大自然的伟力下变的敬畏,每个人都紧紧的盯住舷窗外,再无一句人声! hf();
第156章 问题【第2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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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无法判断自己现在的高度,反正知道从这里摔下去,筑基的身体对他们毫无帮助!
大地,起初还能看到山川河流城市,但很快就变成模糊的一片,再然后,一个蔚蓝色的星体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近乎圆形;他们也只有在这一刻,才真正了解到那些夜空下的星辰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有压抑不住的惊呼声,每个人都知道,这就是他们曾经生活过的世界,曾经修行的故乡!
长这么大,修行这么长,却只有在离开时才看到它的真面目,却很可能就是永别!
一股伤感的情绪弥漫在修士之中,久久无法遣怀,直到下一个异变!
仿佛挣脱了某种束缚,包括人和飞舟都浑身一轻,舷窗外忽然就变的黑暗起来,幽深,亘古,寂静!
声音离他们远去,同样离他们远去的,还有他们的体重,几乎每个人都瞬间飘浮了起来,只除了一个人,
娄小乙看着同伴们笨手笨脚的在控制自己的身体,通过身体的法力运转来保持平衡,不至于在船舱内乱窜,而他,却把目光重新投到舷窗外,
多么熟悉的场景,他曾经在无垠的宇宙深空不知飘荡了多少年,现在,重回旧景,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叹息!
等大家都缓过神来,舱室又开始活跃,只不过不是一开始的闹闹嘈嘈,而是刻意压低声音的讨论,仿佛就这一段时间,每个人都长大成-人!
便在这时,一名修士出现在舱室中,正是娄小乙遇到的那位朝光团脸修士,轻咳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才开口道:
“我乃重华,朝光抱丹,负责这一层的管理照顾!
规矩稍后会发下,每个人都需谨守,这是你们的本份,朝光也不需要不服管束之人!
好了,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有一次提问的机会!在座百零九人,等你们都问过之后,我想大概对这次旅行也就有了足够的认知!”
一阵沉默,却总有人初生牛犊不怕虎,
“重华大师,我想请问,这一趟的飞渡大概需要多少时间?如果时间过长,这许多人聚集在一起,如何修练?”
重华点点头,似对这个问题很满意,不是不着边际的瞎咧咧,
“从现在起,整个行程将在一年半内结束!不会对你们未来的修行产生太大的影响!
至于这段时间内,我的建议就是内养自身,舱内灵机充盈,比你们的世界要强出太多,不可错失机会!”
有了开始,接下来就很自然了,
“重华大师,我等去了朝光之后,是各自独立修行?还是必须加入门派?如果需要加入门派,是自我选择?还是听由分配?”
重华一笑,“有一点你们要明白,我们千里迢迢的拉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去朝光做散修的!
等到得朝光,会有各家门派前来选人,所以,是单向选择,恐怕不能尽由你们的意!
当然,你们可以有提出大概道统方向的要求,我们基本上也不会太过南辕北辙,还是会一定程度上尊重你们的意思!
最起码,我们不会把和尚推去道观!”
说的很客气,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对这些语言中的艺术也很了解,大概意思就是,到了地头,他们会被各大门派瓜分一光,充实门派势力的底层力量,这也是一个门派的立身之本!
问题一个个的提出,不得不说,这种方式确实解决了小筑基们的大部分疑问,其中不乏很有深度,眼光犀利的问题。
“重华大师,这条飞舟可是您这样的抱丹修士操控?所费何几?”这是个专致于器物的。
“操控宇宙航行之飞舟,抱丹不成!需要至少更上一层,晖阳修士才可!
至于花费多少,这么说吧,飞舟一次起落,大概需要你等世界所有修士一年用度之总和!”
“重华大师,我等全部居于五层,其他楼层是为禁地,是仅仅不允许参观呢?还是其他楼层有其他世界修士存在?
如果有,是不是我们还要去往下一个低等修行世界?”
“问的好,朝光收敛有志之士,当然不仅仅是你们一方世界!而是附近空域三个低等修真世界,你们是第二个,再去一处,就会返回,时间不超过年半!”
“重华大师,能不能具体介绍一下朝光的修真架构,都有哪些出名的大派?道统方向如何?也有利于我们初到贵地后有所选择?”
“这个问题不做答复!你们是被选者,而不是主动者,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才能更好的融入朝光体系,现在知道,毫无益处!”
“重华大师,我们师兄弟能在一起么?”
“不能!你多大了?还没有独立修行的能力?”
“大师,我们处身的这个世界,嗯,就是您说的界域,可有名字?”
“低等修真界域,绝大部分都没有名字!因为你们自身出不了大气层,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还以为自己就是天就是地就是唯一!
但对我们来说,又必须給你们标注一个称号以利区别,所以,在朝光的宇宙舆图中,你们那个世界的名字就是—低三星域。
这绝对不是歧视!而是我们把灵机贫瘠的界域分为两类,一直贫瘠为低,曾经充沛现在走下坡路的为下,你们世界的天地灵机一直不堪,所以为低,低中又分五级,你们在第三级,所以就叫低三!”
很快就有敏感的修士问道:“大师,咱们下一个要去的低等修真世界,不会就是下四星域吧?”
“恭喜你!猜对了!”重华的回答让人愤怒!
“重华大师,朝光的天地灵机比之我们原来的世界强出多少?”
“不可相提并论!强大到你们能不仅有抱丹的希望,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一个敏锐的修士问道:“大师!朝光上界从各个世界收罗人才,据历史记载,已有七,八千年,从最一开始的百年一次,到近千年前的十年一次,朝光給出的理由是有强敌逼近!
那么我们想知道,这个强敌的问题解决了没有?
如果没有,那么这次突然良莠不分的扩大接收规模,是不是意味着其实并不是因为朝光上界的万年庆祝的原因?
而是,强敌已近?” hf();
第157章 旅行【第2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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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娄小乙也想问的问题,显然,筑基们不是蠢材,他们中有很多都具备犀利的眼光,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重华摸了摸鼻子,他很欣赏这个小筑基,很有战略眼光,回去后会建议门派收了他,哪怕在修行上潜力有限,至少在门派管理上会是把好手,对门派来说也是个人才,但这问题他不能回答!
“这个问题超出了我的授权范围,我建议你们去了朝光后自己找寻答案!”
问题一个接一个,几乎覆盖了朝光修行的方方面面,虽然有很多这位重华大师不予回答,但仅仅是他回答的那些,已经解了修士门心中很多的疑问。
娄小乙只是静静的听,直到重华的目光扫过来,他才明白人家既然说要回答每个人一个问题,那么就不会容你在这里装死。
他的问题很实际,也很生活,
“大师,我其实就是想知道,茅厕在哪?可有洗浴之地?
一年半的时间不算短,如果有需求,怎么解决?”
众人哄笑。
重华就笑的越发的和蔼,“你有前途!能问人之不敢问!我看你不是修士,就是个少爷!以为是出来踏青郊游了?
吃食饮用,自己解决!你是寻常吃食也好,是辟谷丹也罢,这里就一个要求……
不许随地大小便!
至于你说的需求,你没带丫鬟暖-床么?如果没有,至少你还有五姑娘吧?”
众人再次大笑,娄小乙也认真道:“受教了!”
解决需求,是个玩笑,大家都明白;但关于吃食却是个很实际的问题!
筑基修士理论上可以依靠灵机维持很长一短时间的身体运转,但却有个限度,这种事需要到了抱丹才能完全解决,可以做到一生不吃不喝。但现在,筑基修士仍然需要时不常的从普通食物中获取必须的养份。
辟谷丹是个方法,但这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尤其是对散修来说,他们不会把有限的资源浪费在这种东西上,所以,吃还得吃!
纳戒中储备的食物足够这年半之用,不仅是他,坐在这里的几乎每个修士都是如此,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怎么出?
没办法,就只有减少摄入,加强消化一条道!不过对筑基修士来说,做到这点并不难,只是娄小乙不太习惯,他是很享受进进出出的快乐的,这才是米虫的生活态度。
问题结束,每个人对朝光都有了一个自己的了解,一百零九人心中,就有一百零九个朝光,基本上大部分人对朝光的看法都是正面的,人家花大代价拉人过去,难不成是拉他们过去抱团取暖的?
他们向往朝光上界,可不仅仅是为了更充沛的天地灵机,也包括更强大的秘术,更悠久的传承,更直通大道的功法,这些,都是他们原来的世界无法提供的!
当然,也有个别想的比较多,对所谓的强敌比较在意,害怕去了之后被当作炮灰的;也有混吃等死胸无大志的……但上了这条船,就再也没有下去的可能,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舱室中,慢慢归于平静!
再美丽的宇宙星空,也有看腻的那一天,尤其是像他们这样躲在飞舟内,隔着厚厚的舷窗,无法身临其境的领略宇宙的莫测,感受其中蕴含的至理,看的多了,除了星辰,就是陨石,因为是载人飞舟,所以会尽量避开复杂的天象,少了危险,这就让整个旅行平平无奇。
新奇过后,就是用功修行,谁都清楚到了朝光,实力就是他们得到强大门派看中的本钱,谁也不想亿里迢迢跑过去,却被一个不死不活的门派收纳,所以,都很自觉。
飞舟内的灵机,也不是刻意为他们布置,不过是参考朝光正常灵机强度而设,就算是这样,也让土包子们感觉自己就像是沐浴在灵机之海中一样,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聚灵阵引灵阵,直接吸纳就好。
不大的舱室,一百零九个人都在吸收灵机,可想而知会混乱成什么样子!
修士修行是要保持足够的距离的,否则就会互相影响,像他们这样近乎零距离的用功修行,每个人在吸纳灵机时都相当于在和周围七,八个人争抢,能达到好的效果才怪!
如果把每个修士都比做一个引力源,百来个引力源的同时作用下,唯一的结果就是强者恒强,弱者喝汤!
娄小乙是连汤都喝不上的唯一一个!因为他连最起码的筑基功法都没有,本来修为就低,功法还是食气的垃圾功法,就根本吸引不到多少灵机!
关键是,这事还没法说!
他决定调整下思路,从精神入手!
精神,实际上贯穿于修士修行的始终,小到食气,大到神仙,越往后越重要,甚至会出现凭精神而永恒不朽的存在,只不过食气修士没法练精神罢了!
娄小乙会练精神,不是因为他从哪里得到了精神秘术,而是他作为一个游魂在宇宙中飘荡的无数年中,自己总结出的一种依靠观星而加强自身精神的方法!
不是他生而知之,更不是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穿越到某个修行世界,而是为了维持灵魂不灭,能继续游荡下去而形成的一种本能!
正是这样的本能,才帮助他的灵魂在宇宙飘流中不被各式各样的宇宙能量吞掉!直到等到那个命运小碎片把他带回人世!
这样的精神自强方式没法在界域中锻炼,因为隔着大气层!但现在却有了可能,因为他处身宇宙!
正常情况下,小小筑基是不可能处身宇宙的,所以他们这些人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是背井离乡的小可怜,但在另一种意义上来看,却是提前接受了宇宙大世界的熏陶,得得失失也很难说。
效果肯定没有直接肉体处于宇宙中的那么好,但考虑到他的身体接受能力,他也不可能真正处身宇宙中,所以,就现在这样在飞舟中磨练精神,从星辰中得到莫名的精神力量,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方式! hf();
第158章 练神【第23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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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等去了朝光上界,除非他未来达到足够高的层次,再想出来宇宙也就只能是梦想罢了!
这其实也是他第一个冲上来,一定要占据一个舷窗位置的原因,虽然梦想是做一个快乐的米虫,但他也希望自己是条不受人欺负的米虫!
他的这种锻炼精神的方式,不同于天地间任何正统的方式,哪怕浩瀚如道家,也没有一种把自己搞成游魂去宇宙飘流从而达到锻炼精神的目的的方式,所以,放在重华道人的眼中,一百零九个人中有一百零八个在努力,唯一那个少爷却在看着舷窗外发呆!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在那个贫瘠的修真世界筑基成功的?
完全没道理啊!
三个月后,飞舟抵达下四星域,低三筑基修士们经历过一次起飞,但这还是头一次经历下降,所以大家再次聚到舷窗前,其实也是想看看其他的修行世界是不是和他们的一样?
结果在大家意料之中,低三下四两个星域还真相差不多,只是在形体上,下四星域更小一些,按照重华的说法,所谓下,是指原本灵机尚可却衰退走下坡路,也就是说它现在是下四,再过一段时间也许就是下五,再往后便是彻底的凡星。
就这一点来说,起码他们的母星还会一直维持现在这样的灵机强度,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有了比较,就有了优越感,再看这颗下四星域竟然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这是穷人看要饭的节奏!
降落,和起飞同样的震撼,看到一个庞大的星体迎面扑来,每个人的感觉都是可千万不要失控撞上了才好,
然后,同样欢呼的人群,翘首以盼的神情,看在眼中,让娄小乙有些伤感,当初在低三星,他脸上也是同样的表情吧?
实力决定人生,灵机决定星域地位!
朝光据说也不过是中等修真星域,也就是说,他如果要去真正的高等修真星体,可能还要经历一次这样的场面,这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这样的经历一次就够!米虫也是有尊严的!
欢呼声山崩海啸,和在低三一样,下四星同样不分资质,只要是在五十以下,来者不拒!
这样又上了数十人,飞舟同样的不等待,舟上朝光修士也完全没有下去的兴趣,一刻之后,拔地而起,不会为任何人的迟到而停留。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和那名提问的筑基想的一样,他才不相信这次朝光大开方便之门是因为什么所谓的庆祝,一定是因为他们强敌已近,所以被逼的不得不加大收罗后备人才的力度,以为大战后递补高阶修士的损失。
唯一的问题在于,冲突什么时候开始?近千年前的朝光就改变了收人的节奏,结果一等就是近千年,好像也没发生什么?现在再次加码,却并不意味着马上就会发生什么?
在星际层面上的敌人,其境界修为不是筑基能够想象的,这些东西距离他还很遥远,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当炮灰的资格。
强敌?到底是什么呢?
以他浅薄的修行见识,能够想象的也无非就是铺天盖地的宇宙虫族,或者,朝光星域的世仇!再或者,宇宙兽群……这些都是在修真书简上看到的东西,连他自己都知道不太可信,连写书留迹的人都没出过界域,又凭什么猜测宇宙修真大事?
新上来的下四筑基们当然不会出现在他们这个楼层,他们另有安排;飞舟调转方向,开始踏上返回朝光的归途;其实对所有筑基来说,他们也根本感觉不出方向,满眼全是星辰,境界低微的他们无法定位。
但娄小乙不同,他对宇宙深空有一种本能的了解,理论上,这里才是他的故乡!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飞舟确实开始调头了!
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再一次的起飞并没引来多少的惊叹,他们开始适应自己的角色,并自动的把自己代入到朝光修士的身份中,这是未来成功融入朝光上界的第一步,不是忘了故乡,而是为了生存。
舱室中再次陷入了寂静,只有百来团灵机引力源在互相争抢灵机,除了用自身的功法来吸引灵机,他们不敢做任何多余的动作,有那名重华上师在,谁也不想把自己自私的一面表现出来,他们能猜到,也许表现好不会得到奖励,但如果表现差的话,就一定会被书写在介绍給朝光各大门派的介绍中。
都是人精!除了那个脑子进水的少爷!
现在,就连重华道人都知道这少爷是所有修士中问道镜甄别撵鸭子的那个,通过现在的表现看来,问道镜的判断很准确,一点也没冤枉他!
整整一年过去,大家的修为都多多少少有所进步,重华道人公布了一个好消息,他们的飞舟已经进入朝光上界的空间领域,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已经开始享受界域保护的力量,
理论上的……
重华没必要給他们解释太多什么是领域,没必要,这条飞舟上近三百个筑基最终能成长起来的少之又少,可能会有十数个抱丹?但成就晖阳的可能性就不大,毕竟,他们也仅只是中等修真星体,而不是高等!
他对这些小修的诺言实现了,还有两个多月飞舟将进入朝光本域,这次接引算是圆满的告一段落,他也算是完成了一次必须的任务,说实话,对他这样的抱丹修士来说这样的任务没什么意义,筑基出不去宇宙,他们抱丹修士同样如此!数年时间憋在舟体内,对他来说也是种压抑,没办法,谁让他倒霉,抽签抽到了呢?
娄小乙目注舷窗外,把精神放在遥远的星辰上,他的锻炼精神力的方式很特殊,特殊到好像并不属于这个修真世界的范畴!
究竟出处在哪里?他其实也不太清楚,但在他想来,应该是来自前世对宇宙太空的某种理解,虽然他记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但对前世的一些知识点还是有印象的。
他的方法,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精神观想差异法,是作为游魂状态时经历漫长时间才琢磨出来的,其实用琢磨也不对,而是一种在本能状态下的自我挽救! hf();
第159章 强盗来了【第24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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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就是,盯住某一颗星辰连续的观想,直到意识精神到达极限时,才突然把目标放在另外一颗陌生的星辰上,因为两颗星辰本质上的不同,从而在他大脑中瞬间产生强烈的差异冲击,以此来锻炼自己的精神能力!
这非常的有效,起码对他现在这种小小的筑基状态来说,因为本身精神力有限,所以产生的效果就很可观;他在宇宙环境下已经待足了十五个月,改变观想对象刺激大脑意识也已超过数百次,结果就是,精神力成倍增长,具体数值无法细究,但约摸想来,数倍是有的!
他很清楚,这样的成就并不能帮助他在术法威力上得到太大提高,因为威力取决于修士的法力,起码在筑基时是这样;但他的优势在于控制,同样一个法术,他能做到比别人控制的更细微,更精确,这也是术法的一个重要方向,并不是威力越大越好!
现在,他观象一颗星辰已经超过了一天,目下已接近极限,可以转换目标了,
下一刻,神识一偏,已把目标放在另一颗星辰上,等待早已习惯的精神差异冲击,但是,应该的冲击却没有到来!
怎么回事?
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他对之前那颗星体的观想记忆在迅速消退中,最好的锻炼时机已过,现在就算是再换一颗星辰,也不会如愿产生差异冲击。
也没什么,不过是数百次锻炼中的一次失误而已!
但他却对那颗不能让他产生差异精神冲击的星体产生了兴趣,这是什么星辰,竟然有如此奇怪的特性?
这一仔细关注,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同!
这不是星辰!所以当然不会在观想中产生差异!
这是一条飞舟!
一条正向他们疾速飞来的飞舟!至于有多大,什么形制,却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判断的!在他的眼中,那就是一个光点而已,混在周围的星辰中,如果不是他使用了差异观想法,都不能发现!
也几乎是与此同时,他所乘坐的飞舟没有任何警示的突然转向,就像一条山羊,在行进间远远的发现了一条野狼!
因为事发突然,很多没有准备的筑基修士都被甩飞,整个舱室一片乌烟瘴气!飞舟不仅在转向,而且在加速!
“这驾舟技术!能不能温柔些啊,差点搞的我走火入魔!”
“这是撞到陨石了?”
“拐弯时就不能提前支会一声?我正消化小肠中的残余呢,这一下就全飚出来了,重华大师,这不算我违规吧?”
……众人一片抱怨之声,浑不知有危险接近!
“咄!”
重华道人一声断喝,声波有如重锤,贯入每个筑基耳中,立刻让所有人心中一紧,头脑清明!
“有不明来意的浮筏接近!为防意外,每个人都需控制好自己的身体,不要惊慌,不许乱蹿,不允喧哗,违者重罚,勿为我言之不预!”
其实和筑基菜鸟一样,重华道人对这条不明来历的浮筏目的也是知之不多,在宇宙中,筑基是灰灰,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他这样的抱丹也一样!
能做出反应的,能依靠的,便只有飞舟上的三名晖阳前辈,也就是其他修行世界口中的元婴!
这肯定不是朝光界自己的浮筏,没有这么快!而且是自己人的话,一定会提前传讯,却不会如此不知礼仪的冒然接近!
飞舟已经把自己的速度加到了极限,甚至是在超负荷运转,连筑基小修们都能清晰感觉到飞舟在超负荷运转下整个结构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嘣嘣声,仿佛随时就要散架了一般!
也就在此时,操舟的晖阳前辈神识传遍舟上的抱丹弟子,
“强寇已至,半个时辰之内,战斗不可避免!你等需安抚好舟上种子!言明厉害!其他的,等我传意!”
重华如坠冰窟,为了这个远来的强敌,他们朝光界在近千年前就开始准备,加大收集有潜力修行人的力度!就是为了强壮自身,到时能有一战之力!就是失败,也能凭实力为自己取得一份稍微像点样的契约地位。
按照时程来论,强敌到来之时还需一,二百年时间,还有回旋安排的余地,却不知怎么这么早,这些穷凶极恶的家伙就出现在了朝光领域?
是前哨?还是大举进攻?他无法判断!只知道朝光担心了近千年的祸事已经开始,之后必将源源不断!
这倒霉催的,偏偏就让他赶上了头一拨,而且在这宇宙深空,他这样的抱丹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半个时辰,他必须对这些筑基修士有所交待!否则一旦战起,就再也没了解释的时间!这些筑基初出茅庐,不懂修真界的险恶,哪里知道来人是宇宙中何等凶残的存在?
至于面子,已经顾不得了,在修行界的历史中,这些凶残的家伙的每一次出动,就没有空手而回的!
要么是资源!要么是人头!
是宇宙修行界的大祸害,人人得而诛之的东西!可惜,万千年下来,却没有哪个势力能做到这一点!
所以,必须給这些筑基小白花说清楚,免的他们分不清宇宙是非良善,白白坠入黑暗势力的掌握而不自知!
飞舟虽然在全速奔逃,整个舟身跑的颤抖不已,但方向恒定,故此,舱内也算稳定,
重华轻咳一声,“有一件事,需要你等知道,原本想着你们到了朝光后自行了解,会更有身临其境之感,但现在看来,却是不得不提前说了!
你们初上舟时,曾经有人问我,是否是因为朝光界域强敌将至,所以才大量收罗人才以做补充。
我现在可以給你们一个答案,
是!也不是!”
看了眼迷惑的筑基们,重华心中叹了口气,修士上境艰难,人才难得,这些人中,未来只要能出一名晖阳,那么这一趟远行都是值得的;朝光毕竟只是中等修真界域,晖阳就是他们的柱石依靠,至于再往上,寥寥几个更高层次的大修老祖,是镇界之宝,可不敢轻易出动!
“强敌将至!于朝光是大难,但修行人口中的大难,还和你们想象中不同,并不是生灵涂炭,饿娐遍地,打击主要是针对修真界,所以我说是!
但这其实和你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远渡而来的,都是最起码在我的长辈那个阶层的人物,所以别说你们根本不会参与进战斗,就连我这样的抱丹境界,战斗起来也没我什么事,所以,也不是!
你们,只需照顾好自己的修行,等未来成-长起来,能帮到宗门,就是你们最大的责任,其他的,不用多想!” hf();
第160章 嚣张【第25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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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里尽心竭力的想把朝光美化的更高大上些,但下面的筑基们也不是傻的,事情明摆着,这就是逼到这份上了,所以这位抱丹前辈才会说实话,但其中几分真几分假,谁又说的清楚?
一名筑基大胆问道:“上师!我等低三下四修行世界,近万年来都得朝光照顾,引渡修行,其实早就是一个整体,不可分割!有些事,您何妨说的更明白些?却不需要担心我等心怀异心!
我们就想知道,这场面对天外强敌的战争,是不是输多赢少?”
重华尴尬的点点头,看起来也再隐瞒不下去,与其之后被揭穿丢个大丑,就不如现在说出实情,大家心里还舒服些!
“是,也不能说是输多赢少,坦率的说,就根本是没有机会!因为这本不是同一层次的战斗,在宇宙中,总有一些强横无匹的势力,让人无可奈何!
也不独我朝光,也包括其他的修行界域,中等修真世界,甚至包括那些高等修真世界,在这群强盗的的劫掠下无一界能够幸免!”
众筑基听的乍舌不已,强盗能混成这个样子,在宇宙中横行无忌,那得强大到什么程度,才能无视其他势力的剿杀?
有筑基就很不解,“上师,既然是一群强盗,那自然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存在,为什么朝光却在近千年前就知道了他们的到来?
宇宙强盗抢劫,还会提前告知么?真若如此,他们就不怕被人打了埋伏?”
重华道人就叹了口气,“他们是强盗,却是明火执仗的强盗!之所以近千年前就知道,是因为强盗们的基-地就是座界域,界域飞到哪儿,他们就抢到哪儿!一直抢了数万年!
而我们朝光界,却正在这个基-地的运行轨迹上,所以,提前知晓!”
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这就相当于凡世中的山寇不再占山为王,而是骑马游盗,骑到哪祸害到哪,视王国于无物,这样的人,这样的势力,恐怕已经不能再以强盗来形容了吧?
“他们那个基-地,也是修真界域么?”有修士问道。
“是的!而且还是高等修真界域中的佼佼者……”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四处劫掠啊?自己成就一个繁荣的修真世界不好么?”
“因为他们闲不住!骨子里就是嗜血的存在!而且那界域也不同于一般的界域,它是四处移动的……”
“为什么他们的飞舟要来追我们?是要赶尽杀绝么?”
“不,他们是宇宙出名的劫掠者!强制交易者!却不是杀人者,当然,如果你不顺从,也一样会血流成河!
他们追上来,很可能就是看这是一条商船,必然有好处在里面!不仅是资源,也包括人才!
所以,一旦被他们追上,若是抵敌不过,他们就会在你们中挑选战利品!把你们中的一部分带去那凶恶之地,培养你们成为像他们那样没有人性的家伙,没有道德,不遵礼仪廉耻,以杀戮为修行目的,成为一群宇宙中人人喊打的人形虫族!
你们,愿意做那样的人虫么?愿意整日活在杀戮中么?愿意把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么?愿意成为被天道啐弃的人类么?”
“不愿意!”筑基们热血沸腾,他们虽然境界有限,但正义是不分修为高低的!
也有个别想法总是剑走偏锋的,“上师!他们的晖阳境界修士比我们多?”
重华点头,“是,多很多!而且还有很多晖阳以上境界的修士!
但我们不怕邪恶!因为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那个想法特别多的修士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话让人很难堪,看的旁边的娄小乙直摇头,这货智商是有的,但这情商嘛,实在不敢恭维!
“那么,如果天道觉的他们应该受到惩罚,为什么还放纵他们高阶修士层出不穷呢?是天道无眼?还是恶人当道?”
重华冷冷的看了那个方向一眼,暗自决定,若平安返回朝光,定教这小子付出代价!
娄小乙无心他们的问答,只是暗自感叹自己美好的米虫生活又要平生波澜,好事多磨!
他不担心自己,既然是从高等星域来的大强盗,当然会抢最好的东西!这条飞舟上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他们这几百个小筑基,不管怎么排,从潜力从年纪从心性,他娄小乙都会是倒着数的吧?
他急个屁!
目光重新投向舷窗外,那条浮筏已经离的很近了,近到可以肉眼辨识!
流畅的筏身,一看就知道是追求速度的战斗型浮筏!浑体漆黑,修长如锥,只有不到三十丈长,才仅他们乘坐这条飞舟的一半……
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仿佛一条深海游动的食人鲨!
只在筏头处有一个明显的标志,那是五个圆圈连成的一个闭合的圆!
重华的声音幽幽传来,“五环!你们记住这个名字!永远也不要忘!等有朝一日你们有了能力,记住向他们讨还你们失去的!”
就在重华还在絮叨时,两个道人从那条浮筏中豁地跳出,凌虚凭空,大袖飞扬,飞舟的极速对他们来说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宇宙就像是他们的家,
其中一个瞬间闪身,已是晃到飞舟侧前方,一道亮光闪过,筑基们就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宝贝?法术?神通?
反正飞舟舟头的塑像被一斩而断,同时一个清越的声音传出,
“停船!待检!五环联盟查超载!”
看到众筑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重华就长长的叹了口气,被人欺负到这个份上,偏偏他们一方连句硬话都不敢说,数万年凶威之下,早做准备欲要鱼死网破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想,等真正事到临头,本能还是替代了意气!
数万年来,多少高等修真星体在对抗中吃了大亏,他们一个小小的中等修真星体又怎么能做到以身拒之?不过是吃些亏罢了,哄骗筑基是一回事,个中真相是另一回事,这五环凶是凶,但在凶中,其实还是讲道理的!
这也是飞舟中人并不认为就是大难临头的原因!无非就是怎么谈判,献出多少筑基种子而已! hf();
第161章 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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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必惊慌!这就是这些强盗的行事手段!总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自以为高妙!你抢就抢吧,非要找些狗屁不通的理由,什么都查……听说是他们的賊祖宗创立的,乱七八糟,我呸!”
娄小乙并未听到重华的抱怨,他离的远,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舷窗外,关键是,重华并不是针对整个舱室而言。
飞舟的速度骤降,从舟上晃出两个老道,就是朝光界的晖阳修士,让筑基们大感意外的是,并不是想象中那样一见面就大打出手,水火不容,反而是……嗯,更像是老朋友相见?
“道友!舟头的引传装置被你劈坏了!我可事先说好,这损失可得算在你们抢劫的那份利润中!要修复的话,还麻烦的很呢!”
五环修士就一瞪眼,“你胡说,那明明就是个装饰用的兽头!怎么就变成引传装置了?”
朝光老道不紧不慢,“浮筏各不相同,不同界域有不同的制作方法,你们是习惯于把引传装置放在筏头下,我们则习惯立于舟头上,不信,道友自去一观,我还能骗你不成!”
五环修士自知理亏,人家又没说要对抗,你却坏了人家的飞舟,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五环肆虐宇宙数万年来,风格早已被人熟悉,霸道是霸道,却是真讲道理的,只要你自己不作死,一般来说都性命无忧!
把眼往飞舟上一扫,皱起了眉头,“你这飞舟应该是载货的吧?怎么载起人来了?这不合规矩!”
朝光老道心中暗骂,你说抢就抢吧,就非得找些不三不四的理由!大大方方的说想分走多少人不就得了?偏要脱-裤子-放气,多此一举,说的自己好像多正义似的!
宇宙浮筏飞舟,从来都是客货两用,又哪里有专门运货,专门载人的?资源再多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道友说的是,您就直说吧,打算怎么惩罚?如果我不要票据,能否少罚些?”
五环修士却不理他,把身一晃,已是进了飞舟,筑基们甚至都感觉不到有陌生人进来,就再次回到虚空中,
“有三点!
第一,人员过份拥挤!不符合长途载客的规范!一旦有变,容易发生意外,你可认罚?”
朝光老晖阳肚里骂道:能有什么变?没你五环,就什么变都没有!但想归想,说是不能说的,反正就是过场,且由得这厮鸟去编排!
看老晖阳点头,这五环修士继续道:
“第二,男女客人没有分舱,这于礼不合,有伤风化!你可认罚?”
朝光老修无奈点头,这五环人实在是太气人!但他打又打不过,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把命拼在这里,給朝光界惹来大祸端,顺便再把两百多个筑基种子全丢了?
如果换个五环修士,他们三个还有心出手伸量伸量,打不过再认输不迟,就当是一次斗法锻炼;可这次他们遇到的五环强盗不同,当面这个斩掉舟头兽首的是名剑修,和剑修斗法危险太大,生死不可控,所以就不如直接顺从。
在宇宙万界中,也不算丢人!
“第三点,偌大个飞舟,连个茅厕也不备!卫生条件不达标!你们让那些筑基自己消化解决,这也不人道!我辈修士,当上崇天心,下解人意,你至少应该給他们更多的选择才是,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至此,朝光两名老晖阳也懒的再辨,他们也是看出来了,这些五环人真的和传说中一样,尽讲些歪理邪说,没法正常说话!
他们之间的谈话,当然不可能让小小筑基们听见,否则太影响对高境界大修的感官,一个厚颜无耻信口开河,一个胆小如鼠卑躬屈膝,把修行者的风范破坏的一干二净!便如街头小流氓和胆小怕事的小店主……
他们一番嘀咕,就决定就近找一个凡星落下,那个被砍掉的引传装置修起来非常的麻烦,还需要在非真空的环境下才能修理,也正好五环修士在这些筑基中挑一些人走!
五环劫掠,最重人才!高阶修士理念已成,劫了也不能保证忠诚,最合适的就是这些筑基,又有道基,一切还是白纸,方便在上面涂涂抹抹,画个圣人他就会向圣人方向发展,画个强盗他就会以劫掠为乐。
这个道理,所有的修真界域都懂!这是传承基石,可比那些所谓的资源要重要的多!
朝光晖阳老修对附近空域非常的熟悉,三日后,便在一个凡星降落,这是真正的凡星,没有丝毫灵机,只有普通人类居住生活;他们也不打扰凡人,而是找了处高原上人迹罕至的地方降下,大家各办其事。
重华道人看着筑基修士门鱼贯而出,接受五环人的挑选,心中叹息,这恐怕也是五环嚣张至今却很少被人当做死敌看待的原因吧?
他们不过份,总是留有余地,如果你够豪爽,大家还能交个朋友!
就像这次选人,全船不足三百人,他们就只开口要六十个!算是很厚道了!
不过重华却是个心眼小的,不无恶意的想到,之所以只选六十个,恐怕也和他们的浮筏载不了太多有关!
飞舟在下人,浮筏却在卸货,五环浮筏上一共六名元婴修士,两个剑修,四个法修,可能就是他们的一个劫掠小队,但也由此看出,五环实力之强,真不是吹嘘之言,放在朝光界,这六名元婴如何就敢放出来打野?宝贝的不能再宝贝的力量,可这五环就不同,把人放出一,二百年之远,仿佛无所谓一般,而这些人也真敢出来!
还是那名剑修,大概是这伙中的主事之人,朝卸下来的货物一指,
“这些,就算对截取你等六十人的补偿,咱们方才说的惩罚什么的都是玩笑,当不得真!做买卖麽,有买有卖,岂能学那霸道行为?都是沿途的土特产,很有些特别的玩意儿,你们还未必见过!不用谢谢我们,我五环做事最讲公道,从不仗势欺人的!”
这边朝光一群大小修士无不摇头,这些五环人,有时真让人恨的牙根发痒,有时也觉的他们直接的可笑,好像也不是不可理喻之人! hf();
第162章 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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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这些货物,先不说价值,摆放的乱七八糟的,并没有一定的规制,还特-么土特产,分明就是一路劫掠而来的赃物,现在卸下来就是为了腾出空间装人!
偏偏还说些漂亮话来气人!
不过也没人拒绝,堤内损失堤外补,有进项总比没进项强!而且,也说不定里面就真有些好东西呢?这些天杀的五环人敢四处游荡劫掠,他们朝光修士可是本本分分,从不越雷池一步,偶尔吃口赃肉,也换换口味?
他们对五环的抗拒,来自于宇宙深空中的口口相传,所以也有御敌于外的自立之心!但随着对五环的越来越了解,也越来越绝望!
人家元婴之上的大修数量比他们的元婴都多的多,就更别提还有半仙之流的存在也不少,像他们这样的中等修真星体又拿什么去比,去抗?说螳臂挡车都有点高夸他们!
但心下是这么想的,气势还是要做出来給下面的修士看的,总不能诏告朝光全界,大家俯首称臣吧?
所以十年一收人也成了常态,还是有自强之心的,哪怕抗不了五环,抵抗其他的中小麻烦还是必须的,但千年下来,成果寥寥,也是中等修真星体的通病。
不是梧桐树,养不出凤凰来!
娄小乙磨磨蹭蹭的下了舟,这层船楼中他是第一个抢上来的,现在却是最后一个下来,无他,心中不爽尔!
他最讨厌不按计划的行程,让人心中无底,心慌意乱的。
什么垃圾五环,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去的!朝光界就蛮好,灵机也够用,关键是人来的平和,不好惹事,这对一个梦想是米虫的人来说很重要!
不像五环,高等修真界域,听起来高大上,但看他们的作派,那地方是人待的?要么来外面抢,要么在窝里斗,必然的!
米虫活成战斗虫,他很不愿意!无数凶神恶煞之中,也许哪天自己就变成了死虫,岂不冤枉?
不过他倒不是特别的担心,因为近三百人中就只选择六十人,怎么也轮不到他吧?
就算选二百六十个,他都很难被选中,五环修士的能力肯定比朝光的强,朝光人都能看明白的,没道理五环人反倒看不清楚?
所以,他自觉弱的有底气,没压力!
这是高原上的一处荒芜之地,荒的别说人,就连动物也不见一只,感觉不到任何的生命迹象,比普城旁的戈壁沙漠都不如,那里好歹还有些沙蝎沙蛇呢;这就是真正的凡星,没有任何天地灵机,让生命形式受到极大的局限。
三个低等级修真星体的筑基们终于凑到了一处,除了低三下四,还有第一个接的低首星域,就是低一,也就是说那里的灵机强度在低等级中最高!
他们的筑基修士也是来的最多的,足有百五之数,
娄小乙当然不可能认识他们,也不会去关心他们,他的兴趣完全不在这里,而是在五环那边,不是希望看到那里的大修,更不是心向往之,而是对那条流线修长的浮筏发自内心的喜欢!
他喜欢速度,在食气时就喜欢在戈壁上无拘无束的奔跑,当然也就喜欢和速度有关的一切!他头一次的想拥有一件东西,当然他也知道,这梦想距离现实太遥远,远的很不现实!
正当他目不转睛的看这那条浮筏时,忽然意识到在自己的意识海中,有突如其来的变化,不是别的,而是那团自筑基以来就没变化过的逐运!
它好像变的很冲动,很暴燥,很不稳定,仿佛急于吞噬什么?
娄小乙用神识和它一碰,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于是把目光投向不远处在低首界筑基群中的一名修士,那也是个筑基!
之所以看他,是因为他也有气运之团,而且同样也是逐运!
娄小乙的目光刚投过去,那人也正巧回过头,目光撞个正着!
于是双方都明白,他们都被对方发现了!一个人的秘密,变成了两个人的秘密!
娄小乙在被命运残片带着穿越到这个修真世界后,终于发现了第一个也接受了命运残片的人,但和他们不同,他们本来就是这个修真世界的土著,只是在某个偶然中得到了一丝命运残片!而娄小乙却是被命运残片带来的这个世界!
和他们相比,也许娄小乙的这枚残片能量最低,最不显眼,但他也有优势,他清楚的知道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命运残片洒向宇宙,也许有的在能量耗尽前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有的找到了却不是修士,可能是官员然后一路高升,可能是商人财运亨通,可能是妇女结果一窝生下四个……
但也一定会有一部分会落在修士身上!他们个个都会认为自己就是天之骄子,是命运的接班人,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现在才发现,噢,原来天道的私生子还不少!
只有娄小乙才朦朦胧胧的了解事情的真相,这可能就是命运崩坏洒向四方;在未来,如果他走的地方足够多的话,这样的所谓命运之子他还会遇到很多!
在普城,在戈壁,他一直小心翼翼,生怕遇到第二个命运者,现在看来,宇宙足够大,大的完全放的下那些命运的残光,低三星域没有,低首却出现了一个!
怎么面对?他完全没有定计!
现在,也没时间让他想这个,那名命运之子也一样,他们首先要过一关,五环强盗的选择!
挑筑基种子,六个五环修士都出来了,一个个笑眯眯的,看起来和颜悦色,超好说话的样子,直看的娄小乙心中恶寒,这些都是狼外婆啊!笑起来时牙缝中的血肉都没剔干净呢!
都是道装,从穿着上也完全看不出来他们道统的偏向,一番推辞谦让,一名年纪看起来很老的修士就站了出来,众人心中暗骂,都这么老了,还死性不改,出来抢劫!
老道笑的和霭,就像一位邻家老爷爷,
“我乃无上道德真宗阙德!是宫阕的阕,而不是缺少的缺,这一点尔等务必搞清楚了!
无上乃五环第一道家正宗,宗内元婴无数,真君云集,上面还有半仙数位看顾,可谓人才济济,繁荣兴旺!
直通大道的功法不下十部,各种神功秘术如海之博,总有适合你的方向!
我选十人,以自愿为主,若不满数,那也只好随手点之,勿谓言之不预!” hf();
第163章 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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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手,众筑基头顶上空凭空出现了一座宫殿,美轮美奂,有祥云缭绕,有仙鹤啼鸣,仙家气派,栩栩如生,正是五环无上的山门景象……
作为劫习惯了的五环修士,对劫人他们可不陌生,每次出来,只要有机会,都会为自己的门派选些种子!
因为老于此道,所以他们很明白,如果找些不情不愿的回去,那效果就大打折扣,单单转变其心思就要花些时间,所以诸般条件,首看自愿;潜力之项包含太多,又哪里是说的清楚的?像朝光界那所谓的问道镜,在他们眼中就是个笑话,立意有限,鼠目寸光,以此择人,谬之千里!
像这些低等修士,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不知道挺身而出,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去往五环,别管他其他资质如何,只这胆气心性决断就不成!
所以,潜力无数,只选自愿,其实是包含了很深的哲理在里面!
他这一番操作,确实勾引起了很多筑基修士的野心!恢宏大气的山门,直通大道的功法,强大无匹直甩朝光界无数条街的实力,在修行人眼中就是大道!
此时此刻,还有谁会想起重华关于强盗的描述?反正都是投靠他人,干嘛不投了更厉害的?去高等修真界域?天鹅肉和糠菜团子摆在眼前,选哪个还用教么?
大部分人还有些扭扭捏捏,有点放不下脸面,觉得在朝光修士面前点了头现在却反悔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决断,不顾脸面,只知追寻大道的,立刻便站出了七个!
重华在一旁就叹了口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今日这脸是丢的大了!
众人一看一下子就站出了七个,剩下的就要一涌而上,但阙德却不再給他们机会,自愿当然最好,但投机犹豫的却是最差,与其选这些跟风的,就还不如选那些原地不动的!
这也是大修独特的视角!
于是眼光一扫,在原地不动的人群中找出了三个最年轻的!何谓潜力?修真界发展到现在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却可以衡量,年轻,就意味着潜力!
如此,十人凑齐,无上道德真宗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挑选!
第二位修士站了出来,却不多话,把手往天一指,顿时晴朗的天空下无数道雷霆劈头盖脸的落下,其粗如碗,紫光缠绕,仿佛天地之间除了这些雷霆再无其他!
数百名小筑基大部分都惊慌失措,抱头鼠窜,生怕被雷霆沾上,恐怕立刻变成灰灰,这其中蹿的最快的就是娄小乙,不是最胆小,而是他倚着的是颗大树,雷霆之下,站这地方不是特-么的找死么?甭管真雷假雷,先跑了再说!
那修士把手一招,漫天雷霆尽散,果然是假象,再大袖一卷,在少数原地未动的筑基修士中选出十名,卷到一旁,却根本不提自愿一事,从头到尾连个屁都不放!
玩雷霆的,首先就是要不怕雷霆!甭管你是真不怕,还是吓傻了,都比跑蹿的强。
雷打老树桩,紫电燃木香;霹雳一声起,天地架金梁!
和朝光修士的死板明显不同,五环修士在择人上体现出了他们独具特色的多样性!不拘泥,不循旧,思想开放,天马行空,看似不守规矩,但在这种不守规矩中,却蕴含着对大道的至深理解和应用,
重华再次叹了口气,有些东西放在一起,高低上下立判,轻重自在人心;这些五环人处事天马行空,思想也同样天马行空,不被陈规陋习所限制,才能有五环现在的声势和实力,又岂只是一句强盗能替代的?
强盗行为,不过是他们各种异类行为中的一种,是表象,你不能因为这种表象却忽略他们强大的真正内在因素。
连他,都有点想站出去了,可惜,不可能!
短短数十息中,在场中的几乎每个人都在心中做着激烈的权衡和挣扎,都是眼明心亮的人,傻子也筑不成道基,事情发展到现在,谁都有些明白这个五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势力?
可能很霸道!可能很张狂!可能很血腥!可能有无数的缺点,但这都掩盖不了他们最眩烂的那一面,在宇宙中横行无忌的特大型修真势力!
可不是朝光修士口中的所谓强盗,猥琐,阴险,迟早有一天要被人剿灭的样子,人家大气的很,活的好着呢,意气风发,天道眷顾,欣欣向荣……
所以,该怎么选,其实也不难!
在众多筑基修士中,来自低首界的晁闻道也是其中的一个,还是很特殊的一个!
作为低首界的筑基,他们这群人其实知道的是要比其他两界的多一点的,这就是实力强一些带来的好处;在历次朝光上界的渡人中,他们都是人数最多的那一界,而且,渡去的人中有成得晖阳回故乡探望的。
晁闻道是门派弟子,这一点上,胜过散修无数;但在门派中,他又是那一类地位最低下的弟子之一;因为他能成为门派弟子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父亲也是修士,他可以算是个小小的修二代,但在刚刚食气不久后,他父亲因故而亡,于是没了依靠,本身天赋潜力又很一般,这样的处境让他很尴尬!
不堪排挤而出走,去做一个贫困潦倒却自由自在的散修?那未来几乎是注定的无望。
留在门派中挣扎?却无法忍受那明里暗里的不屑,对一个本事一般却内心高傲的人来说,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变化来自十来年前,就在他实在有些坚持不住,想要破罐破摔时,一件只有在修真历史传奇中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他发现自己的意识海中发生了蜕变,让他感觉到了命运的召唤!
什么是信心?这是一个玄之又玄的问题!没人能完美阐述信心的来源,这种完全唯心的东西总是在人们不经意时出现,又在你刻意时消失。
就像意识海中的这团命运残片能量,其实对娄小乙的修行一个灵石的帮助都没有,对朝闻道来说,也是同样如此!
但它会給人带来信心,无比的信心!众人皆醉我独醒,自己就是那个唯一的天选者!这样的信心出自莫名,却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的行为方式! hf();
第164章 争运【为盟主亦青丶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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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米虫就不会这么想,所以他根本就没从这片命运残片中得到任何自信;因为他看的更多,在宇宙虚空,无数命运残片四处飞窜,大的被截获,只有最小最微不可察的才会成功逃逸,但即使如此,逃出的命运残片也是无数!
命运之道也许很了不起,但当它分散成无数洒向人间,作为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娄小乙,又怎么可能从中获得信心?
他也许是命运之道的儿子,但也是无数私生子中的一位,没什么特别,仅此而已!
不管什么东西,就是再高大上,当它泛滥时也就一文不值!
这是某个米虫的认知,但这些像晁闻道这样的人并不知道,他还以为自己的际遇就是天上地下的独一份呢!
正是因为自己可能成为唯一的天选者,晁闻道在修行中爆发出了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潜力,他泰然对待一切的嘲笑不屑,把所有的不公都当成上天对他的考验,饿其肌肤,苦其心智,只是未来腾飞前的考验罢了,这种自我麻醉的心理暗示,其力量无与伦比,成功的让他从一个普普通通的食气修士,成-长成一名光荣的筑基!
在门派中人一致的夸赞中,他不认为这是自己的能力,而是命运給他带来的幸运;这种事真的说不清楚,那片命运残片确实不能給他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却能在精神上完全改变他的修行态度,所以,得失之间谁又说的清楚?
他相信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谁也不能阻止他的未来!在修行之余,他花费最多时间的,就是研究怎么强大自己意识海中的那团逐运!
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了,当然也包括娄小乙曾对他二舅脑海中的那种异能量进行的吞噬!他吞噬了很多这样的精神能量,留连于坟间荒野,哪有灵异事件他就去哪里,在门派中博得了一个急公好义的好名声,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命运!
但是,完全没有效果!意识海中的那团逐运确实能吞噬异种能量,但它吞噬之后却不会吸收,而是不知转化成了什么东西,简单的说,这是个只吃不胖的玩意儿!
这个无奈一直伴随着他,一直到飞舟渡人,一直到五环横生枝节,一直到发现天地间竟然还有另一个人也和他一样,也是天选者!
这是让人无法接受的!在看到那个人的同时,他终于明白了怎么才能壮大意识海中的逐运!
要想壮大命运,就只有吞噬同种能量!也就是说,他只能,也必须吞噬掉这个同为天选者的逐运之团,才能真正的强大自己!
他是这么想的,也本能的认为对方也是这么想的,不会错!
脑子飞快的转动,他知道这是人生中一次很重要的诀择!容不得他退缩!
五环之选是机会么?当然是!高等修真星体,强横无匹的实力,无限的大道方向,这样的机会就是他脑海中的命运給大家带来的!正是因为筑基群中有了他,才有这样的变化!他才是主角,其他的都是陪衬,他才是鲜花,其他人都是绿叶!
哦,可能另一个天选者也起了点作用,但肯定没有他的作用大!因为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逐运之团比对方的更大更厚重!
怎么得到对方的气运?
如果两人都没被选中,都去了朝光界,他认为自己没什么机会!因为他们在飞舟中不同层,不可能有接触,一旦到了朝光界被分配到各个门派,对方深居简出的话,他怎么做?
如果两人都能够被选中,在那条黑色浮筏中倒是有机会接触,但他很怀疑在六位元婴上修的看护下,他能做什么?怕还没做就被人发现了吧?
如果一个去五环,一个去朝光,那不用说,至少数百年都不可能遇到!
所以,只能在当下,在这颗凡星上,只有在这里,才是完成强大自身命运的唯一地点!
首先,他必须加入五环!因为只有张狂如他们,才会不在乎下面筑基的相互仇杀,反而会看中这种嗜血的本性!
这是他的判断,实际上也非常准确!
晁闻道对自己的未来做出了规划,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想清楚了一切!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有两名五环修士选中了自己的筑基群,现在则是第三个,他意识到自己必须抓紧时间了,如果不能加入五环,一切计划就没有意义,哪怕他能杀死另一名天选者,他也会被朝光界处死,这就是朝光界的风格!
第三个道人也不是多话的人,肩一耸,背后的长方形物事中就飞出一把飞剑,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飞剑一入高空,淬然变化,分化出一片剑群,或成龙形游戈,或成虎形下扑,千变万化,凌厉中透出无尽的杀机!
数息之后,剑光收敛,众筑基惊叹声起,这道人竟然是名难得一见的剑修!
他们那样的低等修真世界没有剑修,朝光界也没有剑修,但这不代表他们不知道剑修,知道在修真世界中有一个战斗力傲视群伦的殴斗职业!
剑光方落,上百人齐齐跨出一步,对他们来说,剑修的演示虽然简单,却最震撼人心,哪个少年心中没有一个剑仙梦想呢?
那剑修微微一笑,从站出的人群中卷出了十个,毫不拖泥带水,就是不知道他的选择到底是凭借的什么?也没人敢问!
娄小乙,晁闻道都没有被选中!
娄小乙是因为根本就没站出来,他是要成为一个移动法术炮台的男人,区区一把飞剑可夺不了他的心智,暗道这很了不起么?老子把控物的飞刀改成飞剑,其实也是一个意思!
晁闻道则是没被选上,虽然他很骄傲,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主角,但显然在几百筑基群中他的潜力并不十分出众,这让人有些失落!
这剑修,有眼不识金镶玉!
第四,第五名五环修士的选择中,剩下的筑基们感觉到机会已经不多,也不再顾忌颜面,去往五环未必是坏事,留在朝光也未必有大前途,于是呈现出踊跃争先的场面,
现在已经不是谁站出来的问题了,而是谁还留在原地装冤大头!
就只有一个人,那个少爷! hf();
第165章 奇怪的条件【为盟主冰客剑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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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心中暗叹,这拨筑基没法带了,搞来搞去就剩下一个原本在他心里就是个废物的少爷,这人看来是真傻,这么明显的选择就他一个还楞在原地看热闹,这是要老死朝光了?
哪怕他的表现让朝光还留有一丝最后的颜面,也没人为他的选择而赞赏!
这样的人,没前途!
晁闻道心中也有些着急,因为在第四第五个五环修士的择人中他依然落榜,没被人看在眼里!
作为天选者,这让人很尴尬!不是应该哭着喊着收他为徒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很快意识到这些所谓的上修也看不到他脑海中的气运,这既让他高兴,也让他担心!
高兴的是这团逐运很高端,高端到元婴真人都不能辨!担心的是如果他们看不出自己的特殊,又凭什么选择他?
但对他来说难就难在怎么把自己逐运的特殊表现出来,为此他研究了近十年也毫无所获,当然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想出花来!
最后一名五环元婴站了出来,就是那位一开始出现拦截飞舟的人。谁也搞不清楚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小队之首的身份却轮到最后才出手?
但五环人行事往往出人意料,也不新鲜。
看着几乎所有筑基都站了出来,这修士显的有些挠头,他显然没有很别出心裁的择人标准,和那些老牌道门正宗相比,他的师门就有些粗放直接,在这种场合下往往很吃憋!
但他也是个脑子灵活的,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历史典故,
“你们之中,谁习惯流连妓-馆,給我再踏一步!”
这个问题完全出乎在场筑基们的意料,甚至也包括朝光的修士们!他们就算是想一万个一亿个问题,也想不到这方面去!
难道这是一个需要童子功的门派?这可就难了!无论在哪个修真界,都很少有门派在这方面有特别的要求,完全是泯灭人性嘛!
都是二,三十岁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体又格外的强壮正常,怎么可能会在这方面约束自己像个苦行僧一样?
这倒是个好的选择方法,就是不知道在场两百余个筑基中,有哪个能做到?
但他为什么又要专门提到妓-馆?正常的男-女交往是否包括在内?真是一个奇怪的问题,一个奇怪的人,而且这种事完全无法印证嘛!谁能知道谁的元阳是丢在正常人生中,还是娱乐场所?
但这个问题他们不明白,不代表五环修士们不明白!另外五个五环元婴或摇头,或叹息,或无奈,显然对这个问题的出处很清楚!
晁闻道也很清楚!不过他清楚的是自己现下的处境很危险,如果不剑走偏锋,他将注定和五环无缘,也就没机会杀死另一个天选者!
没人站出来,这对他来说就是个赌的机会,如果站出来的多了,他也未必能独占鳌头!对他来说,唯一的机会就在于与众不同,那么哪怕他其实真的没有去过一次妓-馆,他也必须站出来!
因为只有站出来,才有可能站在少数人的一方,才有可能被选中,万一,这个门派很特别,就喜欢这种风流浪子型的弟子呢?
他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在他身后,又陆陆续续的站出来了几个,也不知是真的去过妓-馆,还是只为一赌?但不管怎么样,既然现在站出来了,多少是有这方面的可能的吧?
只有六个人!
众人都以为这不过是第一步的排除对象,接下来肯定还有其他的问题,然后一步步的刷下去,但那修士却是长袖一甩,把这六人卷到身后;还剩四个名额,他也干脆的很,直接卷了四名女修过来!
这特-么的,难不成这最后一个是双修道统?男的要风流的,剩下的就只选女的?
在很多人的哀叹中,五环的选拔结束,有人兴奋,有人失望,有人无所谓,就是没人敢表达不满,在强悍凌厉的五环修士面前,没有商量的余地!
娄小乙不用说,他既不主动,当然也没人来求着他惯着他,这个修真世界中不缺天才,更不可能存在未来就必定会成仙成佛的人物,真有现在就能看穿的,也是个早死的命!
你既表明愿望,就不会有人来上赶着!
散修七兄弟中,便只方上机聪明,第一时间在阙德道人的邀请下站了出来,也是对未来的一搏,他成功了!当其他的几个兄弟反应过来时,大家其实都已反应过来,机会不再!
为什么在他站出来时不通知其他人?不能就说他是自私,修行这种事关键得看自己,把未来方向定在哪个界域,是五环还是朝光,这完全就是自己的判断,旁人不可能劝你,徒乱心意!
像是方上机,第一个站出来,这就是心性;娄小乙自始至终不站出来,也是心性;夹在里面首施两端,结果就好不了,也意味着他们在生命中的这个最重要的时刻发挥不佳,错失良机,也怪不了别人。
后悔的种子一旦埋下,对修士的影响就很大,能不能走出来,还是一直生活在后悔中,把每一次的失败都归咎于当时的不果断,全看自己!
娄小乙关注的人之中,还有两个都入选了五环的名单,而且都是第六名五环元婴选中,一个是那名婴母,她走了狗屎运,凭借女儿身赶上了末班车,也不知这对他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如果真是双修门派,可有的你受的,娄小乙不无恶意的想到,却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也许,她就好这个呢?
还有一个,也是他最注意的,便是那名低首界的被命运残片选中的修士,这让他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这样的结果,天各一方,他在朝光界,那人在五环,几百年内怕是见不上面的吧?阻隔他们的可不是沙漠戈壁,而是中低阶修士无法跨越的天堑—宇宙虚空!
很好,世界太平了,可以安心在朝光做个米虫了!
选拔既然结束,筑基们三三两两的分散开来,各依所好,有休息打坐的,也有闷了一年多四处走动的,但都不敢离远,因为飞舟一旦修好,就是大家再启旅程的时刻。 hf();
第166章 危险【为盟主飞羽卝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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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和几个散修兄弟闲话一阵,也各找地方安静休息,在飞舟上人挤人的处的久了,谁都想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私人的空间,所以极少扎堆的,都是各出一地,保持着彼此百丈远的距离,这也是修士的正常心态,
修行,说根到底就是段孤独的旅程!
娄小乙也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他的孤独是融在血液里的,已经经历了无数年,可以一直到永远……
但他发现围绕在飞舟浮筏周围的修士有些多,所以也只好走的更远些,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他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这里面的得失,有没有可能会影响到他的东西,当米虫嘛,可以没有进取心,但一定要有防范意识,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天敌太多,莫得办法!
……晁闻道现在的感觉,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他再次确定了自己就是主角,就是命运之子的事实!
因为他几乎是不可能的赌注压对了!更因为在他们十个和那个五环元婴简短的问答中,知道他即将加入的门派可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双修门派,而是剑脉道统!
还是五环界域中实力最强大的几个门派道统之一,丝毫不弱于那个道家正宗魁首无上的存在!
一切的付出都有了完美的结果,高等修真界域,强大的门派,无上的道法剑术,他都能隐隐看到自己的未来是多么的辉煌,多么的远大!
好吧,既然你们选择了我,那就由我来带领你们前进吧!他对此有无比的信心!
还有个小尾巴,就是另一个天选者,没什么出息的东西,连五环都不敢来,就只敢留在安稳的朝光界混日子,这样的人,是怎么得到命运的垂青的?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必然成功!因为剑脉从不会因为你杀了人而怪罪你,恐怕还会因为你的敢为而高看三分;至于朝光人,重要么?剑脉元婴的事他们敢插手?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漂亮的完成这一次杀人夺运!
一定要漂亮!如果干的拖拖拉拉,拖泥带水,就可能給上师留下不好的印象!剑修么,他们杀人一定是干净利落,一击致命的!
所以,他也会以此为目标,为他未来的剑修生涯开一个好头!
天随人愿,天时地利人和,晁闻道高兴的看到,那个天选者找了个远离人群土坡背后休息,这为他的攻击提供了莫大的便利。
连老天都在帮我!也很正常,命运在身,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他自觉自己在将要发生的对战中是具备无可置疑的优势的!
他出身低首界,而对方出自低三界,这可不仅仅是天地灵机强弱的问题,还意味着门派修真实力的问题,资源问题,器物问题……简单的说,同样是符箓,两个修真世界有的比么?
他筑基已经九年!基本上在这一拨的新晋筑基中,是成基最早的,也就是说,他也是修为最深厚的一批!对手才几年?两年?三年?
无论是修为,法力,眼光,见识,意志,决心,有意对无意,他有输的道理么?
但他仍然小心谨慎!这是身为修士的本能,所以会用自己最强大的符箓来对付他,搏兔亦需全力,没人会喜欢一个毛燥冒失的弟子,
全力一搏,生死立判!这也是剑修最喜欢的方式,他懂的!
但最后一击一定要用剑,一定要近身!你身为剑脉弟子,前期袭击用道法术也就罢了,你最后杀人还用法术就有些说不过去!
用剑是必须的!
他对剑并不陌生,修士在食气时以近身兵器为主,每个人都会练习,多少而已,是否侧重罢了;而在兵器中,十个修士七,八个都会选择剑,因为更符合身份,你背个独脚铜人在修行界中混,那像什么话!
筹谋已定,静待日落,虽然他也知道像他的这种行为就根本不可能瞒过元婴级别修士的感知,但朝光元婴在修船,未必顾的上,至于五环元婴嘛,没准还乐于看到一场争斗来打发时间呢!
天黑瞒不了元婴,却可以瞒过大部分筑基!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万一这小子有几个不错的狐朋狗友来找他报仇,他倒是不怕,但事情做的就不利落,容易給上师留下不好的印象。
至于会不会天黑之前就修好飞舟,他不考虑这个问题,他有命运在身,没有完成他的目的,可能修好么?
不可能!
果不其然,两名朝光元婴一直忙到天黑也没能完成修复,还在加班加点。
天意已定!
晁闻道轻轻穿行在筑基群之间,没人知道他心存杀意,这里有九名元婴上修,吹口气就能吹死他们的存在,谁敢在这里行凶?不想活了么?
一路无碍,他不紧不慢的接近那个土坡,就像只是去赴一次朋友之约,心情轻松!
……高原上空,几名元婴悬空而坐,其中六名五环元婴,一名朝光晖阳,对他们来说,身处天空可要比坐在地上来的自然的多,而且,也便于鉴视筑基们的一举一动,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闹个矛盾,出个争执都是很正常的事。
其中有两名道人坐的较近,正是五环来人中的两名剑修,那个身背剑匣的道人忽然睁开眼,笑道:
“成师兄,有人想杀人!”
姓成的师兄正是拦截飞舟的那位,也是最后选人的那位,眼皮都不抬,
“哪里没有杀人?他没做,就不算数,也许就是过去打个招呼呢?”
这也是玩笑话,虽然晁闻道自觉对自己的杀意隐藏的很到位,但在元婴上修的眼中,有如黑夜萤火,十分的醒目!
其他元婴也不插言,因为走过去的这小筑基是剑脉挑选的人,道统不同,谁去多事?便底下都杀光了,也于他们无干,自有两个剑修处理,这是规矩!
也包括那名朝光晖阳,明知道这小筑基可能不怀好意,但他现在是五环剑脉的人,他怎么管?
这个剑脉,真正是恶到极处,本来和平的环境,就仅仅因为将来会加入剑脉,结果人性中的暴虐就开始显现出来,这要是真的成为了剑修,会做出什么事!
苍天无眼,让竖子呈威! hf();
第167章 借头一用【为盟主割了动脉喝脉动ai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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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背剑的道人嘴不闲着,笑道:“师兄,我知道你们某个老祖好去妓-馆,所以择徒时有此一条,嗯,也不碍什么事,至少敢作敢为,不受世俗约束!
可你后来怎么又选了四名坤修?这是想在穹顶雪峰开妓-馆了?”
成师兄笑骂道:“开个屁的妓-馆,门派在这方面管的很严,老祖的毛病老祖能做得,下面可未必也能做得,最近山门里端肃风气很严呢!就是要打击一批嘴上挂着老祖做得我们做不得的家伙!
挑这几个坤修么,也是不指望她们之后有什么大发展大前途,那都是没谱的事,谁又说的清楚?
但既然来了一趟,哪怕挑不到几个真正有潜力的,最起码我給下面挑几个媳妇回去也算是有点功劳吧?
穹顶乾坤比例严重失调,上面都说了,多搞几个坤修回去,大家门派里自己消化就好!”
……晁闻道越走越轻松,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状态!身体,心境,都在巅峰!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谁都不行!
越过土坡,已见到那名天选者正在十来丈外独自伫立,凭空远眺!
他脚步不停,大袖飞扬,袖中符箓准备发动,语气轻松,
“闻道踏夜色而来,欲借兄台一物,不知兄台能割爱否?”
说话之间,符箓已连续发出,可怜娄小乙自筑基以来,功法没的学,秘术没人教,符箓没地买,根本就是一个挂着筑基名头,其实一身所学还停留在食气期的门外汉!
他根本没想到筑基术法符箓能甩这么远,这么快,快到他还没有反应,两道强力束缚之术已经在脚下发生作用!
一为单体藤蔓术,数枝老藤冷不丁的从土中伸出,紧紧的缠住了他的双腿!让他不能移动分毫!
一为神魂冲击之术-震摄,能让对方精神鼓荡,短时间内不能自己,意识混乱,反应迟钝!
两术一出,对方立刻成为待宰羔羊!
偏还楞头楞脑的问了一句,“借什么?”
进展如此顺利,晁闻道心中豪情万丈,哈哈大笑道:
“我欲借你项上人头一用!”
瞬间近身,剑光一闪,人头落地!
……高原上空,背剑匣的道人是哈哈大笑,
“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元婴观筑基死斗,竟然猜中了开始,却猜错了结尾!”
那成姓师兄也苦笑摇头,他也一样,以为那呆子死定了,却没想到有如此翻盘!
他们都没出手的意思,对剑修来说,这就是日常,有什么好奇怪的?
再看现场,那呆子背身大口呼吸,仿佛血腥之气就是天下最大补的东西!而且身体摇晃,沉浸享受,状极惬意!
“这变态!”
背剑匣道人笑骂一句,接着便恬脸道:“师兄!你那弟子死了!当然就由此人替代!要不,我拿两个弟子来跟你换?三个也成啊!”
成姓师兄啐道:“就你招子亮,当老子眼瞎?
这小子,够阴!够狠!够稳!有几分我穹顶的作风!
不过关键还是那一剑!那是真正的剑种才能挥出来的!我敢说单只这一剑,下面几百个筑基就没一个能挡他锋芒的!
老子什么都能让你嵬剑山,灵机,器物,资源,女人!偏就这样的弟子不能让!”
那背剑匣的一撇嘴,“还什么都能让!认识你数百年,你个老扣比什么都没让过!”
……藤蔓因为失去了法力支持而消失无形,至于精神,以他现在的精神强度又能受什么影响,娄小乙抹了一把满脸的血迹,没办法,身体被定住了,躲不开!
所以比平时晕血就晕的更久些!
“你怕不是个傻的?”
小声嘟囔道,和他比出剑?不是找死么!他挥了近十年的剑,剑芒剑罡剑炁都挥没了,能是个偶尔玩近身的人能比的?
这种人,就是没有法修天赋,如果换成是他,当时陷住,必定远远的用术法符箓轰之,这才是法修正道!
偏偏定住后却来近身,脱-裤子-放气,多此一举!
口中轻松,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对这样的明袭,他还是有预感的!大家都有逐运之团,连温和如他都想吞了对方的逐运以强壮自身,对方会怎么想也就不问可知了!
之所以挑这么偏僻的所在,就是为了引对方来,好来个一劳永逸!
他想的很明白,对方不来,那就说明心存善念,他也不会去找人家,大家各自抱着那片残运过小日子,你好我好大家好!但你如果真要来,那他也不介意让自己的逐运更强壮些!
但计划很好,他却低估了低首界筑基修士的符箓能力!不仅放符距离远超他的想象,而且威力之大也让他动弹不得,一开局就陷入了死境,所有的准备都没用上!
只是不知道这厮抽什么疯,竟然陷阱的目的就是为了近他的身?
心中不解,却不耽误他手下的动作,探头探脑的左右张望,发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才稍微放下一颗呯呯跳的小心心,他所在的低三修真世界层次实在是太低,而且他散修出身没有经过正统的体系教育,所以对元婴之能还完全没有准确的认知,以为别人没看到就是不知道,浑不知头顶上七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尸体是个大问题!随便扔肯定会被人发现,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于是把晁闻道的尸体塞进他自己的纳袋中,这样血气之腥就不会漫延,等过一晚上或者更长时间飞舟修好后,想来也就消散的差不多了吧?
东西他一件也没拿,怕人通过某种神秘方式找后账!这里大修太多,可得小心着些!
然后迅速挖了个深坑,把这家伙剩下的纳戒纳袋灵兽袋一个剑状信符都扔进去掩埋好,再平复周围的土地尽量不显的异常。
一切布置妥当,走出几步就觉得还是不安心,于是返身回来,趴在地面上仔细感受地下是否有灵机波动泄露出来,还好,感觉不到!
但他还是不放心,他感觉不到,不代表上修也感觉不到;于是想了一个高招,既然这地方很可能被人注意到有灵机波动,那么为什么不在上面加点东西,让人一看就不愿深究呢!
想到就做,脱下裤子,他也有一年多时间没解大手了,这是第一次的释放,真正是酣畅淋漓!一泄如注!
好大的一泡,正正堆在深坑上的浮土上,这一下,没人会来挖这地方了吧?
一边快活,一边审视意识海中的逐运之团,嗯,大了很多,也算是意外之喜! hf();
第168章 比较【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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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上,背剑道人笑的打跌!
“师兄!这人竟敢在你们轩辕信物上拉-屎!我看你们是不能留的,太不尊重!
人还是給我嵬剑山吧!我那十个弟子你都拿去!怎么样,兄弟我够意思吧?”
成师兄不为所动,“这算什么?老祖还在飞来峰上拉-屎呢!我们不看重这个,年轻人嘛,教育教育就好,还是要給个机会的……”
……飞舟,在第二日的午后修好,两方修士各致离别,分头登舟,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娄小乙也装做没事人一样,排着队等候登舟,等轮到他时,站在舱门前一直神游太虚的重华道人却一伸手,拦下了他!
“上师,可有不妥?弟子没做错什么事吧?”
重华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原本以为是个少爷绵羊,却不知其实是头恶狼!
指了指不远处的黑色浮筏,“娄小乙!你拉的一屁好屎!你登舟的地方在那边,却不在这里!好自为之吧!”
娄小乙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也不解释,也不喊屈,自己做下的事就得自己扛,没什么好说的!
向重华道人深深一礼,转身,在周围筑基们的惊讶中默默走向黑色浮筏!
身后传来重华道人特意定向于他的传音,
“娄小乙!不要忘了低三!也不要忘了朝光!它们都是你的家,等你有朝一日发达了,想着回来看看!”
娄小乙头都不回,还发达?还回来看看?是不是还要捐条路,办座学呢?
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
正常的登筏,没有任何人和他说任何话,仿佛这一切都很正常,仿佛他就是晁闻道!
事实上,这条浮筏的空间可比朝光界那条要大的多!不是整体的大,而是每个修士的独立空间大!
是的,他们拥有独立空间!
就两条浮筏来比较,朝光飞舟有五十丈长,十数层高,非常的臃肿;而五环这条却只有不足三十丈长,二层高,十分的修长矫健!
朝光飞舟当初载人近三百人,而五环浮筏现在载六十人,如果纯粹按体积来算,飞舟应该比浮筏的人均使用空间更大!
但现在看来却正好相反!娄小乙等一众筑基仔细观察后,很快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五环浮筏内部,十分的简洁,一丝装饰也无,件件都是实用性的必须!却没有朝光飞舟那些华而不实,浪费空间的存在!
浮筏内,显然经过了改装,而且就是近日的改装,用一些简易的隔板,搭建出六十个独立空间,对筏内空间可谓是利用到了极致!仿佛除了操纵间,剩下的就全部有它们筑基修士占据!
朝光飞舟就不同,十多层的船层,只开放了三个楼层供三个修行世界的筑基居住,那其他七,八层呢?
不用想,就一定是高阶修士的休息之地,肯定又大又豪华又气派,有餐厅有酒窖有个人修行场所,这好像也是应该的?人家是上界,是上修,身份地位完全不同,把它们当难民看待也没什么不对的!
但五环浮筏上,却没有任何豪华的所在,而是全部分配給了筑基们!
而且确实还有茅厕
为什么知道这条浮筏内没有上修的豪华空间?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每个筑基都拥有独立空间,从理论上也不可能再有其他的空间存在,
最重要的是,除了操筏的那位,剩下的五名五环元婴一水的在外伴飞!
它们放弃了自己的空间,把空间交給了微不足道的筑基们,却宁可自己浪费法力在宇宙虚空肉身飞行!
是因为对后辈的爱护?是五环的传统?还是随时的自我修行?
反正不管是哪一样,都让筑基们耸然动容!
就算五环真的是一群强盗,他们也是一群自律的强盗!一群真正把为门派奉献不仅是挂在嘴边,也是做在行动上的强盗!为了培养小强盗,他们宁可委屈自己!
活该朝光界上万年缩在那里做缩头乌龟,它们如果有一分五环人的风格,也不至于软弱成这样!
仅仅是旅行的开始,甚至都没人说半句话,六十个筑基中已经有五十九个为此心折,他们已经隐隐盼望着自己也成为这种强大力量中的一员!
只有一个人,撇了撇嘴,雕虫小技!不就是把他们都安排在公交车上的老幼妇孺专座上了么?有什么新鲜的,至于感动成这样?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这样的感动没过多久,一个筑基终于想起了一个问题,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曾经听朝光界修士说起过,五环距离朝光还有两百年左右的距离,那么,等他们飞到五环,这些筑基还能活下几个?
这个问题很是闹心,让筑基们不安,但很快有个声音在筏内响起,
“一年半后将抵达五环!这些,不是你们该关心的事!”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作为唯一一个是被带上賊船的他,现在已经连挣扎的心思都没有了!
在哪里露的馅?他都懒的想,但肯定漏洞无处不在,连重华道人都知道他拉-屎的故事了,还有什么是元婴们不知道的呢?
凑和着活吧!他也知道五环人不会真的拿他怎样,他杀的也不是五环人,更不是真正的五环门派修士,只是一个低等修真世界的可怜虫,现在是别人,也许下一个就是他?
但他知道,想做个米虫可能就比较困难,在五环那样的环境下,竞争肯定要比他那个世界,或者朝光界要来的激烈的多,不是你能不能偷懒的问题,而是你偷懒就会被人碾压的问题!
要抓紧时间了,怎么也得努力一下,不能去了五环任人欺负吧?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舷窗外的星辰,
浮筏里的灵机比朝光的飞舟还要浓厚,但娄小乙心里很清楚,未来的时间里他所停留的地方不会缺灵机,高等修真星域,最纯正的天地灵机,能缺这个么?
未来他真正缺的是重回宇宙虚空的机会!到元婴之前,他都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锻炼自己的神魂精神,所以,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现在该练什么! hf();
第169章 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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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自己的精神锻炼,而且比之前更努力,因为米虫对未来的世界没有把握,有了生存的紧迫感!
精神力的强大让他得到了实际的好处,否则晁闻道的那道震摄之术也不会完全影响不到他!
战斗,充满了各种偶然和运气,但要活下去,唯一能依靠的,却是自己坚实的能力!
一月之后,其他大部分专注于修行的筑基们都没注意到,但一直盯着星空练精神的娄小乙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所有的变化,
浮筏在某个特定的位置,仿佛是穿入了一面镜子,周围空间出现涟漪,仿佛时空都变的不真实起来,他说不太清楚这一切的变化,只是隐隐的感觉,毕竟,这些高深的道境变化对他这样的小筑基来说还显的太深奥!
接下来,浮筏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星空,娄小乙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星辰对比之前就突然变的完全不同,变的,稀薄了许多!
但这只是表象,不同的星域,周围的星空总有不同,有的星域周围就明亮些,有的就暗淡些,如果没人提醒的话,所有这一切看在筑基小修眼里也就没什么区别!
但娄小乙却知道这其中有着本质的不同!因为他用来锻炼精神力量的方法,就是通过观想凝视不同星辰所产生的差异冲击来强化精神,在这片星空他第一次的观想凝视后所得到的精神冲击,造成的精神影响与之前数年的千百次完全不一样!
很难说其中的区别!只是感觉,非常的舒服!对精神的提高不仅比以前幅度更大,而且还有滋养意识海的功效,让他因为之前对精神的野蛮提高所造成的隐性伤害得到了修补!
这是他理解不了的事,也没法问出口,也无人可问!
他发现自己现在虽然是个小小的筑基,但秘密还真是不少!穿越者的身份,命运残片的驻留,精神力的怪异锻炼……
这意味着什么?一条变异的米虫?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里是和正空间相对立的反物质空间,有着截然不同的天道规则,对他来说,这么弱小就能沐浴在两种不同世界空间中,对他的精神发展起到了决定性的强化作用!
这是其他修士根本不可能遇到的机遇,对大部分修士来说,不到最起码元婴,他们来不了反物质空间,而在元婴后再对自家精神进行修练,已经远没有幼小时的那么脱胎换骨,产生质变!
同样的,也不会有筑基小修有这样的机遇,哪怕他们的师长在他们筑基时就带他们跨越正反两界,因为他们没有如娄小乙一般的特殊的锻炼精神的能力,就像这条浮筏里的筑基们,他们一不知道,二不能够锻炼自己的精神,所以就只有照着灵机拼命吞吐!
浮筏内的灵机,哪有未来五环的天地灵机纯正?暗合大道?但这就是他们当下最不浪费时间的方式,受困于方方面面,一只米虫已经在某个决定性的方向上和自己的同层次拉开了距离,并将在未来的修行中越拉越大!
他没有去试图了解自己即将加入的门派是哪个?有必要么?能依他意志为转移么?在五环上能生存的,有不吃羊的狼么?
他除了把自己的能力锻炼的更强大些,再无其他的选择!
生活,好像也渐渐的距离米虫越来越远!
筑基们已经习惯了浮筏上的生活,前番在飞舟,现在在浮筏,他们的大部分同伴估计现在已经在朝光界开始新的生活了吧?
更高等级的修真等级,更进取的修行精神,意味着他们将有更广阔的修真前景,也意味着这条路会更艰辛,掉队可不仅仅是黯然退出,而是生命的失去!
没人串门,哪怕是未来可能会长时间待在一起的同门,他们必须尽快的提高自己,以利于适应陌生的环境,在这一点上,每个人都有明悟,
能在低等修真界域筑基,本身就代表着他们的不平凡!但他们的优势在新的环境下将荡然无存,因为对筑基来说,食气期的优秀并不能保证筑基同样优秀!
旅程,在沉默中继续,带着对未来的茫然,忐忑,不安……但旅程终有尽头,年半之后,感觉浮筏一震,又出现了年半前那种空间支离破碎的景象,浮筏一头冲出,回到了原来正常的星空!
别的筑基哪怕有所感觉,也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娄小乙比他们多知道一些,虽然仍然不明究竟,但却知道这一震的后果,他们又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应该是一种空间跃迁之术吧?娄小乙是这么猜的。
他们出现的这个空域,和之前的所有空域完全不同!飞行十数日后,所有的筑基都能感受得到!
不是星辰的多少,也不是明暗的变化,而是一种活力……
说好听点,很热闹!
说不好听的,战斗无处不在!
开始是偶尔的单打独斗,接着就开始频繁起来,有单挑,有群殴,有对轰,有追逐……这可不是在演法,而是真正的生死!因为他们就亲眼看到一位大修在剧烈的术法殉爆中化成灰灰,然后有强烈的天象黑洞出现!
一开始他们还在想,这可能是某个界域,某个势力对这个强盗星域的报复,后来随着战斗的越来越频繁,他们才终于明白了过来!
这哪里是有外敌侵至,根本就是这些强盗在窝里斗!而且,看起来对他们来说很平常的样子!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大盗窝子的景象!所有的筑基不禁心中哀嚎,这特-么在宇宙中都斗成这样,完全不顾忌元婴是宝贵战力的事实,可想而知,如果去了界域内,在中低阶修士中的战斗会频繁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估计,死个筑基就像死只螻蚁一样的无所谓吧?也只有到了这时,才有人开始怀念朝光界的好来,怀念那种为了修行而修行的平淡日子,理论上,真正修行人的样子。
可惜,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hf();
第170章 初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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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就很不屑这些人的反应,活儿该!
真当宇宙强盗的名头是白叫的?有起错的名字,没起错的外号!
他就是早就料到是这么个情况,这才千躲万藏的想避开这趟浑水,奈何天不从人愿,躲是躲开了,结果失手杀人,又被抓了包来顶缸!
世事难料,身不由己,人如飘萍,随波逐流;不到一定的层次,又怎么能完全左右自己的命运?
麻-痹,五环上不会也有获得命运残片的人吧?
愁人!头疼!
不到一个月,从舷窗看出去,一个巨大无比的星域开始显露出了他的真容!
从一开始的只是一个亮点,到后来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也变的越来越清晰!
筑基们从宇宙角度看过的星域只有几个,对来自低三星域的人来说,他们其实就看过低三,下四,以及最后修舟时降落的那颗凡星,但和现在眼中出现的这颗星体来说,便如萤虫和日月争辉,完全不可比!
哪怕并不清楚五环修真实力的确切程度,但单看这体量,也就能明白朝光界所谓抵抗的色厉内荏!还抵抗个屁!直接投降得了!装模作样的,怪不得遇到五环的浮筏就直接俯首称臣了。
距离五环越近,修士的密集程度也越高,不断有浮筏从外满载归来,也不断有浮筏冲出气层呼啸而去,就像一个繁荣的港口,在接送南来北往的海盗船!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这个賊窝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啊!但愿他所在的门派不是太热衷于征战?总有做后勤的吧?
浮筏一头扎入这颗壮丽的星域,好像也没人来问它的来历,或者所载何人,就这么一路向下,在路过某片山脉时,无上的阙德道人一声朗笑,把袖一卷,已是包裹了他那十名修士,往山脉落去!
然后,随着浮筏在五环大陆上掠过,经过门派山门时就有道人裹挟而下,娄小乙他们是第五拨,在经过一处高耸的雪山山脉时,成姓师兄大袖一卷,已把十人卷在一处,往雪山顶上落去。
和正宗道门的袖中乾坤相比,成姓师兄明显在这方面的功力不够,阙德卷人,法力团中的十人都能互相之间保持距离,井然有序;但成师兄卷带人,外表来看是一样的潇洒,但法力团中真正是乱成一团,筑基们个个头下脚上,在法力团中身不由己的乱撞个不停,
娄小乙被转得头晕,就想找个支撑,伸手一抓,满手的浑圆柔软,他又不是初哥,当然明白抓到了什么,嘴里连说对不住的松开……
很明显,粗放的成姓道人可不会管他们的感受是否舒适,把人带到,交差,履职,就算是完成了这趟的任务,剩下的事自然有对口的职司来负责,包括这些小筑基的安排,
说是小筑基,只是相对境界而言,其实都是成-年人,个人生活都不是问题,只需要确定一些对修士来说最重要的,比如,道统方向,功法,福利待遇,等等。
十个筑基,晕头转向的站在一处陌生的宫殿前,娄小乙是最先缓过神来的一个,那家伙把他们从万丈高的高空裹下来,却根本不理会他们可能有的反应,直接拍屁-股走人!
娄小乙偷偷四下张望了下,在四名坤修脸上一掠而过,还好,空中的情景可能比较混乱,谁也没法确定到底是谁伸出的咸猪手,他当然也不可能去主动承认,这种事,大家都装糊涂最好,说明白了更尴尬,何苦?再说了,不就是抓了一把么,又没掉块肉!
天地灵机,充盈的可怕!他不知道是因为这里是门派的山门才这样浓厚,还是整个五环界域都是这样!只站在这里,就感觉有无穷的灵机欲往身体里钻!比在低三界他开聚灵阵都强了无数倍,有如实质!
往前望去,宫殿很豪华,飞檐兽脊,形制古朴,只身在近前,仿佛就能感受到一股沧桑的历史感,
门口常有修士进出,飞来飞去,没有一个人是御使法器,他们在空中就只有一个形态—御剑!
娄小乙就又叹了口气,鬼使神差,还是进了一个非法修的门派,看这架式,这就是个剑修门派无疑!一群穷措大,连法器都置办不起,除了飞剑就不能用其他的飞行法器么?
在他的心中,修行人的法器就应该是那种,四平八稳的,上面能放牙床,能置酒席,能一边飞行一边饮酒作乐的那种,最好能再有几个女侍在后面摇扇打伞……
这样的道统很不符合他的心意!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近身很犀利,但那是为了生存,是没的术法可修!可不是因为喜欢剑!
他晕血!从实际战斗效果来说,也不合适这个道统,一旦打起来,满世界血肉横飞的,自己还不得晕成傻子?等明白过来早被人砍翻了!
不过他并不着急!以他在书简中对大门派的理解,就很少有一个门派的道统是完全唯一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才是门派发展的正道;修行界中的流行也是分时间段的,一段时间流行这个,一段时间那个厉害,门派中的分支够多,才能在历史中永远跟上发展的脚步!
这些道理他都懂!
所以,哪怕是像这样的剑修门派,也一样是有法术分支的吧?只不过现下不是主流,所以躲起来看不见?
娄小乙自己安慰自己。
一名道童走了出来,还是食气修为,但举止气度,却反而在忐忑不安的众筑基之上,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人虽然来自外界,虽然见识短浅,虽然言谈可笑,但境界就是境界,他只能,也必须拿这些人当师叔看待!
“各位远客,请到千秀峰峰登临殿相候,几位殿主将为各位安排入门事宜!”
登临殿,就是眼前这座宫殿,至于它在这个门派中的地位,还不尽人知。
娄小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好像,他还不知道这个门派的名字呢?
不是成姓道人办事不周,他在那颗凡星上其实也是和这些筑基大致介绍了下门派的大概虚实,可那时娄小乙不在啊,他正在土坡后等着宰人呢!然后就被直接提上了浮筏,一路之上也没什么交流,直到现在!
他因为对五环心有抗拒,所以也就懒得多问,于是便成了都走进人家的大殿了,仍然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 hf();
第171章 登临殿【为盟主无病呻吟一声fan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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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十人鱼贯而入,前面九个都谨小慎微,生怕因为自己的冒失而在上师面前坏了印象,只有最后的娄小乙,不时的沿途左右张望。
虽然接触不久,但他对这个强盗星域上的修士还是有自己的认知!其他不说,单从成道人的做派中就能看出某种不羁,再从凡星选人过程中,隐隐就能猜到这些人很可能就属于那种不拘小节之人,不是古板的修行呆子,所以大可不必如此谨小慎微!
其实这个道理每个人都明白,但其他人想在这里混下去,有所期待,所以不能放开;娄小乙则不同,他没有期待,就恨不得人家把他开革出派才好,所以无所谓!
修行,轻轻松松就好;寿数,多活一,二百年就够;战斗力,能自保就行;至于成仙成佛,成君成圣,那种万中无一的可能,又何必强迫自己去苦苦追寻呢?
对于修行,他有自己的态度!他不知道这种态度来自哪里?是前世的性格?还是在宇宙飘泊无数年形成的理念?或者是之前的娄小乙那种与世无争的人生态度?
反正他就觉得什么都要看费效比!一定的付出,得到一定的回报,这个他愿意做,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修行;但如果在修行中辛苦成狗,就为了再多几百年寿命,他就觉得不合适了!
他希望轻松一些,像朝光修士那样,所以对来到这个地方他很不以为然,完全可以预见,在这个门派的日常中,就一定没有风花雪月,没有琴棋书画,没有闲情逸致,没有草亭醉卧……有的就只是战斗,实力,生死……没有止境的未来,你追求的完么?就算是活一万年,也是累了一万年,有什么意义?
登临殿的殿顶很高,远远高出了正常的范围,这可能也是五环的建筑风格,娄小乙不无恶意的想,房顶高点可能有利于打架吧?毕竟这里的人都粗暴的很!
大殿正中央,有两名道人盘坐于上,都是严肃威势的道人,完全颠覆了娄小乙前世记忆中有每当有两个人出现,必然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黑一白的印象。
都是正常的修行人,唯一区别的是,正座之人身无长物,便一袭道袍着身,副座之人背负剑匣,都在翻看手中的玉简。
看众人进来,齐身揖礼,正座道人便一摆手,
“无需多礼!在我门中,不讲这些虚礼!”
站起身,目光一扫,下面各人的样貌举止形态便基本和手中玉简对上了号,成师叔可不是做事莽撞的,对下面筑基的大概性格习性都有描述,只不过一年多来他在暗中观察,小筑基们不知道而已!
“五环,是个移动界域,与正常界域还有所不同,宇宙中人多嘴杂,想来关于五环的恶名早已传遍!是对是错,是清是白,我不多做赘言,真真假假,时间过去,自然一清二楚,我说好也没用,若是在这里待上段时日,你们还觉得不满意,离开就是,说句狂妄的话,想进穹顶雪峰的人多的是,我们不缺基层修士!”
这话有些半真半假!在五环,穹顶雪峰就是无数散修最向往的几个大势力之一,细论起来,也只有无上,三清能勉强与其比肩!所以对基层筑基,他们是真不缺!
但他们仍然在上万年的劫掠中孜孜不倦的掠取筑基修士,和无上三清一样,有其深层次的原因!
人说杂-交为美,这并不仅仅是个戏言;具体到修真界,所谓的杂-交,就是广罗来自各方界域的修士,看中的,就是他们不一样的思维,不一样的根脚,不一样的气运!
只从自家界域下手,是不能长久的,必须有新血,有异界修士;这也是五环修真界在漫长修真岁月中总结出来的经验,风水轮流转,这千年在谁家?谁也不知道!
五环所做的,就是把其他界域的修士收罗一批来,完成在基层的界域融合!
这很重要,事实上,以近数千年的五环修真格局来看,已经有高达三成的高阶修士是年轻筑基时被人掠来的,这已经是个很高的比例!
对五环来说,有三个重要的人才来源,五环本土四成,一路劫掠有三成,还有三成则是来自老家左周!
这样的稍显复杂的人才来源才造就了五环的人才济济,永远欣欣向荣!
而且,这些劫掠来的修士不用担心忠诚问题,恰恰相反,等他们成长起来后,却是五环最坚定的拥戴者,比如正在说话的这位正座金丹,其实就是三百年前被人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收罗来的!
因为纯属偶然,所以更不可能是某些敌对门派的卧底暗桩,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要远比五环自己的散修人群要单纯的多!
“我是古河,添为登临殿主,这位是古冈,为登临殿副殿主,如果一切顺利,今天之后,你们应该叫我们师叔了!
来来来,大家自我介绍下,过了今天,你们之间就是师兄弟姐妹,总要互相了解下,以后在修行战斗中互相帮助,互相提高……”
筑基们依次报名,
“凌若风!”
“萧北南!”
“战千钧!”
“司马隽!”
“沐剑辰!”
……
听听,这名字,一个二个的,高端大气上档次!都谁起的?看看人家这当爹的,多负责任!
嗯,还有个晁闻道,这个名字起的有点毁,结果就夕死了!
接着是四个坤修的自我介绍,
“秦尔容!”
“慕采灵!”
“唐小洛!”
“宫小蝶!”
“娄小乙!”
大家就总感觉混进来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娄小乙就感觉很丢人,他只是本能性的有点抗拒而已,既然大家抢着报名,他就最后一个好了,却没想到这最后两个坤修的名字……
流年不顺!好像最近些年生活的走向就总是跟他拧着劲的?
筑基小修们忍住笑,不过两位未来的师叔古河古冈可没笑,以他们的境界实力,这样的小插曲也不可能引得他们动容。
“还有什么问题么?如果没有的话,接下来就准备正式的入门程序了!
可能有些繁复,不过也是为你们好,就算是走个过场吧!” hf();
第172章 试探【为盟主昊天承匕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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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各摇头,他们都很清楚,这古河道人说的轻飘飘的,但其中的无可置疑却是必须的明明白白,从大老远的一,二百年距离外把他们拉来,就容不得他们还有其他的想法,挣扎也无用,关键是,也没必要挣扎!
在他们之中,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对飞剑向往,道家术法在宇宙修真界中毕竟占着主流,他们之中想成为法修的也不在少数,但成道人挑的囫囵,他们也只能听凭安排!
但有一个人,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娄小乙觉得,就算是他表现的异端一点,想来这两位上师也不能真的拿他怎样?不可能就地打杀他,完全没必要,和螻蚁就不值得呕气!
如果万一为了表现大派的风度,真还他自由了呢?或者逐他出门?或者打发他去一个不需要竞争的闲差,这都符合他的心愿!
这地方灵机如此充沛,呼吸一口,熏人欲醉!他都不需要找特别的地方,就这种整体的环境都足够他悠闲的修行下去了吧?
哪怕去守个仓库,看个大门,养个宠物,等等,都可以啊!
于是一举手,“上师,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古河和颜悦色,“你问,在我们穹顶雪峰,低阶修士有权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向任何长辈提问!答不答在他们,但这种行为本身无罪,不受惩罚!”
娄小乙就有些不好意思,“上师,你们这门派叫啥名字?我都不知道呢!”
古河古冈很惊讶,他们当然知道这小筑基没说慌,可是……
古河不解,“成师叔就没和你们提过么?哦,就是不远万里带你们来的那个前辈!”
娄小乙就很无奈,“说了!不过和他们说时我还没加入,后来我加入后就直接上了浮筏,再也没机会聆听教诲!
弟子,弟子不过是个补缺的!”
娄小乙这番话是有目的的,就是为了说明他只是个后备,是成老前辈胡乱抓差来的,是个不合格的次品,不是主动要求来的!只有让两个上师明白这一点,才有可能看轻他,不把他放在眼里,最后把他当成气給放了!
古河和霭的摇摇头,“在穹顶雪峰,不存在替补,没有后备,更不认为谁是次品!
在大道面前,人人平等,如你所说的次品,最终站在那至高之位的,很不少呢!
你既不知门派的名字,那么我今天就告诉你,你听好了,永远记住这个名字,以后你就是它的骄傲,它就是你的荣耀!
我们是剑修,独一无二的剑修!永远不屈服的剑修!让人闻风丧胆的剑修!
在整个宇宙的修真史上,我们也许不是最强大的,但却是唯一从没有被人征服过的!
记住它的名字!那是无数剑修前辈用鲜血铸成的!神圣不可侵犯的!
轩辕剑派,就是我们的名字!”
古河说的很燃,让其他筑基们热血沸腾!但对面的小筑基显然很不以为然,吹牛赑谁不会啊,你们这么牛赑,怎么不占了天庭当太上皇去?
“可是上师,我,我其实是想做个法修的!我,我也不是就真的想离开你们那啥,哦,那个轩辕剑派是吧?弟子以为既然轩辕这么大,其中肯定也有其他的流派吧?也有修法的吧?弟子就給你们做好后勤就好,弟子晕血,打不了架,会丢轩辕的人的!”
周围筑基们心下一沉,知道不好,这个娄小乙如此不知好歹,怕是要命丧当场!还拿晕血来说事!骗小孩子么?这样的谎言除了引人反感,谁会真信?
但两位剑修金丹却没有动怒,
古河依然轻声细语,“没有!我们轩辕就一种职业,一样道统,一个方向,一道声音!
门派中无论是谁,哪怕是个打扫茅厕的,他也得学剑!没有例外!”
古冈也在一旁劝告,“你不尝试,又怎么知道自己不合适呢?我答应你,在穹顶待上十年,如果你还认为自己不适合剑修,再来找我!”
殿中走进来另一名背负剑匣的道人,古河就一指,
“你们跟你们古北师兄去吧,入门前还是要有一些程序要走的!”
一行人随即出殿,也包括有些不情不愿的娄小乙,但他知道今天的试探到此为止,不能再过份了,分寸是个好东西,不是谁都有的,再继续纠缠下去,怕是小命要悬!
登临殿中,古河古冈看了看手中那枚玉简,上面写有师叔成道人的评价!
“凌若风,猪鼻子插大葱!”
“萧北南,缺东西!”
……
“宫小蝶,心如蛇蝎!”
……
“娄小乙!阴狠毒辣!天生剑种!”
两人互视,苦笑。
就这东西方才这番话,放他们平时,早就撵出穹顶了,但师叔的意思很明白!他们也想看看,这到底是个天生剑种?还是个天生贱种?
……古北师兄也是一名筑基,他的辈份很高,和登临殿的两位殿主同属一个时代,但古河古冈属于成功者,而古北则属于失败的那群,当然,失败的人群才是主流,他们分散于穹顶雪山各处帮助处理门派杂物,或者被派往轩辕控制的广阔属地。
他这里在心下玩笑吐槽,古北师兄却很负责,这很正常,不认真负责的也不会放在穹顶山门内做事,早打发去远地方了,哪有这里的安全和福利?
“有三件事!是你等加入门派前必须要做的!
首先,你们需要过证心!过证心的目的就是排除那些因为某些原因企图混入轩辕内部的人,五环树大招风,不仅是内部,也在外部,都有无数敌视者想蒙混进来,轻则刺探消息,重则寻机破坏!
这里面尤其是五环实力最强大的十数个门派,更是对头下手的首选,我们轩辕更是重中之重!”
就有筑基问,“师兄,是问道镜之类的东西么?”
听他把朝光的问道镜功能说了一遍,古北师兄就摇摇头,
“我五环煌煌上界,却不会做那窥人隐私之事!
证心之验,起于数万年前轩辕立派之时,因为当时环境复杂,域内内斗为主,互相渗透,所以不得不细究入门者的过往,以杜绝奸细。
但时过境迁,现在的五环最主要的敌人已经不在界域之内,而在域外,以发展的眼光来看,有些规矩也相应的做出了改变。
比如证心,以前是穷搜入门者记忆,但现在我们不这么做,因为每个修士个体无论境界高低都有保留秘密的权利,为尊重个体,我轩辕不验过去,只证未来,你们要做是就是证心忠诚。
此证,到元婴为止!境到元婴,束缚自解,还尔自由!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门派会为此要挟你们什么,实话说,你们现在筑基的实力,不配!” hf();
第173章 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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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很高大上,处处以尊重修士隐私为重,其实也是不得已的变化!
门派当然想知道入门者的过去!从中发掘出某些对门派不利的蛛丝马迹;但五环是个进取心极强的联合体,除了轩辕之外,其他几个厉害的道家门派比如无上,三清,旗门遁甲,万景流,伽蓝神谕等,却自持道家正宗,长于收心炼心,不惧他人潜入,所以对外就是开放态度!
也就是说,这些道家正宗收人不问你过去,只要求你将来!
这就逼得轩辕不得不改变!否则别人收徒都大开方便之门,你轩辕收徒却恨不得把人小时候尿-炕的丑事都挖出来,哪怕剑修战斗力强大,对桀骜的五环人来说,也是不可接受的。
收不到筑基,只凭自己培养,哪里能够?故此逼得轩辕也只能学其他道门一样,不寻前事,只证未来。
简单的说,你得立个心誓,对轩辕应该怎么怎么样,若有违背,又如何如何;这样的心誓到元婴为止!因为修士到了元婴,身不能留誓,心境上的剔透也对此极度排斥,也没人再能通过区区一个誓言就能控制一个元婴晖阳!
众人都表示理解,这太正常了,加入哪个门派不搞这些?只要心无异心,这些东西对他们就毫无影响!
唯独有一个不省心的,“古北师兄!除了到元婴才解除誓言外,还有什么其他方式呢?”
这个问题就很过份,古北师兄看着站在末尾笑的和小白花一样的娄小乙,心中涌起一股怒意,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
“为何如此问?可有原因?”
小白花就很无辜的眼神,“师兄,是这样,弟子进轩辕其实无奈,和他们不一样,纯属赶鸭子上架!弟子也和古河古冈两位上师提起过,法术才是弟子的最爱!
不是要背叛轩辕,只是想着也许未来有机会能在心爱的术法方向有所成就……”
古北师兄这才稍微平复了下心中的怒意,他是五环人,生于斯长于斯,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弟子们对轩辕不够专一,不过像这种在剑和法中的选择,并不稀奇,也不算太过份。
在轩辕弟子的来源中,来自老家左周的和五环本土加入的都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他们目标明确,思想坚定,也就只有那些从外面掠回来的弟子中,时不时的会出现这样的想法!
还需要调教!
“当你离开轩辕剑派,誓言自然无效!不过怎么离开,你得想清楚!”
不理这个被法修思想毒害的,古北师兄继续他的讲解,
“第一步是证心,第二步便是明史,我轩辕立派以来的成就,战争,人物,思想,底限,你们都必须了解!如果不了解……”
娄小乙眼泛奇光,“会怎么样?”
古北就横了他一眼,“那就继续!直到你完全了解!
娄小乙是吧?对你们这些来自外域的修士来说,你可以有自己喜好的道统方向,但在此之前,你必须明白把你从两百年距离远的地方带到五环,我们付出的代价!
我也不诳你,宇宙中类似这样的旅行至少要付出上万枚极品灵石的代价!你拿的出来,大可下山另谋高就!拿不出来,就不要在那里阴阳怪气的说些屁话!”
这句话很直白,彻底打碎了娄小乙的念想,表露出五环强盗窝子的本性!当温情的劝告不起作用时,把话说白了就更有威摄力!
他的种种试探终于搞清楚了轩辕的底限,进了这賊窝就不要想着全须全尾的离开,用他的理论,既然无法挣扎,那就考虑怎么享受吧!
看这小筑基蔫了,古北很满意自己的犀利,
“最后,是瞻仰圣迹!那些在轩辕发展历史中做过大贡献,起到定海神针的决定性作用的人物,都需一一敬拜,我知道你们现在也未必能做到心悦诚服,但随着时间的过去,你们的实力修为越来越高时,不要忘了这一个个的瞻仰!
如果有一天,因缘际会,你们其实也可以成为这样不朽的人物!”
把手一挥,一条数丈长的飞舟出现在众人面前,和他们曾经坐过的浮筏相比就要简陋了许多,因为那条是通行宇宙用的,而这条却是在大气层中使用的。
为什么知道?因为它是敞蓬的!
穹定雪山的范围极大,需要一个交通工具,否则靠这些筑基的脚力,一个月也完成不了入门的仪式!
十个人上了舟,古北操控,跃上低空,往前疾飞,方向是搞不明白的,因为太大,各处宫殿林立,他们又哪里知道都是做什么的?
总有路过的御剑修士从舟旁掠过,和古北打招呼,新人入门在这里是常态,也不奇怪。
片刻之后,飞舟来到一座峰头,在穹顶所有的山峰中,这里是最大最险最高的一座,
飞舟在峰腰落下,古北的声音响起,
“这里是闻广峰!也是轩辕十三峰中的核心,一切剑谕皆从此出!混沌雷霆殿就是管理所有修士的主殿,当然,指的是包括元婴上修及以下的。
不过咱们去的却不是这里,而是……”
飞舟所落之处,面对的建筑却称不上是宫殿,而是一片由庞大条石堆垒起来的单层建筑,不见高大,却只见厚重,门匾上三个铁划银钩的大字:剑魂堂!
门口无人,却没有其他峰头建筑旁的人来人往,显的安静肃穆,还没走近,已然一股凛然压力降下。
古北冲大门处恭敬的一揖,“登临殿古北,送新人前来证心留魂!”
大门无声无息的滑开,一个声音传了出来,“侧殿等候!”
十人被引到一处侧殿,每个人都隐隐约约的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就是修真传说中的留魂寄引!
在他们原来的修真世界,门派没有这样的能力,但不代表他们没听过,听说在这里留了魂,无论生死,不管远近,宗门都能在第一时间得知,其中是好是坏,是得是失,也说不清楚。
娄小乙反倒无所谓起来,既然决定享受,就别那么多的废话!人都被领来了,你说我一心向往自由,不愿意随便留下根脚,行么? hf();
第174章 三心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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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转出一名修士,却是名金丹剑修,也没自报姓名,像这种新人立魂的勾当,一年中少说也要做几十次,又哪里认得那许多人?不如不报,大家都清净!
直接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要入我轩辕之门,便须得留魂寄引,以为凭证!从此,宗门就是你们的牵挂,你们也是宗门的牵挂!
留魂需得自愿,强求不得,我便在这里再问一句,
你等,都是自愿的么?”
十人皆点头应是,其中尤其娄小乙最大声!让众人侧目,这墙头草倒的够快的,之前还百般不愿呢,现在却和狗一样。
他们不知道娄小乙的脾气,既然已经无法避免在这里做米虫,当然就要做的舒服些,要想舒服些,就得乖些!这道理,不难懂!
那金丹又说,“魂之一道,对修士影响甚大!但对你们来说,却是好处远远多于坏处,一旦外出有事,宗门便能第一时间察觉,做出反应!
等元婴之后,魂归自身,这里的所谓魂灯也无非就是一处显示你等状态的东西罢了,也再不能影响到你等。
所以魂灯心誓都至元婴止!
今天和你们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们宗门无意用魂灯来控制任何人!这是铁律!便是掌门也无权要求魂堂对门下弟子做任何干涉,你们大可放心!”
言罢,也懒的看众人反应,冲一侧一拜,喝道:
“心诚,意坚,志高!乃我辈剑修之本!
我有三生灯法,可留魂意,可牵真灵!
谁先来得?”
众人依次上前,所谓三生灯法,就是各取神魂一丝,法力一道,精血一滴,用极复杂的手法,和一些特殊的材料现场制作;这些东西,他们哪里看的明白,就只见在这金丹手中,一盏盏的魂灯生成,从此,他们就成为了轩辕人,再也无法改变!
现在的轩辕,入门程序其实已经比历史上简化了很多,从之前的入门艰难,门派关怀备至,到现在的大开方便之门,这是一种不可逆的趋势。
没有一成不变的方式,理念可以坚持,但一些外在的因素也不能不考虑,在五环界域,对人才的收罗实在是太残酷了!
都是些顶尖的势力,手段出众,大大小小数百个宗门,随便拎出来一个在别的界域都是强大的存在,这样的竞争环境就逼的轩辕剑派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入门弟子的审查条件。
先拉进门,再慢慢的考察,就是所有门派对新弟子的整体策略。
这也就是这群远来被掠的筑基,连哄带吓就被点了魂灯的原因!
从整体角度来看,他们很珍贵;对个体来说,他们又微不足道;这就是他们的处境,价值,只是对势力而言,赏你一口修真饭吃,你就得接着;不接?也不差你一个!
很现实!
娄小乙也被制作了魂灯,很顺利,只是截取的金丹有些惊讶,这小筑基的精神力量可比其他人坚韧的多!
每个人都有秘密,别有天赋的修士他见的多了,真正能走上去的能有几个?
出了剑魂堂,然后一人发下一枚轩辕的历史玉简,他们不是普通凡人,不需要回去研究很多天,以修士的脑力,像这种不是功法的历史书简,看完也就是半刻钟的事!
看完轩辕历史,众人以为就要进入下一个环节,却谁知古北师兄却不放心,或者他认为某个人就未必肯认真的阅读,于是看向娄小乙,
“我需要抽查考核,娄小乙,就是你了!
问,轩辕剑派的祖地在哪里?”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这米虫当真不好做,看来这倒霉师兄是盯上他了。
“左周,青空,北域,崤山……”
“远征天狼是哪一年?由谁领军?出动多少人?历时多久?”
“是一万九千年前!三秦祖师领军!统共出动大修四十五名,其中真君十一名,元婴三十四名,历时百二十年,方力克天狼,鸠占雀巢,夺得五环!”
娄小乙说实话还真没太用心,但哪怕不用心,以他的记忆力记下个大概也是没问题的,所以回答起来毫不迟疑,洋洋自得。
“四祖是谁?有何成就?御何座骑?”
娄小乙张口就来,“四祖衡周,创弈剑一脉,座下白鹤?黑马?白象?也可能是黑驴……”
这个他还真不太记得,而且对那等程度的大修骑什么也完全没概念,
古北就冷笑,“错!我剑修自立派之日起,就没有一位大修有过座骑,因为我们只要有剑,其他什么都可舍去!
我来问你,你那些杜撰的座骑,为什么不是白的就是黑的?就不能有其他颜色的?”
娄小乙愁眉苦脸,“他既然下棋,无非就是黑白之道,还能有什么其他颜色?”
古北师兄喝道:“三心二意,敷衍了事,罚你再看一遍历史,稍后我还要在细处考察于你!”
这是打击报复啊!娄小乙唉声叹气,这一进宗门,米虫还没做成,倒先成了反面典型!
其实以他的言行,早在登临殿就该受罚,只不过两位殿主看在成师叔的面子上放过了他,但古北师兄可不知道那段评价,所以就小小的教训了他一顿,让这小螻蚁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这一次真是认认真真的看完,足足花了一刻钟的时间,他决定在这里混的认真些,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做出头之鸟,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剑修看着豪气,其实个个小心眼,蔫坏蔫坏的。
看着这小筑基一脸期待的你考我啊的目光,古北师兄却不給他机会,这东西只要认真,谁不能倒背如流?还就不給他这显摆的机会。
“登舟!我带你们去拜祭先贤!”
一行十一人架舟而起,对他们来说,也不存在白天黑夜的问题,筑基的体格更不可能因为这点奔波就感觉劳累,轩辕的作风就是雷厉风行,今天能办完的事绝不会拖到明天,
古北师兄更是以认真闻名,当下带着十人在轩辕圣迹中来回奔波, hf();
第175章 倒霉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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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广峰,轩辕大帝的飞升塑像;衡周峰,四祖衡周的巨大石刻棋盘;卫忌峰,六祖卫忌的白虎化身……还有其他健在不健在的对轩辕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人物,远了不说,就近的也有好几个,三秦,寒鹏,重楼,胡学道,等等。
娄小乙面色肃穆,心中不以为然,跟他没毛的关系,个个都是活了上万年的老怪物,拔根腿毛都比他腰粗的人物,轩辕数万弟子,也不少他一份敬仰!
话说,这强盗窝子现在这风气,也是这帮人引导的吧?
这一转,足足就在穹顶雪山范围转了三天,让他们知道了轩辕之大,比他们原来那个世界的一个国家更加的辽阔,包括各大小圣迹,也包括某些禁忌之地,和很多建筑的风格用途。
最后一日,在路过一座山峰时,众人不禁为这座山峰的奇特侧目,这是穹顶雪山范围内所有著名的十三峰,和不著名的无数峰头中,唯一一座没有任何建筑的,宫殿,楼阁,亭台,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座祭坛,巨大的祭坛!
祭坛的宏伟在于,整个坛体包围了整座山峰!从山脚开始,一圈一圈的往上建!现在目测已经建了百来层,整个山峰的下部二成都变成了祭坛,这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从空中俯瞰,这哪里是山峰,就是一座祭坛,整座孤峰直插天际,仿佛一把出鞘的长剑!
“这是哪里?是祭坛吧?又是祭奠谁?”
众筑基就很好奇,娄小乙却不屑,穷奢极欲,浪费人力资源,有那投入,多为老百姓做点实事不好么?
“这里就是轩辕十三峰之一,乌鸦峰!”
古北师兄落下飞舟,在庞大无比的祭坛外降下,这祭坛太大,绕底层凡人跑一圈得数月时间,他们自己飞行也得飞些时间,
整肃庄容,神色肃穆,这座山峰祭坛所带来的气息压的他们透不过气来!
“每百年,宗门都会投入人力物力往上建一层!万余年来,已经往上建了百余层!
再过几万年,怕整座山峰都会被祭坛建满!”
古北师兄神色恍惚,“这是一座无名剑修之祭!代表了轩辕自成派以来死去的无数剑修前辈!
没人敢在他们的安息之处定居,所以整座山峰除祭坛外再无其他!你们要记住,此地不可亵渎,亵渎者死!
这里面也藏着很多的秘密,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是你们筑基能够知道的!等到了金丹,你们会知道更多有关这里的故事!一直往上,境界越高,知道的越多!
轩辕有谣传,当你达到能知道乌鸦峰的秘密时,你也就离成仙不远了!
我这辈子也不可能知道它的秘密!但你们却有可能!
努力吧!”
乌鸦峰的秘密?这轩辕起名字可真不怎么样!土了吧唧的,单听这名字,就没有知道它秘密的欲望!
娄小乙想归想,现在也算是学乖了,面上丝毫也不带出来,虔诚低头,就和死了二舅似的。
三日后,三项入门程序完成,古北师兄带着他们回到了登临殿。还是古河古冈两名殿主在那里任事,
古北一揖,“两位师叔,弟子已完成任务,十名弟子均已通过了考验,完成了入门前的所有程序,请师叔示下!”
两人满意的看了看下面的弟子,尤其是那个说怪话的小子,还好,古北的工作做的很到位,现在这位不再说怪话了,而且态度很端正,站的笔直,一副知错能改的模样。
“既然已点魂灯,那就是我轩辕中人,以后在宗门内要相亲相爱,互相提高!”
古河一大堆的罗圈话,听的娄小乙昏昏欲睡,相亲相爱?说错了吧?不是相残相杀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融入不了这个门派的气氛!不知道别人怎么样,是不是真就那么的满心情愿?
这种思想很是莫名其妙!不知从何而出?因何而成?仅仅是因为对法术的爱?好像也不全是!
按理说,这样的落脚之处也不算差,高等修真星域,顶尖的门派实力,可以预见无数的功法秘术,也许很丰厚的福利待遇,对一个低等修真星体出身的修士来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魔怔了?被什么給影响了?不应该啊,在低三星域没什么能影响他的,他一直就处于十分清醒,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状态;难道是在宇宙深空中的那无数年?不明白!
“接下来,还有个成例要走!就是你们的法号!
在我轩辕,每百年一变法号提头,我这一代以古为首,故有古河古冈古北等等;我们下一代则是优,再下一代为光……
你们这一代的法号之头是烟!”
众人静静聆听,这东西是没得选的,尤其是第一个字,你不能喜欢什么就要求什么;娄小乙对此倒是很满意,他这名字太普通,和同来的九人相比就土的掉渣,不是他怪父母,而是什么东西放在一起就有了比较,尤其是两个坤修的名字都带小字,这让他很尴尬!
现在,大家回到了同一水平线,烟是一个很有意境的字,反正他觉得比古啊光啊优啊什么的要强的多……
烟锁池塘,烟波浩渺,烟雾缭绕,多有意境……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第一字固定为烟,第二个字也不由得他们自己选择,而是门派中的老学究早已起好,只等新人入坑,就一个个的选走,排在前面的选择余地还大些,像他们这样,百年已经过半的一代,可选择的名号就少了很多。
古冈捧出一只大鼎,里面很多的玉片,上面各有一字,搭配烟字,就是他们的名号!
就是抓阄!
这是纯粹靠运气的事,他们可怜的神识根本突破不了大鼎的隔绝,这是必然的,既然这么选,当然不可能挑,否则自己取名算了,费这麻烦做甚?
古冈笑道:“修行,运气很重要,各种运气!名号也是其中一种,有些名号听起来不好听,其中却有大气运,轩辕数万年的历史中这种事并不少见!
自己选吧,每人一个,拿定离手,概不调换!”
于是挨个上来,也没人抢,都明白这种事第一个选未必就是好事,留在后面也未必没有气运眷顾。
但也有凡事争先的,比如凌若风,抢先一步,毫不迟疑的一伸手,拿出一片玉片,上书一个尘字!
烟尘,很有意境的法号,凌若风憋不住自己的笑意,对自己的手气很是满意!
箫北南第二个出手,是个河字,烟河,好像有点奇怪!
战千钧,烟沧,完美!
司马隽,烟罡,有点怪模怪样?
沐剑辰,烟雨,好运气!
然后是坤修们,她们抓的是大鼎中的另一部分,男女的名号是分开盛放的,否则就很尴尬。
秦尔容,烟霞,
慕采灵,烟萝,
唐小洛,烟柳,
宫小蝶,烟黛,
娄小乙心有点慌,这特-么都谁起的名字?这么有意境的烟字給起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在他之前,烟盒,烟缸,烟袋都有了,轮到他会是什么?
不会这么倒霉吧?好像不好听的名字都被取走了?之前肯定也有,现在又被取走了三个,还有什么难听的?
也不能表现的缩手缩脚,他大步上前,把手往里一伸,也不学人搅拌,而是拿起第一个碰到的玉片,翻过来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玉片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个字,頭! hf();
第176章 洞府【为盟主FreedomFox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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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提醒朋友们,除了在起点,其他任何地方的收入作者几乎都没有分成的,所以,如果您真心喜欢这本书,就来起点支持吧,老惰給您唱个肥喏了……
………………
烟頭?娄小乙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轩辕剑派,于他八字不合啊!
其他筑基倒没觉得有什么,因为他们原来的世界并没有香烟这种东西,可这东西却在五环已经流行了上万年!
古河古冈古北忍住笑,也不说破,哪怕起名的师叔有些恶搞,但规矩就是规矩,你取出来就是你的,没有反悔的可能!也是苍天有眼,对这个不太尊重轩辕的小筑基的一个惩罚!
古河轻咳一声,“如此,入门之事已定!接下来便是些凡琐小事,关乎你们的生活,修行,等等无数需要了解的东西,这些琐事,不是一时半刻能说清楚的,我们轩辕还是老规矩,給你们每个人指定一名师兄,都是至少入门十年以上的,在一个月内,你们尽可以询问不明白的所有问题!我保证他们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古北,这件事你去安排,找些老成的!”
个体之间的传帮带,是轩辕的传统,已经延续了数万年,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好方法;既能增进师兄弟之间的情份,也能减轻管理者的工作量,尤其是在五环现在的状况,新人不断,如果什么都由登临殿的殿主来教导,那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所以老弟子带新弟子,帮助他们迅速熟悉轩辕剑派的日常运作,修行要求,各项法规禁忌,等等无数,这些东西如果完全自己去摸,庞大如轩辕,没个数年新人都搞不清楚!
在整个过程中,唯一让娄小乙满意的是,没有当众公布戒律戒规之类的东西,这是他最抵触的,作为一只有理想的米虫,选择吃米还是吃面,吃这一袋还是那一袋,这是他最后的权利。
虽然他知道肯定会有这类的东西,但不现在像面对罪犯那样的宣布,让他感觉到了尊严,可笑的尊严。
古北带众人离开时,古河喊住了他,
“小师弟,做完这次任务,不要再来登临殿了,你应该有自己的时间,去放松一下,你的职位我已经安排了其他人,抱歉,没你的位置了!”
小师弟?多少年没从古河嘴里听到这样的称呼了?古北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和众人一起离开。
古北驾着飞舟,来到一处稍显平坦的雪域,这里距离轩辕十三主峰还有点距离,耸立的雪峰也没那么高耸入云,都是千丈来高的小雪峰,很多都是沟连成脉,
古北在这里放出了剑信,“这里,便是轩辕剑派筑基弟子的洞府所在地,这样的雪域还有几个,不过原则上,近百年的新晋弟子都会安排在这里。
稍后,会有你们的师兄师姐过来,这之后的一个月中,他们将会成为你们在穹顶的引路人!有什么问题就大胆的问,过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忙于修行,也未必能有人会耐心回答你们的问题!
别不好意思,门派会給他们酬劳的,并不是纯粹的奉献!”
没过半个时辰,陆陆续续的有修士前来,有男有女,在古北的指派下领人,宫小蝶,哦不现在应该叫烟黛,娄小乙私下叫她烟袋,就是那个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婴母,临行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和一名师姐一起离开。
娄小乙就又叹了口气,流年不利!来这破地方后好像什么都不顺!
走也走不了,咸猪手也被人发现,法号就是个笑柄,这日子还怎么过?
他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宫小蝶会发现是他伸的手,不是她看见了,而是他当时说了句对不起!随后他的话又多了些,所以被她察觉!
这让他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了坏事可千万别说对不起!做就做了,也未必会怎么样,但如果再道歉,那就是自找麻烦!
不过,这烟袋的手感确实不错,也不知是不是喂她那灵蝾螈給喂的?
眼看他又是最后一个,娄小乙就有些哀叹自己的命运,都是嘴巴惹的祸!干嘛明知道可能性不大,还问东问西的?结果招来了报复,小鞋不断!他都怀疑那大鼎是能控制的,就是登临殿两个殿主捣的鬼,等他发达上位了,一定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烟頭,就是烟-屁-股!还有比这更难听的么?这还不算,现在剩他最后一个,还不定找个什么样的师兄来修理他呢!
一定要忍过去!就一个月!然后彻底的修身养性,泯灭在轩辕剑派庞大的筑基群中,再不让人抓住他的小辫子!
古北一拍飞舟,“走吧!我带你去转转,看看有没有你心仪的洞府!”
娄小乙苦着个脸,“师兄,别人都有引路人,就我没有么?”
古北面色平静,“你的引路人就是我!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知道你还没有熄了学术法的心思!你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娄小乙没奈何,只好上了飞舟,这古北别看境界不高,可这心思却是仔细的很,他发现自己在这些老剑修面前还很嫩!
不过也不用妄自菲薄,这老家活既然是古字辈的,就算是他们那个年代最后一年入的门,隔着三个代沟,现在也至少两百五十岁了吧?还真挺能活的!
和人至少差着两百多年,经历上差了些也说的过去,不丢人!
这一次,古北缓缓的放慢了速度,在各个雪峰上面盘旋,給他介绍每个雪峰的优缺点,
已有修士的人数,老家伙确实很认真,这一点上娄小乙还是很佩服的。
“你个人有什么要求?或者有什么特别的嗜好?愿意在山顶?山腰?山底?距离主峰是远是近?希望周围同门是多是少?喜欢热闹还是清静?喜欢风景?是雪景还是山景或者林景?选择很多,不过有一点,有温泉的地方都有主,你来晚了!”
娄小乙和这老家伙也算是在一起混了几天,他发现这人可能就是那种典型的工作狂,也是最狂热的剑修,虽然自己的修行不怎么样,却有点狂剑徒的感觉,这里说的狂,是对剑的疯狂热爱!
对这样的人,你不需要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就是最好的交流方式,能最快的达到目的,还不累!
洞府很重要,可能至少要在这里混百年,也许更久!所以,也没必要掖着藏着,再说了,他的要求也不是很过份, hf();
第177章 开始【为盟主三玖天下第一一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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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您既然问我的要求,那我可就直说了,也节省大家的时间,我看您这样一座座山峰的飞过去,这一个月咱们也不用干别的,就找窝玩了!
我的想法,不要求山高山低,也不要求有什么特别的风景,和主峰的距离也无所谓,但有两点,安静!绝对的安静!最好有块平地,而不仅仅是一个洞!
就这些,要求不高吧?”
古北一带舟头,相一个方向加速飞去,
“没有绝对的安静!你一个小筑基,想永远也没人来打扰你,可能么?
不过相对安静的地方还有些,如果再考虑你要求有块平整的地方,我大概想到了三处,去看看吧!”
有了目标,速度就快了许多!最后娄小乙挑中了一个地方,准确的说,这里已经算不上山峰,别说千丈,就连百丈也没有,不太适合一般修士喜险爱高的禀性!
就是个大雪包!平顶!因为土包太矮,所以这里就只能容下一个洞府;因为偏僻,和周围的雪峰相距较远,又不在回主峰的路线上,基本上除非刻意来找,很少会有人专门来这个地方!
没温泉,没林海,光秃秃的,就只有不远处一条冰河,雪水夹杂着冰块滚滚而下,有些吵!
娄小乙比较满意这个地方,他所说的安静,指的是少人的安静,对于大自然的动静,他的忍耐力很高,这是神魂在宇宙飘荡久了留下的后遗症!
古北在这里放下一块剑符,随时向四周发射微弱的灵机,以示有人占据!
“等你熟悉了剑符的应用,自己做一块替代!
这几日比较忙碌,日程紧张,你晚上可以在这里收拾洞府,把这几日的收获过一遍,想想自己的未来,需要什么,该做什么?
明日一早我会来接你!安定下来只是第一步,其他的,还多的很呢!”
古北走后,娄小乙看着他的新家,默然无语!
土包无遮无掩的耸在那里,洞府就在土包的底部,因为常年无人居住,破败不堪,被积雪堵了一半。他知道像洞府这种东西是需要法阵支持的,可惜,他对阵法一道只懂聚灵阵,其他的还需要慢慢来。
花了个把时辰才把洞府收拾干净,空空荡荡,一件像样的家俬也没有,叹了口气,也不愿意憋在洞里,干脆就来到土包之上,天被地床!
穹顶山脉的温度很低,常人不可能在这里坚持,即使去洞里也不成,但修士不一样,娄小乙运转法力,用食气期的玉清中平上谕运转,抵挡严寒也能勉强做到。
夜空如洗,星辰密布,四下无光,只有不远处冰河冰块撞击的声音;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可以诉说的对象,就只有自己!
一股孤独涌上心头,这是熟悉的感觉……
在人间经历了十多年的亲情后,他终于又恢复了本来的自己。
有太多的头绪,无从提起!
但如果一定要找一个最重要的,那一定是功法!他需要一门筑基修练的功法!而不是拿食气期的功法来凑数!
娄小乙很清楚,不管自己的喜好,理想是什么,如果他不能把轩辕剑派的本属道统练好,其他的一切恐怕都是空想!
想了很多,却发现都没什么鸟用,对这个门派,对剑脉的道统,对剑修行事的方法,他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缺乏判断的基本认知!
回洞,睡觉!
他已经有三年多没睡过一次好觉了,至少在自己的新家,要过的随意些!
他又梦回了原来的那个世界,贫瘠的天地灵机,没人督促的修行生涯,一个人摸索的苦和乐,人-妻李二姐,还有两个至亲的关怀……
他不应该做梦,修士是可以控制自己的精神状态的,但这一夜他放纵了,他发誓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次!
他答应过母亲,不断绝娄氏的血脉,既然没心思传承后代,那么自己就必须活下去!
哪怕暂时用自己不喜欢的方式!
他不应该再抱着之前的法修思想不变,起码在获得真正的自由之前,他应该做一个真正的剑修!
卯时初,娄小乙在包子顶上运功搬运,天地灵机很充沛,充沛到他无法想象的地步;但效果很差,因为食气功法和筑基功法本质上的区别,一个是灵力,一个是法力,身体状况也天差地别,这让他运转法力时的效果微乎其微。
美味的食物就在眼前,却发现自己的食道太窄,只能用舔的!这种感觉让人抓狂!
他仍然坚持完了自己的修行,睁眼时,发现勤勉的古北师兄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烟頭,你就是用的这种功法筑的基?没有筑基功法了?”
娄小乙表示抗议,“师兄!能不能别叫法号?你看我们好歹也算是熟人,叫名字不是更亲切么?”
古北不为所动,“你应该慢慢熟悉轩辕的一切,而不是还停留在过去的幻想中!也包括你的法名!
我可以叫你的本名,但你能确保每个认识你的人都和你亲近?连你未来可能的敌人也亲切的叫你娄小乙?早熟悉早好,慢慢听惯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再说了,烟頭有什么不好,我听说好像在我们轩辕,还有戒烟成道的呢!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位!这么来说,你这法号其实是有大气运的!
你想啊,这么有特点的法号,大鼎内上千名号中的独一个,怎么就偏偏被你取到了?”
我能说那是两个殿主在暗中捣鬼么?娄小乙心中吐槽,但他已经决定在这里好好混下去,所以也不反驳,把时间花在这样微不足道的事上不值得?
“师兄,我是散修出身,您也知道散修的修行环境和有门派根脚的不能比!我们那又是个低等修真星体,所以,艰难的很……
功法就这一个,玉清中平上谕,是我用所有的积蓄买下来的,说实话,也没的挑!
不仅是功法,也包括术法,遁法,六识之法,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小坊铺买的,几个低阶灵石的那种,我不说名字,你都知道是些什么货色!
我的筑基很偶然,成基后就直接加入升界渡人飞舟,想着一切能从头开始,崭新的道统,崭新的功法,所以什么都没练,就是想等最好的!
本以为会去一个叫朝光的中等修真星体,结果被你们五环截胡了!
所以您也看到了,我还在用食气的功法修行,除了不再感觉冷,基本没效果!
所以,如果今天您带我熟悉轩辕,咱们能不能先去挑门最基础的功法?
门派中的功法秘术花不花灵石?我现在身上身无分文,如果要花灵石,能不能先从宗门里赊点?等我手头宽裕了再还?” hf();
第178章 内外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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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北沉默片刻,在每个散修背后,都是一个辛酸艰难的故事,修真修到三无,无功法无灵石无道统,也是奇葩的很;不过话又说回来,一张白纸才能画出最美的图画,也许,这也是这个烟頭苦尽甘来的开始呢?
“你可能不太明白我轩辕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告诉你,轩辕剑派立派数万年,从来没有向它的弟子收取过一枚灵石!
无论是功法,剑术,洞府……从来没有!
除了因为担心你们因为好高骛远,贪多嚼不烂,而在层次和数量上有所控制外,其他的一概开放!
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闻广峰的樊楼,或者千秀峰的博鳌阁,在那里,只凭你轩辕剑修的身份,就能面对上万种功法剑术,随你挑选,随你取用!
在轩辕剑派,从来也没人会觉得缺功法剑术!弟子们唯一抱怨的就是功法太多,剑术太深,宁可少点,至少能让他们不会挑花了眼!
这就是轩辕!你有本事,可以学一万种!
至于基础功法,轩辕所有的基础功法都直通大道,有体系有传承,一路走下去的唯一终点,就是仙境!
不能直通大道的,不配摆在轩辕的书架上!”
如果是一个数十岁的小筑基,这番话一定会让他热血沸腾!
但娄小乙不是!加上他在宇宙中飘荡的无数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活了多久?身体上可能只有三十来年,但精神上不可计数!
对古北的一番话,他知道有其依据,但也未必就一切真实,修真包括的方向无数,一点不用灵石资源,不需自身努力也不符合修行的本质。
“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去吧!我现在正缺功法,耽搁不得!”
古北拦住他欲往飞舟上爬的身形,“且慢!在挑选功法前,你首先要确定的是自己的方向!
大方向不定,你选什么功法?那不是瞎胡闹么?
来,我和你说一下轩辕的道统方向,三日后你有机会做出选择,等选择完,我再带你去挑拣功法秘术!”
娄小乙心中了然,就知道是这么回事,老家伙画完饼后就开始推脱,找各种理由!也罢,几年都忍过来了,就再等三天,到时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相信五环的门派的实力,但你一张口就功法秘术上万,还条条直通大道,这是拿他当小孩子不懂事哄么?
古北郑重其事,“我轩辕和其他道门不同,其他道门,体系内分支无数,大方向数十,小方向数百,像那什么所谓道家翘楚的无上道德真宗,三清道门,都是这个德行!
其实散而不聚,一团散沙,样样都会,个个稀松!
我轩辕不学他们!”
娄小乙安静的听着古北踩别人,这再正常不过,同行是冤家,互相瞧不起才是修真界的正常心态!他在这里听古北踩无上三清,那去了无上的新晋筑基也一定在听门中道人踩剑修!
踩踩更健康!
踩完道门,古北转入正题,
“轩辕便只有两个方向,数万年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轩辕分内外,内剑一脉,外剑一脉!
内剑,修士养剑丸藏于泥丸宫中,无形无质,摇光纵横,起于无常,没于大方!
外剑,修士炼飞剑于剑匣,有形有质,放长击远,奔突往返,力起千钧,斩河劈山!
你只有确定了你自己是往哪个方向,才能更进一步的选择功法和剑术!
功法上,内外剑有区别侧重,也有覆盖重合,有五成近似;剑术上,则完全不同,根本就是两个极端。
所以,方向很重要!”
娄小乙点头,接着问出了一个几乎每个新入门修士都会问的问题,
“哪个厉害?见效快?省事?入手容易?”
古北就叹了口气,他当时入门也是这么问的,结果被引路师兄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就如发生在昨天,
“你说的这几样,是不可能共存的!厉害的,就一定会付出更大的辛苦,更多的时间,更不懈的努力!
理论上,内剑外剑没有区别,端看个人的天赋实力,不过在我轩辕剑派,人们推崇内剑要更多些,但练外剑的数量却要远高于内剑!”
娄小乙不解,“为什么?这不是自相矛盾了么?”
古北一叹,“因为内剑的门槛太高,需要剑丸的认可!如果得不到剑丸的认可,就只能乖乖的去学外剑,对外剑来说,没有门槛,是人就能学!
三日后,会有一场剑择之会,你们这些新晋弟子,再加上一些往届弟子,都会加入到其中,谁能获得剑丸,谁就入内剑!
如果不能,就以外剑为终生目标,或者等下一次再碰运气!
宗门有规矩,所有轩辕弟子只有二次选择剑丸的机会,如果两次都不能成功,就只能进外剑一脉!
这只是个选择的问题,却不是高下的问题,并不代表外剑就一定比内剑弱……”
娄小乙心中明了,他也是有些经历的,如何听不出其中的意思?说内外剑没有高下之风不过是为了不破坏宗门的团结罢了,就像一顿大餐,有灵兽肉也有青菜,你能因为抢不到灵兽肉就说青菜一样能填饱肚子?
“剑丸数量相对于修士来说很少是么?”他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是的,这个问题困扰了轩辕数万年,一直就没有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古北稍显尴尬。
“剑丸有自己的灵智是么?所以是剑丸选人,而不是人选剑丸?”当娄小乙抛开了成见,他的眼光还是很犀利的。
“也不完全这样,准确的说,这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剑丸择人,人也择剑丸,但是如果仔细说来,好像是剑丸择人的倾向更大些,因为只要剑丸对某个修士表露出亲近之意,基本上就没有修士会拒绝!尤其是像你们这种头一次选择的……”
还是剑丸择人!
这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剑丸之所以少,之所以供不应求,就是因为它需要蕴灵,如果没有灵智,那就是一枚凡铁,和材料无关; hf();
第179章 剑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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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蕴灵?轩辕的方法是在剑冢小世界中蕴灵,但这剑冢小世界人类不能进,也没法控制,轩辕的历代高人大剑修一直就在试图改造剑冢小世界,也不是没成功过,大幅提升了剑冢小世界中剑丸的产出,但后来却发现这样产出的剑丸远不如自然生成,于是立刻停止了这方面的研究!
轩辕内剑一脉是门派的基石,脸面,核心战斗力,剑丸品质有瑕疵那怎么行?一些修真手段对剑冢小世界的干涉就违背了这个过程,人为的因素夹杂其中,后果就只有一个-失去了剑之自然。
在漫长的修行岁月中,轩辕剑派也不是没有找到过其他培养剑丸的方式,但后来发现在找到的已知方法中,所有的剑丸品质都远不如剑冢小世界!
包括其他的剑脉道统,其他的蕴养方式,后来剑修们发现,剑丸的出处其实是和这个剑脉的理念相辅相成的;比如,轩辕的理念和剑冢小世界,苍穹剑门的理念和砺剑泉,很难把他们完全的割裂开,一定要这么做,结果就是不伦不类,画虎不成反类犬。
这就出了一个问题,是大批量的培养内剑修士,良莠不分?还是如传统方式那样,保持精英内剑修和以数量取胜的外剑修?
为此,轩辕内部分出两派,争论不休!最后,由轩辕开山老祖轩辕大帝定论:剑丸就只从剑冢小世界出,其他的一律销毁!
这是个决定性的判断,让外剑一脉在争执中活了下来,否则现在的轩辕恐怕就是内剑的天下,哪里还有外剑的地位?
这样的判断也让轩辕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内外剑互相协力,竞争,在求同存异中发展壮大至今!
到了现在,剑修们也完全理解了轩辕老祖的理念!
内剑之所以强,就在于剑丸犀利,如果滥放剑丸,内剑数量上去了,但质量却下来了,更造成外剑的没落,得不偿失!
就不如现在,外剑走数量,内剑走质量,相辅相成,才是上上之策!
这些东西,在古北的娓娓道来下,娄小乙总算是明白了轩辕剑修两个方向的由来!
当然要选内剑!有龙肉不吃,谁去啃草?
他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奇怪,自进入轩辕起,就有一种莫名的抗拒!他不是不知好歹的性格,对自己的处境把握的很清楚,能来这样的地方就是他的福气,人要知道敬畏,不能得寸进尺!
为什么他就这么青睐法脉?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排斥剑脉?以他米虫的性格这两个方向都能长生,也就无所谓必须选哪个……为什么他会常常出现如此自相矛盾的心思?
是自己本来就是这种分裂的性格?还是有冥冥中的某些东西影响了他?
他告诉自己,不能任由这种情绪继续漫延下去了,他在轩辕的开始很是糟糕,有些恶感根本就是没必要的,这不是一个理智的人应该做的。
坐在飞舟上,在穹顶山脉之间盘旋,像他们这样使用法器的,一看就是在带新人,因为其他的剑修清一色的御剑,没有一个贪图享受!
古北开始详细的为他指引各主峰,各主殿,以及每个职能殿堂的职司作用,什么地方可以去,什么地方最好避开,十分的详尽,让娄小乙终于不再耿耿于怀他曾经的惩罚。
认真而无私的人,总是让人尊敬的。
但他的心思,还是留在了剑丸上,
“师兄,您说那剑丸的灵智,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如果相比起人类,大概是什么年龄的等级?”
“你这种比喻不恰当!灵物的灵智,和人类的灵智不是一个概念!
人类的灵智,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世俗,红尘,亲情,修行,自然,对世界的认知,对善恶的分辨,对理想的追求,等等。
但剑丸的灵智就很纯粹,很唯一,它在剑冢小世界中形成,又懂什么善恶理念,人情往来了?
所以,它的灵智就是对力量,对道,对自然的理解!是一种从属于本能的灵智!
他不会去管你是好人恶人懒人闲人,只要感觉对了,就会认可你!
而每一枚剑丸都是不一样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剑灵喜欢你?
这个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没办法!”
只能撞大运啊!娄小乙就叹了口气,不过那么多的剑丸中,难道就没有一枚看对了眼的,想当剑虫的剑丸?
“我明白了!登临殿上,古河师叔是内剑,因为剑丸藏在脑袋里;古冈师叔是外剑,因为他背着剑匣!
古北师兄一定也是内剑,因为您没背剑匣,我说的对么?”
古北摇摇头,神情一片萧索,“两位师叔你猜对了,但我你猜错了!
剑丸,不是那么好捕获的,每次参加者众,有如你们这样的新晋者,也有宁可苦练几年等修为大有提高时再捕获剑丸的,各种奇思妙想,可惜,在剑丸之前都是无用!
剑丸是剑之精灵,它的选择和法力修为,甚至精神意志都无关,而是冥冥中的一些东西!
我们除了去碰运气,别无他法!
这也就是为什么内剑修数万年来一直强于外剑修的原因!除了他们拥有剑丸,更在于剑丸总是能找到那极少一部分和剑契合的人群!”
感觉自己说漏嘴了,再看娄小乙却仿佛没听见一样,他不可能没听见,只不过在装傻,来轩辕短短几天,他已经学会了怎么生存。
轩辕内外剑谁强,这是个公开的秘密,稍微在轩辕待过一段时间的都会明白,只不过明白归明白,说却不能说,因为影响团结,在轩辕剑派占绝大多数的修士都是外剑,这也是个事实!
“我是外剑!不是我想做外剑!而是两次捕获剑丸都不成功!第二次甚至是毫厘之差!
规矩就是规矩,这也是我的命!剑修不应该信命,可这世上又哪有绝对?
穹顶数万外剑筑基,又有几个不是捕获剑丸失败才不得不转外剑的?我在其中也不算什么,只能说,这剑丸太诡异,完全无可捉摸!
但现在,我是外剑!我对外剑的感情并不弱于初入轩辕时对内剑的向往,当你把全部生命都投入到一个寄托中去时,哪怕它不是最好的,也是你无法割舍的!
至于我为什么不背剑匣,这是另一回事,于你无关!” hf();
第180章 私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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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十三峰,闻广,衡周,卫忌,藏剑,倾首,定军,千秀,涤荡,终老,身柱,夕照,绛紫,乌鸦……
其中闻广峰是纪念开山老祖轩辕大帝的山峰,轩辕大帝凡俗行走时就曾以闻广为名。是轩辕的核心,大事在此而决,所传剑脉是轩辕的根本之基,纵剑一脉!
衡周峰是四祖姜衡周的典故,因为独创弈剑一脉而闻名。
卫忌峰的根脚则来自于六祖卫忌,杀剑一脉在内剑中凶名赫赫!
这三座峰头,都是内剑的峰头,由此可见内剑在轩辕中的地位,那真正是无可置疑的,外剑老祖是一个也没轮上!
其他十座山峰,除乌鸦峰是祭奠之峰,不统归内外之属,剩余的九座都是外剑峰头,可想而知外剑在轩辕的地位也并不是可有可无,其庞大的基数让人生畏。
内剑走的是精英流,外剑则是暴兵流,反正娄小乙就是这么理解的。
在这几日中,娄小乙也去了几处地方,是未来他在修行过程中接触比较频繁的地方,比如,穹顶之内比较大型的几处坊市,外库,修行中的一应物事,绝大部分都将从这里获得,轩辕剑派中筑基剑修超过两万,这么庞大的人群,显然不是一个坊市就能解决的。
还有同济殿,是为筑基修士分配资源的地方,在古北的引领下,他凭自己的剑符从这里领到了新手入门福利,一百枚中品灵石,丹药两种十瓶;在以后的修行中,资源每半年一发,大概也是此数,如果还不够那就只有自己去想办法。
娄小乙在原来的世界,也搞到过这种基数的资源,但却不持久,红线虫被一扫而空,他就失去了资源来源,属于一锤子买卖,不如这里细水长流;但这样的资源在这里到底有多少购买力,还是个疑问,洛阳纸贵,东京地高,不好说的很。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这么庞大的修士基数,总能做点什么赚点外快,这些是后话,现在暂时还不用考虑。
还有很多,比如律已堂,这是古北怕他闯出什么祸事,特意带他去看的;当然,没有地牢,更没有锁链,用古北的话说,剑修不需要那个。
律已堂就是间茅屋,屁大点的地方,还是破败不堪的,空无一人,
娄小乙就不明白,“师兄?人呢?数万人的管理,就这地方?”
古北骄傲道:“是的,就这地方!但如果需要,到处都是卫道之士!比如你若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我就会直接擒拿于你!”
娄小乙就不明白,“总得有个明确的,有个让人有律可依的东西吧?比如师兄你,如果有自己的私心,我就是打个比方啊!就对我下手呢?我都不知道该向谁去申诉!”
古北一笑,“宗规?五千年前就被废了!这就是你自入门,一直没人向你宣示律戒多少条的原因!
比如你,如果现在有机会建立个宗门,需要立些规矩,你能想出多少?”
娄小乙张口就来,“这还不简单,很多啊,比如不许欺师灭祖,不许同门相残,不许勾结外部势力,不许欺上瞒下,不许侵人洞府,不许夺人资源……太多了,我轻轻松松就能说出几十条来。”
古北就笑,“你看,你才几十岁的年纪,这些就都懂了!
轩辕入门的基本条件就是筑基,你告诉我,一万个人中,能找出一个不明白这些道理的么?
就算是戒律无数,天天背诵,他不想懂,仍然会装做不懂!
就算是轩辕一条戒律没有,你拿轩辕当家,又哪条是不知道的?就像是一家人,你会怎么对待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子女?
所以,轩辕剑派没有戒律,你自己看着办,超出修士认知了,自然有人出面收拾你!”
娄小乙就苦笑,“没有律戒,都没法定错量刑!”
古北很是自然,“量什么刑?轩辕就两种刑,一种没事,一种杀了!谁还耐烦給你定罪量刑?”
娄小乙又叹了口气,典型的强盗做派,全凭修士的自觉,他们就这么相信剑的力量?真以为自己是剑修,就谁都能做到不在曲中求,只在直中取?
肯定没这么简单!凭自觉只是一方面,还有暗处的力量,毕竟在修真界中,拳头大是硬道理,不是你披身执法弟子的皮就能怎么样的!
三日下来,在古北的灌输下,他知道了很多,这对一个从来没有加入过门派的人来说很重要,但知道是一回事,怎么在其中如鱼得水那是另一回事,这个,谁也教不了!
“师兄,有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古北就斜了他一眼,“你装什么蒜?这些天下来你所有的问题又哪个不是私人问题?真以为是为轩辕修行的?你就是为自己!只不过有所成就后不要忘了給你机会的平台!”
娄小乙轻笑,几天下来,他更进一步的了解到了轩辕的作风,可能就是古北的作风,反之亦然!
不管是装出来的这种洒脱不羁,还是轩辕剑修真的个个如此,但他至少知道怎么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这不是他在这个修真世界三十多年的经验,而是来自前世的经验,虽然他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
“师兄,穹顶范围这么大,殿堂无数,气势恢宏,但在我看来都是太高大上的地方,就没有那种更凡俗化的地方么?
比如,吃个酒?耍个钱?嗯,放松一下紧张的修行……”
古北看着他,过了数息才斥道:“你就是想知道窑子在哪里吧?跟我扯什么凡俗气,吃酒耍钱?”
娄小乙就有些尴尬,“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舍弃不得,总要物尽其用,这时间长了不用,血气淤积,筋络伸缩就要受些影响,故此……”
古北任此职司,引领新人已超五十年,他的情况有些复杂,上不了金丹有自己的原因,也有与人战斗伤了根基的原因;五十年前,在无数次冲击后自觉于大道无缘,于是留在登临殿这个管理筑基修士的殿堂中做些接引的工作,属于登临殿中比较轻松的职位,一般都交給有经验有耐心的老修来担任。 hf();
第181章 捕剑一【为盟主冰箱人皇李培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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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中,接引新人无数,送新人捕获剑丸也无数,绝大部分都是失败的,成功的就只有几例,在他的感觉中,这成功的几个都隐隐的有种独特的气质,事后成功捕获剑丸,成功入得内剑一脉,才让他慢慢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非常人,才有非常之事!
这是他最后一次接引新人,眼前这个娄小乙,也有种独特的气质,却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他也说不太清楚,就像一只不情不愿的鸭子!
在他接引的数百人中,有喋喋不休询问剑丸的,也有故作轻松左右而言他的,有信心百倍势在必得的,也有患得患失信心不足的,还有放弃捕获先加强自身的,不一而足。
但在转天就要上场捕获剑丸的前一天,还想着哪里有窑子的,这是第一个!
“你不担心?”
娄小乙就不解,“我应该担心?您不是说了么,捕获剑丸只是人和剑丸之间心灵沟通的过程,又不危险,不会打打杀杀,至不济捕获不成加入浩浩荡荡的外剑队伍,又不当吃喝,
您也说了,修士这一辈子,未必就能次次都挑最好的,最适合的就是最好的!
成不了内剑我就做外剑,做不了外剑我就拎把剑,只要剑修精神在,其实练不练剑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古北就知道,这小子对他的术法还是念念不忘的。
转过天,古北把他带到闻广峰峰脚的一处宽阔场所,有点像娄小乙前世的国外竞技场的感觉,只不过更大,但是却没有观众席。
两百余丈为径,圆形,无顶,四周百来根巨大的拱柱,上有各种剑纹浮刻其上,
这是一个巨大的法阵,还未启动,虽然娄小乙根本就搞不清楚这法阵的基理,但不妨碍他做出判断。
人已经不少了,目测起码过百,还有人在源源不断的前来,大部分都是最近一段时间新入门的筑基,比较生涩,站在其中东张西望的;也有些一看就是老鸟的,这是已经来过一次的修士,这一次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古北最后提醒道:“进去后,分散站开就好,不要和人搅在一起,以免剑丸飞来产生误会,
不要和人多话,这不是闲聊天的场合,关系到你一辈子,轻忽不得!
剑丸初临时,陌生环境下会有一段狂燥的时间段,这时不要试图和它们沟通,白费力气,徒耗精神!
不要挑剔剑丸的属性!虽然剑丸属性中以金为贵,其次是火土木水,但这是高阶剑修才会考虑的事情!你这样的新人捕获一个就好,尤其是水木之行,能为之后打好基础!
一旦有机会,剑丸会进入你的泥丸,知道泥丸什么地方吧?必须谨慎应对,不要逞强,做不到就放弃,找下一个;虽然剑丸不会主动伤人,但在进入修士泥丸的过程中如果太勉强的话,会伤到人的神智,轩辕数万年下来,捕获剑丸的过程中出现意外也时有出现,其中出现的最多的一种情况就是剑丸把修士神魂搅个稀烂!成为白痴!
烟頭我警告你,真若如此,你在这里无亲无故的,谁也不可能养着你!就只能送到山下养猪去!”
娄小乙就无语,“师兄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你这样叮嘱人是会造成反效果的!”
往前走了两步,信心满满,忽然又停下脚步,回过头,
“师兄!如果我天赋异禀,一次捕获了二,三枚剑丸,怎么办?是取其一呢?还是尽收囊中?”
这次轮到古北无语了,“你想多了!”
轩辕历史上真的出现过新人一次性得到多枚剑丸的情况么?
当然有!
但事实上,这种惊艳只是暂时的,随着时间过去,一次得到多枚剑丸的修士的路并不顺畅,好像都成就有限;反倒是那些一步一个脚印的,得到一枚,炼化一枚,再捕一枚,再炼化,直到五行剑丸齐聚,在轩辕高阶内剑修中基本都是这种情况,所以高层并不鼓励这种天赋!
想着这小子的种种奇怪,其实古北还是希望他能成功,这样也为他为人引路人的最后人生划下完美的句号!
这么莫名其妙的一个家伙,总有他特别的一面吧?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娄小乙施施然踱入场中,发现他那几个同来的同伴也在,烟盒烟缸烟袋……
但他也没过去交流,因为其实也没什么交情,而且这几个人看到他,都把头偏向一边,意思是十分的明显,他当然也不会过去自讨没趣。
尤其是那个烟袋!
又过了半个时辰,该来的都来了,关系到自己的未来,这种场合不会有人迟到,
数道身形突然出现在场中,快到筑基们都不知他们是怎么来的,其中一位也不多话,把手一招,百余根拱柱依次亮起,发出柔和的光芒,
身在场中的筑基们却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来之前师长引路人都说的很清楚,阵法是隔绝剑丸,不让它们逃逸的,却不是针对修士。
等法阵完全成型后,一名上修取出一座古鼎,轻喝道:
“守正已心!都小心了!”
把鼎上禁制一拍,顿时数十道光芒飞了出来,在法阵之中左冲右突,奔腾不息,其速之急,就根本不是筑基神识能跟上的。
大家都知道这是剑丸开始的狂燥,也不去理它们,过的片刻,大概也是知道冲不出这片空间,剑丸们开始缓了下来,五颜六色的剑光开始在空间中逡巡流转,自由遨翔,
捕获正式开始!
不是跳起来拿手去抓,而是通过神识和接近的剑丸尝试交流,看看能否引发共振,彼此接受。
不到两百名修士,只数十枚剑丸,肯定是不够分的;但大部分剑丸都在缓缓移动中,遍布法阵内各处,所以实际上每个人都有机会对经过头顶的剑丸发出神识试探,都有机会。
前辈们说的很清楚,你站在原地等,就一定有剑丸经过,如果你去追,那就什么都没有,现在这种形态的剑丸是经不起人类修士太过明显的主动的,它们还有些拘束,怕生,所以只能等它们的主动。
修士的速度又哪里飞的过剑丸?在轩辕历史中也曾出现过使蛮劲不听劝的,逼的剑丸恼了,就很可能反伤修士,出现这种脑残的行为,影响自己影响他人,掌阵元婴真人会直接把他扔出去,而且永远取消他再捕剑丸的资格! hf();
第182章 捕剑二【为盟主johnx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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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剑丸群却是有些奇怪!
按照往常放剑丸后它们的轨迹,基本上是在法阵内圆形绕圈盘旋,但今天的盘旋却是缺了一角!
它们就只在东南北三个区域盘旋,却独独不进西边的区域!
不接近,就无法沟通剑丸,本来均匀分布在广场中的修士中正巧位于西区的修士就有些着急!
前辈们让他们等,说剑丸肯定会经过他们的头顶,可现在不过来,难道站在这里发呆么?整个捕获过程就一个时辰,多也无用,如果剑丸群就是不过来西区,他们怎么办?
等了不到一刻,终于有性急的修士向其他区域走去,开始只是一,二个,因为这种行为实际上是不被主持元婴允许的,可能会造成修士之间的混乱,会被大修扔出去!
但当他们走过去,主持修士也没表示出任何不满时,剩下的修士就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向其他区域走去,他们都走的很慢,生怕惊动了剑丸群,惹怒主持元婴!
主持真人法号文昌,是名老剑修,他主持类似的剑丸捕获已不下百次,因为现在的新人较多,基本上每月就要举行一次,对这其中的程序熟的不能再熟!
但他从来也没见过剑丸群如此怪异的表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唯独不去西方,是今天剑丸群看了黄历,西方大凶么?
怪事年年有,今年到剑丸?
这当然不能怪下面的筑基们,所以他们转移去其他方位也属正常,不应被视为扰乱次序!
娄小乙也在其中!心中很不满意,这古北的话真心不靠谱,说什么剑丸会飞临他的头顶,然后他就能放出神识看是否能够沟通,如果剑丸减速,就说明有那么个意思,搞的像集体相亲大会一样!
但问题是,姑娘们根本就不过来啊!
姑娘们不过来,他就往上凑!
他现在的行为方式和之前比已经小心了很多,也不做那出头檐子,直到头几个修士走过去无惊无险后,大部队都开始转移时,他才顺大流而动,这够谨慎了吧?
因为动的晚,西区的修士大部分都去了左右的南区北区,他就和十几个最后才动的修士一起去了对面的东区,走的那是相当的从容,是真走,而不是飞过去。
白白耽误了小一刻的时间!娄小乙心中郁闷,就要准备沟通上方经过的剑丸,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至,他惊讶的发现,当他来到东区后,剑丸群也改了脾气,现在在西北南三个区域晃游,就是不进东区!
这特么的!到底怎么回事!
和下面小筑基们一样郁闷的,还有主持的几位元婴和金丹,他们神识狂扫,可就是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
难不成今次从剑冢小世界中放出来的剑丸,晕方向?
因为频频出差错,下面的筑基们也有些抱怨,就有些怨声载道,不过好歹还知道控制自己,不敢大放厥词。
没办法,这次大家都主动的很,也不用有人再试探,心头有火,筑基们迅速分成三批,又开始向西北南区域移动,不过这次就不再是闲庭信步,而是连窜带跑,没办法,再不抓紧,时间就来不及了!
现场已经有些混乱,不过好在还不明显,这样的特别现象让主持的高阶修士们也无法出手!
怎么做?筑基们没错!难不成还修理这些任性的剑丸?
娄小乙忍住烦燥的冲动,他属于极少数最倒霉的,从头到尾都没接触剑丸的机会,其他人好歹还有些接触的时间,唯独他们这十来个从西区到东区的人,最倒霉!
这次去了左首的南区,他就心里琢磨,这些该死的小东西怎么就像是刻意躲着老子似的?他走到哪儿,哪儿就空场……
娄小乙很有神棍的气质,他猜对了!
自他走入南区后,南区果然又成为了剑丸的禁区!而这时和他在一起,一直从西区转到东区再转到南区的也没剩几个,
现场彻底乱了,修士们在其中跑来跑去,咒骂声,呼喊重新开场的声音,高喊有内幕有潜规则的声音,不绝于耳!
娄小乙就在其中,又跑向了北方,结果不出所料,北区禁空!
他这时总算是有点明白过味来了,这些剑丸仿佛就是专门和他一个人作对,只要他走到哪儿,周围几十丈内就绝没有剑丸接近!
他也不敢吱声,这扰乱正常秩序的罪过他这小肩膀也扛不起啊!
要不,偷偷摸摸的溜了算了?能不能得到剑丸并不重要,再被主持真人修理一通,或者拉走切片研究,那才是因小失大呢。
但就在他生出退缩之意时,广场上一道威压降临,所有的筑基都被压在当场,别说走动,就连手指都不是自己的!
那是主持的文昌真人,过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他还看不出来什么,这元婴算是修到狗身上了!
悬在空中,眉头紧皱,手指一个筑基,
“你!说的就是你!你叫什么?”
娄小乙感觉自己身上的威压完全消失,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看着老头儿的手指好像就是自己这个方向,于是自然而然的向两侧张望,好像没自己什么事!
文昌心中一怒,好端端的活动被搞的鸡飞狗跳,怨声载道,这始作俑者竟然还放-屁看别人?
一道光芒闪过,娄小乙头上的铜发簪被一劈两断,满头黑发披散开来,这下子,场内场外的人都知道了文昌真人所指何人!
也包括在外面看热闹的古北道人,他早已被这场蹊跷的场面給看的目瞪口呆,却没想到怎么这一瞬间,焦点却对正了他所引领的新人?
文昌真人再次喝道:“你是何人?”
娄小乙躲不过去了,面色有些变,在疯狂和理智中挣扎,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疯狂,这丝疯狂让他自己都害怕!那是一种杀婴的冲动!
筑基杀元婴?稍微正常点的都不会这么想!可在他思想的某个深处,却好像完全不把元婴放在眼里,仿佛对他断喝的不是一名元婴真人,而是一条狗!
当他偶尔疯狂时,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我这思想很不对,会把小命玩掉的,娄小乙不断的在心中提醒自己,面上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 hf();
第183章 捕剑三【为盟主吴何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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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字辈!三日前入派!是成祖引渡而来,法号是,是,烟頭……”
文昌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你现在向西走,去西区!”
娄小乙僵硬的一揖,弯腰,拣起地上断为两截的铜发簪,缓缓向西区走去,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这个平凡的身体却仿佛对剑丸来说就是恶魔,就是天敌,就是禁忌!
所到之处,数十丈内没有一枚剑丸敢于接近!当他重新站回西区时,西区上空为之一空!
文昌的声音继续传来,“继续走下去!绕广场一周!”
娄小乙沉默的走着,他不明白,本来想着低调下去的他,怎么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露了个大脸?成为众矢之的?
这真不怪他!完全无法控制啊!他也想剑丸围着他转,一个不嫌少,一百个不嫌多,可他做不到!这些剑丸也不听他的!
仿佛瘟疫一般,他走到哪儿,剑丸群就躲到哪儿!
就像是和他在玩藏猫猫!
事情很清楚了!剑丸群没问题!问题在这个小筑基身上,所有的剑丸都躲着他,这才会出现广场四个区域总有一个是空着的情况,因为这家伙站在那!
文昌一晃身,出现在他的面前,抬手放在他的头顶,娄小乙只觉一股温和的热流灌下,倒是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稍刻,文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有所谓的异种气息,而且,剑灵作为剑修的武器,也根本不怕任何邪异存在!
实在是想不明白!
于是冲场外喝道:“谁是他的引路人?”
古北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他这一生,别看活了两百多年,和元婴真人的接触也是屈指可数,却没想到临了临了,还有这一遭!
“是我!古北!登临殿引客道人!不知文祖有何吩咐?”
文昌一指娄小乙,“这个烟头,这几天是你教导的?可有什么异常?”
古北坚定的摇摇头,“没有异常!他就是个来自遥远低等修真界域的土包子!连筑基功法都没有!五日前被成祖带回,交由登临殿负责入派事宜!
弟子在登临殿司职接引五十三年,接引新入门弟子四百九十六位……
弟子以为,他没有问题!”
文昌真人也不纠缠,直接做出决定,
“烟頭是吧?你也看到了,内剑不适合你,剑丸躲着你飞,我今日以混沌雷霆殿长老的身份做出决定,取消你尝试剑丸的资格,你可有异议?”
娄小乙涩声道:“无异议!”
文昌真人摆摆手,“你们去吧,外剑一脉还是大有可为的!我们还要继续捕获剑丸,你不宜在留在此处!”
古北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还好,这位文昌真人很明事理,否则单凭骚扰剑丸捕获一事,惩罚下来,就够这小子喝一壶的!
看这小子还立那里不动,不由得拉了一把,“还不走?留在这里等人家请你吃饭么?”
娄小乙却是不动,他觉得有些事必须说清楚,
“文祖是吧?我想有些事我必须说清楚!
从遥远的宇宙外域拉我来五环的,是你们!
说必须在轩辕拜师入派的,是你们!
让我来这里尝试剑丸的,还是你们!
现在,我成了故意来捣乱的了?
也无所谓!内剑外剑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但你不该斩我的发簪!那是我过世的母亲亲手为我挑选磨拭的!
这一斩,我烟頭记下了!”
文昌一楞,随即哈哈大笑,“好!我等着你还回来!”
旁边古北再也忍不住,运起法力拉起娄小乙就走,嘴里还不断道歉,
“文真人,他说胡话的!这小子没别的毛病,就这嘴死鸭子嘴硬!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娄小乙被古北拖出广场,扔上飞舟,然后快速离开,因为古北也实在搞不清楚如果把这小子留在那里的话他还会惹出多大的乱子。
饶是他两百多年的修行,现在的脑子也有些乱,他不知道应该把这家伙,带去哪里,才能放松他的神经,于是第一次没有自顾选择目的地,而是问了一句,
“你想去哪里?”
娄小乙软在飞舟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一紧一驰,是为修行;方才的阵势有些吓到我了,不如,咱们去师兄你昨天说的那个地方吧?”
古北一声不吭,御舟疾行,这什么东西?刚从鬼门关里爬出来,这就想去见识娱乐场所了?
他这个转换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现在不应该埋头苦练,奋发图强么?
穹顶雪峰内没有凡俗所在,要想过的花天酒地一点,就得出了穹顶,去雪山下的城镇;这样的城镇有很多,围绕着方圆上万里的穷顶雪山,各个方向上,大大小小的城市也有十余座,乡镇更是无数!
因为背靠轩辕剑派,当然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有的城镇几乎都和修行有这样那样的联系,也各有特色;在这些城镇中,因为存在着大量的修士后代,其本质也不完全是凡俗世界,在这里,修行不是禁忌,而是至高的唯一。
在五环这种地方,修真势力控制一切,像娄小乙原来世界那样的国家是不存在的,虽然也有官府,但基本都是门派势力的傀儡,而在穹顶雪峰周围,甚至连这块遮羞布也不存在,很多都是由修士直接控制。
“你想去的地方,穹顶周围的每座城市都有!大一些的镇子也不少!所以其实也不必刻意搜寻!
你唯一要注意的是,是有用灵石结账的,也有用凡间黄白之物了结的,需要事先问清楚!”
古北就觉的自己晚节不保了,他接引新人五十三年,混到最后,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拉-皮-条的了?
真心累!他只是不想让一个虽然有些不堪,但确实无辜的年轻人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轩辕,什么是真正的剑修!
“明白!服务对象不同,自然收费价格有异,公平合理,天经地义!”
筑基和食气不同,身体机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能够做到避免某些隐私的疾病,所以……
“烟頭,我警告你!在穹顶雪山周围的城市中,万年下来,和修真,和轩辕有关系的普通人无处不在!
也许一个拉车的老头子,往上倒几十辈就能倒出个金丹元婴来!
就更别说那些大的场所,酒楼,赌-场,浊馆……你不要仗着自己筑基的身份就去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吃霸王餐,耍霸王钱,玩霸王……回头被人修理了,可没人替你出头!
记住,这里可不是你原来的世界!把你尾巴夹起来!实在夹不住,就剪了它!” hf();
第184章 招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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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轻笑点头,这古北师兄太过小心,那些人都混到凡人世界去了,还有什么大影响力?
“成,我听师兄的,我就在外面蹭蹭,开开眼界,不进去!
师兄如果有什么熟悉的场所,也介绍給我,哪里不是去,咱们做熟不做生!”
“老子没去过这种地方!”
古北实在是有些心烦,他一直在安慰自己,就当是去散散心吧,紧张过后总要舒散下心情,当时那情景真是把他吓坏了,这些内剑狠人出手毒辣,如果当时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是一剑,給这小子安排个奸细的名声,谁也不能说出二话来!
但终究,他们也没去成放松的场所!
从闻广峰往外飞,大好几千里,古北毕竟只是个筑基,还不是御剑,而是载新人游览观光的飞舟,所以速度极有限,还没出雪山区域,一道剑符就追上了他!
苦笑一声,“我们回去!闻广峰雷霆殿有召!你那事情还没完!看来是文祖把这件事捅到上面去了!”
娄小乙就很遗憾,“原本是想趁此机会一会五环英雌的!现在完了,恐怕短时间都不会再有机会!这地方太大就是麻烦,出个门都要飞几个时辰,就不能把场所开进雪山里面么?”
古北喝道:“烟頭!你不要不当回事!知道混沌雷霆殿是什么地方么?那是内剑一脉的核心所在!在里面做事的都至少是元婴修为,几位殿主的修为还要更高!稍微有点差池,就是粉身碎骨的结局!你有这功夫耍贫嘴,就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堵你的大窟窿!”
他并不认为这烟頭就是完全清白的,但也不认为他就是恶意的;每个修士在修行过程中都有自己的秘密,意外的机缘,他能理解!
问题是,如果这个秘密,这个机缘对轩辕不利,上面就一定会出手镇压了他!轩辕修行两百余年,他太清楚自己师门的作风了!
娄小乙是真无所谓,因为他连自己的秘密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这些轩辕老祖们能替他找出来,他还得谢谢他们!
生命危险?他不觉得会怎么样!文昌真人当时没对他怎么样,他就大概知道了轩辕的行事作派,越往上越没事,危险只来自于下面,在未来的修行中!
但在古北烦燥的语气中,他还是能体会到这位师兄的关心,他运气不错,一入轩辕就遇到了个厚道人,敢在文昌真人面前拍胸脯,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两人在沉默中返程,虽然古北很希望自己这个最后接引的新人没事,但他不会做出有违轩辕指令的事,放这家伙离开?不可能!
再说他能跑到哪去?就他那速度,魂灯还在剑魂堂,根本就没机会!
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时过正午,来到了寅时中,他们又回到了闻广峰!
从飞舟上看下去,闻广峰下的广场已经杳无人迹,剑丸捕获结束,也不知道几家欢乐几家愁?这不干他的事,如果能顺利过得这关,他也不过是个外剑的下场,内剑有谁通过不是他该关心的。
混沌雷霆殿,是轩辕剑派管理内剑一脉的至高殿堂,在往上超过元婴的剑修已经没有管理的说法,都是逍遥天地间的人物,不在束缚之内,所以,筑基,金丹,元婴,就是雷霆殿的正管,当然下面还有分支,像雷霆殿这种地方一般就只有金丹元婴出入,筑基嘛,资格就差了些。
类似这样的职能殿堂还有个剑气冲霄阁,在千秀峰,那是管理外剑一脉的至高殿堂,所以其实娄小乙来这里并不合适,他已经注定了外剑的根脚,和这里不搭!
但两个人都很清楚,找他来的原因并不是他修哪一脉,轩辕筑基数万,大修们谁耐烦管这破事?他们唯一的目的就在于,为什么剑丸会躲着他!
雷霆殿外,娄小乙无聊的等在外面,古北首先被召进大殿,这很正常,因为古北是唯一一个和他接触最长时间的人,五天下来,几乎形影不离。
坐如钟立如松行如风,虽然修士从来也没这方面的要求,但几乎每个修士都能做到这一点,这是一种风度,一个态度,对修行的尊重。
娄小乙不在乎这个,又不是在某种场合,他喜欢随便点;
在混沌雷霆殿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放松下身体;这些日子走的实在是多了些,虽然已经能飞行,但在轩辕的很多地方,其实是不能飞的,尤其是古北这些日子带他去的地方,很庄重,所以只能走着。
筑基修士当然不可能走出脚气汗臭来,这只是一种习惯,好像是来自前世的习惯?总觉得这就是对双脚的犒赏,放松的不是脚,而是心情。
他不知道怎么在一个门派中生存,但他知道怎么和人相处,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就越不能畏畏缩缩,如果轩辕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门派,他实际上也没任何反抗的余地。
他只是个筑基,才将将踏入道途的小人物,从踏上飞往朝光的飞舟时起,其实一切都已由不得他了!
也许一个看不惯他的高阶修士的随手一击,也许一颗流星,也许别人打架的余波,都会让他毫无准备,莫名其妙的丧生;当螻蚁行进在泥土中时,有太多的不测是他不能提防的!
他当然明白苟的重要性!但他更明白做人不能太苟,否则时间长了,装苟就变成了真苟!
当他明白了这个门派已经和他牢不可分时,理智就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真以为一直装怂就能蒙混过去?这些大修生命数千年,对人心把握精准,与其装怂,就不如大大方方,没准大修们还更觉得他的性格很合剑修的路数!
这也是他敢和文昌真人叫板的原因,一个楞头青的犟脾气,更容易让人接受!
母亲的遗物很珍贵,但再怎么样也值不得报复,思念如果走了极端,那就是灾难的开始。
古北和他说了很多有关轩辕的事迹,听起来大气磅礴,而现在,就是验证古北吹的牛赑的真伪的时候,会是真的么?
他没什么好准备的,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也没隐瞒轩辕什么,就是有些阴差阳错!
本来是想苟在这里当个长寿的米虫的,却没想到才刚一入门就惊动了上层!像是古北,进轩辕两百多年,和元婴都没说过几次话,雷霆殿更是大门都没迈进去过,现在,全接触了!
半个时辰后,古北出现在殿门口,也看不出喜忧,只冲他点点头,
“你进去吧!别紧张!哦不,别放肆!”
娄小乙一笑,也不说话,踏步而入,仿佛这里不是轩辕剑派至高的内剑殿堂,而是某个风月场所的存在,而他,却是腰缠万贯的金主!
这是气质,别人学不来的,有的人可以弯下腰,但某些东西永远笔直! hf();
第185章 狗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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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殿深处,三名道人随意而坐,对他们来说,这样的相聚机会很少,因为现在的轩辕已不是原来的轩辕,
雷霆殿主,至中道人,真君!
副殿主,宫城道人,真君!
副殿主,乐风道人,真君!
发生在外界的变故已经很难影响到他们的心情,但作为门派的核心,他们对内剑一脉的发展却看的比什么都重!因为这才是轩辕真正的力量源泉!
内剑无小事!
剑丸更是内剑的命根子,现在这命根子出现了这么诡异的事,如何能让他们掉以轻心?
这就是文昌直接传信雷霆殿的原因,而在五环的三位真君也毫不犹豫的亲临,哪怕对象是个螻蚁一样的筑基!
不是这只螻蚁有什么破坏力,而是在他的背后,有什么其他的因素掺杂没有?
如果有什么体系的力量能让剑丸忌讳,这对内剑一脉的影响将十分的深远,甚至可以说,就废了内剑九成的战斗力!
如何能大意?
“成师侄,古河古冈,现在又加上了一个古北,这个烟頭的来路基本已经清楚,最起码,从两年前踏上浮筏那一刻起,没有什么可怀疑的,现在的问题就是他的过去,如果有问题,也一定是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乐风真君判断道。
宫城赞同,“从整个过程来分析,此人不可能是针对我轩辕内剑一脉而来!
成师侄的选人并没包括他,按成师侄的说法,这人一心想去朝光界,对我五环无意,只是一次意外才造成的顶替事实,要设一个复杂如此的局,把数百筑基,金丹,元婴都算计在内,不现实!
另外这人自来我轩辕后,一心就想退派,要去学法修!也不似作伪,如果不是成师侄看好他,怕早就被逐出轩辕了。
如果真有势力为针对我轩辕内剑一脉研究出某种克制剑丸的方法,不会让一个小小筑基就把底牌泄出来,还是在捕剑丸时的众目睽睽之下!这说明他对自身的能力并不知情!
正确的方法是在某次大型冲突中出手,现在这么做除了让我们提防,还能达到什么目的?”
两人看向殿主至中道人,至中却丝毫没有做殿主的意识,
“你们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看看他的过去吧,如果过去也没问题,那就只可能是一种情况!
这人,是大修转世!而且,还是和轩辕敌对的大修!曾经让我们内剑一脉闻风丧胆的人物,话说,轩辕立派数万年,对手中有这样的人物么?”
宫城不同意,“不可能!就算再是大能转世,他也不可能在小小筑基时就能做到让剑丸畏惧!什么人才能做到这一点?我怀疑半仙转世都未必!
我感觉应该是我们还不了解的冥冥中的神秘,没有共性,而且,他能影响初出剑冢的剑丸,却未必能影响经过修士炼化的剑丸!”
至中道人就叹了口气,他却不为别人的反驳而不快,因为这也是他想说的,
“你看,你们都明白!屁大点的事,把我找回来做甚?
一个小筑基,可能沾了点神秘,有了些奇特!在修真界,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
同样会发生的,这样的奇特会随着境界修为的增长而逐渐消失不见!更何况他还大概率未必能走到哪一步!
现在你们把我抓来告诉我,出现了一个人,让剑丸在他面前都逡巡不前!内剑的危险在慢慢的逼近!
骗谁呢?便十三……那啥,也做不到让我的剑丸都畏惧不前吧?
不就是想拉老子来坐班,你们两个好跑出去快活么?
大家几千年的交情,有意思么!”
宫城和乐风互视一眼,却是毫不相让,这一次轮到了乐风,
“首先,这样的判断你能下,我们不能!这是老祖定下的规矩,事关内剑传承的事,无论大小,都需雷霆殿主定夺!哪怕是一条狗能融了剑丸!
其次,你多长时间没上雷霆殿了?三百年?五百年?我们要不拉来你,现在你已经不知道在宇宙哪里晃悠去了吧?
还知道几千年的交情?交情就是这么用的?我们給你站班,由得你去潇洒快活?”
眼看三人就要顶上,外面却有一个身影一晃而人,一名背剑道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雷霆殿最隐密的所在,
宫城就很不满意,“宫耀老儿!雷霆殿也是你们这些背剑的能进来的?信不信我告你个大不敬,擅闯雷霆重地!”
那背剑的毫不在乎,“去告!现在就去!随便再告诉大家堂堂三名雷霆殿主在这里推捼责任,互相扯皮,因公徇私!”
至中就哼了一声,“宫耀,你不在你的剑气冲霄阁侍弄你那些不成器的徒子徒孙,跑来我雷霆殿做甚?我们正有要事,不便接客,请便吧!”
宫耀找个地方往那里一盘,“你还知道这里是雷霆殿?我那里才是冲霄阁?
我就想知道你雷霆殿凭什么就来审我外剑弟子?你们要是随便捏造个罪名,我外剑一脉岂不是平白吃个哑巴亏?
两条路!要么去我冲霄阁会审!要么留在这里看堂,就不走了!”
乐风出来打圆场,“制怒,制怒,看堂就看堂吧,你说我们这层次的,既然把他拘来,能拿他怎地?无非就是问个话,走个过场……”
他这里还没说完,至中道人却是逮谁都咬,
“乐风,你少在那里給我装好人!当老子不知道?你们三个这是准备出去干一票的吧?还在这里給老子演戏!你不撅屁-股,老子都知道你们拉什么屎!”
他们都是几千年的朋友,平日在人前要保持风度体面,私下里彼此之间却是随便的很,能让他们如此放松的机会并不多,
他们之间的矛盾在于,大家都想出去!但轩辕又必须有人镇守,所以,龌龊不断,但这种龌龊是建立在几千年的友谊上,以骂战开始,骂战结束。
以他们的层次,能骂的人已经不多了。
至于这个事件,真的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由头,不过是大家相聚的引子,几名真君会担心一个小筑基未来会对轩辕产生什么影响?真君如果都这么思考问题,早晚得累死! hf();
第186章 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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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娄小乙,对古北来说大的不能再大的一件风波,在高层人物看来就什么都不是,这是境界层次决定了的事,是必然。
当娄小乙走进来时,看到的当然就是这样的情况,他也不吭声,行礼都不知道以何礼为妥?称呼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元婴真人他就都尊称为祖,那在元婴之上的呢?
不如不叫!
宫城和颜悦色,他们的威风是遇强则强,在自己门派的小筑基身上有什么好展示的?这也是轩辕的传统,剑修的传统。
曾经有古剑修和凡人同争一座独木桥,两人相向,谁也不肯让,那古剑修是个倔脾气,他也不使手段,就这么干耗着,生生耗了三天把凡人耗下桥来。
不是就提倡这种做法,说的是剑修的一种理念!
“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也不怪你,但阴差阳错之下,也确实在捕获剑丸时引起了混乱!所以要搞个清楚,我们安心,你也安心!
我们担心的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这贯穿于你的成-长过程中,也不仅指修道之后。
我想你也不会希望有莫名其妙的东西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你,虽然可能性很小,但看看你的过去是必要的。
轩辕从不要求它的弟子们坦白一切秘密,这是你的权利,但当有可能影响到剑派的基石时,我们也不会去学那圣人,自欺欺人!
你可以拒绝,但未来轩辕恐怕会对你实行一些限制;如果你答应,那么在座的几位都可以保证,无论我们发现什么,都会替你保密,并不影响你在外剑的发展。
烟頭是吧,你选择吧。”
很委婉,也很强硬,但不得不说,人家说的很有道理,事情发生了,处理就是,没必要为了某种情节僵在那里。
“我接受!但是不管你们发现了什么,好的坏的,我都有知情的权利!”
宫城一笑,“当然,我们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子一直活在懵懂之中!”
乐风道人取出一件物事,轻声低语,“闭眼,放松,呼吸……你越轻松,这个过程越快,也越不会伤害到你的精神……”
娄小乙不自觉的陷入回忆之中,他的精神在这些人面前就是一层纸糊,不是他太弱,而是来到了不该来到的地方,见到了不该见的人。
对他来说就仿佛一梦,很长,也很短……但在四位真君的眼中,也不过短短的一刻,他们强大至极的神识足以在如高速快放的节奏中找到自己关心的内容。
但结果就是,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这就是一个偏僻低等修真界域中的一个小散修的奋斗史,有泪有苦更有血腥!
趁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几个真君交流了一下,至中叹道:
“一个好苗子!如果剑丸不排斥他,我愿意給他十次捕获剑丸的机会!
杀人的手法很干脆,也没枉杀一个无辜者,成师侄眼光不错,可惜,便宜了宫耀老儿!”
乐风也感觉很可惜,“这是个天生的杀戮者!我猜他的前世对现世有影响,不然不会如此老到!
宫耀,就交給你了,说不定未来就是你外剑的一把好手!肯定要比你现在的那些废物徒弟强!
你可得仔细看顾着点,别在内斗中把人給毁了!”
宫耀眼中藏笑,却并不吃这一套,“什么叫内斗被毁?他有这本事那就一定毁不了!
我看他倒是很可能被你们这些所谓的关心給毁了!这样的人是该看顾的么?你们内剑那些有潜力的,我也没见你们看顾什么了?
偏来骗老子,就是不想外剑出一个对你们内剑有威胁的吧?
你们放心,从今天起,他就是外剑一脉最普通的弟子,什么关照都得不到,甚至老子还会給他制造些障碍!
他爬不起来就算了,如果爬起来,早晚让你们内剑喝一壶!”
三个内剑不由的笑骂,他们真的在乎这人会对内剑一脉构成压力?
怎么可能!不存在的!
等娄小乙清醒过来,对眼前四位大修的身份,其实也还是摸不清的,他也不想知道,身份相差悬殊,鸡可以对鸭讲,但虫不能对虎言!
宫耀不愿表明身份让小筑基觉得有所倚仗,所以结论的事,还是由内剑出头,
宫城轻描淡写道:“我们什么都没发现!可能是某种神秘,这在修真界也是常有出现,不会影响你什么,当然,如果某一天你感觉不对,就直接找你的前辈师傅师叔就好。
恭喜你,成为光荣的轩辕外剑中的一员!
另外,我个人支持你有朝一日挑战文昌!”
娄小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他很清楚自己该离开了,再次向四人行礼,然后转头向外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
“各位前辈,既然弟子是被冤枉的,又接受了这么多的盘查,那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宫城无所谓,“说吧!”
娄小乙很直接,“弟子这名字,嗯,那个很不雅……我就怀疑是他们在选字时因为弟子想学术法于是給弟子捣的鬼!
我就是想换一个!重新抽签也成啊!”
“不成!”四个真君头一次的保持了一致。
……看到娄小乙如进去时一般轻松的走出来,古北总算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虽然他对自己的师门很信任,但事到临头,却总是担心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但现在,没有意外,宗门像他一直服务的那样公正无私。
“去找个城市,让你放松一下?我突然想起来,曾经有位热衷此道的师兄和我提起过一个地方……”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现在的他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米虫也是有求生欲的,这一次顺利的过去,下一次呢?你不能永远把安全寄托在别人的公正上!
“师兄,我记得你说过,如果选择好了方向,那么就可以选择功法剑术!现在我和你一样,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轩辕外剑,那么,可以选功法了吧?是在什么地方来着?”
“千秀峰,博鳌楼!” hf();
第187章 博鳌楼【为盟主ccvt123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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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闻广峰是内剑一脉的核心,那么外剑一脉的核心就在千秀峰,无论是剑气冲霄阁,登临殿,还是博鳌楼,尤其是后两者,都是筑基修士最常光顾之所在!
可以想象一个拥有两万余名大学生的大学图书馆是个什么样子!
关键是,这里面基本没有混日子的家伙!没人包你分配,也没人保证你的安全,能不能出头基本全靠自己的自觉,
博鳌楼在千秀峰的副峰上,它并不是一座楼,而是一片楼群!不如此,也无法满足超过两万人的日常需求,就算是在修真界,同时数千人进出一个高楼,所引发的拥挤,阅读,取用,也会給管理者带来极大的困扰。
“樊楼孤立,博鳌九玄!千秀副峰上的这九座楼,藏书最多的超过万卷,最少的也在三千卷之上!都是中低阶弟子的范围,除了金丹的你不能看之外,其他的大部分都是筑基的范畴,你有资格拥有其中的任何一种,没有限制,没有条件,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古北感叹的看着眼前的九座高楼,一股自豪拥上心头,
“这就是轩辕!这就是最大的福利!这就是为什么外面的修士哭着喊着也要加入进来的原因!
曾经有人估计过,哪怕是蜻蜓点水,走马观花的把这里的书简都看一遍,就像看历史传记,也需要至少十年!可想而知这里的书简之多,涉猎之广,是五环有名的书藏之楼!”
娄小乙敏锐的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师兄的意思,在五环,还有比轩辕书简更多的?”
古北自知失言,撇了撇嘴不屑道:“嗯,我们在五环大概可以勉强排入前十之列,在前面的无上,三清,伽蓝,万景流,旗门遁甲等等,他们的书简更多些,听说无上和三清的库藏书简都已超过了千万册……
不过你不知道,那些都是凑数的,拿些鸡毛蒜皮的东西来充场面,真正有用的十不其一,书多又怎样?真打起来还不是乖乖低头……”
娄小乙早已习惯了古北一踩一捧,这个古北没救了,仿佛轩辕就是五环的中心,也是宇宙的中心;对低层修士来说这么认为可能没什么问题,但如果高阶修士也这么自大的话,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所有轩辕人都这么认为,那就意味着这个门派正在经历辉煌,也意味着辉煌之后必然的衰退!
但他不会反驳,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很显然,现在支撑古北的,就是这份爱。
“师兄,总得有个索引吧?不能晕头瞎脑的一部部找下去吧?
其实我倒是觉得像功法剑术这样的东西,贵精不贵多,太多了反倒让人选择艰难,意志力稍微弱些的,岂不就成了狗熊掰棒子?”
古北一笑,“算你还有点见识!还知道修士戒贪!不过这里别看藏书近十万,每本都可以选择,但门派对选择的数量是有限制的!
以你现在新入门的身份,限制就是功法一部,剑术三部,其他補助五部!每十年后会再有三次机会,等你满了百岁,才会彻底放开限制,不过修士到了那个年纪,就人人都明白了数量不能代替质量的事实,也就没人再多选择。”
看着近在眼前的九座高楼,娄小乙还是有些小激动的,大概古北也没吹牛;不管怎么说,他很快就要摆脱作为一名修士却无法可修的尴尬。
“师兄,咱们进哪一座?我想先选功法!你有没有什么介绍的?见效快,打人疼,睡觉都能长功力的那种?”熟悉了,就随便了,古北师兄是个实在人。
“莫急莫急,人都到了,还急这一刻?这里的开放无分昼夜,有的是时间;不过有些东西必须提前和你说个明白,省的进去耽误时间。”
两人现在的心情很是放松,因为他们渡过了一个难关,总算是回到了自己可以掌控的节奏中,不像在面对元婴真君时的那种生存由人把控的尴尬状态。
古北解释道:“九座高楼,第一座名天鳌楼,专门存放功法,有功法五千余部,其中大道功法二十三部,由大道功法引深拓宽旁证的功法四百余部,其他由轩辕剑修自创,或者得自他处的功法四千余部……”
娄小乙就笑,“我说呢,怎么会有这么多!原来其实就只有二十三种是自己的,其他四百多就是抄袭临摩的,剩下的干脆就是满宇宙抢的……”
这话损的很,但基本就是事实,但在修真界,抢功法算抢么?真若必须是自己发明创造的才算数的话,轩辕怕连一部都剩不下!其他门派怕也一样!
天下功法一大抄!
看古北不说话,娄小乙也知道这玩笑过份了些,
“师兄,你的意思是,其实对轩辕弟子来说,也就是只有二十三种可选,其他的不过是借鉴拓展之用?等以后修为深了,或者遇到什么难题了,或者需要和某种剑术配合了,再学其他?”
古北就叹了口气,这小子还是很有天份的,很聪明,几句话就明白了很多人几年都搞不明白的道理,
“正是如此!其实也不到二十三种!其中有几种是内外剑通用的,完全适合外剑的就十七种,个个直通大道,个个有体系存在,也就是说,当你结丹后就会有后续,元婴后还有精深,一直往上,整个体系完整健全,不走弯路,不虚耗时间,这就是大门派的底蕴!
换个小势力,吃了这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其中调整寻找改变之功,就非常浪费时间!”
娄小乙点头,“那其他的呢?”
古北一一道来,“这第二座楼,名剑鳌楼,顾名思义,就是放置剑法的所在,也是九座楼中收藏最多的一座,足有一万二千余种剑术;
其中本门传统直传千余部,各位前辈在修行中自行琢磨改进的有七千余部,在四处收集来的也有三千来部!
这些剑术却与功法不同,往往反而是改进变化的要更厉害些!毕竟轩辕剑修无数,天资卓绝者众,谁没有一两手绝活?献了出来,呈现在剑鳌楼,也能在剑修传承上留下名声,可不是胡乱改变,那都是要经过实战,经过时间考验的,每一种剑术都是千锤百炼,精益求精!
从外面收集的剑术也是这样,不够档次,不够威力的就根本进不来!
所以在博鳌九楼中,其实以剑鳌为最,在五环,再也找不到比这更高深广博的剑术之藏!” hf();
第188章 九楼【为盟主剑徒柴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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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在这一点上还是信服的,修真方向无数,一个门派不可能在每个方面都独占鳌头,总有强项,也有弱项,对轩辕来说,剑术强项是正选,就不知道还擅长什么?
古北继续,“第三楼名风鳌楼!剑修仗身,一为剑术,二为遁法,缺一不可,风鳌楼就是遁法之楼,有三千余卷遁法,在五环界域也是一等一的强悍,尤其是各种剑遁之术,天下无出其右者,可以排在三甲之列,与无上,旗门遁甲相提并论!”
剑法配速度?嗯,非常实用的配合!这一点其实娄小乙自己也深有体会,他在戈壁和红线盟对峙时就是这么干的。
“第四楼名山鳌楼,是为强身坚体的方向,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体修的分类,当然,我们不那么着重,在强调坚体时更看重速度,这其实是有点矛盾的,全看修士如何选择!你是想更抗揍呢?还是想跑的更快!
第五楼为云鳌楼,是为補助。修者修行,总要有术法支持,剑为杀人之器,战斗之器,但修行可不仅仅只是战斗,还有很多其他;就算是战斗,也包括很多其他实用的方面,比如感知,潜行,隐蔽敛息,等等无数,是一个全面剑修的必备!
另外还有丹道,阵道,符道,医道,卜道,都是可以独立成道的方向,轩辕在这些方面涉猎不深,在整个五环范围内都属于中下层次,但我们仍然提供最基础的功术,成全每个人的喜好!
第六楼为广鳌楼,是为杂学之楼,是有关宇宙,五环,左周,以及五环万余年来历经的星域,人物,传记,历史,地理,人文,所有的一切,藏书超过百万册,是真正的书简,而不是贴额的功术。
一个修士,在成长的过程中,必定要接触这些,闭死关不如览群书,在修士自身的素养见识,眼光博学方面都大有进益,你不可能走遍整个宇宙,但至少可以通过无数前辈的眼睛来认识这个世界,这个宇宙!
所以,说是杂学,其实也是必学,就看你喜好哪个方面罢了!”
娄小乙听的叹为观止,出身小地方的他,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了轩辕的强大,不再因为自己是被迫掠来的而处处白眼,一只小螻蚁处处鄙视巨龙,这心态也是奇葩,但在这数天中,他总算是把自己的心态板了过来,这其中有剑丸事件的刺激,有轩辕不容置疑的强大,也有古北认认真真的指引。
有些人,修行厉害,却不能为人师;有些人,能为人师,修行上却止步不前,大概古北就是后一种。
能遇到古北,是他的运气,不能认为既然是门派指使的引路人,就以为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对此,娄小乙心中明白,但他现在还没什么可以回报的,所以,只能不说。
有些事心里明白,找到机会去做就好,没必要整日挂在嘴上,他不是这样的人!
“第七楼,斗鳌楼!这一楼的书简就是一种,五环各门各派的功法特点,神通秘术,以及厉害人物,组织架构。
不仅是五环,也包括万年来所经过的星域,产生纠纷的门派势力!
也包括道统之间,比如剑脉和道家其他支脉,正宗,以及佛门及其他特殊道统,比如体修,魂修,鬼修,等等,
为的就是知己知彼,出门在外,遇到其他门派势力产生争端时,对对手有个基本的认知,而不至于瞎子摸象,在战斗中了解对手,这很不利于剑修的发挥!
第八楼,丹鳌楼,听名字就知道,这里藏的都是金丹的东西,筑基没资格上去!
第九楼,上鳌楼,神秘,不可知,反正我是不知道,也没进去过,想知道究竟就自己努力吧!”
娄小乙就听的脑袋有些炸,当一个习惯一餐就青菜豆腐为食的人,面对上万道荤素美食,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你让他怎么选?
这还没进楼呢,已经懵了!
古北得意的一笑,在他的接引生涯中,绝大部分都是心慕轩辕而纵身投靠的,主要就是老家左周和五环土著,他们了解轩辕的实力,也知道轩辕的事迹,所以不需多说,虔诚的很!
但也有不服气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明明自己就是屎,却反而看不上高堂大厦;他们基本上来自于五环在宇宙进击中的不断斩获,各种巧取豪夺,其实就是被贩来的奴隶,可想而知他们的内心是怎么抗拒。
哪怕表现的中规中矩,温顺服从,但几乎每个人心中都埋有一颗反抗的心:等我长大了,成为仙君了,再来收拾五环这群强盗!
这才是人的根性!而不是看到五环,看到轩辕的强大就扑过来死心塌地的喊爹!
人类,是最具反抗意识的种族,尤其是修士,他们也把这种想法当作一种前进的动力!
但是,时间会改变一切!
真正等他们成长起来后,他们会发现自己在轩辕得到的,要远比自己当初失去的多的多!
而修行,又是一个最不讲究出身的职业!
当修士成长起来,学会了权衡得失,而不是以年轻时的好恶来考虑问题,左右思想,再加上轩辕别具一格的门派魅力,当初的反抗也就越来越淡!直到完全消失,成为一个真正的轩辕人!
这就是他们这些引路人要做的!虽然他们做的只是这个漫长过程的开始!
比如现在,这小子在轩辕逐渐显露出的实力面前目瞪口呆的样子,这就是一种根本,慢慢接受轩辕的改变!
他知道这小子现在对轩辕还远远谈不上忠诚,但同样也知道这小子如果能一路走下去,就一定会变成和他一样的轩辕忠诚卫士!
这就是他做引路人的意义所在,是辛苦,但也是享受,他现在种下种子,终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哪怕他很可能都看不到!
这是他的信念,他就靠这个活着!并从中得到莫大的满足感! hf();
第189章 五行【为二千五月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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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现在是一头雾水,作为过来人,我会在第一楼,天鳌功法楼上給你些建议,也就仅此而已,其他的,就只能你自己选择,不管是对是错,其实都是修行的一部分!”
娄小乙点点头,修士修行,功法为基,没了这个,一切都是虚妄!
“天鳌楼功法二十三,其实是脱胎于七部至高大道之法,不仅是外剑如此,其实内剑樊楼的功法也一样!如果你们幸运的一路修练上去,最终,所有人都会在这七部至高大道之法上相聚!
这就是体系!
具体的哪七部,我就不说了,徒乱人意……”
看到娄小乙的神情,他又补了一句,“嗯,这些其实我也接触不到,不过在筑基中是有风闻的……烟頭,你别笑!再笑我揍你了!”
娄小乙尽量憋住笑,古北师兄是个厚道人,就是习惯性的好做大言,好吹牛赑,好踩人捧已!你就直说筑基功法不就得了,偏要扯到至高大法上去,扯上去了自己又不知道,自己尴尬,怪得了谁?
古北很快就重拾心情,“内外剑之差,从来也不是差在功法上,而是差在剑术上!
其实也不是差在剑术,而是差在载体上!那剑丸之犀利,我们外剑的飞剑不能比,所以往往同样的修为,同样的剑术,我们外剑使出来就和内剑不一样,差距无法弥补!”
等两人熟悉了,古北也不讳言外剑的劣势,早晚会知道的事,既然这小子进了外剑一脉,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但功法的出处都是一样的!二十三种功法中,有六种是内外通用,十七种是外剑独有。不要小看这其中的区别,内剑发力走泥丸,外剑发力走全身,各有侧重!
人的法力神魂的总量就在那里,不可能面面兼顾,你兼顾了泥丸就必然损了整体,看似面面俱到,其实左右不靠。
所以,外剑一脉,就从那十七门功法中选!才是正道。哪怕你未来有机会融合剑丸,那就再习内剑功法就是,断不可现在就首施两端,既想顾着这头,还不想舍了那头!”
娄小乙点头,“这两种不同的发力方式可有区别?”
古北叹了口气,“区别大了!
剑丸蕴于修士泥丸宫中,日日和神魂浸淫在一起,可以说就是手臂的延伸,意识的继续,所以内剑发出来,天生在控制上高外剑一筹!再加上内剑不惧损毁,不忌侵染,不沾秽垢,使用起来随心所欲,没有顾忌……
外剑就不同,要考虑飞剑使用环境的问题,是否被对手谋夺,羁绊,秽污,损灵……剑匣能藏剑多少?修士一生又能炼剑多少?专注一剑就能上品质,但数量就有限。追求数量,但在飞剑品质上就能有提高,不能两全……
哪像内剑丸,就缩在泥丸宫中不出去,所以它发出的飞剑就是无穷无尽,威力还都在巅峰,左右比较起来,外剑一脉就吃亏的很了!”
两人不知不觉中跑了题,却谁也没在意,这些天都是这样,想到哪说到哪儿,
“外剑就一点优势都没有了么?”
古北苦笑,“当然也有内剑比不上的地方!
比如外剑射程比内剑远!内剑剑光无形无质,在飞行过程中就必然有损耗,飞的越远越无力,所以就有最大有效距离!外剑则不然,理论上只要你能控制,飞剑就可以永远飞下去,一枚飞剑出,杀数百方宇宙外的仇敌,这是外剑的理想状态!
但难在控制!神识跟不上也是枉然!所以这个外剑的优势因受限于神识精神,所以只存在于理论上,实际操作中无论内外剑的有效射程都在神识范围内,也就没有高下之分!
另一个外剑优于内剑的,在于外剑比内剑威力大!剑重!势凌!而且可以通过练制禁制把这种优势一直扩大下去!
不过禁制越多,就越是失之灵活!等到了金丹境界,修士精神力暴长,可以剑光分化时,尴尬就来了,禁制越多,越难分化,就不如一块凡铁,反而能瞬间化出千百道剑光来……
修行之路,处处都是挚肘,顾了这个,就丢了那个;修士修行,就如在走钢丝,如何平衡是最主要的问题,这些,就只有每个人自己把握,前辈们只能提个大概,具体的也只有自己琢磨……”
娄小乙虚心受教,反嘴却不说人话,这是拿师兄真当自己人了,
“师兄,你又跑题了!照你这么说下去,碰一个话题就引伸开来,我怕我一个月下来,连功法是什么样都见不到呢!”
古北就瞪他,这小子,好心当成驴肝肺!
……不过,好像确实跑的比较远,这些东西连强如真君都几万年解决不了,他们的讨论又有什么意义?
赶紧打发了这小子了事,他引领新人数百人,头一次遇到这样麻烦的,心累!
“适合外剑一脉的功法有十七种,各有侧重,有走纯粹传统路线的,有借星辰浩荡之力的,有重内心精神的,有从五行之本的,也有雷霆起命的……端看你自己如何选择!
这些功法,等你到了金丹,自然就有相对应的升级功法与你修练,一直往上一直有,是为体系!
在这个过程中,还有无数的補助功法,剑术秘技与之配合,这样修练下来,才是我轩辕剑修行走世界,概莫能挡的关键!”
娄小乙仔细回味,他不是独断之人,知道在真正的修行界中自己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鸟,这个阶段还不具备自己独立选择的能力,前辈先贤的经验非常重要!
“师兄有何指教?师弟我洗耳恭听!”
这才是让人满意的态度,古北一笑,
“每一个功法,都有其独特之处,没有高低上下之分,在修士的眼中,唯在和自己是否契合?
但这种想法其实是有局限的!所谓契合,其实更看重的是未来长远,你现在一小小筑基,在契合上其实可选择的余地也不多!
比如精神,比如雷霆,这些东西是你现在能契合的么?
所以在我看来,与其去猜测自己的未来到底要走什么路?什么路才是最合适自己的?就不如先打好基础!在打好基础的前提下,慢慢去寻照最适合自己的,这才是正道!
什么是基础?我以为,传统,五行就是基础,在修士的未来修行中永远也不会过时!
你可以选择传统修行,也可以从五行入手,根据你自己的五行属性来确定自己最开始的方向……”
娄小乙就挠挠头,“五行?我的五行好像还不太清楚呢!” hf();
第190章 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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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很多人说最近些章有些水了,这里,老惰接受批评,也顺便解释一下。
写剑的书,有些基础的东西不能不写,尤其是关乎内剑外剑,整本书数百万字,也就只有刚进轩辕时会详细介绍,之后就不会再提,对几百万字的书来说,不算太过份吧?
看书的,有老朋友,也有新朋友,老朋友觉的有些老生常谈,可新朋友却很难理解剑道的体系,总要給他们个解释,总不能说:得了,具体的我就不写了,你们花几百块去看我的剑徒好了!
感谢大家的忍耐,很快就会结束,然后就是小乙的剑卒人生,为了让老朋友们快速度过这个阶段,今天我来十更,够意思吧?
月票不能停,订阅不能停!
我給大家肥喏了!
………………
古北道人就彻底无语,这个家伙,都筑基了还不知道自己的五行偏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筑的基!
不过想来也有可能,散修出身,不可能经历那套门派中固有的程序,再穷点,过的囫囵点,一些基本的东西接触不到也不新鲜!
真心累!这哪是当引路人?这是在当爹了!
掏出一件物事,喝道:“麻烦的东西!坐下!老子现场給你测!”
娄小乙就有些怀疑,“行不行啊师兄?这可是关系到师弟我未来前途的大事,您可不能糊弄啊!”
古北骂道:“在做引路人之前,老子在登临殿干了三十年的杂务,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給人测灵根,你说行不行?
你以为这是很了不起的事?但凡一个筑基,稍微有些经验见识,都能做到这一点!也包括你自己!
要不是知道你急于求取功法,没了五行偏向做指导就容易把握不清,我才不费这功夫呢,由得你自己乱搞,什么时候自己搞明白了算!”
古北动作麻利,手法老到迅速,器物給力,可不是娄小乙之前使用的五行罗盘可比,半刻不到,已是出了结果。
“嗯,水七木二土五火四金一,你这属性属于平衡属性,没有强项,也没有弱项,也算是,算是难得的平衡属性……”
娄小乙对人之五行还是了解的,水七木二,说的是他水行占了七成,木行占了二成,其他三行加起来才占了一成;在这一成中细分,土占五分,火占四分,金有一分。
五行平衡,说的可不是凡人印象中各占二成,人体是个很复杂的东西,也不存在五行缺失的可能,因为五行为本,缺一则不可成灵,都是互相影响,互为补充的。
这里面水占大头,有度可依,因为人体其实就是个碳水化合物!如果火占大头,那成什么了?
金木水火土,一二七四五!就是修真界经过漫长发展,修士们在庞大的数据收集后才确定的普通人类的五行比例;人人如此,没有例外!除非你是石头,那么你可能是全土属性;你是火焰,你是纯火属性;你是兵器,那么你就是纯金属性!
但在修行中,修士也确实存在本命属性一说,因为很少有人就是这种均衡属性,在这种比例的基础上,总有变化,比如,木多点水少点,土多点木少点,等等,相对来说,如果修士的实际五行和平衡体对照,增加最多的那个属性就是你的本命属性!而减少比例最多的,就是你的弱属性!
“对剑修来说,是不是平衡属性并不吃香?因为没有特点?”
娄小乙很快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在自己原来的世界也自己测过,但现在想来,当时那个五环罗盘实在是不靠谱,而且他自己也没有经验,判断的过程漏洞百出,没有参考价值,古北这次不同,大派大手段,不会有错的。
古北苦笑点头,这小子确实敏锐,但他不会说好话哄骗于他,这些都是修士修行过程中必须经历的,不管是好的坏的,都要面对。
“是的!无论是剑修,还是法修体修,有特点才会有擅长,才能在修行的初期占据领跑之势!同样的起点,他就要高些!
尤其是剑修,比如一个人如果他本命是金,那么他在金行剑上的威力就要比其他人强出几成!如果本命是水,那在水行飞剑上就要比一般人胜出一筹!
而我剑修在选择剑术时必然首先考虑的就是从自己的本命开始,这样的起点能获得一定的优势,当然,你有你的金行优势,我有我的水行优势,最终大概也是不相上下,彼此对消。
但均衡五行就比较尴尬,因为在五行上他没有特别的一行,所以在修行初期的战斗力上,就要比其他人稍微弱一些。
当然,你完全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来补足,比如更有战斗天赋,更勤奋,更有毅力,更多的资源……”
诸般不顺,娄小乙就叹了口气,
古北看他低落,就劝慰道:“你也不用消沉,因为境界越往上走,其实也就越接近于平衡!谁也不可能一直修练自己的本命属性,他总要接触其他的四行,最终做到五行平衡。
像是内剑,他们挑选完自己的第一枚剑丸后,总要在熟悉炼化后去挑选第二个第三个,直到五枚剑丸齐聚,才能有大威力!
我们外剑也是一样,练好本命属性剑后,就会去尝试其他四行飞剑,最终也是个五行平衡的归宿,到了那时,你这个平衡属性的劣势也就不成其为劣势,也许在单出一剑时威力差些,但在五行剑齐出时,整体效果还会更胜一筹呢!”
娄小乙怎么不知道这是在安慰他,可能到了金丹元婴后确实大家都讲究平衡了,但在这之前怎么办?难道就一直苟着任人欺负?
“总有适合我的,咱们在这里讨论,就不如进去看看,没准也就一瞬间的事,就看对眼了呢?”
古北却往舟上一纵,“这种事,别人帮不了你,就只能自己选择,省到选错了又怪这怪那的,老子可没心情来听你的抱怨!”
娄小一就无语,“那你也别走啊!等我出来怎么回去?我自己飞的话,怕是要飞几天的!”
古北驾舟就走,“你放心!这地方你只要进去了,轻易几天出不来!”
娄小乙眼看古北的身影不见,心话这人情是越欠越大了,也只能等他更强大些有了能力之后,
这几天的古北有些奇怪,但他却说不出来到底奇怪在哪里?总是急匆匆的,仿佛有什么在驱赶他一样,虽然认识才不久,但他对这个师兄很认同,就是以他现在的能力,纯粹是个添麻烦的,很难真正帮到什么。
看着眼前九座高楼,心中自有一股豪情,自己的路终需自己走,谁也挡不住他当逍遥米虫的初心!
于是大踏步,和周围修士们一起走向这片知识的殿堂。 hf();
第191章 艰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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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鳌楼,门口也没什么固定的护卫看守,可能有,但他无法发现;走过一片不知名的法阵过堂,才算是真正进入了天鳌楼的内部。
楼分五层,空间极大,在正对楼门的位置上,一排排,一列列,无数的青石条案错落其中,上面隐隐有阵法光辉隐现。
整个大厅就只有二,三十人,分布在宽阔的大厅中,显的异常的安静。没有娄小乙想象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也是,像功法这种东西,谁不是取一件后就回去研究修练,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才会来取下一件,又不是柴米油盐,需要天天采购新鲜的。
没有制服者,也没有看来像是侍从伙计的存在,只在一处旮旯不显眼处,一名老者坐在椅上闭目养神,偶尔有修士取了玉简,恭恭敬敬的走到老者面前,登记在册。
程序其实古北和他说的很清楚,也不麻烦。
粗略看来,这第一层只有数百枚玉简,按照古北的说法,他要取的东西就在其中!
其实目标很明显,绝大部分青石条案上的阵法禁制都是白光,只有一处则是黄光隐现,显的与众不同。
娄小乙也不着急,既然来了,当然要好好的看一看,于是从楼门口开始,顺着条案的顺序,挨个的看下去,
万年的传承,在细节上安排的很贴心,阵法中的真正功法玉简很少有人去动,因为一旦拿起,就基本决定了你的选择,每个人都在看在阵法外的介绍书简,这东西不需要贴额,就是普通的书简,主要介绍这门功法的来历,效果,禁忌,条件,等等。
娄小乙看了半个时辰,觉的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就如古北所说,如果他打算把所有的功法介绍都看一遍,单只这一座楼,没数月时间他都出不去!
功法多了真不是什么好事,让人无从选择,更像是一种炫耀。
想通了此节,娄小乙直接走向黄色光芒弥漫处,这个地方,现在竟然一个人没有,不是不重要,而是太重要所以每个新弟子都会第一时间选择,却不会像娄小乙这样磨磨蹭蹭。
走到近前,把眼观瞧,
黄庭内景筑基篇,内养道藏筑基篇,无量小洞天,北斗星经前篇,玄灵妙法上篇,混沌道基,天心周致,应元雷声,引雷赤书,胎息内乘心经,六丁六甲开神,三阳内注,四明通幽法,三洞宝囊,五行挪移筑基篇,风雷禹步,三光九变神经……这是外剑的十七门主要筑基功法,
剩下的还有六门内外剑通用功法,都在黄色光芒的包围之下。
但他决定就在外剑的十七门功法里选,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能力,做不到在其他功法中选择最合适的,未来可能可以,但现在一定不行!
古北老家伙说了半天五行,结果现在一看,特么的有关五行的就一本!难道他的隐讳含意就是让他选这个?
他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别人的推荐就放弃自己的思想,这和人情是两码事!
所以,十七部功法是一定要一一看过详细介绍的。
一个时辰后,他首先排除了几部与已无感,晦涩,陌生,看似高深的功法,对他来说,很认同古北的一句话,高深的东西自己以后有的是时间去尝试,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基础,如果一开始就把难度定在地狱级别,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所以,剔除掉无量小洞天,玄灵妙法,混沌道基,应元雷声,引雷赤书,胎息内乘,六丁六甲,四明通幽,三洞宝囊……一下子去除了九部,让他有了更专注的选择范围。
剩下的,黄庭内景筑基篇,内养道藏筑基篇,都是道家最根本的基础之术,不偏重,不冲突,不剑走偏锋,是纯粹的不能再纯粹的基础功法,在此基础上,修士未来可以选择任何道家補助功法,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障碍,而且本身的修练速度,法力修为,身体淬炼,神魂兼顾,也是上上之选!
天心周致是十七功法中唯一一个隐约涉及到精神修练的功法,之所以留这它,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异于常人,不知和这门功法配合,会不会有意外的惊喜?
三阳内注是少数侧重修练速度的功法,介绍中有言,论修为进境速度,此功在众功法中独树一帜。
北斗星经前篇,对星辰,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热爱,也许是灵魂在宇宙中漫长时间的飘泊,他把它们当成了不会说话的朋友,把自己也当做一颗不会发光的星星,仿佛只有在宇宙星辰中,自己才不会感觉到孤独。
五行挪移之筑基篇,风雷禹步,三光九变神经,这三种都是和战斗息息相关的功法,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它们几乎就是把速度揉合在了功法中,有点类似娄小乙在戈壁上所做的那样,在移动中追求攻击的能力,这是他最喜欢的方式。
选择,修士一生中总是面临着无数的选择,这一次选错,纠偏就要到十年之后!
他再次开启了排除法,先剔除了三阳内注,一味重视修练速度细想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几十年来你的修为可能会压人一头,但等大家都到筑基之顶时,这个功法的弱点就会暴露出来,于结丹不利,而且,剑修也不是靠修为取胜的道统,剑修看的是暴发力,一二三,买单,很少有互相纠缠在一起的情况。
然后,他又抹掉了天心周致!以筑基境界锻炼精神,虽然很独特,但事倍功半,付出很多和得到不匹配,费效比很低!关键是,娄小乙独特的精神锻炼法和天心周致完全不搭,如果他一定要锻炼精神,就还不如选择北斗星经,至少都和星辰沾边,互相之间也许还能有所借鉴。
还剩六本,选的脑仁疼!
他必须在基础,修战结合,亲切感中做出选择!
人生如梦,需要花灵石买时,他好像也没有类似的烦恼,现在免费的摆在面前,却…… hf();
第192章 外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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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就问自己,以他的性格,脾气,以及虽然想低调却时不时惹祸上身,他不去找别人别人却总来找他,还有五环这么大的世界会不会出现另一个或几个命运残片携带者……如果把这一切都考虑在内的话,他很怀疑自己能不能获得安心修行几十年打好基础再去提高的时间?
而且,轩辕剑派本身就不是个消停的隐世门派,整个五环都在进取之中,轩辕更是其中的排头兵!元婴大修都如此,他不信中低阶修士就能消停了?
这样的判断下,不考虑纯粹的基础,就只剩下了四个!
五行挪移,风雷禹步,三光九变,北斗星经!
雷,他很向往,但这东西太过倚仗环境!雪山无雷,要修雷法就只有进雷霆小世界,而雷霆小世界是对金丹才完全开放,也有时间限制;对筑基开放的要求极其严格,需要在数万筑基外剑修中竞争资格,他现在的情况,不合适!
五行挪移和三光九变都是高深大道,好像有点失之繁复?虽然他是五行均衡体,但他却不认为自己对五行有高人一筹的理解力,关键是,他有点懒!
我其实,还是个感性的人啊!娄小乙一叹,
取出自己的门派剑符,以手握之,伸手入内,在阵法禁制中取出一枚北斗星经前篇的玉简,及至取出,心情也放松下来,其他的也不用看了,也取不走,徒乱人心。
拿着玉简去老者那里登记,老者纹丝不动,看都不看,登记了事,等他出了楼才嘟囔道:
“又是一个找不自在的!”
第一座天鳌楼,找一本功法,就花了他四个时辰,当修士一旦沉浸在功法的海洋中时,往往就会忘记了时间,而在他前面,还有更大更广的海洋,剑术海洋!
娄小乙没有休息,这样的精神消耗对他来说微乎其微,径直走进剑鳌楼,却发现这里和天鳌楼相比,一天一地,人多的很,而且,也允许小声交谈。
如古北所言,剑鳌楼有剑术一万三千余部,其中轩辕直传千余部,门中剑修在修行过程中自行领悟的有七千余部,还有四处收罗上来的三千余部,这样的数量就根本不可能挨个去看,去找,只能从功法入手,首先选择最契合自己的功法的,再说其他!
楼分五层,只第一层最热闹,因为轩辕直传剑术尽皆在此!
筑基们没有傻的,轩辕能有今天,走到这样的地步靠的是什么?是那些从外面掠来的剑术么?是某个剑修单独领悟的剑术么?
都不是!只是因为其直传的这最核心的千余部剑法!
千余部剑术,給你一千年你也练不完!而当你境界到了金丹元婴,也许一夜之间就尽通所有剑术!
大道相通,剑术也相通,境界到了,基理掌握了,其实学起来也就易如反掌。
所以,绝大部分人仍然只在这里寻找,不管是像娄小乙这样新入门的,还是练了几十年剑的,其实相比起娄小乙来说也不过多会几门剑法,相对于千余部来说,也没多少区别。
听古北说,内剑一脉的剑术就要比外剑少的太多,现在看来,少的就是精的,外剑这种剑术海洋的铺天盖地,让很多新来者无所适从!
娄小乙经过这几天的经历,也完全明白并接受了这个身份,用他的话说,既然抗拒不了,那就享受吧!
对轩辕剑术他所知不多,但在看到这么多的选择后,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不能按照剑术介绍中是否厉害来挑选剑术,而是必须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哪怕是最普通的!
他开始走马观花的浏览这些轩辕直传剑术,越看越惊讶,越看越头疼,越看越失望!
他开始跳着选择,在蜻蜓点水的扫了数百种剑术后,心情已经降到了冰点,三日后,精疲力竭的他不得不走出剑鳌楼,试图平息自己失望的心情!
一个让他惊讶的事实是,这里的每一门剑术,都要求在飞剑上刻录剑阵,以此完成飞剑的制作;而所谓的外剑之术,其实就一多半反应在所刻剑阵的变化上!
凡世剑,是通过手上的动作来完全剑术的变化,当然如果你一定要用脚来使剑那也随便你。
内剑,是通过法力刮消剑丸形成剑气离体,通过神魂控制来完成剑术的构建。
这两种用剑方式都很直接,也很简单,也就造就了手上剑三尺之内无敌,剑丸剑气远程变化由心的结果,都是最合自然的大道。
外剑,就有些不伦不类,它和内剑一样可以及远,甚至可以更远;但又像手持剑一样的拥有剑的整个形态,那么,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切的呢?
原来娄小乙以为就像控物功一样的通过法力控制飞剑来完成,但现在看来,他把这个问题想的有些简单了。
用控物功控制,那就只能叫控物术,而不能叫飞剑术!要想达到足够程度的威力,射程,并附带各种奇异的特殊效果,这不是简单的使用控物术能达到的,必须在飞剑上刻录剑阵,才能最大程度的增强攻击力,才能叫飞剑!
比如一门冰魄寒光剑,就是一种典型的筑基期外剑术,它有九层,也就是说,可以在飞剑上刻录九次冰魄寒光阵,一层覆盖一层,刻下一层时还不能损伤上一层的结构,否则飞剑损毁,就是失败!
当你的修为不断精深,控制力越来越强,对剑阵的把握越来越高,终于耗费数年甚至数十年把这九层都刻录完毕时,那么恭喜你,你的冰魄寒光剑修练成功,臻至大成,可以去找下一门外剑术了!
所以,每一个外剑修,都是一名阵法师,至少,是微刻剑阵师!
筑基剑修的刻录上限为九,所以绝大部分筑基外剑术都是以此为限,这取决于筑基修士能达到的法力深厚程度,神魂控制程度,并不是因为单纯九这个数字有多吉利,多暗合大道! hf();
第193章 自我【为盟主静默的等待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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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门外剑术所提供的剑阵只能刻录六,七层,它就归属于一般剑术;能达到八,九层,则是高级剑术,偶尔也有能刻到十层,十一层的,那就是顶级剑术,是大家都趋之若鹜,奉为底牌的暗手,但是,不是每一个修士都能把剑术修练到这种程度,它意味着很多东西,可不仅仅是勤奋和天分的问题。
如果到了金丹,剑术的所谓提高也更多的表现在剑阵刻录上,金丹的极限在三十九层,一枚刻录了三十多层剑阵的飞剑是很恐怖的,以单剑威力来看,还远在内剑之上!
元婴外剑的上限更进一步提升到了九十九层……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它的问题在于,当你这枚飞剑损毁后就意味着,你花了很多年修练的这门剑术没了!
人还在,剑没了,也意味着剑术也没了!也许事后你还能做到炼一把出来,不提消耗多少时间,精力,资源,但既然是在战斗中,剑术没了可怎么办?
所以资深外剑们通常都有很多把飞剑,有专门用来试探消耗的,有主力战斗的,还有留作底牌最关键时刻使用的!
听起来很安全,很有道理,但他们和内剑修的差别就在这些方面上,内剑可是根本不会顾忌消耗,他们可以从一开始就用最强的手段,一直到最后!
战斗力就是这么拉开的!
当然,元婴和更上一层的修士要好些,在这方面的顾忌比较少,因为当一枚飞剑被炼到九十九层或者更多时,就有机会产生剑灵!
有了剑灵,回旋余地就会大很多,不仅仅是攻击更灵活,更有智慧,还能自我修复,自我完善,不过这些距离娄小乙太远,没有考虑的必要。
他的问题是,看明白了外剑的战斗方式,外剑术的力量源泉后,也就彻底明白了要想在外剑一途上有所成就,他将面对怎样的艰难!
资源,对外剑的影响至关重要!它几乎贯穿了一名外剑修修行的一生!
你要多刻剑阵,准备的飞剑就不能孬了吧?得是上等修真材料铸造的吧?
每多刻一层剑阵,都有特别的材料要求,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这些天材地宝,宗门可不会平白的送給你,而是需要你自己去收集,去经商,去任务,去杀人夺宝,哪怕你去卖-匹-谷……
然后你还需要第二枚飞剑,第三枚飞剑……
轩辕剑派确实在功法剑术上不用你掏一颗灵石,但在接下来的修行中,却把所有人都拉入忙忙碌碌的创造财富拉动消费中。
当然,恐怕也不只是轩辕这样,其实每个大门派也没什么区别!爬的起来是你的本事,爬不起来就泯然众人,没人会可怜你,因为需要可怜的人太多!
他不是修二代修三代,也没有大腿可以依靠,更没有身家产业,去哪里找这么多的资源来填这个大窟窿?其他方面不用资源了么?就靠门派发的那些半年例?
如果去经商,去任务,去炼丹画符,先不说他有没有这样的天赋,就算有,时间是这样可以浪费的么?
修行是个关联体,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影响的就是全部!
就更别说,他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心情,米虫的最大愿望就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如果万里迢迢跑来这里干这些,他留在原来的世界经商炼丹不就得了?
只在资源一道上,他就陷入了绝路!想来也不仅仅是他,也包括绝大部分无依无靠的小筑基们!
就算他有这么多的资源,费这么大劲搞出来的飞剑还不能在所有的情况下都能尽情施展,那他图什么?
娄小乙确实没什么大志,但他的眼光在!对剑有一种自己都不知从哪里来的直觉,这种直觉帮助他在前期秒了很多个敌人,那么现在,他觉得所谓的外剑之术是有问题的,这么练下去,就永远只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外剑修,不是不想露,而是没的露!
去挑战文昌?可能么?就只能夹起尾巴向上天祷告对方能忘记他!
必须找到一个新的方法!不那么耗费资源!不那么担心飞剑!不用整天想着在剑上刻这录那的!不用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外物上,走路踢到块石头都恨不得拣起来看看是不是天材地宝!
虽然他现在还找不到这样的方法,但他宁可什么都不练,也胜过使出吃-乃的劲结果还在别人的屁-古后头吃-屁!
因为无所谓,因为对剑天生的直觉,他一个外掠的小筑基就从心底上否决了一个剑派流传了数万年的东西,这有些不可思议,如果他有师傅,估计会被吊起来抽一顿……
把前因后果里里外外的想通了,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径自走进剑鳌楼,抓起一枚玉简就走!
门口负责登记的老修一看,不由的十分的好奇,在录册之上,这个新人在功法上选择了一部难度最高的功法!却在剑法上选择了一部最低级的剑术。
四季剑歌!
这是剑鳌楼中上万部剑术中剑阵刻录层数最少的剑术,只有五层;而且刻录材料简单便宜,如果不是因为很有特色,就根本不会收在剑鳌楼中!
这里所谓的四季,可不一定指的一年四季春夏秋冬!
这里的“季”指的是一段时间,一季有三。可以指代三个时辰,三个月,三年,并非单指季节而用。
寅卯辰属春季,巳午未属夏季,申酉戌属秋季,亥子丑属冬季。其中寅卯属木,巳午属火,申酉属金,亥子属水,辰未戌丑属四季土。
所以四季剑歌其实有五层,金木水火土,因为都是使用的五行最初级的材料刻录剑阵,所以那是相当的经济实惠。
最难的功法,最便宜的剑术,这是什么搭配?
娄小乙一身轻松!当你觉得自己在上万门剑术中做出了最和时宜的选择时,谁都会倍感轻松!
他选四季剑法就是因为它层数最少,最省资源!虽然对外剑的这种战斗方式有些不以为然,但这毕竟是传承了数万年的道统,内剑为核,外剑为体,自有它存在的道理。
他的目的,就是通过这样一门花费不多的剑术来品判整个外剑体系的优劣!
你可以对它有看法,但必须尊重它所获得的成就! hf();
第194章 捋功术【为盟主范范20180819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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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下一个目标是风鳌楼,遁法之楼,对他来说,对速度的狂热是刻在骨子里的!连功法选择都往速度上凑,当然要来这里看看还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一日中,娄小乙左右为难,他在五行遁和星光法引之间飘忽不定。
天地的本质就是五行!飞行的本质就是如何克服五行的阻力!而五行遁的本质就是如何让修士融入不同的五行环境中,让阻力变成助力!
这是五行遁的强大地方,而且,修行五行遁还可以暗合五行基础,并不只是一种遁法那么简单!
星光法引就要简单的多,一句话,他喜欢!
叹了口气,既然已经感性了一次,那就一直感性到底吧!
为防贪多嚼不烂,轩辕剑派对新弟子选择功法秘术的限制是九部,功法限一部,他已经有了;剑法三部,他才选了一部,但剩下的额度并不能带到其他方向,暂时就只能空着!
也就是说,在余下的云鳌楼,山鳌楼,他还可以选择四部補助秘术!
在他看来,補助也可以决定胜败生死,和人斗法决胜,从来也不是单纯的东西,剑术很重要,不过也只是个主要部分,还有很多其他!
在他的争杀生涯中,对手几乎个个都比他强,但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最后都毁在他的手里?
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在剑术上的放弃,就是对战斗力的放弃,在補助上,他还可以找补回来!
他寄希望于在補助上有所斩获,因为轩辕外剑的术法中,唯有補助功法是外来术法最多的类型,而且,很多的术法还在轩辕直传之上!
这个方面不是轩辕这样的铁血剑修擅长的,这方面的祖宗是道家正宗,所以,剑修们通过其他渠道搞回来的稀奇古怪东西往往比轩辕自己的更給力,更新奇,更富有想象力。
行为方式能固化思维,剑修的思维方式数千年来已经定型,直接,速度,凌厉,几乎就成了他们战斗的座右铭,可想而知在一些奇-淫-巧-技方面,剑修们就是渣渣,还是无可救药的那种。
这些,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古北告诉他的,但却是警告,警告他不要在这些离经叛道的方面花费太多的时间,娄小乙现在的想法却正好和他说的相反。
云鳌楼,也是娄小乙最后一个需要现在进入的高楼,再往后,金丹和神秘的楼他没资格进,杂学和对手的楼又不是现在急需的。
云鳌楼中的修士仅次于剑鳌楼,大家都不傻,不是只有娄小乙一个人明白補助的意义,只不过各自的方向不同罢了!
楼小乙直奔感知术法而去,实力不成感知凑,打不过我躲还不行么?前提就是要先一步的发现对手!
这不是想当然,因为精神能力异于常人,所以他实际上在神识上很占优势,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其他方面补足短板。
神识很重要,却不能做到包打一切,尤其在对方施展了某种刻意的隐藏后,这时就需要修士在其他方面形成强大的感知场,做到拾遗补缺。
他的问题是,六识除神识外还有五种,可他的选择额度却只有四个,所以,不能分别找单独的感知之法,应该找一个成体系的感知之法,把六识都囊括其中的那种,这么选择的话,其实范围就小了很多。
最终,他找到了一个和佛门有些牵连的术法,阿毗六识精进,
修行界中,道家和佛门并非完全割裂的,很多东西都有相通,同一片天空下,又哪有完全对立的修真立场?甚至在很多方面不过是换汤不换药而已。
佛门有很多自己独特的东西,其中在六识上的阐述就是佛门的首创,在这方面也是精研甚深,道家在这方面并不视之为异端,每每还有借鉴,这东西能摆在这里堂而皇之的供人选择,其实就是代表了轩辕的意思。
当然,娄小乙选它是因为这一门秘术就顶六门,很合算!
剩下的方向就有些模糊,不确定,在陌生的方向重新开始,还是在擅长的方向继续加强?很让人头疼!
云鳌楼有四千多部功法,他决定这次放肆一回,从里到外的看个通透,快速浏览介绍,争取不落下一门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他不是唯一这么干的人,因为補助之法很难有固定的体系,往往都是天马行空的异类,对这个大项的选择,每个人的方法都是这样,挨个搙!
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
娄小乙甚至不排除那些丹道符道医道,对这些可以独立成道的东西他很排斥,以深度而论,轩辕的这些东西大都是皮毛,和那些道家正宗没的比,古北也承认一点。
但是,在这其中也可能有意外惊喜。
在这里的修士大部分都属于他这种情况,飞快的拿起一本介绍,一目十行的一扫,放下,拿起下一本,然后缓慢的向前蠕动,秩序井然,互不干扰,有中意的也只是记在心中,等全部轮一遍后再下来着重研究。
从一楼捋到五楼,再从五楼捋到一楼,选中了近百个目标,然后,挨个仔细研究它们的作用,来路,效果。
这种选择功术的方法对修士来说很痛苦,远不如有师傅领进门的言传身教,指定方向,但相对于修士比较漫长的生命来说,这点时间耽误也不算什么!
轩辕一直坚持这种笨拙而麻烦,还很容易出错的方式,自有其极深的考量!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每一个剑修的选择都是不一样的,未来的成就也会不一样,能保证宗门在整体上呈现百花齐放的姿态;这种方式对一个门派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但对个人来说却是未必,因为总有在选择时走错路,走弯路的!
牺牲一部分修士的未来,达到门派在大道之路上的充满生机,听起来有些残酷,但这也是修真界的常态,这里是门派势力,是成-年人与天争命的地方,不是幼稚园!
没人能保证你什么! hf();
第195章 精神【为盟主云彩2011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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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日后,娄小乙手中多了几个玉简,
神隐术,这是一种敛息之术,
几乎每个新入门弟子都会寻找这样一种类型的术法,作为日后行走世界的倚仗,或潜或逃,谁又能保证自己一直就顺风顺水?
装赑之心,人皆有之!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无害的低阶修士甚至是凡人,是每个修士的梦想,很少例外。
这样的敛息术有很多,不下半百,各出奇招,各有侧重;神隐术是其中比较罕见的一种,极少修士选择,因为它的敛息是通过精神力量来达到效果,而不是通常那样通过控制法力呼吸静寂胎息等平时的方式,
效果很独特,能极大限度的隐藏修士的气息,而且最重要的是,可以在运动中做到这一点!
这么好的敛息术为什么却无人选择?就是因为它是以精神力量为控制的敛息术,而对筑基修士来说,精神力量的锻炼是个难题禁区,只有到了金丹,修士精神才会有质的飞跃,所以,精神不济,自然就效果不好,明知这门敛息术在筑基期修不上档次,谁还花时间白费力气?
但娄小乙选这个正可以利用他的长处,有远超同阶修士的精神力,别人做不到的,未必他也做不到,而且他很喜欢这种运动中敛息的能力!
偷袭阴人的必备!
第二个玉简是魂斗术!
就是以自己的神识去侦知对方的神识,从而达到影响,引导,偏离,甚至爆裂的目的。
精神层次的较量一直就是修士战斗的一个主方向,境界越高越是如此!在筑基阶段,修士还做不到仅仅凭借精神就击杀重创对手,但也能做到在一定程度上的影响。
魂斗术同样少有修士选择,因为它也是必须建立在强大精神力量的基础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就是精神层次较量的特点,没人敢说自己的精神力就一定强于对方,一着不慎反受其害的先例是比比皆是,但对娄小乙来说,这是他擅长的领域。
修行,战斗,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长处,限制对方的优势,这个道理不难懂,难的是自己的擅长究竟能擅到什么程度!
这就是他十来日的收获,还有一个术法名额可以挑选,因为他必须留一个名额給体术,这是必须的。
和在剑鳌楼不同,在这里他是想一次性的解决问题的,他可不想在书简的海洋中再扑腾一次,太累,而且看的越多,心越痒痒!
仔细回忆这些天下来捋的术法,心中有点犹豫,不过还是重新来到了五楼,这里的术法相当的偏僻,比如,卜术就在这一层!
玩剑的也学卜术?这在修真界很正常!事实上不仅玩剑的,正宗道家,体修,佛门等等都玩卜术。预测,是修士衡量自己神秘能力的一个关键点,是把预感,直觉,心血来潮具现化的一种方式,也是一件很提逼-格的能力!
当然,和专业卜术相比他们还差了很多,并且也不愿意付出某些代价来提高某次占卜的准确性,这是专业和业余的区别。
轩辕剑派的卜术就是业余层次的,也可能是某次攻伐后的战利品,来源不明。
来这里挑选术法的基本上都是年纪已大的老筑基,上境无望,学些新东西娱乐自己,或者是想最后搏一次,企图依靠那些冥冥中的神秘来指示自己该怎么做,好像也没听谁说有人成功过?
总是个念想,万一呢?
年轻的筑基肯定不会选这类术法,他们还没在轩辕经历修行界的残酷夹磨,直到所有的锐气理想都消耗一空……
所以娄小乙来这里选取术法,就让寥寥无几的几个老筑基感觉很奇怪,当然,也没人劝他,说是年轻人,也几十好几的,哪有不懂这道理的?
“占“意为观察,“卜“是以火灼龟壳,认为就其出现的裂纹形状,可以预测吉凶福祸;这是最古老的卜术,但当修真者也加入进来时,占卜已经不再是祭祀装神弄鬼的东西,它开始变的体系化,更准确,而且,延伸出了很多方向。
观星,就是其中一个重要的方向!
某夜观天象,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大概就是观星者最普遍的提头。
星观易象,就是这么一个东西,通过观察周天星辰的位置,明暗,强弱,对比,再加入一些独属于道家的周易之说而完成对简单事物的判断,吉凶,趋势,
娄小乙根本不懂这些,他之所以选择这东西,是因为星观易象有一个很独特的观察前置,就是能够通过观星,把自己置身于星辰之中,成为星辰中的一份子!
当然,不是真的去了宇宙,而是意识上和这些星辰无比的接近!
娄小乙不关心之后的如何通过易数来判断吉凶,但他却很关心自己能不能在界域中通过这种方法来接近宇宙中的星辰!
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一生如果不达到元婴境界的话,怕是很难再有机会进入宇宙,除非再一次的被人掠走,以五环的实力来看,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这就意味着他再也不可能通过在宇宙中用观星对比法来提高自己的神魂精神!
那么,这个星观易象的前置能力能不能帮助他达到和在宇宙一样的观星效果?就很值的期待了!
也许可以!也许不能!或者,能达到部分的效果?
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据说,在万年前的修真界,那时的筑基功法中还有锻炼神魂的方法,但在万年修真发展下来,修士们发现在筑基期就强制开始精神锻炼对修士害多利少,于是,这样的功术开始慢慢在各大门派中销声匿迹,
也许还有,不过必须在师长的严密看护下?或者,某些精英弟子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娄小乙很清楚自己恐怕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他决定使用自己的方法!他不担心会出现什么问题,因为他曾经在宇宙中使用这种方法使用了无数年! hf();
第196章 残酷【为盟主歪脖鹰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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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三个额度用尽,全部都与精神有关,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找到的自己的擅长。
现在距离他走进博鳌楼已经超过半月,古北说的不错,新人一进来,必然忘记时间,哪怕他自觉自己的意志力还不错。
还有一个楼,山鳌楼,他需要为自己选择一门体术,对他现在基本依靠近身的战斗能力来说,身体非常重要。
至少能坚持到,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他只用了不到一天就为自己选好了体法,紫微星体!
体修的方向实在是太多,单看体修道统可以和法修,剑修等相提并论,就知道这个方向的广博精深。
身体,是根本!也是修真刚出现时的最早的方向,之后才有气,才有魂,才有其他……所以种类之繁多,不可计数。
娄小乙不想把自己练成力大无穷,血气滔天,长的和怪兽一样的形态,那是真正体修的方向,不是剑修的方向,单就用途而言,剑修选体术其实和法修选体术都没什么区别,他们更看重对身体的整体疏理和协调,练体是为了冲境,而不是凭借身体去揍人!
既然都以星辰为根本,那自然就要形成体系,到了现在,已经容不得他选其他的功术,主功法,遁法,体法,都来自星辰一系,能大幅节省修行时间!
不能说收获满满,满载而归,但在除了剑术外的所有方向上,他都还算满意,
北斗星经前篇,星光法引,紫微星体,四季剑歌,神隐术,魂斗术,星观易象……
如果古北真的看到他的选择,一定会大骂败家子不懂珍惜!因为他的选择在老人们看来,就是不学无术,好高骛远的典型!
关于星辰大道在轩辕的情况,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好听不好用!
它在修士入道初中期显的威摄力不够,后期在面对其他大道时又缺乏一锤定音的能力,所以在轩辕历史上,极少有以星辰剑术闻名的大修,
外剑如此,内剑也一样,内剑数脉,纵剑一脉有轩辕大帝,弈剑一脉有四祖衡周,杀剑一脉有六祖卫忌,道剑一脉据说更是有一位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偏偏就星剑一脉尴尬,拿不出像样的撑场面的,可想而知其弱势。
尤其在筑基金丹阶段,因为不能真正接触宇宙,和星辰也永远隔着至关重要的一层-大气层,无论功法剑术都有鸡肋之嫌。
四季剑歌,为省钱而选,因小失大,鼠目寸光!
至于其他三个更不必说,筑基在精神层次上有几个能完美解决的?
但古北没看到!因为他不在!
娄小乙在楼群外找了一圈没找到,倒也并不意外,他在里面逗留了十九天,当然不能指望别人在外面等待十九天。
就在他在犹豫是自己回去呢?还是再等等,一名中年剑修来到他的面前,
“烟頭是么?我代古北师兄而来,门派对你的指引还有五天,剩下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问我,就把我当成古北师兄就好!”
娄小乙就很奇怪,“敢问师兄高姓大名?古北师兄这是有什么事了么?”
“我是优冠,也是你的师兄!”
叹了口气,“他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年岁已到,无常相召!七日前,撒手于洞府,如果不是魂灯有异,我们都不能知道!”
娄小乙乍闻此变,沉默而立,良久不语;他总算是明白了当初在登临殿古河对古北说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在那时,作为金丹的两位师叔就已经知道了古北的大限,言中之意就是让他去准备后事……
可笑他还一直对此茫然无知!
修真的残酷第一次的完全展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是在这么强大的门派……在天道面前,人人都不能逃脱它的终极审判!
“你是,回洞府修行?还是去别的地方?”
娄小乙长叹一声,“古北师兄葬在何处?我想去看一看……”
优冠苦笑,“我辈修真之人,和凡人不同!没有火葬土葬那些繁文缛节,既知命不留,不存螻蚁身!人死灯灭,不过如此!
故此,无墓,无碑,无铭!”
娄小乙轻声道:“古北师兄的身后事?”
优冠一叹,“放心吧!轩辕剑派不会对此袖手旁观!古河师叔已把古北师兄的后事做成任务,自有师兄弟去完成。
轩辕规矩,新入门者三年不许出山,不是担心你的安全,是为轩辕的名声,你可明白?”
娄小乙早已没了别的心思,让优冠把他送回洞府,说是要开始修行,引路就此为止。
等人走后,娄小乙怅然若失,久久才平复了心情。
一个问题是,他愿意就这么做个无声无息的米虫么?
在修真界,没有实力,哪怕想做个米虫也不容易!
收拾心情,抛去烦恼,把北斗星经前置篇往额际一贴,顿时无数的知识向脑海中涌来,一个人影出现在脑海中,法力搬运,诸般运转;周天星河,仿佛一条璀璨的星河,
人体内穴窍如星,对应天空上繁星如海,遥相呼应,共震律动,最后人就是星辰,星辰就是人!
如此三遍,足足一刻后,玉简从额际掉落,才算是真正一窥星经的虚实,也就只是一窥而已,离小成都差的远呢!
在外剑十七门功法中,有易有难,有快有慢,有全面有侧重,有基础也有偏锋,有重养也有重战!
北斗星经在其中就属于一种不上不下,十三不靠的功法!好像什么都沾,却哪一方面都不出众,这样的功法在道家法修中很吃香,因为法修们本就讲究各种平衡,但在剑修中,没有特点就是命门!
因为这意味着你没有暴发力!
因为熟悉,所以亲切;因为亲切,于是相合,和星辰之间,娄小乙感觉就是一家人!
于是搬运,在体内确定一点是为斗极,再取六窍连成七星,大致方位与星空北斗相近,如此连续运转循环,在完全适应后开始观想天外北斗七星,以达遥相呼应之联! hf();
第197章 北斗【为盟主酱菜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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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七星是为勺状,斗极即为勺柄和大勺的交汇点,
北斗星经中把这个交汇点定为神藏穴,对应的便是斗极天权星!
往大勺方向走,依次为紫宫穴对应天玑星,璇玑穴对应天璇星,云门穴对应天枢星,
往勺柄方向走,依次为灵墟穴对应玉衡星,神封穴对应开阳星,幽门穴对应摇光星,
这不是终点!等修士完全熟悉并能自如运转这套星辰功法后,还会加入更多的星辰!
人体中的穴窍有多少?无穷无尽!可以凭借修士的意识自动生成,无中生有!
宇宙中的星辰有多少?同样无穷无尽!所以,星辰体系的修行就是个无穷无尽的过程!
当然,在筑基时先修练好北斗七星就好,不用担心五环跑出了北斗七星的控制,五环存在已经超过数百万年,也没真正脱离那些宇宙中真正的大星呢!
娄小乙做事,喜欢一件件的做,做好了一件,再说下一件,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修为搞上去,优冠说的三年,其实就是个新手保护期的时间,听起来不短,真正用起来对修士来说可不长。
选择北斗星经到底是对是错,还需要时间来考验,但有一点,对其他修士来说最艰难的和星空星辰互相感应的过程,对他来说不是问题,这源于他天生和星空的亲近感!
北斗星经前篇,听起来就像是一种修练星力的功法,这是误解!
它的本质仍然是吸纳灵机,只不过吸纳的方式与其他功法不同。它是通过把人体内的穴窍当做宇宙星空,按照星空运转的规律来指导法力的运行。
初时就是北斗七星,然后加入更多,形成星域,星系,甚至整方宇宙……加入的星辰越多,对灵机的摄取也就越庞大,修为的增长速度也就越快。
在道家体系中,星辰系具有非常独特的地位,能修练出来的都是了不起的道家大能,再配合星辰术法,同阶修士中具备一定的优势,远非在剑脉中混的这么不堪!
轩辕的前辈们正是因为星辰系的与众不同,才在整个剑脉体系中引入了星辰一脉,想借此提高剑脉在不同领域的能力,但在引入后的数万年中,好像也没达到他们预想的目的!
在道家正宗混的风生水起的星辰系,却在剑脉中有些水土不服!
内剑一脉中,有轩辕大帝,衡周,卫忌等惊才绝艳的人物领军的纵剑,弈剑,杀剑,道剑各脉,压的星剑一脉没有出头之日。
而在外剑中,剑修们一直在尝试把星辰刻录进飞剑的剑阵中去,但一直不能达到满意的效果,有无数需要克服的难关。
所以,现在的北斗星经也就仅仅作为一种增长法力修为的功法来使用,却很难像其他主功法那样把功法的威力具体体现在飞剑上!
当然,这些都是未来,对筑基来说也不需要考虑太多,星辰也好,道境也罢,对他们来说都太遥远,他们现在的层次就是,更深厚的修为,飞剑上刻录更多的法阵,如此而已。
三日后,对应斗极的天权星,也就是神藏穴的位置,娄小乙能感觉到微微的发热,那是星力揉和灵力才有的现像,这是一个分水岭,意味着他的北斗星经已经入门,接下来的六颗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一月之后,七星感应,修行速度骤然加快!不愧是直通大道的功法,哪怕在轩辕七个顶级功法中并不出众,那也是站在顶级的行列之中!
像轩辕这样的门派势力,它的顶级功法是个什么层次?娄小乙终于感受到了大派的底蕴,真不是他这样的井底之蛙能想象的!
如果把他的丹田比喻成一个湖泊,那么他之前的修行就像是往里滴水滴,别说灌满,恐怕都挡不住风吹日晒的消耗蒸发!
现在则是开动了大马力的抽水机,疯狂的向里面注水,其势之速让他这个土包子都惊讶不已,生怕灌的太快了会出现问题!
但他很快发现他是想多了!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丹田的湖泊有多大!能蓄多少水!现在看来,对筑基修士的丹田来说,也就只有用这样的功法,才有可能在筑基的生命寿限中給他留足冲击金丹的时间!
他也明白了如果继续留在原来的世界,哪怕他把整个戈壁的红线虫都吞了,也休想看到结丹的机会!
他也终于明白了他能被掠来轩辕,至少在修行上,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机缘!而他却一直对此喋喋不休,抱怨不已!
这就是用螻蚁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所产生的偏差!
他准备开始纠偏!必须尽快改变现在的心态,就算现在他还是条螻蚁,也是爬在巨人身上的螻蚁,他需要适应这个环境!
不能再用不着调的心态来面对这一切!
他现在,就是轩辕剑修!可不能再去想什么法修,米虫的勾当,否则,是会被淘汰的!
既然功法上已经步入正轨,他也不再犹豫,星光法引,紫微星体,同时修习!
遁法和体法,必须最先着手,一为跑,二为抗揍!
很显然,娄小乙还没进入真正的剑修状态!他的修行态度还停留在原来世界的那一套上,对于轩辕的精神没有半点自觉!
这一般都出现在被掠来的修士中!像是五环或者老家左周的剑修,他们几乎是从小就接受了轩辕剑修的思想教育,把一往无前,宁死不惧当作自己的人生信条,并一以贯之!
他们在主功法后,会首先选择修习剑法,然后再说其他!
但被掠来的修士的想法就很多,他们更灵活,把这里当成真正的修行圣地,未来的现实会告诉他们,穹顶可能是修行圣地,但它还可能是其他的什么……
当星光法引能够熟练使用,紫微星体步入正轨,剩下的就是在修习中逐步加深后;娄小乙开始了他对星观易象的尝试,这也是他敢于暂不修习剑术的凭仗!
他希望能够做到扩大他在精神力量上的优势,把这种优势扩大到决定性的地步!
筑基修士因为飞剑射程的限制,还远做不到在见不到人的情况下出剑!甚至也远远达不到神识的极限,这样的限制就决定了筑基之间的战斗必须保持在一定的彼此距离之间!
简单的说,因为距离,所以有通过精神力下手的机会!或用飞剑,或者直接近身!
直到他找到一个合适的操剑方法! hf();
第198章 尝试【为盟主雨逍遙2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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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心态很奇怪!一个偏远星域的小野修,来到宇宙著名的高等级星域的超级大派,却想着改变人家流传了数万年的剑术体系?
但这就是他的自信!其他的东西他都充满了敬畏,尤其是对法术,敬畏中还充满了向往!
但唯独对剑术,他有一种奇怪,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执拗,仿佛自己的选择就是最正确的,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他这种思维!
只要涉及到剑,他就听不进任何人的劝!
他也不是想改变别人,改变轩辕体系,只是觉的不适合自己;
不爱剑,却对剑的看法偏执的可怕,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这种理念来自何处!
……数日后,娄小乙在修行中醒来,经过对星观易象的尝试,他已大概摸清楚了这门卜术对精神修行帮助的程度,
坏消息是,不可能做到像在宇宙星空那样的精神增长程度,毕竟隔着大气层,这对筑基的精神来说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好消息是,有一定的帮助!他现在才初练,感觉精神增长微乎其微,但如果坚持下去,对星辰有更长时间的观想,这种增长会有所提高,但不会超过在宇宙星空中的三成,也是一种途径,他不会放弃。
修行无岁月,娄小乙把得到的功法秘术除四季剑歌外全都入了手,时间也过去了半年;也就是入手,成就还谈不上,更没达到施展出来制敌的效果!
在原来的世界,他制敌主要靠阴人,因为对手不习惯于生死,但这里可不一样,宇宙闻名的强盗窝子,而穹顶雪山又是最凶的那一个,这里的修士如何战斗,他还需要仔细观察。
三年的保护期对他很关键,他必须充分的利用好每一天!
半年,是领取资源的日子,所以,是到了离开洞府的时间了,就在数日前,他学习了四季剑歌,也趁外出一趟的机会去购置些材料,在这里不是他原来的世界,不存在便宜空子让他钻的可能,除了真金白银的购买,没有第二条路。
想找虫子补贴家用?这地方连细菌都被斩了个精光!
一路飞行,有模有样!
星光法引配合北斗星经,就是猪肉配大葱,韭菜配鸡蛋……速度不用说,在水准之上,其实以他们这些筑基修士的能力,修行半年一年的也基本都是这么个水平,在遁法选择上,谁又会去选择个老牛拉破车的?
关键是往后!能不能一直往上提高!这就很考验修士的能力,勤奋,天赋!对娄小乙的星光牵引来说,随着他能感应到的星辰越来越多,也就会越来越快。
比如他现在只能感应到北斗七颗星辰,那么以自身为中心,向上下左右各个方向移动时便只能借用到一两颗星辰的力量,如果有一天他能感应到一百颗星辰,那么无论朝哪个方向移动,都能有十数颗星辰借力,所以,他未来的速度实际上只决定于身体的承受力,在身体被撕裂前,看看能快到哪种程度。
这就是星辰系修士的优势,问题是,别人做不到像他这样的对星辰天生的亲近!
他现在是向东南飞,除去正常的法力运转給他提供的动能外,还有这个方向上的天璇星給他提供直接助力,另外一侧的天枢星也能提供部分助力,这就是星光牵引的本质!
不是星辰真正提供了什么,而是星辰遥感修士体内相对应的穴窍而产生的助力!
一个修士,什么都不学,只凭纯粹的法力远转,稍微掌握些诀窍就能在天空中飞行,这在修行界中被称为飞光板,什么属性都不加!
当你掌握了某种特殊的遁法,比如在风鳌楼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那么你就等于在光板飞行中又获得了一种特殊的飞行加成,越是好的遁术,这方面就加的越多!当然,是在修为衡定的前提下。
在娄小乙的感觉中,使用星光牵引比他光板飞行要快二成左右,有些很不起眼,但不要忘记,他习练遁术的时间不过才四,五个月,随着修为的提高,对星辰力量全方面的掌控,这个比例会越来越高,直到星光牵引的作用大于光板飞行,甚至到某一天,在他的遁速中,纯粹光板飞行的速度都可以忽略不计!
那才是星光牵引的大成阶段,但在筑基期他可能达不到,这是另一回事!
娄小乙之所以选择它,就是因为它的特别!在云鳌楼中这么特别,还直通大道的遁法并不多,以他看来就两种,五行挪移和星光牵引,他对五行之术完全没有把握,没道理舍近求远,舍易从难。
而且,对剑修来说还有个很唯一的遁术—御剑术!这又是另一回事!
修行是个复杂的综合考量,没有什么可以绝对的单独拿出来衡量,增修为的北斗星经,锻身体的紫微星体,遁速的星光牵引,主精神的星观易象,等等,这些东西揉合起来才是一个修士真正的综合实力!
当然,还有在其中举足轻重的剑术,就是他这一次要去解决的问题,嗯,也不能说是去解决,而是去尝试!
即使他对外剑术的方式是否和自己匹配心存疑虑,但这终归是凭空想像的东西,是他内心中的无法驱除的执念所至,作为一名理智的人,他必须亲自试过外剑术,才能最终得出判断!
四季剑歌就是他的试金石,如果解决不了心中的疑惑,他还会去选第二门剑术。
穹顶雪峰中,御剑而行的修士很多,基本上都是筑基修士,忙忙碌碌的,为资源,为任务,为聚会,为斗剑……基本上谁都比他飞的快,所以,谁都躲着他!
轩辕没有明规矩,却有无数的暗规则,都写在门派介绍中;比如,空中相遇,高境界的必须主动避开低境界的,修为高的一定要躲开修为低的,速度快的躲慢的……
约束他们的不是惩罚,而是骄傲!
剑修永远挑战强者,而对弱者不屑一顾,所以当娄小乙一路慢悠悠的往千秀峰晃时,他是唯一一个能飞直线的!
很丢人的待遇,但他不在乎,谁还不曾经是个宝宝? hf();
第199章 学剑【为盟主靓哥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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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的领到属于他的百枚中品灵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他必须依靠这些资源去分配的他的修行,多少买丹药,多少购材料,多少去经营,都属于修士自己的自由,没人来管你!
听说以前的轩辕剑派不是这样,他们还分配很多其他的东西,比如各种丹药,符箓,对外剑修士来说还有一把质量不错的剑胎,但随着轩辕的越来越强大,人员越来越多,后勤压力倍增,于是便只发灵石,其他的,都交給了修行界的市场经济,效果很好,省去大批管理人员不再继续这样枯燥的工作,还給修士们留出大量的商业空间,一举两得。
没人难为他,一个门派的各级职司要傻到什么地步才会在这种堂堂正正的地方贪墨?
但他想见一见登临殿古河古冈的要求却被拒绝,因为他说不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数万筑基的管理,当然不会放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虽然娄小乙并不觉的古北的事就是小事。
他还遇到了几个熟人,
“烟盒师兄,烟缸师兄,半年未见,十分想念!”娄小乙老远就打着招呼。
碰到他们几乎就是必然,因为他们是一起入派的!就像前世领工资时,平时闲的,病的,老的,都会不约而同钻出来一样。
“烟頭师弟,别来无恙?这是来领救济了?”
娄小乙就笑,“是啊是啊,家里没有隔夜粮,闻人放-屁都觉香……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师兄弟姐妹呢?”
几人一顿没有营养的废话过去,各奔东西。
他们几个是把洞府凑在一起的,所以同行同止,其他几个也不知道,有好热闹抱团取暖的,就一定有离群孤索喜欢安静的,谁也强求不得。
但在和他们的简短对话中,他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在他们这一批同来的十个人中,有一个幸运儿成功的捕获了剑丸,成为让人羡慕的内剑修!
这个人还是唯一一个和娄小乙出自同一界域的那个婴母,宫小蝶!
有点意外,不过也就如此,难道是剑丸恋母么?
和他没什么关系!
拍了拍纳戒中的两百余枚中品灵石,这就是他省吃俭用下来的全部家当;修士修行对丹药很倚重,尤其是那些把主功法放在战斗偏向的修士中,在他们的选择中,之所以考虑提高战斗力的功法,就是因为有丹药的补充,这也是一种很正常的策略方向。
他因为个人的原因选择了星辰系功法,而这种功法因为他强大的精神力又很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帮助他获得超过同阶修士的灵机,所以对丹药不是很急需。
对服丹这件事,他既不热衷,也不排斥,但既然现在手头很紧,那就完全没必要浪费,在搞明白外剑飞剑这件事上,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呢!
这是必须的花费,节省不得,他也希望在这个过程中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外剑术!
如果找不到呢?他从不考虑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仿佛所有和剑有关的事都不是事!
莫名其妙的自信!
首先第一步,要选择一把剑胎,就是剑胚,一个意思,就是未经雕琢,没有剑阵刻录其上,甚至没开刃的东西,就是什么都没有的毛胚剑。
这种东西只能去专门的坊铺购买,原则上它不是凡间一根尺把长的铁通条就能替代的,因为材料完全不同!
就算是最差的修真用剑胎,也是用修真材料锻造而成,价值和材料的价值,种类多少有直接的关系,好的剑胎除坚硬锐韧等基本属性外,还有刻录轻松,法力传导灵敏,剑阵容错性高,适合精神力传导等等优点。
普通凡兵如果用修真材料在上面刻录剑阵,那基本就一个结果,阵毁剑折!
这种事,交給专业就好,娄小乙可不会闲着没事去找材料自己炼制,然后再通过倒买倒卖剑胎来赚取第一桶金,他没这个经济头脑,好像也没这样的金手指。
唯一的金手指,那团藏在意识海中的逐运之团就那么半死不活的待在那里,时灵时不灵,不对,是偶尔灵,大部分时间就跟不存在一样!
千秀峰下就有坊市,还是轩辕最大的一座,因为千秀峰为外剑主峰的原因;这也是外剑一脉唯一能压住内剑的地方,整个轩辕七,八个大小坊市,规模排前五的无一例外的都是外剑坊市,无他,外剑人数占压倒性的优势,十成剑修中有九成都是外剑,可想而知外剑的人多势众。
可惜,在轩辕数量不能决定质量,反而是质量支配数量,很丢人的事,按理来说对骄傲的剑修这不能忍,但如果这人一丢就是数万年,也就不在乎了!
外剑很骄傲,但内剑更骄傲!
外剑很好斗,但内剑更好斗!
没办法,一母同胎两个葫芦娃,一个能吐火,一个只能拉,没的比!
坊市中有店铺百十家,散摊游摊数百家,卖什么的都有,琳琅满目,晃人眼目,娄小乙对散摊看都不看,直接就找最大最显眼的店铺而去。
他买东西有自己的一套,绝不会把心思放在散摊中去拣漏!因为他很明白自己的本事所在,花大量的时间去搞这个,还被骗的可能远远大于拣漏,损失大量的时间,不值!
在这里买卖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被人抢被人盯上,都是师兄弟,都是自己人,谁敢在这里玩这套,都不用有专门的人士处理,就凭这些脾气火爆的剑修,直接就能在坊市中把人戳成筛子!
里面的客人不多,因为时机不对,一般轩辕大小剑会后都是生意最好做的时候,因为会有大量的飞剑损毁,筑基小修的飞剑不可能拥有剑灵,所以不能自我修复,就只能换新的,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金丹境界都不会改变,只有到了元婴境界,修士的飞剑才有可能出现剑灵,概率也不太高。
即使生意清淡,也没人上赶着来拉生意,厌恶行商可不是独独娄小乙这样,其实大部分剑修都是如此,只是其中一部分实在是修行所迫,不得不如此。
剑修推崇纯粹,除剑之外的什么都不愿意沾,可在实际修行中,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除了那些真正的修二代!
这些人,娄小乙也接触不到!
走到专门卖剑胎的柜台,一排排,一列列,都是剑胎,模样都长差不多,尺来长短,剑柄几乎不见,剑格完全没有,你硬要说这就是个通条,也没什么不对的,当然,也有极少数和普通长剑形制一样的,只是比例上缩小了许多。
他对这东西是真没研究,既看不出材料好坏,也看不出炼制手法,如果不是在四季剑歌中很明确的提出了对剑胚材料的要求,他都没勇气走进来。
只好走到柜台内的修士面前,“这位师兄,我要一把五行均衡剑胚,实在没有,四行,三行的也可以啊。”
修士的飞剑最终会走向平衡,但那是指的高阶修士,对筑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特点!专攻某个方面;比如冰魄寒光剑就是主攻冰系,特点突出;乾火剑就是主攻火系,优势明显;周天星辰剑则是主攻星辰系,十分独特。
相对应的就是,寒光剑胚中需要寒玉为质,乾火剑胚则是融金为主,星辰剑胚则需要稀少的星辰钢……娄小乙是实验,当然最好从星辰剑术开始,最是契合,但星辰钢昂贵异常,他的身家都买不起一把星辰钢为主体的剑胚,这才是他挑选四季剑歌的原因。
以筑基的修为挑选五行均衡剑胚,就两个可能,
要么就是富到极点,有非凡的天赋,在筑基期就敢尝试平衡剑体。
要么就是穷到了极点,就是贪便宜,
因为五行均衡剑胚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以金木水火土五种不同的珍贵材料经过特殊的炼制手法炼出,是天价!
另一个就是找一种惰性材料来替代,能适应所有的五行,但就是每个都会打折扣,五行确实全了,但哪个都缺斤短两,不能发挥十成的力量。
周围几个挑剑的修士都把目光看过来,看看到底这个说大话的修士属于哪一种? hf();
第200章 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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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穹顶雪山的人都在想着如何证明飞剑行,只有一个却在想着怎么证明飞剑不行!
这就是他站在这里的主因。
“五行均衡剑胚?有!而且还是整个坊市最好的,这位师弟你……”
这位师兄还没说完,娄小乙干笑的打断,“师兄,我要最便宜的……”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修士不禁摇头微笑,以为是个王者,结果却是个……
但那位卖货的师兄却没什么精神波动,这种情况他看的多了,穷鬼好遇,王者难寻,作为站在这里卖货的,他当然希望卖出最好的货品,所以必须有此一问;但他更明白现实的真实,像这种年轻的新弟子,第一选择就一定是价格!
没什么好取笑的,正如他新入门时一样,
“便宜的?有!我店生意实诚,从不诓蒙,处处从客人角度着想;师弟可否告知到底修行的是什么剑术,这样更有助于我帮你做出选择,否则一味的贪便宜,如果拿到手后不能用,就尴尬了。”
如果买的是最好最贵的剑胚,没人会问客人修的是什么剑术,因为明摆着这是人家拿来当底牌用的,如何能随便告诉他人?
如果想买最便宜的,那就一定是新人囊中羞涩,或者拿来实验之用,也就无所谓说与不说,都不是秘密。
娄小乙就喜欢这点,这就是他找大店的原因,同样的东西他在散摊上可能会找到更便宜一点的,但却得不到这里的服务,服务也是需要代价的,这代价值得,这是他前世的理念。
“四季剑歌,师兄可曾听过?”
周围的修士们也不笑了,各自叹息;剑鳌楼中剑术上万,谁也不可能记住每一部的名字,但对其中一些比较出名的肯定是知之甚详,比如,排名最靠前的?排名最后的?
剑鳌楼中的外剑之术,刻录六层的已是十分的稀少,没人愿意修习的垃圾;本来就资源紧张,费了老大功夫,花了数年时间,结果到六层就封顶了?谁愿意?
一般剑修对外剑的选择都是修一门或者几门七层的飞剑常用,再根据财力准备一,二门八,九层的剑术作为底牌,基本如此。当然,身家丰厚的要求会更高!
六层的剑术,没有实战的价值,更没有培养的价值;六层如此,就更别说五层了,能拿来做什么?就算你练到顶峰,和人打架也是吃亏!
所以,四季剑歌在轩辕外剑中也是尽人皆知,不过却是笑名!
那师兄就叹了口气,他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个新入门的,指着用这把剑来探探路,积累剑阵的经验,也不算罕见,不过别人一般都用七层的飞剑来积累经验,成功后好歹还能将就用,这人则直接的干脆,明摆着以后也是不想用这剑了。
既然明白了来由,选择也就很好做出,也别想着在这种人身上赚到多少灵石,早早打发走了了事,看到他,就想起自己初时的艰难,心情都不好了。
“明白了!有!”
这个什么都有的师兄从柜台下拖出一个箱子,里面乱七八糟的都是一些卖相不太好看的飞剑,翻了翻,从中选出一把,
“陨铁剑!不含五行属性,什么剑阵都能适应,不过对任何属性都无加成,甚至还有折扣,用来实验积累经验再好不过,扔了也不可惜,
这东西放在我们这里已经有些年头,不是因为是次品,而是用者太少!融了可惜,留着鸡肋。
师弟若用,我就做主再給你打个折扣,十枚中品灵石,地板价,师弟以为如何?”
摆在柜台上的飞剑,就没有低于百块灵石的,相对来说十块灵石已经是低得不能再低的价格;但对娄小乙来说,以他曾经的世界中都是以下品灵石来交易的经历,五环修真界的物价水平还是很高!
只能接受,人家也是好意,铺子去了库存,他得了实惠,于是一客不烦二主,
“五行基础刻录材料各来一套,嗯,不要求好的,能用就行,我……”
那师兄直接开始拿材料,“便宜!是这个意思吧?这种飞剑也就只能配合最便宜的材料……不过五套未必够,初次刻录,过程中出些差错是难免的,难不成你错一次还跑一次买材料?
批发有优惠,十套材料我收你三十块中品灵石,合计四十块中品灵石。
我不能保证在这个坊市我的价格就是最低的,但我却能保证我的东西都是真材实料!
你怎么说?”
娄小乙干脆利落的掏灵石,那师兄十分的满意,像他们做这一行的,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占了便宜尤自贪心,还不依不饶,得寸进尺,喋喋不休的,于是便多说了几句,
“找块凡铁,在上面融铜刻阵,多来几次对剑阵的刻录就自然熟悉……”
这些都是经验之谈,不在功法记录之上,却能有效降低失败的概率,也就能省去额外的材料开销;一般像他们这样的卖货的身份是不会和客人说这些的,你失败的多了自然要来我这里买货,这么说就是断了自己的生意,这也是看这新弟子做事明快的份上,就是为人处世的态度。
娄小乙想了想,“师兄这里,不知有没有持身剑?”
持身剑,就是正常的手持剑,也是修士防身的最后一个手段,因为剑的形制优雅,一多半的修士都会有这样的一把剑备着,尤其是剑修,人人都有,是为持身!
娄小乙一直用的,就是梁狂人的那把,在他原来那个世界很得用,但在五环这种地方怕就不堪一击!材质不登殿堂,炼制粗糙不堪,就是上界和下界的区别。
他可不想在和人对剑时一个照面就被折了兵器,所以要准备一把好的。
“当然!有!”
有师兄毫不犹豫,他倒也没有说谎,像干他们这一行,持身剑虽然没有飞剑卖的那么快,但也是一个大的方向,数万筑基人手一把多把,市场大的很呢。
“还是便宜的?”
娄小乙摇了摇头,“要好的!” hf();
第201章 外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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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师兄就笑,这新人还不傻,知道什么可以买便宜的,什么就一定要买好的;持身剑是修士最后的武器,当然不能轻忽,哪怕做不到凭此纵横,那至少也要能顶住别人的攻击,不可随意。
“属性?特点?有没有特别的要求?”
娄小乙摇头,“坚硬!皮实!其他的就无所谓!”
有师兄就有点明白了,原来这位师弟喜欢和人近身作战。
不同的修士对持身剑的要求不同,很多人喜欢有属性的,比如一把火属性材料锻造的长剑,和火属性功法配合使用的话,效果会大幅增长,挥舞之间火炎绕身,具备一定的术法效果。
但也有不少人喜欢纯粹,完全靠剑技,剑炁来支撑自己的近身体系,这是两个不同的方向,没有高下之分,只是喜好不同。
带属性就会失去速度,追求剑速就只有放弃法术,就这么简单。
“有一把剑,名长铗,若论坚固,别说在本铺,就是在整个坊市都是独一无二!
精选青金而锻,每一次叠锻都会加入特殊材料,如此十二叠方成!
采包金之法,韧性与硬度俱佳,一百中品灵石,不还价……”
再次拉开一个柜台的暗匣,不过这次可不是上次放飞剑垃圾的大杂烩,而是一个相当精致的剑匣,取出一把长剑,递了过来。
娄小乙接剑在手,感觉到一股无分言喻的锋锐之气,对剑的锻造他不是行家,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是把好剑!
随手挥舞,光影摇动,只见残影,不闻剑声。
“是把好剑!”娄小乙附和道。
有师兄自失的一笑,他这家铺子从来也不以次充好,所以才有今日的局面;青金在修行界中是种很普通的制器材料,像这种凡剑形制的东西,也没人会用高等级材料来制作,如果像飞剑一样的全由珍惜材料制作,这么大的块头,那是谁也买不起的。
关键在于锻制的手法,和其间加入的特殊材料,才是这把剑的价值所在。
“你有眼光!我收回之前对你选择剑法无脑的看法!
为表歉意,也是对主顾的回馈,我送你一只飞剑匣!”
……当娄小乙走出这家坊铺时,身家已经缩水了大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购物习惯,有的人喜欢在选购时百般比较,挑挑拣拣,并从中得到乐趣;他正好相反,喜欢在一家一次性的完成,省时间也省心!
你就是货比万家,就能找到性价比最好的了?永远不会!因为这种购物方式的精髓就是永不满足,他不想把心情放在这种无意义的不满足上!
他不满足的是其他的东西!
又补了些小部件,在把兜里灵石搞没之前,他踏上了回程,购物确实让人愉悦,但那是指囊中丰厚的,像他这种没有根基的外域来客,哪怕一年来一次,也是越买越憋屈!
他不是苦行者,在三年期满之后总要找点事来做,发财快的那种……
冰河,滚滚而下,娄小乙现在早已适应了这种噪音,他发现在噪音中锻炼六识更有挑战,更有效;等未来去见识这个世界,永远也不可能有相对单纯的环境,总是会在各种复杂的状况中,无数的神识交汇,各种声音混杂,各种气味掺和……需要从中分辨自己真正需要的。
要留意的东西太多太多,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经过数日的准备,在有师兄的建议下他已经用掉了铁铜,就是为了熟悉用法力融金后在器物上刻录剑阵的手感。
堂堂剑修,修剑不是纵剑往来,却把时间花在对剑器的刻录上,让他无语。
在他的心目中,练剑应该就是那种控剑成千上万次之后的对飞剑的把控提高,而不是缩在洞府中在剑器上鬼画符,希望多刻一层剑阵,再多一层……哪怕这样的提高来得更直接,更快速,更有成就感!
把那枚稍显丑陋的飞剑放在眼前,娄小乙最后一次回忆了一遍这次要刻录剑阵的形态,这是个水属性飞行剑阵,对飞剑来说也是最容易的一种,
刻录剑阵最关键的一条就是讲究行云流水,中间不磕磕绊绊,这样才能充分发挥剑阵的威力,要做到这一点取决于几个方面,
法力是否保持一直充沛,均匀输出;对剑阵本身是否熟悉;是否有外界干扰,等等,
当然,真正的高手刻录剑阵就是一种随性,也许是心中有所思,也许是酒酣耳热,也许是意气风发,真到了那时也就不讲究什么均匀输出分力,而是随心所欲,把个人对大道的理解融入其中……这种状态距离娄小乙太远,远的看都看不到。
有赖于之前数十次的重复,娄小乙有惊无险的完成了第一次刻录,他成功了!
不是他在剑阵刻录上多有天赋,而是因为这几乎就是最简单的剑阵,把穹顶所有筑基都拉出来,他们在新入门时如果拿这东西练手,也找不出几个失败的。
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剑胚上一无所有,等于在空白处刻录,这就让难度低了很多,只有在刻录第二层剑阵时,才是考验一个修士能力的时候,因为他要避免触及损伤到第一层的剑阵!
飞剑,现在已经不能再叫剑胚了,它现在已经是一枚真正的飞剑,虽然还仅仅在起步阶段。
娄小乙把法力灌入其中,在神识的引导下,飞剑颤颤微微的飘了起来,斜刺里一蹿,横拍在数丈远的雪堆中,消失不见!
第一剑,完美的……失败!
有很多需要协调的东西,法力的激发力度,剑阵的控制运转,神魂在其中的调整支配,这不是刻好剑阵往天上一抛,飞剑就会自动完成后面所有攻击的方式,就像法器,需要无数次的熟悉,才能做到收发由心,意到剑至的程度。
这是每个剑修都要经历的过程,尤其是一开始,完全摸不清头脑,就像新手开车,油门刹车档位方向盘,脑子一团浆糊,都很不得多生几只手,多长几只脚才好!
至此,他得自博鳌楼的功法秘术皆已上手,剩下的就是如何深入的问题,这将决定他两年多后摆脱保护期的方式,是身怀绝技下穹顶,还是光-腚看世界…… hf();
第202章 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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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时间安排的很满,想在日后过的舒服,起步很重要!投胎已经晚了别人一大步,再不努力的话,怕是米虫都没的做。
因为功法秘术都是星辰体系,所以他的修行效率很高,基本没有盘坐一地固定修习一类功法的时候,
卯时修习北斗星经时,那一定要同时运转星光牵引,边飞边引灵入体的,这已经形成了习惯,从戈壁就已经开始。
修习紫微星体练体时,也一定会把星观易象放在一起,争取肉身精神同时进步,这是对星辰资源的最大程度的利用,因为按部就班的话,他赶不上那些同行者。
未来有一天,他还想把这四门星辰功法放在一个时间段来修行,才能达到修为,精神,肉体,遁术的完美契合;如果再揉进剑术的话,基本上就是一场低烈度的战斗。
他很清楚这样做对自己的好处,对很多修士来说,他们把修行和战斗完全割裂了开来,修行时就专心修行,战斗时就专注战斗,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会让他们在战斗中不能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
娄小乙对战斗有一种天生的直觉,哪怕他从未意识到这一点。这从他在原来的世界就能脱颖而出,并连续击杀强敌就能看出,但这些战绩并没能給他带来在五环立足的信心,他还在观望,小心翼翼的,生怕在这个强盗窝里就被人灭了。
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对飞剑下了苦功夫,基本上已经能够做到完全发挥一层飞剑的全部威力。
现在,他准备开始第二层的录刻。
遗憾的是,第一次的尝试不出意外的失败,唯一的好消息是没有破坏第一层的剑阵,他觉的自己应该停一停,放松一下,随便找出失败的原因。
这一日,娄小乙离了洞府,向东飞行;凌若风发来剑信说有个小型聚会,问他有没有兴趣参加,这是他们上次相见后留下的联系方式,哪怕关系淡薄,作为成-年修士也大都明白怎么维持互相间的关系。
娄小乙并不热衷于此,但他知道他必须去,最糟糕的修行就是闷在洞府中自学自唱,双耳不闻洞外事,把自己困索在自己构建的修真世界中,以为这样闭关十数载,剑出天下知……
个人对剑术的认知又怎么比的了外面数万人?还有数万年的历史?所以哪怕娄小乙对自己的剑术理解非常执着,他也同样明白交流的重要性。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多少飞剑的战斗力,但看别人打架总是可以的吧?
在他们前来的浮筏六十人中,只有十个被安排在了穹顶轩辕剑派,除了鸡窝里飞出的那个金凤凰宫小蝶外,其他九个都是不折不扣的草-鸡。
这些人中,有几个在立洞府时就选择了扎堆,企图依靠团体的力量来对抗这个残酷的修真世界,还有几个则是放了单飞,其中就包括了娄小乙。
这个团体,也是目前穹顶上唯一一个聚会时会想起来支会他一声的,如果古北还活着,他可能还有另一个圈子可以参加,但现在,就这么一个!
在娄小乙想来,这就是几只初来乍到的小绵羊在来到一个新世界后,讨论如何联合在一起对抗周围的虎豹豺狼的故事。
他们洞府之间的距离足有近千里,以娄小乙现在初见小成的星光牵引术,这样的距离他飞了两个多时辰,如果换算过来,大概相当于在他前世的百二十迈,
已经接近于飚车的速度!但在修真界,他就是只蜗牛!
每一个他见到的赶路修士都是处于御剑状态,那速度至少是他的两倍之上,如果不是他背上那只显眼的剑匣,还不知会有多少剑修会停下来问他,为什么在穹顶重地用其他遁法而不是御剑?是不是他派的奸细?
即使有剑匣替他挡过了大部分的盘问,还是被一个中年威严的道人拦住,那真正是目带凶煞,不怒自威!
“我剑脉圣地中,为什么不御剑?而是学那法脉习气,追求潇洒气度?你进剑派里来,就是玩风度的么?”
娄小乙碰到这么个爱管闲事的,也是无语,他很清楚,在轩辕剑派内部,一生只用一种遁法-御剑术,这也是一种潜规则!
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宗史教育中,太多次提到某某老祖终身只御剑,无遁法无骑兽,其实就是一种隐讳的暗示,被剑脉中的极端-分子奉为金科玉律,更作为纯粹剑修的标志。
他就很不理解,是他在玩风度,还是剑修们在玩气质?千遍一律的御剑,有必要么?怎么舒服怎么来不好?
于是一震剑匣,一枚飞剑矫然而出,盘旋转折,自有一股威势,当然,这是在外行看来,那中年剑修一看他出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新入门的弟子,飞剑还没修上层次,一般而言,欲练御剑术,飞剑本身的载负能力需要达到一定程度,换算成刻录层数的话,大概刻录三层左右即可,但很显然,只刻录了一层的飞剑是没法施展御剑术的。
中年剑修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娄小乙则继续晃晃悠悠;实话实说,星光牵引但从飞行姿态来说确实很潇洒,因为它的飞行状态是直立的!
双手后背,大袖飘扬,丝毫没有费力攒劲之感,就像是真正的仙人,游戏人间;它的动能来源于星光牵引下的法力澎湃,所以哪怕未来他在逃命,九死一生之时,飞起来也是这个调调,咬牙切齿对这种遁法也没用。
剑修的御剑术就不同,尤其是筑基外剑的御剑术,需要保持身体前倾,符合流体力学的理论,但一看就是恨不得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有点类似前世短跑比赛的起跑动作,看起来很铁血,却远不如其他遁法潇洒,尤其是道家正宗的遁法。
这就是那名中年剑修看他不顺眼的原因,其实很多人都看他不顺眼,只不过管闲事的人不多而已。
娄小乙不在乎。 hf();
第203章 小聚【为盟主徐公子胜治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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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盒等人扎堆立府的地方是座环型山,环型山外是白雪皑皑,环型山内则是四季如春,很不错的地方。
等他来到环型山,才发现曾经的十个小伙伴都聚齐了,除了婴母宫小蝶。
“你们没喊烟袋么?这大半年没见,还真想看看所谓内剑的风彩,和咱们这些落选者有什么不同?”娄小乙笑道。
负责发起这次聚会的是烟盒凌若风,这也是他的习性,凡事喜欢牵头拿大,他的实力显然不可能另立圈子,所以也就只有拉来这群曾经的同伴。
“人家现在是内剑了,和咱们不一样!喊她也未必来,来了也尴尬。
烟头,我说你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称呼法号,咱们这么熟,直接叫名字不是更亲切些么?”
娄小乙就点头,“叫名字好!叫名字好!”
凌若风把他引到山谷之内,顿时景致为之一变,在熟悉了满眼的白雪后,能有这么一个绿色的环境调换心情,确实是修行人的作派。
一块空地上,已有人支起摊子烧烤食物,瓜果美酒很是丰盛,一看就是经过了精心的准备。
娄小乙感觉不寻常,“这是有什么客人要来么?”
凌若风点头,“主要还是咱们这些人,我也邀请了几位师兄前辈,在外剑一脉中很有实力的强者来参加。
一为大家多交交朋友,二来也看看外剑的战斗方式,咱们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憋在洞府里苦练是不成的!”
娄小乙就叹服,“还是凌师兄想的周全!自己结识了朋友,也没忘记旧人!”
嘴上是这么说,他当然知道事情可能并不简单,总有蹊跷在里面,他也懒的猜,总有露出端倪的那一刻。
客人来的比想象中早,或者说,是娄小乙的速度太慢来得有点晚,所以和他前后脚的,三名外剑师兄联袂而来,
凌若风热情的介绍,“这是光谷师兄,烟塖师兄,烟华师兄……今日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们的聚会,指点修行,实乃我辈之幸……”
众人以礼相待,三位师兄也是还礼甚诚,没有半丝的不耐和高傲。
光谷是光字辈,那至少是早他们五十年入门的,其他两个虽然同为烟字辈,但看气度神态,也是在穹顶混了几十年的老鸟,风度自然不同。
这里不会有一见面的盛气凌人,也不会有莫名其妙的自视甚高,都是有修养的人;没道理凡人写字临画十数年都能修身养性,恬淡自如,而修士们修行更长,却修出个粗鄙没有城府的样子来?
众人喝酒,吃肉,饮茶,各取其便,这样的场合和好朋友私聚不同,没人会吆五喝六互敬,更不会有撒酒疯,饮宴,不过是一种掩饰尴尬的方式,比如你不想说话,就可以埋头吃喝。
娄小乙就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因为讨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剑术,而在这方面,他和在场的这些人格格不入,他不想发生争执,因为他明白,就目前轩辕的情况来看,人家才是主流,是正统,是已经在数万年门派兴衰中证明了的东西!
他真想证明自己的想法,也不需要说,等他有朝一日在剑气冲霄阁占有一席之地后就自然有人学习他!等他雄霸外剑一脉,他的剑道就是正道!
更何况,他也不想证明什么!他自己身上有些秘密,还不少,关于那团截运?关于自己的来历?关于他对剑术近乎直觉的偏执!
他的想法很可能就仅属于自己,而不是能放之穹顶而皆准的普遍性真理。
但他仍然竖起了耳朵,从这群人对剑术的交流中汲取营养,尤其是三位前辈师兄;轩辕的这个习惯很好,交流中很少藏私,这其实也是个互相促进提高的过程,不仅对听者,也对布道人。
人类是个很奇怪的种族,你让他自己思考他未必能想出什么来,但如果你让他面对一群心怀敬佩的仰慕者,尤其是仰慕者之中还有几个千娇百媚的女修,就立刻滔滔不绝,才思泉涌,原本自己还想不太明白的东西现在也通畅了,本来自己还在犹豫的东西也坚定了。
奇妙的力量!
轩辕剑修中男多女少,完全不成比例,这也是穹顶周围娱乐场所发达的原因,很多剑修都偏向于这样一种解决方式,尤其是那些向道心智坚定的!
娄小乙一直就很奇怪轩辕的这种不正常现象,为什么高层就从未约束一下?按理说以轩辕剑派在五环中的地位,不应该缺少合适的道侣呢!
别人在说道,他却在闲想,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从几个老修的言谈中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核心的一条是:这三位师兄,也是来自宇宙外的出身,和他们一样,都是被掠来的!
这更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着同盟!
酒到一半,也算是有了些兴致,烟塖师兄就祭出自己的飞剑,让众人领略了一番成-熟外剑修的剑上威力!
烟塖修的是风雷剑!八层剑阵都已刻满,也不知这是他的最强飞剑,还是只是常用飞剑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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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的隐私不重要,重要的是从这枚飞剑的运行中,能看出很多东西!
极限距离两百丈,极限速度还无法准确测出,但肯定不超过音速,至于威力,厚重的青石,轻轻松松剑身全没!这要是扎人身上,哪怕以筑基的身体强度,也基本没有抗过去的可能!
当然,也看具体的防御手段,是否使用符箓建立防御圈,体修功法的进境,就是矛和盾的较量,不能单纯的做比较。
相比之下,娄小乙现在飞剑的有效射程才不过五十丈,速度不够,肉眼清晰可见剑迹,也就意味着有足够的时间躲闪;至于威力,大树能穿透,青石怕就只能进三寸,差距巨大!
这是无法回避的现实,他筑基也才四年,其中在宇宙深空飘了三年,真正进入轩辕获得上等功法不过一年不到,和人家修行了数十年的老牌剑修确实没的比!
这是好事,至少知道了自己的差距有多大,才有一个可以类比的目标;估计这三位师兄在整个轩辕外剑群中也称不上翘楚,否则也不会出现在他们这种层次的聚会上!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米虫的思想又有点抬头……不好争呢! hf();
第204章 团体【为盟主地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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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塖先出剑,接着便是烟华,最后的光谷压轴,一时间小小山谷内剑光纵横,啸声激昂,
“御我轩辕剑,荡尽天下殇,醒来如一梦,传名留四方……”
光谷师兄漫声长吟,与剑动之声承转应和,又向在一旁观看的众修邀请道:
“诸位为何在那里做个看客?我轩辕外剑剑歌一起,当应景相和,无分彼此!”
他们这群人本来是不太好意思出剑的,和人家相差的太远,自己那点斤两拿出来徒惹人笑,就不如守拙,但既然光谷相邀,又不是多么庄重的场合,更不是比个高低上下的脸面,遮遮掩掩,反倒落了下乘!
于是众剑齐出,在这山谷中奔腾荡漾!
这一都出剑,立刻就有人露了怯,丢了丑!
领头三支飞剑,在前面矫健如龙带飞,后面九枚飞剑踉踉跄跄的紧跟,在前面飞剑的刻意缓慢下,也勉强能跟上,最后还有一枚撵鸭子的飞剑在后面爬,爬的还不利落,被前面剑群的尾流冲的如喝醉了酒一般,让人担心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
娄小乙也不想在这种场合下去露怯丢人,虽然他脸皮够厚;但在这种情况下,不出剑比出剑丢人更糟糕!
要么丢人,要么給人印象藐视人,怎么选?
如果他有实力,就选前者!现在么,丢人就丢人吧!谁没丢过人呢?
没人开口嘲笑,更没人投过来鄙视的目光,哪怕他的表现和这些同时进门的师兄们比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他们中层次最低的飞剑也覆盖了三层剑阵,最多的司马隽都已经刻录了五层,当然和娄小乙的飞剑没法比!
甚至连领头的三位前辈师兄都为此刻意再次压低了速度,表现出了一副一切为集体的姿态,就怕那枚飞剑跟不上,再岔了气剑阵混乱掉下去!
最终,飞剑演示成功落幕,从想着演化出某种剑阵组合的目标,变成了不拉下一个的最低要求!
这让三个前辈长出一口气,否则今日之事传出去就是个笑话了!
三人互视一眼,对这批新晋弟子的实力也大致有了判断,实话实说,很不错!能在低等修真星体成功筑基的,必然有其过人之处,他们中几乎每个人都过了他们这个修练时间内的平均刻剑水准,出色一点的甚至达到了四层,五层,这可不仅仅是刻阵手法问题,也能准确衡量一名修士的整体实力,修为,精神,对剑的理解,就除了一个特别差的,也很正常,
一窝葫芦娃,总有个歪瓜!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剑修们把个人素养发挥的淋漓尽致,发挥的娄小乙连自嘲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内心尴尬的了!
大家继续吃酒聊天,司马隽就问了一个问题,
“三位师兄!我自习剑以来,深觉外剑之犀利,攻无不克,实乃剑之大道,未来凭此技,天下大可去得!却不知为何在轩辕之中,外剑以十倍之数,却屈居内剑之下?
我们的同来者中,有个宫小蝶的,自去了内剑后,是音讯皆无,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几次托人带进讯息,皆有去无回,这是登上了高枝,看不上我等了么?”
他的问题是真的,不过托人带信进去的却不是他,而是同伴中的另一个,和他关系不错,大概是看上了这位婴母,所以有意联系,结果信息石沉大海,连个回复都没有!
筑基期剑修,内剑和外剑的洞府区域并不相同,他们不好妄闯,作为修士不得人允许就去寻人洞府也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
三位老剑修相视苦笑,最后由年纪最长的光谷答道:
“为什么不回信,我们可不知道,但内剑也没那么神秘,和我们一样的修行,也同样有自己放松的时间,并不是每个内剑都在苦戒!
但若说剑技,约略是不会有假的,内剑之强,非我等外剑能比拟!
你们不知道,轩辕内外剑之争自轩辕创立之后就延续了万年之久,一直纷争不断,当时在轩辕剑派中最对立的两种流派,一个就是外剑和内剑之争,一个是师徒和家族之争!结果这样的格局在内剑出了个绝世大人物之后就慢慢消迩,对立不再,轩辕的格局在近两万年又有了新的变化,新的对立!”
大家就很奇怪,“谁啊?是几世祖?这就把外剑压服了?”
光谷就叹了口气,这是外剑在轩辕史上的耻辱,不过好歹也是自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轩辕来,总比把面子丢在外面的好!他这样的资历,在这些新入门的弟子面前还可以拿出来显摆显摆,但其实也不过是宗史看的多些,听人议论广些,一些真实的内情他这样层次的老筑基又哪里可能知道?
“到底是谁,这是门派的秘密,不到元婴不可尽知!我所知道的就是,自那位祖宗横空出世之后,轩辕内剑就彻底压倒了外剑,沦为了附庸,同时垮台的还有家族一脉……
现在的轩辕,以内剑为主,外剑为補,是不争的事实,以后你们遇到内剑同门,也无须奴颜卑恭,保持正常的礼貌就好,他们若欺负你等,自有他内剑的人来处理!如果你们有兴趣和内剑做个切磋也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找好主持之人,在正规场所较技,否则容易发生危险,于已于人都没好处!”
凌若风就问,“师兄,他们到底强在何处?总得有个直观的比较吧?不能因为他们是内剑,我们就必须低他们一头吧?”
初生牛犊不怕虎,看着数双渴望的眼睛,光谷也不好推托,在他初如门时其实也是这种想法,没什么区别,但未来的事实会教会他们很多……
“我就简单的说一下,你们可以自行比较!
内剑中和我同境界修为的,在飞剑射程上还不如我,我最大射程能到三百丈,他们可能就只在两百余丈的距离上,这是最大射程,事实上在战斗中没什么意义,因为双方都在快速的移动中!
还有一种有效距离!就是神魂可控距离,飞剑在完全的控制之下,能充分发挥战斗力的距离!
这个距离内剑仍然是两百余丈,而我外剑就暴减到百五十丈,只此一条,双方相遇,先手在他而不在我!
剑修之争,主动为先,失了先机只能被动的防御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这就是开局黑!” hf();
第205章 长短【为盟主文武2018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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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隽就不解,“为什么呢?为什么内剑的神魂可控距离就比我外剑要远呢?”
烟塖就叹了口气,“因为人家的飞剑无形无质!而我们却形质俱全!这里面的差距何其之大,不可逾越!
同样因为这一点,我们的剑速也要比内剑稍慢些,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飞剑没有成本,不过是从剑丸上刮消下来的金精之气,无穷无尽,连绵不绝,而我们的飞剑能有几支?
别人比我们先动手,飞的快,还攻的多,我们外剑就一个威力在其之上,两方相遇,同等修为境界下,你们说,怎么打?”
众人皆默然不语,但新人心中,十个倒有九个是不服气的,这也是修士的特点,尤其是剑修,不管别人怎么说,总要打过一次才知道;也只有打过几次,他们才会变成光谷之流!
唯有娄小乙心中暗叹,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一成不变的按照外剑的路子走下去,在外剑中他玩不过那些财大气粗的,上面还顶着个内剑体系,这辈子休想在轩辕中出头!
他倒不是想出风头,而是想着万一有个内剑的家伙也和他一样的拥有命运残片,可怎么搞?
从命运崩散洒向宇宙,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六,七年,如果有五环修士得了残片,那就正好和他处于一个境界水平,事实上,全宇宙的命运残片拥有者应该都是一个境界水平的吧?
如果有高阶修士得了它,那其他人也不用玩了,就是个被吞噬的下场!
一场聚会,两个时辰后才兴尽而散,三位前辈师兄还給大家送了小礼物,每个人一枚精美的玉符佩件,不是什么法器,更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某个组织的信物。
只有娄小乙得了实惠,十枚中品灵石!
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随着三个前辈师兄的离开,洞府不在这里的几个人也纷纷离去,凌若风却叫住了他,
“有些失意?觉得他们狗眼看人低?”
娄小乙把灵石放入纳戒,面无异色,“我这人有个好处,就是不与人比!
三位前辈师兄关心我这个后进,赠些灵石,这就是情份!我不能因为和給别人的不同就心生怨隙!反而存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之愤!
这不是做人之道!
在我猜来,你们得到的怕是某种小团体的信物吧?轩辕剑派之内,允许这样的存在么?”
对娄小乙的态度很欣赏,凌若风觉得可以和他多谈谈,
“我知道小乙你的志向不在修剑上,而在法术,不过听师兄一句劝,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不能离开穹顶,就没必要坚持己见,哪怕以后境界高了再论术法也不迟,我听说在轩辕并不禁术法,尤其是防御之术以及符箓!但前提是,你必须在剑术一途有所成就才好!这其中的取舍,不用我教你吧?”
娄小乙笑道:“多谢凌师兄开解,我都明白的,不过在剑术上下手晚些,自己又有很多疑问,所以才缓了进度!不过大半年而已,对修士来说,这不算什么。”
凌若风看他不似作伪,这才放下心来,解释道:
“轩辕当然不可能允许门派内有不同的组织存在,不过那件信物并非为组织信物,而是借贷信物!”
“借贷信物?这怎么说?”娄小乙感觉有些新鲜。
凌若风便叹了口气,“哪里都有江湖,哪里都有派系,界域如此,国家如此,宗门当然也如此!正如光谷师兄所说,轩辕前期有内外剑脉之争,有师徒家族之争,虽然现在这些竞争已不再是主流,但现在的主流却是其他的纷争!
比如,出身地之争!”
看娄小乙若有所悟,他点点头,“你看,我一说你就明白了!轩辕弟子来源复杂,但从来路上基本可以分成三个方面,轩辕的祖地左周,五环土著,再有就是我们这些被掠来的!
万年下来,我们这些孤魂野鬼在轩辕的地位逐步提高,在高阶修士中也能占到近三成,这是个巨大的进步,当然带来的也是巨大的挑战!
这枚信符,就是某些外来高阶修士在筑基修士中的善举,因为知道我们中有很多人会困于资源贫瘠,无依无靠,无处借力,所以就成立了一个大灵石商行,专门向我们这些外来者借贷,以满足修士在修行过程中的不时之需!
毕竟,资源要半年发放一次,总不能有些修行也要等到半年之后?
若有急需,就可凭此符借贷,借贷有等级,信誉高实力强,就能借的更多,像我们这样的初来者,上限才是两百中品灵石,不过也够某些时候的临时周转了!
小乙你剑术入门有些慢,所以三位师兄才没有給你信符,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等你飞剑练上来,有了实力,人家又哪里差你一个?
这是我们外来者的福利,又不要利息,有了它就方便的多了!”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也不能是完全没利息的吧?灵石利息没有,怕就要从其他人情方面找补……”
凌若风无所谓,“是,人总要做些什么,不是这个,就是那个,谁又能一直枯守在穹顶洞府中?无非就是一些守望相助的要求,很合理,连宗门都未阻止……”
娄小乙没再继续争辨下去,没必要,这种指定特定地域的修士才能进行的灵石拆借哪怕不附带任何条件意图,时间长了,也会对修士的思想产生影响。
小团体哪里都有,这是人的天性,修士会因为各种因素自动聚堆,来自哪里?说什么方言?习什么功法?有什么爱好?等等无数……所以就有丹师协会,符师联盟,阵师团体,有的是为交流提高,有的是为利益输送,有的是为打架斗殴。
但娄小乙不太喜欢这种纯粹善意借贷的方式!他更喜欢有利息的那种!
双方都有诉求,这才是合作的长久之道,否则像现在这样,仿佛随时随地都欠着人情,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家会通过哪种方式来要求你的帮助和支持,你做是不做?
他不相信纯粹的善意!
哪怕这个借贷组织的初衷是这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执行的人中也会发生变化。
他不喜欢这种方式,不給他信物就正好,省了不知如何退回去的尴尬了! hf();
第206章 时间【为盟主点亮星空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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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已经稍许感觉到了某种紧迫感,他知道,随着在轩辕的日子越来越长,接触的人和事越来越多,就会有越来越多的麻烦找上他!
他必须强大自己,哪怕不蔑视群雄,至少也要让他人感觉到他的不好惹!
……一年后,他不得不再去坊市买了套材料和剑胚,之前那套,不仅材料用尽了,就连剑胚也被他刻的乱七八糟不堪再用,当然,经验长了很多!
飞剑终于被他刻到了五层圆满!这不过是司马隽在一年多之前达到的程度。
这是他的第一枚飞剑,被命名为四季!
四季最大射程才不过百五十丈,这不仅是剑阵刻录少的原因,也是修为的原因,速度同样如此;
飞剑上刻录的剑阵越多,就意味着在不同方向的能力提高,比如你刻个速度剑阵,就会提高飞剑速度;刻穿透力剑阵,就会加强威力;刻控制补偿剑阵,就会提高神魂控制飞剑的灵敏性;刻属性剑阵,就会在某个属性方面得到强化!
娄小乙现在研究的,就是剑阵在飞剑攻击中的作用,找出对自己最合适的改变方案!
通过不端的修习,以及在博鳌楼中遍翻有关外剑的基础知识,他大概对外剑体系有了个初步的了解,仅限于筑基期的了解。
这能让他明白自己飞剑的层次,也能了解别人飞剑的威力,对修士来说,知己知彼是关键,仅凭一腔热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的结论,对筑基修士来说,纯粹才是关键!
比如,纯粹的速度型飞剑,一把经典的九层速度型飞剑,它的基本剑阵组合是:五,六层速度剑阵,一,二层控制剑阵,一,二层力量剑阵或者属性剑阵,这样炼出来的飞剑,在保证一定程度的可控和穿透力后,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它的速度优势,是一个战斗的重要方向。
再比如八层的冰魄寒光剑,就是五,六层的冰魄剑阵,一二层控制剑阵,一二层的速度剑阵,它的方向就是在保证基本的控制和速度下,最大限度的发挥冰魄的威力!
筑基修士的飞剑,绝不会有五行相生的出现,比如你刻了个冰阵,下一层再刻个火阵,唯一的结果就是互相抵消,相生是没有的,就只有相克!
五行之道是根本道,对筑基来说他们连某个单独属性都未必能理解通透,就更别提在五行中自由转换,循环往复,那是元婴及以上修士才能有的能力!
搞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搞明白了为什么四季剑歌的垃圾!它垃圾就垃圾在用一种筑基修士根本就掌握不了的东西来布置阵法,对筑基剑修来说它太难,对元婴修士来说他又太简单!
娄小乙选择这东西的唯一原因就是便宜,在这一点上,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也不全是坏消息,好消息是虽然他的飞剑最大射程比别人都近的多,但却全程可控!这不是剑阵的威力,而是他强大的精神力量在发挥作用!
用一句话来概括他这两年的成就:除了剑法,其他的方面都进展迅速!
而在剑术上,他看不到解决这个难题的任何希望!
他可以按照大家都在走的路上走下去!但他永远也不可能在这条路上甩开大部分人,恰恰相反,因为资源,因为爱好,因为种种的现实原因,他大概率就只能跟在别人身后吃-屁!
就像飞剑!他现在又有一年的积蓄,可以像他的同伴那样买一把不错的剑胚,选一套不错的剑术,走别人在两年前已经走过的老路!
他希望自己的未来是这样的么?
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如果他现在是在一个法修道统的门派,就不会有现在的困惑,因为这是他向往的,向往就有动力,就能愉悦,就能在愉悦中升华;他会像其他法修一样,如饥似渴的吸纳所有能学到的知识,按照前辈们走过的路去追寻自己的法修之路!
因为他对法脉一无所知!
但现在他却混迹在剑脉中,这是一个他内心深处感觉到厌恶的道统,因为厌恶所以就漫不经心,所以就各种看不习惯,各种的想改变现实,尤其是在对剑脉道统还有一种本能的直觉时!
非常的矛盾!
如果他对剑脉有天生的直觉,那么这就应该是他终身修行的方向!可为什么他却偏偏对剑脉不屑一顾?反倒对法脉情有独钟?
他自己也知道,不能任由这种状况继续发展下去了,总是这么首施两端,最终的结果就是两头不靠,一事无成!
既然离不开轩辕,就应该把剑脉当做自己唯一的道统,和别人一样,沉下心练好剑,再说其他!
他把这个时间定为三年,也就是在他的新手保护期内,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他还有一年寻找适合自己路子的时间!
不得不说,潜意识对他的影响很大,大到明知道自己有可能错了,在浪费宝贵的时间,他也愿意再为自己留出一年。
耽误三年,不算什么吧?他的境界修为并没拉下,在其他方面也进展斐然,也许在剑术上的短板可以通过其他方面来补充?筑基寿数在两百上下,也就是说,他还有近两百年的时间,急什么呢?
在这最后一年中,他取得了很多实质性的进展!
北斗星经,在一直使用北斗七星引灵后,他成功的在七星系统中加入了第八颗星!一颗不知名的星辰,这是一个突破性的开端,意味着他和宇宙星辰的联系将会越来越多,修练速度将会越来越快!
也意味着在此基础上的所有星辰术都会得到提高,包括星光牵引的遁速,包括紫微星体的体炼,也包括更多的星辰为他提供星辰对比来锻炼精神!
但他在飞剑之术的进展上十分的缓慢,除了因为修为的增长而让飞剑飞的更快更远威力更大外,来自飞剑本身的能力却没有任何的进步!
这就是外剑的局限,不把飞剑的剑阵层数提上去,就很难发挥更大的威力!
这也是娄小乙潜意识中最垢病的地方,一门剑术,不能通过勤学苦练来提高,却要把主要的力气花在刻录剑阵上,他始终无法接受!
但在其他外剑修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外剑修行!
别人把刻录剑阵当成修剑的一部分,而他却把剑阵刻录排除在修剑之外,这就是他苦恼的根源! hf();
第207章 选择【为盟主点亮星空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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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期满,娄小乙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他找不到适合自己练剑的方法,也就意味着他只能禀承轩辕延续了数万年的外剑方向走下去!
愿赌服输!没什么好抱怨的!
从入派到如今,他已经在这里修行满了三年,用轩辕的话来说,是骡子是马,可以出去溜溜了。
但娄小乙可不想就这么出去,三年对他来说的唯一意义是,是时候去千秀峰换套剑术,换枚剑胚,开始他也许本该平凡的外剑生涯了!
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错误中越滑越远!
来到千秀峰,领取了这半年的资源,现在他手头已经有近五百枚中品灵石的积蓄,这是他省吃俭用省下来的,他不磕药,不炼丹,不画符,功法以不花钱的星辰系为主,没有额外的开销,之所以如此,其实就是他最后的挣扎。
既然找不到独属于自己的修剑方式,他最起码就得在传统方式中选最好的!最好的剑术,最好的剑胚,最好的材料!
这些,都需要财富!
他需要先选择一门剑术,然后在剑术的框架中去挑选材料,哪怕这么做让他很没有成就感,没有其他剑修那种迫不及待,期盼已久的急切心情,仿佛是外剑中的异类,凤凰中的野-鸡。
还没进入博鳌楼范围,不远处的另一座宫殿勾起了他的回忆,那是登临殿,是他入门的地方,同时,也是外剑筑基弟子接受任务的地方。
在进入轩辕的三年中,他都没什么知心的朋友,唯一的一个还走的早,优冠说过,古北师兄的身后事宗门已经做成了任务挂在登临殿,三年了,怕早就被人完成了吧?
但既然走到了这里,又有了外出的资格,他还是想进去看一看,只为安心。
进入登临殿发布任务的偏殿,出示了剑符表明自己的资格,娄小乙向值守弟子询问是否有这么个任务?完成情况如何?
如他所料,值守弟子就很困惑,他没法记住三年前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任务,这样的任务每年都有上万件,平平凡凡,毫不起眼,没有一丝能让他有所记忆的特别之处。
于是丢过来一只玉简,“师弟自己看吧!这种后事之托每年都数不胜数,如果你在玉简中看不到你说的那个任务,那就说明已经做完了,像这种小事,也很难有什么回执,也找不到记录,因为没人会过问!”
是啊,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筑基,而且像古北这样的老顽固恐怕也很少会有朋友,人死灯灭,又有多少人还记的他呢?
没家产,没徒弟,一心为了轩辕……
像这样的普通任务还有很多,在任务玉简中罗列无数,比如接渡个亲人,送财物,其中处理后事反倒是最多的,轩辕每年因为各种原因殒命的筑基不少,像古北这种寿终正寝的是少数,大部分都是在外和人争斗而亡,对此,轩辕不会兴师动众的报复,只要不是有其他门派故意的以大欺小,这也是整个五环的规矩。
一目十行,娄小乙飞快的在玉简上扫过,他不认为古北的任务会在上面挂三年而没人接,此来不过是图个心安。
但让他意外的是,在玉简的最后几行,一个任务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古北,俗名田力君,寿尽而亡,享年二百五十七岁,身无遗物,两袖清风;宗门敛之余物,得一戒,是为全部。
其人故乡在西域闵州府内,大家族出身!
斯人既去,宗门念其在穹顶忠心耿耿,尽忠宗事,故以五枚中品灵石为酬,借顺路之便,知会其族,以尽情分!
任务上还有些具体的东西,都是详细的地址以及其遗留物的明细,实话实说,穷的很!
五枚中品灵石为酬,实话说不少了,以娄小乙现在的宗酬,每月也才不过十五枚;但这任务麻烦在耽误时间,闵州府虽然和轩辕同处一域,但西域何其之大,以筑基修士可怜的脚力,没有一年怕是不能往返,这还是在一路无事的状况下。
所以,单独跑一趟没谁会去做,但如果是顺路的话,也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好歹也是个大方向,数万筑基,三年下来,就没人往闵州方向去的?
把玉简递回,开口问道:“师兄,像这种任务三年没人接取,其中可有何蹊跷?”
当值的弟子还未接话,旁边一名老修接过了话茬,
“你和古北师兄很熟?”
娄小乙实话实说,“相处不长,不过古北师兄却是我的引路人,十数日相处,蒙他指点甚多,还未及答谢,就匆匆而去……”
老修点点头,“你是个有良心的,古北师兄最后数十年一直引路渡人,得他恩惠的不少,但能想起来来这里问问的,你却是头一个!
你这是,三年期满,可以下山了?”
娄小乙点点头,却只是盯着老者,其意自明,
老修就叹了口气,“古北师兄么,人是好人,乐于助人,古道热肠;但就是喜欢借贷渡日,在外剑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近些年,寿数将尽,为冲上境,外面可是拉了不少的外债,他这一走倒是洒脱,留下一屁-股债就没了着落,这些事除了你们这些新入门的弟子,其他人都心中明镜!
所以无人前往替他处理身后之事,也是事出有因!
师弟此来,是接任务呢?还是替古北师兄还债?”
娄小乙哼道:“任务我接了!不过债我可不接!咱们一码归一码,个人的因果个人结!谁有债务谁就下去找他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承我该承的那一部分!”
娄小乙是个重情义的,不愿意欠人情于外,哪怕是个死人!古北师兄在文昌真人面前为他硬撑一幕,让他记忆犹深,虽没起什么作用,但气节在,自己不能装不知道,人走了就当事情了结了!
接这个任务他也有点私心,从在原来的世界登上飞舟开始,他几乎就没有再随心所欲的在外游历过,宇宙三年闷在浮筏里,轩辕三年闷在洞府里,对他这样年纪的修士来说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需要出去散散心,见识下世面,也有助于他在自己的修行方向上有新的想法。
闷在家里是闷不出什么来的,这三年洞府的经验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什么是修行。
他没意识到的是,他还是在潜意识中回避对外剑术做出大众化的选择。
他也是个有坚持的人。 hf();
第208章 出发【为盟主雨逍遙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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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一下,把其他都抛在了脑后。
行装不需收拾,洞府不需上锁,在登临殿报备一下,辨识方向,方向西南,腾空而去。
至于剑术的问题,回来再说吧,剑修的战斗力主要就在飞剑上,这是很普遍的看法;但娄小乙不这么认为,把对手放近,他还是很有一战之力的,对于战斗,他有自己的一套!
不管你是什么道统的修士,如果把所有的赌注都放在一个方面上,结局怕是不会好!
娄小乙一路御剑飞出了穹顶范围,立刻便改回了星光牵引状态,对他来说,五层飞剑的御剑速度真还未必比他的星光牵引术快,关键是星光遁法比较轻松,可以一路瞻观五环的壮丽山河,也可以悠闲的吃吃喝喝。
御剑术是赶路,星光牵引是游览,这就是本质。
娄小乙还是有点文人气质的,哪怕他在他原来的世界不过是个小小的文状,还是做弊得来的。
全身上下,唯一一点和潇洒不沾边的,就是背上那只剑匣;剑匣的作用很简单,便是养剑,核心便是随时保持飞剑和人体的同步法力运行,神魂波动,这样做会让人和剑达到一个足够亲和的互动关系,有利于战斗时对飞剑的操控、
理论上,就算把剑直接背在背上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但修士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运功,而且如果剑不只一把的话就会很麻烦。
最关键的是,长时间处于剑匣的飞剑更容易培养出剑灵!这是杜绝飞剑长时间处身红尘沾染世俗之气的最好的方法。
红尘绝灵,这是道家的基本理念,所以内剑的剑丸才只可能出现在剑冢小世界中;外剑一脉没有这样的小世界,就只能用剑匣养剑灵,这将是个极其漫长的过程,漫长到筑基金丹期都很少可能养出剑灵,只有到了元婴阶段才会小概率出现。
这就是外剑修人人背剑匣的原因,谁也不会认为自己就永远到不了元婴,所以,必须从筑基时就开始养剑!
万一未来修到元婴了呢?万一提前养出剑灵了呢?
希望,是人类发展的动力!
他就觉得背这么个东西挺难看的,还不如直接背剑来的潇洒有风度,一度也有买斗蓬遮掩的冲动,但他还是克制了这种冲动,因为他明白,在西域,背剑匣也是一种保障!
五环界域中实力强大的门派很多,可不仅只轩辕一家独大,其中无上和三清都是整体实力还要强过轩辕的,只是畏于轩辕更强大的单体战斗能力,所以才平起平坐为五环三霸。
但这种霸,并不绝对;还有十来个门派在实力上和他们相去不远,更有数十上百个门派具备一定的战斗能力,所以他们的霸更多的表现在一种领头羊的性质,领头羊也是羊,而不是一只狮子领着一群羊。
在西域,除去轩辕外,还有伽蓝神谕,灵葫洞,万景流三个能和轩辕掰掰腕子的门派,下面门派无数,娄小乙也无法一一记忆,反正他知道,在西域,背剑就意味着一定程度的安全!
也只是一定程度,而不是绝对。
在五环没有绝对!
这个强盗界域是崇尚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的,所有门派势力都达成了一个潜规则,境界内的纠纷就交給境界内解决,而不会逐级扩散,这也是大家锻炼中低阶弟子的一个方式,太过和平出不了强盗,更无法保证修士们能在宇宙征战中应对域外强敌,所以,首先就会在内部鼓励竞争的修行理念!
竞争就有纠纷,有纠纷就有打斗,有打斗就会有死伤!哪怕强如轩辕,宗门也不会因为门下剑修被同境界其他道统修士宰了就动用门派力量去报复!报复会有,但仅限于死亡修士的同门师兄弟的个人行为,只有这样的生存环境才能培养出凶狠的五环精英!
但总体来说,在西域混,轩辕,伽蓝等几个大派的弟子还是吃得开的,愿意得罪他们的人不多,如果有所冒犯,可能会引来轩辕剑修源源不断的报复,谁能一直顶下去?
所以,背剑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当然,碰上丧心病狂的,背什么也没用!
头十天,一切正常,天空上见的最多的就是背剑的,虽然出了穹顶范围,可穹顶周边数千里空间仍然是轩辕的直辖区域,这片区域里,没人敢立派,没人敢竖旗!
在这里飞行就和在穹顶雪山一样,自留地!
十日后,出了轩辕幅射范围,剑修们开始变的稀少,就开始出现其他门派修士的影踪,当然,距离穹顶这么近,娄小乙仍然可以大摇大摆!
在五环界域,没有人类国家概念,修真门派就是一切!不仅管理修行,也管理世俗,基本上就是一城一州一府,独立管辖,互不牵扯。
这里也没有儒家那一套的科举制度,修真深入人心,包括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修行也是人们的最佳,也是唯一的出路!
万般皆下品,唯有修行高,在这里可不是玩笑!你只有踏入了修行,哪怕不成器,不能更上一层楼,最起码在红尘凡世还有参于管理凡人,经营商家的选择,
一句话,不能修行,上进之路已绝!除了土里刨食給人出死力当佣工,基本就没有更好的出路!
这是不是最好的方式,娄小乙也不知道,既然存在,就有其原因,万年下来发展成的这种方式,就必然有它的存在依据。
阴暗哪里都有,剥削到处存在,这和谁掌权无关,是人类的劣根性,无法根除。
两个月后,在娄小乙的视线中,慢慢的出现了一座大城,和之前他见过的城市相比,现在这座城市的最大特点就是干净整洁!
道路纵横规矩,仿佛拿尺子画出来的一般,路旁绿树成荫,建筑风格归一,城市中的人群井然有序,没有喧闹嘈杂之声!
这哪里是普通城市?根本就被管理的和军营一样!
娄小乙对干净的城市情有独钟,这让人感觉愉悦,正好十来日没落下进些酒食,嘴里也有些馋了,于是决定在这里借宿一日,放松放松,消除漫长旅行的疲惫。
修士在凡间的规矩,不好直接从城中降下,容易惊着众人,也是对管理的修真势力的不尊重,于是降在城门前数里,步行入城,等临近城门口,抬头一看,三个大字龙飞凤舞,
河洛城! hf();
第209章 倒霉催的【为盟主雨逍遙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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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大摇大摆的进了城,城丁很有眼力劲,知道这是修行人,惹不起的,他们也从不盘问修行人的根脚,人家没飞进去而是走城门,本身就是对你的尊重,怎么,你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了?
去哪呢?
现在已经是午后近黄昏,他心中有事,当然也不可能在这里放肆耍玩,明日一早还要启程动身呢!
城市规矩了,也就意味着没什么看头,要想把美食,休息,娱乐,融为一体,不来回瞎折腾,好像除了一个场所也没别的地方好去?
对此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在这个修真世界,对这种满足人类本能的场所好像所有的界域都持开放态度?
原来的低三星域是这样,现在的穹顶周围也是这样……
修士一到筑基,对各种疾病的抵抗能力也有了质的提高,再去某些场合也就不需要提心吊胆的怕染上某些说不出口的暗疮。
嗯,已经十多年没有尽到男人的职责了,自从李二姐嫁人之后……
是该放松放松,愉快自己,也顺便解决别人的生计问题。
……寅时初,劳累了一天的娄小乙在倚翠楼房顶上盘坐静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纯粹的如凡人一样的睡眠已经离他远去,对他而言,哪怕再累再疲,盘坐运功也比单纯的睡眠更能解乏,这不是他一个人如此,而是几乎所有的修士都这样,随着境界修为的越来越高,这样的休息还会越来越短,这就是强大的精神力量給他带来的好处!
忽然,神识感应中,有道道波动向自己处身这处街道掩来,从神识感觉上来看,不是漫无目的的接近,而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围困!
他不觉得这和自己有关!这里距离轩辕的势力范围仍然不远,或者可以说就根本处域轩辕的势力影响范围之内,怎么可能有一批人有组织的来围剿一名轩辕剑修?
他来五环三年整,足不出户,就没离开过穹顶,更谈不上得罪什么人,如果偶然相遇看不顺眼做过一场那是有可能的,但像这样嘛……
修士,就应该处变不惊!外面稍有风吹草动你就急吼吼的跳出来,那是不成-熟的表现,反而会引起人家的怀疑!
所谓做贼心虚,就是这个道理!
要淡定,要有风度,看看这大半夜的,到底是谁竟敢在凡人世界如此大动干戈?
很快的,十几道身影控制了这条街道的各个出入口,空中还有巡查的身影……
这是在抓江洋大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坐在倚翠楼顶可有些不太妥当!
接下来的事让他更加意外,完全没有隐蔽行事的意思,这条街道上的场所开始一家家的亮起灯光,隐隐还有小厮不耐烦的抱怨声,
“烦不烦啊!一月两次!这生意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又被你们搅和黄了,老客们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肯再来,都说律正门公正,对凡人照顾备至,这其中的损失,你们給找补么……”
娄小乙下意识的感觉不对,这不是这一世的人生经验,而是前世的不堪回忆!
这不是在追捕大盗!反倒像是……
身形一展,就要离了这是非之地,却发现身体不听指挥!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肩上,动弹不得!
嚇然回头,发现一名严肃庄重的中年修士就站在背后数丈远处!以他强大的神识和自以为是的感知,竟然都不知道这中年道人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
心下一沉,哪怕从未接触过,也知道这一定是名金丹!
这什么命运?青铜头一次下山就遇上了一名王者?不过机敏如他,也知道可能并不是什么生死之厄,只是,适逢其会?
于是干笑道:“呃,前辈早上好啊?吃了么?哦不,晚上好啊?睡了么?”
寅时初,半夜三点,这个时间段还真不好打招呼!
中年修士却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他,不数十息,又有两名筑基修士跃上高楼,也不避讳他,
“师叔!都查过了,大部分客人都是凡人,就只有几个过路的练气筑基修士,我们正在作登记处理……”
中年道人点点头,终于把目光看向娄小乙,“说说吧,都怎么回事?”
娄小乙就有些懵,这种事他好像前世是有经验的,不过在这个修真世界,具体的章程?处罚条例?罚款额度?是否通知单位?不对,是否通知宗门?是否写入档案?是否有可以操作的空间?
完全不清楚啊!
只能凭本能,“我不懂前辈在说什么?偶然路过,喜河洛城市整洁,风景宜人,秋高气爽,夜色清凉,正是登高修行之时,
诸位不请自来,围堵于我,像审查犯人一般的对待,不知是何道理?
这是轩辕的规矩么?”
中年人厌恶的一撇,“这不是轩辕的规矩!这是我律正门的规矩!扫奸除恶,还凡人一份公正,还城市一个清净,就是我律正门的职责,河洛城,正归我管!”
一指下面,“楼高不受,于礼不合,我们下去吧!”
娄小乙乖乖的随三名修士纵下高楼,他现在是彻底明白了,下山后的第一次放松,就赶上了当地门派的整肃,这概率,和天上掉馅饼一样!
律正门的效率很高,当几人落下不久后,倚翠楼的老鸨,和几位姑娘,也被请了出来,人证物证,铁证如山!
中年修士就瞄着他,“你还有何话可说?”
娄小乙也光棍,“无话可说!听凭处置!”
中年修士哼了一声,“修士,就应该去修士的地方!而不是在凡间鬼混!
说吧,何门何派,法号姓名?”
娄小乙倒是不觉得轩辕会对此事有何反应,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他背那么大一个剑匣,还能躲的了?
“轩辕剑派,烟頭!”
中年就皱起眉,很不满意,“你不老实!还想着蒙混过关,拒不交待?”
娄小乙就无语,他哪里不老实了?明明都是真话,就想着赶紧结束,认罚走人,这地方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前辈此话何意?我哪里不老实了?”
中年人一指他,“你下高楼,用的是星辰系遁法!轩辕剑修在外,你见过不用御剑术的么?
你匣中飞剑,不过是枚五层飞剑!轩辕剑修出门在外,最差的新手有低于六层的?
不要以为背个剑匣就可以装轩辕剑修!就可以在这里蒙混过关!
老实交待,否则别怪我羁押于你,直到真相大白,到时损了谁的面子,你自己心里清楚!” hf();
第210章 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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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彻底无语,他知道现在不是争辨的时候,自己在轩辕外剑修中确实另类,别人既然不信,那就胡乱扯一个门派吧。
“玉清,鸥渡子!”
他是胡绉的,只要人家一查门派信符便什么都知道了,就是个玩笑,谁让你不信呢?他算是看出来了,律正门的规矩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真知道了他轩辕弟子的身份,恐怕也就不了了之。
但出乎他的意料,对方根本就懒得查他的信符,
“罚你十枚下品灵石,下不为例,你可信服?”
娄小乙默默取出一枚中品灵石,摇摇头,拔身而起,消失在河洛的夜空中。
看这这人离去的身影,旁边修士就问,“师叔,他真是玉清修士么?”
中年修士冷冷一笑,“可能是,可能不是,这重要么?
我之所以戳穿他,只是要告诉他在我律正门的地盘是不容修士放肆的,至于他到底是谁,其实无所谓!
你们要记住,在五环,像我们这样门派宗规的,就独此一家,这会受到让人难以想象的压力!
我们能抗住这样的压力么?能放弃门派的传统么?
如果都不能,那么怎么做到既表明意思又不伤人,就很重要!比不管不问更糟糕的是,让人在处理过程中心存怨恨,在未来有所成就后在某个场合报复回来!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们觉的这不过是个笑话,一段旅行途中的乐趣,而不是真正去打他们的脸!
宗规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了宗规却把宗门弄没了,那才是因小失大呢!”
……娄小乙趁着夜色离开了河洛城,老脸也没怎么红,小事而已,不当什么!
他在意的是,在金丹修士面前自己的毫无抵抗能力,让他认清楚了在修真世界里境界的压制到底意味着什么!
当然,这里面有很多客观的原因,人家是名金丹老修,他不过才是个筑基新人,修行三年的筑基就是新手,全方面的;继续往下,会有更多稀奇古怪的事,他警告自己是出来送遗物的,而不是出来行侠仗义的。
一路穿州过县,每日都能遇到在天空中划过的修士们,不愧是高等修真世界,筑基修士多如过江之鲫,奔忙在自己的道途上,互不干涉,很少交会。
娄小乙继续他的节奏,没有因为在河洛城的意外而收敛,沉浸在自己的游历中,却观察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凡人的素质也决定了修士的做派,修真界的习惯也影响了凡世间的发展,从中总能发现些什么,他在这个修真世界最起码还要混两百年,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外人是行不通的。
就像轩辕外剑中的那些外来者势力,刻意的突出自己的来历以示永不忘本,就是一种毫无意义的牵挂,有些东西,藏在心里就好,等有朝一日自己有能力了,再去实践自己对故乡的牵挂。
这一段路他飞了五个月,好在都是大陆,随时有休息的地方,如果这里是一片海洋,横渡五个月会超出他的能力的。
闵州府,就在前方!
……黄狗剩不是闵州本地人,小时随父母逃难至此,安顿了下来,但生活一直过得不尽如人意,小家小户的,也谈不上什么未来,就是普通百姓中最平凡的那种!
他姓黄,大名少人知晓,黄狗剩却是传遍左邻右舍,普通人家嘛,都是这样,好养活。
但黄狗剩自己可不这么认为,他虽出身贫寒,但心中自有一股意气,是不甘于就此一生平平淡淡渡过余生的,在这个世界上进没别的出路,就只有修行,他也一直在这方面努力,可惜,时运不济,囊中羞涩,勉强入了道,也修不出个什么结果来,磋砣至今,
过二十岁的人了,整日还游手好闲,和镇上的青皮们一起厮混,让家里人就很着急,但崽大不由爷,他这样的成-年男丁,又习了点道术入门,在练气期晃游,作为普通人的长辈是管不了的。
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不对,在父母眼中的青皮,其实都是他的道友,一群为道而献身的人,他们是有理想的,普通人不能明白!
像这样的人群,在五环界域比比皆是;修真是个残酷的淘汰过程,一层一层,哪里那么好升的?尤其是筑道基的第一步!
大小门派势力的道馆培养机制他进不去,一来没钱,二来资质也不是如何的出类拔萃;但好在作为修真极其普及的世界,得到一个入门的功法还是不难的,这也是道家的有意为之。
道馆培养是一条路,散养也是一条路,真正有机缘有气运的,总能从中走出来。
黄狗剩这一走就走了近十年,还在练气境界徘徊,为了积攒资源,什么都干过,苦的累的,邪的歪的,可惜,仍然原地踏步!
这也是所有练气小修的共同处境,真正能筑基投靠宗门的,十不其一。剩下的就不得不在希望丧失后另谋出路,当然,他们的出路要比普通人广的多,可以协助修士们管理凡人世界,从商远游,毕竟,能够感气,能够修行,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但也有极少数的,痴迷于修行的乐趣,坚持不放弃,落得个晚景凄凉的下场,因为随着年龄的增大,身体巅峰不在,筑基也越来越难,最后也只能把自己埋葬在梦想中,期待来世的幸运。
黄狗剩就是这么一个人物,只不过他现在才二十来岁,理论上还有时间,也正是还有时间,所以行事也越发的疯狂,他用自己一生的未来在城中的高利钱庄中贷了笔款子,统统都用在了自己的修行突破上!
结果是大概率现象,款子没了,境界也没上去!
他这种家世,钱庄当然也不可能看的上那几亩薄田,人家之所以借他款子,不过是要他一辈子的未来,永远在钱庄做事当打手,一个练气打手还是值点钱的!
黄狗剩呆呆的坐在屋内,双目无神,钱庄的人刚走,这是最后一次的催债,下一次再来就是直接带人,没的商量!
家里的小院子门口,被画了个大大的黑色债字,这是这地方催债人的习惯,提醒着左邻右舍的乡亲们这一家子的经济状况,这让黄狗剩羞愧不已,因为他給家人带来了耻辱!
也就是在这时,一个人推门而进,站在了他的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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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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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狗剩凭借好歹练气的感觉,能察觉到眼前来人和他不一样,但现在对他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您也是德顺钱庄的么?就在方才,你们的人已经来过一趟了,我现在还不了,还有一月时间,到时自见分晓!”
对面的修士微微一笑,递过来一枚灵石,中品的!这对练气修士来说已经是笔很不小的财富!
“关于德顺钱庄,你能和我仔细谈谈么?
这一枚灵石,之所以給你,是因为我要听真话,而不是因为你欠了债就百般夸大,在修真界有一句话,叫有命拿财却没命享受,你应该很明白的吧?”
黄狗剩当然明白,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可不是闷在道馆双耳不闻窗外事的呆子,虽然有所猜测,但他更明白现在讲真话的必要性,在真正的修士面前,他们的命不值钱。
于是一五一十,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德顺钱庄的底细说了一遍,他是本地人,又欠款多年,知道的可不算少!
“他们可曾因为债务而威胁过你的家人?”修士问道。
“未曾!因为威胁他们没用!我的父母只是普通人,永远也拿不出来修真界的资源,哪怕一个灵石!”黄狗剩据实而答。
“利息很高?”
“很高!年息三成,而且,利滚利!”黄狗剩愤愤不平。
“但你在借贷之前就明白?”
“明白,不过当时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也还不上,如此拖了三年,现在无论如何也拖不下去了……”黄狗剩悻悻。
……一番问答后,修士转身就走,黄狗剩鼓起了勇气,
“上师!您是来除暴安良的么?我可以給您带路!”
修士头都没回,“钱庄未必是恶,你也未必是良,准备卖身吧!”
眼看那修士走的干脆,黄狗剩牙一咬,毅然走出家门,山穷水尽了,就只有绝死一搏!
他们并非没有机会,在五环,民间私贷殊为寻常,但那是指的凡间金银!对涉及到修真资源的东西,比如灵石,门派势力还是控制很严格的,因为这是门派势力的根本,他们要依靠这个来控制整个凡间,决定谁可以上,谁不能上!
如果有民间组织私下里放贷灵石,而修真势力对此不闻不问,久而久之,控制广大民间修真走向的就会慢慢变成这些财阀,最起码会控制一部分,掌握一部分话语权,这不是门派势力愿意看见的。
虽然很多大钱庄都在私底下做这种买卖,但这见不得光,而且也需要一定的后台!
民不举,修不究!真有豁出去举报的,对钱庄来说也是很大的麻烦,需要权衡各方面的利益,需要打点门派势力,需要取得同行的晾解,更要解决举报的麻烦!
事实上,在这场底层练气修士和钱庄之间的角力中,笑到最后的往往都是钱庄!因为他们财雄势大,因为他们同样有练气的打手!
很少有人会去做这种自断后路的事,因为这往往意味着如果不成功,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黄狗剩是个一根筋的,他不想把自己永远卖身給钱庄,哪怕吃喝不愁,但如果没有了上进的希望,那活的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之前的他的那群狐朋狗友还在劝他不行就干脆举报,大家来个鱼死网破,一拍两散,但他一直就在犹豫,犹豫如果迈出了这一步,如果不成功会怎么办?家人会遭受什么样的报复?
但现在,他已经有些不管不顾了!
不是他置家人于险地,而是这一次的机会真的很好!他们这一伙人,也算是闵州府的地头蛇,地面上的风吹草动都很难瞒过他们的耳目!就他们所知,最近州府来了三名大派修士游历,都是年轻气盛的好管闲事的阶段,不如此他们也摸不清这几个年轻俊彦的底细!
正是因为好管闲事,他们这伙人才想着給德顺钱庄找些麻烦,但苦主是黄狗剩,他不出头别人也没办法!
但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总要拼一拼,不能束手就擒!本来还指望这个陌生的修士能够主动出头,却没想到也是个缩-卵,一点正义感都没有!
……娄小乙也在郁闷!
本来以为很简单的一件事,结果却让他越办越复杂!
这个世界,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纯粹的坏人!
古北师兄对他很好,他知情;但如果换一个角度,临走之前欠账不还,这人品就有问题!
既对宗门忠心耿耿,私节上又有小亏,这笔账怎么算?
古北的家族同样如此,是个放印子钱的家族!放印子钱的有好人么?好人就根本干不了这买卖!
但他们又谨守规矩,也没做出天理不容的大事!明告诉了你利息你还借,借了还不还,到底谁是谁非?
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一为通知田家人他们的祖宗田力君已死,大家就别掂记了,二为那些不值钱的遗物;因为觉的做这么简单的事有些对不住古北,所以就想着帮更多些,比如解决些凡世的麻烦!
但现在看来,就算是凡世的麻烦,在这个修真世界,他一个小小的筑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又不能永远留在这里,更不可能金口一开就能保田家几世的富贵,就算是留在这里,田家的钱庄就能肆无忌惮的放灵石印子了?
他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太低估了这个世界的复杂,和人心的不可捉摸!
他现在有些拿不定的是,古北师兄至死也没安排身后之事,是因为知道他在轩辕欠人债务太广,所以估计也没人肯帮他;还是对自己的家族有看法?
想不清楚,所以就只好快刀斩乱麻,也别想着帮这个家族了,只要他们还干这行,就永远也帮不了!
把明面的两个目的达到,然后走人,才是他应该做的!
想通了这些,心情轻松了许多,也不犹豫,便直奔德顺钱庄而去。
闵州府,这里已经靠近了南方边界,门派势力错综复杂,理论上这里应该是大派伽蓝的地盘,但实际上伽蓝离这里也很远,反倒是万景流离这里更近些,再加上一些地头蛇的中型势力,所以就有些混乱,
但有一点,这里虽然是西域,但已远远超出了轩辕的影响范围,所以他得悠着点! hf();
第212章 齐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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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顺钱庄的门面很是气派!
在凡世间,这种行业就不能低调了,必须让人一看就明白背后有强大的财力人力支持,让走进来的人心生畏惧,诚惶诚恐,才不敢兴起赖账拖欠之心。
干什么都不容易!
一名青衣小帽的年轻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仿佛每个进来的客人都是他爹;这里当然不能站打手,那是最后的手段,不能随便拿出来惊着客人。
一见娄小乙,正是那种一看就沉迷于修行的人物,也是钱庄的最爱,因为这种人为了修行可以卖掉身上的一切;他不过是个普通人,当然也搞不清楚练气和筑基的区别。
“客人来了?不知道客人来此有何需求?小号贷款方式灵活,额度巨大,抵押方式简单,在闵州府那都是数得着的!不知客人……”
年轻人一边把他往里引,一边轻声询问,执礼甚恭!
“你能做主?”娄小乙漫不经心。
“做不了!不过我姓田,大概还是能为客人推荐一番,争取个不错的条款的!”年轻人绵里藏针,这就是大家族对后辈子弟的培养,很少有躲在后宅吃闲饭的。
娄小乙既知他姓田,想来家族中的有些事也是知道的,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
“我来自轩辕!和你田氏高祖有旧!田氏现下何人当家?你把他们叫来,我有话说!”
年轻人一听,浑身一震,他是田氏直系,并不孤陋寡闻,而且自己这位田氏高祖也是他们田家能在这里放印子钱却平安无事的最大保障!所以平时对外并不掖着藏着!
一指一名年老掌柜,“你带这位贵客去贵客厅!哦不,直接带去后宅小客厅,要照顾周到!”
自己冲娄小乙深深一楫,“我亲去内宅请家主!还请上师不要嫌田家慢待!”
田氏的动作非常快,快到娄小乙在小客厅的茶还没入口,三名老人已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为首的是家主,还有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辈。
三人和娄小乙见过礼,娄小乙也不废话,他只想着迅速解决这个麻烦,然后还他自由之身,红尘中事沾不得,一沾就无穷无尽,
于是把古北,也就是田力君寿尽而去的消息告知,并亲自动手,把遗物戒中的物事尽皆取出,摊在案上!
在他看来,田家人的不满是必然的,堂堂大派筑基,两百余年的积蓄,现在摊出来,竟然可怜如此,搁谁身上也不相信;娄小乙早就想好了,他们只要露出不满,自己立刻抽身而去,没的商量。
但让他意外的是,田家三名掌事之人一不意外高祖之死,二不嫌弃遗物之少,只是面容悲戚,老泪横流。
一一查验过遗物,确定无误,珍而重之的收好,在娄小乙的惊讶中,田氏家主反取出一枚纳戒,递了过来,
娄小乙不接,讶道:“贵家这是何意?”
田家主戚声道:“高祖力君,对身后之事早有预判!一直在劝我等放弃钱庄生意改做其他营生,以为平安;
然我等愚昧,不知急流勇退,偌大的家口维持费用颇巨,又舍不得这做熟的基业,相熟的手下,又盼望高祖能得天之幸,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
故此早在数年之前,高祖亲回老宅,交与了我这枚纳戒,叮嘱道,若他有朝一日归去,那么可把此戒交于送遗物之人!我等的身后事自由此人安排!
上师今至,正合高祖所言,所以呈上此戒,田家未来,还望上师做主!”
娄小乙心中一叹,他还是嫩了些,在古北这样的积年老修面前,城府心计都不大够,以为人家后事不清,其实人家早就安排的妥妥当当!
那么,让他来跑这一趟,又是为的什么?
接过纳戒,神识往里一扫,里面的物事泾渭分明,码放的整整齐齐,就只数样,一大堆中品灵石,在三千枚上下;一个珠子,用途不明;三枚剑胚,一看就是顶级货色;还有一封书简!
只取出书简,题头一行字:古北遗言。
再神识扫进去,看过之后,不禁心中长叹!
遗言是这样写的:
君是何人?是师兄?还是师弟?我不知道!但如果我借遍了所有认识的人,拒不还债,还有人愿意替我跑一趟处理身后之事,那么要么你是真正的朋友,要么你就是圣人!
请原谅我采取这样的方式,在轩辕,这种事其实应该很简单的,三,五好友一聚,一切皆不用操心!
但现在的轩辕,已经不是过去的轩辕了!起码在我心中,和历史中的那个轩辕不太一样!这也是一些前辈师长的感叹!
像我们这样坚持古剑修风范的,越来越少!虽然一个小小筑基却自称古修风范,有些可笑?
宗门大事,我等小修没资格抱怨!只是既牵扯身后,又有这么多的欠账,故布此疑阵,不过是想找个靠谱些的师兄师弟代为后事!
家族凡人为利所困,屡劝不止,把希望寄托在我更进一步上,只有我走了,他们才会失去最后的幻想,也是没法子的事,飞剑虽利,斩不断亲情,奈何?
我知自己无望上境,两百余年磋砣,也只是到了最后才明白了这一点,大半生努力,糟蹋无数资源,欠下外债无数,何苦来哉?
君既来此,当为挚友,古北不再客气,有几件事相托,还请勿嫌麻烦!
三千灵石,就是我所欠外债,名单随后附上;古北一生,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临走临了,却要做个赖账鬼乎?请君代我返还,以全名节!
家族之事,我走之后,他们也就断了念想!请遣散钱庄,另谋他路!不用担心他们的归处,虽然他们舍不得钱庄的暴利,但若说对后路全无准备,那也是瞎话!
田氏未来于君无干!古北田氏中人,两百余年也未归家几次,更何况君?
几枚剑胚,是我的私藏,心好之,故藏之,喜欢就拿去用吧,留給家族就是祸端!
最后要说到那枚珠子!君肯来此,不是贪财之人,但于古北而言,总要有所表示才能心安!
我这一生,平平实实,若说机缘便只这一件!
此珠无名,功用不清,唯一能确定的是,此乃精神之珠,似和飞剑有关,我研究了它一辈子,精神不够,一无所获!
入宝山上百年,活活饿死,这便是修行!
另,不要沉迷于此,只当是闲暇之余的一个乐趣即可!
最后,让我猜一猜,你是古船?还是古帆?或者是古河师兄?
猜对了,逢我忌日,请赐我一杯美酒!
猜错了,我就在阴-间日-他们大爷! hf();
第213章 相遇【为盟主萧真人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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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错了,古北师兄!看来你就只能在阴间快活了!
娄小乙压住心中的惆怅,最起码,古北还是他心目中的那个完美无缺的师兄!
还债要等回轩辕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这些田氏族人洗白白,也是个麻烦事!
但他现在已经不觉得麻烦!人就是这么的奇怪。
“想来,师兄之意你们也都是明白的!钱庄这个行当没有背后的支持必定不长久,更何况你们还私放灵石贷,真要出事,就是大事!
有师兄在,就有轩辕这个名头隐隐罩着,别人行事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会有些顾忌!但若是没了这个顾忌……
我在这里不会停留太久,你们怎么说?”
田家三老彼此互视一眼,万般无奈,他们舍不得在闵州府的基业,更不清楚如果转行去别的行业,会不会家族就此衰败下去?
但高祖的意思他们当然明白,靠山已没,再不惜身,可能面临的就不仅仅是衰败,而是崩溃!
田家主艰难道:“我们依从高祖之意,关闭钱庄生意!不过这放贷之事,千头万绪,有各种首尾需要收拾,账款结算,钱庄之间往来,人员遣散,与巫山派的切割,繁杂琐碎,恐怕,恐怕需要时间……”
娄小乙哼道,“你的时间并不多!我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们,做你们强收暴敛的后台!”
田家主就很尴尬,他确实是这个意思,趁着这位高祖的同门在此,趁机再捞一把,起码也要把损失减到最小,像很多款子才放出去,约定的日期不到,怎么收回?都是需要手段的,平时还可以缓着点来,但现在……
娄小乙警告,“福不可尽享,债不可尽收!生意上的往来要知道进退取舍!
一些贫困的债户,何不明示一笔勾消?损失不了多少,还能給田氏留下好的名声,也有利于你们其他行业的发展!别告诉我你们缺钱,师兄这些年的底子都留給了你们,足够你们几世的吃喝,又何必斤斤计较?
尤其是你们的那些灵石贷,必须马上了结,一律不得追收!否则我走之后,你们拿什么去抵挡那些练气修士没完没了的骚扰!
好话坏话我都放在了这里,你听不进我也没办法,但想想以后,你们就会明白,是现在把事做绝了的好?还是給人留下余地的好!”
在娄小乙的督促下,田家上下开始忙乱起来,要说他们全无准备,也是瞎话;因为高祖面临突破成功与否的问题,所以实际上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后路早已找好,最近些年的放款额度也很收敛,这一个个老家伙鬼精鬼精的,想的比谁都周到!
娄小乙没住在田家,而是就近找了家客栈,他給自己定了个期限,一个月,就是他最长的逗留时间!
做事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不是因为古北,他才懒的理这家放印子钱的怎么转型洗白呢,但事实就是,不是你想做正义的事就能做的,这个世界也没有纯粹的正义和邪恶。
两日后,他正在客栈中研究那枚珠子,
正如古北所言,这是一枚精神之珠,或者说的更直白些,是一枚精神扩增器!
但古北的精神力量不足以架驭它,但娄小乙能做到!因为他的精神力量非比寻常!
在筑基期间,修士的能力增长主要是放在法力修为上的,在精神上虽然也在进步,但增长缓慢,这是修士的识海决定的。
娄小乙是个飘泊宇宙无数年的老灵魂,别的不说,在精神力容纳上和其他修士有本质的区别,在星辰对比法的帮助下,精神力量与日俱增,这也是他最大的底牌,是他剑术还未练成就敢孤身出来晃荡的主要原因!
但即使这样,他现在的精神力量也只能做到有限度的影响其他修士的精神,还是短时间内的,但如果配合这枚珠子,在某个合适的时机,就有可能对对手的精神取得创伤,
具体这枚珠子还有什么功用,时间不够,他还没机会一一尝试,但显然在这里,不会給他充沛的时间!
一名德顺钱庄的伙计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
“上师!不好了,有几个修士闯进来,欲对主家不利!巫山王上师正拦着他们,不过我看双拳难抵四手,怕是顶不住!”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不想来什么,就偏来什么;闵州城作为五环界域中的大城,城中藏龙卧虎,他的神识是不敢随便乱放的,所以虽然距离德顺很近,对发生了什么仍然是一无所知。
王上师就是巫山派驻闵州的筑基修士,对钱庄来说,虽然自己的后台是强大无比的轩辕剑修,但远水不解近渴,在当地也是必须找个像样的后台的,并不是每个钱庄都能做到这点,这王上师能看上德顺,其实也是看在轩辕的面子上。
其中复杂,一言难尽。
跟着伙计来到德顺钱庄,他不着急,修士不会在城市人流密集处下手,更不会在这里进行修士之间的斗法,这也是规矩。尤其对筑基,控制不了那么精细,就很容易造成无辜伤害!
这一次是在德顺钱庄的贵宾厅,房间很大,人也不少,有十数名钱庄主事,也包括那三个田氏老家伙,正声嘶力竭的解释着什么。
一名道人隐含怒意,正与三名修士对峙,却是巫山派的王道人,这钱庄是他罩的,也从中获取了大量的好处,也不容得他退缩!
既然别人找上了门,那就是当场打脸,你能躲到哪去?每年从钱庄拿走大量资源,就是让他们干这个的,而且,这里是巫山派的地盘,没必要惧怕!
背对门口的,是三个修士背影,从服饰来看,也辨认不出哪门哪派,
场中还有一个娄小乙认识的,就是苦主黄狗剩,但他显然是作为证人来此,面对田氏的怒火,也只能咬牙坚持,他这一举报,就只能胜,不能败!
“按修真界的规矩,凡人钱庄经营灵石,当从重罚,变卖其资,让其倾家荡产!至于背后之人,可交与门派处理,这位王道友,莫非闵州府不在五环之上,不受五环约束?
我就不信,今日之事传到贵派耳中,就仍然由得你逍遥自在?” hf();
第214章 接触【为盟主萧真人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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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钱庄涉足灵石流通,在五环各大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水至清则无鱼,利益所在,怎么可能完全杜绝?
门派势力虽大,但也不可能照顾到凡间的方方面面,但人类向道之心却没有遗漏;有需求,就有交易,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
一般而言,只要不做的太过,只要有当地门派撑腰,一般出不了什么大事;向王道人这样的,他每年的收入也不都是进了自己的腰包,其中大部分也是要向师门孝敬的,否则也分不到这么油水充足的大城!
但怕就怕多管闲事的,尤其是那些学艺方成,眼里不揉沙子,正义感爆棚的修士;他们满世界游历,结交,打抱不平,只有等到年龄慢慢上去,彻底了解了修真的残酷,开始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未来后,才不会胡乱出手管这些破事,
管又管不彻底,何苦来哉?
但那是修士完全成-熟之后,在这之前,这群人就是五环大陆最讨厌的是非因子,但五环的风格是,不阻止此类风气,反倒是认为这是底层修士活跃的标志。
打打更健康!
是非因子中,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大派弟子,也就是那些在整个界域都有影响力的门派弟子,他们把五环秩序担在肩上,也不怕把自己的肩膀压折了!
相对来说,地方性门派弟子招惹是非的能力就要弱了很多,以现在为例,王道人就是地方性门派出身,他如果去了外面的世界肯定不会惹是生非;这三个上门主持正义的,就一定是界域性大派!
娄小乙所在的轩辕也是界域性大派!
他这一进来,田家主立刻把目光可怜巴巴的望向他,也不求饶了,他是看出来了,巫山派别看平时耀武扬威,吆三喝四的,真出了事,修真界的事,还真不太灵!
他这一看过来,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一个身背剑匣的年轻人,阳光的面庞,面带微笑,温暖和煦,让人一初见便心生好感!
娄小乙一指田家主,“你们,都出去吧!在我们商量出个结果之前,不要采取任何行动,静待即可!
还有,这个人……不要伤害他!”
又指了指黄狗剩,“你也出去!”
他在这里颐指气使,田家人如蒙大赦,鱼贯而出,黄狗剩也在磨磨蹭蹭,但看他那三个后台却也不置一词,也只好出去,心话这年轻修士到底什么来头,竟这般强势!
等厅中只剩下五个人,娄小乙一抱拳揖,“轩辕烟头,不知各位如何称呼?”
这是修行人之间的规矩,礼貌,必须答复,不答便是蔑视,就是生死之敌!不是可以装高傲的场合!
因为背着的那把剑!
王道人明显的长出一口气,他在这里顶着辛苦,虽明知道三人也不会真的拿他怎样,但他更不敢拿这三位怎样,因为那将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除非他永远躲进山门里不出来,否则就一定会有后续的筑基没完没了的找他麻烦!
“巫山王子冲!见过轩辕道友!”
“无上如归!”
“无上一生!”
“万景流冥目!”
娄小乙就一笑,“既然大家都知道互相根底了,废话我也不多说,都挺忙的,咱们来个快刀斩乱麻!
修真中事,修真解决!
钱庄贷灵石,不是个例!睁一眼闭一眼,说过也就过去了!你非要较真,那自然有较真的较法!
此处钱庄,是我轩辕门徒的根脚,王道友只是代为照应!于他无干!
之所以钱庄歇业解散,就是我那师兄撒手故去,人不在了,自然也就不能再占便宜,这是规矩!
但如果有人想借此生事,趁此机会侵吞,那说不得,这钱庄我娄小乙还得继续开下去!
各位行事,当互存修者的脸面,人死为大,我这么说,不过份吧?”
娄小乙这番话,几乎是直揭本质,互相拆台,下下阴手,可以!但要分情况,像这种背靠修士崛起的家族,修士不在,您这后脚就来下黑手,很为人不耻!
人家会说,根脚在时你怎么不来闹事呢?就非得等人死了,才开始对人凡间亲族下手?
大家都是要面子的,所以娄小乙有把握把事情说清楚了,这三个人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
刚刚习练有成的,最是好面子,是不肯担这恶名的。
果然,他这里把事情一说清楚,领头的无上如归就一怔,
“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是哪位轩辕师兄?”
“古北,三年前寿尽,我耽误了些功夫,现在才通知到家族!
那么,看在大家同为修行一脉,道途艰难之故,能否高抬贵手,放田家一马?”
娄小乙行事,原则就是该说清楚的一定要说清楚,绝不遮遮掩掩的制造误会,讲道理,摆事实,再放低姿态,如果这样还不行,就翻脸杀个逑的!
但显然对方三人,尤其为首的这位如归道人也很讲道理,事实上,修士就很少有不讲道理的,除非他就是故意!
“既如此,我们来的倒是有些莽撞了,只是……”
娄小乙很明白他想说什么,“既然田氏选择了放手,那之前的灵石贷自然不算数,门外的那位也无需为此烦恼,也不仅单独是他,每一个身有灵石贷的,钱庄都不再继续追究!我这样安排,三位还满意么?”
当然不是满意不满意的原因,而是面子的原因,在黄狗剩和他那群朋友面前夸下的海口,必须要做到!这就是娄小乙让所有凡人退下的原因,有时候有这些凡人在场,修士们绷着那股劲软不下来,僵持之下,事情就容易跑偏,走向大家都不愿意的局面!
但娄小乙把话说的很光棍,一行三人也无话可说,一揖首,转身退去!
留下王道人在那里有些失魂落魄,“古师兄这是真的走了?”
修行之路很残酷,越是年纪大的老筑基越明白,越是能理解这其中的辛酸!他们之间已经相识百年,古北已走,他这老王又能再坚持多久? hf();
第215章 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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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归一行三人离开钱庄,信步而行,看旁边两人有些兴致不高,如归就笑道:
“怎么,对师兄我的处理不太满意?”
他们这行人,来自遥远的东南域,其实是和师长一起,对万景流的访问交流,在万景流的山门待了些时日,觉的闷的慌,于是在冥目的带领下,出来兜兜风,散散心!
为什么要冥目带领?不仅是他出身西域是地主,也是因为冥目和一生是素识!
他们的出行方向,有意无意的避开了穹顶方向,毕竟往那个方向遇到剑修的可能性太大!
但没想到,反穹顶而行,仍然遇到了轩辕剑修!
一生眉头紧锁,“师兄,不是我们质疑你的决定,而是是此人,我们认识!”
如归很惊讶,“认识?你们才来五环多久?三年多的时间,基本上足不出户!怎么可能认识其他门派的人?哦,我知道了,他和你们一样,也是来自同一个外域的?”
冥目也点点头,“师兄睿智,一语中的!不过我们却不是来自同一个界域,而是同一片空域下的三个不同界域!”
如归很好奇,“你们识得他,他却不识得你们?”
一生苦笑,“当时情况比较特殊,一共有近三百名筑基被截,从中选出了六十名送往五环,那个烟头并不在其中!
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些意外,我们界域中的一名修士,也是我们的朋友,晁闻道被杀,这才有他顶替上来一节!
整个过程都很快,我们之间基本上没有接触的时间,短短的登浮时间,我们这些人能记得他,他却未必能记的我们五十九个!
至于上了浮筏,每个人都有独-立空间,没人交流,下筏时也是各家师长带人离开,互相之间无接触!
所以我们识得他,他却不识得我们!”
如归面带异色,“你们认为,你们的那个朋友是被他所杀!所以他才有机会来了五环?”
冥目很确定,“一开始,我们大家都只是怀疑!但不确定!但后来我师傅有一次闲谈时说起过,师祖带我们来时,当时六十人中就有一人被杀,结果杀人者反倒顶替而来!我这才知道闻道兄就是被这烟头所害!虽然真相大白,但却苦无机会……”
如归淡然一笑,“我明白了!不过五环的规矩你们不太清楚!这个田家的钱庄不能再碰,因为他牵扯到死去修士的尊严!
每个人都会死去,每个人在这世上都留有亲族,此风不可开,一旦开启,没人能保证自己走后家人不遭劫难!
但这和你们的诉求并不矛盾!只是不以德顺钱庄为理由罢了!”
一生就很疑惑,“师兄,那用什么理由?”
如归眼眉一竖,“五环人行事,又哪里需要理由了?想杀,去杀就是!
更何况你们和他还有友难之仇,这是正的不能再正的理由,可远远比什么狗-屁钱庄要来的正当!
就是因果,修士解决因果,需要有顾虑么?”
冥目还有些迟疑,“师兄,我们有复仇之心!但却怕給宗门带来麻烦……”
如归冷哼道:“我来告诉你们一个数据!
就在去年一年间,轩辕剑修在外,不管是游历,惹是生非,探险,或者其他原因,一共被杀死九十七人!其中外剑九十五人,内剑二人!
而这,只是正常消耗,否则你以为凭他们收徒的速度,穹顶不早就挤爆了?这一年还是少的,事实上在历史上,轩辕筑基剑修基本每年在外都会损失上百!
我这么说,并不是说轩辕有多弱!知道我们无上每年死在外面的筑基修士有多少么?
超过两百!
不仅我们无上如此,三清也一样,你们万景流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五环的现状!各大门派势力拿五环当做一个大融炉,你熬不过去就是个死!需要什么理由?
影响门派?你想多了,像我们这样的就是死一百个,也影响不了高层在某个地方休闲喝茶!
我就问你们,想不想复仇?是不是畏惧?如果想清楚了,做就好,想那么多干什么?一个外域来的三年小剑修,又能影响什么大局了?
笑话!”
这就是五环大派的气质,如果仅仅是因为对手是剑修就吓的不敢动手了,哪怕境界上的再高对门派又有什么用?不仅是剑修在培养门下弟子无惧的气质,其实法修也一样!
五环这些门派,在聚集到五环之前,都是各自独霸一方界域的大势力,当然是自我的风格特点非常的突出,但等大家都来到五环后,在长达上万年的耳濡目染下,必然的互相取长补短,
比如剑修,在长期的接触中就在慢慢改变自己以前过份单一的窘境,行走世界也开始变的宽容;而法修,则在剑修身上学到了铁血,不屈不挠。
如归并不是在挑拨离间什么,而是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当然,他想的很透彻,三年的外剑修,能有多少本事?一枚飞剑练到家了么?外域而来有什么背景,有什么后台?三年苦修,人生地不熟,能有几个朋友?
剑修确实很抱团,杀了一个就往往后续不断!你躲山门里都不成,因为他们会杀别人来逼你出来!
这些,在这个小剑修身上都不太可能!他还在成长中,没有几十年都不能彻底融入剑修圈子!
这也是他放纵两个小法修的原因!
轩辕内剑确实犀利,法修中只有顶尖的天才好手才能抗衡,但外剑么,在战斗上也不过和他们法修在一个层次,没有丝毫的优势!
一生和冥目互视一眼,已是定下了主意!
他们并不是头脑一热的冲动,而是在深谋远虑后的选择!
和娄小乙一样,来自外域的他们在宗门中的地位也非常的尴尬,没有绝世之资,又如何在天才遍地的大派中得到宗门资源的倾斜?
没有后台,潜质不出众,在原来的界域藐视众生在这里可做不到!但这里却有一个其他界域没有的上进的方法!
杀修证道!
杀的修士越是大派弟子,就越能证明你的能力,宗门不仅不会怪罪,甚至还会暗地纵容,赐与资源的倾斜,这就是一个强盗窝子的逻辑!
在所有的对头中,最得到认可的,最能证明能力的,就是杀剑修!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至于晁闻道,不过是一个界域出来的而已,有二,三面之缘,怎么就能跟被杀了爹一样的记恨了?
“师兄,我们做!你告诉我们怎么处置最好?” hf();
第216章 小乙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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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归一笑,他同样看的很清楚,也知道这两个师弟的心思,无非就是柿子拣软的捏,还能找到比这更合适的对象了?
连他自己都有些心动呢!
“你们记住四个字:光明正大!
你们有恩怨有因果,就有出手的理由,挚友被杀,就是你们的动机,不需要隐瞒,反而要大张旗鼓的让所有的人都知道!
你们也是入门三年多的法修,并不是资深筑基欺负他一个新人!
只要把这两点宣传出去,以轩辕剑修的孤芳自赏的德-性,我敢保证他们极大概率都不会有人来找你们报复!
不要掖着藏着,反而坏事,你们可明白?”
如归不愧是积年老筑基,对轩辕剑派的处事风格拿捏的异常清晰,照他所说,如果成功击杀那名小剑修,很可能就是一次轩辕的默认。
看两人点头,如归道人满意的笑笑,“至于怎么杀,宗门中你们被教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对付飞剑了吧?如果两人拿捏这么一个小剑修都拿不下,我看你们如何回去和门派交待!”
如归道人想的很清楚,万一两人手下不利索,他就亲自下场,然后把后果往这两人身上一推就是,他好歹几十年的修为,正当壮年的中坚法修,虽然还称不上精英,还对付不了一个仅只习剑三年的小杂鱼?
……娄小乙离了闵州府城,开始在城市周围游山玩水,
逍遥是假,找地方阴人是真,他准备下手杀人了!
他怎么不认识那两个家伙?他的记忆力超群,过目不忘,只在那六名元婴挑选弟子时,他就把那六十个人认了个遍!
今次如果那两人在德顺贵宾厅和他相认,那大概就暂时没有恶意;但既然故作不识,那就一定是心怀叵测!
他的对策就一个,先下手为强!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不会再麻烦的去确认,去讲道理,去拉交情!杀了就是,自他还没入道时起,他就是这么处理自己的麻烦的!
他还找了个向导,就是那个黄狗剩!
这家伙和这次的冲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他没细问,留他在身边就是为了方便那三名修士能更容易的找到自己!
对于危险,他有自己的看法判断!
在他看来,最大的危险就是来自不知情!如果他就此离开,那么在回到穹顶之前的半年中他可能随时都会处于不稳定的危险状态,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与其这样,就不如留在这里引诱危险主动出现,至于对方有三人,这只是次一级的危险,完全可以通过战术来解决!
对战斗,他有天生的直觉,从不畏惧!
……田家主和几个家族宿老管事正在紧张的权衡中,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取舍,单是放出去的贷款大大小小就有数百笔,其中哪些是生意上的往来,是必须追回来的;哪些是个人有能力偿还的,哪些是赤贫人家短时间内无法筹款的,这都需要他们一笔笔的判断。
这种事做的越细,他们的损失就会越小!他们没想到天塌的这么快,说来就来!
好在高祖的同门师弟給他们争取了一些时间,这让他们又浮起了希望,希望后事做的更细些,把损失减少到更低!
内室门忽然被人粗暴的推开!王道人闯了进来,
“烟师弟呢?在不在这里?”
田家主急忙道:“这几日都未见上师踪影,但他说过会在闵州府等一个月,我想,大概是在府城周边寻幽探胜吧?”
王道人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寻幽探胜?方才城中传出消息,无上和万景流的修士和烟师弟有宿仇,要斗法解决!
你们快快派人,通知烟师弟,这是无上要动手的前兆!”
王道人虽然出身不是大派,但近两百年的生命也算是阅尽低等修真世界的形形色色,他非常清楚无上放出这个消息的背后目的,就是为击杀轩辕剑修造势!
造势的目的就是告诉大家,无上不是在偷鸡摸狗,而是光明正大的解决恩怨!
但他同样明白,既然无上敢现在造势,就是因为已经势在必得,一切都准备好了!他现在这样让田家去找人通知,不过是求个心安,没准现在战斗都已经开始,又哪里还来得及?
田家主哪里明白修真界的这些勾当,一边急急忙忙的吩咐手下派人,一边还问道:
“上师,我们这就马上派人,不过以寻人之利,怕还是你们修行人来的更快的吧?”
王道人一叹,“我去寻人,不合适!”
他当然不合适!对他们这样的中型门派来说,最糟糕的就是夹在几方大势力中,左右为难,上下受夹板气!
轩辕,无上,万景流,哪个是他巫山派能抗衡的?
身在局中,身不由己,说是五环低阶修士互相之间的争斗不影响大局,但这是需要门当户对的!
他巫山派和其他中型门派可以互相较劲,无上也可以对轩辕剑修下手,但这都是处于同一层次的势力,他巫山派如果敢和无上或者轩辕这样的势力对上,未来的筑基修士都不敢下山一步!
这就是事实!
……娄小乙在黄狗剩的带领下,现在正在距离州府不远处的一座无名山上瞎转悠;在黄狗剩看来,这个年轻修士的爱好很奇怪,不喜众人追逐的古迹名胜,却偏偏喜好一些偏僻的地方,
这就是真正修士的境界?
他是练气修为,虽然和筑基没的比,却比凡人的脚头强出太多,否则也不可能为一名筑基修士做向导,眼看前面已经没路,或者说以他不能飞行的事实,前面已经没路。
于是提议,“上师,这地方实在是没什么转的,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像这些山峰,既无僧寺道观,也无名人遗迹,最多荒亭一二,还年久失修,有何看头?”
娄小乙轻笑,“埋人正好!”
黄狗剩就心中突突,他当然不会以为人家要对他下手,就他这点斤两,随时随地,根本不需如此麻烦!
但他又实在猜不透这修士的心思,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和自己引来那三名大派弟子有关,于是解释道:
“上师!我也是实在没法子,钱庄之贷,我……”
娄小乙打断了他,“站在你的角度,你没错!
但站在钱庄的角度,他们也没错!
但你必须承认,你这么做,失了道义!”
黄狗剩无言以对,还待分说,却只见对方把身一纵,已是起在了空中,往前一蹿,转眼之间便消失在前方的峭壁之后…… hf();
第217章 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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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狗剩正自奇怪,忽然感觉身后有锥刺之感,再把眼细瞧时,三道身影,两前一后,迅速的向峭壁后抹去……
正是他曾经向之求援的三个大派上师!
至此,整个观光游历的前因后果已经水落石出!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娄小乙一过峭壁,背后剑匣一震,四季激射而出,却不是对身后的追兵,而是自己前进的方向!那里,空无一物!
整个人贴在峭壁上,神隐术发动!
他的精神力量远超同修为修士,略超同境界老筑基,所以能第一时间发现三道快速接近的灵机波动,并能做到恰到好处的开溜--既不让对手失去他的轨迹,又不給他们下一步动作的机会!
就像一个机警的兔子,在看到天敌后本能的飞向附近最大的屏障--峭壁后!
峭壁,并不能阻挡修士的神识!但因为没有了其他五识,尤其是眼识的帮助,对手能感觉到一道灵机波动在快速离开,也能感知到那股强烈的飞剑气息,第一时间的判断就是,那烟头正在御剑逃离!
峭壁太高,拔高身形会影响追击,最好的办法就是衔尾急追!
他们并不担心速度上不及剑修,在剑修和法修的漫长时间纠葛中,速度上到底谁快谁慢,其实并不绝对!
筑基后期的剑修御剑速度很快,但这一定不包括才修行三年的新手。修为,飞剑上的剑阵禁制层数,软硬件条件都限制了新手的速度;而他们有如归师兄借与的法器,却能在短时间内爆发出超过他们能力的速度!
而且,还有如归师兄在,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关键是,得把这烟头纳入视线中!
如何在飞行中快速转向追击,修士有修士的方法,对高阶修士来说也就是动念之间的事,但这种能力不属于筑基!
明摆着,剑修在抹过峭壁后稍微偏转了角度是想借峭壁的阻挡变向飞遁,既然知道剑修的轨迹,他们自然会在抹过峭壁的同时开始转向,这是不需考虑的本能身体动作,每一个能够飞行的生物的下意识反应,伴随的就是身体内法力远转的调整,身体的调整……
惯性,哪怕对修士来说也是存在的!尤其是对刚刚学会飞行的筑基修士来说!
既要保持速度,又要变向,付出的代价就是法力的瞬间消耗;在战斗时他们不会冒然如此,总会保留足够的法力储备以防万一,但现在不需要,因为对方的御剑术所指示的方向还离的远着呢!
危险骤降!
就像是赛车,全程操控能力最差的时候就是他们在柺弯飘移的时候!
因为离心力,一生和冥目根本无法在这种状态下做出任何的方向改变!因为法力还在抵消巨大的离心力,也无法在攻守端做出合适的应对!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如凡人在遇到危险时支起双臂护住头脸,然后用仅剩的法力在身体上鼓出一层单薄的法力护罩,在剑炁之下,就像蛋壳一样的脆弱!
半空中爆出两团鲜艳的大红花,那是全身都布满法力疯狂运行的身体在出现一个宣泄口后的必然现象!
这一切,峭壁这一边的如归和黄狗剩都没有看到!
但黄狗剩是真懵,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如归道人同样懵,但他懵是骤然之间出现的信息实在太多,让他无法抓住变化的实质!
两团炸裂的灵机波动是有人死亡?是谁?是自己的两个师弟么?
即使有两团炸裂的灵机风暴,他仍然能感觉道两道灵机在急速接近,一前一后!
到底是百年老修,顷刻之间就做出了判断!
这一定是轩辕剑修的埋伏!那烟头在前面引诱,另有剑修或者他的同党埋伏在峭壁后偷袭!而现在,在解决了自己的两个师弟后,他们两个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一定是这样!
他立刻开始把身形往下压,这是一个老修的老辣!
他不能左右变向,因为那将重蹈两个师弟的结局!也不能向上拔,在天空中,飞剑总是格外的犀利!
就只有压下去,去地面,依靠地面复杂的地形才能最大限度的降低飞剑的威力!
但他的动作还是有些晚了,峭壁后闪出一条身影,向他直扑而下!
如归道人又懵了!
在他最初的判断中,烟头这个三年的小剑修不过是个引子,埋伏在峭壁后的才是高手,杀手!但现在一看,出来的就是那个烟头!手中持剑,杀气腾腾!
在他的神识中,从峭壁后赶来的那道御剑气息速度骤然加快,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御剑速度!
那么,烟头是高手?还是后面的那个是高手?这是第一个疑问!
第二个疑问是,这烟头明明没有御剑,为什么遁速还是如此之快?隐隐有星辰之意!
他到底是剑修?还是法修?是剑修为何用星遁?是法修为何持剑?
遇敌之忌,最怕判断不清!对手几个?什么道统?谁强谁弱?谁主谁補?
如归道人发现自己是一样也搞不明白!
搞不明白就要拉开距离,看看清楚,而不是晕头晕脑的顶上,这是一名老修的百年经验!
所以哪怕他看到迎面的烟头气势汹汹的扑来,明知道他不过是三年的小剑修,在修为手段上都和他有明显的差距,但他也不敢就这么迎头对上!
一为峭壁后很快就会出现的另一道气息,二为剑修的近身在五环是出了名的狠辣!
他怕被缠住,失去脱离的空间!
于是,一个修行了数十年,已经在筑基中期稳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筑基中段修士,就这么的在一个三年的菜鸟筑基面前选择了卵-缩!
两人都在下扑,虽然对手的星遁很高明,但如归有把握摆脱他,不会进入近身的节奏,同时一甩手,连串的符箓扔出,因为在快速移动中,不可能有时间发动威力大的术法,以他的层次也没有瞬法的可能,于是,一连串的基础冰锥和水箭就成了唯一的手段!
虽然威力有限,但胜在快速,大量,能有效起到迟滞对方的效果!
关键是,他必须把主要力量放在防备对手的飞剑上!在一个剑修面前失去警惕,那是致命的!
他的迟滞很有效,对手不得不挥剑劈开连串的冰锥,双方交错最近处只有数丈之远,但也就是这样了,再往后,劳燕纷飞,对手将再也截不到他!
也就在他心中稍松一口气时,忽然脑中一震,瞬息之间仿佛全身都失去了控制…… hf();
第218章 结尾【为盟主书荒中我现在荒的1B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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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归的视线中,峭壁后闪出一道剑光,速度并不是多么的快,威力也不是多么的大,剑势更不如何凌厉,偏偏他的精神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这失控的二,三息中,眼睁睁的看着飞剑从自己的胸膛上一穿而过……
他终于明白了!自始至终,剑修就一个!就是这个习剑才三年的烟头!
另外一道气息不是人,而是一枚发往空处的飞剑!仅凭这一点,剑修就完成了对他们的三杀!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战斗,可惜,太晚了!
在黑暗降临时,他犹自在想,到底是剑成就了剑修?还是剑修成就了剑?为什么在其他的道统中,就见不到这种非凡的战斗天赋?
但在黄狗剩的眼中,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景象,那个剑修背身负手而立,深深的呼吸,仿佛空气中的血腥就是最美好的补品,身体微微摇摆,似在享受杀戮的快-感!
这个恶魔!
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表面阳光的年轻修士内心竟然是如此的残忍,让他木呆呆的立在原处,不敢有一丝的异动!
他知道自己是唯一的目击者,问题是,这恶魔会不会杀人灭口呢?
那轩辕恶魔在享受数息后,在空中一个转折,看了看山涧下跌落的尸体,冲黄狗剩一笑,
“劳你向导多日,这山涧好像也不高吧?”
随即飘然远去……
黄狗剩缓了足足一刻,才完全取得了身体的支配权,他知道,自己是躲过这一劫了!
对这轩辕剑修的最后那句话,他自有自己的理解,话里话外明摆着,向导的报酬就从这三个死者的遗物上出,这里一个,峭壁后还有两个!
也不怕山高林密了,黄狗剩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开始转运了!便再深的涧,摔也要摔下去,爬也要爬上来,没人能阻止他!
他足足在这里捣腾了一天,才把三名修士的纳戒找齐,好在这里人迹罕至,一没有人来打扰于他;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遗漏,反正以他的能力是只能做到这一步!
一共九个纳戒,让他尴尬的是,他一个也打不开!
摆在他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是自己私吞,二是寻到那轩辕剑修,由他主持,看看自己能落下多少好处?
作为向导的报酬,几个灵石都是多的,这就是他犹豫不决的原因!
左右为难的挣扎后,他还是选择了去找那个剑修,不是他面对资源能经的起考验,而是他短时间内也打不开这些筑基的纳戒,更不清楚其中有没有什么陷阱?
他还有父母高堂,已经置他们于险地一次,他不想来第二次!
最起码,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债务的负担,不需要凡事都冒最大的风险!
经过这一次的变化,他发现自己在真正的修士面前,毫无挣扎的余地,所谓的挣命是如此的可笑,修真界的残酷也远不是他能想象的,就像那三个大派上师!
有本事又怎么样?稍一不慎,还不是被人宰成死狗?
……娄小乙回了自家的客栈,但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时间不可能如预期的一月,现在已经过去了七日,他至多再停留三天就必须离开!
无上的反应也许不会那么快,山高路远,但就近的万景流就不同,他毕竟只是个小小的筑基初期,没实力等在这里接受无上和万景流的轮番挑战,他那一套是建立在战术上,而不是实力上,对此,他心知肚明!
走,未必是狗熊;留下,也未必是英雄,他不会执于声名行事,那不是他的风格。
客栈中有德顺钱庄的人盯着,所以他前脚刚回,后脚田家主就赶了过来,一迭声道:
“祸事了,祸事了,烟上师,那三名道人欲起意害你,这可如何是好?您要是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娄小乙看了看他,也不知这老家伙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他自有自己处置方法。
“已经见过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哪怕你的消息来得有点迟!”
田家主一脸的期盼,“见过了?那谈的怎样?是不是大家握手言和了?我们钱庄是不是可以……”
娄小乙打断了他的幻想,“我估计他们三个现在正跟阎王爷在谈,所以,我是准备跑路了,至于老田你,就继续磨蹭吧,直到有人来找德顺的麻烦,你可以寄希望于王道人,没准他能替你们扛起来!”
田家主一屁-股坐倒,他不明白,这怎么就见血了?就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娄小乙淡声道:“修真界的事,与你们无关,这是大的方向!但如果你们还在这里抱有幻想,磨磨蹭蹭的等柳暗花明,我也不能保证就一定没人来找你们的麻烦,自己看着办吧!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一个家族如果贪得无厌,不知道进退,谁也救不了!”
田家主失魂落魄的离开,田家现在必须接受没有修士保护的创业,这是一个轮回,从修真起,至修真没,也不单单一个田家,五环大陆上有无数这样的家族,因为族中某个人的崛起而兴旺,又因为这个人的死亡而没落,能接受这份逆差的就活下去,不能接受,分崩离析就在当下!
第二日晚间,一个人影悄悄的蹩进他的房间。
“一共九枚纳戒,其他的都是随身衣物,我已把他们草草安葬,不至于在死后还惨遭兽口。”
娄小乙也不矫情,他可不是那种为了谁请早点摊上一,二角子钱就要争来争去的性格。
“你离远些……”
黄狗剩退到墙边,直到退无可退,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却还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
娄小乙荡起神魂,冲一只纳戒撞去,只听‘砰’的一声,纳戒爆出一团光芒,连戒带戒中的物事,化为无形,寸缕不留。
黄狗剩在墙角看的清楚,背上冷汗直流,虽然纳戒的威力有限,但如果近在咫尺,以他练气的修为,怕是也不能幸免!
娄小乙撇了他一眼,“这就是修真界的规矩!不要吃独食!
利不可占尽,福不可尽享!懂得分润,才能走的更远些!” hf();
第219章 发现【为盟主萧真人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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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神魂一路撞下去,九只纳戒倒毁了五个,不用问,剩下的四个就一定是一生和冥目的,他们入门时间不够长,还没有余财来使用这种保护性极强的纳戒。
让娄小乙很意外的是,这四只纳戒爆出来的东西还很不少,单只中品灵石就有六百余枚,另外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包括几件低等法器,玉简之流。
这也很正常,轩辕剑派算是福利一般的,和无上这样的老牌道家大派还比不了,连他都一年能有两百灵石的进账,这两人能积攒下这些灵石也很正常。
他们都是在原来的世界过惯苦日子的,知道节省,却不像大部分本土修士那样卯吃寅粮,借贷渡日。
娄小乙把物事划成两堆,也没细数,只是个大概,
“自己挑一堆,然后走你的路!”
黄狗剩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对他来说就是笔巨款!想推辞,可对他来说却推不出口,他太需要这笔灵石为自己的未来冲击了;想道谢,但几日的相处却早已明白眼前修士的性格,最不喜欢磨磨唧唧,装腔作势。
也不多话,跪下大礼拜之,然后拣起一堆出门而去,他早已想好了,先把德顺的欠款还了,然后携父母远走高飞!
上师说的对,福不可尽享,既然上师于他分了福,那么他曾经欠的就一定要还,否则不能心安!
此间事了,再也没有其他的挂牵,娄小乙想到就做,穿窗而出;却只见德顺方向上灯火通明,人喊马嘶,闹腾的就跟逃难一样!
看来,田家主总算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开始发力遣散了,能下了这样的决定,还有救!
娄小乙趁着夜色飞出闵州城,对怎么回去他有自己的规划!
直线回去,这是剑修惯常的方式,但他的速度不够!就只能绕弯,虽然远些,但无法追踪!
轩辕剑修的一些所谓信条,他并不十分放在心上,小命为重,装什么英雄?
路径早已选好,其实就相当于一张弓,他来的时候走的是弓弦,回时走弓身,稍微绕些远,但这样的绕远就让人无法猜猜,有无数选择,无法追蹑。
凭的是方向迷惑,而不是速度,这里毕竟是轩辕做主的西域,无上不可能派很多筑基来寻他,而万景流虽然也算是地主,但相比轩辕终究还是要弱了一层,可以私下做,但不会明目张胆来。
这只是以防万一,就像如归他们判断轩辕不会对他烟头的死有所反应一样,这三人的死也未必能引起无上和万景流的过份反应。
他们只是小人物,能否被人注意到,纯粹凭命运罗盘的转动,但对他们自己来说,这却是全部!
既然选择了绕远,当然就不能火烧火燎的赶路,你一路在空中飞驰,等于就是告诉人家你在跑路,绕远就要有绕远的走法,要闲适,放松,漫不经心。
娄小乙最喜欢这种状态了,没有心理压力,没有明确的任务指向,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让你必须紧赶慢赶的人儿……仿佛整个世界都不知道你,而你,只是用一种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芸芸众生。
在官道畅通直达的情况下,他一般会选择骑马,或者跟随商队,只有当遇到高山峻岭大河天堑时,再跟着凡人的步伐走就必须绕大圈,他才会选择使用修士的方法穿越。
这样的方式能让他在尽情的体味五环风土人情的同时,也不至于太耽误时间!
他一直有个小小的遗憾,在原来的低三星,从他穿越开始,就从来没有过一次真正放松的旅行;大部分时间闷在普城,闷在戈壁,有限的几次出行都是目的明确,赶路要紧,没时间去看看周围的人物和风景,现在想看,没机会了!
现在来了五环,就想着弥补这方面的遗憾,而且,这也是一种修行,娄小乙的大部分生活理念都来自于前世,在低三界域其实接触世界有限,在这方面是有缺失的!
入红尘,越早越好,如果都成了一个半仙再来红尘,那是游戏,而不是历练!
关键是,在和凡人的接触中他能找到很多在修真界接触不到的乐趣,他很享受享受这种乐趣!
在低三星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仿佛对整个星域都失去了探索的兴趣,但这里是五环,是新的世界,是更宏伟更壮阔的世界,他希望自己有个新的开始,新的朋友,新的家!
这也是他必须要做的!哪怕内心仍然孤独,表面上也一定要去做!
这能让他活的更久些!
这是一次随心所欲的旅行,有时单人独骑,有时随商队而行,有时和几个僧侣徒步,有时和几个少侠纵马……一路领略五环的人物风情,历史遗迹,文化传承。
他渐渐的发现,五环历史是有断档的!
在不到两万年前,五环的历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的一切就很模糊,仿佛就是一片空白,之后才百花齐放起来,
他不是凡人,在宗门中对门派历史也有所涉猎,知道这其实就是一部侵略者的历史!在五环上的几乎所有中型门派及以上,都是外来者,都是曾经的三大星系的强横势力,左周星系,双子星系,大千走廊,就是这三个星系势力重新构建了五环,从而形成现在这样的非常多样化的文化传承,既互相融合,又互相独-立,每经过一处,都有新的体验!
这很有趣!
这是一个由侵略者重建的星域,只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一,两万年的时间,别说是凡人,就是高阶修士都换过几拨,谁还能记得两万年前的五环到底谁是主人?
还是独自骑行的时间多些,这种时候他一般就不会找城镇歇息,而是会在野外自然环境下修行,因为修行方向偏向于星辰,所以他的修行过程完全没有剑修的那股独特的气息,除非他祭出飞剑!
不过在回程中他早已不再背剑匣于身,既然是潜行回山,就不能顶着个剑修的名头,
一月后,在一处安静的山谷,修行过后的娄小乙终于放出了他的飞剑;时间过去了一月,已经不需要再谨小慎微,这么辽阔的界域,除非是高阶修士刻意搜寻,否则筑基修士根本不可能抓住他的行踪!
也该练练剑了,一月未出剑,甚至没养剑,自己都感觉有些生疏!
他现在还缺乏剑修的气质,做不到和飞剑生死与共。
但飞剑一出剑匣,他立刻感觉到了某种不同! hf();
第220章 生灵【为三千月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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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飞剑上传来了一种感觉,那已经不是单纯的飞剑,而是其中更蕴含了一种感情!
娄小乙立刻意识到,这四季竟然生出了剑灵!
飞剑在山谷中矫健如龙,盘旋上下,仿佛在发泄一月被困的不满!虽然是最基础的剑灵觉醒,但和之前没有生出剑灵时也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最大飞剑距离一下子从百来丈暴涨至两百来丈,无论是威力还是速度,各方面都出现了质的提升!尤其是控制!因为现在的飞剑已不再是死物,而是有具备基本本能的剑灵控制!
他不再需要努力的去控制,而只需要下达一个简单的命令,具体的飞剑运行自有剑灵来完成!
这种操剑感觉让人心旷神怡,就仿佛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良久,兴尽的娄小乙才把仍然没野够的四季按回剑匣中,开始思考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巨大的变化!
飞剑生出剑灵,比一个修士成长成高阶修士还要艰难!
正常情况下,整个过程是修士在和飞剑漫长的接触培养中,在几乎形影不离的背负中,在生死莫测的战斗中,在日常修练的接触中,经过数百上千年的沟通,才有不大的几率让飞剑产生剑灵!
在轩辕剑派外剑一脉,历史上就从来也没听说过有筑基修士成功培养出剑灵的!因为他们温养飞剑的时间不够!
金丹中有没有?不清楚!就算是有,也是凤毛麟角的惊才绝艳之辈!
只有到了元婴,剑灵才会渐次出现,这也是衡量一名外剑元婴实力高低的一个极重要的原因。
那么,他一个习剑不过三年,甚至有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新人,凭什么就有资格获得剑灵?
娄小乙的性格,是不相信奇迹的!就算是有奇迹,凭什么就得落到他的头上!
本来是一场随心所欲的旅行,因为剑灵的出现,让他惊喜之余又开始有了烦恼!
他必须搞清楚剑灵的来历,到底是怎么生成的?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剑匣是必须背上了,因为只有在和这初生剑灵的不断交流中,他才有可能慢慢发现真相!
但让他失望的是,现在的四季剑灵就像是个周岁的孩子,根本没办法和他进行稍微复杂点的沟通!
比如,你从哪里来的?怎么生成的?什么时间生成的?
统统不知道,它就只有自己的本能,剑的本能,其他的还都在学习中,而且这种学习过程异常的缓慢,远远不如一个正常的人类孩子!
娄小乙从一个快乐的旅人,变成了一个心事重重的旅人,他不得不慢慢疏理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件,由此判断剑灵的出处!
他必须这么做!因为这是批量生成有剑灵存在飞剑的关键!
好消息是,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剑修方式!他的坚持总算是有了意义!
坏消息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找不到生灵的由头,就无法实现他的梦想!就像驴子头前挂着的胡萝卜,你能看到它鲜艳的色彩,能嗅到它诱驴的甜香,可就是咬不到它!
他大概认为有这么几个方向,是诞生剑灵的最大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剑胚材质,会不会是他买到的这枚剑胚在长时间的搁置中逐渐的产生了剑灵?然后他娄小乙因缘际会?
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结果,如果真是这样,就意味着无法复制!
从理论上来看,因为材质的原因也不太可能;内剑剑丸生灵和外剑飞剑生灵是两个概念!
剑丸生灵,是在特定的空间,比如轩辕的剑冢小世界,整个过程都没有人类的干预,生成剑灵成为剑丸后,再和人类进行双向选择,事实上,剑丸很挑剔,是个傲骄的性子,所以才有无数的失败者成为外剑!
外剑生灵就和内剑的剑丸完全不同,它几乎就是在人类,也就是在主人的全程陪伴下生成的,不仅在战斗中,也在日常的修行生活中!
这就是背剑匣的目的,这哪里是剑匣,根本就是个婴儿哺育箱!
可以说,在外剑飞剑上产生的剑灵,可以理解成剑修的精神意志在飞剑上的投射!经过漫长时间的锲而不舍之后,形成的完全归属于自己的剑灵!
内剑剑丸和主人的关系,可能是种朋友,或者父子的关系,这样的剑灵更有灵性,自主性,偶尔可能还会发点小脾气!主人走后它会重获自由,回归天地之间,直至消失。
外剑产生的剑灵和主人的关系则是双生,共存的关系,是你的大脑和你的双手的关系!这样的剑灵在灵活性,自主性上要差些,但服从性无与伦比!主人死亡,就是它死亡的那一刻!
所以产生了剑灵的飞剑是不可能转赠他人的,哪怕父亲传給儿子,师傅赠与徒弟,都不行,因为剑灵不认!
正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娄小乙并不觉得这个剑胚是自主产生的意识,然后碰巧遇到了他!
在他的感觉中,剑灵对他的指令是完完全全不打折扣的执行,其特征正是那些数百年老修养出来的剑灵一模一样!
第二种可能便是功法的原因!四季剑歌!
也许这就是隐藏在外剑上万门剑术中的一个绝大的秘密?层数最低,排行最末的剑法反而是整个博鳌楼最顶级的剑术--能够做到提前培育出剑灵?
这符合传记小说的风格,也符合追求不劳而获的人们的心愿,更是修行魅力之所在……但可能么?数万外剑修,包括那些见多识广的长辈,高阶修士,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门可以改变外剑历史的剑术摆在剑鳌楼中蒙尘?
四季剑歌,其实是五层剑阵,难道五行可以催生精神?没道理啊!
第三种可能,他意识海中的那团逐运!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知道的金手指,基本不灵,死气沉沉;无论怎么翻动,刺激,也毫无反应!
他实在是看不出它和剑灵之间的联系,在无数次的运使飞剑中,剑灵和逐运之团也没产生过任何的交集!
最后一种可能,就是古北师兄留下的那颗珠子!
他确实在战斗中使用过它,就是对如归施展的魂斗术!这让他得到了宝贵的数息时间!
难道仅仅就因为这个,暗合某种天道条件,催发了剑灵的生成? hf();
第221章 一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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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就在这种迷惑中一路尝试,一路前行。
飞剑倒是越来越犀利,但剑灵的产生却仍然是一头雾水,这样的莫名其妙一直伴随着他,走过多半年的行程,已经过了弓背的中心,开始向轩辕靠近。
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有人要拦截他,开始变的更容易;但是,这里已经隐隐进入了轩辕的势力范围。
他发现有人在跟踪他!
非常高明的跟踪,他能感觉到有人在身后左右,却无法发现他的具体位置!
这对他来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他的精神力强大,神识覆盖面积很广,但显然,对方比他的精神力量还更强大,所以他在人家的神识范围之内,而他的神识却覆盖不到对方!
是谁?是金丹么?无上或者万景流的金丹敢在轩辕势力范围内明目张胆的撒野?破坏规则?
他很看重精神,在他看来一个修士如果精神力量强大,那么其他方面就一定弱不到哪里去!
他布置了几次迷阵,或兜头截返,或埋伏匿迹,或突然变向,但无一成功!
这个人的强大还不仅仅是在他的精神力量上,最起码行走世界的经验,和对术法的应用都很有一套;娄小乙能发现他,也仅仅是凭借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精神断断续续的遥遥罩在他身上,让他感觉到了某种不怀好意的注视!
他甚至在某个城市的吃喝玩一体的地方休息了数日,在良宵一刻时忽然暴起冲出,就是希望发现那个神秘的气息;
可惜,从未成功过,等他自己顶不住了离开城市,那道气息就又隐隐约约的吊了上来!
虽然未曾露面,更未曾交手,但娄小乙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在多方努力无果后,他选择继续正常赶路;他很清楚,凭借人家的实力,就算他全速飞行也不能脱离,反倒可能刺激到对方。
如果是敌人,如果是无上万景流派来的报复者,他为什么不选择现在动手,而是在后面拖拖拉拉?
在各大门派之间,有一种打脸叫赤-果-果的打脸!就是我不在外面杀你,就在你自己的地盘动手!这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也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挑衅!
一般人不会这么疯狂,但这不包括那些真正的天之骄子,那些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修士,那些术法天才,体修狂人,内剑修……
现在娄小乙的位置还是在轩辕影响力范围下的其他门派的势力范围之内,还未真正进入轩辕剑派的直属势力范围,如果娄小乙猜的不错,这人应该是在等他真正进入轩辕直属势力范围内才会动手!
这将是又一段法修和剑修争雄中的经典!
尴尬的是,他对此竟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细数他的底牌,精神力量肯定是用不上了,战术能力也未必能比得过对方,如果还一定要细究,不知道他这刚上手的诞生剑灵的四季剑算不算得上一个?
他是持怀疑态度的!
他可没有轩辕剑修那种宁死不惧,和人硬怼的气质!这个人很强大,可不是在闵州城的那三名修士可比!
抛开生命去谈气质,就是耍流氓!
思来想去,在他的武器库中似乎就剩下了一种,神隐术!
作为一个进入门派才三年的新手,他的手段确实少的可怜,这不是他的错,实际上每个像他这样的新丁都是如此,他在其中还算是有办法的,一手精神力量绝对可以称作底牌!
但在修行上百年,本身能力又属于上上之选的修士中,他的这点能力就有点不够看!
以他现在的层次,接触的都是如古北,如归这样不得志的修士,以及一生,冥目这样的新手,这本来也是正常的修行轨迹,但他做出了不正常的击杀,自然就会引来更高层次的关注。
说根到底,是他自找的!
必须早做决断,距离轩辕越近,他闪转腾挪的空间就越少!为了达到目的,他开始有意识的多从城市中穿行,因为在这里才能遇到更多的修行中人,野外太过辽阔,别说碰见剑修,就连碰其他道统修士的机会都不大,而且素昧平生的,他有凭什么向人家张口,把别人卷入事端之中?
他一直没感觉到,虽然他没有剑修的勇于面对的勇气,却有一股万事不求人的傲气,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这是他在宇宙中飘浮无数年养成的习惯,也是他在原来的界域中一直坚持的东西。
哪怕到了现在,仍然没有任何改变!
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在来路上时常遇见的修士们仿佛集体失踪了一样,天空中见不到,城市中也见不到!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娄小乙当然不知道,在这附近的一个大型门派正在举行法会,听说法会上有高人讲法,大能演境,还有其他的诸多好处,这是一个针对低端修士的法会,所以大部分在外游荡的筑基们都基本赶了过去,整个区域就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没有了同行,他的计划就不好实施,单凭他一个人,无论如何也玩不出花来!
直到他又看见了那座干净的城市--河洛城!
之所以会重归旧路,是他认为在已经被人吊上的情况下已没必要再绕圈子,就不如干脆的直飞轩辕,还来得痛快些!
在河洛城转悠一圈后,幸运终于光顾了他,他的机会来了!
找了个不错的酒楼,好好犒劳了自己,往后两个来月中他可能很少再有可以悠闲吃喝的机会了!
……夜色,慢慢变的深沉,两个人影静静的站立在河洛最高的建筑,一座城内道观的木塔上,视线却放在城市中依然灯火通明的地方,一般在晚上还这么热闹的地方,除了娱乐场所也不会再有其他的行业。
“那小子溜的倒快!咱们这才发现,就让他跑进了城里,否则如果拦截在外,现在咱们两个已经开始回程了吧?”其中一名修士冷哼道。
另一名修士一笑,“他的星光牵引骗不了人,就是他!躲进城又怎么样?一辈子不出来了?还是向轩辕求救?
我们等他三天,三天不出来我就进去把他揪出来,以凡人为掩护,这事要是传出去,轩辕颜面何在?
三年的小剑修,我们能做到控制术法的力量,他却未必能做到控制飞剑的伤害,真若损伤到了凡人,也是他的可能居多!” hf();
第222章 平地一声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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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环,修真界中对修士之间的争斗杀戮看的很淡,却对修士和凡人之间的关系看的很重!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一旦伤害到了凡人,惩罚都会相当的严厉!当然,凡人主动找死除外!
但如果是像他们这样的修士间的争斗,如果把战场放在城市,除非永远没人知道,否则就是重罪,这也是他们明知道目标进了城,却也不愿意轻举妄动的原因,就怕有意外,最好的方法就是等目标离开河洛!
“咱们两个的运气不错,能在河洛截住他,其他几位师兄弟就惨了,白跑一趟,搞不好说不定还会遇上其他的剑修!
要我说,就应该把截杀的位置再往里放些,杀一杀轩辕的威风,让他们知道剑修可不是天下老子第一,你看他们那一个个的,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
这当然是在自壮怂人胆,真有这心思就不会把截杀点放在河洛城,距离穹顶还有两月距离的地方。
另外一名修士却一直小心翼翼,从没放松过对那人的监视,虽然目力看不到,但对无上这样的超大型道家正宗来说,比较特别的補助功法从来不缺,以他们两个资深的老筑基身份,不缺手段!
而且,那小子好像也没刻意隐藏,看来现在距离穹顶近了,警惕心也放下了许多,这是个好消息。
“这小子,酒足饭饱就去了浊馆区域,这心可真大!”
另一个嗤笑,“轩辕剑修都这德性,修剑不修德!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剑修出来的!
偏如归师弟也是个废物,三个围人一个还被人搞了个全军覆没,这话说出去都没人信,不如此师叔也不会把我们都派出来,实在是丢人丢到家了!”
两人看似闲谈正欢,其实注意力一直放在河洛城娱乐区域的那道隐隐的灵机波动上,他们都是斗战经验丰富的筑基老手,都是筑基后期修为,在无上筑基群中算不上顶尖,也是中坚人物,可不是不得意者如归可比。
这次他们来万景流,本来就是一次两个门派之间的低阶弟子之间的交流,这样的交流在五环太普遍不过,却没想到如归三人出了事,丧生在一个区区入门三年的外剑修身上,实在是打脸的很,群情激昂下,这才有了分道拦截的故事。
娄小乙的分析其实不错,但他忘记了对修士来说,很多时候脸面的重要甚至要胜过生命!
……南城门碉楼上,同样有一条身影静静伫立,白色长袍,身无长物,这在筑基修士中很少见,这意味着对自己实力的无比自信!
他已经跟了那个人近一月之久,虽然无聊,也算是对自己跟踪潜行能力的一种考验!
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难缠的家伙,实力垃圾,但狡猾如狐,凭他的能力竟然都好几次差点露了馅!
他不喜欢这样的任务,但愿早点结束,去做些有意义的事!
……河洛城某个偏僻的宅院中,五名筑基修士正在整装,为首的一个还不停的叮嘱道:
“各位师弟!虽然湖山法会正开的如火如荼,但却总有些不三不四之人仍然无视律规,拿我律正门的规矩当笑话,以在河洛城成功留宿为荣,说出去都仿佛大长了脸面!
咱们反其道而行,偏要在今晚再捉个现场,好好扫扫这些不知廉耻之人的面子!让他们知道我律正门的规矩可不是说来給人听的,而是做来給人看的!”
几位师弟都纷纷应和,为首修士继续道:
“因为人少,所以也无需布置太多的力量,我可和师叔打下了包票,这次就由我们几个独立完成查场任务,大家多经点心,如果再出了什么岔子,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在师叔们面前可谁都没好果子吃!”
众人齐声应是。
律正门夜查,并非天天如此,一般一月一次,谁也不会把门派的主要精力放在这里!但偶尔也有突检,这个分情况;每次检查,金丹师叔并不次次跟随,毕竟来这里取乐的,基本都是筑基,很少有金丹出现,一听有风吹草动也是立刻逃之夭夭,省的大家见面尴尬,对此,律正门也是不管的。
这次就是属于临检性质,因为最近河洛城修士明显见少,所以也不需要用太多的力量,五名筑基足矣!
谁都知道河洛城的规矩,没人会因为这事而真的斗将起来,基本上都是嘻嘻哈哈认罚了事;也正因为河洛城与众不同的规矩,反倒是引来五环很多不羁的修士,非得以在这里成功过夜为荣,和律正门修士玩捉迷藏,以此在闲聊牛皮时有些谈资。
很让律正门修士讨厌!
五人鱼贯而出,也不飞行,容易露了行踪,而是步行前往,走到一半再默契的分散开,卡住这片区域的几个出入口,这些,都是他们做的很熟的了,也不需要指挥调度,一切都井井有条,法度严整。
这不过是一次寻常之极的临检,做完还可以回去修行几个周天呢。
……娄小乙漫步在河洛城的夜色中,城市干净是干净了,但因为对各方面都管控的很严,所以和其他城市相比就少了些生活气息,
没有走街串巷的小贩,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当然也就没了小賊,没了满地的瓜果糖核……什么事情都是这样,有一利必有一弊,端看你如何选择。
唯一一个视线中的小贩,是个卖冰糖葫芦的老人,显然是生活所迫,不得不甘冒风险出来走街串巷,可是既然很少有人出来,他这生意当然也不怎么样,草靶上的冰糖葫芦还剩一多半,照这架式今晚怕是卖不完了。
娄小乙取出一角散碎银子递了过去,但老人明显找不开,虽然只一角银子,但已足够买下好几个他这样的满草靶冰糖葫芦串,
娄小乙笑着摇摇头,整个的接过草靶,扛在肩上,在老人的千恩万谢中离开,行走过程中还有滋有味的取下一支放在嘴中舔食,
味道不错,酸甜可口!
拐了两个弯,竟然还有两个小顾客跑来照顾他的生意!一人塞了两串,也不要钱,就乐呵呵的向前走,路过某处阴暗的拐角时,迅速换了套平民装束,起码乍一看,是看不出来修士的模样了。
很快就走到了娱乐一条街,把草靶往地上一插,张口就吼,
“律正门夜查,无干凡人回避!” hf();
第223章 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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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吼,整条街道立刻陷入了鸡飞狗跳之中!
凡人还无所谓,但散在其中的修士却不一样,能否成功逃脱律正门的惩罚也是事后出去吹嘘的一个方面!
练气的不敢动,但筑基修士却是有所备!三条身影在某个恶劣的声音响起后,立刻穿窗而出,各分方向,惊若飞虹,翩如游龙。
同时娄小乙神隐术发动,开始用一个普通凡人的步伐缓缓离开这片区域,就像一个正常的普通人在看到修士飞天遁地后既惊讶又与事无干的态度。
正在接近的律正门修士们非常惊讶的看到三道气息四散而出,知道败了痕迹,这在夜查中也不是多新鲜的事,于是分头拦截,在河洛城,这种拦截基本上就是做做表面文章,比比速度,双方都不会死乞白赖,寻春修士们不会因为这点破事就得罪律正门这个地头蛇,律正门也不会因为风化之事对逃逸的修士下黑手。
但这一次,有所不同!
因为还有数道气息在飞快接近,两道是从城中道观掠来,一道则是从城门处急袭!
和身处娱乐场所的修士报以游戏心态不同,这两处接近的气息却是纯粹的战斗姿态!因为他们都是在五环的残酷竞争中成-长出来的佼佼者!
卖冰糖葫芦的肇事者以看热闹的心态看着天空,却发现他这一喊却喊出了更多的来历不明者!
本来在他的判断中就应该是几个惊慌失措的寻春修士,和另一名一直盯了他个把月的神秘人物!
但现在又多了两拨!一拨还在情理之中,律正门修士又出来执法了;但另一拨却来得突如其来……
他还在下面没有看出个子丑寅卯,天空上却突然爆发出激烈的对战!是不是在凡人城市的上空,这时候也没人在意这些了,当涉及到生死时,修士的本质暴露无疑!
从道观方向飞来的修士连续使出术法,一道火红如炬,一道冰冷霜寒!但好在他们还未彻底失去神智,施展的只是单体法术,而不是范围类术法!
之所以不管不顾的在空中施法,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因为从城门处飞来的那道白色的身影,也是娄小乙异常熟悉的,缠了他近月的神秘人物,才是真正的先动手者!
一道,二道,三道,瞬息之间十数道剑光喷薄而出,毫不讲道理,根本不打招呼,只看那剑光就知道,这可不是切磋技艺,而是往死里干的节奏!
娄小乙瞬间明白了跟随自己近月的神秘人的来历!这哪里是什么杀手,而是一个为他而来,保护他的内剑修!
他同时也明白了对面两个修士的来历,不是无上,就是万景流,他们才是真正守在这里守株待兔的报复者,结果被自己一嗓子,就全喊出来了!
他的计划很成功!如果他愿意,就此溜走的话没人会发现!就算天空上的这几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在激烈的生死对战中还能顾及到下面人群中某个暗藏心思的始作俑者!
他的计划也很失败!因为他迈不开腿!不能任由保护他的人独自对敌,而自己这个事件的主人却不管不顾的逃之夭夭?
虽然他想做米虫,但却想做一个问心无愧的米虫!
娄小乙瞬间在心中升起无穷的抱怨,都是针对那个内剑修的,毫无疑问,自己杀人的消息通过某种方式传回了穹顶,随后护犊子的门派就派出了精英来护送他的安全!至于为什么是内剑而不是外剑,这一点还不清楚!
问题是,你特-么的倒是言语一声啊!装什么神秘?摆什么架子?整出一副高人的姿态!
要是早知道这后面跟的就是自家轩辕的内剑,两人合伙的话,他有一万种方法轻松收拾这两个法修!
看着三人在空中打成一团,激烈凶险,外人插不进手,不禁娄小乙在心中抱怨,还有更多的修士也在抱怨!
那是五名律正修士和三名寻春修士,他们也不追了,也不跑了,天空上的战斗并非就和他们完全无关!
律正门是地主,你夜查查出了大蒌子,一个搞不好飞剑术法伤了下面的凡人,他们同样有连带责任!同样的道理,三个寻春修士也是说不清楚的!
领头的律正修士一跺脚,“还看什么看?楞什么楞?还不在下面建好结界,上面如果有术法飞剑掉下来,咱们就得扛着!”
一语惊醒梦中人,八名修士慌不迭的在下面准备,准备着給高门大派打架擦屁-股!
一名寻春修士急道:“那是轩辕和无上!这根本就没法拉架!你们律正门的金丹呢?上次抓我还见到来着!”
旁边律正门修士就气道:“你特-娘的屡教不改!什么时候来不成,就偏得这时候来?要不是你们搞的现场乱糟糟,说不定在动手之前我们就能拉住他们!现在倒好,这一撕掰上,不见血哪里还分得开?”
他们在这里争执,空中的三人打的是越发的凶恶,剑修攻击犀利,遁法神妙,实力要比对面的两个法修略胜一筹;但法修有人数的优势,而且经验老到,他们知道在移动斗战中轩辕内剑修的威力会发挥到最大!所以守定一个空间就是不走,让剑修纵掠如风的瞎折腾!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让下面的修士忙于维护城市,就不会出现冒然出手的人,因为这里已经隐隐属于轩辕的势力范围,律正门也肯定是偏向轩辕剑派的,这要是飞到城市外的荒郊野外,就保不齐有上来拉偏架的!
他们也很奇怪,明明追捕的是一个外剑新人,这怎么就突然换了个内剑的强手?对他们来说,在这里久战对他们其实不利,虽然法修最耐久战,但这里却是轩辕的地盘,如果再有一个剑修路过,他们两个未必有命回去!
两人神识一碰,已有了决断!他们数十年的交情,互相之间了解极深,瞬间就找到了一个符合两人特点的解决办法! hf();
第224章 阴人【为盟主Renault陈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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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名无上道人中,有一名习有一种很特别的异术,唤做提人引线之术,能通过默记对方的遁形轨迹,形成一副概略的行迹之图,再通过某种秘术施展,获取在短时间内对对方行迹控制的能力。
这不是种在战斗中轻易能施展的秘术,因为在激烈的斗战中修士很难分心做到这一点,至少对筑基修士来说很艰难;但这种秘术的意图所在,就是控制那些移动迅速的对手,不使其因速度而占尽上风。
修真界中,拿人状态的功术很多,定人晕人眩人迷人,等等,但这些功术都基本属于高阶段术法的范畴,筑基期却是修士刚刚迈入修真大门的阶段,他们的所谓术法还停留在最基本的基础术法上,冰锥,风刃,火链,土盾,木刺等等,因为精神力量不够,还达不到对其他修士进行完全控制的阶段!
但对无上这样的大派来说,其功术库自然不同,就有些秘术能变相的达到控制,或者影响对手的程度,提人引线术就是这样的功术。
它可能做不到把对手彻底控制住的程度,却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对手的运动轨迹,就像是某种意义上的提线木偶,遁行方向总会发生偏差,明明要往东,可能就去了东南,心中想的是西,也许遁过去就变成了西北,身体不受控制,就如轻微的提线木偶一般。
这基本上就是筑基修士能做到的极限!也确实是针对如剑修这样跳来纵去的职业的一个好办法。
既然有这样的效果,当然就很不容易甚至出来,需要在战斗一段时间后脑中形成对方的遁行轨迹,然后在不受打扰的情况下施展秘术……
一个人对敌,不会有机会施展出来,但无上现在有两个,也就有了施展提人引线的可能。
他们的分工很明确,一个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缠住剑修,另一个已经完成了记忆剑修运动轨迹的人,抽空完成秘术的施展!
如果成功,剑修会在短时间内进退失据,他们就有了击杀的机会,再不济,他们两个也能从容退却。
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如果不考虑其他外来因素的影响下!
他们当然不认为下面的律正门修士敢冒然插手,就更别提那几个寻春的散修,得罪了无上这个巨无霸,能有好么?
……律正门几名修士和几个散修在下面接着战斗的余波,倒是不辛苦,战斗中的三名修士不愧是大派好手,哪怕斗战如此激烈,也基本能控制住自己的招式不至于直接向下面的城市飞去,这是敢于在人类城市上空战斗的基本素质。
但他们仍然很小心,就怕双方鱼死网破见真章那一刻会有大招漏出,这是必须防范的!
当然,这样小心翼翼的状况下,对身下又冒出来一个修士也是第一时间发现!
这是一个奇怪的年轻修士,肩膀上扛着一个奇怪的法器,像是狼牙棒,仔细一看,不对,更像是个插冰糖葫芦的草靶子!
或许,就是一个草靶子,没有任何灵机波动流露!
这同样是个筑基修士,在律正门的眼中,这很可能就是某个在河洛城落脚的筑基?或者,根本就是个寻春者,只不过那三人沉不住气跑的飞快,这人却老奸巨猾的躲在了最后,现在才跑出来出一把力?
不管怎么样,这时候选择站出来就值得肯定,比躲在一旁看热闹强!
“找个位置站好!其他的都不用管!只需接住上面掉下来的飞剑术法就好!此事过后,律正门当有一谢!”为首律正修士叮嘱了一句,既然上来,那必定是懂规矩的,
那年轻修士却冲他们灿然一笑,身体却不停顿,越过了他们所站立的低空,却向更高处的战场飞去!
为首修士一惊,这是想参战的节奏?才要开口喝止,却突然闭嘴,不仅是他,也包括其他七名修士!
在面对面飞来时他们还看不到,但等这年轻修士越过他们,以背向之时,一只剑匣却赫然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这是个剑修!这附近还有哪个门派的剑修?这是要偷袭的前兆!却没人能说出什么!你无上两个打一个打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容许人家剑修二对二了?
筑基修士的战斗不会放在高空!因为这地方对他们来说也会存在的比较艰难,像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在低空影响到凡人城市,所以一直就在中空上缠斗,千来丈高的高度。
律正门修士们都在数百丈下等着接飞刀,在他们看来,以外剑修的能力要想偷袭也是不容易的,因为上方那位内剑修的飞剑投射能力也不过是在三百丈左右,外剑远不如内剑,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这人要想偷袭的话,最起码要接近战圈二百丈范围内,这个位置,已经远远离开了律正修士们的空层,如此突兀的上浮,无上修士想不发现都难!
最终,大概率还是个二对二的结果!
但他们想错了,这年轻外剑修刚一飞跃过他们所处的空层,就开口喊了声卖货号子,
“冰糖葫芦,酸溜溜的甜……”
开口的同时,一枚飞剑从剑匣中滑出,无声无息,速度缓慢的向上爬升,不见一丝杀气,没有半分威能,就像一条毒蛇,缓缓的在向它的猎物接近,蛇信不吐,鳞片不张……
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修士心中都升起了一股寒意!
这么慢的速度,它能爬多高?距离战场还有足足四百丈的距离,已经远远超出了剑修理论上的控制距离,连内剑的剑丸那种无形无质的飞剑都只能出三百丈,你这完全实体化的飞剑真飞过去又怎么保持对目标的锁定?
飞剑仍然在爬升,隐在夜色中,隐在越来越强烈的战场灵机爆裂中,在修士的感知中,如果全力搜寻,这样的接近不可能不引起怀疑,但这是战场!
最关键的是,它的目标正全力沉浸在提人引线的最后关键关头!
下一刻,那修士法力疯狂运转,终于完成了这道麻烦但却很有效的术法,
与此同时,白衣内剑修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遁行失去了法度,变的不由自主的声东击西起来,
也就在此时,已经接近战团近百丈范围的那枚飞剑骤然一震,淬然飚出…… hf();
第225章 结果【为盟主Renault陈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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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上大乱!
白衣剑修陷入瞬间的失控中……
一直在咬牙独扛的无双法修发起了反击……
另一名无双修士则打着转的往下跌落,抛洒出在黑夜中并不显的太过突兀的血雨……
娄小乙这才一抛冰糖葫芦挑子,拨剑而出,是揉身就往上拔!
在他诚实的理解中,对所有想杀他的人,他就一种回应手段!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給他完成自己的习惯!
白衣内剑修在无双道人死后立刻取得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怒火之下全力爆发;而对方本来就略逊他一筹,在方才的全力抗衡中已经消耗了太多的法力,本以为能等来同伴的支援,结果反倒等来同伴的死亡和另一名剑修的出现,
这架,没法打了!
他打算强行逃脱,但在最紧急的关头,他却忘了和剑修对战的第一忌讳,千万不要把后背留給剑修!
如果是名心理强大的修士,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和新冲过来的娄小乙对攻,生死各安天命!如此,运气好还能控制这个入门不过三年的小剑修,觅得一线生机;运气不好还有个垫背的……
但他没有这种战斗者天生的勇气,他害怕了,结果也就很简单,在娄小乙冲过来时,被漫天的飞剑給撕成了碎片!
娄小乙就这么惘然的沐浴在血雨横飞中,深深的呼吸,闭上双眼,微微晃动,仿佛在享受这一刻的杀戮的美妙!
天可怜见,他只不过在努力抑制自己不要晕倒罢了!
但看在下面律正门等一众修士中,却是别有一种感觉!
明知道白衣内剑要比这年轻外剑实力为高,但他们宁愿对手是那名内剑,也不愿意面对这个心理变态的外剑!
扛着冰糖葫芦串的可笑,毒蛇般的飞剑,在血雨中大口呼吸的残忍,这一切,都为他披上了一层血色的注释!
就连那白衣内剑修都有些看不下去,低喝道:
“喂!你就算是喜欢喝人-血,也拜托你找个没人的地方!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倒显的我轩辕仿佛魔门一般!”
娄小乙睁开双眼,有气无力的开始了他从不被人接受的解释,
“我晕血!”
白衣内剑修哼了一声,似乎对这拙劣的谎言十分的不满,喜欢血的味道就喜欢呗,轩辕剑修数万人,又有几个不喜欢闻血味的?偏要用这种谎话来遮掩!
“走吧!还楞在这里做甚?等律正门长辈过来还有的麻烦!”
娄小乙遗憾的看了看正在坠落的冰糖葫芦串,他有些舍不得!不是因为想装赑,而是他突然觉得在杀人见血后含一口冰糖葫芦,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会很大程度上减轻他的不适感!
嗯,等日后出门办事,纳戒中一定要多带些这东西,以便最快速度的恢复!
他想的完全是从自己的状态出发,却浑没想到在杀人之后的血色迷离中,去舔一口冰糖葫芦会是多么变态的场景,这将为他带来这一生都永远磨灭不去的外号!
而这一切,只是起源于河洛城上的一次偶然!
娄小乙在前面飞,很快的,他又感觉到了身后那道若有若无的神识锁定,让他心中很不舒服!
内剑修这些家伙的骄傲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仿佛认识一个外剑修就是他们的耻辱似的!就不能表现的和正常人一样么?大家见个面,喝顿酒,交个朋友,有什么事情互相搭把手,至于拽的二五八万一样?
本来很轻松的任务,生生的因为内剑修的骄傲給搞的险象环生!事后竟然还不自醒,骄傲如故!
娄小乙虽然被人救了,却也没有多少感激之情!他也救了那二五八万一次,大家扯平!
等他哪天真正成-长了起来,非得找个机会让这家伙知道知道外剑的厉害!
他这里满心的不愤,跟在后面的白衣内剑修同样的不爽!
本来以为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宗门任务,一个外剑菜鸟在外面惹了祸杀了人,宗门通过秘密的方式得到了这个消息,为防万一,就近通知附近的剑修注意这个人的行踪动向,如果发现,就地保护回山,他运气好,和这人撞了个正着!
他喜欢战斗,却不喜欢保护人!这会浪费他宝贵的时间!不过既然遇上了,他会坚决完成宗门下发的任务,不过在他的理解中,如何完成任务是有很多方式的!
最糟糕的方式就是,出现在那菜鸟身边,然后吓走所有的图谋不轨者,整个保护会顺利完成,但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在他看来,菜鸟是否安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胆敢在西域递爪子的手!
外剑中筑基数万,损失个把小剑修实属正常,但如果能让胆敢伸进来的手折断,在整体意义上才更符合轩辕的利益,才会拯救更多的轩辕弟子,这才是他的理解!
不得不说,内剑们总是很自信,自信的哪怕对宗门下达的指令都掺杂了自己的判断!
他不担心什么,熟悉轩辕内部事务的他知道命令一定是剑气冲霄阁所下!但他却是归属闻广峰混沌雷霆殿管束,就算是最终菜鸟丢了命,而他却斩了外部势力的手,起码在雷霆殿上,他会得到毫无保留的支持!
这就是他一直吊在后面却不上前相认的原因!
他就没把前面的家伙当成保护对象,而只是一个饵!
只要逮住了大鱼,饵丢不丢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事情的经过却让他受够了操心之苦,这个菜鸟的不省心,让本来轻松的跟踪变的极其的艰难!
他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跟踪保护任务,对他来说,像这种入门才只三年的小剑修,他一只手掏-鸟都能轻松完成任务,对方整个过程都会懵懵懂懂,一无所知,但这个人,却十分的麻烦!
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被跟踪,所以百般的逃脱,千般的使诈,有好几次他都险些坠入这菜鸟的陷阱中,让他烦燥之余,却也兴起一股执拗之意,偏要看看这菜鸟到底能不能挖出他来!
事实证明,他失败了! hf();
第226章 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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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鸟以他的狡诈,在河洛城为所有人都挖了一个坑,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方式,却效果明显,无一遗漏!
他终于逮到了两个伸手进西域的爪子,却不是在他主动的情况下,而是被动的参与!
更糟糕的是,他没有在这次的断爪行动中克尽全功,不仅被菜鸟分去了一半的功劳,而且还欠下了一个人情!
这让他的心情十分的不爽!
他不认为如果没有菜鸟的帮助他就一定会落败,大概率就是两个爪子跑掉而已!但事实就是事实,这次克尽全功起码有菜鸟的一半功劳,诱敌,杀敌,无话可说!
是的,骄傲如他并不认为自己对那菜鸟有恩,这就是一项任务,如此而已!
但在任务中自己反欠下菜鸟的人情,这不能忍!
精英内剑修欠下外剑菜鸟新手的人情,无法想象!
他不喜欢这个新人,一点也不喜欢!从跟踪的一开始他就是这个态度!
原因太多了,
菜鸟不御剑!你说你一个剑修却不使用剑修的方式赶路,这还是剑修么?
菜鸟太狡猾!那点心思全都放在歪门邪道上,一路上制造麻烦无数,害的他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菜鸟很胆小,明知道可能会有无上修士追来,却不敢走直线,而是曲线回归,一副怕死的嘴脸藏都藏不住!
菜鸟爱偷袭!你一个轩辕剑修,哪怕是外剑的,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出剑么?非得趁人秘术方成,浑身空虚之时下手!
菜鸟太变态!喜欢见血是一回事,沉溺于血腥又是另一回事!这是心理正常的人做的事?
菜鸟不诚实!明明是变态,偏说自己晕血,拿他当傻子了?
菜鸟……
他不喜欢菜鸟,不代表就会拒绝任务,这是两回事!
在轩辕剑派中,一个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内剑才是轩辕的守护者,而外剑只是杂兵!
杂兵抢了精英的风头,这才是他不爽的内在因素,虽然他自己未必能意识得到!
他还是希望能有第二拨爪子伸进来,能证明他的能力,但他显然想多了,在穹顶一,二个月的范围之内,已经能零零星星的看到有剑修御空而过,这里已经是轩辕的天下!
在五环的不成文规矩中,如果有外面的势力进入本土势力范围,也不见得就是见到就打杀,而是在飞行高度上加以区分!
比如对筑基修士来说,你无上或者三清法修来了这里,要么在地面上奔行,就不会有人找你麻烦;要么在五百丈以下飞行,这是一种姿态,尊重主人的态度,最多有剑修过来问问,却不会直接下手!
如果筑基法修直接在中空大摇大摆的飞行,就一定会有飞剑过来和你打招呼,到底怎么再继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法修在轩辕地盘是这样,剑修去了东南域或者洱海域,在无上和三清的地盘上也是一样,强龙不压地头蛇,走到哪里都是这个道理。
在距离穹顶月余的距离后,剑修的御剑痕迹已经日日可见,他终于不用再坠着这个菜鸟,而是一振身形,自顾离开。
娄小乙则是继续他自己的节奏,本来他是应该借此机会在凡世间多走走的,别的地方既然危险,那在轩辕剑派的影响范围内总是没问题的吧?就只在穹顶影响下的这两月的范围内,也够他游历几年的了。
但是,因为剑灵的缘故,他必须回山,只有回去只后才能买到材料继续他这些日子下来无数的猜想!
之前,他在剑术上没有太大的兴趣是因为外剑术哪怕他练的再好,在那白衣内剑的眼中也不过是吃软饭的杂兵,但他现在看到了与众不同的希望!
最起码,在短短的数月中,他在四季飞剑上的可控投射距离就超过了骄傲自大的内剑修,这是不可想象的,让他充满了希望。
当他终于见到穹顶高耸入云的雪山群峰时,没来由的就叹了口气!也松了口气!
入门仅只三年的他还谈不上对宗门有多少的归属感,更没有回家的感觉,但有一点,一种如释重负的别样心情涌上心头!
怎么着,也是个可靠的安身之所,而且在他危险时,宗门也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救援之手,虽然那个家伙其实也不怎么靠谱!
就像他静悄悄的走,现在是静悄悄的回,没有任何人知道,更没有任何人关心,所以也就没有任何人等待,就像出山在雪峰下的花花世界留连了一段时间一样,
他不是个虚荣心很强的人,也不希望轩辕会用敲锣打鼓的方式来欢迎他回家,但如果就像现在这样有些灰溜溜的方式,还是让他有些失落,最起码,四个人头呢,那是谁都能做到的么?
也可能是三个,就不知道那白衣内剑回来会怎么说?他不在乎!
最好他在外面闯的祸都有人主动担下来才好,轩辕不是闻战而喜么?让他们喜去吧,他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受人欺负就好!
回到自己的洞府,一切如常,雪山就这一点好,干净的好像就没有一点尘埃,仿佛不在凡间。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归划下一步的修行方向,剑符上就出现了警示,那是登临殿要求他结束任务的通知!
他忘记了!
筑基修士每当完成任务后,都会去登临殿勾消任务,并简单汇报任务过程,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任务过程中都杀了谁?哪个门派的?什么原因?
宗门需要知道这些,倒不是为了惩罚,而是帮助上层在宗门的未来规划中提供决策的方向,从这些小筑基在外面的遭遇中,也大概能判断哪些势力对轩辕友善,哪些充满了恶意!
娄小乙不得不回到千秀峰,在接发任务的偏殿匆匆填写了一个书简,对自己此行的杀戮行为含糊其辞,只说有冲突,在闵州府有三条人命,却对后来发生的不提真相。
他的心思是,就只当是便宜那内剑家伙了吧!三个和四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hf();
第227章 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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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守弟子倒是没有难为他,每天都有很多筑基在此交接任务,他可没功夫仔细审查这些细节,宗门中自有专人做这些事,轮不到他上心。
把五枚灵石递与他,“烟頭师弟,你已经有很久未见登临殿师叔了吧?在正殿,古冈师叔在等你!”
娄小乙有些疑惑,他不是不想见登临殿几位殿主,离山前还想通过他们了解古北师兄任务的具体情况,可几位师叔却躲着他,现在不躲了?
来到登临正殿,还需要排队,筑基外剑们一个个的依序而入,各有各的麻烦,切磋误伤同门了,洞府邻居互相纠缠不清了,对资源分配不满了,拜师程序不清了,参与小团体过份频繁了,在穹顶山脚下的凡人亲族欺男霸女了,等等,无数想不到的麻烦,数万外剑筑基,都由登临殿这个初级管理之殿来处理,对有限的几个金丹师叔来说,也是一项不轻的工作。
娄小乙隐隐感觉到资源的职务对修士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权利好处有多少不说,但对个人修行的影响却是巨大的,也不知几位金丹师叔为何乐于在此……这和他无干,不过是在等待中闲想的念头。
很快就轮到了他,走进殿门,上面只有古冈一人,神色正常,就是眼神有些疲惫,见到娄小乙进来,也不多话,扔过来一个纳戒,
“这里面有四百中品灵石,是为嘉奖你完成任务中击杀无上万景流修士而赏,你要记住,宗门不鼓励随意在外对其他门派修士下手,当然更不能猥猥琐琐失了轩辕的面子,一句话,别丢人就成!
你的表现,无论是在闵州府还是在河洛城,都有清楚的记载,该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不会有人冤了你!
还有事嘛?没事就下去吧!”
娄小乙还有些懵,合着找他来就根本没想着听他说话解释?不过也不错,又有一笔进项,那白衣内剑好像也没隐瞒他的人头?
嗯,以后教训他时可以下手轻些!
拿过纳戒神识往里一扫,四百枚中品灵石排列的整整齐齐;他不太清楚轩辕对门下击杀其他势力修士的奖罚额度,这是正常給的,还是被克扣过的?
一个合理的的奖罚程序应该条理清楚,程序明白,有做决定的,还应该有会计出纳管账的,留下取用凭证,像这样随手一抖,谁又知道古冈給没給?他娄小乙接没接?
数万年的大派,在这些细微处却这般的粗糙,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不过这种话他当然是不会说出口的,人家闷声給,他就闷头拿,少说废话,他现在的实力地位还不容许他提出质疑!
于是就把纳戒往手指头上带,却被上面的古冈喝止,
“灵石拿走,纳戒留下!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老子一天就要亏十个八个纳戒,早晚要得当裤子!”
娄小乙讪讪取出灵石,放下纳戒,他其实心里是有些犹豫的,按照他前世的经验,这时候就应该取出一些灵石孝敬师叔,才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哪怕不得好处,也不会被穿小鞋。
但四年轩辕修行生活的经历还是让他克制住了这种贿赂的想法,修真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五环是什么风气?轩辕剑派又是个什么传统?他还需要看看清楚!
……眼看娄小乙一声不吭的退出了登临殿,古冈就叹了口气,他是外剑低阶修士日常事务的处理者,对轩辕外剑的各项具体事务十分的熟悉,他知道,宗门对这个小剑修的处理是不公正的。
虽然从没有明确的规定,也不可能把这种事写在宗规里,但对他们这样的管理者来说,在外面击杀其他门派修士是有奖励的,而且分不同势力的对手不同,奖励的额度都有变化。
基础额度就是百枚中品灵石,在低等修真星域,中品灵石很罕见,但在高等修真星体上,中品灵石就很寻常,当然,物价也不是是低等星域能比的。
所谓基础额度,就是指的对小门小派散修的斩杀奖励,但这样的奖励并不是杀了就有的,会考虑是否滥杀的因素,轩辕剑修好杀,但不能滥杀,尤其是对广大的底层修士,杀多了有伤天和,还损及名声!
但如果对中等修真门派修士有所斩获,就不考虑是否滥杀的问题,你也滥杀不了,因为中等门派已经具备了相当的能力,仅以外剑论,其实也占不了太大的优势,击败容易击杀难!
如果有这样的收获,一个人头会获得两百中品灵石的奖励。
最高档次的就是对顶级大派弟子的击杀,在五环,这样的门派有十来个,像是无上,三清,伽蓝,万景流,灵葫洞,旗门遁甲等等,成功灭杀一个就有高达五百中品灵石的收获!
但这也是最难的!内剑修对上这些门派的弟子所占的优势都很有限,甚至那些顶尖的天才法修还具备不弱于内剑修的实力;内剑如此,更别提外剑,他们在面对这些顶尖大派弟子时实际上是处于劣势的,想斩杀人家就很艰难!
所以,外剑中也没人会把这种方式当成发家致富的途径,一个搞不好,自己的命都没了,侥幸有一次收获,事后也会面对其他大派弟子明里暗里的针对!难不成还一直躲在穹顶不出去?
杀戮游戏,终究是极少部分天才的竞技场,不是谁都能参与得起的!
正因为如此,这个娄小乙一次外出能有四个斩获就很惊人,是会被剑气冲霄阁大肆宣扬,引为榜样的!
但古冈得到的指令却是,低调处理,不宣传,不重赏,不鼓励,不支持……
于是才有了他在这样的场合用不规范的方式向娄小乙发放最基础的奖励,就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否则传扬出去,杀了四个大派弟子,三个无上一个万景流,怎么才給四百中品灵石?宗门做事不公?等等传闻……
当然,古冈也认为这很不公,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上面会下这样的指令?他甚至都不清楚这样的指令是哪位师叔所下?
在他看来,这是小剑修得罪了了不得的大人物,所以才有这样的压制,轩辕对门内的勾心斗角是严令禁止的,但如果涉及上层,他又能做什么呢? hf();
第228章 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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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却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更不懂轩辕内部的奖励潜规则,非得是几十年的老剑修,还得是擅长战斗的老剑修才能明白这其中的猫腻!
对各大门派来手,底层修士之间的明争暗斗可以有,甚至是必须的,但却不能上升到宗规鼓励的程度!不能落到纸面上!这终归是种锻炼,而不是战争!
没人和娄小乙说这些,就连他自己都掖着藏着不与人道及,所以四百中品灵石对他来说就是赚的,乐得屁颠屁颠的。
他现在的身家,已经有近千枚中品灵石了呢!已经足够支持他进行一段时间的研究,这才是最重要的。
但现在,他首先要做的是,散财!把古北之前所欠的三千灵石债务还清!
有两个做法,一个是挨个找过去,这样做的好处是会认识很多人,人家心存感谢就可能成了朋友,对他在穹顶的修行生活很有好处;坏处是,很浪费时间!古北每个人的借款数额都不大,在百枚灵石左右,这意味这他要奔波几十次;而且,不是每个人都留在洞府,总有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外出的,经年不回,拖的人头疼!
另一个做法就是,委托登临殿发放任务的偏殿来做此事!好处是瞬间完成,再也不用愁心,坏处则是自己见不到债主的面,人家自然不会有所感激,至多心中念一声古北的好!
他是个懒人,所以选择也很自然,往登临殿一扔就算了事!在他看来,当你有实力时,自然多的是人和你结交,如果没实力,你就算是去送灵石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一个谢字,还是说过了就忘的那种!
既然来了千秀峰,也就顺便去坊市和博鳌楼看看,他需要准备些材料和剑术,以验证他心中的猜想,这是他现阶段的重中之重。
剑鳌楼中,娄小乙这次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取了一本剑术-十荡决城!
不是他的选择,而是古北的选择!
古北在遗物中留下了三枚剑胚,都是上好的飞剑材质,是古北一生收集所有;就像是好喝酒的就喜欢收集酒瓶,玩飞剑的十个里有九个喜欢收集剑胚。
在古北的理想中,这三枚剑胚各有其剑术搭配,都是十层的顶级剑术,不是古北的实力到了,而是既然是做梦,那为什么不把梦做的更完美些呢?
这些剑胚,是古北为理想所藏,如果他功行进展顺利,也有亲自练习的可能,但那意味着又是一个巨大开销的方向,因为那些昂贵稀有的材料,在不断失败中重复向前。
但老天爷最终也没有給他这样的机会,在百多岁之后他就不得不把更大的精力放在如何突破上境上,在长生和剑术之间,他还是屈从了命运,选择了更长生命的方向,但命运却玩弄了他,最终,剑术理想和长生理想都尽成泡影,这其实也是大部分筑基剑修所面临的问题!
是不顾长生专情于剑,在剑术上获得突破的同时,借此上境?
还是专注于长生而轻于剑,等拥有了更长寿命后再寻求在剑术上的突破?
哪一种都有道理,也都没道理,因为绝大部分修士最后的结果都是一事无成。
三把剑胚,都有搭配的剑法,这是古北上百年的精心选择,考虑了方方面面,哪怕不能付之于行动,那最起码在闲暇无聊时,自我娱乐一下也好。
对娄小乙来说,顺其心意就好,一来省事,二来也算是帮古北完成他未成的心愿。
三枚剑胚对应了三套剑术,娄小乙还有两个选择剑术的权利,最终,他选择了这套十荡决城!
因为这是一套以纯粹力量体系为主的剑术,没有那么多的属性选择,而他,则是个懒人。
也不在剑鳌楼多做逗留,直接就去了坊市,除了购置十荡决城剑阵的材料外,还另外购置了两枚普通剑胚和一些四季剑歌的材料,他需要再炼一把四季飞剑,然后看看在什么情况下才能诞生剑灵。
其实这两枚飞剑都是他实验的目标,只不过是不同的途径,炼飞剑不是目的,炼出剑灵才是关键!
这一通采购,直接花去了他近五百枚中品灵石,主要就是花在十荡决城的材料上,这还只是十荡前几层的材料费用,如果加上后面的材料,加上屡次失败后的重复,所需就是个巨大的数字,这就是为什么像九层十层剑术这么难得,却没多少人真正尝试的原因,它真的可能掏空你数十年的积蓄,让你在炼剑和长生之间左右为难!
娄小乙暂时还不用考虑那么多,他现在还远远不到需要在长生和剑术之间做出选择的地步!
十荡决城,十层可延续剑术。十层,指的是筑基修士可在此剑胚上刻录下十层决城剑阵!
可延续,指的是在修士达到金丹后,可以在此基础上继续刻录剑阵,达到二十层,三十层,甚至更多!而不需要上一个境界就扔一把飞剑!
当然,你如果觉得筑基时刻录的不够完美,又有足够的资源,那么你再重新开始炼制一枚飞剑也就无所谓。
娄小乙这一次购买了十荡决城前五层的材料,没敢把后面的都买了,因为他的灵石不够,就算这样,买的这些材料够不够他完成五层刻录都难说的很!
他的主要目的还是放在如何找出剑灵的诞生上,炼个十层飞剑倒是放在其次!
剑阵名为荡城血阵,是一种可升级的一层套一层的剑阵,越往后越复杂;娄小乙在剑阵上也算是有些经验的,这让他在前三层上势如破竹,一气呵成!
然后一下子卡在了第四层上,一筹莫展,哪怕他的法力够稳定,精神够强大,但总是欠缺了一些东西,就是不能功成。
他也不着急,十荡决城刻不下去,那就来驾轻就熟的四季剑歌,熟门熟路,数日便刻录完成。
然后再转向十荡决城,然后继续失败!
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短板,在阵法上的天赋真正是十分有限!
第四层都难成这样,后面还有六层,这几乎就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hf();
第229章 日常【为盟主上仙齐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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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秀峰下的雪原上,有一条巨大的冰河,冰河蜿蜒曲折,形成雪原上一道靓丽的风景,依靠冰河而修筑洞府的有很多,但越往西却是越少,因为过于平缓,洞府不是穴,人也不是虫子,不可能在小山包上打地洞!
但也有爱好奇特的,一个数十丈高的雪包,一个简陋的洞府,一个在广阔雪原上奔驰的人影,形成了一副大自然的美景,普通平静中,透着一股自然的和谐。
娄小乙现在已经把几种功法成功的揉合在了一起修行,北斗星经,紫微星体,星光牵引,星观易象……这么做的结果可不仅仅是节省时间,也是一种互相促进,互相弥补的过程,发挥出了一加一多于二的功效,这种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拥有的,而是他灵魂在宇宙中飘荡了无数年练成的本领。
他对功法体系没有整体的规划,因为他对自己的未来就没有整体的规划,在他看来,一个区区筑基,对世界的认知,对大道的认知,对自然的认知,都处于一个最基本的入门阶段,你什么都不懂,又凭什么对未来进行规划?
因为在功法上节省了大量的时间,所以他有更多的时间来磨练他的剑术,磨练对象就是那枚已经产生剑灵的四季飞剑!这是很自然的选择,任何飞剑都是首重剑灵,次重层数,有剑灵就有无限的可能,无剑灵总归也是凡铁一枚!
还在回山的途中,娄小乙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当飞剑产生了剑灵时,对剑阵层数就减少了依赖,也就是说,现在的四季剑开始依赖人与剑灵的勾通,这种勾通包含广阔,不仅是神魂的交流,甚至也包括法力上的交流,
不是说飞剑产生了剑灵,是人类修士培养而出,就能达到飞剑的最大极限程度,剑灵也是需要成长的,养在剑匣里的成-长十分的有限,更重要的是,练剑!
在一次又一次的出剑中,滋养飞剑的成长,壮大剑灵的体魄,只有剑灵的体魄上去了,娄小乙才能往其中灌入更多的法力神魂,才能让飞剑发挥更大的威力!
这就是飞剑提高威力的两种方式,一在剑阵层数,二在剑灵的壮大,修士境界越往上,剑灵的重要性也越来越重;娄小乙做不到在剑阵层数上有所突破,就只能在剑灵的壮大上下功夫!
从理论上,外剑修在飞剑实力上的成长是这样的,筑基就是纯粹的比剑阵层数,因为他们没有剑灵可言;金丹仍然是以剑阵层数为主,可能有极个别的幸运者会拥有剑灵;元婴开始逐渐出现剑灵;真君则人人飞剑带灵,因为没有剑灵的元婴成不了君!
娄小乙在现在的筑基阶段就能拥有剑灵这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如果他在剑阵刻录上具备平均水平,那么他的实力将很快在外剑修士群中出类拔萃,但他剑阵刻录实力不行,所以,一切还在未知之中。
在外剑筑基新手中他将很快与众不同,但和老剑修相比,仍然会有较大差距,因为别人拥有更多枚的飞剑,除非他能解决飞剑生灵的问题。
现在看来,毫无头绪!
修行,在顺顺利利和磕磕绊绊中继续,磕磕绊绊的是剑灵的成因和剑阵的刻录,其他的都算顺利,他不太清楚自己在整个新手筑基层次中到底处于一种什么状态,应该不慢的吧?
时间在忘我的修行中缓缓流过,新入门的剑修门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成-长,基本上都以穹顶雪山以及周围两个月范围内为活动区域,像娄小乙这样出去晃的人很少,因为老剑修会告诉他们,虽然剑修在五环的战绩彪炳,无人能比,但同样也成为了大部分有实力门派的目标,猎杀是相互的,剑修也不总是猎人!有时候也是猎物!
只有娄小乙自作主张才习剑三年就跑了出去,如果交游够广,多认识几个前辈剑修,是绝不会如此孟浪的。
博鳌楼,登临殿,坊市,讲法会,洞府,基本上就是大部分新手的日常行程,如此修行十年后,大部分修士都会顺利达到筑基中期的修为境界,在剑术上也会有所成就,最起码一枚飞剑是能够练成的,也就有了出外游历的最基本条件。
剑修这个职业,憋在山门是不会有出息的,整日和同门师兄弟斗剑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剑修这一生,遇到的最多最厉害的对手都是法修,不接触,不战斗,不在生死环境下摸索,便提高不了。
所以,十年就是这么一个大概的分界线,初出茅庐的剑修们开始摆脱门派的护翼,走出去开始自己的新历程;当然,也有胆怯的,但在轩辕这个大熔炉中,胆怯者往往很难有大出息,因为剑心不在。
伤亡,也往往就发生在这个阶段,每年百名左右的死亡名额,很多都是产生在这些飞出去的雏鹰身上,宗门对此心知肚明,但又不能因为有伤亡就把他们永远圈在巢穴中,这是必须承受的损失。
娄小乙自出去过一趟后就老老实实地待在了山门,他才不管什么剑心呢,上次远行一趟杀了四个人是没有办法,他要完成对古北师兄的回报,但你若让他故意出去找危险来锤练自己,他可没这么激进的想法。
所以在被登临殿剑符招唤时,就非常的不情愿。
“修士在穹顶十年期满,就必须接取宗门的远行任务?这不合理吧?我修的比别人都慢些,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负责发送任务的师兄就有些不太耐烦,见过剑修胆怯的,但却没见过胆怯的如此光明正大的!
“轩辕不养巨婴!这是宗门规矩,谁也改变不了!”
娄小乙还是不死心,“我七年前,也就是刚入门三年就出了一趟远门,离穹顶半年之远呢,够远了吧?是不是可以就算是出过一次远行任务了?”
那位师兄就不屑的看着他,“你昨天吃了饭今天就不用吃了?你前天拉了屎今天就不用拉了?你七年前浇了自家的自留地以后就可以一直闲着了?” hf();
第230章 替代方案【为考研的悠酱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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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悠酱正在苦读,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娄小乙的人物卡通就是她的杰作,大家祝福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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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师兄比较毒舌,但娄小乙也不生气,还有点不死心,
“就没有什么替代方案么?只要能留在穹顶不出去?”
他是真不想出去,现在的修行状态正正好,修为上去年刚刚进入筑基中期,四季剑上的威力有了极大的提高,神魂格外的强大,星遁越发的飘逸玄妙,正是修行的上升期,也没遇到什么瓶颈,正该就此节奏努力下去,可不想出去外面瞎耽误功夫!
负责任务派送的师兄实在是烦的不行,“有啊!轩辕任务从不逼修士强制完成!总有第二条路可供选择!这样,你如果参加十年一次的门内竞技,就允你不出山门!”
娄小乙马上警惕起来,“门内竞技?和那些练了数十年剑,上百年剑的师兄斗剑?这有意义么?除了被虐还能有什么结果?”
没见识的土包子,师兄解释道:“当然不可能让你们这些新手和老人比剑,你倒是想比,人家前辈师兄还不愿意給你脸呢!就是同样新手之间的比斗,控制在入门十年以上,二十年以下!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娄小乙觉得这项活动不错,如果大家都是新人,他应该能游刃有余的吧?关键是,门内不允许死斗,安全上有保障!
“如此,我参加门内竞技!”
“当真?”
“当真!”
“那你在这上面签字划押!我要提醒你,一旦落笔,就不能反悔!”
娄小乙就想着像这种门内竞技一定就是外剑中最优秀的那一群,不是本域有根脚的,就是来自老家左周有来历的,所以这位师兄不看好他这个从外域被掠来的无依无靠,无根无凭的野修!
但他自己还是有自信的,起码大家都修行了十来年,谁怕谁?
于是毫不犹豫的签了字,等他洋洋往外走时,后面师兄不怀好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忘了告诉你,这次门内竞技是外剑对内剑!等登临殿的消息吧,希望烟頭师弟能为我外剑争光,扬眉吐气,师兄我在这里等你载誉归来!”
娄小乙在门口险些跌了个跟头!
这师兄太坏了!什么都说了,就只最关键的对手是谁不说?
怪不得绝大部分外剑宁可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也不留在山门内参加剑斗,原来是有原因的!
去外面闯确实有风险,但仍然是可控的,你怕死可以在地上爬啊,在地上爬就不会有其他修士对你出手就像高挂了一面免战牌!
或者在低空飞行,也是一种示弱的表现,对示弱的修士不予攻击,这也是一种常态,倒不是有哪个规定约束了你,而是来自每个修士心中向道的那份执著。
修士,简单的说,就是每个少年年轻时的那份跃马江湖,行侠仗义的情怀升级版,和凡间江湖中人不同,修士更注重心路的建设和维护,这不是虚幻的东西,而是在未来将实实在在影响到他们上境长生的重要因素,所以,没有规定,但又确实在每个修士心中都会有这么一个约定-挑战强者,帮扶弱者。
论修士的自我素养!
五环毕竟不是处于一种极致的战争状态,所以修士对自己的生命状态还是能把控的,当然,还是那句话,怂着走就失去了剑心,就是对自己实力剑道的不自信,安全但于修行无益;横着走就是剑心通透,但是,你要为这份通透付出额外的代价。
娄小乙之所以不愿意去外面的世界,就是一不想怂着走失了剑心,也不想横着走丢了性命,所以就不如宅着不走!
但如果留在山门的代价是和内剑那些变态对战,那还真就不如出山怂着走,最起码还能看看风景!
在外面怂着走会慢慢失去剑心,而和内剑修对战则会被折磨剑心,最终剑心还在不在,还真不好说!
虽然他没有刻意打听过,但偶尔几次和自己那个低三下四小团体的会聚中,在听师长讲法的闲谈中,他也能明白现下轩辕的内在状况,内剑和外剑几乎就是割裂着的,
内剑骄傲自大,一副当家人的姿态,而外剑则早已对这种地位默认,争了数万年也没争过,反而被越压越死,于是就采取了现在的这种做法,你不是厉害嘛,牛赑嘛,我也不和你争,咱们就来个非暴力不合作态度!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这就是轩辕中下级修士的普遍心态,上层看的很清楚,深知这样下去对整个轩辕的坏处,于是剑气冲霄阁联系了混沌雷霆殿,联手在筑基和金丹层次推广两大剑脉互相之间的对战,并为此设置了丰厚的奖励,
这些措施,只是轩辕高层为内外融合而做的诸多努力中的一条,这是在门内没有生命安全之虞,如果对手是其他大派,那出动的剑修就一定是内外搭配的,这在轩辕,就是修真正确!
就像娄小乙被人追杀,救他的人就一定是内剑!因为这是雷霆殿下的法谕!
如果是个内剑遇险,那么去的就肯定是外剑,由冲霄阁指派,当然,因为战斗力的原因,那肯定是派出一群,谁让咱外剑人多呢?
这就是轩辕高层尽力在做的融合措施,虽然不能改变根本,但至少,让内外剑在数万年中就这么磕磕绊绊的相处了下来,老剑修都明白,唯独娄小乙这样的米虫不明白!
在外剑和内剑的碰撞中,可能有打出交情的,但也有被毁掉剑心的,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对一贯铁血的轩辕来说,如果在这个过程你开始自暴自弃,只能说明你不适合剑修这个职业,还就不如早做决定,要么去开发自己在補助一道,比如丹道阵道符道等方面的能力,要么去穹顶周边某个小城镇守,都比留在穹顶浪费资源来的强。
这样的背景下,敢站出来和内剑挑战的,都是外剑中的佼佼者,是最具雄心壮志的那一批,不自认为优秀的都不会参加这样的较技!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像娄小乙这样想躲清闲又摸不清外剑形势的糊涂鬼!
出门未必会打架,但留在山门却一定要打架,而且是外剑谈之而色变的内剑群!
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么! hf();
第231章 内外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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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也不清楚历史上内外剑修的碰撞到底会撞到一个什么程度?
是鼻青脸肿?还是伤筋动骨?在大门派就这一点好,只要不是当场死亡,就总能抢救回来!
但身体上的伤情能抢救回来,但心理上的阴影怎么办?只能自己扛,走的出来就有新的天地,走不出来就一切休矣。
在这十年中,他的手段方式基本和七年前刚出穹顶时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在十荡决城上,但这套十层的剑术他现在也不过是才仅仅刻录到了第五层,在阵法上的低劣暴露无疑,
仅就剑阵威力而论,当然要胜过四季一筹,但如果考虑剑灵对四季的加成,十荡拍马都赶不上四季,这就是剑灵的存在給飞剑带来的质的改变!
但他确实和七年前又有很大的区别,因为七年前他在各项功术上不过才仅仅入门小成,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因为对星辰系出自本能的熟悉和亲切,他现在的北斗星经所能借助到的星辰力量已经超过了五十颗,而且每年新拉入的星辰还在快速增加,越来越快,这也就意味着他吸收天地灵机的速度越来越快,早已超过了正常使用聚灵阵的效果,这是纯正道家功法的特点,只要你在这上面有天赋,后期就会越来越快!
剑修犀利无匹,但在修行速度,修为深厚精纯上,永远也比不上道家正宗,这才是道家真正的底蕴所在,所以哪怕轩辕战力再强,它也永远替代不了道家正宗的位置!
十年下来,他的修为成功进入筑基中期,就是这种道家正宗功法的功劳,当你适合时,进展飞快,而且少有瓶颈!
主功法进展迅速,其他的補助当然也就慢不到哪去,就像他的遁法星光牵引,现在无论向哪个方向遁行,都会有至少十数颗星辰可以借力,这让他的遁术身法不仅越来越飘逸,也越来越诡异,就仿佛一个被数十根看不见的引线控制的提线木偶,变化无常!
紫微星体并不是个专一加强修士某方面身体强度的体修之术,虽然它确实为修士的身体提供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这种变化在筑基修士的正常范围之内,很多其他的体修功法同样能达到这一点,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更为胜出!
它对娄小乙的最大作用其实在于,提供了一个更适应星辰体系的平台,让所有其他的星辰功术都能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也是他最为看重的!
观星异象就不必说,在北斗星经和紫微星体的强大支持下,娄小乙这七年下来的精神力量又有了长足的进步,虽然因为和其他修士少有接触,他还不清楚自己的精神力量究竟达到了一个什么程度,但以他想来,如果现在那个白衣内剑修再跟踪于他的话,他应该能轻易找出他的位置,再不会虽如鲠在喉,却茫然无措了!
战斗力,对修士来说绝不是学会了某种剑术,某种特别的秘法,就能得到本质的提高的,它只能说明你在某种特殊的状况下有了更多的应对手段!
修士战斗的根本,永远在法力,精神,遁法,身体!以后境界上去了,可能还有道境什么的……但对筑基来说,这四样东西至关重要,然后再说剑修的利齿!
可惜,现在的娄小乙不过是头幼虎,满嘴就一颗牙-四季!
十荡飞剑这颗牙才从牙床上长出来,有些松动,不够尖利,还撕咬不得……
整体看来,娄小乙已经很满意了,就十年至二十年这个期间的外剑来说,基本上也就只能练成一枚飞剑,还不可能是十层剑阵的,一般都会选择七层,炼把八层剑阵飞剑都是了不得的天才,还未必胜的过他五层的四季外加剑灵呢!
他的手段并不多,但同样的,其他人也比他强不到哪去,这也是事实!
外剑规则,修士每十年后可以另选三门术法,不拘种类;对娄小乙来说,现在再去选剑术就没什么意义,他十荡决城的剑阵都刻不明白,其他的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但他很喜欢云鳌楼,喜欢補助之术,在他看来,自己的攻击术已经很有几样,近身,飞剑,魂斗术,现在是时候給自己搞个防御类的术法了,轩辕剑修重攻不重守,但娄小乙可不这么想,把皮弄的厚点总没有坏处,击打能力和抗击打能力同样重要!
已经在轩辕内修行了十年的他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菜鸟,走进这个术法的海洋显的更自信,也更从容;虽然从未刻意,但事实上独属于他的战斗体系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建立起主干,现在缺的不过是些血肉。
在云鳌楼流连了数个时辰,他发现剑修的防御术主要就是那么几个方面,替代,伤减,转移……这符合剑修的战斗方式,因为他们总是处于高速的移动之中,所以无论是内剑还是外剑,最有效的防御方式就是自己的速度,让对手打不着,这是第一原则!
所以从不推崇身体硬碰硬的抗受!因为身体一扛,立刻就会影响到飞剑的攻击节奏,这对剑修来说是不能忍的!
替代,就是以剑傀承受伤害,但在筑基阶段,剑傀不能承受所有伤害,只有到了金丹后期或者元婴,才具备代其一命的效果。
除了剑傀,也可以使用傀儡符,或者某种特殊的法器,它们有个共同的麻烦,就是炼制不易,而且需要长时间的温养,才能做到和身体合而为一,一有危险主动身代的效果。
伤减,顾名思义,就是坦然承受伤害,只不过通过某种秘术把伤害减轻到一定程度之下,变的身体能够承受,走的是以伤换命的路子!
伤减之术是纯粹的法术,一般配合体修功法来使用效果最佳,非常的灵活,但有一个坏处,对对手的大招的承受力有限,一个判断不好,伤没减多少,再把自己搭进去!
转移,这是把伤害移到某个神秘空间的手段,是非常高明的防御手法,于已毫发无损,但前提是,你得先拥有一个异度空间!
区区筑基,哪找个随身空间,能大到能承受对方的术法威力?纳戒就根本不用想,恨不得放个屁就能崩散的微空间,就根本没有意义! hf();
第232章 新的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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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把目标放在了伤减上,也是没奈何的事!
他没有随身空间,那也不是靠资源能解决的事,而是机缘;傀儡这一类的东西练制麻烦,而且数量有限,使用一次就少一个,无法应对连续性的打击伤害。
就只有伤减,它可能在三种方式中对伤害的防御最低,但却能随时随地的保持伤减状态,如果把它和遁术,体术揉合在一起的话,确实是种全方位的自我保护方式。
他的理念是,不追求某个单独技能的防御能力,而更看重体系,如果自己的战斗判断,应对,速度,身体,再加上伤减仍然不能让他免受沉重打击,那一定不仅仅是伤减术的原因,而是他的战术对应出了问题!
还有一点,他在伤减术中看到了一个让他很亲切的名字-与星同在!
这是一个基于星辰系的伤减术法,核心便是,让修士能感知到的星辰与他共同承受伤害,从而达到伤减的目的!
在轩辕外剑中,选择这样的伤减术的基本没有,因为它前期的减伤效果远比同级别的其他伤减术要来的低;像是其他的伤减术都是五成减伤起步,而它却是三成起步!
但与星同在的优势在于,可持续的减伤效果!
其他伤减术优点在于起点高,五成起步,随着修为境界的提高,减伤效果很快就能达到七,八成,能有效保护修士受到的伤害不至于致命。但达到这个程度后就基本再提高无望,永远也不可能减到九成,甚至全减。
与星同在则是三成起步,提高缓慢,提高速度完全取决于修士能够感星的数量和质量,但它却能一直提高下去,按照术法中的提示,如果修士有朝一日达到某个不可思议的高度,它甚至会提供全减能力!
也就是说,哪怕对手具备毁天灭星的能力,攻击落在他身上,也不过是让他能感知到的群星分别承担而已。
前景很诱人,但却没人选,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走到哪一步?别说不可思议的境界,就是能结成金丹都要烧高香呢!
为了数百数千年后的全减,然后忍受数百数千年的低减,只有傻子才会做这样的选择!
娄小乙不是傻子,他之所以这么选择,只不过凭持的是自己对星辰的莫名的亲近熟悉,他有把握比别人走的更快一些,如此而已。
他第二个选择的是,量天剑尺,
量天剑尺,很难界定它的攻防作用,它的核心基理是,当飞剑射出一段距离后,发动剑术,然后瞬间人剑合一,出现在人和飞剑之间的某个点上。
简单的说,如果修士站在零点,向外发射飞剑至百丈处发动此技,那么修士和飞剑会合的位置将会出现在这百丈距离上的任何一处,一般情况下,修习初期会合的位置会离修士近些,也就是在零到五十丈之间;等到了后期就可能离飞剑近些,在五十到百丈之间,
它可以作为逃跑之法,理论上只要飞剑不断的连续击出,修士便可以不断的丈量而出,论速度,飞剑速度可比修士速度快多了,缺点就是消耗法力不少,这需要不断的练习才能熟能生巧。
它也可以作为近身之术,不过比较少见,因为在筑基期,修士们可能量到飞剑的位置,一般极限就在六,七成的距离,也就是说,飞剑飞到百丈时,修士可以发动剑技量过去六,七十丈,几乎就有瞬移的效果,但再远,限于筑基的身体神魂,就无法承受人剑合一时巨大的拉拽之力。
外剑修与人对战,基本上都是维持在飞剑最大攻击范围的边缘,这是剑修的特点所至,离的再近,术法优势就显露了威力,所以剑修一般轻易不会于中距离战斗。
他们就两个最佳距离状态,最远距离,和咫尺之间!
这样的战斗习惯对量天剑尺来说就比较尴尬了,你和对手在二百丈距离上交手,你一个量天剑尺过去,结果把距离缩短到了八十丈,持剑够不着,飞剑还别拗,尴尬不尴尬?
但这不是它不受欢迎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每次人剑合一时,因为筑基修士比较尴尬的精神力量修为,他们往往不得不要花数息时间让自己从眩晕僵直中反应过来,这对身处战斗中的修士来说,是十分致命的,对手够机敏的话,这数息时间就足够要了你命去!
所以,虽然是种在筑基期就能使用的超短距离瞬移剑术,却没人敢用它,只有到了金丹期,修士的神魂精神有了本质的提高,能把瞬移后的失神控制在一息以内,这门剑术才有了在战斗中使用的价值,但金丹剑修此时又有了无数其他的选择,也未必就一定选它,故此,量天剑尺作为一门非常有特点的,逃跑近身两相宜的剑术,却极少有人问津。
这些致命的弱点,对娄小乙来说正好不存在!
他的飞剑射程因为有了剑灵的存在而超长,当他和对手在二百丈上对峙时,完全可以把飞剑放空到三百丈距离,然后骤然直接近身!
因为精神力量强大,他的失神晕眩时间会比正常人短的多,如果再多加练习,就不失为一门非常实用的剑术!
其实在内剑,有一种同样性质的剑术,名为随形剑附,就具备同样的效果,可惜,那需要剑丸的配合!娄小乙没剑丸,只有四季,也不知道他和四季剑灵的配合能否让这门剑术达到令人满意的结果?
娄小乙所选择的秘术,以冷门居多,这不奇怪,因为他比较特别的习剑理念,比较特殊的宇宙飘流经历,当他选择了北斗星经这门在道家正宗中非常流行,却在剑脉中十分偏僻的主功法时,也就意味着他接下来的选择必定与众不同。
北斗星经,并不适合剑修,因为他们没有道家法修的心态去沉下心思探索星空的秘密,这种厚积薄发的功法最起码在修行前期并不适合讲究爆发的剑修,这是方向上的区别,很难协调。 hf();
第233章 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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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把最后一个名额权利选择了保留,他现在的见识还有些少,需要在不断的和人接触中才能慢慢发现自己的短板,才能有所针对。
还有十年时间才能有新的术法额度,现在还早的很呢!
他也没问内外剑的较技什么时候开始?好像这事在轩辕也并不固定?对修士来说,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节奏,你不能因为较技临近就临阵磨枪,这不符合修行的准则。
他现在没什么可去的地方,唯一几个熟悉的人,烟盒烟缸几个也结伴出行任务,当初走时还问过他的意向……现在,偌大的穹顶,却连个说话问询的人都没有。
三个月后,登临殿一道剑谕,要求他前来集结,娄小乙就叹了口气,这身不由己的修行!
来到登临殿,在一名师兄的指点下,径往千秀峰的最高处,剑气冲霄阁而去,这里是外剑的核心,一切元婴及以下的门派事务皆由此出,在穹顶,有同样职权功能的还有个混沌雷霆殿,虽然两个比较起来,雷霆殿要更权重一些,但若论管辖修士的数量,冲霄阁却要甩雷霆殿十条街不止!
筑基修士,并不是冲霄阁直管,而是分配給下面的如登临殿一样的分殿分责,但在这种和内剑的较技中,登临殿却没有资格插手其中,而是有冲霄阁的外剑修直接安排!
在地位上,别看登临殿的殿主之位,其真实门派地位可能还不如冲霄阁的执事!
道理很简单,登临殿只是在穹顶内处理各项筑基杂务,其殿主副殿主大都是年老无成之辈,看的是忠诚和办事能力;而冲霄阁的修士需要常年与外面打交道,在能力上的要求往往是战斗力为首,其高下不言而喻!
……不是从正门而入,这是那位师兄千叮咛万嘱咐的,正门至少得金丹修士才能走,这倒不是歧视,而是数万外剑筑基,如果没有规矩的话,早晚有一天冲霄阁的门槛都得被磨平了!
是剑气冲霄阁庞大建筑群后的一个侧角门,门上有两把长剑相交,标志如此清晰,也不怕他找不到。
门是关着的,可能是通知娄小乙是最晚的,也可能是他太磨磨蹭蹭,所以,来的最晚?
推门就进显然是不礼貌的,神识探查对藏龙卧虎的冲霄楼来说就是找不自在,所以,老老实实的敲门。
门,应手而开,没有人影,只一个声音淡淡道:
“剑气冲霄阁重地,闲人免进!你是何人弟子?哪处洞府?此来何事?”
娄小乙就心中无语!他这修为,年纪,这时间,地点,来这里还能有何事?他说他是来找小姐姐的,成么?
“弟子烟头,蒙登临殿所召,让弟子来这里聚合,具体情况不明。”
有道神识扫了他一眼,“来千秀峰冲霄楼不御剑而使用道家遁法的,你是头一个!以你这功法遁术特点,毫无剑修的飒爽风姿,纠纠气势,也敢参加内外剑较技?怕就是个不敢下山,靠这个混日子的吧?”
娄小乙心话您真聪明,恭敬道:“不知前辈是哪位师叔?”
在轩辕剑派,剑修之间互相问询礼貌上必须回答,无分尊卑,所以虽然有些不情不愿,那声音还是哼道:
“古黄!”
娄小乙马上接到,“弟子之所以来这里也是一言难尽,也不完全就是自愿,如果古黄师叔觉得弟子不够格,我回去便是……”
转身就要走,却忽然被一道莫名的力量給定在当场!
“站住!想把锅甩給老子?你自回去逍遥快活?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长,在这里給老子抖机灵?乖乖进去,敢动小心思当心我抽你!”
娄小乙一脸干笑往里走,心话你早让路不得了?偏那么多废话,倒像是他多事似的!
里面倒没有什么曲曲弯弯,一左一右两个岔口,各通一个偏殿,他听左面有人声,于是便走进去,里面有数十筑基修士肃然而立,他急忙走到最后悄悄站好,心中凛然!
轩辕剑派真正是藏龙卧虎!他都不用透出神识,就能感觉到前后左右的修士个个修为深厚,法力澎湃,竟然没一个在他之下的!
果然如此!他一直在外掠修士圈中厮混,从未接触过本土帮和老家帮,现在看来,人家是真正牛赑,这一个个的站出来,精神饱满,气势如虹,还真不是他能比的!
顿时把尾巴又夹了夹!看来他的策略是对的,自己七年前出去的那次,是千载难逢的碰到了几个软柿子,才能有所斩获,如果都遇上像眼前这等层次的修士,他又哪里能做到连斩四人?
上面一名金丹在依照名册点名,不怪他采取这么原始的办法,实在是外剑筑基太多,数万人没法一一认全,而且金丹也不在登临殿时时接触,而是久处核心剑气冲霄阁,平日哪有和这些底层筑基接触的机会?
点名很快,没有迟疑的,直到一声,“烟头!”
却有两个声音同时答应,是娄小乙和另外一名女修!数十双眼睛立刻扫了过来,娄小乙处之泰然,这女人是不是有病?这种场合也是能够开玩笑的?
那女修却是一脸的怒意,凤目微张,狠狠的瞪向那个最后进来还捣乱的家伙!
她有一副绝美的容颜,有点冰山仙女的劲头,在穹顶筑基女剑修中鼎鼎大名,来自老家左周青空大世界,平素追求者甚众,但她专心于修行却从不放在眼中,谁知道这厮竟然在这种严肃的场合公然调情,以示与众不同,这是在作死呢!
但谁都没动,甚至都没吭声,因为有金丹师叔在!
主持金丹一皱眉,他其实也是搞不太清楚的,平时忙于在外东奔西走的,才回来几年,哪里识得这些小家伙!
再仔细查看手中玉简,只见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烟婾,女,入门三十年,出身青空大世界北域!
于是把眼一立,目光如有实质,盯在捣乱者身上,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捣乱?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怕你今日出不了冲霄阁!” hf();
第234章 错乱【为盟主平安2018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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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就有些慌,就算他皮子再厚,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有金丹剑修极具侵略性的注视,让他知道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瞎胡闹的时候,急忙辩解道:
“弟子烟頭!奉登临殿之谕前来冲霄阁参加内外剑对抗,师叔说我捣乱,不知因何如此认为?”
那金丹只把神识一刮,已经大略判断出了他的年纪,在联想旁边那处偏殿,心下已是了然,同时神识传与临近偏殿的师弟,
“古齐师弟,你那名单中,可否有一个叫烟頭的弟子?”
古齐师弟很惊讶,“有啊!而且这小子竟敢有令不遵,迟迟不至,等下我便让登临殿押他过来,非得好好惩诫一番不可,云肖师兄,你……”
云肖师兄就笑,“不用惩罚了!这小家伙晕头晕脑的跑来我这里,还应声点名呢!”
“……”
云肖师兄和师弟联系已毕,也不多话,“烟頭是吧?我方才念的是婾,女俞婾;而不是頭,不是烟屁-股的烟头,明白?
你才入门十年,应该去隔壁的低龄组,而不是这里!”
数十修士个个眼露笑意,这是起猛了?还没缓过劲来?
娄小乙彻底的明白了过来,他就说自己那么努力,感觉修为增长飞快,就算不能独占鳌头,但也不能就垫底吧?原来这里是筑基二十年至五十年的那一档次,这么看起来,他修为比不过别人也就很正常了。
他的星辰系功法后期会越来越强,但现在还没完全显露出来。
真的是很尴尬啊!
但脸皮厚之人自有脸皮厚的做法,这时候掩面而去才是真的丢人丢到家了!如果能用什么遮掩一下……
于是向金丹一揖,“弟子孟浪,初来乍到,地形不熟,所知有限,又赶时间,打扰师叔了。”
云肖点点头,这人虽然有些糊涂,但这些外掠来的小修确实对轩辕内部的很多规矩不熟悉,而且他们朋友有限,像这样的错误也是情有可原,没必要斤斤计较,轩辕的威势不需要用在这些自家人的无意义上。
娄小乙又转向众人深深一揖,“耽误大家时间了!”
最后才转向和他同音的女修,“婾师姐,重名不是我的错,不过对今日的冒犯师弟我诚心道歉,等有机会了一定请你吃饭!如果师姐实在是听我这法号不顺耳,也可以要求门派給我换一个啊,我是无所谓的……”
……娄小乙扬长而去,这种态度云肖看在眼里还是很满意的,错了不怕,就怕错了之后丧失了心智,剑修就需要一种漫不在乎的劲头。
娄小乙这回总算是走对了,他没想到的是,这边偏殿里的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个个一脸看笑话的样子,尴尬又重来一次。
主持金丹就道:“我听说过剑术有跳级练成的,却还真没听说过年纪也是可以跳的!
烟头是吧?其实在我轩辕外剑中,高阶层次不能往下挑战,但低阶修士却可以往上越级挑战!你如果真的对自己这么自信,我其实也可以把你安排到云肖师兄那边的……”
娄小乙再次一个罗圈揖,“耽误了大家的时间,烟頭十分过意不去!不过冲霄殿是头一次来,十分的陌生,进门时又被门口的古黄师叔训斥了一通,脑子有点蒙,所以……”
古齐不过是一句玩笑,却没想到这家伙直接把锅就甩給了古黄,也是个油滑不让人省心的,人已到齐,点名已毕,可以开始了!
“此次内外剑较技,就分两个阶层,一为筑基十年至二十年的初级,就是我这里;二为筑基二十年至五十年的中级,也便是隔壁云肖师兄那里;
再往上,修士各方面已经定型,无论是功法还是剑技,经验也有了,朋友也多了,见识也广了,再较技就没有意义,
只有你们,还存在着改变的可能!”
看了看众人,“今次来的二十三人,都是你们同龄人之中的佼佼者,至少你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到底是不是,还需看过你们在较技中的表现!
有自信是好事,这是剑修的根本!
但你们知道,因为历史的原因,我们在历次和内剑的对抗中都无一胜绩,这是事实,我们承认!但不代表我们会永远甘于如此,你们站在这里,就证明了这一点。
最起码,你们比其他人更具备面对失败的勇气!
我为你们而骄傲!”
这是车轱辘话,去外面的人还要面对死亡的危险呢!
“不要认为这是宗门在故意让你们难堪!我和你们说实话,历届内外剑对抗,总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内剑爱答不理,只有我们外剑上赶着!
为什么?
剑修总要在不断的失败,挫折,甚至死亡中才能真正成长!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敌人,五环上的,宇宙中的,最终能成长起来的,又有哪个是在洞府中自己憋出来的?
和内剑的挑战,至少你们不会死!但除死之外的任何危险,甚至伤害,我们都不会阻止!
我们的目的,就是让你们在对战中了解自己的不足,重新思考自己的方向,规划自己的体系,因为你们修行日短,一切还来得及改变!像那些筑基五十年之后的,他们哪还有改变的时间?
任何体系,都必须经过实战的检验,现在是内剑,以后是五环的其他道统,这就不是你一拍脑门就能够决定的事!
要体谅宗门的苦心,这都是为了你们的成长!
那么,你们还有机会退出,现在提出来,我不怪你们!”
怎么可能?在场的修士中,基本上都是来自五环本域和老家青空的人物,都是剑修中的死硬份子,论心智,没有比他们更坚定的。
现在退缩没事?怕只是一个善意的慌言,最低也得被踢出去远行任务,搞不好还会被打上个胆怯畏缩的标签,成为宗门放弃的对象。
这种话是不能听的!
娄小乙还在心里琢磨,这怎么搞的和敢死队一样的悲壮,同门较技,至于的么?
没想到下一刻就被古齐点了名,
“烟頭,你要退出么?” hf();
第235章 规则【为盟主鲵桓流水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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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就心中恨恨不已,他到底做什么了?怎么谁都针对他?进门时古黄如此,另一边云肖如此,现在古齐还是如此,这是看他好欺负,都拿他当反面典型了?
也怪他一时大意走错了门,现在也不好说什么!
“弟子来的最晚,可未必走的最早,请师叔放心!”
古齐满意的点点头,他倒不是针对这个烟頭,不过既然迟到了,不管什么原因,在言语上拿出来敲打一番总没问题吧?
迟到也是个毛病,不能惯着!
“二十三人!你们将和三十一名你们的前辈师兄们一起进入我们轩辕闻名五环的九宫界!
你们的对手,只有十九名内剑修,其中十年至二十年的十名,二十年至五十年的九名,不是不对等,而是他们确实凑不出对等的人数!
九宫界的九灵祖将根据你们的入门年轮来安排你们的对战,也就是说,你们这二十三人的对手便只有那十名筑基不到二十年的内剑修!
这是完全随机的方式,一切都由九灵君自由安排,你们中有十人将注定遇到内剑,其他的十三人也会互相之间两两放对!
不必有所顾忌!可以放手施为!任何手段,任何底牌!都以杀死对方为目的,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得到锻炼!”
就有修士疑问,“以杀死对方为目的?不需要最后留手么?如果伤到了内剑,或者我们外剑同门,那怎么办?会不会受宗规惩罚?”
古齐哼了一声,“知道九灵君是谁么?那是寿命甚至超过我轩辕历史的存在!知道它的境界有多高么?虽然我也不知道,但在轩辕剑派,就是真君老祖也要对它恭恭敬敬!
能进九宫界锻炼,那是你们的福分!换个空间,由人修来操控战斗进程,就必然多多少少有这样那样的限制,也就不能完全发挥你们的实力!只有在这里,你们哪怕无所顾忌的完全放手,九灵君也会在最后关头把你们拉出死地!
别说只是你们几十人,就是几百人进去,数万年来也没出过一次闪失!
这是最好的实战锻炼机会,也就只有极少数人才能享受得到!数十年一次不等,你们以为机会很平常么?
等你们成长起来就知道,大把的老筑基,甚至也包括金丹,想进九宫界实践斗战而不可得!
而这些,宗门却毫无保留的給了你们这些新手,这其中的期许,自己好好想想吧!”
另一个声音弱弱道:“不会搞混了,把我们和那些超过二十年入门经历的内剑修配成一对吧?”
古齐冷冷的瞪过去,那修士自觉问的幼稚,连每一场战斗的生死都能控制,这个了不得的九灵祖又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于是低下头,不敢多言。
古齐继续道:“原则上,你们每个人都会依次遇到好几个内剑,遇见的越多,战斗越多,对你们的帮助也越大!但如果精神崩溃,九灵君会把你们送出九宫界,直到你们的意志力达到极限!
如何评判,将由一名元婴师叔和九灵君共同做出,也不仅仅从胜负角度,也包括其他的东西,比如意志,战术,不屈的精神等等,这是最终判断,也不会委屈了你们!”
规则大概是清楚了,一句话,进去就照着死里砍!反正有九灵祖兜底!
但九宫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大家对此都一头雾水,是无数个擂台性质的空间么?还是大家混在一起?
也没人问的再仔细,进去后自然清楚,多说无益!
既然都明白了,古齐领着二十三人走了出来,紧跟着,云肖领着三十一名前辈师兄也出现在眼前,其中就包括了那名叫烟婾的女修,娄小乙遥遥致意,人家却连眼都没夹他一眼。
娄小乙是个很阳光的年轻人,很是有点小帅,但在剑修群落中,超帅的修士都成把抓,他这样的外貌也就根本不占任何优势。而且,修士首重实力,尤其是在剑脉中,你就是长的和鬼一样,只要实力了得,照样有大批人追捧。
云肖古齐领头而飞,后面修士群纷纷跟上,无一例外,都是御剑术!
娄小乙对御剑术不熟!也极少修练,在平时也看不出来,但到了这种集体活动的时候,数十人都御剑,你来个星辰遁法,这就离谱!
于是也只能御剑,他不是那种非得特立独行的性子,知道随大流的好处!
奈何,御剑术不給力!
云肖古齐已经把速度压到了很低的水平,充分考虑了筑基十年修士的能力限制,但就算是这么基本的御剑速度,那个烟頭也跟的辛苦,让人无语!
整个御剑群就分成了三个部分,领头的两名金丹,中间大群剑修队形严整划一,然后,远远最后一个兜底的……
云肖和古齐都没说话,其实心中对外剑在选择的方式上颇有微辞;太随意,太敷衍,在他们看来,这种难得的机会就应该事先在外剑内部做个选拔,把机会留給最优秀的弟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纯凭自愿,然后混进来几个奇怪的东西!
历史上也有不少外剑修士向宗门高层提起过,却从未有回复,他们在和自己的师长们偶尔交流时也问起过原因,大概无非就几个因素,大规模选拔容易造成外剑内部失和,而且有些剑修也不希望在和内剑的争斗中成长,他们更愿意去外面会会其他道统的精英,也是一条成长的路子。
最重要的是,高阶修士考虑问题往往会掺入一些冥冥中的气运的东西,用他们的话来讲,有时候,混进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也未必往后就不能成栋梁呢?
总要給天意留一线,才能有变化,才能有奇迹!
所以也只能忍受,忍受一个筑基十年了,却连御剑都御不明白的糊涂蛋!
终于来到了闻广峰下的一处缓坡,这里,一座巨大的荒兽头颅正昂首对天,一名内剑元婴早已领着十九名内剑弟子肃立等候,在这些内剑弟子身上,也看不到如外剑同们那样的杀气,反而平平常常的松散而立,从中透出一股让外剑们羞愧的无视!
这是数万年沉淀下来的心理优势,深入骨髓!
云肖古齐上来給内剑元婴恭恭敬敬的行礼,那元婴摆摆手,
“都来了?那就开始吧?也无需那些繁文缛节,早打过早散场,九灵祖是最不耐拖沓的。”
云肖就很尴尬,“师叔等等,那个,我们后面还有一个……”
内剑们闻言向天边看去,一道剑光卯足了劲,蹩脚的向这里飞射而来,御剑并不连贯,一顿一顿的,仿佛在抽筋一样……
所有的内剑修都叹了口气,和外剑的较技是越来越无聊了!无聊到连这种货色都敢来这里充数! hf();
第236章 九宫界【为3500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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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总算是没跟丢人,他一点不为自己的迟到而心存羞愧,真换个遁法,这里的大部分人还未必能跟上他的星遁节奏呢!
小爷就是逗你们玩!
但他的好心情没过一息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在内剑十九个人中,他发现了两个人!
一个,凤眼含煞,不是婴母宫小蝶又是哪个?
另一个,麻衣束冠!
当他看过去时,那人也把目光投向了他,亲切微笑,就仿佛多年老朋友一般!
但他们素不相识,格外的亲近是因为有某个共通点!
元婴真人见多识广,一点没有因为这个意外而情绪波动,一指那座巨大的兽头,
“都进去吧!”
没时间迟疑,众筑基鱼贯而入,一个不留;元婴真人就地盘坐,凝神入微,神识紧跟着进入了九宫界,
旁边云肖和古黄对视一眼,有些心痒难挠,他们识得这位内剑真人,在雷霆殿中坐个闲职,和他们的师傅有些交情;实际上在轩辕剑派,内外剑的分歧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外剑既然早就失去了抗争的实力和勇气,一主一从,也就没什么争的。尤其是修士境界越往上,越是相处平和,位置屁-股到了,很多东西就看的明明白白。
看两个金丹凑过来,真人就一笑,“你们两个,这是也想看看里面的状况?放心,不会有事的!”
云肖恭恭敬敬的給老真人递上一根烟,点上,
“本草师叔,这差使我们两个还是头次主持,年轻时没有机缘,这九宫界还没进去过呢!要不您老发发慈悲,显化出来,也让后辈们开开眼界?”
老真人吸了口烟,“也罢,看在你们师傅的面子上,我就給你们长长见识!不过你师傅那里有匣好烟,对景的时候想着給我弄几支出来!”
说着话,取出一件器物,神识一连,光影浮动,便虚空投影出一个空间来,解释道:
“九宫界中同时几十场比斗,说起来是九灵祖和我们人类修士共掌,其实以精神力量论,人类又怎么可能做到?反正我这样的元婴是不成的,非得真君层次才可能。
但真君们又怎么可能有空暇来看螻蚁打架?其实不仅是真君们,就是我,就是你们,也是看的昏昏欲睡的吧?
九宫界中一切,其实就是以九灵君为主,负责一切,安排对阵,操控生死,品评结果,皆一力担之,我不过就是从中协助而已,有也可,无也可。
九灵君能控制所有场次,我限于修为层次就只能看到部分,像这样給你们显现出来,便只有一方小空间,至于能看到谁,精彩不精彩,那就各凭天意了!”
他们两个的运气不错,这方空间很快就出现了两名修士,一名女修,正是外剑的烟婾,另一名则是位麻衣束冠的内剑修。
古黄一看,暗叫糟糕,他这脸上一带出色,立刻被老真人察觉,就连身旁的云肖也有感觉;倒不是他没有城府,而是把身边的两人视为至近,所以不加隐瞒!
“你这慌里慌张的,有何不妥?”老真人直截了当。
古黄有些犹豫,最终也不好隐瞒,“是这样,这位坤修烟婾来自左周青空,和他对手的那位内剑名烟云,也同样来自青空,可能是在前来五环的过程中有了些私人瓜葛,嗯,就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男方想结道侣,女方不屑一顾……
来了五环,剑分内外,互相之间就有了高下之分,这烟云自觉有了些资本,自命天运之人,又来千秀峰纠缠了几次,却谁知这女修性子执拗,更加的拒绝;因情成恨,这烟云曾经放下话口,有朝一日要女修好看!
他们闹时,我正好就在千秀峰,所以知道;师叔你看,有这一层因果在里头,恐怕比斗会有情绪在里面,您看是不是支会九灵君一声,就不要让他们两个碰头了吧?”
老真人大摇其头,“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不是倚老卖老,这其中有三个原因!
其一,九灵君是我能支会得动的?别说是我,便是真君师叔来,也一样吃瘪!
其二,修士就要适应不同的战斗状态,你出了门去,碰见他派修士,眼看打不过,也这般要求么?
其三,既然有因,那就要解决,而不是拖延避而不见!越早解决越好,现在不解决,难道等以后这点嫌隙越积越大再解决?
其四,在你们眼中,我内剑一脉就如此不堪?就个个凭实力不讲道理的么?
我就不信他烟云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就能如凡人一般的因爱成恨了?
就让他们打,咱们看着!”
古齐就无语,“师叔,四个原因了!”
老真人既然坚持,以他们两个的实力地位当然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再说下去就有些不好收场了!老真人对自己内剑一脉的弟子很有信心,这在实力上是没有话说,但在做人上,又有哪个团体能保证自己这边都是心胸开阔之人?
习剑能让人提高战斗力,更铁血,更激情,更一往无前,但却不能改变人的根本性格!
哪里都有心胸狭隘,自私自利,借题发挥,睚眦必报之人,无上有,三清有,伽蓝有,轩辕也有!外剑有,内剑怎么就没有了?
内剑修的是剑丸,又不是人品!
但这些话没法和老真人说,除非他们两个是外剑真君,这就是修真界残酷的现实!
画面中,两名修士正在飞快的接近,烟云不用说,内剑斗外剑,什么时候需要躲躲藏藏,小心谨慎了?
难得的是烟婾,虽然是女修,铿锵之气一点也不弱于男人,同样面对面顶上!
她作为一个女人,能在外剑新人中占得一席之地,自有其独到之处,资质,天赋,勤奋,机缘,是一样不缺!
尤其善刻剑阵,把女人的心细如发发挥的淋漓尽致,比如现在,知道和内剑斗剑就不能藏着掖着,否则实力还没发挥出来就落败岂不冤枉?
于是三枚飞剑齐发,两枚八层飞剑,一枚九层飞剑,在外剑群入门五十年以内的修士中,这已经是极难得的成就!
一时间,剑光呼啸,剑影错乱,两名剑修,一内一外,悍然对攻!
数十息内,竟然不分轩轾,斗了个平手! hf();
第237章 错乱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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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真人就赞了一句,“这女娃了得!可惜没入内剑,否则又是一个女中巾帼!
可惜了,她坚持不了多久,再过十息,可见分晓!”
烟婾的策略是对的,也是错的;
对的是方式,和内剑斗剑,就得第一时间爆发全部力量,千万不能存着后发制人的策略,否则一失先机,就再也板不回来!
错的是实力,因为外剑飞剑是有形有质之器,运使起来就要比内剑的飞剑耗费法力巨多,这种情况只有到了飞剑产生剑灵后才会无限拉近,但现在,就很致命!
外剑不可能一直保持这种强度的输出,如果不能在爆发中制敌,等后继无力之时,就是别人乘虚而入那一刻,这是面双刃剑,端看你如何选择!
现在数十息过去,烟婾没有制住对方,现在就应该慢慢收手,找一个体面的,可以接受的方式认输;不过他们认为老真人的十息之约有些过了,在他们两个看来,至少烟婾还能坚持数十息!
他们到底不如内剑真人了解内剑修!
烟婾性格之强,竟然丝毫不給自己留余地,宁可崩溃,也不后退求饶,这可能是她的性格,也可能是她想借此表达什么……
但烟云已经不在乎了!他的实力地位,对女人道侣的选择余地很多,比如现在就看上了一个新来的烟萝,慕采灵,而且很有进展!
但他性格强势,不能容忍有人明目张胆的拒绝他,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在意的不是能不能和这个不识抬举的女子结成道侣,他在意的是她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他的脸,消他的面子!
所以,看出这是女人最后的疯狂,但他就是要在她最后的疯狂中强硬的击破她!让她明白内外剑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猛然爆频!飞剑击发速度更快!快的已经油灯枯尽的烟婾无法抵挡!
终于,一枚飞剑从烟婾腿上穿过,这是有意的!因为他如果穿心脏头颅,九宫界灵自然会自动判断胜负,就无法继续下去,实施他的报复!
穿腿,这是小伤,在修真界中,这样的伤势是不影响战斗的!
烟婾一声不吭,她已无力再出飞剑!但她还有手持剑!
披头散发中,女人持剑直取烟云,看在两名金丹眼中,却和找死无异!
近身,是在法力神魂充沛时的有计划有目的的战术,却不是这么用的!
她根本就不能接近对方哪怕一尺!而烟云就保持在两百丈距离上残忍的一剑又一剑,在手持剑格挡开一部分后,仍然有飞剑寻隙透入,在她的双腿双手上接连洞穿而过,直到她连手中剑都再也握不稳!
“认输!求我!”烟云毫不怜香惜玉,他始终认为,女人就是女人,没必要掺杂太多的感情色彩!
“我不会要求你成为我的道侣!我也不会接受你这样疯狂的女人!但你必须道歉!求我!我会給你一个痛快!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烟婾披头散发,形容惨厉,但她仍然一语不发!没有了剑,她还有牙!仍然不管不顾的前扑,任由犀利的飞剑在她身上不紧要的地方穿过!修士的身体很坚韧,不攻其要害就无法做到一击毙命!但也正因为如此,却要忍受更多,更残忍的伤害!
这难道就是外剑把自己的弟子送进来磨练的结果?
云肖再也忍耐不住,“师叔,这样做,过了!”
古齐同样不愤,“师叔!这个画面我肯请提交雷霆殿!让雷霆殿主来給个交代!”
老真人大怒,“别吵!老子我不知道这样做过了?这个女娃的性子老子很喜欢!
老子在从他第一剑穿腿时就开始联系九灵君了!可是,九灵君不理我啊!这特奶奶的到底怎么回事?从来没有过啊!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停止?”
老真人还在这里嚷嚷,如果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无论境界年纪都远超他的存在,怕污言秽语早就喷出来了!
他主持内外剑斗可不是一次两次,和九灵君也算是有些交情,从来说话九灵君也是給面子的,却不知道这次为什么偏偏就不灵了?
他还在这里拼命的神识沟通,却只见那道显示内中情况的光影忽然破碎,化为流光消失不见……
旁边的两个金丹就更不满,怎么?虐杀我们外剑的景况都不給看了?这是要闷头虐到底了?
他们的怨言还没说出来,却见老真人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茫然道:
“完了!出事了!”
元肖心中一颤,“师叔,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难道我们外剑那个烟婾,她,她……”
老真人就摇头,“她能有什么事!我方才已经联系到了九灵君,它已经结束了那场斗剑,你们那个女剑修在九宫界中恢复,没有大碍!”
两个金丹有些不信,你说结束就结束了?为什么关键时候就把画面掐掉不給我们看?
但碍于身份,他们还是不敢在人家内剑真人面前造次,古齐就旁敲侧击,
“既然结束了,那您说的出事,是出什么事了?”
老真人十分的迷惑,“是九灵君出事了!它说它现在忽然功行吃紧,不能再与我共同分享九宫界的内情,从现在起,九宫界内的一切,都由它自行运转……不行,我得把这消息传給雷霆殿……”
老真人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
“关于烟云虐杀外剑同门一事,掺杂了个人恩怨,品行不端,我会就此向雷霆殿如实汇报,你们也将作为证人,我这里和你们说,是想告诉你们,内剑一脉绝不循私!”
老真人跑的飞快,这时两个金丹才明白九宫界是真的出事了!人家毕竟是真人身份,不可能这么故意做作来欺骗他们!
也是邪门,早不出晚不出,数万年下来都平安无事,就他们两个这一主持,就出事了?
他们不过是金丹修为,层次有限,知道不多,实在是不理解老真人口中的出事是什么大事?
是仅仅不能观看了?不能参与了?
还是在九宫界中,九灵君不能再维护修士们的最后生命保障了?
或者,九宫界空间要崩塌了,里面的人一个也出不来?
这老头,白活那么大的年纪,连句话都说不明白! hf();
第238章 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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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宫界中在下雨!
连绵不绝,淅淅沥沥,从娄小乙一进来就是如此!
在老真人投射出来的画面上看不到这些,只有处身其中的每个修士,不管他们身处哪个空间,都能感觉到这无边的雨幕!
娄小乙就讨厌下雨,当初在他原来那个世界,地处戈壁边缘,很少见雨,干燥的空气,干燥的风,浑身通透,可比现在要舒爽的多!
但他也无所谓,这就是模拟的某种环境吧?可能下雨,可能刮风,也许打雷闪电,谁知道呢?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平原,风吹草低不见牛羊!
数千丈见方,没个山峰没个湖泊的没个遮掩的地方,让一进来就想找掩护的娄小乙很失望!
但没时间給他抱怨,因为一道灵机波动正迅速向空间中心处移动,抢占中心,是剑修占据主动的不二法宝,把对方逼入死角就基本意味着胜利的到来,因为没有足够的空间辗转腾挪。
娄小乙眼看自己也没地儿躲没地儿藏的,也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眼看双方快接近二百丈了,就叹了口气,剑匣中的四季飞射而出!
对于射程,距离的控制,是剑修战斗的精髓!一个不会控制战场距离的剑修,不是一个成功的剑修!
在他们当下的这个阶段,大家都仅只入门十来年,飞剑的射程是很有限的。
比如烟云,最大可控射程二百五十丈,那么他就会把战斗距离尽量的控制在二百丈左右,不可能在二百五十丈上动手,因为双方都在移动中,稍一纵远就脱出了射程,要打些余量!
烟云是几十年的筑基,当然不是娄小乙现在的对手能比的,他现在这个对手的可控射程也就在一百六七左右,战斗距离当在百二十丈左右,而娄小乙七年前偷袭人,可控距离就超过了四百丈,这就是剑灵的恐怖之处!
他当然不会随便就把底露給人家,总要隐瞒些,所以才在二百丈处动手,正正卡在对手难受的时候,放飞剑吧还够不着,所以就只好拼命往前赶,试图拉近距离!
但这里有个难处,内剑最擅长的遁术当然就是御剑术,可处于御剑状态下是无法出剑的,必须切换到普通遁行的状态才能击发飞剑……
这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循环,对手的飞剑临近,他必须切换普通状态击发飞剑防御;而一旦失去了御剑状态,他又无法和对手拉近距离……
一直挨打,一直防御,直到海枯石烂!
外剑和内剑的攻击方式是有很大区别的。
内剑修靠的是泥丸宫中的剑丸,通过鼓荡法力刮消剑炁而出,就像是脑袋里装了把机关枪,突突个不停!
内剑的飞剑更像是一团剑形气罡,所以无形无质,发出来就是消耗品,没了再发;所以完全不惧对手的垢污,麻烦只在于,每一次的发剑,都有个从泥丸冲出,再抵达对手的过程!
外剑飞剑更近似于凡人理解中的东西,它是实实在在的,有形有质的,飞出去就不需要再回剑匣,而是盘旋在对手的左右附近,寻机劈刺!
所以它虽然可能没有内剑飞剑那么快,但它距离对手更近!所以在攻击中还很难说谁比谁更先刺中对方!
娄小乙则在那里好整以暇,他的主动,来自两个关键的选择,非御剑术的星辰系遁法,可以保证他在任何情况下无忧无虑的出剑;四季带灵,射程极剧扩大,就像是拿把步枪在对付手枪……
对手的被动同样来自两个方面,在御剑术之外,还没有一个可以担当的战斗遁法,所以御剑虽然御的很帅,但在战斗中却没什么鸟用;其次,正常的飞剑射程遇到了变态!
手枪遇步枪,有理说不清!
现在唯一能支持这位倒霉的内剑的,就是对方这么超长距离的控剑会大幅度消耗他的法力神魂,只要自己能挺到那一刻,再来找回场子!
他不知道的是,因为有剑灵的存在,娄小乙本来就很强悍的法力神魂就损失很小,完全足够支撑很长一段时间!
娄小乙唯一的问题是,四季的攻击力还不够!因为剑阵层数太少,只有区区五层;因为他和四季剑灵的融合培养还远远没达到完美。
所以,虽然占尽优势,光打人不挨打,却迟迟不能把优势转换成胜势!
这让他立刻明白了自己的短板所在,这也将是未来他要努力的方向!
至于怎么战胜对手,就只好用些诡计了,兵者,诡道也!
斗者,也一样!
娄小乙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本事是怎么来的,但他只要一到了战斗中,就仿佛记忆起了无数的损着!
比如现在,他就知道对方一定会盼着他法力神魂急剧消耗,然后开始反戈一击;作为一个战斗从来不讲光明正大的人,他当然要按照对手的剧本走!
四季的攻击力度越来越弱,攻击频率越来越低,弱到这位内剑认为自己的护身体术足以硬扛四季一下而不至于受重伤……
不怪他着急,作为内剑,被一个外剑按在地上一直摩擦,在内剑光荣传统教育下茁壮成长的他是无法忍受的,幸亏这里是在九宫界,不是在外面,否则在众多同门长辈面前,他自裁谢罪的心都有!
光荣传统是动力,是信心的源泉,但也是压力,是急燥的诱因!
他已经完全确定对手快力竭了,不仅只是四季上的压力明显降低到了不及巅峰时的一半,更因为对手那个狡猾的家伙还在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从原来保持在二百丈的距离,变到现在的二百二,三十丈,变化虽小,却可以准确表达出对手发虚的心态!
于是觑了个对手飞剑缓冲的时间差,淬然发动随形剑附,不顾对方飞剑在后,往前急赶!
随形剑附,几乎每个内剑修都会修习的内剑术,听说是轩辕某个最了不起的剑修在筑基时的拿手好戏!它是升级版的御剑术,瞬间接近的首选!
也就在他发动随形剑附的同时,娄小乙脑中指令一下,四季爆发出比正常状态更强大的威力,衔尾射来……与此同时,他自己也不退反进!
不就是想拉近点开始放你的飞剑么?老子就帮帮你,一次拉近个够,干脆近身互砍得了! hf();
第239章 哭泣的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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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这是一手两式!
要么四季从后面穿了他,要么自己从正面砍了他!区别只在于这内剑的随形剑附能随出多远?
随近了就被穿!随远了就被砍!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一点余地也不給留!
答案是,这内剑的随形剑附还没练到家,所以他被穿了!
下一刻,手中持剑的娄小乙才恶狠狠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印入他眼帘的,是内剑那双不甘而羞愧的眼睛!
“砍了我!”这是内剑最后的纳喊,他无法想象自己出去九宫界后怎么面对师兄弟们的眼睛!
他給内剑一脉丢人了!
“输在老子手里,有这么丢人么?”
娄小乙就笑,下一刻他就有点笑不出来,因为四季穿的很正,正正从心腔而过,也不知道心脏有没有被剖成两片,这时的他,恐惧战胜了晕血,这特么的不是还有个九祖宗么?怎么人都快死了还不出来?以后背上个杀害同门的罪名还怎么在轩辕混?
心中一急,口中就没了遮拦,
“老九!还不快出来救人!你这是草管人命!老子要去冲霄殿告你!”
必须把这锅甩出去!
……九宫界,最核心的一处空间中,一个黑白色相间的杂毛胖子正哭的啼泪交加!
泪水从眼中飚出,仿佛两个小喷泉……因为界灵的身份,它的情感就影响了整个九宫界的情感,所以阴雨霏霏,绵绵不绝……
它在这里已经等待了上万年!自主人离开后,没地方可去的它除了留在五环,还能去哪里呢?
它不会打架,不敢和人争强斗恨,而他那个操-淡主人却在生前給它留下了无数的麻烦,无数的敌人……他拍屁-股走了,却留它在这里受苦!
于是它又重拾旧日的勾当,为宗门弟子的较技提供场所,这只是它最基本的能力,它本来还有很多其他的能力的,但它不说,只当自己忘记了……
万年来,心灰意冷的它真正回到了一个界灵应该有的状态,马马虎虎,磨磨叽叽,吃了睡,睡了吃,只偶尔睡醒了才稍微做点正事,也是漫不经心的敷衍。
人的心没了就会过的如行尸走肉,界灵的心没了,这就是一个没有生机的空间!
如此在半梦半醒间睡了上万年,曾经纹丝不动,被主人骂蠢不可及的它竟然就这样暗合了界灵的大道,生生从元婴睡到了真君!
穹顶的所有大修都对它很客气,是真客气,不是假客气!因为它曾经的主人!所以明知道它是在这里偷懒,也没人说半个不字!
它就只是偷懒,不惹事,更不掺合事,这就是它的处世态度,因为在它漫长的界灵生命中,惹事都是那个操-蛋主人惹的,它就只会擦屁-股,还是擦不干净的那种!
主人在时,它天天就在抱怨总是处于没完没了的麻烦中,稀奇古怪的危险中,但现在彻底清净了,它以为这就是自己盼望的生活,但事实却告诉了它,没有心的生命更难熬!
这一次,本来只是数十年一次的例行,轩辕之所以不能确定一个时间,只是因为不能确定它什么时候睡醒!
其实哪怕醒了,也是模模糊糊,一脑门的起床气,对这种小小筑基的翻界争斗它在两万年前就能操控由心,就更别说两万年后已经真君的它!
直到那个小家伙走进来!垃圾的修为,垃圾的笑容,垃圾的名字……
就仿佛一道霹雳雷霆直接在脑海炸开,又仿佛穹顶所有的冰雪都灌进了心田!
它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一股永生不能忘的气息!
于是它知道,在等待了上万年后,麻烦又找回来了!
它控制不住自己,哪怕现在已经是真君的修为!所以整个九宫界的战斗就显得有些无序,也包括烟云烟婾的那一场,外面的人类真人慌慌张张的跑去报告,其实九宫界怎么可能出问题?
出问题的是,它的心乱了!
心乱了,是它想找到答案!
是你么?上次玩大了?重新开始了?
它是界灵,不是人类,所以不会使用人类那一套成体系的,严谨的东西!它更多凭借的是自己的本能!属于真君界灵的本能!
它理解不了人类的体系,人类也同样理解不了它的本能!
在经过反复感知,来回的验证后,结果让它忧喜参半!
坏消息是,这绝不是主人!哪怕是意识暂时还未完全放开,被封印了绝大部分东西,但他知道,这不是主人!
好消息是,这是和主人非常亲近的一个东西!亲近到什么地步?阿九不得不酸溜溜的承认,比它阿九还亲近!
它阿九可是在主人筑基时就开始跟随的老人了,前前后后八千多年的共同经历!竟然比不过这家伙?
它有猜测,但却不能确定!
这家伙当时是怎么跑出来的?然后晃了上万年,结果又晃回了轩辕?
主人常骂它笨,但它自己可不这么认为!它显的有些笨是因为它懒的思考,有主人在,思考有什么用?想错了挨骂,想对了主人嫉妒它更要挨打,就不如不想!
但现在就只它一个,当它开动起脑筋时,其实想的也是蛮多的!
它能确定,这家伙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所以现在和他交流没有任何意义!阿九是真君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急吼吼的筑基小界灵,在这个过程中它明白了很多道理,不仅有关于自己的,也有关于人类修行的!
它知道,对人类来说最好的觉醒方式就是自然觉醒!而不是提前在他耳朵边上叨比叨!
所以,它现在也最好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跟他说,嗨,我是你失散已久的兄弟阿九啊!
但这不代表它就不能做点什么!
能做的太多了!尤其在这家伙真正成长起来之前!
它已经想好了,不论前世,在这一世这小子必须叫它一声九哥!必须的!
它就自顾在这里胡思乱想,至于战斗场上会出现什么变化,根本就不在它的考虑之内!
战斗会有危险?不存在的!想当初主人在时打遍宇宙无敌手,它阿九搞后勤,这小子负责打架,就算是块朽木,多多少少的学一点,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
果不其然!那可怜的小内剑被搞的手都还不了,郁闷至死!
哈哈,内剑改外剑了!等主人回来看怎么揍他小-屁-屁!
直到那小子对空呼喊,阿九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本分职责!
不过这小子也太没礼貌了吧?叫它什么?老九?这是一个筑基对真君的称呼?还自称老子!
虽然老兄弟久别重逢,阿九觉得为了别让他太放肆,还是要給他个下马威的! hf();
第240章 糊涂九【为盟主Renault陈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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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娄小乙喊第二遍,一道清光降下,包裹住了内剑生命正在快速流失的身体,手段之下,神奇玄妙,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
同时一个庄重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内剑烟雾重伤败!可恢复后再选择是否参战!
外剑烟頭,下手毒辣,不怜同门,在此警告一次,下不为例!”
娄小乙听的就很郁闷!特-么的,不是不择手段的攻杀么?不是不真杀不能锻炼能力么?怎么外面金丹师叔和里面的这个九灵君好像态度并不一致?
那么,到底该听哪个的?
冲空中一拱手,他也没有开口发问,在他想来,像九灵君这样的大人物,是不可能对他这样的螻蚁知无不言的,照做就是!
空中灵气变幻,逐渐凝结出了一枚灵玉,这就是进入九宫界斗战胜利者的奖赏,这枚灵玉的价值很高,市面上等同于百枚极品灵石,但却无人愿意以之兑换,大家更倾向于把它当做一种战斗时补充法力的用途,更纯粹,更快速,而且没有丝毫的杂质!
越是如此,灵玉的价值也就越高,已经远远超过了它本身蕴含灵力的价值。
娄小乙小心翼翼的把灵玉收进戒中,心情愉快,哪怕他对资源这东西的态度从来都不过分追求,但有外财入账,还是自己辛辛苦苦战斗得来的,这份成就感让人迷醉。
他得承认,如果外财来的如此轻松的话,他不介意再来几场!同一阶层的内剑修,在外剑看来坚不可摧,不可战胜的内剑修,在他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小雨,仍然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这让娄小乙就很不解,这个九灵君这么喜欢雨么?
在九宫界的战斗,战斗结束后是有一定时间休息的;听金丹师叔介绍,原来的九宫界并不独属于轩辕一家,而是分属五家,每次进九宫界的战斗也是分五家进入,那才是真正的生死之战,没有侥幸。
不过这都是数万年前的事了,后来轩辕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把分属五家的入界权力归为一统,九宫界也就成了轩辕自己的练兵场所,其他门派也不愿意进来,因为谁都知道九宫界灵倾向于轩辕,冒然派人进去,根本就保证不了绝对的公平!
娄小乙也没损失多少法力神魂,他现在正在考虑如果下一场遇到外剑同门,需不需要下狠手的问题?
他还是想保持低调的,在他看来,内剑修输了未必会出去后乱说,因为面子上过不去;但外剑修输了的话,就一定会把他的能力传的尽人皆知,这很不好!
他很清楚,出头的椽子先烂,他现在的实力还顶不住没来由的风吹雨打,就等出了这九宫界,都未必是安全的呢!
危险来自于他进九宫界前的惊鸿一撇,当时他看到了两个熟人,一个烟袋那不用说,原来界域的老乡,恩怨来自于自己在对身体失去控制后的一抓,本来想抓个东西固定下身体,结果这东西滑不溜手……
烟袋的问题谈不上危险,真正的危险来自另一个熟人,或者也不能说是熟人,因为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见过,一个在遥远的低三星域,一个在更遥远的青空大世界,但来到了五环,他们就是熟人!
因为他们的脑海意识中都有一团东西!命运的东西!
在九宫界中他们碰不到!因为他们份属的年龄阶层不同,娄小乙是十年至二十年期的,而那个内剑修则是二十年至五十年期的,尿不到一个壶里!
但等出了九宫界,这一切可就说不好了!他有感觉,这人一定会来找他!寻求两团气运的合并,如果他不同意呢?
会发生什么?会是一场生死决斗么?
很有可能!轩辕并不阻止弟子之间的决斗,只要你有合适的理由!数万人的大熔炉,又怎么可能大家都相敬如宾,一点龌龊没有?
解决的方式会很剑修,谁站着,谁趴下,一目了然!
对此,他还没有一个比较妥当的解决办法,
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宗门,然后期待宗门出头?他相信,宗门一定会出头,但这种方式已经不是剑修的方式,甚至都不是男人的方式!
这种事没人可以商量!他已经暗暗下了决心,出九宫后,争取苦练个十年,把自身实力再上一个档次,然后出门游历,引这麻衣束冠内剑出来,然后找个隐蔽的地方彻底解决!
他相信,正如他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一样,这内剑也一定不会把自己的秘密轻易告知于人,所以,这是一场公平的争夺!
可能在内剑看来,胜负没有悬念,但在他看来,谁胜谁负可难说的很!
要做到这一点,要让那个内剑麻痹大意,他在九宫界就不能表现的太出格,这会平白带来很多的麻烦,纠缠不清!
这就是他的计划,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漏洞?
时间,就在他患得患失的心情中过去,以至于他一点也没发现身边的灵机几乎浓郁到了极致!或者说是发现了,却以为这就是九宫界的常态,每一方小空间都是如此。
这是不对的,他不知道那个懒散的界灵才舍不得把宝贵的灵机浪费在这些小鱼杂虾身上,九宫界内外的灵机水平几乎一样,只除了他的身边,灵机之浓甚至比那些重伤后在恢复身体的修士都强的多!
他当然更不知道某个杂毛胖子正跳脚怒骂,这不识抬举的东西,得了九爷的好处,连句谢都没有,早晚要你好看!
阿九抠门悭吝的性格,一如数万年前一样……
时辰已到,九宫界整体一翻,在阿九的操纵下当然也不可能出现轮空的情况,它现在的方针是速战速决,赶紧把这些家伙打发走,它还有正事要做呢!
既然存了私心,自然就不可能是完全的随机配对,起码在某个人的对手上,是有选择的!
“我給你挑个有趣的对手,倒要看看你学没学到老大的本事!”阿九嘿嘿傻笑,它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有趣极了,以后等那小子觉醒了,它可以骄傲的说:你特-么下半身的幸福,都是老子帮你搞到的呢!
于是娄小乙赫然发现在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这个身影他曾经在大山中足足看了几个月呢! hf();
第241章 糊涂战【为盟主Renault陈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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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烟黛,也就是他口中的烟袋婴母宫小蝶!真正的老熟人!
当然不能上来就动刀子,对女士的基本礼貌他还是懂的,
于是遥遥问候,不能太靠近,女人疯起来也很麻烦,
“烟黛师妹!多年未见,十分想念,今日在这九宫界中偶遇也是有缘,不如大家坐下来诉诉离情,道道近况,不亦乐乎?”
“谁是师兄,谁是师妹,还要做过才知!烟頭你做过了什么,不会现在都忘记了吧?”
烟黛说话不急不慢,但身体匀速,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娄小乙知道,这就是她接近攻击范围的方式,怕一开始显的太急切把他吓跑了!
于是就往后退,始终保持着两百丈的距离,
“有话好好说!师妹不要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你我同出一界,咱们整个低三界现在轩辕的就咱们两个独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烟黛自说了一句话后,就再不开口,只一心一意的接近,奈何她不使用御剑术的话,普通的遁法又哪里能接近星辰牵引加身的娄小乙?
空间中出现了好笑的一幕,娄小乙一边喋喋不休,一边潇洒应对,而烟黛在空间中转了几个圈子后,终于明白这厮是不肯主动应敌了。
再这么追下去,追到较技结束,怕也是追不出什么结果来!
于是一震身形,身化流光,御剑术发动,速度顿时提高了一倍都不止!
她快,娄小乙更快!
他的星光牵引之术,在九宫界这种地方好像有额外的加成?这不是阿九在背后使力,而是九宫界的构造的原因!
事实上他们所处的这方空间,早已不在五环的空间范围之内,九宫界也是宇宙荒兽打磨而成,更像是身处星空之中,因为没了五环厚重的大气层的阻挡,娄小乙的星辰系各功法秘术在这里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
如此彼消此长,烟黛追不上他也是正常,别说是她,就上一个比她功力还强一些的,照样在这里被娄小乙按着揍!
某个空间内,阿九就看的大摇其头!这小子太废物,被一个区区坤修追的乱跑,一点老大的真传都没学到!
实力在他这个境界的修士中还可以,但远未达到老大当初碾压的地步,最关键的是这心性太弱,不够狠辣!
烟黛在追击过程中郁闷的发现,自己仗之以持的剑技竟然连击发的机会都没有!遁法跟不上,对方一味避战,这仗可怎么打?
这场战斗,娄小乙真不知道该怎么打!他很清楚,以这女人的小心眼,他如果战胜了她,就只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是敌视!
虽然他不在乎,可到底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老乡,又同处轩辕这片天空下,关系搞的太僵真的很麻烦!
他不想输,因为这女人肯定想在他身上穿一剑泄恨,他怕疼!
他也没法速胜碾压,别看他遁法技高一筹,真的飞剑对上,他也未必能强到哪去!
所以,除了跑,好像也没有其他更有效的方法?
应该早早拜访一次,解释清楚的,大不了让她抓一把回来又打什么紧?强胜到了现在见面尴尬,倒像是仇人一般,其实就那点破事,算什么了?
烟黛的御剑术从一开始的还有些小心翼翼,到后来的逐渐放开,再到最后的全力以赴,除了速度外再也不考虑别的,不考虑对手会不会设下陷阱,会不会突然反击,会不会突然出剑!
她只知道这可恨的家伙打定了主意不还手,所以就肆无忌惮的把速度发挥到了极致,甚至有好几次把自己都置于极危险的境地……
阿九在上面笑的前仰后合,娄小乙在下面躲的也很辛苦!如果是开阔空间,这疯婆子这么做就完全没有意义,但这里却是个封闭空间,数千丈为径,如此狭小的范围,把双方在速度上的差距給抹平了不少,尤其是在疯婆子不管不顾之后。
虽然他很机敏,但在这种情况下把双方距离始终控制在两百丈以外就很辛苦,总有意外,突然的变向转折,好几次都险险的差点进入她的飞剑射程之内!
这比杀个人都累!娄小乙哀叹!
他发现自己犯了两个错误!
一个是不该和她比速度,比闪避,就应该在战斗中制服她!比较温柔的那种!
第二个错误更致命,那就是他喋喋不休的解释!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解释自己从没有怀有二心,解释自己以后保证远远的躲开她!
他有点明白过来了!
于是抓住这疯婆子再一次露出的破腚,一次随形剑附后的瞬间僵直,却一反常态的没有逃避,而是反冲而上!
正常状态下这种情况当然不会发生,烟黛也没蠢到如此轻率的施展这种还不成-熟的近身密技;可现在并不正常!严肃的斗战早已变质成了女老乡追打男老乡的闹剧!所以,完全就没有了顾忌!
等烟黛反应过来时,对手已经冲到她的身前,而她却还在致命的施术后的僵直中,眼睁睁的看着这家伙……
嗯?也没挥剑,他根本就没拔剑!只是绕到她的背后,一把抱住她,封住她的穴位,双手在后面紧紧箍住她的身体包括双臂!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丝丝痒痒的……
“别闹了!好吧,我承认了!在葱岭,我就心怀不轨之心,一直在后面偷偷看你走路,坐车,那个,奶孩子!
在去往朝光的路上,也是因为你已经被五环选中,我才杀人顶替过来的!
最后在五环降落时,我确实是有意抓你,不过是想扶你,但有些控制不住,所以手滑了……我承认,我是有意的!
别闹了!这个地方莫名的危险,我有你这样的内剑后台以后在外面还好混些!你以后有什么做起来不方便的,也可以找我啊!
咱们,就此打住,算做平手!”
女人慢慢的不再挣扎,安静了下来,却仍然惜字如金,
“放开我!”
娄小乙也不坚持,“成,你可不能借此机会偷袭啊!”
伸手在烟黛身上一拿,解了她的穴位,同时骤然后蹿,快若闪电……等蹿到二百丈外才放下心来,还好,疯婆子没发疯!
烟黛当空而立,身材姣好娥娜,一身道袍也丝毫挡不住她散发出的致命的吸引力,泯了泯长发,轻声道:
“有想法,你就说出来,不应该骗我!
不过我现在却不能答应你!在五环,修行更重要!”
娄小乙心中不由得破口大骂:这都什么人啊!说实话不听,就愿意听这些无聊的花言巧语!真是病的不轻!
也是个变态的! hf();
第242章 教训【为盟主大叔爱旅游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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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个空间中的杂毛胖子就撇撇嘴,这人类实在是太复杂了,两个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骗谁!
但它是个精抠的,平手?那灵玉该怎么分?两个都給那不可能!
那就两个都不給!反正它是觉得自己以前的老大从不依赖于资源,那么现在换这小子,也应该差不多吧?
老大曾经说过,举凡成大事者,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这小子在和这个层次的对抗中没有压力,这不行!
阿九还是很负责任的,虽然有点抠,但如果不沾灵机问题,它还是很尽责的;来九宫就是为了锻炼能力,如果因为对手的实力不够,这种锻炼就达不到目的!
所以,需要为他安排几个够份量的对手!它把目光看向那些二十年至五十年的内剑身上,其中尤其有一个凶狠残暴的麻衣束冠修士!
嗯,好像是个叫烟云的!过眼烟云?瞧你起的这名字!他在跟随老大时曾经很是花了一些时间研究那些死在老大手上对手的名字,发现其中有很多都是名字起的不对,所以这一个……
至于轩辕的规矩,修士之间不能越层挑战,它才不会放在眼里呢!老大说过,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只看时机到不到!
……娄小乙没等到灵玉,有些失望!但也不好说什么,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烟黛在远远的运功,两人之间有些尴尬,可能也有些误会,但好在事情总算是解决了,以这烟黛的魅力,想来未来在轩辕也少不了追求者,和他没什么关系,不成仇人就好!
娄小乙是个念旧的,一起出来的同伴,不能把路都走绝了吧?
数个时辰后,再次翻界,想到下一枚灵玉,他心里有些发热,却浑没想到有人在偷偷陷害他,还打的是为他好的由头。
……闻广峰上,老真人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面对两个金丹满脸的期待,老真人就叹了口气,
“已经和乐风真君联系上了,真君直接询问的九灵君,应该没什么大事,只是不能显影,外人无法神识透入九宫界而已!但九宫界中的一切还尽在九灵君的控制范围之内,不会有差池!
只不过这一次的成绩,九灵君的意思就不公布了,它一个人看顾,身边又没有我们协助,有些不好定论!
其实成绩什么的,也不重要,主要是有这么个平台锻炼大家的能力,至于谁输谁赢,自己心里都有数,知道上进的自然知耻,无所谓的你说也无用……”
两个金丹就很无语,这都什么事!堂堂九灵君,活了数万年的界灵,竟然也会出这种低级失误!
古齐就有些怀疑,“师叔,没人监督的话,里面不会出什么事吧?会不会是九灵君有些自己的想法?”
他这样的修为境界,对九灵君这样的存在的了解还流于表面,所以在猜测上就不太尊重,但也正因为无知者无畏,所以反而距离事实更近些。
老真人就斥道:“休得胡说!九灵君是什么存在?谁都可能做对轩辕不利的事,唯它不可能!古齐,你心思细密是好的,但也不能妄加揣测,小心祸从口出!”
云肖犹犹豫豫,“师叔,我们外剑那个烟婾……”
老真人就叹了口气,“放心吧,她没事,九灵君亲口说的!关于烟云的行为,我已经上报給了乐风真君,估计少不了要有惩罚降下!事后乐风真君可能会找你们求证,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云肖古齐两人齐齐向老真人大礼拜下,不得不说,这些老资格的真人当真是把内剑外剑都视为一体的,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一批人的存在,轩辕才能保持团结数万年,没有因为修行方向的不同而分崩离析。
古齐去了心事,但那股好奇心却是越发的炙热,“师叔,像今天这种类似的情况,常有发生么?”
老真人就摇摇头,“老夫痴长九百岁,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发生!按理说就不太可能,九灵君数万年前就能做到完美操控九宫界,那时的它还没有现在的境界,没道理现在境界上来了,能力却回去了?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想,又叹了口气,“不会出事吧?”
搞得旁边两个金丹也平白紧张了起来。
……这是一片丘岭地带,整体空间大小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好像在九宫界,每个空间都和蜂巢一样,大小规格一样,分毫不差。
差的只是具体的环境,但也没什么高山峻岭,因为这样的空间放不下!
娄小乙悠闲自得的往前飞,心中一丝一毫压力也没有,这就是胜利的好处,了解了对手了解了自己,自信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建立起来的。
直到看见远远的那个身影,顿时,寒毛倒竖,不由自主的吸了口凉气!
麻衣束冠,御荡而来!
特-么的这搞错了吧?对手明明是筑基二十年以上的阶层,凭什么和他这样十年筑基对上?
但娄小乙有个好处,真遇事时不咋咋呼呼,不怨天尤人!他很清楚这绝不是喊几句就能解决的事!
像九灵君这样的存在会出现失误么?不可能!所以既然出现了,就一定有其内在原因,不是他喊几句就能改变的!
这麻衣束冠修士能放弃对他的气运侵夺么?不可能!这是天赐良机,傻子才会放弃,同样不是他求饶能解决的!
所以,除了一战,别无选择!既然一定要打,那还废什么话?
但他不想废话,可不代表对方也不想废话,在五百丈外麻衣内剑停住了身形,朗声开口,
“在下烟云!按辈份论,你得叫我一声师兄!不知师弟法号,可肯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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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小乙吸了口气,心情随之变的平静了下来,在战斗前,一切的烦恼皆抛之脑后,这是一个好习惯!
“烟頭,见过师兄!”
烟云对他可笑的名字一点也不意外,或者说,他的注意力就根本不在这些细节上!而在某个更重要的地方!
“如此,烟頭师弟,我就实话实说了!
你我本不应该在这里相遇,阶层不匹配!但既然九灵君这么安排,不管是偶然还是有意,我也只能说,天意如此!
你不要怪我,这是我也控制不了的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既然碰到了,在这里解决其实是再好不过的事,至少和在外面相比,师弟你没有性命之忧!” hf();
第243章 真正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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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段看似彬彬有礼,其实锋芒毕露的威胁,言下之意就是,在九宫界因为有九灵君在,所以你乖乖献上识海中逐运之团后,还能保得小命一条,至于损失了这团逐运之团对修士有什么后遗症,那就只能各安天命。
如果在这里还想着负隅顽抗,哪怕侥幸成功,等出去之后也免不了他的追索,到那时,恐怕是死是活就由不得他了!
就连粗糙如阿九,都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寻常,心话自己这安排是不是闯祸了?但它也暂时不想改变,在九宫界,他就是神,谁来也不好使!谁胜谁负,谁生谁死,就是他一动念的事,所以,看看清楚先!
娄小乙当然能听明白,也总算是搞清楚了所谓的师兄弟是个什么关系,在命运碎片面前,什么都不是!
这也让他舒了一口气,否则下起手来,还有些束手束脚呢,现在好了,事情变的简单了!
“谢谢师兄好意,本来师兄既然想要点东西,师弟我不该拒绝,但既然在九宫界,您总得拿出点让师弟我信服的吧?否则师弟我事后想起来,连挣扎都没有,恐怕有失道心!”
烟云不屑的一笑,“就知道是这样!知道你们外剑为什么不堪么?就是实力和自信不符!教了你们几万年,也没教明白!真以为在穹顶修行,就都是剑修了?”
话不投机,纵身前蹿,不愧是筑基几十年的剑修,经验老到,也不用御剑术,而是专用的战斗遁法,应该是属于五行遁的一种,或者多种?
遁速很快,看在娄小乙眼里,怕已不弱于他的星光牵引!这才是真正的体系健全的内剑,可不同于那些才修了十来年,大部分体系还不完整的菜鸟!
仅只这一动,娄小乙在之前的战斗中占尽便宜的遁法就已失去了优势!
他将面临严峻的考验!
他也往前抢!同时,四季飚出!
剑修抢中心,是千万年下来的宝贵经验!之前不抢,那是因为他和对手的实力有明显的差距,可以游刃有余;现在抢,是因为他没有把握,所以就更不能丧失主动权,失势,失位!
对不同的对手,必须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娄小乙很清楚他必须把这场战斗当做一个闪电战来打!十年筑基和数十年筑基的区别很大!大到他没资格和人消耗!
法力厚度上差别巨大,体系完整上差别巨大,只要时间稍微拖长,他必败无疑!
他没有足够多的手段来达到足够多的战术变化,更没有足够深厚的法力来支持撑这种变化带来的巨大消耗;这就是为什么轩辕剑派要把筑基分成三个等级的原因!
一个五十年的老筑基,优秀者基本上都能达到法力的后期或者圆满,而十年筑基则最多像娄小乙这样才将将进入中期,不能比!而且也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去钻研更多的剑术!
所以娄小乙知道,他只能拼爆发,拼一次全力以赴的战术变化!一次失败,换个环境,就可以跑路了!
两人说话的距离在五百丈,这边烟云一起步,那边娄小乙已经飞剑射出!单只这个射程,就嚇了烟云一跳!
他的最大射程也不过才在二百五十丈左右,战斗距离还要更短些,那么,这个筑基菜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有两种可能!
一是虚张声势,外剑飞剑出匣就不需要再回!所以,有的外剑修就喜欢提前把飞剑放出来恐吓对手,先盘旋,然后等对方接近时再斩至!
二是确有实力,这种可能就不大!
但就像他的五行遁让娄小乙大出意外一样,娄小乙的飞剑也超出了他的想像!
四季出鞘后根本就没有盘旋,而是直斩而至,让烟云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个对手,能有命运帮助的人,又怎么可能平凡呢?
但他仍然有信心,信心来自内剑对外剑数万年的无差别压制!
眼疾剑快,在四季临身前,他迅速击出飞剑阻挡,果然如他所料,对方的飞剑远是远了,但威力十分的有限,他只需要四,五枚飞剑就能把对手有形质的飞剑格飞!
而他,可是一息十剑的内剑好手!
这只是发生在瞬间的事,娄小乙在不到五百丈时开始发剑,双方相向对冲,四季斩至烟云时双方之间距离已经缩短至三百余丈!
等烟云击发飞剑格开四季时,双方的距离已经接近二百丈……
烟云发挥出一息十剑的能力,在格飞对方飞剑的同时,剩下的四,五剑已朝娄小乙射去!
在他的计划里,这菜鸟外剑应该还有一把飞剑,接下来就是双方的互为攻守,在二百丈距离上看谁守的稳,攻的凶!
他有信心在十数息内打乱对手的节奏!
但是,对手却没有击发第二枚飞剑进行防御,而是,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把长剑当头斩下!
娄小乙确实有第二枚飞剑,不过却是还没完全成型的十荡决城,才仅仅刻录了五层剑阵,根本就发挥不出十荡的威力!
所以,他才不会选择就这样在二百丈距离上对射呢,他的目的是,四季已经远远落在烟云之后,他可以发动量天剑尺了!
最关键的时候,他更相信自己的近身!
烟云很惊讶,但他并不逃避,他这一套体系是轩辕曾经的一个最伟大的内剑修的体系,这套体系的核心就是不惧近战!
右手一晃,一把长剑出现在手中,反撩而上,交错之间,已经对砍十数次;并且仿佛心有灵犀,在对砍中互施精神冲击,他使用的是惊魂刺,而那外剑使的却是魂斗术!
几乎瞬息间,娄小乙的底牌丧尽!
四季在外面还没回来,量天剑尺,近身持剑,魂斗术……这几乎就是他所有的全部!
交错而过,持剑够不着!两人同时选择最凶险的近身放飞剑!
近身放飞剑,是剑修的大忌,不到十丈的距离内,意味着双方都没有闪避格挡的机会,谁剑更快,谁先穿谁!
烟云,并不欠缺搏命的勇气!他更明白,如果都是内剑,这谁穿谁是真的不好说,但如果是外剑么……
无形无质的内飞剑,就一定比有形有质的外飞剑更快! hf();
第244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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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出的是十荡决城,他没有别的选择,必须要出剑,而四季在外面来不及!
所有的底牌在瞬间出尽,还没有后手,这就是一个十年筑基的窘境!
他知道,内剑飞剑一定比外剑的快!因为它无形无质!因为它不需要外剑飞剑那样还需要一定的启动时间,哪怕这个启动时间很短,在数百丈之间的飞剑遥击中并不明显。
可他们现在相距还不到十丈!才将将交错离开!手持剑才将将够不到对方!
十荡扎胸,内飞剑袭脑,如果有慢镜头回放,就能发现烟云的飞剑马上就要贯穿娄小乙头颅时,十荡决城才将将飞了一半……
如果一切正常,娄小乙脑袋被穿后,会瞬间失去对飞剑的掌控,但惯性会让飞剑飞下去,然后,失去操控的飞剑会在对方体术的抗衡下失去本该有的犀利,从致命变成拉出一道小口子!
阿九有些犹豫,它一生都在犹豫,尤其是在战斗的时刻!这不是它擅长的领域!
如果插手,事情会变的很简单!但已经失去了锻炼的意义!它不可能永远在这小家伙旁边,除了九宫界,在外面的话,他其实并不是如传说中的那么强。
如果不插手,可能会出现不可挽回的意外!即使它是真君级别的界灵,有些伤害也是不可挽回的!比如大脑!
它能缝补身体,却无法修复意识!所以在万年来的争斗中,对头部的伤害它都会第一时间阻止!
但这一次,它的反应有些慢!因为它在犹豫,在保证安全,和坚信这小子在战斗天赋上的师传上来回摇摆,当双方近距离飚剑时,这样的犹豫就很致命!
娄小乙不闪不躲,这不是风度,而是在这么短的距离上,他的神经反应快不过飞剑!
他只是目注烟云的头颅,他的泥丸宫,仿佛要看穿对手的颅骨,深入其中,去寻找那枚剑丸!
他把所有的精神意志都集中在双目中,就像一个征战纵横无敌的君王,在默默注视自己的臣下!
在烟云的感觉中,他还是出剑了,和数十年百万千万次的出剑没什么不同!剑灵绝不会欺骗他!
但这一次,真的有所不同,剑丸刮出的飞剑只是看起来像正常状态下的飞剑,但在对手的注视中,飞剑一撞上头,却仿佛美人在主人熟睡时摇起团扇带起的温柔的风……
些微清凉,然后四散而消!
下一刻,烟云感觉心口巨痛,十荡决城虽然只有五层剑阵,但它毕竟是把飞剑,不是菜刀!这么短的距离下,对修士仍然有致命的危险!
我竟然败了?怎么败的?败在自有剑丸后在千万次出剑中就从未失误过的一次偶然的失误?一次失误,就把命搞没了?
烟云无法理解!他不相信自己的剑丸会主动失误,一定是对手使用了什么手段影响了他的剑丸!
可是,剑丸是宇宙修真界中最至纯至净的杀器啊!怎么可能被对手莫名其妙的轻易影响?能被影响的,那还是剑丸么?
他亲眼目睹那个小剑修来到他的身旁,毫不客气的趁他虚弱之时卷走了他的逐运之团,在他的心中,仿佛整个世界,整个宇宙都抛弃了他!
一股暴虐涌上心头,他决定,等出了九宫界,一定要找机会杀了他!不用找什么借口,也不用等待,直接生死挑战!
他相信,他可以失误一次,但绝不会失误第二次!
九宫界不是结束!有九灵君在,就不会出现死亡!他本来想趁这个机会夺了这个烟头的气运,还不用担上伤害同门的罪名,也算是对这个烟头的网开一面!
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那就用真正的修行人的方式来解决好了!
虽然感觉到了生命的流失,烟云仍然在笑,冷笑!
他已经判决了这个烟头的生死,就在出九宫界之后!他不担心会再出什么意外,这烟头的那几把刷子已经被他摸的清清楚楚,就是正常十年筑基剑修的本事,没什么特别!
除了飞剑射程有些远!
果如他所料,一道清光降下,把他包裹在内,他都能感觉到生命力在快速的恢复……他只是在笑,看着那个拿走他最珍贵东西的小剑修!
空间内灵机积聚,再次凝出一枚灵玉,被那个烟头收入囊中,他也无所谓,现在怎么拿到的,出去后就让他怎么还回来!
然后,光影幻动,那是翻界的特征,
这是个小意外,理论上他们还需要在这方空间待上数个时辰,或养伤,或回复……这一次的翻界有些快?他们真正的战斗过程也不过才只数十息吧?
不过也无所谓,不影响大局!
烟云眼看那个烟头被翻界翻走,也不失望,别着急,他已经失去了在九宫界解决这人的兴趣,又杀不死,有什么意义?
一切都且待出去之后!
这么想着,却感觉到包围他的清光越来越明亮,灵机强度越来越浓,这让他的伤势恢复的越来越快!
九灵君真是个负责任的长辈,对他们这样的小小筑基还这么尽心尽力,不吝付出……
但他很快就停止了这种想法!因为灵机的增长根本就停不下来,而是越来越浓烈,那已经不是筑基能承受的……
灵机是好东西,但得分情况!你給凡人突然灌口灵机,这不是恩,而是毒!
对修士来说也是这样,筑基修士有他们能够接受的程度,你若把灵机中的至高存在,玉清灵机,紫清灵机灌进来,那就不是救人,而是杀人了!
“灵君!我现在……虚不受补啊……”
烟云的呐喊被滚滚而来的灵机堵了回去,以他一个筑基的层次却去承受真君才能承受的灵机,结果可想而知!
……某个空间中,杂毛胖子很是心疼它的灵机消耗,看到清光中一团血雾,完全没有了生命形式的存在,于是迅速收回了玉清灵机的倒灌!
这个人不能留!会影响到小家伙的成长!虽然小家伙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方法渡过难关,但如果是发生在九宫界外,它阿九就完全有心无力!
至于轩辕的规矩?关它毛事!它在这里可不是因为对轩辕剑派忠心耿耿,而是因为别的……
和什么人处久了,就自然而然的被同化,对阿九来说,没有对某个道统的忠城,更没有善恶之念!
在它的认知序列中,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自上而下的列表,主人,亲近的人或灵,剑修,其他…… hf();
第245章 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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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也很奇怪他怎么就被翻界了?不过这个九灵君可能脑子有毛病,做事颠三倒四的,也不奇怪!
但他没时间考虑九宫界的问题,因为现在有个更大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突然发现,十荡决城这把飞剑,竟然就在这瞬息之间,诞生剑灵了!
这当然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
但问题是,怎么就诞生剑灵了?
他清楚的知道,就在不到一刻之前,当他祭动决城剑杀人时,这把飞剑还是没有剑灵,死气沉沉的,怎么这一转眼之间,就能诞生剑灵了?
这个变化几乎推翻了他之前对产生剑灵条件的所有判断!他曾经的判断几乎都是不对的!
和材料无关!和剑法无关!和那枚珠子无关!
当然也和九宫界无关!因为四季诞生剑灵时,他连九宫界这个地方都没听说过呢!
他心思机敏,很快就找到了两次诞生剑灵前的一个共通点……
都是在杀完人之后!
麻痹,难不成诞生剑灵的真正原因是,要杀一人才能诞一灵?
可是,烟云那厮好像也没死啊!
一笔糊涂账,搅的脑仁疼!
他现在正抓紧时间熟悉十荡决城飞剑,两把带有剑灵的飞剑对他战斗力的提高是质的提高,那意味着他可以同时在攻守两端做出平衡,意味着更多的战术选择。
他必须尽快熟悉,因为这九灵君太不靠谱!把他这十年期筑基和人家几十年的搞到了一起!他不知道是整个九宫界都乱了,还是单单就他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是否需要出去后向门派投诉?
正练的兴起时,远远的,一个古怪的东西蹩了出来!
目测是条熊!也不完全像!黑白毛相间,腿短肚圆大脸盘子,笑的跟朵花似的……
娄小乙就有些懵,进来时他可没看到还有妖怪参加这次的较技啊?这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他这次的对手?还是偷偷跑进来的坏人?或者哪个剑修随身带的灵宠拉在这里了?
杂毛妖怪一摇三摆的晃了过来,吐字倒是很清晰,人话说的很流利,
“我是这里是界灵!我知道你不信,那么接下来你可以看看我的本事!”
杂毛胖子一指这方空间,“现在这里是草原,我可以把它换成沙丘!”
几乎就在说话之间,空间内灵机变换,五行错位,几乎瞬间就形成了一片沙丘,之前的草原消失不见!
“也可以变成湖泊!”
脚小的沙粒瞬间变成了水滴,湖泊出现。
“或者山林!”
娄小乙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他接触的层次中根本不可能见识的,其实也是他的梦想;不过这一切对一个界灵来说,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他能理解,谁说界灵就一定是人形呢?也不可能有人能偷偷溜进这里……
“好了好了,不用再变了,我相信您!您就是传说中的九灵君吧?”
杂毛胖子潇洒的一背手,很享受这小修崇拜的目光!
“然也!不过你这样的小辈叫我九灵君是不尊重的!今日我心情好,你可以叫我一声九爷爷!”
娄小乙就直觉这其中有些不妥,可他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点不妥?
杂毛胖子看他犹豫,佯怒道:“怎么,我一个活了数万年的存在,让你一个几十年寿命的人类叫声老爷爷,还委屈你了?”
娄小乙一想也对,这界灵的年纪比轩辕都长,就是叫它一声老爷爷也不过分,恐怕在轩辕中绝大部分人想这么叫还没机会呢,
心里虽然这么想,叫出来时还是有些缺斤短两,
“九爷……九爷!你来找我,是每个进来的修士都有的程序?还是专门找我?
我得向您解释解释,我和那烟云之间其实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就是以特殊的方式谋夺了他些气运,您不知道,我们两个和其他人不同,是能看到对方的气运的,我不夺他,他就夺我,没得办法!
他没事吧?不过就是点气运而已,不至于就变白痴了吧?有您九爷在,这点小创伤还不是手到擒来……”
娄小乙是九分真话,一分假话!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八十来个筑基进来,像九灵君这样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一一相见!别说是它这样的真君,就是个金丹师长,也是懒得一一指点的。
所以,一定有原因!是刻意来的!
他细数自己的所作所为,除了吸取烟云的逐运之团外,其他的都很正常,很规矩,所以问题就一定出在气运掠夺上,在他看来,境至真君,和他天差地别,又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九灵君不可能不察觉到点东西。
与其让人逼出来落个坏印象,就不如主动说出来坦白从宽!
他和阿九没踩到一个点上,但不代表他们就达不成某种默契。
阿九也有自己的心思,它的心思可不在什么修士死亡,什么气运掠夺上,这些都是小节!
它的问题在于,怎么不显山不露水的和这小家伙搭上关系,然后才能在对景的时候帮上一把还不显露身份!不显突兀!
阿九还是以前的阿九,但它也不是过去的阿九,岁月的漫长,老大的离去,也教会了它很多的东西,当它现在只能自己独立面对一切,再也没有大腿可以依靠时,它其实也没那么傻!
“那个烟云,死了!”阿九抛出它精心准备的炸弹。
娄小乙心头一跳,急忙分辩,“九爷!那可不是我杀的!不不不,那是外面的师长允许我们杀的!说在九宫界只要有您在,就绝无意外的可能!数万年下来都是如此!
他怎么就死了呢?我走之前,我看您还救他来着……”
阿九无所谓,“你慌什么?我又没说是你杀的!再说了,你杀也是正常,轩辕就是这么要求你们的吧!
我和你说的意思是,我救他时一个不小心,手一滑,給救死了!”
娄小乙感觉有些懵,这么高境界的存在,也能手滑?还把人滑死了?真正不可思议!
但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接茬道:
“九爷您肯定是救了!我亲眼所看!走到哪里我都敢拍胸脯給您做证!您不用担心!
我娄小乙一辈子都说真话,不说一句假话,尤其对您这样的前辈……” hf();
第246章 狼狈【为盟主Renault陈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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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一听,眼睛笑成一条缝,这娃很上道啊!有前途!比他那操淡老大懂事多了!
“好,好好!有这份心就好,不过我也不需要你出来做证!你自己一堆的秘密,屁-股也是不干净的,被那些狡猾的老怪物一追问,准上套!
应对轩辕必然的寻问,我不会说他在和谁对战中受的伤!这样也就不会把目标指向你,单独问你一个和询问所有人,力度那是不一样的!
我这些年啊,境界飘忽不稳定,所以总有些精神不振……”
娄小乙小鸡啄米,“那是,那是!九爷您同时负担这么多场战斗,劳苦功高,功德无量,换个人来早就乱套了!
弟子我就没和烟云对过手!怎么可能?我的对手就只那些十来年期的筑基,它也对不上啊!”
娄小乙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烟云死鬼死了就最好,省他大麻烦了!这九灵君明显是失职,把他和烟云这样不同层次修士給安排到了一起!这根本就是它的失误!
不过他却不会逮着不放,说出去能怎么的?一个筑基,一个真君,还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除了落下九灵君的恶感,什么也得不到!
反正烟云死得其所,他也就顺水推舟,落个人情不香么?
阿九很满意,它最怕的就是这小家伙一副死硬不通融的脾气,这其实是很有可能的,原因是他的出身!
但现在看来,这小家伙很知道变通嘛,这就省事多了!它虽然自觉有帮助小家伙的义务,但本质,它还是个懒灵。
它的计划很成功,最起码在小家伙看来,他逮住了它的小辮子,所以它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給他些好处,完美!
“小乙懂事!九爷我很开心!我也不白承你情,来,我給你个信物,以后在穹顶范围之内,不拘何处,你都能凭此进入九宫界耍子……”
娄小乙接过信物,不以为意,“九爷,小子我平时修行紧迫,可能不能常来看您……”
没事来这儿干什么?豆腐块大的空间,山水也很普通,灵机虽然饱满,但他现在也不太缺这个……
阿九就眯起了眼,“我就倚老卖老的说一句!小乙你是修习的星辰系功术吧?难道你就没感觉到在九宫界中,和你在穹顶有什么不同?”
娄小乙一听,这很有道理啊,“九爷指点的是,我在这里好像对星辰的感应就更近一些……”
阿九笑的猥琐,“你看,九宫界和在五环任何一个地方的区别,就在于这里少了大气层的阻隔!所以你感应星辰就会更容易!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把修习星辰功术的时间都用在九宫界,会产生什么效果?”
娄小乙就很意动,这是他甩开同境界修士最好的方法啊!他的功术,就基本上以星辰为底子!但修士只有到了元婴,才有能力飞出大气层去往宇宙,筑基金丹除非被装进浮筏装来载去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么……
“会不会太麻烦九爷了?”
阿九哈哈大笑,“不麻烦,不麻烦,你九爷我喜欢吃些卤物,鸡屁-股,鸭屁-股什么的,你多多給我带些来,这些东西比较凡俗接地气,我和轩辕那些老古板也不好说……”
……闻广峰上,修士们依次从荒兽口中涌出,内剑外剑进去了七十三个,出来七十二个,还是出事了!
云肖古齐紧张的计数,数来数去一个不少,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出事的是内剑一脉?
不能啊!内剑是嫡脉,轮也轮不到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看向老真人,老真人沉重的点点头,“烟云,出事了!我听九灵君说,是战斗中出的事,九灵君没救回来……”
云肖古齐对视一眼,这就更不可思议了,烟云他们当然知道,就是那个虐杀烟婾的家伙,实力在这一批十九名内剑中也是顶尖的人物,如果他是伤重没救回来,那么,伤他的是谁?外剑中有这样的人物么?
二十三名十年期的筑基当场就被放回家,只留下那三十一名二十年期以上的修士在那里接受反复的查询,当然,不是为了追究责任,责任其实很清楚,只不过大家都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他们其实只是想知道,究竟是哪个扮猪吃虎的,竟能做到这一点?如果找到了,说不得,那一定是要保护起来的!
这是个注定没有结果的查询,因为真正的凶手现在正在千秀峰下逛坊市呢!
娄小乙又有了些新的想法,他需要购置些材料来验证!
这次九宫界的经历告诉他,在五环,他的能力还远远做不到能对自己达到完美的保护!
这次在九宫界,他面对的还只是筑基不到五十年的修士的碾压,如果出了穹顶,他就可能面对七十年,百年,甚至两百年筑基的挑衅,那么,还有机会绝地翻盘么?
对内剑一脉,他有特殊的克制剑丸的能力,但这只是窝里斗,出了穹顶,和那些能和内剑斗个不相上下的天才法修斗,他的这个底牌就毫无意义!
而且哪怕是他这种对剑丸的逆天能力,也不会一直存在!能克制烟云的剑丸,只不过是烟云对剑丸的浸淫还不够深!换个意志更坚定,对剑丸的掌控更深入的内剑,人家的剑丸也未必会退缩!
他不知道自己这项特殊能力的来处,只是在广场择剑丸时才有所了解,当时刚从剑冢小世界出来的剑丸就对他退避三舍,为此还引出了很大的麻烦,但他知道这种退避三舍是有限度的,他不能依此而作为战斗的依据!
偶尔事到临头那是被逼到没有办法,却不能以此为凭持!
对九灵君的邀请,他还没有想太明白;修士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有些邀请确实是真心诚意的,而有些不过是种客气,你当真就是不知好歹!
像九灵君这样的存在,在轩辕剑派地位超然独特,他不相信一个筑基的死,哪怕是宝贵的内剑,会对它造成什么影响!
就算是知道了它的渎职,把不同阶层的修士給掺在了一起,又有什么打紧?就十恶不赦了?
但九灵君的邀请确实对他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所以他的想法是,先不急着进去修练,而是过一段时间提些礼物去探探口风,再决定接下来的行止!
关系是要处的,相处的第一原则就是,不要让人讨厌!不要和狗皮膏药一样的黏人! hf();
第247章 尝试【为盟主唏嘘zzzz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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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提升自己的硬核!
硬核是什么?就是飞剑的威摄力!
如果一个剑修的飞剑发出去别人都不忌惮,那就已经输了一半!
就像他的飞剑,别说烟云不在乎,就连他遇到的第一个同为十年期的内剑都不太在乎!可以游刃有余的在他的攻击下追逐他!
这是不成的,就是个笑话!
必须做到,我一剑出去,你就得打点起全部精神防御,而且还未必防御的住!这才是外剑修的真谛!这才能在以后的变化中取得优势!才能做到剑修的速战速决!
要把飞剑的威力提上去,对现在的他来说有两条路,一条是主路,提高和剑灵的沟通的融合,这也是未来的方向,哪怕到了元婴真君也不过时,而且越来越重要!但这需要时间,漫长的时间!
另一条是補路,就是刻剑阵!在境界越来越高后,关于剑阵的刻录可能会有一些变化,但在中低阶层,尤其是在筑基阶段,剑阵的作用非常重要,甚至从时效性来说,还要胜过剑灵,这是必须承认的事实!
你不能因为剑阵的作用可能会在真君之后消失,就现在不重视它!要成长,就必须走过这一段路,不可能跳过去!
什么境界说什么话,练什么功夫!
他自己对剑阵的天赋很有限,如果完全由自己上手,刻录剑阵就是个既耗费时间,又浪费资源的大窟窿!
但他现在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其实是可以找帮手的!
当然不是找人类帮手,外剑最忌讳的就是让别人替自己刻剑阵,这会让剑修在战斗中不能完全发挥飞剑的能力,甚至会在控剑时出漏子!
他找的帮手是,剑灵!
为什么不让剑灵替代自己刻录剑阵呢?这样自己也省事,剑灵也会刻出它自己最喜欢的剑阵,最适合它的剑阵,岂不两全其美?
他只需要提供足够多的材料,然后在这个刻录的过程中全程配合,这样三位一体,人,剑灵,飞剑,一起完成实力的提高,这恐怕才是最能发挥飞剑威力的方式吧?
他购置了十荡决层第六层剑阵的材料,还有几套四季剑歌的材料,因为在他的判断中,决城剑灵可以从第六层开始,但四季剑灵就不好办,因为剑阵已经刻满,如果只是单纯的继续刻下去,也不知道能增加多少威力?
这是一个实验,很费资源,但他必须尝试,从而找出剑灵刻剑阵的规律性的东西!
暂时来说,他手头的灵石还充足,因为有奖励,有七年下来积攒下来的千来枚中品灵石,实在不够,他还有两枚珍贵的灵玉呢!
也不知道如果去九宫界向九爷借灵玉,它会不会答应?
娄小乙决定从四季剑灵开始,虽然四季飞剑已经刻录圆满,再往上刻对剑灵来说有难度,没有剑法剑阵可依,但好处在于,他和四季剑灵已经相处七年,互相之间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知根知底!
这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四周寂静无声,除了冰河滚滚而下永不止歇的撞击声。
娄小乙取出四季飞剑,摆好所有用得上的材料,然后开始和四季剑灵沟通,让他高兴的是,剑灵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议,也隐隐约约中透露出对现有五层剑阵的不满!
他給了四季剑灵全权,自己只负责提供精神力量,法力支持,这让剑灵非常的兴奋!
哪怕是剑灵,也是有自己的独立思想,渴望人类的尊重的!
然后,出乎娄小乙意外的是,剑灵的第一个动作不是刻录,而是毁灭!
它引导着娄小乙的法力,一路融化那些费了他无数心血的剑阵,这不仅是心血时间,也是不菲的资源!
娄小乙并不阻止!仍然全力提供神魂法力的支持,他已经猜到了四季剑灵的想法,既然根基不合适,又怎么在上面盖高楼?
四季剑灵这是想从头刻录四季剑歌,对此,娄小乙无条件支持!
不破不立!他倒是想看看在剑灵的选择下,飞剑能达到一种什么样的层次!
五层剑阵全毁,这就是四季剑灵干的好事!也不说以后还要花多少,就这一下,几百枚中品灵石没了,娄小乙心在滴血,但面色丝毫不变,这就是想要强大的代价!
他们并没有开始重新刻录,毁阵也是很消耗的,不管是娄小乙,还是四季剑灵,所以虽然剑灵很兴奋,仍然被勒令休息,他需要三方都在最完美的状态下的成果,而不是图快图速。
第二日,同样的时间,在星辰功法修练完毕后,娄小乙感觉自己和四季剑灵都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于是正式开始刻录剑阵!
这其实并不是他,或者剑灵的单独行为,而是双方的一种默契;由剑灵选择合适的材料,由娄小乙用法力融化,然后在他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下,由剑灵负责导引剑阵的刻录!
七年的使用,剑灵早就对剑阵有了极深刻的了解,知道什么地方无用应该消减,什么地方有用需要增强,这是剑灵的本能,是最接近剑的本质的感觉,也是最契合它,最能发挥它作用的变异型四季剑歌!
第一层剑阵,剑灵就做了颠覆性的改变,它刻出来的剑阵并不是原来的第一层水系速度剑阵,而是把第一层的水系剑阵和第三层的木系剑阵揉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崭新的属性,
当剑阵成时,一切都清楚了,木水为风!风系速度剑阵!
这是人类做不到的,或者说是像娄小乙这样的筑基根本就理解不了的,也许未来等他结了丹,成了婴,会有理解,但现在不成!现在的筑基修士只能有限应用,而不能明其机理!
但对剑灵这样的天生的东西,这却是它的本能,它可能说不出其中的道理,却不代表它不能凭本能刻出来!
如果说剑灵选择的第一个剑阵虽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么,第二个选择却让他实在无法理解!
剑灵开始刻的第二个剑阵,就是把原本第四层的土系剑阵精简再精简的剑阵!
纯粹的土,极至的土,再简单不过的土! hf();
第248章 崭新的【为盟主点亮星空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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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剑灵刻录完头两个剑阵,这一次没用娄小乙督促,它自己就陷入了自闭寂静的状态,看来,刻录剑阵对它的压力同样不轻!
第三天晚上,在第三层剑阵上,四季剑灵又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风系速度剑阵,和第一层几无二致,
在第四层上,又是一个纯粹而简单的土系剑阵!
至此,娄小乙已经大概明白了四季剑灵的想法,它这是以此两个剑阵为基,要交替刻下去了!
仔细琢磨剑灵的思路,好像也很有道理!
风系剑阵不用说,对飞剑来说,没有什么比速度更重要!
至于土系剑阵,这可能也是最适合这枚剑胚材质的选择,因为他当初买这枚剑胚时,店家就说过,这枚剑胚最大的特点就是惰性!不为属性而制,不惧火,不畏寒,不浸水,不融金!
那么这样材质的剑胚,诞生出来的剑灵当然天生就和惰性亲近,也就是土属性!
他有点理解了,剑灵诞生后的偏好,还是和剑胚有极大的关系的,一枚火属性剑胚,诞生的剑灵基本上就是火属性,不可能出个寒冰剑灵出来!
既然知道了刻录的大概走向,剩下的事就很简单,他又去了趟千秀峰的坊市,把其他属性的材料通通换成了这几种,他倒要看看,四季剑灵这一路刻下去,到底能刻到几层?
十日后,四季剑灵终于发出力尽的信息,除非它在往后的岁月中继续强大下去,否则现在的剑阵层数就是它的极限!
娄小乙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端祥着手中的飞剑,这是一枚八层飞剑,四层风系速度,四层土系,交替覆盖,浑然一体,因为整个过程他都参与其中,在他和剑灵,和飞剑之间就建立了一种仿佛亲人般的关系!
这才是真正的飞剑!
在原来的四季五层剑阵选择上,抛弃了金,火系剑阵,而只保留了木水土揉合成了两个剑阵,可以说,把精简发挥到了极致,或者换一个角度来说,就是惰性剑胚材料中诞生的剑灵,不喜欢金火而已!
这符合它的天性!
不是有了风,就一定会配合火的!
五行力量,各有专长,比如金之锐,火之伤,水之柔,木之生,土之惰,单以飞剑论,在穿透力上当然以金稍胜一筹,其他四行稍弱却各有特点。
比如火系飞剑就会带有独特的火系灼烧之力,而娄小乙的四季飞剑专注于土系,好处就是,对其他各系的属性特点有极大的抗受力!
在剑修之间的斗剑中这一点还不明显,因为剑修在筑基期的本质就是追求力量和速度,在属性上只是基于剑阵的附庸;但如果对上法修,一枚纯惰性的飞剑就太有用了!
法修,当然精于术法,鉴于五环上的剑脉嚣张,准备几个专门针对飞剑的腐蚀性术法就是法修武器库中的标配!这样的对策对内剑没什么用,却让外剑格外的难受,真碰到了不得的法修,那术法施展开来,外剑修都不愿意出剑!
因为出剑就意味着飞剑的损毁!
这就是一枚土系飞剑的价值所在!它不怕对手的腐蚀污浊,再有剑灵的回复修补,就意味这不管什么环境下,他都敢出剑!
这对外剑来说非常的重要!
娄小乙不是刻意为之,不过种种巧合下来,却自然而然的达到了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吞了两名修士的气运之团后,他开始慢慢转运了?
重点在于,经过四季剑灵的改造,四季飞剑在速度和威力上得到了本质的提高!
之前他剑上的威力只是一个不太成-熟的剑灵和垃圾五层剑阵的合力,也就是一个普通外剑修的力量,他能致胜基本上都是靠盘外招。
但现在,单只剑阵上的威力他已经达到了普通外剑的平均水准,再加上个剑灵……如果现在再和烟云对上,他就再也不能无视他剑上的威力,一息十剑中的大部分都得拿来防御,能抽空攻击他的飞剑也就有限,这就是剑斗的实质!是个复杂的配合工程!
土和风的配合?让娄小乙想起了戈壁上的漫漫黄沙!天意如此,让人叹息!
四季飞剑现在已经名不副实,没有四季,只有风沙季!
最让他满意的是,这还不是飞剑的极至!它实际上是可以成长的,包括剑灵的成长,剑灵成长后反过来刻录更多的剑阵……
在进入轩辕十一年后,他才真正拥有一枚有独特个人色彩的飞剑,可能,现在才成为一名真正的剑修,外剑修!
娄小乙没有马上动手命令决城剑灵刻录剑阵,现在的他在使用剑灵上已经有了些经验,在他看来,需要留出几年和剑灵相处,加深彼此之间的了解,也需要給决城剑灵一段时间,让它能充分了解十荡决城剑法的优缺点,最好是经过一些战斗!
只有这样,剑灵才会在实践中慢慢摸索出最适合自己的剑阵,才能把飞剑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他开始在想,是不是要培养第三个剑灵了?
这是必须的强大自身的程序,一枚飞剑处于巅峰状态,一枚处于和剑灵的深入沟通阶段,还需要一枚飞剑,随时准备着砍人诞生剑灵!
他发现,事情越来越多了,修行早以超出了他曾经以为的那样,仅仅为了多活百十年,总有些身不由己,推着你往前走。
当你吃不饱时,你只有一个痛苦!当你吃饱了,你会有无数的痛苦!
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关于新的飞剑和剑术,有一个原则,他必须像四季和决城一样,自己先在飞剑上刻录数层剑阵,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剑灵熟悉这种剑术的精髓,然后才能做出合适的改变!
如果是一个光板飞剑,即使有机会用他砍了人,诞生了剑灵,但剑灵本身是没有剑灵知识的,它的知识全部都来自于已经刻录的剑阵,这是不能省略的过程,也意味着大量资源的投入!
虽然头疼,娄小乙还是在他剩下的两枚剑胚中选了起来,古北的藏品品质很高,这是一生的心血,娄小乙可不想再去买一枚剑胚,他现在的灵石有些捉襟见肘,还是从现有的东西里做决定比较好些。 hf();
第249章 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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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剑胚中,一枚是以阳火晶为主料打造的剑胚,不用说,如果要选择剑术,就一定要选择火系的剑法;另一枚剑胚则是罕见的通幽玉和冥锻金炼制,是比较特殊的专用剑胚材料,目的就一个,偷袭!
娄小乙考虑自己已经拥有的飞剑中,四季是土系,取的是它不惧属性侵害;决城是纯粹的力量系,取的是强大的正面攻坚能力……
那么,他其实是不想再炼一枚五行属性飞剑的;
五行是好东西,是万物之基,但前提条件是你要五行齐备,并能在不同的五行属性上自由转换才行!单只一种五行偏向,对修士来说可能在某些方面能发挥出最大的优势,但也极易被人针对!
比如你把一种火系飞剑练到极致,并引以为本,那么你的对手就能很轻易的找到对付你的方法,对筑基修士来说,他们只能有限度的使用某种五行力量,还是借助剑阵的方式,他们事实上对五行的基理知之甚少,也不可能做到五行转换,所以单练某一属性的飞剑,就有很大的局限性!
除非境界高到了一定程度,能根据不同的对手在飞剑上附着不同的五行力量。
想了这么多,也许就仅仅是因为他更喜欢偷袭而已!
偷袭,并不是仅指那种悄悄接近,然后趁人不备!而是指的是,在战斗中,在战术选择上,在有其他飞剑吸引对方注意力之后的突出奇兵!
娄小乙觉得有了这么一枚足够隐蔽的偷袭之剑,会极大的丰富他的战术体系!
战术体系没有对错,关键是看个人对战斗的理解和偏好,怎么能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最大,而把劣势藏的严密,这是天赋,是无法学习的直觉,擅长战斗的人其战术体系就很聪明……
暗香,十层剑阵,是他为这枚剑胚配套的剑术,也是他最后一个剑术额度,再想选择剑术,他需要再等近十年。
现在的娄小乙,背起剑匣来已经很像那么回事了,起码匣中三枚飞剑能給他一种充实感!
在和他同期的外剑修中,哪怕不考虑剑灵,他现在的进度已经超过了其中的大部分人,至此,他感觉自己的实力也算是勉强能拿的出手的吧?
修行,变的忙碌充实起来,娄小乙开始觉的自己的时间有些不太够用!
功法不能停,那是基石!北斗星经,紫微星体,观星易象,星光牵引,你能说这其中哪个不重要?
神隐术和魂斗术现在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每日只需花费极少的时间温习,但他还有几个新入手的术法!
与星同在,量天剑尺,这两个术法需要大量的练习时间,但它们还不是最费时间的!
最费时间的是剑术!
四季需要大量的御使,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一枚主战飞剑,遇到生死就要靠它顶上,当然不能轻忽。
决城,一样需要放出来使用,让它尽快的熟悉剑阵,也尽可能多的和他达成人和剑灵之间水乳-交融的交流!
暗香,已经开始刻录剑阵,这对娄小乙来说又是个痛苦的过程!
这样的修行强度让娄小乙这样胸无大志的人有些困惑,他就很奇怪,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从一个只想多活百十年的米虫心态,变成了现在的修行狂人?
他似乎找到了答案-被人带到五环,就是辛苦的开始,在这个界域,不容许你碌碌无为,说的好听点这里充满了勃勃生机,说不好听的,就是强盗的适者生存法则,他无法把自己单独摘出来做到与世无争!
娄小乙安慰自己,现在的辛苦就是为了以后的享受,他只需要坚持几十年,把修为搞到筑基圆满,有几枚像四季一样的飞剑护身,那么,就没有什么烦恼了吧?
他现在才不到五十岁,努力过后还至少有百来年的逍遥时间,还能接受。
一个月后,他决定去拜访下九灵君!
在人际交往方面,娄小乙相对来说是个比较被动的性格,原则上,他不喜欢去麻烦别人,也不喜欢别人来打扰他平静的生活,但他有时又渴望人群,这很矛盾,是灵魂在宇宙中飘荡太久的后遗症。
对这个九灵君,他在向往九宫界的修行环境外,还是抱有一定的戒备之心的!
真君,那么高的层次,和他就根本是两个世界的存在,凭什么会垂青他这样的小螻蚁?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这是他想彻底搞清楚的。
但人不能因为惧怕和怀疑就否定一切!就不敢去尝试!所有的机缘都是争取来的,都是在风险和利益的平衡中去主动谋取的,天上掉下个馅饼,还要去判断它是不是会砸死人,这样的心态,有再多的气运和机缘都不够浪费的。
所以,去是一定要去的,他也不认为如果九灵君真的对他有图谋,他躲在外面不进去就能避的开!
去之前,他专门跑了一趟最近的凡人城镇,为了九灵君那点奇怪的爱好!
喜欢吃窍肉,这没什么好丢人的,那地方天天运动频繁,肉质是极好的,如果你能忍受那股特别的味道,吃起来就格外的香。
除了鸡-窍鸭-窍,娄小乙还收罗了很多这个部位左近的美食,还包括了很多下水类的卤食,在他想来,这些都是同一种类型的食物,想来九灵君不会排斥?
他自己是不吃这些东西的,这来自前世的养生习惯,这些内脏的东西富含重金属,对人体没什么好处;但这些养生概念对九灵君这样的存在没什么意义!它就是吃毒药又能产生什么伤害?不过是种爱好而已,是个念想而不是真的想从其中吸取营养。
他很小心,没有在穹顶范围随便找个地方进入九宫界,在他想来,宗门重地,他虽然看不到什么大型阵法,但这东西肯定也是有的,不敢想象这么大的一个门派对自己内部都没有一个监视的工具。
所以,随便找个地方就玩消失不太妥当,容易被高阶修士发现,还不如多跑点路回了洞府再说。
一个人身处陌生的世界,还是小心点的好! hf();
第250章 九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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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洞府中,念动信符,只觉身侧光影斑驳,空间扭曲,一股大力把他拉拽入内,也由不得他反抗!
不是应该自己走进去的么?现在这样,就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他现在所处的,是一片丘岭地貌,身体站处,则是一个丘底的农家小院。
两片茅舍,一主一厢,屋后有毛厕,房前有石碾,以及一小片压的坚实的空地,想来都是秋收后石碾压过谷物的痕迹;屋侧还有个不大的猪栏,一处貌似鸡窝的木笼,一股乡村画卷跃然眼中。
但是没有生物,有鸡笼而无雉,存猪栏而无彘,建茅舍而无人,这让这副乡村画卷少了些生活的气息,没有鸡屎猪粪的味道,干净到极致的环境反倒让人感觉出一丝怪异。
他没什么感觉,从小出身富贵的他也无法从细微处见端倪,反正也是九灵君幻化出来的环境场景,有什么区别?
还没来得及进屋观瞧,天空中一道光影晃动,杂毛胖子,哦不,九灵君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拿眼瞥他,
“不过一顿吃食,也值当你准备一月?难不成还能吃穷了你?”
它是希望这小子赶快进来的,到时他就可以按照当初老大修练的方法,一点点的透露給他!
又要能帮到他,又不能显的太过主动,很是辛苦!
在他看来,只要这小子把曾经的主人的修行过程复制一遍,成功就没有问题!他对人类修行的秘密知道不多,但一直认为,主人之所以后来那么成功,是离不开它前期的帮助的,对此,他很有自信!
他这九宫界,有两大核心秘密,一是时间比例,二是雷霆陨石空间,当初主人就是在这两个方面下了苦功夫,才最终在轩辕剑派崭露头脚,一发而不可收拾。
但它不明白,个人的修行历程是无法复制的,这取决于太多的方面,天时地利人和,理念,选择,等等无数的影响,帮助肯定会有,但能帮到哪一步,并不由它说了算。
娄小乙取出他购置的吃食,足足两个储物戒,因为他目测这九灵君的肚子,你就不能用人类的饭量去衡量。
“我这不是怕打扰九爷您么?您独自在这里清修,我却在这里又是练功又是放剑的,不合适!”
阿九收下了吃食,很满意,但他不满意的是这个小家伙的态度,太见外!
这有点不合常理!按理来说,作为同样两个很特别的灵魂,他阿九一个器灵和某个剑灵就应该达到那种不需要语言,不需要解释,本能而自然的亲近,还是毫无保留的那种!
毕竟,长达八千年的相处,哪怕这小子现在还不可能觉醒什么,但那种人类理解不了的,毫无道理的信任就应该存在于它们之间,不需要理由!
而现在,这小子明显是在防着它,这有点不对劲!
但这种情况暂时无法改变,需要更多的相互了解后才能放的开,欲速而不达!
人类,是个非常复杂的生物,曲曲弯弯,沟沟壑壑的,不爽快!
“你打扰不了我!在九宫界,像这样的小空间有成千上万个,你就算是拆了它,也影响不了我一根毫毛!
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想拿着九爷我的短板,然后另有所图?我告诉你,我的回报就是允许你在这里修行!你来一次也算是咱们互不相欠,来千次万次也是一样,不要想着来得少了,九爷我就欠你的了!”
娄小乙听这九灵君的意思,是要求他天天来日日来,早点修行有成就早点还了他不对轩辕揭发的恩情?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但仔细琢磨,却又疑点重重!
难道这就是高等修真存在和其他人的不同之所在?
对他而言,在这里修行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是平白受人之惠,让他心中不安!
如果好处得多了,他知道自己就拒绝不了别人的要求,这也是他的弱点!
修真界的债,是那么好欠的?
他始终认为,自己不对轩辕高层提及九灵君的失职不算什么大事。
“小子能力低微,可能在其他方面也帮不上九爷您的忙……”
阿九也有点看出来了,这小子的戒心很重,所以它现在也不能惊着他,这让它很憋屈!时间比例,雷霆陨石空间都不能提,只能由得他自己慢慢摸索。
阿九少与人接触,在和人类的交流中力不从心,它也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所在,太过于急燥,就恨不得把所有自己知道的都倒出来才舒心!
于是它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一个活了数万年的存在又需要你帮什么忙?我要睡觉去了,大概十年八年,不到下一次内外剑较技都醒不来;这个地方,你愿来就来,不愿来就不来,由得你自主!”
告诉了他怎么离开的方法后,消失不见。
这才像个前辈的样子嘛!娄小乙接受了九灵君的好意,他已经表明了态度,既然九灵君仍然同意他在这里修行,那他也无须为此背负太大的压力!
但他給自己定了条红线,除了在这里修行外,不接受其他任何的馈赠!
他很快就发现了第一个修行问题,这里不是修习主功法北斗星经的好地方!
因为这里的灵机,是九宫界自我生成的灵机,来源是哪里,他也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在轩辕剑派的入门功法指导中,很多前辈都提及过关于在密境空间修行的问题,他也参加过很多次这样的门内法会,所以对此很有印象。
这世界上最纯粹的灵机,就是所处界域的天地灵机,无论多寡,都包含有一丝大道意境在里面,可能修士短时间内感觉不到,但如果长时间在某个与主世界隔绝的密境空间修行,修为进展也许会很快,但失去了这一丝的大道意境,日积月累之下,对未来修士的上境冲关极为不利,会大大降低上境的成功率!
所以,几乎每个大派都不建议弟子们在某个密境空间长期修行,这是无数修真门派数万年的经验,具备权威性,娄小乙也不想挑战这种权威,他的天赋在剑上,在其他方面他和别的菜鸟也没什么区别。
星光牵引,与星同在,这两种秘术在这里修行同样意义不大,他在九宫界能够更直接的感觉到星辰的存在,但问题是出了九宫界就又处于大气层的隔绝之下,而他未来可能的战斗都会在外面,谁又会跑来这里和他战斗?
在这里他把星光牵引练的再快,出去后有了大气层的阻隔,他又会被打回原形,所以没意义! hf();
第251章 循序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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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适合在这里修行的东西,比如紫微星体,观星易象!
无论是紫微星体练就的肉体强横程度,还是观星异象练得的精神力量,他都可以带出九宫界,在外面的世界中受益!
对他有帮助,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这符合修行的理念,哪有那么多的便宜給你占呢!
在这里练习飞剑很不错,因为他可以肆无忌惮,不需要考虑藏拙;在洞府空间就要差点,虽然他那地方很是偏僻,但再偏僻它也在穹顶之内,避免不了偶尔有剑修路过,如果只是修习功法,那还没什么,但如果在星遁的时候出剑,就比较惹人耳目。
他的飞剑攻击距离还是长了些,远远超出了正常筑基修士的范畴!
对他来说,比较合理的修行安排是每天抽出几个时辰来这里修习剑术,紫微星体,观星易象,这个时间他一般会安排在午后的几个时辰,然后赶在戌时回来,继续晚间的功法修练,
但在第三天,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时间错位了!
其实第一天他就有所感觉,在九宫界中练剑两个时辰后,出来应该是在酉时初,稍做调整,就可以修习北斗星经,但等他出来后却发现,时间却在申时末!和他预测的时间有一刻的差异!
修士对时间非常的敏感,他们每个人都是一部精密的时钟!基本不可能发生错误,即使有,也是微小的息,而不可能出现一刻的偏差!
于是他第二天进九宫界时,特意核对了时间,进去后就开始计时,在整点两个时辰后离开,结果出来一看,又早了一刻钟!
如果不是他脑子出现了问题,那么,九宫界的时间概念和外面的是不一样的!
关于时空,他纯粹就是个门外汉!更无法确定这种时空变化对自己的修行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如果没影响的话,岂不是意味着一天中他可以比别人多练一刻的剑?
虽然差异很微小,但其中的意义完全不同!
第三天进去,他忍不住了,这事不问清楚,他无法心安!
“九爷,您还在么?睡着了么?”
他没有大声吼,因为他很清楚,他声音的大小对九灵君这样的存在来说没有意义!声音再大,它不想听也不会理你!声音再小,它心情不错,也可能接你话茬。
声音大显的很没礼貌!他也不打算问几遍,一遍足矣,如果九灵君不答应,他会选择离开九宫界,再不进来!
他现在的境界实力,可摆弄不了时空问题,一个搞不好再把自己搭进去!
娄小乙自觉他现在的修行进度还不错,没必要把自己置于不可控的危险之中,这是他答应母亲的,保护好自己!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询问被人无视,准备离开时,一个懒散的声音传来,却没出现九灵君的身影,因为阿九已经反应过来了,像他这样的身份就应该拿捏一下架子,你事事亲力亲为,反倒让人看轻,人类就是这么贱,你对他好,他反倒疑神疑鬼,你爱答不理,他反倒贴上来!
“何事找我?我这刚洗完脚,正要上-床呢……有话快说,别耽误老爷我休息!”
娄小乙急忙道歉,然后才问道:“九爷,我怎么感觉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的时间不一致?好像这里更慢一些,慢了一刻,不知是小子感觉出了差错,还是本来就是九宫界的特点?”
阿九一听就明白,总算是不太笨,
“你以为呢?九老爷我提供的修行场所是那么简单的么?不仅仅可以让你更贴近星空,还会减缓时间流速!让你有比外面的人更充足的修行时间!
这么说吧,九宫界并不在五环界域之内,而是遵循某种轨迹一直虚空中在运动,当九宫界运动到和五环重合时,九宫界便会开启一个月,然后九宫界会离开,离开后的第一年末是二倍时间,第二年是三倍时间,依次递增,一直到五年后达到最远,时间也变成五倍;接下来九宫界将往回运动,时间倍数开始递减,当十年后时间倍数不存在时,再次与五环重合,九宫界开启,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娄小乙有些懵,“不太明白……”
阿九就烦,“你当然明白不了!九老爷我掌控九宫界数万年也没搞明白呢!不过却不是什么坏事,而是大大的好事!
这意味着每天过去,在九宫界中的时间倍数都在增加!现在距离九宫界开启已经过去了数日,所以你只感觉到了一刻的差别,这样的差别会越来越大,直到一年后外面一个时辰,里面却有二个时辰,五年后你在这里练五个时辰,只相当于外面的一个时辰!
这样的便宜是随便一个人能享受的么?你小子运气好,才有这样的机会,换个人来,九老爷我鸟都不鸟他!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就是担心这样的时空变化会不会影响你的修行么?
我告诉你,上一个在这里占时间便宜的家伙,最后修成了仙人!
那么,是好是坏,还用我多说什么么?
好了,睡觉去了,懒的理你!”
上一个曾经在这里修行的人成了仙?这九灵君是真敢吹啊!拿他当傻小子了?真成了仙那还不带你这个恩人去仙界享福,吃香喝辣,还杵在这里做甚?
娄小乙心中吐槽,倒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像这种吹牛赑的事,心里知道就好,不要戳破,大家都尴尬!
不过在时间倍数上,他倒不认为九灵君在撒谎,没必要,很快就能印证的事,没必要夸大其词打自己的脸。
至于会不会对他有影响,以他的判断大概也不会,他的功法修行都在外面的主世界,进来这里修行的不过是剑术,是两个概念!
在修行界,法和术是有根本性区别的,法为本,术为表,一名修士只要在法的层面走的正,就不会影响他未来的前途。
想一想未来的时间倍数,娄小乙还真有些心动!他现在在剑术上的成就差的就是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和剑灵做沟通,培养它们的成-长,现在既然有了这样的机会,就不应该放过!
不过这样一来,就要欠下九灵君的人情,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有朝一日它有要求,恐怕他也脱不了这一关!
总有取舍,想通了就好! hf();
第252章 进步【为盟主雨逍遙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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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乙的修行开始步入了正轨,快车道!
每个修士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都有这么一个过程,用凡人的话来说就叫,开窍了!
入道是个分水岭!是感气和迟钝的区别,是修与凡的区别;但这不代表修士就从此一帆风顺了,接下来的关口便是筑基!
筑基成功后很多人以为接下来的一关自然就是金丹,这样的想法是片面的!
实际上,当修士成功筑基后,他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方向问题!自己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一百个筑基有一百条路,属于你的到底是哪条?最适合你的是什么方向?就该有个准确的判断!
这不仅仅是功法问题,也包括功术,因为你首先得有保护自己的手段,是个复杂的系统工程!
这跟你入没入门派,宗门的势力强弱没关系!宗门会提供给你成千上万种选择,但最终做出决定的,却只能是你自己!
选择正确,契合自身,从此便进入快车道,即使偶有挫折,也不改整个大方向上的趋势!
选择错误,好高骛远,华而不实,不是从自身出发,而是求大求全,或者事事跟在别人后面,拾人牙慧,就注定进展缓慢,磋砣一生,左也不顺右也不顺,仿佛什么都和自己对着干,气运也不再眷顾……
其实,就是自己的定道方向的选择错误!
娄小乙很有主见,自进轩辕后就不把主流作为唯一选择,这才有了整个星辰系的建立,契合他的特点,而不是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剑修,就去无脑选择那些最剑修的体系!
不是你学的都是最剑修的东西,你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剑修!
及至他找到了产生剑灵的方法,找到了如何最完美刻录剑阵的方式,这才可以说,入轩辕十数年后,在功法功术两端,他都步入了自己的节奏!
节奏对了,一切顺利,勇猛精进,不在话下!
他是幸运的,也是个有自己思想的,所以这一切既是偶然,也是必然!
对大部分剑修来说,会去选择偏冷的星辰系么?会一直等待变化的出现,而对刻录剑阵坚持不投入巨大心力资源么?
换个人,发现自己在剑阵上的天赋不够,十个中就有九个会在这上面下苦功夫,天赋不够努力来凑,勤练,砸资源,最终他们也能凭自己的努力达到甚至超出平均水准,但却在这种努力中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全部的资源,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个平均不掉队的水平!
他们努力的方向,一开始就错了!
一只木桶能盛多少都取决于最短的那一块,这道理大家都懂,所以大家都会去补最短的那一块!
但剑修不是木桶!剑修在宇宙闻名凭的可不是他们的面面俱到,而是在某个方面的极致!
剑修如此,其实法修也如此,不要事先給自己按照主流定下框框,然后在这框架中去发展自己!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先想明白自己的长处,优势所在,然后坚持不懈的扩大这种优势,你可能因为偏激而达不到平均的水准,但一旦成功,你就一定会远超平均水平,成为顶尖的存在!
九宫界内的时间,就如九灵君所说,一天比一天长,现在时间来到了第三年末,他在九宫界内的时间每三个时辰,在外面的主世界也不过是一个时辰而已,这給他带来的好处就是,和三枚飞剑相处的时间大幅增加!
一名剑修,哪怕他再种情于剑,他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修习剑术上!总有无数方向牵扯着他的精力,决定修为境界的主功法,補修术法,以及如何赚取资源支撑炼剑的用度,一定的人际交往,宗门的指派任务,等等。
一天之内有三,四个时辰用在剑上,已经是最大限度,这就是大部分剑修修行的实际情况。
娄小乙一天中至少有十个时辰泡在剑上,都是通过九宫界做到的这一点,这让他在飞剑的应用上突飞猛进,
四季作为唯一的主战飞剑,已经到了心念遥动,如臂使指的程度;决城剑灵现在的沟通进展顺利,娄小乙估计他很快就可以和决城剑灵一起重刻剑阵,之所以没开始,只是手头有些紧张而已;暗香飞剑,他已经刻到了第五层剑阵,这几乎就是他的极限,他也不打算继续下去,剩下的,就等觉醒了剑灵由剑灵来完成吧!
灵石,如流水般花了出去,暗香五层剑阵几乎掏空了他所有的积蓄,以至于决城剑灵重刻剑阵都无法开始!
这还是他有剑灵帮助的情况下,如果和其他剑修一样的刻录剑阵,他这样的资质就算把所有家底都砸在一枚飞剑上,能不能达到七,八层都不好说!
事实上,像他这样资历的外剑修,大部分在这个阶段能拥有的飞剑也就一枚而已,贪多的话,就一枚也炼不上去,这不仅仅是时间的原因,也是资源的约束。
他收到了一枚剑信,烟盒凌若风邀请他前往一聚,不过这一次可不是他们原来世界的小圈子,也包括很多其他剑修,唯一没变的,大概就是大家都同出外域,是一个阵营的伙伴。
这是十数年来凌若风不多的邀请之一,娄小乙除第一次外,已经缺席了几次,这一次却不好再缺了。
还是那个环形山,不过现在是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看来凌若风这个小团体这十来年下来也结识了不少人物,大家都从初入门的两眼一摸黑,变成现在的游刃有余,
十数年的穹顶生涯,大概也能算得上是半个老鸟了吧?
不是娄小乙一个人在进步,大家都在进步!
仍然是凌若风迎了上来,他也是这群人中唯一还能和娄小乙说上话的,不是互相之间关系有多好,而是凌若风的脾气,更像是个凡世打滚的场面人,他喜欢这个,也天生有一种交往能力。
“小乙来了?快快进来,今天来的朋友可不少,更有些剑中强者,小乙你和他们多接触,以后总有帮的上的时候!”
两人见面,是不好互称法号的,比较尴尬,叫名字多好,还显的亲近!